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过去麻烦种种 少女的终极理想(2)

    2


    403房间。


    确定门外的容清濯已经离开，苏兮兮红着脸从卫生间溜出，火速翻出最厚的长袖t恤和直筒休闲裤换上。


    就算如此，也不够保险吧？！看了看窗户外吐着火舌的太阳，她狠下心用毛巾绕着头缠了一圈，然后又戴上了挡住半张脸的墨镜——


    哼哼，这样一来，绝对不会春光外泄了！


    就在这时，阳台外传来"嘟嘟"的汽车声。把包得跟阿拉伯人似的脑袋伸出去，苏兮兮的唇角立即由上扬的45°变长了下降的60°——


    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红色莲花跑车，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有着黝黑肌肤的帅哥，以噩梦形态消失n久后，重新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苏兮兮，下来，我有事找你！"


    什么都没有听到什么都没有听到！苏兮兮捂住耳朵，蹲在地上。


    "苏兮兮，你在吗？出来一下！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的！"


    不对不对，他找自己干吗？


    "我怎么可能看上那种带着土气的鸡心金项链，升学考试分数还不到我的六分之一的家伙？"


    "如果换成你，你也不会冷冰冰地对待一个会给你送莲花跑车的人吧？而且，那家伙一直像狗狗一样对我摇尾巴，有时候傻得可爱"


    "以后别自欺欺人了。我不喜欢你。"


    这些话，他都忘了吗？


    "苏兮兮！别躲了！我看到你了！你不下来我就上去了！"下面，安柯的声音越来越大，引得越来越多的同学聚到了阳台上。


    "哦也，莲花帅哥在等人？"


    "谁是苏兮兮啊？"


    "那个女生不就是1年2班的特长生吗？很普通的一个人啊！"


    因为被呼唤的主角迟迟不登场，等得不耐烦的同学便开始发挥想象力编造故事——


    "你们这就不知道了。那丫头看起来很纯洁，其实既邪恶又花心，她用钱贿赂校长进了st学园，然后引诱容清濯当她的男朋友，还把咸猪手伸向了夏曜辰！"


    "什么！简直是不可饶恕！"


    "这下面的男孩大概也是受害者之一吧？"


    接着，女生们的话题由八卦变为申讨："切！苏兮兮以为自己是谁啊？论漂亮，学校里比她漂亮的多得去了！论有钱，我还不相信夏曜辰家不比她富？论有才，呸，我看她那摸样毕业后顶多能进个小影视公司，扮演女主角——的妈！"


    有没有搞错？！拥有小雪花儿一样纯洁的心灵却被人狠心抛弃的那个明明是自己！苏兮兮实在没有办法把那些颠倒是非黑白的故事听完，于是伸出头对着空气就是一阵怒吼："统统给本小姐闭嘴！我什么都没有做过啦！"


    说完，栗发少女"咚咚"地跑下楼，连一路上撞飞了多少人都不知道——过分，这些混蛋非要让她的情绪从看到初恋情人的感伤变成被人误解的愤怒吗？！


    "呼。呼。"气喘吁吁地扶住膝盖抬头望着面前的人，苏兮兮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具体是为什么，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兮兮，你干吗打扮成这样？"安柯挑眉看着她，"很久不见，你的品位还是一如既往的差啊！"


    这家伙是来羞辱自己的吗？苏兮兮很想一巴掌拍过去，把他踩翻在地跺个稀巴烂，然后扯开喉咙大骂"臭小子，你敢用这种语气跟本小姐说话？看我灭了你"！


    可是，嘴一张开，却发出了哽咽声。


    为什么？为什么一看到他那薄薄的带着讥讽的唇角，自己就会变得毫无骨气？！不甘心！好不甘心！


    就在眼泪快要掉落的那一刻，一只大手伸过来，轻轻地刮了刮她的下眼睑。


    "你找我的女朋友有事吗？"虽然声音低沉而温柔，但任谁都能听出话里的锋芒。


    苏兮兮瞪大眼睛抬头一看，视线正好撞上了一双浅褐色的眼眸，于是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夏"


    "女朋友？"比她更吃惊的是安柯，他的嘴像是被人扯住一样抽个不停，"兮兮，你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有没有搞错，一直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狗狗竟然找到了新归属？！竟然有人能看上那种只会摇尾巴、傻到极点的宠物？！


    "兮兮，你怎么可以背着我单独见其他男生？这样我会很难过哦。"无视两人的惊讶眼神，夏曜辰伸出胳膊环住苏兮兮的脖子，然后在她的额头上落下重重一吻，"以后不可以这样了，知道吗？"


    虽然那张粉色的嘴唇只是压着苏兮兮的头发，但炽热的温度还是一点的一点透进了栗发少女的皮肤。


    他，他究竟在说什么啊？苏兮兮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身子变成了化石，似乎风一吹就会啪啦啦散落在地上。


