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话 人形剪纸

    精致的纸娃娃，各色各样的纸娃娃。它们被人放在巴比伦学院一间废弃的教室里，排成一排，安静地坐着。在门窗紧闭的屋子里，娃娃们微微地晃动着，如同有生命的纸人。


    ※※※


    永远热闹非凡的篮球场上，男生们短发飞扬，汗水和笑容在阳光下非常的耀眼夺目。篮球永远是男生的至爱。夜翔站在人群里观看一上篮球场就脱胎换骨神采飞扬的聂鹰抢篮板球。可以确定的是，聂鹰的对手已经快要哭出来了。新学期开始之际，篮球社为了拉学弟们入社，特意举办了这场篮球对抗表演赛。据夜翔保守估计，有一大半看球赛的男菜鸟们的芳心已经被打动。看了看手里一大摞各个社团的报名表，夜翔随便从里面抽出一张填上自己的资料。前排的人撞了他一下，报名表脱手而出，落在了空地上。一个漂亮的长发女生拣了起来，看了看内容。


    “是你的东西吗？”长发女生注视夜翔的眼睛，深蓝色的校服上，一粒金色的学生会干部徽章分外醒目。


    “谢谢。”夜翔接过报名表。


    “神秘现象研究会的人似乎都有些歇斯底里，你不太像喜欢这种东西的人。”长发女生眼神幽暗，微笑的样子显得冷，让夜翔联想到冰柜深处的易拉罐百事可乐。


    “是吗？”夜翔笑笑。的确，这类协会里一般都有一种狂热的认定自己与众不同的极端分子。大概是因为学业和家庭的双重压力，导致一些神经质的学生发生轻微的心态扭曲吧。一年前，就有一群自我催眠的人企图寻找传说中的昆仑，误打误撞进入了“塔”的边缘地带。害得妹妹忙着催眠那帮呆子。


    “夜翔？你有一个很有名的父亲。大名鼎鼎的夜塔教授近期内也要到我们学院任教。相信你的校园生活一定很精彩。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林森丽。高一学生。”话音刚落，林森丽的眼神一变，她左手快速地劈出手刀，轻易地劈飞了高速旋转而来的篮球，然后转身离去。


    “不会吧？这么酷？”傻站在球场上的聂鹰嘴里喃喃念道。速度这么快的篮球连男生也会被撞飞出去的。


    “跆拳道社前任社长当然比你强啊。”朱西刚刚来到球场就看到精彩的一幕。再看看发呆的聂鹰，她就知道聂鹰的春天来了。可怜的聂鹰，林森丽姐姐是个捉摸不定的人物，他注定单恋。看看站在一旁的夜翔，朱西心底泛起奇怪的波动。自己好像真的忘了什么事。


    “班长大人，你好啊。”夜翔看到朱西的脸就想笑，朱西的落汤鸡形象已深深地刻在他的脑海里。


    “夜翔同学，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跆拳道社。我们的社团庞大、活动丰富，你只要交纳一点点会费就可以了。”朱西打着如意算盘。夜翔才来三天就有大票妹妹打听他的资料。要是自己把夜翔拉为社团成员，本季度的社团活动经费一定会大涨特涨。


    “我已经决定参加神秘现象研究会了。”夜翔扬了扬手中的报名表。


    “这完全没有问题。学生们一般都参加两个社团。”朱西咬牙道，“大不了我不收你的会费。”那个莫名其妙的神秘现象研究会只会干些午夜召唤飞碟的事。


    “对我这么好，有什么阴谋？”夜翔似笑非笑地问。


    “既然是阴谋，自然不能明说。”朱西笑得无邪。


    ※※※


    很快，夜翔就开始后悔参加神秘现象研究会。因为，那根本就是一个妄想狂积聚地。巴比伦学院最小最烂的屋子就是神秘现象研究会的大本营。此刻，挤满了人的屋子中央燃着劣质的印度香料。一个微胖的高中女生表情神圣地环顾四周，然后极富戏剧性地拉开身后墙上的绒布帘子。帘子后的电子屏幕上是一世界地图，地图上面星星点点地标着红白蓝的记号。


