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部分

    苏诚记忆力不错，分析了四名牺牲的组员牺牲的过程，他们牺牲有一个共同点，都是在认为没有太大危险，自认为能控制场面环境，但是场面突然出乎他们意料。最典型是一伙抢劫犯，根据资料情报显示，他们在郊外某庙宇持刀抢劫香客。七组派遣了两名组员蹲守，正面对上了两名抢劫犯。


    本来一切都在控制中，但是突然不受控了，因为一名抢劫犯土制手枪，狗急跳墙的开了一枪，这一枪就导致了一名警员死亡。这件事被警局当成意外，因为大家都没有想到持刀抢劫犯还携带有枪支。


    而在国外，特别是枪支合法的国家，警察遇见嫌疑人，首先会用枪械逼住对方，以保护自己的安全。而国内几乎没有这方面意识。（群里有名警察，他和人查车，没想到对方有枪，所幸没事。）


    另外一起‘意外’。七组四名警察在夜总会抓捕了一名罪犯，按照道理来说，四名警察公开抓一名小规模黑团伙老大，本可以从容带走。哪知道有个中二的小弟为了保护老大，冲过来对一名警察背后来了一刀。难以理解，这纯粹是找死行为，事实确实被当场击毙，但是警员也牺牲了。


    第68章


    囚徒博弈


    苏诚道：“面对罪犯，各种可能因素都可能出现，刑警的工作是调查，而不是冲锋在前。七组四名组员死的都有点冤。这点我劝你学习下国外警察，因为Z部门不仅只是要面对地痞流氓，而是要面对国际化的罪犯。比如林远县，狙击枪扫荡龙哥一群人，你能想到吗？到现在还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狙击手就是出现了，就是杀人了。兰博没被弄死，那是因为他是主角，孤胆英雄的结局都是魂归故土。所以我让你招募猥琐点的组员，也许是我用词不当，引来你的嗤之以鼻。”


    左罗点头：“你是对的，我需要反思，是我的错。我们确认6号楼一定有点什么，但是冲锋在前，特警押后，是最重大的失误。”


    “不管怎么说，你又立功了……其实我担心就是上面没有发现你的过失，你的功劳掩盖了你的过失。每次有警员牺牲，都是追悼会，英雄，奖章，报纸上吹牛皮。从来没有人去想一想，为什么警员会牺牲，工作上欠缺了什么？如果都要警员冲锋在前，那特警队还有意义吗？”


    左罗点头受教，还要说什么，对讲机传来声音：“左队，二十层发现仓库。”


    对讲机声音：“三组抓获两名嫌疑人。”


    左罗道：“原地控制，继续搜，我们马上上来。”


    苏诚道：“我不去。”二十层。


    左罗一揽苏诚肩膀：“慢慢走。”


    “不去……这是绑架吗？”苏诚哪里能抵抗左罗的力气。左罗为什么要拉苏诚去，也许左罗不信任苏诚，但是左罗对苏诚的能力越来越信任有加，抓上去，现场看看，分析一下，说不准能得出自己没有发现的结论。


    左罗不讨论绑架，问：“你怎么发现电梯井有问题？”


    “一共两个电梯门，一道门只能伸进手指的一点点，特警两人用手指掰开的。另外一道门可以伸进手掌，一个人轻松掰开。再摸一下门边灰尘，就知道有人掰开过这道电梯外门。”


    爬楼梯，左罗介绍了自己调查所得，以转移苏诚的疲劳，四口电梯井里确实有一部简易电梯。虽然是简易电梯，但是也看得出这个团伙花费了很多精力在电梯上。


    那问题就出来了。


    苏诚死狗一般趴在十二层楼梯，喘气道：“那肯定不是毒品了。”毒品量小，不需要简易电梯，简易电梯的作用是运货。苏诚许久后补充：“难怪方凌没死。”


    ……


    确实不是毒品，而是走私货。


    手机几十箱，机械表、葡萄酒、动物皮毛制品、香水、服装、鞋帽、腰带、爱马死名包……


    这属于奢侈品走私，奢侈品关税是很高的，三税之下从30%-200%，甚至更高。一般来说奢侈品走私主要是通过蚂蚁搬家的方式，成本比较高。而看几个房间的藏品之后，可以肯定这是大批量的奢侈品走私。