    "兮兮你怎么可以这样？！"安柯气急败坏地抓过苏兮兮的手，往自己那边拉，"我过来找你，你就这样对我？"


    "我"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安柯是在吃醋？他不是不在乎自己，有个叫做"honey"的女朋友吗？


    "别对别人的女人动手，不然我可不能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哦？"嘴角优雅地往上一扬，夏曜辰抓住安柯的手腕，"放开她。"


    "不放！"


    其实安柯只是刚好到wing市玩，偶然打听到苏兮兮的下落，便顺路逛逛st学园。一是想见识下传说中帅哥美女云集之地，二是想知道"会摇尾巴的小狗"离开主人后生活得有多悲惨。可事实和他想象的完全相反！第一次感觉到被人忽略，安柯的怒火蹭蹭地燃烧起来，差点没有把眼前的人全部焚化！


    "是吗？"夏曜辰笑得更厉害了，而那边，安柯的手腕已经变得青紫。


    三人像别针似的，你扣我，我扣他，僵持不下。


    过了一会儿，杀猪般的叫声响起，那是安柯对夏曜辰举起了白旗："好！放手就放手！"


    "很好。"


    "哼，我承认我力气没有你大，可是其他方面我不会输给你的！"夏曜辰刚松手，安柯又恢复了盛气凌人的样子，"我和兮兮有不可取代的过去！"


    "安柯？"见四周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苏兮兮慌忙跳到两人之间，想要切断他们的对白，"不要再说了。"


    "让他说。我也想知道兮兮以前有多可爱呢。"


    ""夏曜辰是在帮自己解围吧。他还真是个温柔的人啊。


    "呵呵，她当然可爱了，从小就跟在我身后。有什么好吃的东西，她会第一时间会拿给我吃；新买的裙子，她会第一时间穿给我看。"安柯扬起下巴，慵懒地靠在车门上，用不可一世的口气说，"就连她爸送给她的15岁生日礼物——莲花跑车，她也在第一时间转送给了我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她喜欢我！对她来说我就是神！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违背过我的意思，即使是现在，只要我让她和你分手、跟我回到银树市上学，她也会照做不误！你信不信，小子？！"


    "安柯"为什么他要把这些说出来？在他眼里，她的自尊是那么无足轻重的东西吗？！再也没有颜面在这里待下去了！苏兮兮推开挡在她面前的人，埋头往宿舍楼冲去——


    可是脚还没有触到台阶，整个人就飘到了空中。


    "哇啊啊！公主抱！"


    "啊！夏曜辰！好帅好帅！"


    没错，几秒钟前，夏曜辰就挽起袖口追上了她——


    擒住少女的纤细胳膊，强迫她转身面向自己，接着蹲下身一手扣腰一手抱腿完成一系列快得让人看不清的动作后，夏曜辰带着得胜的微笑向下俯看被打横抱起的苏兮兮："逃避是没用的哦。"


    "干什么？！放下我！"他还嫌她不够丢人是不是？苏兮兮扁着嘴，红着眼眶，使劲儿挣扎，"夏曜辰你没有必要这么做的！"


    虽然从嘴里蹦出一排惊叹号，但她的声音非常小，只有他刚好能听到。


    "我不是说过要守护你吗？给我个表现机会好不好？"因为背着阳光，夏曜辰的脸全融在淡淡的阴影里，皮肤显得格外光滑细腻，而浅褐色的眸子闪亮异常，差点没抢去太阳的光泽。


    "啊？"苏兮兮正要说什么，他就撅起嘴唇阻止了她，然后猛地一收胳膊，让她的身体更贴近胸口，大踏步走到已经石化的安柯面前。


    "谢谢你告诉我那么多，你没有好好珍惜她，我觉得很庆幸。以后，我会好好对她。我会把我喜欢吃的东西捧到她手上。我会穿得帅帅的和她约会。我会把她想要的东西统统买给她。我不会再让她掉一滴眼泪"


    "你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过了好半天，安柯才清醒过来，冷冷地笑着，"你充其量不过是单相思，一点作用都没有！"


    "那又怎样？想要对方回报才付出的那种感情根本不叫爱。"


    "哈哈，太好笑了，你是说你爱兮兮？要知道她脑子笨得要命！明明现在穷到要死，还老是装作一副大小姐的样子，什么都不会做！"


    听到安柯充满嘲讽的笑声，苏兮兮痛苦得想要挖个地洞钻进去，可是被夏曜辰牢牢锁在胸前无处可逃。


    "好了，说够了没有？"夏曜辰的微笑慢慢地带上了肃杀的味道，"对于你这种无知的人来说，什么珍宝摆在你面前都会被当成破铜烂铁。"


    "啊？"