    “这是世界各地的神秘现象出没过的地方。而本市近七年以来也密集地出现了超常现象。”胖女生的语气变得高昂起来，“本市在跨国际神秘财团的经济支援建设下，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发展成为了超级现代化大都市。可是，过度的物质繁荣使本市的犯罪率高居各大城市榜首。密集出现的超自然现象是奥丁给我们的一个警告。”


    夜翔努力不让自己睡着。被封印的龙水晶力场笼罩下的本市会出现超常现象毫不奇怪。龙水晶的一项能力就是它能供给心灵将欲望物质化的力量，不管是好的心灵还是不好的心灵。自己曾看见过属于D级超能力者制造的地面大规模塌陷事件。至于什么茶杯飞舞虚空怪声就更是小菜一碟了。而龙水晶力量的中心地带巴比伦学院却极不正常的出现了C级超能力者。可以预见的是，如果“塔”不对巴比伦事件进行控制性处理的话，不久的将来，巴比伦学院将会诞生超能力者组成的军队。要是这样的话，就算是美国的新导弹防御系统也不比一张破蜘蛛网强。


    “本社的第一项活动就是，明天夜里十二点整，去有莫名地裂现象的学院“喧哗广场”召唤飞碟。”在社长贾环铿锵有力的决定声中，夜翔的下巴掉到了地上，他最讨厌的就是半夜出去晃荡。夜晚是夜翔能力最弱的时候。而且，夜翔一向认为一个发育中的初三男生最需要充足的睡眠。针刺一样的感觉让夜翔清醒过来。他转过头，望向窗外，一个精致的纸娃娃正悬浮在半空中，似乎有无形的线在指挥着它的一举一动。诡异的纸娃娃盯着夜翔，仿佛在窥探他的心灵。


    低头笑笑，夜翔再度抬头盯着被超能力者操纵的纸娃娃，一瞬间纸娃娃燃烧了起来，化为一团烈焰，“吱吱”作响。不动声色地低下头，夜翔退到一边。屋子里的人全挤到窗边看着火球像有生命一般挣扎着坠落到地上渐渐熄灭。


    “这是奥丁的指示。”有人激动地叫道。忍住爆笑的冲动，夜翔无可奈何地靠在墙上。拥有远古文明的梦族早就将梦族和这世界隔离，在封闭的另一个空间过自己的快乐人生。现在只有“塔”会像个笨蛋消防队一样四处为人们奔命，悲惨的是，自己就是笨蛋之一。生为“塔”的一员，意味着将在退休之前拥有无穷无尽的麻烦，而且没有退休金可以拿。很显然，纸娃娃是冲着自己来的，试探的意味很浓。看来有人在动自己的脑筋呢。夜翔很清高地站直身子，迈步，脚下突然一滑。“哐当”一声巨响让窗口的人回过头来。


    夜翔姿势极其难看地趴在地上，愤愤不平地大叫，“谁把香蕉皮乱扔！”


    ※※※


    夜晚降临。这是夜翔在巴比伦学院的第七个晚上。男生宿舍307室里一片呼呼大睡声。体育课时间，大家集体逃课去听伊井乐队的现场。结果，一个不剩地被眼里喷火的体育老师捉了。结局相当凄惨，大家被勒令打扫巨大的体育馆看台。努力地搞定体育场之后，四个男生只剩下爬上床的力气。睡夜翔上铺的高明赌咒发誓要夜袭体育老师的卧室，扔汽水炸弹。


