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部分

    可以说，这一个月，澎渤影城是建立在一系列骄人的数字上的。哪怕在影院扩张空前激烈的今天，依然没有一家新开业的电影院敢夸口一年回本，更别谈盈利。


    这一个多月，从开业第一天，几乎天天做到了每天有20万的票房收入，这是绝无仅有的，一年累积下来，可以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我算过了，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澎渤影城第一年的票房就能占全国票房的百分之三！”


    今年过年，彭渤没有大张旗鼓，也没有坐飞机，而是陈峰直接开车送他回秦湾，在车上，一路豪情的他忍不住筹划起2003年，他的计划是大肆扩张影城，可是这件事只能放到下半年了，因为春天，一场举世瞩目的非典会打乱他的全部计划。


    几乎是一年没有回秦湾了，可是桃花涧依然是原来的老样子，前几天刚下了一场雪，村外的麦地里一片雪白，村口的草垛象是栽种在原野上的大蘑菇。


    “我在这里下车吧。”彭渤推开车门，他长长地吸了一口家乡的空气，听着间或传来的阵阵犬吠，炊烟袅袅腾空，雪后的山村宁静而又熟悉。


    “大渤回来了。”


    看到彭渤进村，村口聚堆闲聊的老人都迎了过来，熟悉的乡音，熟悉的笑脸，还有熟悉的场景，“刚到家啊，还没吃饭吧。”


    “快回家吧，你娘在家等你。”


    彭渤笑着与这些老人握手，村口的健身广场是他出钱修的，还有村里的文化大院，环村的水泥路……他现在虽然是沪海的榜爷，可是回到村里他还是老人们口中那个大渤，那个老人们印象中流着鼻涕、上树跳井、杀鸡撵狗的大渤。


    明天就要过年了，走在村子里的街道上，家家都挂起了大红灯笼，按照秦湾人的年俗，昨天就已经贴上了通红的春联，今天的中午饭家家户户也很丰盛。


    “爸，妈……”村里的快嘴孩了已经把他回来的消息通报给家里，走到胡同口，父亲彭长远和母亲姜黎已经迎了出来。


    彭冰一个箭步跳了过来，就直接跳到了彭渤身上，“快下来，太沉，你长了多少斤肉啊，清华的伙食那么好吗……”


    都已经是大四的学生，早已不是那个高中时代不注重打扮的小姑娘了，可是过节回到家里，穿着母亲的棉袄，俨然又是一个村妞了。


    “大渤。”彭渤一愣，接着就笑了，在父母的身后，他看到了一个熟人，正眯着眼睛露出一口碎牙看着他，“黄哥，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我就是来看看叔叔婶婶，没想到你今天回来。”黄波笑着搔搔头皮，人的气质真怪，此时的他没有几十亿影帝的从容，更没有颁奖礼的舌灿莲花，显得有些拘谨。


    “这赶上碰上就是缘份，黄哥，家里坐。”彭渤很热情，黄波咽一口口水，看看缓缓跟在后面的奔驰，“我坐一会儿就走，知道你忙，刚回来多跟叔叔婶婶说说话，对了，大渤，英雄是你投资的吧，拍得真好……”


    “好吗？”彭渤反问道。


    “好啊，老带劲了，”黄波又露出一口碎牙，“就是秦湾还没放映，要不我也去包一场……”


    春节档，就是给大家乐呵的，带不带劲彭渤自已知道，反正前世看的时候就看画面了，情节基本没有印象，所以奥斯卡根本看不上这样的电影，就是老谋子的福地柏林也不青睐这部电影，“黄哥，最近忙什么？”


    “拍戏。”他一说拍戏，彭冰吃惊地看看看他，黄波不自信地眨眨眼睛，“都是小制作，不入流的小角色。”


    “嗯，你签了公司吗？”


    “没有，谁看得上咱啊，咱长得也不好看，也没有那么多老师同学的……”