    "走吧。"


    "我干吗要听你的？"


    "我再说一遍。走吧。"夏曜辰猛地伸腿踢在安柯的红色莲花上，和动作不配的是笑得灿烂无比的表情，"如果你不是兮兮的旧识，恐怕今天你很难完整地走出这里。"


    光滑的车盖上瞬间形成了一个陨石洞。


    亲眼见证这个过程的安柯，慌忙收起刚刚的嚣张态度，擦掉额上的汗珠跳到车里逃之夭夭。


    "小子！以后再见！"


    ""以前喜欢的男生竟然是这样胆小的人？苏兮兮心里百味纷呈。


    "啪啪啪。"周围的观众似乎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边鼓掌一边讨论。


    "不愧是夏曜辰，面对情敌还表现得那么有气质！"


    "刚刚一幕比偶像剧还好看呢！"


    "呜呜夏曜辰果然喜欢苏兮兮吗？"


    ""


    "还要抱到什么时候啊！"冷冷的声音突破层层的杂声传到耳里，苏兮兮这才发现容清濯站在他们身后不远的地方，猛地打了个激灵，身体也变得硬邦邦的——他什么时候来的？都看到什么了？


    似乎觉察到女孩的动静，夏曜辰反倒抱得更紧了些，好像在守护什么宝藏。


    "够了，夏曜辰，记得两个字——-平衡。我记得我跟你说的话，你也要记得你跟我说的话。"容清濯走到他们面前，把苏兮兮从他怀里拽出来，"表演到此为止。"


    "夏曜辰，谢谢你。"擦了擦湿润的眼角，苏兮兮对他躬身，"刚刚的那些话真的很棒"


    明知道都是假的，但是听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感动得一塌糊涂，想要抓住他的衬衣把脸埋在他的胸口放声大哭。


    "是吗？"夏曜辰摸了摸鼻梁，淡淡一笑，"那都是我应该做的。不过，和那个男生发生冲突的时候，比起在语言上取胜来说，我更想通过武力方式解决。"


    "你在说什么啊？！"容清濯一把拧起他的衣领，眼睛眯成细细的缝，"什么是应该，什么是不应该，你自己最好心里有数！"


    "有时候，我觉得-容清濯-比-夏曜辰-快乐多了。"丝毫不在乎对方的威胁，夏曜辰轻轻推开他，"别逼我。我已经强迫自己在生气的时候微笑，没有直接一脚踢在他肋骨上了。"


    "你们在说什么？"苏兮兮越来越不明白现在的状况了，"千万别动手啊！"


    好多同学都看着这边呢！


    "没事！"松懈地展开眉，夏曜辰笑着拍了拍苏兮兮的脸，"这些事情，再过些时候，你就会明白的。"


    "哼，搞什么神秘嘛！"讨厌，夏曜辰是不是把她当小孩子啊！"等着吧，你们！我会快就会成为世界无敌的st！我的目标是——征服世界！"


    "拜托！"少女的梦想还没有变成泡泡飞到空中，马上被容清濯打落在地，"有时间说这种话，不如去做一百个俯卧撑锻炼体力！"


    "容清濯，你是虐待狂！小气男！"


    狮子吼又贯穿了整所校园！


    402宿舍被那次声波摇得像风中的树叶。


    "兮兮好像又被容清濯欺负了呢。"刮着彩票的佟乐无奈地摇了摇头，"难道恋爱就是一个人欺负另一个人的过程吗？还是运气不好的人才会被欺负呢？"


    "错，恋爱是结婚以前，异性之间进行的某种超友谊的交往活动，通常表现形式为约会。"


    "阿月你在说什么呀？"


    "这是《恋爱心理词典》里的解释。"合上手头厚厚的书本，南绯月揉揉太阳穴，又仰起脖子喝了口水，"终于把它看完了，今天只剩下300页的《相对论》了。"


    "说到这儿，我想起来了，今天我还没有跟容清濯学习-搭讪技巧-呢。"


    看来，对st学园的学生来说，每天都有"新鲜刺激"、让人大跌眼镜的任务要完成！而立志成为superst的苏兮兮也握紧拳头接受了这个事实。


    不管是专业课程，比如角色心理揣摩，还是基础学科，她都投入了极大的热忱——


    "falsetonguewillhardlyspeaktruth.虚伪者不肯说真话。falsewithonecanbefalsewithtwo.对一个人虚伪，也会对两个人虚伪。"


    "如果函数在闭区间[a,b]上连续，在开区间(a,b)内可导，那么在(a,b)内至少有一点c"


    "大将军不听；令长史封书与广之莫府；白：言诣部，如书"


    ""


    而同学们也经常能在学校里看到一名栗发少女，拿着课本念念叨叨，然后一头撞在电线杆或是树干上的壮观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