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最笨拙的温柔

    虽然我是个只会念书的“眼镜娘”没错，但这并不表示我对必要的情情爱爱就绝对缺乏敏感。最近我就一直在因为柚的事情苦恼，因为我根本无法揣测出柚的想法。他对待我总是非常温柔，会说一些让我脸红心跳的话，但他表现得又不像是故意的，而是非常自然地站在一个朋友的立场上对我说的。上次他送我的山奈娃娃被我小心地挂在了手机上，作为不离身的幸运物。虽然已经收下了，但内心深处，我总认为这个是柚暂时寄放在我这里，我之后一定要还给他的东西。所以我总是非常小心的爱惜着这个和我很相像的山奈娃娃。


    哎呀，最近就因为这个事情闹得我上课总是分心，身边又没有可以商量的人，莉莉姐虽然是女生，但如果和她说的话，不知道又会拐到哪个角落里去了。唯一可以经常看到的是李行闵，可是他最近更奇怪，上周的文庙之行之后，差不多都要赶上像柚那样让我苦恼了。


    他变得非常不配合，早上上学的时候总是迟到，害得认真念书的我也总是迟到。而且我怀疑他都是故意的！因为他平时明明都是七点半就醒了嘛！


    还有就是吃午饭，说什么要避免我和他之间的距离过远让他变成包子，每次不到午饭时间他就大摇大摆的出现在我的教室门口，大大咧咧地靠在墙上用可怕的眼神看着我，害怕得发抖的老师战战兢兢地只好宣布提前下课，而班级里的女生却还会发出花痴的流口水声，说什么李行闵的面目表情好有时下流行的冷面君气场，让我完全被打败。


    这样的情形已经持续了很多天，而我再也无法忍受周围同学的窃窃私语和露比那家伙眼中越来越可怕的敌意。现在李行闵又一副拖拖拉拉故意迟到的样子，让正在往面包上涂果酱的我一下子气冲到了头顶上。


    “你到底在闹什么别扭？”我放下勺子，愤怒的盯着他。


    “你不要一大早就像个凶狠的三八一样好不好，这样就更没有人要你了。”李行闵连眼睛都没抬一下，慢吞吞地往自己面前精致的骨瓷杯子里面倒咖啡。


    “喂！你不要太过份！”被碰了个钉子还被说成三八的我，心里更加不爽，“你是不是又想故意迟到？”


    “死女人！我已经忍你很久了，拜托你不要再随便挑战别人的底线好不好？一大早我可不希望对着一个女人动手。”哪知李行闵一副火比我还大的样子，马上跳起来和我叫嚣。“你这个自私自利，完全不懂人心的白痴！”


    “你才是，神经大条到连男生都不如的傻瓜！”李行闵一下子暴跳如雷地猛然站了起来，而掠过的手撞倒了面前盛满咖啡的杯子。


    咖啡流了出来，而杯子的旁边，被我当做手机挂件的山奈娃娃则首当其冲地被咖啡浸湿了。


    漂亮的山奈娃娃顿时被染成难看的棕色。特别是它的脸部，整个都浸在了咖啡里面。


    李行闵仍然死不认错地盯着那个肮脏的山奈娃娃，呆呆地愣着，连句抱歉的话都没有。


    而我本来就已经不太好的心情，被这件事激发到了极点，我从手机上拆下山奈娃娃就跑进了最近的洗手间里，把门“砰”的一声大力关上了。


    我知道这样很没有礼貌，但是我跟本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气愤情绪。


    这个浑蛋一定是故意的！看他这周想方设法要用他那么拙劣的办法阻止我和柚在一起就知道了。


    可是为什么要这个样子，难道他就这么讨厌我和柚成为好朋友吗？


    之前在这个该死的山奈高中一个朋友，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有共同语言的伙伴了，他居然还这么从中阻挠。


    我用洗洁精死命搓洗着脸部被染成棕色的山奈娃娃，可是怎么洗都没有办法洗掉右边面颊上那个难看的印痕。长得酷似我的山奈娃娃，一下子破相了。


    怎么办？怎么办？


    这个可是柚送给我的，珍贵的礼物啊！


    我本来应该要好好保存，找个合适的机会还给他的，可是现在居然被李行闵弄成这个样子……我无助地靠在洗手间的舆洗盆上面，把脸埋在了还散发着咖啡香气的山奈娃娃上，低低地啜泣起来。


    这样一来，我要怎么面对柚呢？要怎么面对他那信赖的笑容呢？


    突然洗手间的门被粗暴地推开了。


    李行闵黑着脸，把我从舆洗盆上拖了下来，并把我的书包重重地扔到了我的面前：“上课就要迟到了，你不是一直不想迟到的吗？”他的声音硬邦邦的，一点儿道歉的意思都没有。


    我咬着牙，用手接水随便冲洗一下自己的脸，就急急忙忙地换鞋出门了。


    在去学校的路上，我一直刻意走得很快，根本不想和李行闵说话。


    我怕这个时候一和他说话，自己就会忍不住想要教训他。


    而李行闵也难得地非常识相，一直若有所思地跟在我的后面。


    课间休息的时候，李行闵把我不小心放在他桌子上的英语笔记带过来给我。


    我还因为山奈娃娃的事，冷着脸不想和他说话，他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随便把本子塞在我手里就要转身离开。


