第4部分

    随便应付了几句，叶苏芒便甩开那些缠人的记者，走到一处人群较少的地方，拿出了手机给黄波打了个电话。


    “喂，叶子，你在哪呢，我在学校门口呢，马上发榜了，你还没来么？”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不过黄波那面显得很是嘈杂。


    “我也在学校门口呢。”听到黄波的话，叶苏芒也立刻抬头寻找黄波的身影，不过在学院门口聚集的人数太多，即便叶苏芒有身高的优势，一时也找不到人。


    “别过来了，这人忒多，我在里面一会帮你看！你在外……”话还没说完，叶苏芒就听电话里黄波有些焦急的喊道：“呀，出榜了，出榜了！后别的哥们诶，别挤……”


    其实黄波能来，叶苏芒觉得很意外，毕竟两人仅仅认识了半天，而黄波也可以说已经注定落榜。


    但是他就是来了，显然他的到来就是为了自己加油打气的。而且竟然能冲到最里面，必然来的很早，这份友情也让叶苏芒觉得心里有些温暖。


    学院开始放榜，人群便像是一群麻雀碰到了洒落一地的稻谷般，呼啦一下全部围了过去。


    最先贴出来的自然是表演系的榜单，这可是电影学院最大的系，也是在场考生中报考最多的，粗略算下来每年参加表演系艺考的人数都在五千人以上，而能进入复试的人群中，至少有一半也是报的这个科系。


    可就是这五千多人中，最后却仅仅只会招收一个三十人不到的本科班。


    不过只要是这个本科班出来的苗子，日后基本就不怕接不到戏，成材率高达百分之五十以上。所以即便每年希望渺茫，可仍旧有无数的青年男女跨上这座独木桥，去争夺那稀有的名额。


    很快，熙熙攘攘的人群便传出了一阵大笑声，显然是有人榜上题名了，而这声大笑又仿佛一个信号般，紧随其后的便有破口大骂的声音，还有一阵阵的哭泣声，几百名学子在仅仅几分钟内便演绎出了各种喜怒哀乐。


    哭泣的不说，那些破口大骂的人，叶苏芒是觉得有些不屑的。考不上就做出这一副怀才不遇的样子，仿佛学院的老师都瞎了眼一般看不到你的闪光点，这简直就是笑话。


    要知道带学生的老师哪个不是有几十年的教学经验。不说火眼金睛，但至少不至于看不到你的才华。不要你，自然是你有很大的不足，达不到招生的标准或是与其他优秀的学生差距太大。而你不但看不出自己的不足，还在这破口大骂，与其这样到不如回家继续练习，争取来年再考呢。


    叶苏芒本身没有报名表演系，所以对于这个榜单自然也不感兴趣，他关心的只有导演系的放榜。


    要知道，导演系可是历来几大科系中最难考的，而且还不是年年都有，时不时的便会停招一年，而且每次招生都仅仅只有十个名额左右。


    可要是你能考进导演系，那么也意味着你的前途一片光明，相比较表演系成材率的百分之五十来说，导演系完全可以说是百分之九十以上！


    自古以前，京都电影学院导演系出去的学生，就没有捧不上饭碗的。优秀的已经成为业内某某代导演带头人，最差也能在某个大广告公司混个艺术总监什么的。


    因为自己心里很有底气，叶苏芒也悠闲的四处领略众生相，就在这时一震开心的大笑打断了他的思路，转头一看，就见黄波激动的冲着他挥手喊道：“叶子，你上榜了！导演系你过复试了！！！”


    “哗！！”人群中顿时掀起一阵喧哗，很多人听到黄波的话，都不由自主的把目光集中向了叶苏芒，甚至一些还沉浸在落榜失意中的人都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看着他。


    “天啊，我一直以为他是表演系的考生，没想到他竟然考的是那个变态的导演系！？”


    “真是帅气又有才华的人呀。”某花痴已经星星眼注视着叶苏芒了。


    “天哪，不活了……”这是某失落考生悲愤下的怨念。


    人群的骚动也引起了刚刚粘贴完导演系榜单的两位少女的注意。


    两人都是一副学生模样，个头也是相当，不过一个短发，笑眯眯的样子显着很是阳光，另一个则是留着长发，长相精致的像个瓷娃娃。


    “轩姐，那个长的很帅的男孩在这榜单上？”短发女孩显然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毕竟看叶苏芒的样子，怎么都理应去考表演系来着。


