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晚安，亲爱的老公

    1


    我知道自己吵架的时候总是口无遮拦


    其实我刚才说哪些话并不是有意要伤害他的


    其实，其实我从来没觉得薄莲跟橘仙贝在一起只是因为觉得他很听话很好用


    我只是，只是吵起架来随口说说罢了


    看着橘仙贝的脸，我知道，我戳到他的死穴了。


    薄莲，和跟钢琴老师私奔的薄莲，就是他的死穴、他的命门。


    我想，其实薄莲跑掉了，橘仙贝一定是最难过的那个人吧！


    他们从那么小的时候就在一起了，感情一定很深厚


    只是，橘仙贝从来没有表现出来，总是一副对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但是，他的内心里，一定为薄莲留了最温柔的地方


    我忽然觉得很内疚，死死咬着下唇，不知道说什么好。


    但是我没想到，只有几秒钟的时间，受伤的表情便被橘仙贝收拾得干干净净。


    “听话？我哪里听话了？我可是未来的世界之王啊！哈哈哈”橘仙贝叉着腰大笑。


    我立刻满脸黑线！


    一切都是我多想了吗，橘仙贝根本没受什么伤？


    我看了橘仙贝一眼，如果这家伙有尾巴，现在一定翘得高高的，他就差摆出一个咸蛋超人的标准姿势然后在天上飞一圈了。


    好吧，确实是我想得多了


    我忍不住猛翻白眼。


    橘仙贝瞪着我说:“喂，你那个表情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在鄙视我吗？”


    我连鄙视他的话都懒得说了


    但是他一直看着我，我只好说：“橘仙贝大少爷，如果拿出对我的坏的百分之一去对付薄莲，说不定她迫于你的淫威马上就会回来了。”


    或许是这句话太长了比较难理解，橘仙贝愣了一下，但几秒钟后，橘仙贝就挥着爪子狂叫着扑上来揍我。


    “啊，薄荷你这个死家伙！”橘仙贝大叫。


    于是，我闪他追


    我想，如果别人在远处看，一定以为我和橘仙贝在调情，事实上，我只是在躲避他的追杀罢了。


    “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怎么没去上课？”一个声音在我的背后响起。


    我立刻僵住了，好半天才回过神，闷闷地打招呼：“草野岭哥哥。”


    天哪，我不是在做梦吧！这一定是梦吧！我竟然被草野岭看到那么粗鲁那么不可爱的一面！


    我羞愧得说不出话了。


    呜呜呜，草野岭会不会因此讨厌我呢？


    草野岭是大学部的学长，从初中起就做我和薄莲的家庭教师了。


    但是，薄莲的功课好，根本就不用补习，所以，草野岭就成了我的私人补习老师。


    草野岭很温柔，脸上总是带着淡淡的笑容，我几乎从没生过他的气或者悲伤。他连讲话的声音都那么温柔，闭上眼睛，我甚至从他的声音里感受到温暖的春风，或者平静的湖水。


    我一直都很喜欢草野岭，但是，我从没敢说出我的想法。


    “那个，我们被老师赶出来了，被罚跑圈。”我很羞愧，头压得更低了。


    我在草野岭的面前被罚跑圈！让我死吧！我现在真想有一个100吨的大锤子砸死我，这样我就不用面对草野岭了。


    我偷偷看了草野岭一眼。


    他的衬衫还是那么干净那么挺直，制服上的领带打得很漂亮。他黑色的短发、黑色的瞳仁，还有细长的眼睛，以及紧抿着的嘴角，看起来好帅气！草野岭就是我心目中的完美男朋友！


    是我的错觉吗？我甚至能在他的身上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


    我正陶醉着，忽然听到一个非常不和谐的声音在我身后愤怒地叫嚣着：“草野岭?哥哥？喂，薄荷，你知不知道我还在场啊！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从实招来，我饶你不死！”


    啊，我忘记橘仙贝还在了


    “那个”


    我刚想说什么，却被草野岭打断了：“薄荷，你跟我来，我有事情要对你讲。”


    我诧异地看着他：“我可以走吗？草野岭哥哥？我在被罚跑圈啊。”


