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3部分

    老抹香鲸的身躯有段时间的僵硬，这从它歪歪斜斜向水下沉没的痕迹就能看出来。


    在这里要解释一个海洋诡异现象，那就是在水下120米左右会出现重力逆转的情况，也就是说，一件物品在这样的水下深度，它不会因为浮力漂浮起来，而是被海水往下拽去。


    这也是一些海洋沉船中的东西，尽管浮力很大，可是沉入深海海底后却不会再浮起，而是就那么沉在海底。


    往水下沉没了十多米后，老抹香鲸反应过来，摆动尾鳍重新稳定身影，然后漂浮在水中警惕的看着秦时鸥，但并没有什么意识传递出来。


    秦时鸥相信它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而且这条抹香鲸警惕的眼神很传神，比虎豹还要传神，这是很不合常理的。


    “你好，你是谁？”


    “你好，你怎么不说话了？”


    “你好，你是怎么回事？”


    他接连释放出自己的善意然后发起提问，但老抹香鲸就是不开口，只是那么警惕的盯着他看。


    这样秦时鸥有点不耐烦了，直接说道：“你再不说话，那我就把你吃掉！”


    还是威胁有用，当他这句话释放出去后，那一直沉默不动的老抹香鲸动弹了，然后随着‘塔塔塔’的声波震动，一句话传递了过来，老抹香鲸怯生生地说道：“塔塔，你不能打我，我保护过你，你也不能吃我，这是错误的……”


    秦时鸥再度震惊，尽管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可他还是被老抹香鲸的意识所震惊了，这家伙不光是拥有独立意识，甚至还拥有是非观！这是绝无可能的！


    是非观和独立意识又是不一样的情况，有独立意识不等于拥有是非观，比如一个孩子在封闭的山林里长大，他是有独立意识的，可是他不可能有是非观。


    但这条老鲸鱼就有是非观，这说明起码有人教导过它一些东西。


    第1897章


    尘封的秘密


    答案随后出现了，老抹香鲸继续怯生生地问道：“你是哥哥吗？”


    秦时鸥一愣，问道：“什么哥哥，你是谁？”


    老抹香鲸回答道：“哥哥就是哥哥，我是塔，你不是塔塔，也不是哥哥，那你是谁？”


    秦时鸥只想挥手给自己几个嘴巴子，他想让自己清醒一下，想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是在做梦，这一切太玄幻了，太梦幻了，这老抹香鲸还有哥哥？还有这么清晰的意识？还有是非观？这怎么可能！


    既然交流打开了，那后面的事情就简单了，秦时鸥说道：“我没有恶意，我是这片渔场的主人，以前从没见过有人——啊不对，有鱼竟然拥有语言的能力，你怎么拥有语言能力的？”


    老抹香鲸又沉默了下来，然后直勾勾的看着他。


    秦时鸥无语了，犹豫着是不是继续要用语言恐吓它，这老鲸鱼看起来很胆小的样子。


    但很快，老抹香鲸又开口了：“你是渔场的主人？那你是哥哥呀，哥哥就是渔场的主人。”


    秦时鸥笑了起来，妈的，原来你哥哥曾经控制过这片海域，把这片海域当做自己的地盘来着啊？他正这么想着，但突然之间想到了不对劲的地方：老抹香鲸称呼这片海域为渔场，而不是别的，也就是说，它知道这是一个渔场！


    只有人类才把一片海洋叫做渔场！


    那老抹香鲸的哥哥——是他的二爷爷啊！秦时鸥突然之间明白了这件事！


    他难忍心中激动，问道：“你哥哥，是不是叫秦洪德？”


    老抹香鲸大嘴缓缓蠕动了几下：“不，哥哥，他是无所不在的，他让我叫他哥哥，但他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


    “你们最后一次相见是什么时候？是不是大概十五年前？”秦时鸥现在已经大概确定了老鲸鱼哥哥的身份。


    老抹香鲸奇怪地问道：“十五年？不知道，很久没见哥哥了，哥哥上次说，他要死掉了，让我不要再来渔场了，说渔场会很危险了，他死掉，会有很多坏人来渔场。”