    正在这个时候，柚出现在了我们的视线里。


    他一大早就心情很好的样子，看到李行闵时眼睛一亮，冲上来捏了捏李行闵的脸颊。


    过了一会儿，消停下来的两个人一起看着看得津津有味的我。


    “怎么，你觉得很好笑是不是？”李行闵咬牙切齿地看着我，柚也在一旁煽风点火：“小米的确好像看得很高兴的样子呢！”


    啥？怎么箭头突然朝我指了过来啊？


    还有，我真的有微笑吗？这个礼拜被面前这两个人搞得心力交瘁的我，居然也还笑得出来……


    “小米，这个也请拜托你了哦！”柚突然从口袋里掏出另外一个做工精致的山奈娃娃，放在了我的手里，“这个和原来那个山奈娃娃是配套的，之前没有带够钱，所以后来又去了一次就买回来了。因为是一对，所以我想还是放在小米你那里比较好。”


    咦？我眼睛里看着面前那个有着金色蓬松头发，眼神嚣张不羁，也穿着校服的山奈男娃娃，脑子却在飞快地考虑着其他的事情。


    我的脑海中瞬间闪现出之前那个山奈娃娃浸在咖啡中的可怕样子。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好不好?


    “把原来那个拿出来看看吧！看看两个娃娃是不是真的那么般配。”柚温柔的声音在我耳边回响着，而我却惶恐极了。


    “那个……我忘在家里了”我不敢正视柚的眼睛，只能低下头去说。我听到李行闵不怀好意地轻轻笑了起来，情急之下踩了他一脚，这才愉悦地听到了他的吸气声。


    “可是，小米的山奈娃娃不是一直都挂在手机上的吗?”柚还在怀疑地发问。


    “啊……是手机，今天连手机都忘记了带所以才……”我觉得自己手心里都是汗了，因为手机就放在裤子口袋里面，而山奈娃娃则被晾在了李行闵家的露台上。如果谁这个时候打个电话来就马上穿帮了！


    “这样啊……”柚的声音充满了遗憾，“那下次我去小米家看吧，这次的娃娃也先放在你这里好了。”他好像在交代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一样，口里说着拜托了，身体则朝着教室的方向走去。


    我被他那句“那下次我去小米家看吧”吓得几乎快要哭出来，头脑里一片空白。李行闵这个混蛋却一点儿不同情地弯下他高的不像话的身体，在我耳边说：“真虚伪啊女人，不告诉那个家伙你的山奈娃娃的真相吗？”


    “喂，你！”我狠狠地看着这个罪魁祸首，而那个家伙居然嚣张地一转身，朝自己教室的方向走去。


    我抓着手里的山奈娃娃，心里又气又苦。


    我摊开双手，手里那个金发的山奈娃娃正向我笑着，可是我的心却完全无法因为得到了这个山奈娃娃而高兴。


    我抓住手里的山奈娃娃，心里又气又苦。我摊开双手，手里那个金发的山奈娃娃正在朝我笑着，可是我的心却完全无法因为得到了这个新的山奈娃娃而高兴。


    怎么办？


    怎么办？


    那个女生版的山奈娃娃已经洗不干净了，我要怎么和柚说才好呢？


    一整天我都在想着柚子和山奈娃娃的事情，最后我下定决心，为了不辜负柚那么温柔的笑容和把新的娃娃托付给我的信赖，我要买一个一模一样的娃娃补回去。虽然这样一来我这个月的午饭钱可能就没有了，但即便如此，我还是不能欺骗柚。


    这样想着的我，比平时更加勤快地收拾着手中的书包，却忘记了魔法的事情。等到我想起这个事情的时候，下课铃声已经响起来了。


    我想飞快地冲到李行闵的教室，告诉他我要再去一次文庙的事情，让他跟着我走，然而我却在走出教室的那一刻，吃惊地发现李行闵就斜靠在教室外面的墙上，旁边还有一个像非洲大猩猩一样壮实的男人正小心翼翼地拿着他的书包。


    他见我出来，就对着那个哭丧着脸的猩猩男低声吩咐了几句，然后甩开他朝我走了过来。


    我吃惊地看着那一幕，却在下一秒被他抓到了手中，他拎起我的书包就往那个猩猩男手中扔去，接着毫不温柔的抓着我的手臂，带着我快速地向校门口跑去。然后我们拦了一辆的士，李行闵先把我塞进了后车厢，之后自己也一屁股坐了进来，对着司机冷冷的说：“去文庙。”


    在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只有轻微的呼吸声回荡在狭小的车厢里。


    李行闵到底是怎么想的呢？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当他中午嗤笑着离开的时候，我对他的讨厌真是达到了极点，然而他放学后的这个举动，有莫名的让我有点儿感动。说起来，我还从来没有看到过李行闵为了其他人考虑的事情呢，是不是在我不知道的某些地方，李行闵也有着我不了解的优点和属于他的温柔呢？


