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城中遭险
3个月前 作者: 则喜
这叫我如何不喜欢?
我们此行方向是正北现在正站在南门。宗政澄渊方才带我向西行了几步让我向东远望。
一条雄浑壮丽的红色瀑布正从东边的山脉上喷泻而出看起来足十几丈宽湍急的水流卷着红色的土壤从近百丈的悬崖落下溅起高高的红色水花远远看去就像一朵朵鲜艳的绫花被清晨橘色的朝阳一照分外妖娆。
远远地我依稀可见瀑布的底部分出一条河从红城中间穿过自东向西将整个城市一分为二。虽然从山底到城边有一条高而坚实的堤坝护在两旁其中的滚滚流水却依然湍急像一条降色的巨龙张牙舞爪的挣扎在城市之间。
“红绫绝舞动天下霞丝金针绣朱砂。腾空万里终入海风流掩尽谁见她。”我震惊在这壮伟的山河中。虽然前世的我见过很多有名的瀑布。有比这高的有比这宽的有比这多的但是从没见过鲜红的瀑布像正从动脉涌出的血令人振奋的同时还带有一丝莫名的恐慌。
“秋儿看来当真不会做诗呢简单的一七言都有好几处出律。不过眼光倒准描摹得形象具体韵味也还足够。尤其是最后一句很值得推敲只是不知道是‘它’还是‘她’?”宗政澄渊玩味地看着我显得颇有兴致。
“澄渊心中想的是哪个她就是哪个她了。”我笑着将话锋一转说:“听说那倒堤坝还是您的成名之作呢。若不是您整顿吏治将堤坝修得又高又好恐怕红城不会这样富庶呢。”
“我倒是想拆了这座城。”宗政澄渊端详着雄浑的瀑布冷冷道“把城建在这种地方危险不说单单修坝一项你知道每年要花去国库多少银子?”
话虽如此但一方城池岂是说迁移就迁移得了的?不想就这个问题多做讨论我转身拉着柳玉啼说:“时候不早了也该进城吃点东西你们两个男人想饿肚子吗?”
进了城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就像是进了花城一般家家户户都用绫花装饰。就连真花上也或多或少的插了几朵和真花一般无二几可乱真。
跟在宗政澄渊身后我一路慢慢走着无视岳成歌东张西望的举动不用想一定是某人又有了什么计策无论好坏看来自己必须参加。
事成定局也就不以为意我只专注地看着柳玉啼欢喜得泛了潮红的脸颊心中长长一叹到底是古人啊。对我来说这些花美则美矣可给我的感觉就像是扭秧歌的阿姨们头上戴的大红花美艳有余雅致不足。
走到一个店铺前我希奇地看着她满脸怀念地执一朵小小的白牡丹仔细地摩挲一阵然后毅然买下插入鬓中。
昔日的皇妃再落泊也不会喜欢这种庸俗的东西吧?终于难掩好奇我开口问道:“你很喜欢牡丹?”
爱惜地抚了抚头上的花儿柳玉啼微微一笑说不出的别致安宁。她没有立刻回答我的问题想了想才说:“只是想起一个故人?”
故人?“先皇?还是公主?”其实我最想问的是看她这样的眉目眼色是不是想起了哪个泡沫爱情剧的悲情男主角?
“都不是。”
那肯定是悲情男主角了我顿时兴致缺缺。不想她笑一笑说:“是少时的一个玩伴。”柳玉啼笑得很温柔甚至有些憨甜依稀看得见她六岁时的模样。
“很奇怪。我只记得在我六岁前好象有一个玩伴是一个小姑娘虽然我已经想不起她的样子也不记得她的名字。呵呵真是好坏的小姑娘”柳玉啼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孩子似的笑起来笑了一阵子方继续说:“那时她给我讲一个故事就要我一颗珍珠呢。[..info超多好看小说]还不许我和别人说。”
我顿时觉得后心嗖嗖地冒起凉气这不是说我的呢?偷眼看了看宗政澄渊颇感兴趣的脸。要命啊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却不敢轻举妄动一不小心只得装作若无其事不阻止也不继续问。
哪知宗政澄渊看了我一眼对柳玉啼哭点了下头道:“然后呢?”
“然后?然后六岁那年我病了。病好了之后那个小姑娘就不见了。”柳玉啼想了想笑说:“不过她那么聪明又有从我这骗去的珍珠。想来一定过得很好至少肯定比我要好。”
“你是气她骗你?”我问。
“怎么会?先帝十四岁大婚有皇后就要有妃子。我那时虽病刚好又年幼太后仍然一道懿旨将我宣进宫说是先不圆房培养培养感情就这样将我养在宫中。回想起来只有六岁前那段时光才是我真正最开心的日子。”柳玉啼回忆着身上笼罩着祥和的气息说:“后来我戴罪出宫流亡被人所救。先想起的是宫里的富贵然后是皇上的深情家族的仇恨女儿的安危……而近日却常常想起她。依稀中给我讲故事的那种眉飞色舞的模样。”
“那牡丹?”
