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2章 春香花楼
3个月前 作者: 毒白
刘豹子闻听急急收住了车,苦着脸道:“公子,这全城客栈尽尽已满,仅剩这里还有闲处,我却也无之奈何啊。[..info超多好看小说]”
“全满?”洛寒一讶,随声道:“这一路走来,但见客栈也不见你入而问得,怎就知得全全已满?莫非你收了此处的银钱,有意诓我不成?”
“哎呦,公子,我倒哪敢啊。”那刘豹子赶忙脱了车去,连连舞手告罪道:“我刘仁虽多爱财,却也取之有道,又怎能做得这般下作之事?公子——怕是你远道而来,不知这城中之事吧?”
“嗯?有得何事?”洛寒满腹心疑,随口问道。
“这小城虽处偏颇,却是极富矿脉,厉有行商往来贩卖,却是每年冬日大雪积山,运得不出,便自累累成山,此下正值春光转转,大道得通,一时客商集集,众众客栈早已满去,却是这春香楼银费极高,不是人人都可住得起,我见得公子又非穷酸之辈,这才引至此处,却是怪我方才未经说细,还待公子勿怪。”那刘豹子说着,忙忙连袖急摆大礼赔赔。
洛寒闻听拧了拧眉道:“难道这满城上下,除却此地之外再无住处?那年年来人全都刚刚正好不成?”
“这也不尽然。”刘豹子正了正身道:“东去五里外还有一座金山寺,那庙虽阔大,却是破落不堪,内中十几僧人,每到春日便腾客房,以换油钱,虽是便宜,却甚为脏乱,所以这方圆之内素有富春香,穷金山之说。另外那常来贫商,却是早早就订了民房,若是家父在时,寒舍倒也足足住的起,只是……只是如今……咳咳。”刘豹子面色一红假意咳咳岔开了去,最终于道:“类像公子这般乍来之客却却只有这一番去处了。”
刘豹子说着又朝那门楼望了一眼道:“若是公子怕扰清净,那楼上也有清雅素房,只是耗银极贵,再说……再说那众众姑娘也全都如花似玉,怀满春香,公子又何必恐之不及呢,难道是……”刘豹子说到此处猛的顿了下来,满满用着一副只有男人才看懂的亵亵之色上下打量着洛寒,直直把洛寒看的极为恼怒,却又生生发不出火来,便即扬袖一甩道:“带路!”
“好咧。”那刘豹子极为爽利的应了一声,便自推起小车,直往前行。
洛寒眼望花楼顿了一顿,也自跟了上去。
大姑娘坐轿,大小子逛窑子,都是很难避免的有那么一股惴惴而又涩涩的意味。
“哎?刘豹子,你这是干嘛?”刚到门口,便有两个头戴绿帽的龟公直直迎上前来,其中一个道:“咱这儿是妓馆可不是书局,你推这一堆破书跑这儿来干嘛?却是想押做花钱不成?咱这儿的姑娘可不收这个!”
另一个尖嘴猴腮的嘻嘻笑道:“莫不是这满满一车都是淫诗春图,要跟姑娘们边看边学么?”
“少啰嗦,快去开一间顶楼上房,可要最好的!”刘豹子下巴一歪,颇为神气的朝着侧后方点了点道。
那龟公眼尖,早就扫见了洛寒,却是仍当不知,径径对着刘豹子抬高了几许声气,故意大声道:“顶楼客房却要纹银三十两,你倒付得起么!”
“啪!”洛寒直直甩出一锭大银砸向那龟公,大声道:“去给我开两间,一间住,一间闲!”
“是,是,大爷里边请,小的这就去办。”那锭大银正砸心口,疼得那龟公正正直咧嘴,却又偏偏强挤出一副笑脸来,自是难看之极,随而急急转身而去。
另一个尖尖嘴,满脸堆笑,那腰弯得都快要趴到地上去了,紧紧连说道:“大爷里边请,大爷里边请!”
洛寒也不理他,大步直直,一径而入。
——昨夜八百坡上耳听那老和尚提及过金山寺的名字,想来那处,自有修仙之士,若我这般冒冒而去,大是不妥。而这此下既然别无去处,仅此一地,却也无甚可豫。去便去,来便来,我意寻仙,万险千难尚且不惧,倒要生生被一座花楼吓住了不成?