    “到了，就是这里。”李行闵付了钱，把我从后车厢里扯了出来。我们凭着印象快速的在文庙弯弯曲曲的小巷子里穿行着，飞奔去了上次买山奈娃娃的那个店。


    店主还是那个高高瘦瘦的年轻男人，此刻正端坐在店子里。我喘着粗气，想问他上次那个山奈娃娃还有没有。没想到因为喘得太厉害，声音怎么都没有办法发出来，只能有动作焦急地比划着，希望对方能明白。


    不过，从店长哥哥那个无辜的笑容来看，大概沟通失败了。


    这个时候还是李行闵缓了一口气，帮我仔细的描述了那个山奈娃娃的样子，我一边努力平息气息，一边感激的看着李行闵，哪知店长哥哥马上收回了正要打开橱窗的手。


    “那个娃娃哦！不好意思，全市总共只有两个，而且因为太贵了，我只进了一个试卖的，非常抱歉，这里已经没有可能买到了。”


    听到这样的答复，我的腿都要软了。好不容易想到的办法，好不容易跑到了这里??????


    怎么办，唯一的希望就这样被打碎了。可是柚呢，柚那里又要如何交代呢？


    没有了希望的支持，身体也软软的要跌倒在地了，然后突然有什么东西支持住了我——是李行闵的手，从后面环上来，揽住了我的腰。我的脸红了。


    李行闵的脸上从满了焦急的神色：“那店主，你还有什么线索可以提供给我们吗？我们一定要买到这个山奈娃娃的。”


    店主是个非常热情的人，他接连打了好几个电话，问了问他相熟的几家动漫店店主，可惜也都不在他们那里。


    “怎么办？”我几乎要破罐子破摔地放弃希望了，早上出门时穿了不合脚的鞋子，现在脚正火辣辣地剧痛着，让我完全没有办法再走了。李行闵应该也是吧，会来这种地方只不过是他的愧疚心作祟吧??????


    “喂！这种东西应该到处都有吧！既然柚那家伙对这种无聊的东西那么执着就在找一下好了??????”李行闵看也不看我却好像感觉到了我的虚弱。他那个家伙居然粗鲁的一下子握住了我的手，让我的心狂跳了起来，疲劳在这种巨大的刺激下减退了一大半。


    夜幕下的文庙，路边小摊上的小灯被点亮了。


    各种挂着娃娃的杆子被拿了出来，还有美味的寿司卷和章鱼烧，鱿鱼串在铁架子上散发出诱人的咝咝声，已经许久没见到的棉花糖摊子也重新摆了出来。


    而李行闵就这样一直握着我的手，在渐渐热闹起爱的小巷子里穿梭着。


    我想他根本没有意识到我们之间的境况是多么暧昧，但是奇怪的是，本来已经完全没有力气再跑下去的我，却好像渐渐有了力量。


    李行闵的手，和他又臭又硬的脾气不同，大大的，暖暖的，给我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我们一家一家的搜索着所有可能卖出山奈娃娃的店铺，每到一个地方，我们就比比画画，手口并用的向店主描述那个山奈娃娃的样子，有些人连听都没有听说过，有些人则表示看到过却没有进。在九点钟的时候，我们走遍了整个文庙，终于在最后一家店里面找到了和那个女生版的娃娃一模一样的山奈娃娃。用比原来还要贵的价格买下它，我心里的巨石终于落了地。


    “谢谢你。”我看着李行闵额头上已经沁出来的晶莹汗珠，和他因被汗水打湿而勾勒出的完美身体曲线，“如果没有你在的话一定不会那么顺利的！”


    这是我第一次真心诚意地向李行闵道谢。


    “终于买到了。女人，你别忘记自己可是欠了我一个超级大的人情哦！下次做牛做马还给我才行的！”李行闵这样说着，就拖着我往回去的路上走。


    可是我发觉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再走了。


    早上出门的时候因为太过气愤而穿了平时不会穿的绑带子又有点儿高跟的皮鞋。虽然平时穿着去上课没有什么事，但走了这么久，我的脚已经又酸又痛完全不能够着力了。要不是李行闵一直拖着我，我想我连现在这个地方都不能够走到。


    而且右脚大脚趾的部位越来越痛，还有液体流出来的感觉。我想那里一定已经弄出水泡并且破掉了吧？


    好像察觉到了我的痛楚似的，李行闵突然把我按在了附近的公共长椅上面。


    等等？干嘛？他居然伸手去脱我的鞋子？


    我面红耳赤地看着他半蹲在地上，把皮鞋从我的脚上脱下来，然后慢慢地褪下已经粘在皮肤上的袜子，那一刻我害羞得别过头去，然而李行闵只是单手捏着我已经出了水泡的右脚，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个创可贴，撕开之后温柔地贴了上去，之后又非常小心地原样给我穿上了袜子和鞋。


