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贵妇的狂女仆

    1、


    风格简洁的欧式厨房里，系着白色围裙的高大男子正在准备早餐。没来得及打理的黑色短发随意地垂在额角，细长的黑眼好像没有睡醒似的微垂着，而触摸过无数名琴、犹如削葱般纤长的手指，此时正握着平底锅煎鸡蛋。


    没错，世界上有那么一种生物，叫做“货真价实的绝世帅哥”，他们连穿着睡衣上厕所的模样都美得像艺术品！小小的“家庭煮夫”的装扮和庸俗到极致的动作算什么？！齐星渊的逼人美貌和出众的气质是不可阻挡的！


    “唔，好香哦。”从卧室出来的小桃，大大地伸了个懒腰，笑得像只看见鱼干的猫，“哥好棒！”


    “是吗？”将黄澄澄、香喷喷的鸡蛋摆在餐桌上后，齐星渊又麻利地从冰箱里取出两杯牛奶，“少说那些没用的，赶快吃完饭上学。”


    “哼，哥就是这样，虽然说话很冷，但内心很热哦！谁娶了哥，不，是嫁了哥……”说到这里，昨天在演唱会上见到的kiss镜头又跳到眼前，小桃不甘心地撇了撇嘴，“那个……那个女的……”


    “说什么呢。”齐星渊伸手揉了揉她那头蓬松的栗发，拉开椅子优雅地坐下，“明天新电视剧开镜。今天下午我就坐飞机到a城。”


    “可是你说过要在家里待一周的！”心猛地往下掉。关于“水色瞳女孩”的疑问立即被扔到了脑后。


    “没办法，计划赶不上变化。”


    “……”咬住嘴唇想了半天，小桃无奈地掰开齐星渊的手，“知道啦，这次谁是女主角？媒体又该传你的绯闻了吧？”


    不管是经纪人、歌迷，只要是雌性生物，看见哥就会两眼发光，让人不爽到极点！特别是几名有心计的女星，动不动就靠和他传绯闻来提高曝光率……唉，娱乐圈人物的生活方式和普通人总有太大差别！自己和哥的距离会不会因此越拉越远呢？


    “应该不会，这次的女主角和我很熟，叫做黎雅美。”齐星渊替她拎起挂在衣架上的书包，“过马路小心点，不要闯红灯。”


    “……”拜托，她又不是出门野营的小学生，“哥，你的表情和语气活像个古板欧吉桑，跟青春偶像的形象相去十万八千里。怕是粉丝看到了都要咬着手帕跪到地上哭呢……”


    “那不是你需要担心的问题吧？”


    “哈，哈……说的也是。”小桃感觉有点鸡同鸭讲，“不过黎雅美是谁啊？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哦，她啊，就是演唱会上亲我的女孩。”


    轰的一个霹雳落在小桃的头顶上。


    “……她是哥的什么人……很重要，对不对？”


    齐星渊挑了挑眉，不解地看着表情发生180°大转变的少女：“重要？也算重要吧……”


    重要？比她还要重要吗？但是这个时候，却没有办法直白地问出来。这样的自己真的很没用！


    “……也就是说她和我同时掉下悬崖，哥哥会先救她？”


    “嗯？这是什么问题？脑筋急转弯？”


    沉默了好久，小桃低低地叹了口气，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我对哥来说到底算什么呢？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哥会怎么做？”


    “小桃？”齐星渊关切地摸了摸她的额头，“嘀嘀咕咕说些什么？这两天你很不对劲啊！”


    “算了，没事的。我上学去喽。”小桃无力地摇了摇头，起身朝门外走去。


    说起来真是不可思议呢，两人一起生活三年了，却从来没有坐下来好好谈过心。不管自己是生气、高兴还是撒娇，哥都会摆出一副长辈的模样，要么严厉地训斥两句，要么无条件地妥协……


    也许自己对他而言只是个特大的包袱？也许连接他们的只有一个叫做“英和”的、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男人？也许如果两人不能继续维持兄妹假象的话将比陌生人还不如？


    如果真的是这样，自己该怎么办……


    “咚！”


    想着想着，脑袋突然撞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上，小桃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


    “有弹性的墙壁？”


    “我的胸肌在同类中还算厚实的，手感应该还不错吧？”一股暖暖的气息喷在耳边。一扭头，她就看到一双笑眯眯的蓝色眼睛。


    “米……米迦！”小桃像遇到危险的野猫一样竖起汗毛，以看不见的速度往后退了两步，然后拍了拍胸口在教学楼的台阶上站定，“你干吗突然出现？”


    “是你受到吸引，自己撞上来的哦。”穿着灰色短外套的米迦，摆出模特pose，斜斜地靠在教学楼的正门边上。毛茸围巾上绣着黑色的花纹，衬得脖子和脸颊的皮肤白得晃眼。


    而一只胳膊搭在他肩上的路法，像看到什么不洁的东西一样，紧盯着小桃的手：“喂，人类的女孩都是这么色吗？就算你是灰姑娘也不能乱吃我们7s的豆腐！”


    “我不是故意的。”小桃的脸刷地变成了猪肝色，“我也不是什么灰姑娘，南瓜马车的童话早就过时了。”