    苏诚趴在地上，摸包，检查：“正品。”没力气说话，只有赞叹。这么大规模的正品走私最大问题是销赃渠道，但是偏偏A市就能销赃，开个网店就行了。或者批发给那些卖正品的网店，只要是正品，价格便宜一倍，有多少货，人家吃多少。有钱人多，装有钱的人也多。


    不仅只有这一楼，楼上还有两层，这肯定不是蚂蚁搬家，而是集团化购买，海运走私。比如苏诚面前这个包，在法国卖三百欧元，在国内的售价是七百欧元，四百欧元的差价。这些包的价格就……没力气算了，脑子都不想运转了。


    苏诚动下手，左罗如同听遗言一般，蹲身弯腰将耳朵凑到苏诚嘴边，苏诚道：“把嫌疑人分开，使用囚徒博弈就地提审，不要带回警局。”


    “为什么？”


    “因为是孙家人，一到警局，律师就到了，你们最多只能抓这几个人。C4、黑山老妖。”苏诚喘口气，嗓子火辣辣的，他是被左罗挟持上来，不走都不行的那种。苏诚继续道：“孙家每年可以拿补贴，能干这活的三种人，贪婪的人，穷人，还有非孙家人。这三种人对孙家都没有什么忠诚度，囚徒博弈，可以一举拿下。”


    左罗道：“可是囚徒博弈必须许诺一个人好处，我需要向检察官申请。”囚徒博弈，将几个同样罪行嫌疑犯分开，然后许诺给其中一个人好处，谁先坦白谁拥有好处。这样会导致囚徒们互相猜忌。不过，一旦律师介入，有可能形成串供，囚徒博弈就没有任何用处。


    苏诚道：“自己看吧。”苏诚对身边特警招手，特警将苏诚扶起来，另外一名特警拉过来椅子让苏诚坐下，苏诚感觉眼前一亮一暗的，眼冒金星。


    左罗对身边蓝河交代：“把嫌疑人分开就地控制。”


    蓝河点头：“左队，该招人了，别把特警当刑警用。”


    左罗挥手，让蓝河别调侃，拨打电话：“马叔，我需要非常快的拿到检察官豁免权限。”


    马局也没问什么事，道：“哪那么简单，检察官要了解什么案件，要了解掌握的证据，要评估罪犯是否有被豁免的价值……”


    左罗问：“有擦边球吗？”


    马局问：“很急？”


    “不急，能现在给你电话？”


    “简单介绍。”


    左罗快速将情况介绍，后道：“孙家人最喜欢抱团，每次一有这种事，就弄个律师团出来，美其名曰，保护孙家人的合法权益，监督司法。然后所有嫌疑人一致沉默对抗。”


    马局道：“把人送缉毒处，说怀疑他们走私毒品，缉毒处因为侦查需要，在内务局监管下，有24小时秘捕权限。然后你再申请检察官豁免。”


    这就是擦边球，所谓的秘捕，就是秘密逮捕。正常情况下，逮捕嫌疑人都必须第一时间通知家属或者亲人朋友。但是毒贩因为特殊性，所以缉毒处拥有24小时不通知特权。


    只要几名嫌疑人招供，这条走私线可以打掉一大半。左罗非常确定对方是仓皇逃离6号楼，肯定是落下了核心人员，否则不会冒险在停车场等待，如果被扣押的几名嫌疑人是小喽啰，那辆黑色轿车早就跑了。


    PS：书评有读者说明，电梯是先电梯再按键，受教受教。


    PS2：本人对电梯最为印象深刻是高中时候暑期工，一家准备营业的酒店。在安装电梯之前，先安装外门。保安经理不知道什么原因，拉开了门，然后摔死在电梯井，至今历历在目。


    第69章


    审讯


    左罗上任后，七组每一次行动，都要朝医院送一个人。还好，方凌什么事都没有，等药效过去就能醒过来。不过因为摊上了案件，苏诚想休息，那也是不可能了。


    缉毒处是警局各部门中最为森严的地方，办公走廊位置都有特警站岗。在一楼走廊的尾部，有两名武装特警看守在一个房间的门口，左罗告诉苏诚，那里面是仓库，全部是毒品和常年数千万的赃款，里面一层还有四名特警。每一件案件结束之前，所有的毒品和赃款会暂时留在缉毒处。因为方凌之前卧底的案件，涉及十几个省市的毒贩，缉毒处是相当繁忙。