    “呃??????”肌肤初次与人接触的触感刺激了我的感官，怕自己的脚会有什么奇怪的味道，也怕李行闵这种奇怪的举动，我连动都不敢动，像化石一样僵硬在了当场，脸热得几乎要燃烧起来。李行闵之所以能随时拿出创可贴的原因，是因为他经常在外面打架受伤吧？


    这种认知本来会让我非常反感的，然而在目前这个情况下，我却没有办法再去用这个事情嘲笑他。


    李行闵好像不在乎似的拍了拍手，又站了起来。


    讨厌，这样毫无顾忌蹲下去的李行闵，让我的心怦怦直跳呢！


    这完全不像是那个霸王老大李行闵的作风啊！这家伙难道不是只会欺负别人吗，可是他刚刚那么温柔的举动，又要如何解释呢？


    “哎呀！”


    下一刻，我被李行闵扔到了他宽阔的背上。地面和我的距离一下子变大了，男性的气息扑面而来。汗味、啤酒味、在太阳底下暴晒之后棉布清新的香味，这些平时我就很熟悉的东西，一下子被整个拉近到了几乎没有距离的面前。肌肤碰触的地方传来了火一般的热度，李行闵结实的肌肉和黏腻的汗水，都随着这种接触，直接传达到了我的心里。


    我根本不敢动，倒是李行闵主动的开口了：“真是没用的女人，明明这么丑了还要学那些太妹穿高跟鞋，都不知道东施效颦的吗？”


    这个混蛋！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是这么找抽！


    “如果害怕摔下来就抱紧我，否则摔成脑震荡我可不负责。”用这么凶狠的语气说着话的李行闵，脚下的步子却还是非超稳定。我本来还很别扭不敢过多的拥着他，现在听他这么说，就放松下来将自己的胳膊搂紧了他的脖子。


    他就这样背着我，向地铁站的方向走了过去。


    “怦怦，怦怦，怦怦。”


    我僵硬着身体，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总觉得今天晚上的李行闵，很不一样呢。


    我想着他用嘴唇撕开创可贴包装时候的样子，金色的头发垂在额头上，美丽的好像花瓣一样的嘴唇半开着，露出雪白的贝齿。还有那双蓝色的眼睛专注地看着自己手的动作，大手轻柔灵巧地抚上我的脚，细致的贴上创可贴。


    所有的这些场景，好像电影里的慢镜头一样不断的在我脑海里回放着。虽然自己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这样的李行闵，确实让我觉得比平时的他，更加危险和??????迷人。


    耳边传来的，是李行闵的头发和我的头发摩擦发出的微弱的沙沙声；眼睛里看到的，马路上汽车那橘红色的车灯不断打在李行闵身上，勾勒出让人脸红心跳的线条；而身体接触到的，是李行闵纯粹阳刚的温热的男性躯体。他的呼吸和我的呼吸被揉搓在了一起，彼此交织。


    眼皮变得越来越重，氛围却变得越来越让人安心。


    枕靠在李行闵宽阔温暖的背上，我的某种好像刺猬一样的东西也貌似要随之剥落了。


    气氛越来越柔和。


    周围的杂音也越来越远。


    困意席卷了我的头脑，我终于无法抑制的遁入了黑暗。


    “喂！女人，你到底要睡到什么时候？”


    被粗暴推醒的时候，我发觉自己居然已经到家了。此刻我正坐在李行闵家大得吓人的沙发上，而李行闵那个家伙，则不满的扯着我的头发。


    “做??????做什么啊！”我揉了揉眼睛，然后看到莉莉姐捧着两杯鲜榨果汁，就站在我的旁边。


    “你们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我打手机都没有人接？”莉莉姐一边不满的抱怨，一边把果汁递过来。


    李行闵看了我一眼，并没有解释，只是看起来很疲劳的坐了下来，慢慢的拉起了自己的裤腿。


    天哪！我和莉莉姐同时叫了起来。


    大概是之前跟学校那些不良少年们打架受伤的缘故，本来他的左小腿上已经绑上了细细的绷带，而现在李行闵白皙修长的腿已经变红变肿了，整个小腿看起来就好像半成品的火腿肠，惨不忍睹??????他本来就已经受伤了，可是我竟然毫不知情的就那样然他背着我走了那么长的路！


    不知道是不是虚弱的时候人会变得特别脆弱的缘故，看到李行闵因为我而变成这个样子，我的眼泪就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起来。


    李行闵那个家伙却丝毫不领情，站起来对着我说：“女人，你要做我两个月的跟班补偿我才行，每天帮我背书包买午饭。还有，要是我的无敌旋风踢因为你的缘故失灵的话，你就等着被宰掉好了！”说着，他急急忙忙地拉下自己的裤腿，一拐一拐地上楼去了。


    什么啊！枉费人家觉得你这家伙还算有点良心，结果一句话就暴露了自私自立的本性！


    我气呼呼地瞪着他上楼的身影，刚刚升起的一点儿好感又马上灰飞烟灭了。


    刷牙洗脸之后，我还是很为李行闵最后的几句话生气，完全不想和他呆在一个空间里去，可是又没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只能捧着新买的山奈娃娃坐在沙发里发呆。