    “什么嘛……”路法不屑地扬了扬眉毛，“非礼了帅哥，还没有一点道歉的诚意！”


    “没关系，摸了又不会变小。小桃对我有好感，其实我是很开心的。”米迦笑着把散在额前的一缕长发拨到耳后，“不过，你的心情看起来不太好呢，是因为没有拿回运动鞋而后悔吗？我们这里不收取保管费用。”


    他当自己是停车场，还要收取车位费？小桃的嘴角哆嗦了两下。再说了，谁会傻到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几十块钱的破鞋啊！


    “才不是！”


    “那你有什么心事，可以告诉我吗？”米迦眯着眼睛，微微扬起唇角，那个笑容和齐星渊笑起来的时候很相似。漂亮的唇部线条柔软得不可思议，就像弹力十足的果冻，让人看到了不由得想要伸手摸一摸。


    “我的心事就是担心地球会毁灭，人类会被改造成机器，恐龙会被克隆成怪物……”


    就在她闭着眼睛、胡乱敷衍的时候，教学楼大厅里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出现了！出现了！”一个穿着三年级制服的女生拿着拖把，面色慌张地叫喊着冲出教学楼侧门。在操场上打扫卫生的另外几名女生立即迎了过去。


    “又出现了吗？”


    “没错！这次还是二年七班的，叫做英小桃，传说她是7s的灰姑娘！”


    “赶快去通知校长吧！”


    听到自己的名字，小桃心里升起一团疑云：“学姐，你们在说我吗？”


    “吓？”看到她，几名女生大眼瞪小眼，一脸后悔地捂住嘴，冷汗嗖嗖地往下滴，这……这……”


    “有什么就直说好了。”


    见小桃态度坚决，拿着拖把的女生犹豫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开口：“这个说来话长，从1956年开始，学校就有一个奇怪的校规。每个班级都必须打扫一周厕所。而每个班级又有不同的班规，我们班……”


    “拜托，学姐，你能不能长话短说？”路法不悦地眨了眨碧绿的眸子，“虽然我们对美丽的女孩打扫厕所的原因也很感兴趣，可现在关键点不是在这里吧？”


    米迦把带着皮手套的手插进裤兜里：“路法说的没错，学姐你可以省略前面500字吗？”


    “啊，是7s！刚刚竟然没有注意！”


    “你们真的转到我们学校了！我好幸福！”


    “要加油哦！我们支持你们！”


    顾忌到谈话内容，女生们的花痴表情略有收敛，捧住脸尖叫了两声后迅速回到正题。


    “早衰预告上有你的名字！”她们严肃地盯着英小桃一字一句地说，眼神中充满了同情和恐惧。


    “那是什么东西？”


    “顶楼女厕所的镜子上，用红色唇膏写着：下一个就是你！英小桃。署名是巴托里伯爵夫人。”女生用拖把头指着她的脑门，摆出女警持枪捕获嫌犯的姿势，“其他几个学校出现早衰少女的时候，据说也出现过这样的预告。”


    “是吗？”难道，7s已经确定她就是“灰姑娘”，要对她下手了？小桃扭过头用力地瞪着米迦和路法。女厕所、镜子、血红的字、巴托里伯爵夫人……寒意一点一点爬上脊背，脑子里又开始上演恐怖片。


    月朗星稀的夜里，圣明学园顶楼女厕所的窗户里跳动着依稀的光。一个黑色的身影靠在洗手池边，举着火焰摇曳的蜡烛，对着镜子呵呵地大笑着：“哈哈，要怪只能怪你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一排暗红色的大字赫然映在镜面上——


    下一个就是你！英小桃。


    7s干吗大费周章搞出这些障眼法？是想用这种手段让她产生恐惧感，体验猫捉老鼠的乐趣？


    “学姐，你确定那不是别人的恶作剧吗？”路法眯起绿色的眼睛，用手拉低帽檐自恋地一笑，“托我们7s的福，小桃现在成了学校的风云人物，肯定有很多人嫉妒不是吗？”


    这家伙在说什么？做这事真的不是他吗？那会是谁呢？“巴托里伯爵夫人”有什么特定的含义吗？哇啊啊，真是想不明白！处于焦躁之中的小桃习惯性地用力扯头发。


    米迦忍不住笑出声：“这样下去的话，你会变成秃子的。”


    “不用你管！”


    “路法同学，恐怕不是你想的那样。”一个扎着小辫的女生不安地搓了搓手，“昨天，我发现了二年七班李小丫的早衰预告……但是这件事情，校长让我保密。”


    “那肯定是恶作剧啦，昨晚我还跟她在一起呢。”听到这话，小桃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一个怨灵般飘忽无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没错，我好得很。”


    2、


    脸色蜡黄、眼袋浮肿、额头上出现了几条细纹的李小丫，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们一眼后，迈着日本妇女般的小碎步，弓着背以蜗牛漫步的速度往上爬去。


    “小……小丫？！”