宗政澄渊看来是准备刨根问底岳成歌却像突然现什么一样脸色一凛急步上前凑到他耳边说了什么。他的神色也是重重一凝抬去看长街的尽头然后转头看我:“秋儿可否为本王解惑?”
本王?我抬头看了看宗政澄渊又看向隐约可见沙尘滚滚的长街那一端心里陡然一惊马匪?犹疑地看向他见他确定地一点头居然还对我一笑。我顿时觉得无名火起强自压着耐着性子问:“既然马匪来袭王爷不躲是成竹在胸?”
“不是不躲。是不知道该怎样躲。成歌收到消息近日马匪中混了一些人。很不幸都是本王的老朋友。而且据情报说马匪已然兵分两路一路在城里一路”宗政澄渊拉着我闪到一处民巷里探头看一眼如沸水般混乱的人群。指了指堤坝的远端说:“在那儿。”
那儿?我倒抽一口气。这是怎样的仇恨?难道为了杀宗政澄渊他们要炸开堤坝?水漫红城?妄想淹死摄政王吗?想一想立刻又觉得不对。整理了一下纷乱的思路我一条一条的回想。
先宗政澄渊执意要来红城那么他事先一定知道有人混在了马匪中间。因而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要选在这个时候来。
其次此行甚为隐秘宗政澄渊说只有几个亲信知道。若说是有叛徒走漏了消息换了别人我会信换了宗政澄渊我决然不信。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是他故意走漏的消息。我们进了红城之后行为并未有任何遮掩想必早有探子报给匪徒知道了吧。而派一小队马匪出现在城里大概是为了牵制宗政澄渊让他不能离城。
再次既然匪徒的行动宗政澄渊都能探察得一清二楚那说明那边肯定有他们的人。而以宗政澄渊的为人来讲果真是情况危急绝不会在这和我闲谈。
那么这件事情的因果大概是这样的:宗政澄渊知道自己的敌人逃进了马匪将自己的人安插进去自己则隐秘行踪地出现在红城。进了城之后不加隐藏就是为了让敌人知道自己所在的位置然后诱敌而出一网打尽。
只是我看着宗政澄渊含笑的眼依然沉思不语一路人去堤坝去堤坝……目光向山中望去突见有隐隐有火光一现。心中顿时一凉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是这样。
“上山。”我道也顾不得矜持拉起柳玉啼就往山的方向飞奔。宗政澄渊和岳成歌紧紧跟在身后隐隐听得宗政澄渊似赞叹地说:“知我者……也。”中间那几个字被风吹散了没听清楚。
随着山中地震般的轰鸣声响起红色的水向岩浆一般向城中袭来。耳边瞬间充斥着撕心裂肺的呼号声。可怜的人们一部分还看着流泻的洪水没缓过神一部分吓得尿了裤子坐在地上动弹不得还有一部分像瞎了眼的麻雀四处乱撞。
费力地在混乱中穿行地下已然有了不少因踩踏致死的尸体有些已经被捻成碎屑。不过没人觉得恶心都在奋力向前冲。
我狠狠地拨开阻挡的人潮此时早已经顾不得谁死谁活只一心往山上跑。身后是一层又一层的尸体和黑白无常一般索命的洪水。
我已经跑得毫无意识一只手死死地拉着柳玉啼倒不是舍已为人而是麻木地忘记了自己还抓着她的手。后来宗政澄渊的手伸过来拉住我的另一只胳膊岳成歌也过去扶稳了柳玉啼。这才稍微轻松了一点。
得了空我开始继续回想刚刚未解开的疑问。原来马匪到堤坝那去真是为了炸堤放水只不过不是故意要水淹红城而是要逼宗政澄渊上山在山中必定设有埋伏这些是显而易见的。我不太确定的是也是最重要的这个计策是谁出的?
想起刚刚宗政澄渊说的话:“我倒是想拆了这座城。”我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难道是他授意手下给匪徒出的这个主意?为了永远断绝国库毫无意义的开资?
又想到那群进城来牵制宗政澄渊的马匪他们还在城中的时候爆炸声就响了看来是被作为敢死队给牺牲了他们本身肯定并不知情。
那么能想出这个计策又有能力将它实施的人除了宗政澄渊还会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