    酷似我容貌的娃娃还在甜甜地笑着，我的心里却七上八下的，完全不知道接下去要怎么办才好。


    要不今晚在沙发上睡吧？我心神不定的在沙发上思考着，却始终没有办法做决定。


    “那个??????小米？”


    正在我举棋不定的时候，身后传来了莉莉姐的声音。我回过头去，看见穿着夸张蕾丝睡衣的莉莉姐，正举着两个平底玻璃水杯，担忧地看着我，“我可以和你聊一会吗？你现在想睡了吗？”


    “没有没有??????完全没有??????”平时受了莉莉姐很多恩惠的我，当然不会拒绝第一次出现这种神情的莉莉姐啦。我挪了挪自己的屁股，让出了旁边的位置。


    莉莉姐走了过来，刚刚洗完澡的她身上有股和李行闵一样的椰子沐浴露的味道。她的金发披散了下来，从这个角度看，他们不愧是姐弟，五官的线条非常相似，虽然李行闵要更凌厉一点，但血统这种东西真的是非常奇妙呢。


    “这么说可能不太恰当??????但你们今天是吵架了吗？一大早就很不对劲的样子。”


    莉莉姐把手中的水杯递给我：“如果李行闵这家伙哪里对不起你的话，你尽管告诉我，我会帮你好好教训他的！”这么说着话的豪爽的莉莉姐，一口气喝干了自己杯中的水。


    “那个??????没有，李行闵他没有欺负我！”刚刚反应过来在莉莉姐眼中和李行闵关系的我，赶快否定。说真的，每次和莉莉姐解释这方面事的时候，她总是会非常兴奋，然后自己在那里胡思乱想出一堆有的没的的东西，搞得我每次都非常无力，索性随她误会了。


    莉莉姐从旁边随便拿了个垫子过来抱在了怀里，然后转过头温柔的看着我：“小米，你知道阿呆吗？”


    “阿呆？”我疑惑的重复着这个诡异的名字，然后肯定的摇头，“没有，肯定没听说过。”


    “啊，李行闵那孩子没有和你说起过吗？”她好像很郁闷的摇了摇头，“那家伙果然太内向了，这种事情都没有告诉你。”


    我在心里狂喷出一口血??????内向？李行闵那种学院霸王还内向的话，我这种人就不用活了好不好。不过刚刚那个诡异的名字还是引起了我很大的好奇心。


    “咦，那个阿呆是李行闵很重要的人吗？”


    “不是人，是猫。”莉莉姐摆弄着她修长的手指，然后对上了我惊讶的目光。


    咦咦咦？


    “是的，我和李行闵搬来中国的时候他才七岁。那个孩子从小就因为自己与众不同的外表而被别人排斥，被人认为是怪物，所以内心超级敏感。找不到朋友的他，和一只离家出走的小猫成了朋友。”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眼前突然浮现了曾经在李行闵床头看到的那张照片，一人一猫相互依偎着，透过照片，都可以感受到那种馨香的温暖感扑面而来。


    说到这里，莉莉姐突然笑了起来：“这么说你不要不高兴哦！你第一次来家里的时候，我就在心里想，哪里来的这么像阿呆的生物呢？褐色的头发，很瘦很弱的样子，眼睛大大的，神情笨笨傻傻的，还一副‘请欺负我吧’的懦弱样子。我想李行闵也一定是这么认为的吧！”


    “喂喂！”我举起拳头小幅度抗议着，却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就是那副无精打采的丢人样子。不过这就可以解释他为什么第一次看到我就一副非常吃惊的样子死盯着人家不放，还害我被露比一伙教训了一顿，想到这一件事和之后害我们捆绑在一起的魔法事件，我就忍不住恨得牙痒痒。


    “那个时候我自己也有很多事情要忙。学校啦，新朋友啦，功课啦，自己也这个那个的忙得团团转。不过我还好啦，都自己挨过来了，如果知道那孩子那个时候那么不好受的话，我一定会停下来帮帮他的。”


    莉莉姐说到这里停了一下，用她那漂亮的惊人的大眼睛凝视着我。被和李行闵如此相似的眼睛这么温柔的注视着，我突然有种害羞的感觉，莉莉姐好想要探寻我情绪一样仔细的审视了我的表情，才继续说了下去。


    “不知道李行闵和你说了没有，我们家的情况比较复杂，母亲一直和各种男人在一起，父亲则长年在海外。”


    咦？李行闵难道不是那种养尊处优受惯宠爱的少爷吗？那种以自我为中心的性格??????我一直以为他是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典型少爷呢。


    “那家伙果然什么都没对你说，呵呵，小孩子就是小孩子，竟然还会不好意思呢！”莉莉姐观察着我的反应，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则被这个完全想象不到的消息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凝神看着莉莉姐，“不过别看那个孩子现在是这个样子，以前的他，可是像猫咪一样乖巧听话的好孩子呢。唉??????主要是家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缘故，我对带小孩子也没什么经验，所以很多事情都没有在意，我也不知道，他的外表会让他在学校里受到那么多的欺负，等我发现的时候，李行闵为了不被人欺负，已经变成了一个超级暴力男。”


    我听得眼睛都瞪圆了，没想到在学校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霸王李行闵，童年时居然是这么可怜的。


    “所以说，李行闵这家伙到初中为止，唯一的朋友就是那只叫做阿呆的褐毛猫。”莉莉姐死死的盯着我，盯到我后背都要起毛了，才重重的叹息了一口气，“你和它真的长得一模一样呢??????”