    如果不是那身醒目的红色高二生制服，恐怕所有的人都会把她当成老太太！


    “这……这……早衰预告果然是真的！”手持卫生工具的女生们面面相觑，门神般呆呆地杵在原地。


    “这个气味……”吸了吸鼻子，米迦抬头看着小丫的背影，瞳孔中的蓝色犹如凝结一般，变得更加深邃了。而路法摆明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咧着嘴地笑了两声，银发在阳光下闪着细碎、刺眼的光：“小桃，听起来好像很不妙哦，如果你承认自己是‘灰姑娘’、求我们保护你的话……”


    “这时候还说风凉话？闭嘴吧，你！”小桃狠狠一脚踩在路法的球鞋上，接着冲直跳脚的他做了个鬼脸，啪嗒啪嗒跑上楼抓住李小丫的手，“小丫，你在干吗啊？不要吓我！”


    “唔……小桃啊。”她回头展开个笑脸，细细的纹路立即堆上眼角，“你走得好快哦。”


    “开什么玩笑？！是你太慢了吧？你是在演戏吗？”


    “不是的。”


    “皱纹是画出来的吗？眼袋是贴的吗？”掏出手帕在她眼角擦了又擦，然后用力拉扯她的嘴角，可那些皱纹还是很快反弹回去了，“你化老人妆时到底是用的什么材料啊？！为什么为什么……”小桃紧紧盯着小丫，声音里带了点哭腔。


    “痛……”


    “小桃，你别激动。”米迦从后面抓住了她的手，“这样会把人吓坏的。”


    “不激动？怎么能不激动？这件事是不是你干的？！”小桃顾不得害怕，迅速转身，用力扯住米迦的围巾，“小子，赶快把一切恢复原状！”


    圆圆的眼睛睁得老大，眸子就像燃烧的木炭一般，苍白的脸上浮现出激动的红晕。虽然五官微微有些扭曲，但是少女为朋友担心的模样可爱到极点，就像一只和主人赌气的宠物狗——


    至少在米迦眼里是这样。


    “为什么突然这么说呢。”俊美的金发男孩微笑着把手放在她肩上，“小桃不相信我，我会很伤心的。”


    “喂，你到底想怎样？！”为了增加说话的气势，小桃更用力地扯了扯米迦的围巾。谁知那家伙竟然往前跌了一跤，把她压到栏杆上。紧接着，少年特有的淡淡香味、长长发丝顺滑的触感、围巾上暖暖的绒毛就把小桃层层包裹起来，让她没有办法呼吸。


    “哇，你干什么？走开啦！我都快变成三明治中间的香肠了！”


    米迦一动不动。


    “喂，我说什么你听到没有！”糟糕，快要上课了。走道上的同学越来越多了！


    “有啊，我耳朵很好。”红润的唇在她耳边微微张开，“但是个子高的人，重心不稳是很正常的嘛。”


    “……”慢慢地，小桃的脸由害羞的红变成了缺氧的紫，“重心不稳和现在的状况有什么关系啊？！你以为你是长颈鹿，还是恐龙？神经传递需要好几分钟吗？赶快给我站直啦！”


    “可是这种感觉不错呢。”低沉磁性的声音轻轻响起，让人耳根发烫。


    “哎呀，真是肉麻。旁人都看不下去了。”被刚刚那一脚踩得眼泪直掉的路法钩住米迦的衣领往楼上跑去，“米迦，你是公众人物呢！”


    而这时李小丫已经慢吞吞地走进教室，从书包里拿出一个鸟笼。里面一只八哥上下跳窜着，叫得那叫一个欢！


    李小丫轻轻地用手指敲鸟笼：“乖乖，别叫，大家还要上课……”


    其他同学的眼睛差点从眼眶里掉出来：“小丫！这是……”


    “唔，你说我的鸟啊，它是人类生活的好伴侣哦。寂寞的时候听它唱歌，我的心就慢慢平静了。什么名啊，利的，就如过眼云烟……”李小丫在座位上坐好，托起腮帮子，痴迷地看着活蹦乱跳的小鸟，“唔，年轻真好啊……”


    “她这是怎么了……”


    “难道，是……”


    各种各样的猜测纷至沓来。


    “你们别乱猜了！”小桃飞快地跑到小丫前面，挡住大家怀疑的目光，“小丫，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大胆地讲出来吧！现在是白天，我们人多势众不用害怕那些怪物！”


    “年轻人别激动嘛。”小丫眯起狐狸似的眼睛，从书包里掏出茶具，冲了一杯茶放在小桃面前，“唔，先喝点热茶，消消火气。我慢慢告诉你。”


    “……”满脸黑线地看了小丫半天，小桃扬起脖子咕咚咕咚地把茶水喝光，然后咚地把杯子搁在桌子上，“小丫，你快说吧。”


    “唔，好喝吧，再来一杯。”小丫满足地笑着，又给她满上。


    “咚！”小桃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又解决了一杯。


    “再喝点。”


    “咚！”“咚！”“咚！”


    不知道喝了多少杯，肚子都快被撑成圆乎乎的水袋了——只要在皮肤上轻轻一扎，就会流出水来。小桃趴在课桌上，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小丫，你就别卖关子了，算我求你……”


    拜托，她又不是武侠片中和对手pk酒量的大侠！


    “说什么？”小丫苦恼地想了半天，然后说出一句让所有同学扑地的话，“唔，我忘了。最近记性就不行咯……呵呵……”


    “这两天遇到什么特别的事吗？”