    一个戴手铐的人冲出审讯室，眼泪鼻涕一大把，人处于疯狂状态，嚎叫的扑向最近的苏诚。苏诚很镇定的朝后退了一步，左罗一把捏住嫌疑人脖子，嫌疑人努力的用流着口水的嘴去咬左罗的手。随后两名特警从审讯室出来，将其摁在地上，拖回去，用铁镣将其和椅子固定在一起。


    左罗看审讯室门关上道：“这人没救了，没毒品他活不下来。缉毒处正在利用这点榨干他所有知道的东西。”左罗知道缉毒处的杀手锏，就是拿一点毒品出来，等毒贩毒瘾犯了之后，他连亲娘都会出卖。


    苏诚跟随左罗上二楼，道：“国外一些特别是南美金三角他们对自己的亲信有一个要求，不能吸毒。吸毒的手下都是炮灰。”


    “是的，这边也一样，不过这类人知道的东西肯定很有限。”


    到二楼，一位便衣和左罗握手，道：“四间审讯室，你们自便。”帮忙打了擦边球，他就不管了。


    左罗打开携带的文件夹，看上面四名嫌疑人的照片，问：“哪个？”


    三男一女，很多人会选择女性，认为女性比较柔弱，更容易突破。而苏诚认为相反，女性更难以让她们招供。大菠萝告诉苏诚，和警察面对面时候，女性招供的机率只有男性的一半，不排除因为案件细节可能这个数据有偏差，但是大菠萝建议如果将来有可能，选择男性审讯比女性审讯要容易一些。


    接着是块头选择，强壮和瘦弱，不是一竿子打死，研究表明强壮的人更容易服从强者。


    最后两名强壮男性中，一人佩戴了粗大的金链，苏诚一点他的照片。炫耀的同时也是自卑的升华，一种属于我只有钱，没有别的，只能炫耀钱。一种属于我很穷，但是我还要炫耀钱。炫富代表着其某种精神的缺失。


    左罗和苏诚讨论一会后，走到四号审讯室，门口特警开门，一名嫌疑人就坐在位置上，身后有一名特警站立。


    “站起来。”左罗走到嫌疑人身边道。


    嫌疑人看看左罗，慢吞吞站起来。


    “坐下。”


    嫌疑人正准备慢吞吞坐下，左罗一摁其肩膀：“坐下。”直接将嫌疑人摁坐在椅子上。这是表明在力量上，左罗占据绝对上风。


    左罗坐到对面，苏诚则在窗户边摸着窗帘，不时的看看嫌疑人，这是分散嫌疑人注意力。嫌疑人被审讯时候，会反过来揣摩审讯者的底细，掌握了多少资料，知道多少东西。审讯中很重要一条，不要给被审讯者太多的思考空间。


    “要律师吗？”左罗问。


    “要。”


    “没有，这里是缉毒处。”


    “缉毒处？”嫌疑人愣了半晌，他是被戴头戴送到这里的。


    左罗问：“姓名。”


    “孙嘉全。”这点他没否认，他有前科，指纹已经被采集。


    左罗问：“孙家谁在运毒？”


    这问题问的嫌疑人一愣，想了好一会回答：“我不认识谁在运毒。”


    苏诚心中有数，这嫌疑人知道有人运毒，但是不是一个系统的。根据推断，他不应该知道黑山老妖供货者的身份，只知道有这么个人在走私硬毒品。


    左罗道：“有孙家人从海外购买硬毒品，然后在夜晚，通过海路运输到黑山，将黑山当成批发点，你作为孙家人，一点都不知道吗？”


    孙嘉全摇头：“不知道。”


    苏诚走到孙嘉全侧面，对左罗点下头，左罗从文件夹拿出一份文件放在桌子上，推到孙嘉全面前，孙嘉全看见是一份检察官签署的豁免文件，左罗道：“上面没名字，文件只有一份。谁能回答我两个问题中的一个，这份文件就归他。你的另外三名同伙也正被审讯，谁先让我满意，文件就是谁的。”


    苏诚道：“走私奢侈品罪名其实并不算大，我不认识值得去出卖别人。”


    孙嘉全转头看苏诚，对，我就这意思。走私物品罪最最高只有无期，走私物品不包括黄金，白银，武器等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