    草野岭对我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没关系的。”


    “啊？你们要去哪？我也要去！”橘仙贝大声说着，跟了上来。


    草野岭停下脚步，看着橘仙贝淡淡地说：“你现在被罚多跑10圈，我会找人看着的。”


    橘仙贝满脸不服气，还想说什么，草野岭就指指自己学生会主席的胸牌，说：“你有什么疑问吗？”


    我看着橘仙贝无可奈何地退回操场，开心得要命。


    哈哈，橘家大少爷又怎样，难让你在学校里没有职务！


    这下你没有办法了吧！


    这下子你别想抓到我吧！


    想到橘仙贝一个人在操场上孤单的跑圈，我就快乐得想唱歌！


    我跟在草野岭身后，欢快地走了几步，又转头去看橘仙贝。


    2


    我看着橘仙贝无可奈何地退回操场，开心得要命。


    哈哈，橘家大少爷又怎样，难让你在学校里没有职务！


    这下你没有办法了吧！


    这下子你别想抓到我吧！


    想到橘仙贝一个人在操场上孤单的跑圈，我就快乐得想唱歌！


    我跟在草野岭身后，欢快地走了几步，又转头去看橘仙贝。


    他正用幽怨的眼神看着我，看到我转头，脸上竟然有一丝欣喜。


    他一定以为我要求带他一起走吧？


    想得美！


    想想吧，这家伙刚才是怎么对我的！


    我好心拿手帕给他擦汗，他竟然还责怪我，说都是我的错！明明所有的事端都是他挑起来的，竟然还说是我的错！最过分的就是，他竟然还说我是粗鲁又暴力的女人，一点优点都没有，根本就没法跟薄莲比!就凭这些，我才不会救他呢，就让他跑圈跑到虚脱吧！


    我站定了脚步，对橘仙贝放射出怜悯的目光。


    橘仙贝立刻期盼地看着我。


    我们“情意绵绵”地互相注视了一会儿。


    我终于开口叫他:“我敬爱的夫君”


    “爱妻，你要救我吗？”橘仙贝说。


    我忍不住笑了一下。


    哦，我的天哪，我真的没法做坏人啊，因为我行凶之前就会透露出我的得意。


    看到我笑，橘仙贝的表情有一点儿古怪，他大概是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不，我敬爱的夫君，我实在没有权利带你离开这里。不过我想问你一件事”我淡然地说。


    橘仙贝的脸上再次有了期待：“什么事？”


    “这件事就是中午你要我伺候你吃午饭吗？”面前几个字我故意讲得很慢，还拖长了音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橘仙贝呆了。


    “是这样，夫君，你等一会儿围着操场跑几十圈啊！想想看，你从小那么金贵，怎么能受得了这种苦呢？我一定要在午餐的时候给你补一补身子，这是我作为一个妻子的责任！所以啊，我的夫君，你想吃什么呢？就算用尽一切办法我也会帮你弄到的！”我坚定地说着。顺便送出坚定的眼神。


    橘仙贝发狂了，使劲挥着手，但是他不能离开操场，因为草野岭在这里。


    哎呀，是我的错觉吗，我好像听到橘仙贝牙齿摩擦的“嘎吱”的声音呢！真担心我的夫君的那口好牙齿啊


    “如果实在不需要，妾身就先走了。我敬爱的夫君，好好跑圈的同时，你一定要保重身体啊！”说完这句话，我立刻转身就走。


    橘仙贝发狂的画面想象就足够了，我可不想看到他狰狞的脸。


    我正得意着，忽然感觉有一道光注视着我——那道目光来自草野岭。


    我下意识地看过去，与草野岭四目相对。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竟然觉得他的脸上有一丝莫名的担忧。


    “草野岭哥哥”我轻轻地叫他。


    草野岭这才回过神来，那丝担忧迅速隐去。


    嗯，应该是错觉吧，草野岭一直都是很快乐很温柔的。


    3


    像我想的一样，草野岭看着我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


    我非常迷恋草野岭的笑容——浅浅淡淡的，可是味道十足，简直像化不开的蜜，我掉进里面就再也不想出来了。那感觉，就像小老鼠掉进米缸了我好像用了一个很蹩脚的比喻。总之，草野岭绝对是我的梦中情人！


