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重回谷底
3个月前 作者: 则喜
宗政澄渊看着我冷然说:“强极则辱。你累了早些休息。明日我们要翻过那边的悬崖才能出去。”
“走他们来时的道路?”我愕然指一指仍然站在四周守卫的黑衣人和躲在庙中扒着门向外看的难民说:“可是他们不会武功。我也不会。”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我让成歌帮你收拾出一快地方你好好睡一觉。”
我站在两具尸体中间满手鲜血都已干涸成褐色看着他没有表情的脸和不甚温柔的语气我细细一笑故意高高地抬起下巴声音小如念咒般说道:“但愿她们下一世不会\再遇到你。”
宗政澄渊看了我半晌突地一笑问我:“你呢?下一世你还愿不愿意遇到我?”
“无所谓。”我觉得视线有点模糊和军训时被太阳晒迷糊了是一样的感觉无奈地一笑一天之内遇见这么多事再怎么告诉自己不在意还是有影响吧。不过在晕倒之前我还有一句话要说。“无所谓宗政澄渊。不管什么时候遇见你我还是我。”说完我陷入茫茫的黑暗中。
宗政澄渊舒臂将这个累极了的女子接住随即拦腰抱在怀里。看着她困倦不已的小脸情不自禁放轻了声音说:“成歌进去收拾个地方干草铺厚一点。”
岳成歌点头去收拾一边忙一边回头看着自家主子见他一直抱着那个女子丝毫没有放下的打算心中浮起一丝怪异的感觉目前还说不清楚这感觉只知道就像应天葩所说这个女子是不同的。也不敢多想快仔细地将靠着墙角避风的地方扫干净又铺上厚厚的干草。最后想了想从随身的包袱中拿了一件崭新的外袍铺在上面这才去请宗政澄渊。
宗政澄渊看了看将笑不归稳妥地放在那张简易的地铺上接过岳成歌递过来的披风为她盖上细细地看了他一会才起身对岳成歌压低了声音说:“叫人好好安抚这些难民再叫几个人将外面两具尸体埋了。”
“是。”岳成歌也不由自主地压低声音生怕惊动了一旁酣睡的笑不归。(..info无弹窗广告)应了一声之后便往外走准备按主子的吩咐做事。
“成歌。”宗政澄渊突然叫住他想了想说:“找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
“是。”虽然对这个命令多有不解岳成歌依旧依言而行。
见岳成歌走远宗政澄渊转身坐在笑不归身边扬手唤过一名手下让他寻了些清水。丝毫未觉手下看他的惊讶目光侧身挡住旁人的视线微一使力将她肩头伤处的衣服撕开露出一条白玉似的肩膀甚为耀眼。不觉心头一颤只得顿了下稳了稳神。接着从怀中取出一条手帕沾了水一点点将伤口擦拭干净洒上伤药再扯下一截内袖将伤口包好。顺便将她染血的双手也擦干净。这才伸手去拂她的脸颊见她皱了皱眉不安地动了动像猫儿一样将头藏进披风里不觉露出一丝前所未有的轻松微笑。
这个女子他到底要拿她怎么办呢?
我睁开眼睛觉得浑身上下都是痛的肩膀处更是火辣辣地疼着。一时间有些不明白生了什么事。举目四顾冷不丁地正对上宗政澄渊看过来的眼心突地一跳昨日生的事瞬间涌上脑海。想起柳玉啼和应天葩我一把掀开身上盖着的东西跳了起来就往外冲。
不过虚弱的身子不太听我的话刚站起来就觉得两腿软直往下倒心想不好这下怕是要摔个好歹了。听天由命地闭上眼却没等到疼痛的降临只觉得腰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挽住。诧异地睁眼见宗政澄渊正带着不赞同的表情看着我见我看他也不放手只说道:“那两人的尸体我已经叫人埋了。”
埋了?他有这么好心?不会是直接扔进河里喂鱼了吧。我眨眨眼怀疑地看着他小心地说:“我想去坟前看看上一柱香。”
“成歌带她去。”宗政澄渊唤来一旁的岳成歌说:“多带几个人如果她想刨坟验尸都随她。”说罢松开我腰间的手见我站稳了才离开找他那群手下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看来好象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呢。我在现身上被包扎过的伤口后不太情愿地这么想着跟在岳成歌身后被几个人护着向山顶走去。不过虽然他好心将她们埋了也肯定是随便找个地方。我心里嘀咕着只希望她们两个看到风水不好的话可不要怪我这不是我选的地址啊。
直到来到坟前我揉了揉眼睛再揉了揉眼睛现两座新坟坐落在一处风景优美的地方。由于条件实在有限两块墓碑虽然不很规整但仍看得出是用了心做的边缘处有被利剑斩过的痕迹。坟头上还移种了些青草正娇柔地随风摆动。
看到这一切我愣了一会在每座坟前行了三个礼。静默了一会我依旧不知道该说什么。白骨山双钗怨。但愿都能随着滚滚流水汇入沧海消失不见吧。叹口气我转身对岳成歌说:“那个松影尸身可还能寻到?”