    “没听到刚才那大叔叫他叶子么？努，你看，榜单上就一个姓叶的，他一定是这个叫叶苏芒的了。”长发女孩也有些意外，目光也不由自主的随着人群，瞄向了那个高挑笔直的身影。


    “真厉害！这可是导演系呀，如果能过了三试，咱们学院又要多一位风云人物了。”恋恋不舍的收回了目光，短发女孩有些感叹的说道。


    “怎么小妮子心动了？用不用姐姐我帮你去要个电话？”长发女孩见短发女孩的目光不时偷瞄向人群外的叶苏芒，禁不住调笑起身边的女孩。


    可是被调笑的短发女孩根本没有任何的尴尬，反而爽朗的一笑，反过来一副小大人的样子教训起了长发的女孩。


    “哼哼……不是学妹我多嘴，轩姐你一天别老和媒婆似的，怎么看都像你自己春心荡漾才对。”


    “呀，有你这么说学姐的么！！！”


    而此时叶苏芒还不知道他还没进学院，就已经被两位学姐给关注了。此刻的他正面临着众人火热的视线，有羡慕，也有嫉妒，不过叶苏芒显得很是坦然，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大的影响。整个人既不过分的谦虚，也没有因为众人羡慕嫉妒的目光而骄傲，因为他就是他自己，不需要再去考别人来证明什么。


    看着给自己带来好消息的黄波向自己跑了过来，叶苏芒轻松的翘起嘴角，与他开心的拥抱了一下。


    “兄弟，牛！”黄波对着叶苏芒竖起了大拇指，刚才众人的反应他都看在了眼里，叶苏芒的光芒让他也觉得与有荣焉，胸脯都不由得挺起了三分。


    不过还未等黄波再说些感慨什么的，叶苏芒便将他拉走，因为不远处那些味道血腥味的记者已经快速杀来，再不走怕就要在这个地方做一个小型新闻发布会了。


    本质上来说，叶苏芒也是一个很怕麻烦的人。


    两人过了天桥，跑到了街对面才停住，随后便找了个小饭馆解决午饭问题。照黄波的说法，本来是要喝上两杯的来庆祝自家兄弟复试通过，不过因为下午叶苏芒还有三试要考，所以最终两人也没有要酒，只是多点了几个小菜，一边带着开心兴奋的心情侃着大山。


    正在黄波说到看榜时激动的心情时，叶苏芒裤兜内的手机忽然一震，掏出来打开一看，竟然是自己外公来的电话。


    第7章


    最终面试


    可能是在忙些什么，外公在电话中没多说什么。只是叫叶苏芒考完试直接去电影厂，提了一句剧本的事应该有戏。听到这个消息，叶苏芒双眼流光一转，内心也不由得激动了一下。


    “怎么了，哥们？有啥高兴事？”看到叶苏芒笑着挂了电话，黄波不由得好奇的问道。


    “一件开心的小事，如果能成了我再和你说。”


    事情没有确定前，叶苏芒并不准备和任何人说这个事，虽然这件事让他自己心中也很有成就感。


    “成！不过到时候你说的开心的事要是办成了，别忘记告诉兄弟我，也让我开心开心。”黄波见叶苏芒不说，也没多问。


    下午就要进行最后的三试了，由于是抽考，所以大家也没什么复习的目标，只期待自己的现场发挥了，作为进入导演系的最后一关，这种考试也最重视平日的累积。


    黄波没有离开，而是在学院外一个小茶楼里边看相声边等着叶苏芒，按他的话来说，就是要见证“中国最帅的导演”踏出的第一步。


    三试导演系剩下的还有不到一百人，当叶苏芒走进走廊的时候，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过来，不约而同的露出了一副见鬼了的表情。


    毕竟在复试放榜的时候，叶苏芒可是引起了一阵的骚动，当时在场的不少人都注意到了这个长相漂亮的不像话的少年。


    没有理会周围奇怪的目光，叶苏芒找了个座位就开始闭目养神，脑中也不断思考着往年来导演系三试时的那些面试题。


    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在一众考生中，有一个相貌普通的青年一直在偷偷瞄着他，眼神中透露着说不出的嫉恨。


    考生们没等多久，很快就有一位老师过来给每一个考生发放了号码牌。


    而后这位老师又按照号码牌的顺序将所有人分成了几拨，一波大概十人左右，叶苏芒运气不错，既没有排到第一拨里，也没有落到最后一拨，不前不后的正好处在第三拨末尾的位置，不过就是号码有些尴尬，毕竟三十八号对于一位男性来说确实不怎么样。