    “薄荷，现在回教室的话不太好，老师大概会找我麻烦，呵呵我带你去学生会办公室吧。”草野岭对我眨眨眼睛。


    草野岭哥哥真是好可爱啊。


    “好。”我愉快的答应。


    到了办公室之后，草野岭突然转头，担忧地问我；“薄荷，你你还好吧？”


    我一点儿诧异:我没事啊！”刚说完这句话，我忽然想到什么，于是低下头，“草野岭哥哥，你也听说了薄莲的事情吗?”


    草野岭点点头，说：“这件事传得很厉害，不过我也只知道大概的情况而已。橘仙贝这个人个性不好，刚才我看你跟他在一起似乎并不是很开心以前薄莲和他在一起关系很好啊，怎么突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忽然好感动——草野岭是这件事发生以来第一个安慰我的人，是唯一一个问我“还好吗”的人。


    事情发生后，我一直很被动：突然被告知薄莲跟她的钢琴老师私奔了，然后马上又被要求我顶替薄莲嫁给橘仙贝。


    我知道，其实就算我当时不答应，爸爸妈妈也是会把我送去橘家的。“嫁给橘仙贝”对我来说，不是一个提议，也不是一个请求，而是一个命令，我不应该拒绝，也不能拒绝。


    所有人的表现都在告诉我:薄荷，你必须这么做；薄荷，你很幸运。


    可是，我的心里并不这么觉得。


    “薄荷，怎么了？”草野岭又叫我。


    我这才回过神：“薄莲本来说前天回国，结果爸爸妈妈去接她却没有接到人，后来才知道薄莲是跟她的钢琴老师私奔了。具体情况我们也不是很了解，但是，薄家必须给橘家一个交代。你也知道的，这在外界已经不是一个秘密，薄家一直以来都是靠橘家的资助才能延续到现在，所以，所以”我有点儿说不下去了。


    “所以，你就要顶替薄莲嫁给橘仙贝吗？”草野岭问。


    听起来他并感到很惊讶，也没错，就算了解得不是很具体，大概也能猜到吧


    我看着草野岭，眼中瞬间涌出了委屈和忧伤，但是我马上又笑了一下，向一边走了几步，说:“哎呀，这个话题太沉重了，其实，也没有那么夸张啊！你也知道，我啊，没有薄莲漂亮，也没有薄莲乖巧聪明，所以你才会只给我一个人补习”我低着头，用轻松的语调说，“所以，所以我做一个替补，做第二也是应该的嘛。”


    我的肩膀突然被一双有力的手抓住了。


    是草野岭!


    原来，在我说话的时候他竟然跑到了我面前！


    我诧异地抬起头看着草野岭，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跟草野岭面对面地站着，我们的距离很近，我甚至能看到他长长的睫毛，一根一根，那么清晰


    只有在补习的时候草野岭才会跟我坐得很近，在记忆里，除了补习，现在似乎是唯一一次我们靠得这么近。


    “草野岭哥哥”我一点儿诧异。


    “薄荷，你不是别人的第二选择，你不是替补！至少，至少我这里你绝对不是！起码在我的心里，你是最可爱的薄荷！”草野岭坚定地说。


    我吓了一跳。


    到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草野岭是在肯定我吗？


    还是说，这只是一个安慰？


    我看着草野岭的眼睛，发现他的眼神很真诚，绝对不是敷衍。


    我很感动，也很幸福！


    我很喜欢草野岭，但是，我一直没有勇气对他告白，就是因为觉得自己太过于平庸——跟薄莲站在一起，我那么暗淡无光。


    “草野岭哥哥，谢谢你！”


    我低下头，欲言又止


    我多想在这一刻把自己的心里话全部告诉他啊！


    4


    我想对草野岭告白，我想告诉他我喜欢他，而且已经喜欢了很久很久，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被他吸引了！


    我清楚地记得，第一次见到草野岭时，他穿了一件淡青色的针织衫，显得肩膀宽宽的，看起来很有安全感。


    原本他在跟薄莲讲话，我从房间出来跟他打招呼，草野岭就转过头看着我说：“你好。”


    每一次补习的时候，草野岭从没有忽视过我。


    我很喜欢草野岭！我希望每天都待在他的身边!