听我提起松影几人都带着哀容。岳成歌说:“谢谢姑娘记挂。王爷说回京后在皇陵旁会给他修一座衣冠冢。”言语间充满了对自己主子的感恩。
看了他一会点点头转身往回走。人已死能修个衣冠冢也算是一种记挂吧。只是不知道宗政澄渊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究竟有几分真心又有几分是为了笼络人心的手段呢?或者都有吧。
远远望见宗政澄渊正率众等在门口我加快脚步走过去低低说了声谢谢。然后垂站在他身后看到他身上披的黑披风突然记起昨夜我便是盖着它入睡的想到此看他的眼光不觉复杂了几分。
感觉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停了几停然后听到他朗声道:“跟着本王不要怕也不许怕。本王将带你们走出这座山走出洪水的围困走回你们自己的家!我宗政澄渊誓定要让你们过上比以前更好的日子。”
我低着头在众人高呼“摄政王千岁”的声音中默默前行。宗政澄渊这个天生的王者如天神一般的形象瞬间植入了那些百姓的心里。他们出去后会将这个消息传达给每一个他们能够传达的人。这就是人言可畏。
“在想什么?”
转眼已至崖边我们需要从悬崖上爬下去再从山脚绕行出去。在等待手下结绳悬梯的时候宗政澄渊来到我的身边问。
“在想以后的事。”我幽幽答。
“想到了吗?”宗政澄渊状似好奇地问我。
“想到了。又想不到。”我抬头看着他英俊的脸问他:“而王爷定然想到了吧。”
“想到如何?不想又如何?总要去做了才能够知道。”宗政澄渊一笑将我拉在身边抱住道:“抱紧本王。莫怕。”
我依言伸手环住他的腰这是我第一次回抱他。感觉他的身体结实而又柔韧带给我莫名的安全感。闭上眼我戏谑道:“王爷这是要跳崖吗?”
“有你作陪跳崖也不会寂寞。”
说着宗政澄渊身形陡动猿猴一样小心谨慎地在崖间攀爬。
我在他怀中慢慢睁开眼看着他专注地沿着山缝下行再向上看岳成歌他们每人各带一名百姓其余的则等他们下去再上来接应。能把事情做到这样地步除了他不会再有别人了吧。不觉脱口而出:“王爷不觉得辛苦?”
“此话怎讲?”
“如此费心除去一个城还得费心去创造一个城。王爷不觉得累吗?”
“凡事有舍才有得。我只选择与我最有利的。”宗政澄渊看了看我笑说:“眼睛睁这么大不害怕?”
摇摇头我说:“王爷不是说不许怕吗?我是王爷的子民怎么敢不听王爷的命令。”
哈哈一笑宗政澄渊低头在我顶一吻:“你若是回到京城也能这般听话本王就满足了。”
回京啊。如同一盆凉水泼在我迷惘的心智上。
是了回京还有好多事情要做一是不知道苏尔进行得怎么样了。看样子宗政澄渊还没有得到消息。二是不管是当初柳玉啼的试探还是她临死前的一句牡丹都告诉宗政澄渊我在丞相府呆过。再查下去马上就会查到我是战场上的那个婴儿。也不知道他那句:“做我的王妃吧。”到底是真是假。
不管怎么样我是死也不做他的王妃的。
还有清肃他们这几天找不见我又知道我跟在宗政澄渊身边这会大概急疯了。
关于刚来到这个世界的事我只是选择性地告诉他们说我打记事起就有这块玉佩上面刻着他的名字。后来知道宗政澄渊就是那恐怖的摄政王便借此说不想与王族生联系。他们也知我素来低调又觉那块玉佩来历不明十分可疑故此也很反对我和他有来往。
不过还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转个圈却又遇上。我一叹脚底一实人已踩在地上。不过双腿还有点轻飘飘的宗幸亏政澄渊没有立即放开我。
待我缓回来四处一望觉得这里的景色十分熟悉一时却又想不起什么时候来过。只好放弃找了一块平坦的石头坐在上面。等着宗政澄渊的手下将人运下来。
直到最后一人到齐宗政澄渊让其余的人手带着难民离开另作安排自己则带着我和岳成歌一路步行向北。
走了几步宗政澄渊突然说:“成歌你还记得十年前我们看到过的一个女婴?”
“属下记得。”岳成歌回答说然后支吾一阵像是想问什么。
“你想问当初我为何不将她带走?”宗政澄渊轻易看出乐成歌的疑问说。
“属下是有此疑问。”岳成歌也不隐瞒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虽是主仆实则也和兄弟差不多了。
“呵呵。若那女婴活着如今该十六、七了吧。可能已经是几个孩子的娘了。”宗政澄渊看着天上的浮云神情居然有点惆怅“当初我若带她走或者她早已死了。”
“王爷的意思是?”岳成歌不甚理解地问。
“一入侯门深似海。”我幽幽地接上终于想起这是哪里这是我刚刚穿越来时的站场--翰山临危谷底。
说实话对于他当初不带我走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感激还是怨恨。或者他说的对当初若是将我带走我可能早就死了。那么如今为何又要带我回来?
此一去究竟是福是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