    说什么人和猫长得一样，难道不是非常失礼的吗？我郁闷的低下头，端详自己到底哪里长得像猫了。


    “那么那只阿呆呢？”越想越不服气的我，自己都忍不住想要来比较一下，可是，我在李行闵家呆了那么久，从来没有在家里看到过猫啊！


    “死了。”


    “什么？”我吃惊得叫了出来，“可是你不是说阿呆是李行闵唯一的朋友吗？那李行闵??????”


    莉莉姐摊开手：“猫的寿命比人短许多，在李行闵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它就死了。可想而知李行闵那个时候是多么伤心，因为他唯一的朋友死了，就在他的怀里，他的面前死去。从那以后，尽管他还是非常喜欢弱小的动物，却再也没有养过。据我所知，他还每天早晚两趟去附近的巷子喂猫呢。”


    巷子？喂猫？


    我突然想起他中魔法的那天，我在那个充满了诡异传说的巷子里面听到的微弱的喵喵声，现在想来，那个应该就是猫叫的声音??????难道??????


    他是去喂猫的？而不是像露比说的那样特意去揍我的？


    不是吧??????


    自顾自的陷入深思的我，被在我眼前晃动手指的莉莉姐叫回了神。


    “可是为什么不再养小动物了呢？如果以前的宠物死掉了，再养一只新的来寄托感情不是比较好吗？”我对李行闵诡异的思路有点儿不能理解。


    “大概是害怕再次失去吧！”


    “因为小的时候总是被人欺负，又没有爸爸妈妈在身边可以依靠，那孩子实际上是比较悲观的。对他而言，拥有的时候越愉快，失去的时候就越难受。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他一直没有什么好朋友。一是阿呆的死对他的打击太大了，二是小时候被人欺负的经历让他始终不能对人放下戒心。直到后来碰到了柚木淳，他才算有了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


    我听得呆住了，手捧着杯子，保持着把杯子放在嘴边的姿势，连水要撒出来了都不知道。


    这样的李行闵，是我从来没有了解过的。


    “大概是小时候的经历太过悲惨了，那家伙养成了别扭的性格。一旦有人对他好，他会不知所措不知道怎么回应，然后可能会用更加暴力的态度对待那个对他好的人，因为小的时候经常有人用对他好的方法来骗他，其实只是为了要欺负他罢了，所以他很难真正信任一个人的。”


    “而且李行闵的妈妈——这么说可能有点儿抱歉了——是一个相当轻浮的人，这也是她和李行闵的亲生爸爸离婚，和我爸爸结婚后双方又分居的缘故。虽然我和她的关系还不错，这么说不太合适，不过说实话，我想这对那孩子多多少少也有点儿不好的影响吧！??????还有你也看到了吧，李行闵这家伙因为??????的缘故，认识的女生都是一些小太妹，这小太妹为了跟他在一起，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做得出来，有的时候真的超级让人头痛呢！其他的女生也都是贪图他的容貌才想和他在一起的，一点儿了解都谈不上。所以，我想这孩子还从来没有体会过什么叫做真正的恋爱吧。”说到这里，莉莉姐居然夸张的拿着纸巾擦了一下眼睛，“看到他第一次带女孩子回家，又是像你这么正经又傻傻的像阿呆一样的女孩，我觉得这孩子真的长大了。你一定就是他的真命天女了吧！”


    拜托??????什么什么？刚刚还说得我很感动的样子，怎么一下子又扯到这件事上来了啊？都说了我们不是那种关系了啦！


    “所以，别看李行闵平时总是很拽很酷不会体贴人的样子，其实只有我知道这孩子是个多么温柔的家伙。他不太会说漂亮话，是一个只会用行动表达自己真实心情的家伙，所以有的时候，说话不好听让你生气了我都可以教训他，只是，小米，拜托你，不要轻易离开他吧！”


    莉莉姐说完这些就好像有点脸红似的离开了客厅，留下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那个孩子从小就因为自己与众不同的外表而被别人排斥，被人认为是怪物，所以内心超级敏感。


    你第一次来家里的时候，我就在心里想，哪里来的这么像阿呆的生物呢？我想李行闵也一定是这么认为的吧！


    李行闵为了不被人欺负，已经变成了一个超级暴力男。”一旦有人对他好，他会不知所措不知道怎么回应，然后可能会用更加暴力的态度对待那个对他好的人，所以他很难真正信任一个人的。