    我低下头，鼓足了勇气，又重新抬头看他：“草野岭哥哥，我”


    但是，我忽然顿住了。


    我很害羞，也很怕被拒绝！如果草野岭哥哥不喜欢我，我以后怎么面对他呢！


    哎呀，我的心情好矛盾啊！


    “薄荷，你要说什么？”草野岭哥哥轻声问。


    我看着他的眼睛，忽然想：算了，什么都不管了，我要大胆告白！


    “我”我正准备说话，忽然感觉脑袋旁边“砰”的一声跳出一个长着红色小魔角、拿着叉子的橘仙贝。


    小小橘仙贝张着大嘴巴，露出一嘴獠牙，大声骂道：“薄荷，你想干什么？你要背着我干坏事吗？你忘了我们的婚约、我们的协议吗？你忘了我们橘家这么久以来是怎么帮助你们薄家的吗？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随着他的话音落地，他的身后又跳出好多人，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姑姑等等，他们都用哀伤又责怪的眼神看着我。


    是的，我知道，我现在还没有资格谈恋爱，没有资格向草野岭表白，除非除非薄莲能早点回来！


    我忍不住叹了口气，说：“没有，没事”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那一瞬间，我好像看到一丝失落从草野岭的脸上闪过。


    我忍不住说：“如果，如果薄莲能早点儿回来就好了”


    “薄荷，不用太担心，还有我在，我一定会帮你找回薄莲的。”说着，草野岭温柔地拍拍我的肩膀，眼中都是鼓励的目光。


    我好开心啊!不知道为什么，草野岭总是能让我迅速的恢复元气，跟他在一起我总是好开心，好像什么样的烦心事都会忘掉！


    我看着草野岭，忍不住笑着对他说:“草野岭哥哥，有你在，真好。”


    草野岭哥哥，你比橘仙贝那个浑蛋好太多了！他除了羞辱我、欺负我，什么都不会做！他的温柔只会给薄莲一个人


    一想到还要会橘家，我就想赖在草野岭哥哥身边不走了。


    忽然，门被猛地推开，撞在墙壁上发出“啪”的一声响。


    我和草野岭同时诧异地望去，发现竟然是叶子！


    5


    叶子推了推眼镜，目光扫了一下草野岭搭在我肩膀上的手，然后才看着草野岭说：“主席，我来向你汇报一下接下来的工作安排。”


    草野岭的手自然地从我肩膀上抽走，我反而觉得有些别扭。


    叶子刚刚的目光太犀利了，让我感觉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是这样的，主席，下半年我们有几个大型的活动”叶子站在办公桌前，一板一眼地念着手里的报告。


    我一点儿纳闷，既然说的都是报告上的东西，那直接把报告给草野岭不就行了，干嘛还要一个字一个字的念呢？


    算了，反正他们学生会的工作也不需要我关心，我跟橘仙贝一样，也是一个没有职务的人啊


    “扑哧”明明不好笑的事，我自己随便想想竟然忍不住笑出了声。


    叶子和草野岭都诧异地看了我一眼。


    “咳咳。”我也尴尬，只好假装不在意地清了清喉咙，说：“那个，草野岭哥哥，我就先走了谢谢你刚才安慰我。”我礼貌地对草野岭笑了笑，又客气地向叶子告辞，“叶子，再见。”


    我站起身，刚走了几步，忽然听到身后叶子用刻板的声音说：“那，报告就放在这里了，主席慢慢看，我也走了。”


    我没有注意到，直接出了门，可是没多远就听到身后传出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只手就抓住了我的手臂。