    “没有哦，就是上学下学……要说特别还是前天晚上看演唱会。”


    演唱会！小桃眼睛一亮，慌忙抓住她的肩膀，“小丫，好好想想，是不是后来你和我分开后，遇到了什么人？”


    月朗星稀的天空，美丽异常的少年，透明的被毁灭的灵魂……想到那一幕，胃里还是有种翻江倒海的感觉。7s是不是捕捉她失败后，就对小丫下手了？


    简直是不可饶恕！小桃捏紧双拳狠狠地瞪了米迦和路法一眼。


    “唔，什么人？”小丫挠挠脑袋，用力地回忆着，没过多久又陷入痴呆状态，“人生在世，犹如白驹过隙，忽然而已。在这短短的一生中，会认识很多人，但难免孤单……”


    “……”看来从她嘴里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了，小桃急得抓头。难道7s用什么东西消除了她的记忆？某种化学药剂？或者是《黑衣人》中的道具闪光笔？或者是某种超能力，某种魔法……真是越想越可怕，原来这个世界不但比自己想象中的神奇，而且处处充满了危险！


    “我知道了，小丫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中了魔女的诅咒！”一名留着马尾辫的女孩忽然大叫起来。


    “啊？”不止是女生，连男生都瞪大了眼睛，“魔女的诅咒？”


    “就是那个历史上有名的‘巴托里伯爵夫人’啊。一定是她嫉妒美丽的少女，所以才干出这样的事！”“马尾辫”肯定地说。


    “那是什么人啊？一个组织的代号？或者是外星生物？”


    “她和早衰有什么关联吗？”


    “胡说八道吧？有什么证据吗？”


    就在全班同学议论纷纷的时候，小桃的同桌郝美丽走进了教室。她不但摘下了厚厚的眼镜，还穿上了校服百褶裙，看起来比平时漂亮了很多。


    但除了小桃，谁有心思注意这些？个个都沉浸在当下最惊恐最真实的侦探游戏里呢！


    小桃对她微微一笑表示招呼，然后向其他人解释说：“巴托里伯爵夫人，是历史上一名让人毛骨悚然的女恶魔。她是波兰国王的侄女，嫁给了一位立有赫赫战功的伯爵，但是不久丈夫就战死沙场。丈夫死后，她惧怕衰老，便派人专门捕捉或者诱骗附近村庄里的少女，并把她们当成屠宰场里的动物般放血致死，饮用她们的鲜血、用鲜血来淋浴，认为如此能够保持她惊人的美丽和青春。”


    正要落座的郝美丽听到这里，眼睛猛地瞪大，怯怯地问道：“大家在说什么？”


    “跟你无关啦！”“马尾辫”没有理会她，紧张地望着小桃，“听起来很可怕呢！真的有这种事吗？”


    “怪不得警方找不到证据立案。难道巴托里伯爵夫人复活了？”


    “那……那些开始早衰的少女……”“马尾辫”充满同情地看了眼还在逗八哥的李小丫一眼，“她们的血液是不是会慢慢变干啊。”


    “不会吧？传说毕竟是传说。就算我这种觉得普通生活中包含了不平常元素的人，也不敢轻易相信这些事情呢。”小桃小心地瞄了眼坐在教室后面的米迦和路法，“所以啊，大家不要多想了。还是关心下马上就要面对的期末考试吧。”


    现在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说明7s是幕后元凶，还是不要打草惊蛇，别把无谓的恐惧感传递给大家的好。嗯，做人要有责任心啊！


    “哇啊！重要的事忘了。”同学们慌忙逃回自己的座位上。


    “数学作业借我抄下！”


    “psp还给你，我要好好用功了！”


    “英小桃好受欢迎。”看到各忙各事的同学，郝美丽捏了捏衣角，一点一点地低下了头，“就算我努力地改变自己也不能做到像英小桃那样啊……”


    “我这样？”小桃诧异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这样好吗？”


    “嗯。”


    “哈哈，谢谢夸奖哦。其实你也很好啊。每个人都是独特的，没办法取代的。”


    “是吗？”一道微弱的光从郝美丽眼中闪过。


    “嗯。只有自己喜欢自己，别人才会喜欢你呢。以前的我也和你一样，看到哥身边的那些又聪明又漂亮的女孩，就懊恼到不行，恨不得蹲在墙角种蘑菇。”说到这里，小桃挑着唇角淡淡一笑，黑色的瞳子清澄犹如溪流，“现在，我很喜欢自己……”


    上课铃声响起，郝美丽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3、


    接下来是体育课，女生们鱼贯走向更衣室。


    咚——


    就在小桃打开衣柜的瞬间，突然一个球状物体从里面滚落出来，在地上骨碌碌地转了两圈。


    “哇啊啊！”


    周围的女生慌忙跳开，捂住嘴尖叫起来，有几个胆小的甚至跑到卫生间去呕吐了。


    那是一颗恐怖的人头！长长的头发盖住了大半边脸，露出来的皮肤呈现铜一样的青色，上面布满了狰狞的伤口，腐烂的嘴里满是白森森的獠牙。


    恶！胃狠狠地抽搐了两下。


    “这个……是万圣节用来整人的玩具。”过了一会儿，小桃恢复了冷静，在女生们惊讶的视线中，慢慢俯身把它拾起。“是塑胶做的，看上去不算廉价也……”