    “但是你有老乡啊，黄哥，”彭渤认真道，“如果不嫌弃，到我公司怎么样，我们正好缺你这样阅历丰富的演员，能过来帮帮我吗？”


    黄波一愣，接着又偷眼看一眼彭冰，“大渤你说笑了，全国的演员都想进你的公司，可是我不成，我不是那块料，怕将来不成，给你丢人。”


    “黄哥，我不是开玩笑，也不是客气，你过来真是帮我，”彭渤正色道，“我们公司现在有部影片，我想有合适的角色适合你。”


    “真的？”黄波喜出望外，可是喉头动了动就再也说不下去了，转眼两人走到家门口，彭长远和姜黎都热情地邀他进门吃饭。


    “吃饭我不吃了，大渤给我脸我得接着，年后，我再来看叔叔婶婶，”黄波情商多高的一个人，知道现在是人家团聚的时候，“黄哥，别走，你看你，我想跟你聊一下电影呢。”


    听闻电影两字，黄波的腿一下迈不动了。


    公司年后准备筹拍陈逸飞的《理发师》，黄波的长相在这部戏里没有合适的角色，可是有一部电影，一部香江的电影却很适合他。


    “你是说周……”黄波说不下去了，以前演的都是民工或者阿三之类的小角色，这次直接让他跟喜剧之王合作，让他感觉如在梦里。


    “别走了，中午吃过饭，下午我不留你，但是初二你要来。”


    “我随叫随到，”黄波立马拍着胸脯保证，“我初一就来。”


    大年初二，黄波早早来到了云梦山桃花涧，他来了也不见外，里里外外帮着忙活，今天是云梦山拜姑姑的日子，按照往年的习俗，家里的客不少。


    可是姜黎却说，今年侄子们都不来了，有贵客。


    什么样的贵客，黄波没问，彭渤也没说，可是当两辆豪华奔驰开进村时，那些骑摩托车拜年开三轮车拜年的街坊们眼睛都直了。


    当从车上走下一人来，一身长长的白色羽绒服，围着火红的围巾，当她摘下墨镜，早已聚拢在车旁的年轻人瞬间激动了，女孩们捂嘴偷笑，小声议论，男孩们已经喊出了她的名字。


    “她是……”


    “到底是不是啊？”


    “长得真象，可能就是吧……宫荔？”有人大着胆子喊了一声。


    第四百五十七章　云梦山，桃花涧


    “荔姐，我想死你了。”彭冰惊讶之余，当回过神来，照例又是一个大大的香香的拥抱。宫荔是彭渤在京城四合院的常客，两人并不陌生，甚至私下宫荔也到学校看过她。


    “我也想你，小妹。”说着小妹二字，宫荔的眼光却在彭渤身上留恋，感觉到她热烈的目光，他笑了，看惯了宫荔在各种纸醉金迷、宝马乡车的场面出现，今天现身山村，只穿着普通的羽绒服，让他倍感亲切。


    宫荔松开彭冰，笑着走到父母身边，“伯父伯母，过年好。”她亲热地拉住彭长远和姜黎的手，“我是宫荔，我们见过面的。”


    见过吗？


    老两口的脸上都是满脸堆笑，不安、高兴、惶惑、自豪……多种表情堆积在脸上，不时互相看一眼对方。


    “你好，你好，快，家里坐。”


    母亲是知道宫荔的，虽然她不追星，可是小时候大冬天抱着彭渤到邻村看电影，雪花不断飘，老少爷们看得都乐乐呵呵。那时看到银幕上的刘晓庆，她也都认识。


    后来，彭渤就纳闷，那么冷的天，身上只穿一件棉衣，还在母亲怀里睡着了，可就是冻不感冒。


    “我给您拜年了。”宫荔亲热地拉着母亲的手，朝红灯笼下面的朱红大门走去，不用介绍，她知道哪是彭渤的家，虽然从没有来过。


    “你也过年好，”母亲还象在梦里，说起话来也没有底气，“大渤也没说今天你来……”