    他和体育老师帕克积怨已久。帕克壮如铁塔，偏偏又敏捷得如同长尾猴，初进篮球队的高明被帕克修理得晶晶亮，大大丧失了脆弱的男性尊严。


    这时，寝室的窗轻轻地响了响，窗外的月亮隐入云层，久违的诡异感觉再度袭上心头。夜翔快速着装，轻捷地窜出寝室。走廊里有奇怪的白雾在弥漫。灯光越来越暗淡，雾气往上升，似乎要淹没夜翔整个人。突然，雾在一瞬间消失了，就像被隐形的大吸尘器一口气吸干了一样。看似普通的夜间走廊里有暗流涌动。走廊的尽头有奇妙的波动，两只纸娃娃缓慢地贴着地面飘了过来。走廊一片死寂，只有夜翔一个人的心跳声。


    夜翔扶了扶眼镜，斯文有礼地让出空路，“两位要上厕所吗？请走这边。不过，我要提醒两位小小姐。这里只有男厕所。”他似乎丝毫没有看见走廊的天花板正一片一片雪花一般散落。夜翔心里知道，自己已经不在原来的那个走廊里了。


    “传话给你，不要多管闲事。这只是一个警告。”纸娃娃开口说话，传达它的操控者的意志。夜翔微笑，“我是一个充满好奇心和探索欲的中学生。不管闲事是不太可能的。你应该理解少年的心情。”


    天花板上开始跳动着奇异的红色火焰，并像雨滴一样滴落。


    “哇——，好壮观！”一个显然没睡醒的声音插了进来。夜翔僵硬地转过头，看到的是穿着短裤，打着哈欠，处于没睡醒状态的高明。此人完全没有进入了超能力者设置的区域的自觉。不过，能不知不觉进入别人的区域也算是未来天才盗贼候选人一号了。


    顶着鸡窝头的高明莫名其妙地看着穿着整齐的夜翔，“你不会在夜间上WC的时候也要穿校服吧？天啊，你还戴眼镜！”


    “我天生爱整洁。”夜翔微笑着回答。地板上的纸娃娃在缓缓地升高。


    “天花板怎么着火了？”高明茫然地看着眼前灿烂的火雨，视线落在了两只纸娃娃的身上，“我一定是在做梦。可是我为什么会梦到这么丑的娃娃？”他伸手要去拧娃娃的脸。夜翔不着痕迹地握住高明的手，“还是离开这乱七八糟的梦境吧。”


    借助高明的力量，夜翔轻松自如地打开了307室的门。门关上的前一秒，他对纸娃娃快速地做了一个鬼脸，然后将娃娃们的尖叫声和火焰的啸声关在了门外。明天夜里，一定有事情发生！夜翔开始期待召唤飞碟聚会的来临。


    “这个梦境太真实了……”高明嘟哝着爬上床铺，“要是我能梦见我在篮球联赛上灌篮就好了……”夜翔若有所思地看着高明，为什么自己老碰到潜在的超能力者？照水镜的分析，龙水晶的影响力只是在中级阶段。难道说，自己的介入如同磁石吸引铁屑一样，自然地吸引了一群潜在的超能力者？闭上眼进入梦乡的前一刻，夜翔终于想起了自己在什么时候见过班长朱西了。是在一个月圆之夜。


    ※※※


    今夜不是月圆之夜，是神秘现象研究会召唤飞碟的夜晚。教学楼灯火通明，九点的巴比伦很像焰火照亮的玩具城市。


    朱西在走廊上碰到天灾聂鹰。聂鹰同志身边又是一群被他的假象所迷惑的花花草草。


    “朱西——”聂鹰在人群中看到朱西，眼中是孩子一般蠢蠢的光芒，“朱西，你的游戏手套我已经修好了！”


    朱西嘴角上弯十五度，算是表达喜悦。她百分之百肯定聂鹰必然弄坏了自己借给他的其它东西，“我如果没记错的话，您老人家是高一生吧？没事跑到初中部来干什么？”她的视线落在走廊那头的夜翔身上，眼前晃动的是大把的社团活动经费。虽然社团规模不算太小，但是，如果有人见人爱的夜翔同学加入，那么就会更加的壮大。至于私人恩怨，这个完全可以省略不计。夜翔正和神秘现象研究会（朱西心目中的神棍协会）的会长交谈着什么，神棍会会长一副神秘得不得了的样子。朱西叹气，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神棍会只会玩召唤飞碟或是召唤魔神的小把戏。夜翔同学真的是运气衰到不能再衰才会加入这破烂协会。