    “呜呜，小桃，赶快把它扔了吧，好可怕！”


    “这是谁的恶作剧？太可恶了！”


    女生们的表情渐渐由害怕变成愤怒，接着沉浸到探案和辩论所带来的刺激感中。


    “一定是那几个喜欢小桃又不敢说的男生做的啦！”


    “不对，是嫉妒小桃的女生做的！”


    “是7s的粉丝做的！”


    在乱七八糟的猜测中，一张字条从衣橱里慢慢地飘了出来。


    下一个就是你！英小桃。


    巴托里伯爵夫人


    红色唇膏写成的一行大字触目惊心。


    “什么嘛……”这样的威胁手段太老土了吧？！三岁的小孩都不会上当！不，两岁的小孩都不会上当！可是为什么自己的心却越跳越快呢？汗水从手心不断渗出。


    小桃用力把字条揉成一团扔进垃圾箱里。


    是谁把它们放进去的？前天晚上锁柜子的时候，里面还没有东西……也就是说在昨天和今天之间，有人来过这里。


    是7s吧？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想引起同学们的恐慌，然后趁乱解决掉她？班里是不是已经有人被他们控制，沦为他们的爪牙了？


    惶惑地看着身边那些露出关切眼神的女生，小桃突然想起以前看过一部小说。在一个小村庄里，所有的人都成了软体外星生物的宿主，但他们的外表跟普通人没有区别……说不定……


    一阵阴冷的风吹了进来，夹杂着冰雪融化的味道，冻得小桃打了个寒噤。


    不会吧？就算是普通生活中的不平常元素出现，那也太可怕了点吧？


    “小桃，怎么了？”李小丫乐呵呵地推门进来，走到角落里换衣服。现在的她不管做什么都比其他人慢半拍，原本细腻的皮肤也有了干枯的迹象。


    “小丫……”看到她那个样子，小桃突然有种兔死狐悲的凄凉感。


    “唔。小桃啊，晚上我要去医院了……也许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到学校上课咯……”李小丫平静地打开柜子，取出干干净净的运动裤，“我也和那五个女生一样，开始早衰了呢……”


    “我早就说过那不是早衰了！”


    “那是什么呢？”


    “是……”想安慰她，但话到了嘴边怎么都说不出口。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袭上心头，小桃垂下眼帘，把额头抵在冰冷的柜子上。


    “放心吧，我没事的。”李小丫慢腾腾地穿上运动裤，“呵呵，别担心啦……虽然我还想要多上几天学……不过爸爸妈妈说我最好到医院检查下……”


    “小丫，害怕吗……”


    “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小桃，我和你是一样……”小丫微微眯起眼睛，皱纹挤成一堆，“只不过……偶尔动作迟缓一点，想法多一点……”


    不知道她说这句话是出于自我安慰，还是为了宽慰小桃。看着弯腰好几次、都没有成功地系上鞋带的小丫，小桃揉了揉有些发痒的眼睛，蹲下身帮忙。


    “小丫好坚强。”


    为什么这种莫名其妙的恐怖事件会发生在自己身边？或许，马上就要发生在自己身上？再鸵鸟下去恐怕对谁都没有好处……小丫的状况已经越来越不妙了，一定要尽快揭露7s的阴谋！与其被动等待，不如主动出击，不如现在就告诉7s，自己就是“灰姑娘”，求他们放过小丫，或者是跟他们争个鱼死网破！说不定关键时候，会小宇宙爆发、出现瞬移、喷火之类的特异功能，或者rp爆发、变身为美少女战士呢……


    越想越激动的小桃拔腿就往更衣室外面冲去。


    “英小桃，等等。”忽然一个怯怯的声音响起。


    “嗯？”


    “我……有事情要对你讲。”犹豫了一会儿，郝美丽把她拉到僻静的角落，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昨天我看到7s动过你的衣柜。”


    “这样啊……”


    “你不吃惊吗，英小桃？”


    吓？她到底知道多少？还是不要把其他人卷到这件事里来的好。


    “还好啦。”小桃笑着敷衍了两句，“美丽，谢谢关心咯，他们都是偶像，没有时间恶作剧啦。”


    “可是我觉得……我觉得……他们就是少女早衰事件的元凶。”就在她打算转身离开的瞬间，郝美丽鼓足勇气抓住了她的衣襟。


    “……”


    “英小桃，你不觉得他们美得过分了吗？”好像刚刚的举动突破了某种心理障碍一样，郝美丽的话渐渐变得流畅起来，“我是说，他们那种美已经超出人类的极限了，好像妖魔一样……”


    “……”小桃还是没有说话，静静盯着郝美丽的嘴唇，警觉地眨了眨眼睛。


    “昨天晚上，我看到了他们在屋顶上……”


    “什么？！”听到这话，心猛地被吊到嗓子眼。小桃猛地抓住她的肩膀，“你说你……”


    难道自己在巷子里看到的人影真是她？


    “嗯。英小桃是不是也和我看到了一样的东西？当时我好害怕，所以……对不起！对不起！”郝美丽害怕地咬了咬嘴唇，“他们一定是‘巴托里伯爵夫人’的化身！”