    我诧异地转过头，发现叶子用一脸诧异的表情看着我。


    请原谅我用“诧异”来形容叶子吧。其实叶子长得一点儿都不难看，甚至算得上是个美女：细致的皮肤，小小的嘴巴，高挺的鼻子，可惜眼镜遮住了她的眼睛。只是，叶子的脸上永远都没什么表情，不管是生气还是开心还是不耐烦，她的表情总是像扑克牌里的老queen一样。


    “薄小姐，请你这边说话。”叶子板着脸把我拖向了走廊的一边。


    一直到走廊的拐角处，我终于腾出机会来问叶子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叶子推了推眼镜，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说：“薄小姐，请你注意一下你的身份。”


    “我？注意身份？”我一点儿诧异。


    叶子依然很平静：是的。刚刚你跟草野岭主席在上课时间单独在学生会办公室里，这是很不好的！如果被狗仔队拍到怎么办？就算运气好没被狗仔队拍到，被哪个学生看到传出去，后果也是很恶劣的！你知道那会对橘家造成多大的负面影响吗？况且，那对薄家的影响也是很恶劣的。”


    “可是”我想说点什么，至少，我要让叶子知道，我跟草野岭什么都没有做。虽然我心里喜欢他，但是我知道我现在和橘仙贝有婚约，所以我什么都不会说，什么都不会做。


    “还有”叶子迅速截断了我的话，“也请薄小姐注意对草野岭主席的称呼！‘草野岭哥哥’这种称呼在私下叫叫也就算了，我也知道草野岭主席一直是你的补习老师，但是，在外人面前，绝对不能这么叫！你可以叫他学长，叫他主席，或者直接是草野岭，但‘哥哥’两个字太暧昧了，不能叫!否则，别人会怎么想你们？”


    我不甘心就这么被数落，但是，我知道叶子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于是我低下头勉强说：好吧，我知道了。”


    叶子满意地点点头:好，那现在跟我去接少爷吧。”


    “啊？”我的惊呼还没发出来就被叶子直接拖走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觉得叶子像个机器人啊?


    6


    我和叶子到操场的时候，橘仙贝已经跑完了。


    其实开始我没看见他，我最先看见的是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的人群，当然，但是女生，所以我一下子就断定橘仙贝就在中心位置。


    “好帅啊，简直太完美了！”


    “我好喜欢橘仙贝少爷啊！”


    “天哪，看那完美的肌肤，我要疯掉了！”


    在这一片恶心的赞美声中，叶子好像什么也没听到一样，继续拖着我往前走。


    我连忙满脸尴尬地拉住她。


    “怎么了？”叶子回头看着我问。


    “那个”我不好意思地指了指那些人，“这么多人在，不太好吧？不如，不如我们待会再来”


    叶子平静地看了我一会儿，好像在猜测我的想法，然后，她说：“薄小姐，你不应该这么抗拒在其他人面前承认你们的关系。不管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造就了这样的结果，但是现在，你和橘少爷就是准夫妻。”


    “我”


    我刚吐半个音，就被叶子拖进了人群。


    “让开，让一下，都让一下！”叶子的声音不大不小，但是很有威慑力。


    人们自动让开了一条路，让我和叶子进去。


    我恨不得把脸遮住：天哪，这简直是太难为情了！我这到底是干吗。难道是寻夫吗？


    一瞬间，无数像小刀一样的目光在我脸上扫来扫去！


    我想如果目光真的能成为一把小刀，她们一定很希望我被千刀万剐


    当然，叶子丝毫不会受到这样的困扰。所有人都知道叶子是橘仙贝的私人贴身秘书，直接听命与橘家，所以不管叶子每天跟橘仙贝有多亲密，她们也不敢得罪叶子，因为得罪叶子就是得罪橘家。同样的道理，不管她们有多仇恨我，他们也不会说出来的。


    我一直低着头，直到被叶子拖到橘仙贝面前。


    “橘少爷。”叶子尊敬地叫了一声，把我推到橘仙贝面前，“薄小姐我给你带来了。”


    嗯？为什么这句话我听起来这么别扭，好像我是个罪人一样?