    “夜翔同学，您加入跆拳道社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了？”等神棍会长离开之后，朱西站在夜翔面前问。


    “目前还在考虑。”夜翔微笑。


    “召唤飞碟这种事情很合您的胃口？”朱西奇怪地问。夜翔不像是神经质的人啊。


    “我喜欢看天。”夜翔回答。最近找自己麻烦的人似乎不少。要是加入跆拳道社，被秧及的池鱼就会很多。


    “这种习惯很白痴。”朱西毫不留情地指出。


    “谢谢夸奖。”夜翔脚步不稳地离开。看着夜翔远去的身影，朱西开始怀疑夜翔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这时，一只手放在了朱西肩上。朱西转过头。


    林森丽一贯的冷漠似乎有破裂的痕迹，她的脸上是少见的温暖微笑，“小西，最近好不好？”


    “林姐姐，我很好。你去了高中部以后就不太来找我了。我很想你，尤其是在你把跆拳道社这烂摊子扔给我就不管我的死活之后。”朱西回了林森丽一个大大的拥抱。


    “看到你很好我就放心了。”林森丽抬头看着朱西，“刚刚那个和你说话的男生是你的朋友？”朱西耸耸肩。然后不小心瞄到在远处害羞地望着林姐姐的聂鹰同学。那害羞的表情还真恐怖。


    “晚上不要到处游荡，我听说，研究室有东西跑出来了。”林森丽微笑，“虽然对人无害，但是小心一些总是好的。”林森丽说完就转身离去。习惯了林森丽的捉摸不定的朱西望向黑色的夜空，心里有不好的预感，说不定今夜会下雨。


    ※※※


    喧哗广场是巴比伦的第七个中型足球场。一道巨大的裂缝把足球场一分为二。闪电一样的裂痕被巴比伦学院归结为学生恶作剧的产物。可是，这样的规模似乎不是恶作剧者可以完成的。今夜的喧哗广场有微弱的亮光，一百零八名学生手里的蜡烛星星一般在手掌中燃烧。


    大家都把召唤飞碟当作夜游游戏，


    夜翔站在人群里，不动声色地观察四周。很奇怪，喧哗广场四周高高的树木上有不明用途的机械装置。而裂痕周围残留着奇怪的气味。那气味的确是超能力者留下的，可是，那气息似乎在哪里闻到过。是在哪里呢？


    “夜翔，有没有看到漂亮妹妹啊？”高明神不知鬼不觉地钻了出来。


    “没有。”夜翔扶了扶眼镜，“难得看到你在十二点的时候，精神还这么好。”


    “是吗？”高明干笑两声，“今天心情很好，帕克还夸奖我了。我离篮球高手的宝座又近了一步！”人群突然安静了下来。


    神秘现象研究会会长贾环神经质地打开一个匣子，烛光闪烁下，匣子里有拳头大小的东西，“这就是在裂痕底部发现的铁器。上面有螺旋状的纹路。这意味着它经历了三千度以上的高温。三千度！经过我们协会电脑高手对这里的磁场、空间密度的模型建立，我们得出结论，这里绝对是非常适合神秘现象发生的地方。”