    “美丽！”原来自己还有同伴！小桃用力地握着她的手，激动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小桃，我们不如先下手为强吧？”郝美丽掏出两朵小小的、闪闪发光的白花在手心摊开，“这个是我从一个女巫那里求来的东西，据说可以束缚妖魔的力量。”


    “女巫？这个花了多少钱？”接过那轻飘飘的小白花，小桃的眉毛不由得跳了跳。电视里那些神婆招摇撞骗的画面立即涌入她的脑海。


    “哈？”


    “多少钱？可靠吗？”


    “……免费的。”


    “哎呀，可是便宜无好货……”


    郝美丽的脸上落下一排排黑线：“……我想，我们还是可以试一试吧？女巫说只要让他们吃掉这些东西，他们吸收走的青春就会流回到原来主人的身上。”


    “有这样的事？”尽管小桃诧异地瞪大了眼睛，但瞄了瞄还在和运动服搏斗的李小丫后，她小心地把它们收下了。


    当当当。


    上课铃响了，郝美丽对小桃笑笑，眉目间又恢复了平时的羞怯：“拜托你了……小桃加油哦。”


    “好。”后者大义凛然地点点头，打开更衣室大门向排球场走去。那里，米迦和路法正在大秀特秀矫捷的运动身姿。


    看着离他们不远的水瓶，小桃紧紧捏住了手中的小花……


    7s，受死吧！你们嚣张的日子到此为止！人类可不是任你们搓圆捏扁的渺小生物！


    4、


    “叮叮咚咚。”


    “喂？”


    气息在室外冰冷的空气中形成软软的一团白烟。用鸭舌帽和墨镜盖住了大半张脸、拖着行李箱正要出门的齐星渊，拧着眉毛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星渊，收拾好了没有？我是雅美，大家都在机场等你呢。”对面传来的声音犹如鸟雀般欢快，“经纪人已经开始抱怨了，你再不过来当心待会儿被大家狂扁哦。”


    “嗯。再等我五分钟。”应该没有什么要做的吧？需要注意的事项都已经写在便笺纸上，保证小桃在家里的各个角落都能看到。齐星渊低头看了看表，有些歉意地对着手机那头说了声抱歉，快速朝车门走过去。


    “呵呵，肯定是因为小桃的事情耽搁了吧。要离开她两天，你这只老母鸡不放心？不如，你把她变成手机链，天天放在手心？”


    看着窗外纯白的一片雪景，齐星渊叹了口气，开始预热车子。


    “拜托，雅美，你说到哪里去了？”


    如果不是认识这么久，知道这人虽然嘴巴狠毒、但rp没有问题，他真的会马上摔掉手机。


    黎雅美是齐星渊的艺人班同期同学。她的脑子聪明得过分，15岁就从少年大学毕业，浑身上下充满着少年得志的桀骜气味，在接受培训时表现得和其他人格格不入，以至于四年后的现在，还是没能在影坛歌坛大红大紫。不过，本人倒不以为意，数十项发明专利已经够她吃上好几辈子——唱唱歌演演戏，只是黎雅美用来调剂单调生活的小把戏！


    “哎呀，不要解释什么了。没有想到你也有对人执著的时候啊。”电话那头的黎雅美低低地笑了两声，“你真是越来越有‘人’情味儿了呢……”


    她话中的重音让齐星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要把我当成异类。”


    虽然不太高兴，但他只是猛地开动车子，语气还是波澜不惊。和钩心斗角、力争向上、口蜜腹剑的一群艺人比起来，刀子嘴豆腐心的少女就像一泓未经污染的泉水，是难得一见的、值得交往和谈心的对象。


    “喏，我是在夸奖你呢，要装作普通人的样子生活很不容易吧。戏里戏外都要演戏是不是很累？”


    “喂……”


    “好啦。我不说啦！你真是个没有幽默感的‘男人’。还是师弟7s比较可爱。”听到他不善地提高音调，黎雅美唏嘘不已，“对了，他们昨天转到小桃的班上了呢。”


    “什么？我怎么没有听说？”齐星渊握住方向盘的手猛地一抖，差点没有在交通灯变绿的时候撞到行人，“7s干吗突然转学？是经纪人的炒作吗？”


    “炒作？我感觉这次的事件并不像是炒作。因为广告上映的速度太快，前期并没有经过任何宣传，而圣明学园又不是顶尖的学校……”黎雅美的语气听上去有些疑惑，“不知道他们到底在想什么……”


    “……”


    从车窗往外看，大厦上挂着的电子屏幕上正在播放7s的广告。


    “我们的mv需要新人当主角，你想不想变成被7s捧在手心的公主？”


    “你就是我们的灰姑娘。希望你早点跟我们的经纪公司联系。当然如果有人能够提供灰姑娘的线索，我们也会重谢哦！”手头拿着破球鞋和羊肉串的两个少年，笑颜如花、满眼含春。


    “哥，小心7s……”有着蓬松栗发的少女像个失去电力的娃娃，软软地栽倒在他怀里。


    “7s不是人，追我……”