    考试很快就正式开始了。


    第一波进去的学生一个个都紧张的脸色发白，最为好笑的是，叶苏芒甚至还看到其中一个男生走路都同手同脚了，当下让他差点笑出声来，幸好及时捂住了嘴。


    这也是分到头尾的难处，第一波的人肯定格外紧张，而最后一波的人，则是因为面试了到了最后，老师们肯定也急着回家，加上疲惫，内心的脾气说不定就会见涨，到时会不会认真看就说不准了。


    时间过得比较漫长，大概半个小时后，第一波的十名同学才面色苍白的走了出来，看他们脸色全部带着沮丧，显然回答的并不如人意，这也给了第二波进去的人很大的压力。


    而现在考生中心情最轻松的，无疑就是叶苏芒了，就见他直接闭上双眼假寐起来，让在走廊中负责喊号的老师都一阵侧目不已。直到老师叫道第三波的人，他才悠然的起身，随着人群迈入房间。


    进入到房间后，领路的导师就让叶苏芒这拨一排十人，像犯人一样站在房间中间。


    他们身后是一片大银幕，面对的则是一排五位的面试老师和一台专业的摄像机与放映机，同时房间中间还有一架斯坦威的钢琴。


    让叶苏芒稍微意外的是，这五人中其中一位叶苏芒还很熟，因为他就是导演系的系主任谢飞，和他外公可谓是关系很深的好友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叶苏芒仿佛还觉得对面的熟人还冲着他眨了下眼。


    “果然是个老顽童。”叶苏芒忍不住对这位老人的性格腹诽了一句。


    虽然谢飞是外公的老友，但叶苏芒可不认为对方会对自己放水，老一代的人对于重要事情总是格外认真去看代，走后门的事根本就不要去提，因为提了也只是找骂。


    等众人站定后，导演系的面试也正式开始。


    导演系的面试与其他科系有所不同，像是表演系一般都会单个叫出来展示自己的才艺，或是唱歌，或是跳舞，甚是诗朗诵都行。


    而导演系更注重集体，一般都是由导师出一个问题，然后由在场的所有考生一一作答，导师则根绝每个人不同的回答为其打分，最终的综合成绩才能确定他是否能进入导演系。


    房间内有准备好的板凳，十个人在老师的示意下，总算不用像犯人一样站着，而是围圈圈坐在了一起，等待着面试老师的题目。


    开始的时候老师让每个人都做了下自我介绍。这也算是互相交代个第一印象。


    这时很多有着小聪明的学生便想着先声夺人。有的秀了秀自己的外文，有的则是故意把自我介绍说成了相声一般搞笑，不过对面的导师却都没有任何的反应，该低头看手里表格的看表格，玩笔的玩笔，仿佛这些事情远比那些花哨的介绍来的有意思。


    很快就轮到了叶苏芒，他没有特意想什么特殊的词汇，因为实在也没有这个必要，只是大大方方的为自己做了个简介。


    “叶苏芒，我知道你，复试你的成绩可是很耀眼的，系里的老师们可是一致评了你第一名！”听完叶苏芒的自我简介，导师们却没有像刚才那样沉默，都抬起头望向了叶苏芒。五个老师中唯一一名女性导师更是突然笑着说了一句话，让在场所有的考生都不由自主的望向场中站立着的少年。


    叶苏芒也露出了一丝意外的表情。他知道自己复试的成绩应该不差，但因为对外公布的榜单是不排名的，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名次。此刻由这位女导师点名，他才知道自己竟然是复试的状元，当下也很是开心的翘起了嘴角。


    闲话结束，导师们显然早就准备好了试题，这一次是由那位女老师最先发问。


    “现在有人投资三百万让你拍电影，请你对你将要拍摄的故事做一个简介，还有你电影的核心创作技巧与你所要邀请的演员，限时三分钟，想好的可以作答。”


    听完问题众人立刻陷入了沉思，叶苏芒却瞬间便想好了回答的方式。三百万的资金真心不多，所限的题材也只能是现实主义的小成本电影。不过恰巧的是，叶苏芒前些日子正好写了这么一部小成本的剧本，此时此刻岂不是刚好能够用上。


    不过叶苏芒就在将要举手的时候，前面已经有一位同学抢先站了出来。


    “先说故事，开始吧。”没有面对叶苏芒时的和颜悦色，女导师很是冷酷的丢了一句话，便按下了计时器，而对面的男同学却显然还没准备好，看到老师已经按下计时器，脸上的自信顿时一收，惊讶的叫道：“我还没准备好。”


    “没准备好你站你来干什么，耍我们么？”五个导师面色微冷，目光都集中在这个同学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