    “我就是来给您拜年，这不赶上了吗，平时想来还没有这个机会，我也来认认门……”宫荔的声音很脆爽，声音在这个小山村里不断回荡。


    “大家快回家吧。”黄波反应快，“都散了吧，散了吧，过年走亲戚，都回家吃饭吧。”可是他不是本村的，就是本村的，现在，也没有人听他的，


    不出所料，村里的人越来越多，越聚越多，许多人是一路小跑着过来的，有人则是全家出动，更多的是，家里的亲戚和本村的户主都一块出来了。


    人，就象潮水一样从四面八方向彭渤家里涌来。


    一瞬间，彭渤感觉就象小时候过年时村里来了跑船的，踩高跷的，锣彭点一响，全村人都走上街头。


    可是，锣鼓点没响，回荡在他耳边的只有宫荔清脆的笑声，她“搀扶”着母亲走进家门。


    家里，彭冰早忙开了，忙前忙后倒水，瓜子，花生，杏仁，核桃，葡萄，苹果……一股脑地摆放在茶几上。


    黄波也不见外，拿着暖瓶倒水，与陈峰驱赶着来到院里的人群。


    “这是我们家自己种的葡萄，”母亲姜黎已是镇定下来，她亲手端过葡萄，“你……尝尝。”她真不知称呼宫荔什么好了。


    “真甜。”宫荔拈起一颗放进嘴里，她看看彭渤，那眼神也太甜，彭渤笑着自己也拿起一串葡萄来。


    云梦山，桃花涧，整个山村轰动了。


    不用村里的大喇叭呼喊，彭渤家房前屋后、院里平台上都站满了人，人头攒动，人声鼎沸，彭渤无奈地往外看看，他感觉这才是真正的过年，哪象二十年后，农村大年初一大街上看不到人，都进城了，成了空心村。


    “宫荔！”


    一个女孩喊道，也不知她怎么爬上了平台，拿着手机正拼命冲宫荔摆手，这个柴火妞，后世搞直播绝对有流量。


    宫荔抬眼望去，也笑着招招手，大大方方，一点架子也没有。


    周围立马响起一片声音，接着，无数人拿出手机，发信息的，打电话的，拍照的……


    黄波和陈峰互相看看，那意思很明显，这，他们管不了，人这么多，又是在彭渤的家乡，得，拍就让他们拍去吧，只要不拥上来就行。


    可是，黄波看到，门外，好象又有情况发生。


    门外，人群一阵挤动，有踩掉鞋的，有挤着小媳妇的，还有刚才那种不可思议的欢呼声，“这又是怎么了？”黄波对陈峰笑道，“难道又来什么人了？”


    陈峰却是知道，黄波问得也没错，果然，人群从大街上到门前再到院里，几乎是自动闪出一条路来。


    在人群的注视中，在一些女生的尖叫中，周怡陪着李苒进来，在这里，李苒不再戴墨镜，清爽的马尾辫，象邻家女孩一般。


    “李苒，李苒。”李苒在这个山村的热度丝毫不输于自己的前辈，两代谋女郎聚齐了，在桃花涧，这样的山村。


    宫荔一边与母亲说话，一边打量着李苒，李苒对她很尊重，两人并不象娱乐媒体报道的那样，谁也看不起谁，宫荔给李苒难堪什么的。


    “过年好，伯父，伯母，”李苒走到彭长远面前，她竟然跪了下来，又引得外面的手机一阵拍照，“彭总，过年好。”李苒给老人拜年之后，这才走到彭渤跟前。


    彭渤手一滑，周怡就递了一个红包过来，彭渤这才笑着递给李苒，他对李苒是当妹妹一样看待的。


    屋子里的人在拉着家常，在全村人的瞩目下，可是外面的电话都打爆了。


    “快来，宫荔来我们村了。”这是最简短的也是最直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