    从那以后，尽管他还是非常喜欢弱小的动物，却再也没有养过。


    对他而言，拥有的时候越愉快，失去的时候就越难受。


    莉莉姐的话不断在我脑海里回荡着，让我不自觉地产生了上楼看一眼李行闵的想法。


    我提着拖鞋，关掉了客厅里的灯，轻轻的上了楼，打开了李行闵的房间门。急促的脚步证明了连我自己都没有办法解释的感情。


    “啪”的一声，我打开了房间的落地灯，灯光柔和地打在了李行闵沉睡的面颊上，顽皮的光影模糊的在他旁边飞舞着，让他的五官线条比平时柔和了许多。


    的确，今天跑了那么多地方，又背着我走了那么远的路，即便像李行闵那么可怕的暴力男也会很累了吧。看见睡梦中好像孩子一样没有防备的李行闵，我突然对他的态度释然了。


    而依然放在他床头的，那张七岁的李行闵抱着阿呆的照片让我没由来的感到心痛。我悄声无息地走了过去，站在床头柜前，拿起那个相框默默端详了一会儿，然后拿纸巾擦拭了一下玻璃表面的脏东西。


    李行闵真的有我很不了解的一面呢，而且习惯于隐藏自己的真实心意的他，是不是有更让我惊奇的地方呢？


    太多的内容在我的脑海里快速的流淌着，让已经很疲劳的我根本没有力气进一步去抓住在闪光的某一点微弱的想法。我按着太阳穴，走到了属于自己的沙发躺椅上。


    莉莉姐说的这个，才是真正的李行闵吗？那个小小的，被所有的人当成异类而逼到了角落里，只能依偎在一只猫的身上感受温暖??????那是多么可悲的场景啊。可是现在的李行闵，高大健壮无情冷漠，稍微有人不顺他的意，他就将对方达到必须去医院医治才肯罢休。这样的李行闵，是终于走出了曾经的伤痛还是只是用这种方式掩饰自己的不安呢？


    我在歉疚、心痛、莫名的心跳和“好像更接近李行闵了”这些想法的交错侵袭下，也因为太过疲倦而迅速在沙发躺椅上睡了过去。


    我在李行闵家的日子还在继续.丽丽姐依然会对着电视,看那些连我都觉得弱智的台湾连续剧天天撒眼泪.我和李行闵在同一个卧室也依然上演着争夺地盘的战争.


    那一晚莉莉姐对我说的话渐渐在我脑海里沉淀了下去。有的时候在一旁不小心瞄到李行闵的时候，会忍不住想这么帅的家伙居然有这么不幸的童年，真的是让人非常意外。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觉得那个家伙金黄色的头发其实也没有那么碍眼了。


    不过！虽然已经知道了李行闵这么别扭和冷血的原因，不挝作为离他最近、受他摧残最大的无辜群众，本魔女——白小米我，有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会气得牙痒痒。


    比如说现在。体育课的间歇，山奈高中校园里一个偏僻的角落。


    “你，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做？”我手里拿着昨天晚上李行闵留在我枕头旁边的便条，忍不住朝他大声尖叫起来，“为什么我的圣诞节要和你们在一起这帮混混一起去地下酒场啊！我才不要呢！圣诞节难道不是应该在温暖的室内吃着美味的大餐然后和恋人一起拆礼物吗？”


    “你有恋人这种东西吗？”李行闵那张帅得让人尖叫也欠揍得让人讨厌的脸还是装傻一般地看着旁边的灌木丛，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


    “喂!那我也没有必要在圣诞节这样的时候去地下酒场啊！有这个时间，我宁可在家和莉莉姐看电视呢！”


    “不行，你必须和我去！”李行闵傲慢的宣布完，瞪了我一眼，就蛮横的转过头去，不再理我。


    讨厌啊！每次都是这个样子，用自己的意志强加到我的头上。再怎么扭曲的童年，也不需要这么以自我为中心吧！


    这可是我正式继承魔女能力以来，我的第一个圣诞节啊??????


    李行闵可能无法理解，我对这个圣诞节的执念吧！


    记得去年的圣诞节，爸爸妈妈难得的从国外回来，带着美味的比利时巧克力和定制的蛋糕。我们一家三口就在那个温暖的家里，听着外面呼呼的冷风，一起享用妈妈巧手完成的圣诞大餐。


    爸爸用宽大的手掌搂着我，妈妈坐在对面，用她修长美丽的手指点着我的额头，对当时正在为中考全力以赴的我，温柔地笑着：“不得了了，我家的小米就要长大成人，变成像妈妈这样的魔女了呢！爸爸妈妈都好期待啊，小米，??????快点儿长大吧！”


    尽管外面是寒风凛冽的漫天飞雪，室内却是暖意洋洋的春天。就好像无数的小精灵在周围飞舞着，营造出我被疼爱着的温馨感觉。


    可是今年，爸爸妈妈因为太过忙碌无法回来的我的第一个魔女圣诞节，我，已经正式成为魔女的白小米，居然要因为一个恶作剧一样的魔法而和一大帮可怕的混混们在乌烟瘴气的地下酒场里度过？