一见洛寒迈入,刘豹子也朝着那龟公大嚷道:“哎,哎,我说你还看什么看?还不快点把书搬上去?”随而扬首挺胸紧跟其后。
刘豹子刚刚大发了一笔,这花楼他自然也来的起,只不过这家伙却是小气的紧,除却赌钱之外,足足抠门的很,此时他身上也揣着大把的银票,却是连个雇脚都不肯用,全全自己推来,这一番甘愿为下,口口尊之洛寒为上,自是有之被洛寒南炉斗酒的气势所震服的原因,另外一番因由却却就因了一个字——钱。
他本因生性好赌导致穷困不堪,极为潦倒。却是想借此春起人多贩卖家书,换些银来,却是空自摆了一上午,倒被一个公子哥白白拿去了一副《松竹图》。
虽然他不辨真假,可那也是一众书中品相最好之物,倒想大卖几两银呢,如此被拿,心下一堵,便自收摊,去瞧个热闹。
却未想,这一下倒让他押对了宝,而且极为凑巧的是,他这押赌之资还正正就是来自与那所押之人,所以他自是对之念念大好,却又这时,那人空甩银票,要把他所剩残书一揽尽包。刘豹子近来穷惯了,满满上下常常一贯不足,却又空然大富,那尽尽所来,全是得自与此人,你说,他又怎能不把洛寒当做尊客救星一般?
那刘豹子家未衰落之时,也是个阔少公子,可此时紧紧跟在洛寒身后,俨做奴仆一般。却是扬扬大喜,全无半点羞愧之感,反而甚觉得意。
洛寒是心无惧虑,挺首昂昂,刘豹子是大贫乍起,得意扬扬,这两人一路挺挺,直入花楼。倒是把二楼间那一众窑姐儿看的一愣——这哪里像是来寻欢,倒似弘扬浩气,以身正律一般。
门外寒寒,室内如春。
洛寒一入门中便觉一股腾腾热浪扑面而来。
且与同来的还一股荡荡香风,直直沁入鼻肺,满漾心神。
“哎呦,公子,可等你们多时了。”那门内屏风一掀,摇摇晃晃走出一个半老徐娘来。
徐娘半老,风韵犹存,这女人也就三十余岁,胸前荡荡几若波涛,却还故意耸晃,小腰乍细,慢慢摇摇,如是那下一刻便会脆脆折断一般,那脸上脂粉淡淡,稍抹霞红,两眼弯弯,媚笑灿灿——若非那几道边角余纹,却还真是美若伊人。
她直似小鸟依依,一经奔出,便自长臂弯弯,欲揽洛寒。
洛寒年少初初,哪经此事,赶忙身形一侧移开步去,可那心中仍是连连跳跳。
那女子也似颇之此道,朝着洛寒淡淡一笑,长臂仍伸,却是身子一转,正正靠在了刘豹子胸前,顿时捏嗓惊呼道:“哎呦,我还道是谁呢,这却不是刘公子吗?想当年可没少在我床上卖力啊,奴家到现在可还都想着你呢,却是怎地?这近来发了财就忘了我么?我打你这负心贼……“说着竟是捏起小拳,连连佯锤。
“这……这……咳咳……”刘豹子看了眼洛寒稍显尴尬的红了红脸,却是躲也不是,挡也不是,连连直咳道:“红姐儿,这位……这位公子要寻个住处。”此时想来,他也不知人家姓甚名谁,自觉很是讪讪。
“哦,两间顶楼客房是吧。”那红姐儿扬手一顺,径从刘豹子脸上划过,随而柳腰荡荡直直走到洛寒近前来,不过这次却没有再施诱诱,只冲洛寒微微一笑道:“公子,请随我来。”说罢一掀门帘先自走了进去。
洛寒生与村下,尽尽都是朴实人家,哪里见过这等荡荡之女,却也轻轻年少,窦欲初开,这一番来,本其微微,并不怎地,却也令他心神一荡。洛寒略略定了定神,这才随后而入。
屏风过后,又是一道长长幔帐,那幔帐丝锦如纱,其中景象隐隐约约还未得见,便听一阵杂杂声起,直直贯耳。
那红姐儿轻挑门纱,大请洛寒迈步入内,却是身形弯弯,大占半边。
洛寒心中跳跳,一步跨入,却是正正经过之时,那红姐却似无意般的前胸一挺,正正撞在了洛寒的手臂上。
一股饱满而又柔软的压迫感骤时传来,虽隔两衣,仍觉一阵酥麻栗栗。洛寒不由得满心一颤,可那脸上却仍自显出一片安然之态,仿若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般。