    干裂得惹人怜爱的小嘴轻轻咧开，苍白的手指向幽蓝的天空。


    前天晚上，在巷子口发生的一切又清晰地在脑海中上演。齐星渊的心里突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猛地打转方向盘向圣明学园开去：“雅美，帮我跟大家说一声，我要晚些再去a城。”


    “喂喂，这是什么意思，你太任性……”


    “拜托！”


    还没有说完，通话就被掐断。站在候机厅电梯角的黎雅美无奈地摇摇头，朝剧组其他成员走去。


    “切，这家伙长着一张死人脸，着急起来还真是可怕。唉，导演在那里，我要怎么解释……”


    5、


    “你要怎么解释？”体育馆里，米迦一把抓住小桃手中的水瓶。眯起的弯弯蓝色眼睛里盈满了笑意，“你在我的瓶子里面放了什么？”


    “嗯……可以强化体能的药……脖子扭扭屁股扭扭，大家一起做运动……”尽管额头上不断有汗珠渗出来，小桃还是慢慢抬起头，若无其事地迎上了米迦的眸子。它们是那样的漂亮，就算最上等的宝石恐怕也没有那么纯净美丽的色彩，可惜，却生在恶魔的脸上……


    “是吗？那还真是谢谢你了。”米迦笑得更加灿烂了，毫不怀疑地喝下了融化了小花的水。


    “米迦！你太没有戒心了吧！就算你是大胃王，也不能碰这种不干不净的东西啊！”路法急忙冲过去，掐着米迦的脖子吼道，“快点吐出来！她一定是想把你迷昏，然后做一些可怕的事情！”


    “味道不错哦，路法你要不要来一口？”


    “还是杀了我好了。饮料诚可贵，贞操价更高！”


    “你们在那边吵什么？！好好打球！”站在观众席上和清洁阿姨说着什么的体育老师，发现球场乱成一团后，扭过头冲着大家高喊了一句，接着兴高采烈地聊天。


    “就是啊……哎呀，最近的股票涨了……”


    “是啊，我买的xx股……”


    “……”喂喂，你真的是老师吗？！小桃无语。


    米迦不以为意挤出一个透明的笑容，将磁性的声音压低：“路法，我相信她。一个人的灵魂到底纯不纯净，看这里就能知道。”


    “……”在眼皮快被他的手指碰到一瞬间，小桃慌忙扭过头去。


    “再纯净也不能吃啊！米迦你是笨蛋！”


    “我跟你的理想不一样，又不想做……”突然，米迦的脸色变得煞白，他捂住胃慢慢蹲下身子。


    “看吧，现在肚子开始痛了？”路法狠狠地瞪了小桃一眼，扛着米迦匆匆地往保健室跑去，“稍微忍耐一会儿，我们这去找校医。”


    “英小桃，太好了。”松了口气，从角落里钻了出来的郝美丽，脸上洋溢着兴奋的光彩，“我们成功了！”


    “是吗？”这么简单就成功了？吸取人类灵魂的恶魔会有那么笨吗？米迦那不带丝毫阴霾的笑容在眼中挥之不去。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小桃的心里竟然产生了一丝内疚的感觉。


    “走，反正体育老师没有注意这边，我们也去保健室看看药效吧？”不由分说，郝美丽拉着小桃的手，尾随米迦和路法向体育馆外跑去。


    吱嘎吱嘎。


    寒冷的室外，厚厚的白雪在脚下发出轻微的呻吟。跟在两名少年后的小桃，只要看到前面的人回头，就猛地缩紧身体，贴在墙壁上、石头后，或是电线杆上。哎呀，这样的行为简直就和白痴没有两样嘛，她重重地叹了口气。


    “小声点，别让他们听见！”郝美丽瞪了小桃一眼，“你这个笨蛋。真是的，有没有跟踪常识啊……”


    “嗯？”这样的话竟然是从毫不起眼、生性胆小的同桌郝美丽的嘴里说出的？小桃不由得诧异地瞪大了眸子。


    “他们这是去哪里？好像不是保健室啊？”郝美丽没有留意她的表情，只是直直地盯着7s的高大背影，眉心渐渐缩成一个大大的“川”字。


    “也许他们刚转学，不知道保健室在哪里吧？”小桃猜测。


    “竟然没有想到这一点……”挑起两道经过精心修饰的眉，郝美丽轻笑了两声，“那你去给他们指路吧。动作快一点……”


    “这样不好吧。”


    “是吗？”沉默之后，一个冰冷刺骨的笑容慢慢爬上她的嘴角，“你要违抗本夫人的意愿？”


    “啊？你在说什么？”


    在僻静无人的角落里，郝美丽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面目狰狞得就像中世纪残杀少女的女巫！


    “呵，早就知道会这样。看来关键时候只能靠自己啊。可惜，没有时间穿上拉风的女巫行头了。”


    她在说什么呢？难道……小桃正要从石头后面跳出去求救，突然闻到一股刺鼻的腐烂气息。


    “美丽你……”


    话在舌尖突然定住，嗓子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身体像是灌了铅一样倒在墙上，并慢慢滑到地面。虽然意识还是清醒的，但每根神经、每块肌肉好像都不是自己的，根本没有办法动弹。