    不要！坚决不要！


    可是李行闵那个暴力男，鉴于我们如今不离砣般尴尬的关系，只要魔法尚存的一天，我就永远没有办法摆脱他的束缚。那么就像李行闵一直抱怨的那样，用自己的力量，解除魔法不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恢复自由，可以正大光明的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了。


    喜欢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刚冒出来这个念头，柚微笑的面容就马上闪现出来。


    我被自己的认知吓了一跳。


    是柚吗？柚就是我喜欢的人吗？


    我知道自己从一开始就对这样一位超级优等生充满了好感，并在之后的接触中，因为他的温柔而渐渐产生了几分憧憬。特别是在被李行闵气得几乎要吐血的时候，是柚的温柔和耐心安抚了我。


    每次在教室门口看到他柔顺的灰色头发和精致得毫无瑕疵的面容，我的心里总会涌起一阵暖意；当他温柔的铁灰色瞳孔温柔的看向我的时候，我的心确实也会快速的跳动起来；而当他向我以外的女生绽放他漫不经心又迷人的微笑时，我也能感受到阵阵刺痛。


    这??????应该就是爱了吧？


    如果一定要找一个男朋友，如果一定要恋爱，如果一定要和某个人在一起，那么柚，当然是我心中最向往的人啦！


    是的，这一定就是爱了。


    我喜欢的人，是柚！


    我要向他告白，然后正大光明的和他在一起。这样魔法就解除了，我就再也不用因为和李行闵这样形影不离的关系还有李行闵的霸道而为难了。


    “让我考虑一下，中午吃饭的时候给你答复吧！这段时间我都会待在这里的，请你注意自己的距离，不要离开我一百米哦！”这样说着的我，其实心里已经做了决定，所以还没有等李行闵给我答复，我就慢慢挪到了亭子里面的石桌旁，在那里坐了下来，并从口袋里掏出了纸和笔。因为体育课对我而言就相当于自修课，所以我总是随身携带着试卷和草稿纸以备不时之需。


    我的心情因为做了决定而变得十分快意。是的，我已经决定了，我要向柚告白！这样，我一切的不幸都会结束！我又可以重新自由自在的生活了！


    我打开自己的手机，调出一张图片，上面是新买的女山奈娃娃和之前柚存放在我这里的男山奈娃娃并排放着的场景。酷似我的娃娃正幸福腼腆的微笑着，而旁边的男山奈娃娃也酷酷地笑着。


    我端详着这张照片。


    自己应该不会理解错的。无论如何，柚君愿意送给我这么贵重的山奈娃娃，又把另外一个寄放在我这里，就表示他起码不讨厌我吧？或者说他也有一点儿喜欢我呢??????


    在自己给自己不断打气和想要逃离李行闵以及他那个野蛮圣诞节想法的推动下，我开始奋笔疾书。


    虽然之前没有写过情书之类的东西，但想要表达感情的方式总是相似的吧！我在心里默默回想着柚君的温柔，再对比李行闵的以自我为中心和冷酷，想要表达的东西很快就在滴答滴答走过的时间中成形了。


    我知道柚君很受欢迎，也知道其他女生对柚君保持的觊觎之心。但想我白小米，魔法世界里新出炉的元气少女，绝对不会输给别人的！何况我还需要赶快摆脱李行闵那个家伙的恶霸统治啊！


    体育课结束前五分钟，我的手里已经拿到那封新鲜出炉的信了。李行闵那个家伙，不知道疯到哪里去了，直到铃声快响起的时候，他才双手揣在口袋里面，慢吞吞的走了过来。我站在树荫下的亭子里看着他向我这里走过来，正午的太阳照射着他璀璨的金发和海洋般深邃的眼睛，让即便像我这样对他深恶痛绝的人，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校园小霸王真是帅极了。


    “喂，女人，别抵抗了，你没有别的选择。”李行闵在我身前立定，仗着身高的优势懒洋洋地俯视我，“再说，和我的手下出去，说不定还可以找到一个不嫌弃你样子愿意要你的人呢！”他自以为幽默的笑起来，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不用了！”我还在为自己的反抗精神和就要解放的美好愿望激动着，头脑一热，就把刚刚写好，连墨水都还没有干的信连同装着它的信封一起拍到了李行闵的胸口，“我决定自己想办法解除我们之间的关系了！”


    “什??????什么？”看到李行闵脸上突然表现出来的惊讶，我感到心里一阵爽快。


    “我决定向柚告白了！只要魔法解除了，你就不能再像现在这样强迫我了吧！”我大声嚷起来，更觉得美好的明天正在召唤我。


    “喂！你这个女人，居然想要和柚在一起。你知道柚是什么人吗？你根本不可能和他在一起的！”李行闵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他的眼睛里散发着一种可怕的杀气，这样的李行闵，我还从来没有看到过，但是他说的话又让我非常生气。


    什么叫我不可能和他在一起？是说我不配和山奈高中的全民偶像并排站在一起吗？我知道自己在李行闵身边一直不过是个笑话一样的存在，也知道李行闵对我这个累赘的厌恶，但我相信柚君是不一样的，我相信柚君不是那种肤浅的、只注重女孩容貌的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