可等他踏进门来,展眼一看却是更为惊颤。
那纱门之后,散散摆有十几桌,桌桌客满,那尽尽宾客全都各揽一女,或是抱抱入怀,或是压压桌上,嘴嘴舔舔,手手摸摸,各行快活。
桌桌佳肴,杯杯美酒无人得顾,尽尽直欲把那怀中女子吞食而去。
那一众女子袒腿露臂,全身衣衫退退,甚有几个,还被剥了大半,那胸前白肉尽尽而现,仅剩一处嫣红,被一只大手生生抓了,仍自捏捏揉揉,那女子两眼微闭,轻声哼唱,却是高盘两腿,把那人紧紧的拢了住。
还有一女手提银壶,尽尽洒酒与胸,面前两汉各捧一山,猛舔如狗。
……
这整个房中浪浪靡靡,色色无边,哼哼叫叫,直唤鸳鸳,却是一纱隔隔,方见两层天。
四外墙下,铜炉袅袅,不时散出阵阵香烟,既把这满室烘烤如春,又自香香荡来,直直欲人不复回。
却也正正应了那两侧长联:
春宵度度春几许,莫令香儿独盼盼。
香闺荡荡香何浪,且望春儿久长长。
洛寒一见,不觉气血汹汹,一股从未有过的腾腾之火猛的遍燃全身,随而那血气往下,直奔脐去,另起一股冲冲之意径往头来。
这一番景象,那刘豹子早已数数见之,可他近来大为潦倒,哪又曾来得?他虽生性好赌可这久旱之下,自是渴渴,空自站在那里,呆呆的瞪着双眼,连连大咽口水。
那红姐儿收起双臂,抱在胸前,满脸笑笑的望着洛寒,心中暗道:“看来这小哥儿,还是个童子鸡呢,我倒是好久都没尝过了,待会儿可要试试。”
正在这时,那个把怀中女子摁在桌上连连揉捏不止的家伙,猛一发力把那女子抗在肩头,蹬蹬迈步,径往楼上奔去,却是正正经过洛寒的面前。
那人一愣,随即咧嘴笑道:“公子,你也来了啊?”洛寒一看,这家伙却是那个开庄发赌票的鱼泡眼儿。此时他的两颗眼珠子红红发光,满满亮亮,倒是显得更为鼓鼓。
“……”
洛寒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没说得出来,在这种地方,这般场景之下,最最难堪的恐怕就是遇见熟人——虽然这家伙别说熟人了,连认识都算不上,但是被当场认了出来,仍是有得几分难堪,真不知道若是在这里碰见张果,或者三叔会怎么样……
“哎呀,你快点嘛,人家都急死了。”被他抗在肩头的女子,一手探出,正正抓在他胯下,连连大晃。
这家伙顿时身子一颤,连声应道:“好翠儿,这就走。”说着照着她屁股上轻轻拍了一巴掌,转头对洛寒道:“公子,那我就先上楼了哈,同乐,同乐哈。”那话音未落,身子便已奔出,正正扛着一个人却是跑的飞快,这若是在大街人,定会被人当做是江湖好手。
洛寒经这一岔,那思绪也乍然一醒,我这是干什么来了?寻欢作乐吗?
我这此时,却还有许多正事要做呢,且不可像这等凡凡市井一般只图糜乱之乐。随而稍稍闭了闭眼,运起灵灵之力,在神识之中满满一荡,却是那修习之中最最基本的冥思之法,无思无妄,无欲无生,只观心海丹田,仅看经脉转转。
厉厉一闭目,如似千万年。
再一睁开眼来,便已气血沉沉,百思皆净。
“房在何处?”洛寒两手一负,淡淡问道。
“哦,公子,随我上楼就是。”那红姐儿媚媚一笑,似有所指的道,随而款腰摆摆,先行迈去,不过她那心里却很是奇怪,看这小哥儿的神情,方才明明都已耳红脸热,有些受之不住了,却是怎地在那一刻之间便自清明起来了呢?难道他还有得什么古怪不成?
哼,看来,这一只童子鸡却还难入口啊。不过——越是这样我越喜欢,满满正合我的胃口。
那红姐儿伸出舌头来舔了舔上唇,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却在同时翘臀扭扭,俨若波浪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