    秦时鸥彻底确定了这件事，老抹香鲸的哥哥就是他的二爷爷！


    他曾经听奥尔巴赫说过，在他二爷爷手中，大秦渔场曾经富甲一方、辉煌一世，很多人想要来偷鱼，但都被他赶走了。


    后来，当他二爷爷去世，渔场无人管理，初期几年无数的盗鱼船来来往往，将丰饶的渔场迅速变成了一片死海。


    这样，一幅动人情景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几十年前，一个中年人发现了一条拥有独立意识的小抹香鲸，然后自称小鲸鱼的哥哥，带它在渔场生活了起来。


    时间流逝，中年人变成了老头子，小鲸鱼变成了大鲸鱼。某一天老头子生命垂危了，找到大鲸鱼告诉它，自己要死掉了，让它离开渔场防止被贪心的盗鱼船所伤害。


    再后来，十四年多的时间过去，大鲸鱼变成了老鲸鱼，重新回到了渔场，回到了它的哥哥曾经陪它生活过的地方……


    想象着这些场景，秦时鸥将雪球代入进了老抹香鲸的形象中，将自己代入了二爷爷的形象中，然后那一瞬间，潸然泪下！


    老抹香鲸没有打扰他，它年纪大了，习惯了沉默和安静，秦时鸥幻想这一切的时候，它就在好奇的看。


    在心里将这件事幻想了一遍，秦时鸥回过神来，说道：“你的哥哥，是我的爷爷……”


    这么说他觉得有点别扭，那岂不是意味着自己得称呼这条鲸鱼为爷爷？


    好在老鲸鱼并不知道这点，它继续好奇的看着他，等着他说话，他便接着说道：“你的一切是你的哥哥教你的对吗？你们在一起生活了很久对吗？”


    老鲸鱼慢慢地说道：“对，哥哥教我很多东西，我们一起生活了很久，我变老了，哥哥就给我吃长寿虫。我吃了长寿虫，可以继续活下去，然后吐出消化不掉的，哥哥会吃掉。”


    秦时鸥的脑子快速转动，分析着话里的信息。


    毫无疑问，长寿虫就是他称之为黑盖巨虫的那种奇怪虫子，老鲸鱼吃了这些巨虫后寿命大增，这次他可能又到了寿命极限的时候，就想回来寻找长寿虫吃。


    上一次带头大哥抹香鲸带队去抓长寿虫，显然就是给这老抹香鲸吃的，或者说，这个任务就是老抹香鲸给手下布置的！


    可是这里有一个说不通的地方，那就是既然老抹香鲸能吃长寿虫增长寿命，他二爷爷为什么不这么做？秦时鸥就想明白了，等他和家人老了，就吃这种黑盖巨虫来增长寿命。


    另外，老鲸鱼最后说的话让他大为愕然：这家伙吃掉长寿虫后不能全部消化掉，有些东西消化不掉吐出来，会被他二爷爷吃掉，或者说，被他二爷爷吸收掉。


    那么，他吐出来的是什么？很显然，肯定就是被一些地方的人称为‘海神食物’、被另一些地方的人称为‘龙涎香’的怪东西！


    难怪他一直破解不掉这种龙涎香的具体身份，也难怪这东西被叫做海神食物。


    或许就是有人遇到过这种拥有独立意识的抹香鲸，而恰好当时抹香鲸在吐出这些消化不良的黑虫甲壳成分，结果被那些人当做是在吃这种东西，于是有了‘海神食物’的说法！


    这种可能性是很大的，首先在古代，十几二十米长的抹香鲸是极其可怕的存在：它们能掀翻木船、能随着风暴重创一些海边村落，这么看来它们像是海中魔鬼。


    可是，它们也能用强大的身躯救护一些海难者、帮助一些搁浅的船只，那么这样再看，它们就是海神了。


    其次，如果一条抹香鲸还拥有独立意识、拥有类似于人的智慧，那它能做的事情就更多了。要是这样的抹香鲸运气再好一些，比如像这条老鲸一样还被人调教指点过，那就更有海神的气派了。