    薄”橘仙贝刚想叫我，叶子却突然伸出一只手示意他暂停。


    然后，叶子转身对周围的人说：“现在橘家人有一些私事要谈，请你们离开，我们需要私人空间。”


    “什么？”


    “没入门怎么能算橘家人啊！”


    “好讨厌，我还想多看看橘仙贝少爷呢！”


    听她们说到橘仙贝，我这才想起抬起头看他。这一看，不得了，我差点儿被吓出心脏病——或许是太热了，橘仙贝竟然把上衣脱掉了，整个上身这么赤裸裸地呈现在大庭广众之下。


    这个家伙也太开放了吧！难怪刚才那些女生这么疯狂！


    不过，说起来，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橘仙贝的裸体啊……呃，实际上是半裸。刚刚我还嫌弃他没体力、太娇气，现在看来，其实橘仙贝还是有一点儿肌肉嘛。嗯，他的肌肉不是硬邦邦的那种，看起来很圆润又很有力量，让人很有安全感。他的皮肤好白，简直比我这个女生还要白，又细嫩，在阳光下面简直要发出光来……


    这时候，其他人都走开了，偌大的操场上只剩下我、橘仙贝和叶子三个人。


    “薄荷，你这个无情的女人，竟然丢下我一个人去享乐！”橘仙贝开始咆哮。


    “什么？我……”


    我正要说话，叶子却突然插了进来：“等一下，我有事情要说。”叶子的声音有点儿严厉。


    这下子不仅是我，连橘仙贝都乖乖噤声了。


    “橘少爷，虽然我不想节外生枝，但是这件事我想你有权利知道。”?子看了我一眼，接着说，“刚刚薄小姐跟草野岭主席一起离开了，之后他们去了学生会办公室，两个人单独在一起。我进去的时候，草野岭主席的手正放在薄小姐的肩膀上，当然，薄小姐是清白的，他们别的什么都没做。但是，我必须要说的是，当时的气氛有些暧昧。”


    我真的很想揍叶子！她之前不是已经单独教训过我了吗，为什么这时候还要告诉橘仙贝？她是想看我被骂吗？


    我很幽怨地看着叶子，但是我不敢对叶子怎么样。况且，叶子说的也确实是实情，暧昧不暧昧我是不知道，但是，我当?确实是很幸福很感动，而且，我一直喜欢草野岭，这份心情从未改变过。


    “好啊，薄荷，你竟然背着我做出这种事！你简直就是给橘家抹黑！你……”橘仙贝跳起来冲我大声嚷。


    橘仙贝正叫嚣着，叶子忽然对他说：“橘少爷，请你马上穿上你的衣服。大庭广众之下，你这样太不像话了！要知道，你是橘家少爷，你走出来就代表着橘家！你这样赤裸裸的，成何体统？记者都是很爱乱写的，你上娱乐版头条也不是第一次了，请你注意一点儿！”


    叶子说话总是不紧?慢的，但总是极具威慑力。


    “好啦，刚才太热了，总要凉快一下吧？”橘仙贝虽然有些抱怨，但也没敢多说什么。


    发现橘仙贝苦着脸，我觉得很好笑。


    注意到我的目光，橘仙贝忽然双手抱在胸前大叫：“啊——薄荷你这个好色的女人！你竟然偷看我！你用你的眼睛轻薄我！你，你”


    我又羞又恼：“橘仙贝，你真是有妄想症啊！谁稀罕看你！”


    “你还不承认!”


    “喂”


    我们正忘我地吵着，原本要离开的叶子又转过身来，依旧摆着那张扑克牌老queen脸：“身为一对未婚夫妻，尤其是名门贵族的未婚夫妻，你们做事太不检点了！你们到底要流传出多少八卦？你们应该处处展现你们的恩爱、高雅的一面，妻子要对丈夫忠诚。细心，丈夫要对妻子体贴、爱护，而不是互相指责，毫无分寸地吵架！我希望你们能迅速成长起来”


    我忽然发现，叶子不是机器人，她简直就是播放器！她的脑子里一定储存了很多视频，随时可以翻出来播放，以此教育我们！


    叶子仍然在絮絮叨叨地说着，我看了一眼橘仙贝，我们两个脸上同时浮现出一种想逃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