    小桃恐惧地瞪大了眼睛。


    “这个表情真棒。”郝美丽收好装有麻醉气体的小瓶，笑着摸了摸她的脸，“其实演唱会那天，跟踪你到了巷子之后，我的目标就变成了7s，不想再用这个对付你的。可是你太不知趣了！”


    “……”


    看到小桃不解的眼神，郝美丽冷冷地笑了两声：“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吗？看来学习好的女生不一定智商高啊。”


    “……”


    不是不明白，而是震惊！所有的细节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厕所镜面上的红字、衣柜中滚出的字条和假人头、怀疑7s不是人类的话……这些统统都是烟雾弹吧？幕后元凶的根本目的是让和7s接触时间最多的小桃产生恐慌，然后利用她对他们“下药”？！


    答案慢慢浮上小桃的心头——


    少女早衰事件的元凶其实是郝美丽！没错，最容易得到自己的衣柜钥匙的人，最容易在女厕所作案，最容易接近李小丫的人……


    为什么一直没有想到呢？是因为自己把注意力放在7s身上，忽视了其他的可能性，才造成现在这种局面吗？！难道要成为第七个牺牲者了吗？想到这里，冷汗浸湿了她的全身。


    “因为各个方面都很普通，我不得已装作默默无闻的样子，免得被同学和老师当成傻瓜，可是反倒被所有的人遗忘！为什么有人生下来就是耀眼的星星，我只是一块泥土？这样的日子我已经受够了！”说着，郝美丽拿出一朵闪亮的小花伸到小桃面前，“等你醒过来，你的时间就会变成我的了，而你也会忘掉我对你做过的一切。”


    小桃闭紧了嘴，想要往后退，可是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乖乖吃掉它！”郝美丽强行掰开她的嘴，把小花塞了进去。


    半分钟后，火焰炙烤般的感觉从小桃的胃部升起，并迅速扩散到全身各处，疼得她锁紧了眉毛。


    “这个不是什么束缚魔力的药，而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它可以吸取你的时间，然后一点一点地传递到我的身上。”突然从郝美丽的身上生出无数双绿色的触手，一根根紧紧地缠绕在小桃的身上，“我和巴托里伯爵夫人已经合为一体了，她吸取了足够的鲜血，现在只要我能吸走美貌少男少女的时间，被耽搁了几百年的时间逆转仪式就能全部完成！我和她将永远享受青春和美貌！”


    “呃！”体内好像有什么东西挣扎着要冲出皮肤，和郝美丽的触手会合。小桃终于忍不住叫了出来。


    “莎士比亚曾经说过，时间会刺破青春表面的彩饰，会在美人的额上掘深沟浅槽，会肆意吃掉稀世珍宝，即使天生丽质，也逃不过他那横扫的镰刀。不过，有了这个东西，我就可以躲过时间之神的裁判！哈哈……”郝美丽的瞳孔缩成针尖大小，脸部肌肉扭曲得不成样子，好像被什么魔鬼给附身了一样！


    她已经疯了！


    哥，救我！哥……


    突然，一对巨大的蓝色翅膀在头顶上张开。闪着荧光的半透明羽毛从天空中缓缓落下，在太阳的照射下，美丽得犹如初冬飘飘洒洒的雪花。比深秋的麦穗还要灿烂的金色头发，像拥有生命似的，随着清风在空中肆意地舞动。


    即使是逆光，也能看出这位从天而降的人，有着优美无比的面部轮廓。高高扬起的下巴标志着与生俱来的自信，而向下斜睨着的眼睛有着比盛夏天空还要美丽的颜色。


    小桃诧异地瞪圆了眼睛。他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是要救她，还是……


    “原来‘嗜时草’是这样进食的……”米迦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语地说道。


    “呵，嘀咕什么呢？迫不及待地送上门，要让我吸收你的时间吗？”郝美丽身上的触手突然从小桃身上撤离，蛇一样游向天空，抓住了他的脚，“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你的相貌比这个世界上的任何女人都要美上一百倍，第一次看到你，我就在想象你的时间有多么的美味！呵呵！”


    时间也能吃吗？！变态！大变态！小桃缓过气的同时为米迦捏了一把冷汗——郝美丽好像不是人类，他在吃了小花的情况下能够打败她吗？


    “真是愚蠢到家的家伙。到这时候还不明白吗？”另一个声音从空中传来，那是张开翅膀冲上高空的路法，“你的那些小儿科，对我们seven而言根本没用。刚刚我和米迦只是在演戏啊。”


    “什么？你敢诋毁巴托里伯爵夫人的魔力？！”郝美丽的脸顿时变成了青瓜，改变方向朝路法展开攻击，“不管是seven，还是eleven都不是我的对手！现在就让你们尝尝我的厉害！”


    “敬请指教，不过这种血腥暴力的镜头，不适合女性观看呢。”米迦微微一笑，抬手对着小桃的眼睛隔空一抚——


    哎呀……整个人怎么突然会觉得很困呢……她重重地叹息一声后，合上了眼睛。到了关键时候，自己不但不能开发出特异功能、变身成美少女战士，而且连观看精彩战斗场面的资格都没有！不甘心！不甘心！呜呜，为什么自己不能成为离奇事件中的绝对主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