    “我还处在非常适合恋爱的年龄呢。胖乌鸦就知道乱叫。”高明很是不满地嘀咕。


    十二点的钟声在空气中穿梭，夜翔听到轻微的机械开动的声音。下一瞬，喧哗广场已经完全笼罩在眩目的光线中。再度睁开眼，夜翔眼前是一个纸的世界。正在燃烧的纸的世界。


    “又是梦里的丑娃娃！”高明怪叫着指着一群到处漂移的纸娃娃。


    “很危险，不要动。”夜翔抓住高明乱挥的手。操控纸娃娃的人居然可以做出这样大型而完美的区域，让人惊叹。而麻烦的是，自己不能做出太过专业的举动让巴比伦的控制者察觉出自己真正的能力值。毕竟，自己扮演的是因为一次意外拥有了普通级别超能力的热血好奇少年。


    “到底是怎么回事？”高明害怕到有疑问就举手。


    “召唤飞碟的娱乐节目——幻术。”夜翔回答。


    “可是，为什么我听到有那么多人都在尖叫？”高明又呆呆地问。


    “幻术失控了吧。”夜翔说，“听说，前不久还有人因此神经错乱了。”前不久，翼软件公司出品了一套虚拟游戏《幻术之国》。由于程序上的漏洞，《幻》对神经电流速度的控制出了问题。有一位试用者从此坚决地认为自己是埃及艳后。激烈的幻术能激发人的潜能，可是，它的副作用就是让没有潜能可激发的人变白痴。说不定，巴比伦已经进行了许多次这样的小型激发实验，然后再用催眠术抹掉受试者的记忆。很干净利落的方法。


    燃烧的世界热浪袭人。氧气似乎越来越稀薄。夜翔知道这都是幻觉，却是可以伤人的幻觉。两只纸娃娃悬浮在他们的头顶，妖异的感觉让高明头皮发麻。


    被夜翔注视着的纸娃娃“吱吱”叫着燃烧起来，可是它变成火焰坠落在地上时又重新从火焰里产生。夜翔盯着纸娃娃，有捶胸顿足的冲动。为什么操控者的能力突然变得这么强？就像加了增幅装置。喧哗广场四周的奇怪装置从夜翔的脑海里闪过。


    “问题大条了。”夜翔苦笑着问高明，“你能告诉我一个被困在笼子里的人怎么才能搞到笼子外面的钥匙吗？”


    高明摇头，然后张大嘴巴指向夜翔的身后。夜翔僵硬地回头，八只纸娃娃带着漫天的火龙卷呼啸而来。


    夜翔敏捷地抓住高明就往一边窜。


    “我老爸教导我说，千万不要惹女人发火，她们发起火来是很恐怖的。”高明一边跑一边说，“现在，我终于深刻地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总觉得再跑下去会很可怜地成为烤乳猪。


    “熄灭火的最好方法是什么呢？”夜翔逃跑的速度很是惊人，“啊，我想到了——是浇水。”他的手正暗中借用高明奇怪的突破区域的能力让喧哗广场地下设置的水管爆裂，控制水流击毁增幅装置。嘻嘻，那些歪七扭八的水管足够巴比伦调查一个月时间。而他们死活不会怀疑区域里面的人。超能力世界也有它的固定法则。毕竟，谁也不会想到，在一个区域里会有两个奇怪的超能力者，一个是善于突破区域的未来盗贼好手，一个是超能力世界的秘密调查员。


    气势汹汹地转过身面对纸娃娃，夜翔露出奸诈的笑容，“我听说，幻术反扑的下场是很惨的。到底有多惨呢？我真的很想知道这世界上会不会多一个认为自己是埃及艳后的人。”


    ※※※


    夜晚躺在寝室的床上睡觉是很幸福的事。夜翔快乐地躺在床板上，回想着喧哗广场那惨不忍睹的地皮。当一群人突然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脚下的水管都很不安分地出来玩。当场有三个女生再度昏倒。许多人哭着给老爸老妈打手机，说自己被飞碟劫持。对于如何掩盖事实，巴比伦一定头痛得要死。


    次日，夜翔迫不及待地打开电脑看新闻。结果，他在心里把所有知道的各国怪话骂了一遍。关于昨晚的新闻是这样的标题：巴比伦百余名学生食物中毒，产生集体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