    但他还是想不通，为什么二爷爷不肯食用长寿虫的甲壳？根据大白的情况来看，那黑盖巨虫当真可以称之为长寿虫，对寿命的延长是很起作用的。


    既然想不通，他就问了出来，而这抹香鲸还真给他回答了：“哥哥说，他是怪物，他平时表现的够怪了，不想让人看到更多奇怪，所以他宁愿自然的死掉。”


    第1898章


    领悟极限


    老鲸鱼解释的并不清晰，可是秦时鸥联想奥尔巴赫介绍的二爷爷一些性格和信息，便将这种情况搞清楚了。


    根据他的猜测和推理，他的二爷爷是一个非常低调、非常谨慎的人，他可能也有一些心理问题，就是被迫害妄想症之类。


    这从他获得海神之心异能后，立马离开家乡到了几乎算是地球另一端的加拿大就能看出来，而且来到加拿大后，他竟然至死没有再和家乡的亲戚家人联系、竟然一生未娶妻子未能留下后人！


    即使来到加拿大，他在二战时期帮助了盟军的海军，甚至可能立下过大功劳，结果他并没有去领取军功或者去海军发展，而是立马找了个海外偏僻小岛隐姓埋名。


    他的二爷爷是真正的隐姓埋名，可能当时大秦渔场发展的不错，但和现在却无法相比，在秦时鸥手里，仅仅五年时间，大秦渔场横扫北美高档海鲜市场，创造了恐怖利益和巨大名声。


    可是在他二爷爷手里，这渔场几十年都没有什么名气，要知道这几十年里，他二爷爷的海神之心异能比他现在绝对强大无数倍。


    这点不是他揣测，而是老鲸鱼说的，老鲸鱼说他的二爷爷是‘无处不在’的，不用通过附身抹香鲸就能和他交流通话，这不是证明他二爷爷比他厉害的多吗？


    就是这样，他二爷爷也没有将海神之心的能力用于建功立业或者开创大事业上，只是小心翼翼的经营着一个还算不错的渔场。


    秦时鸥相信，要是他和二爷爷时代转换一下，他于二战期间获得海神之心，那恐怕现在都能封疆立国了！


    当然，也可能是他已经被切片处理掉了，毕竟不同的时代人们所能接受的东西也不同。


    现在海神能量改善的鱼虾质量只被人们认为是大秦渔场海水洁净清澈加上科学化的改良方法，放在六七十年前，可能人们就觉得难以接受，而把他的二爷爷当做是海妖水怪的化身了。


    偏偏，某种程度上，他们真的算是海妖水怪。


    这么想着，秦时鸥也就理解了他二爷爷的想法和做法，说实话就算现在、就算他也年老将死了，难道真的会服用黑甲巨虫来延长寿命吗？他能延长到九十岁、一百岁、一百一十岁，可能延长到一百二十岁、一百五十岁吗？


    不，他也不敢，起码现在不敢，但到了六七十年之后就不好说了，谁知道那时候人类寿命极限是多少？


    老鲸鱼塔怯生生的看了他一眼，趁他沉默，低下头就像往深海里钻。


    秦时鸥笑尿，这家伙不知道自己的厉害啊，他立马进行拦截，又和老鲸鱼聊了一会。


    他想知道老鲸鱼是怎么诞生独立意识的，也想知道怎么能让别的生命诞生独立意识，如果小白鲸、巨妖们可以和他交流，那就厉害了。


    但塔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它说它拥有意识的那一天就是这样了，秦老爷子给它起名为塔，因为这是抹香鲸在海水中发出声波的拟声词：塔塔塔……


    塔给其他抹香鲸也起了名字，比如带头大哥叫塔塔，还有塔塔塔，反正名字都是塔，就是塔发出的次数不一样。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次秦时鸥可真是见识了，海洋中竟然有独立意识的生命诞生了，如果这头鲸的后代也有独立意识，那以后海洋会不会出现新的智慧种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