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百般试探(2)

3个月前 作者: 则喜
    终于将所有奏章整理过宗政澄渊的目光转向一边靠着柱子公然偷懒打瞌睡的白剑秋眸色陡地一暗从袖中取出一张纸展开是手下后补上的调查结果:


    笑不归:


    据查曾三次掩面现于人前。身边跟一男一女男子为清肃姓不详。女子为水幽韵年十七。


    其三次出行地点分别是:


    一、继宁十四年凌溪灯节沿长街自东行西入紫气楼。最爱菜品:流风回雪。当日菜谱如下……


    二、继宁十四年冬至城中市场买家奴得七:一哑、一痴、一断臂、一人犯、一老者、一少年、一女子。见女子甚喜称之同乡;


    三、继宁十五年长夏众人见其从城南入枕香楼半日而出。俱闻是与金福瑞签定新契。


    将纸重新放回袖中宗政澄渊起身行向门口守在一边的岳成歌迅地跟上。走出书房他回头看一眼依然酣睡的白剑秋示意岳成歌将门关好。


    径自不语宗政澄渊慢慢地走着欣赏着水园的景色。


    倒不怪师爷推荐他住这个园子。一眼看去就知道是经过精心休憩的先不说精致华美的亭台水榭单单花草一项已经巍为壮观。不是说花草有多么名贵而是说排布的独具匠心:每一处地方有都应时的花草四季不暇却不显得凌乱拥挤。种类虽多却不混沌只把相配相称的颜色放在一处看起来极其悦目。


    单此一项就可见设计这个园子的设计者是怎样的兰心慧质。


    “全无破绽呢。”颇觉头痛地一笑宗政澄渊停身在水榭中的一处小阁前仰头看上面的题字:闻香小阁。深吸口气睡莲的幽香沁入口鼻说不出的闲适。


    “王爷是说那白剑秋?”岳成歌问。


    “除了她还会有谁。”宗政澄渊找把躺椅坐下几天下来他现水园中处处都能见到各种舒服的躺椅可见圆子的主人是多么会享受。


    “既然毫无破绽不就说明她说的是实话吗?”岳成歌在旁垂而立说。


    摇摇头宗政澄渊沉稳地笑笑双腿交叠食指在膝盖上轻轻扣击。看起来优雅非凡。“如果一个人说自己不是你的敌人而且所有的证据也都说他不是。但是直觉却告诉你这个人一定是你的敌人你该怎么做?”


    “宁杀勿纵。”岳成歌斩钉截铁地说。


    “说得好。但是如果这个人是一个女人呢?”宗政澄渊脑海中浮现出那张酣睡的小脸微微一笑。


    岳成歌楞了一下说:“王爷不是说过:红颜祸国吗?”


    “我的话你都记在心里这很好。成歌想一想如果这个女人对你有很大的用处不能放又不忍杀你当如何?”


    “那自然是要留在身边了。”岳成歌答道。


    宗政澄渊莫测地一笑闭着眼说:“老虎不在猴子都跳出来了。成歌我们也出来太久了是时候回去了。你告诉那个白剑秋说本王很喜欢她的服侍要带她回王府伺候条件随她开。”


    “这使不得王爷。”岳成歌慌忙反对一切条件都随她?王爷金口一开可是不能更改这万一她要提出当王爷正妃的要求可如何使得?


    明白岳成歌的顾虑宗政澄渊揉了揉僵硬的眉心“你放心我笃定她不会提任何条件的。如果她真的聪明。不过她若是提了条件你便当场杀了她。”


    岳成歌这回却是真真一愣忙问:“为什么?”


    “如果她提了条件说明她不够聪明。不够聪明就不会是笑不归也不配是笑不归。既不是笑不归留之何用?”


    笑不归不归。


    宗政澄渊阴冷一笑入了我的眼你当真只好不归了。


    我一觉醒来的时候宗政澄渊已经不在书房了曲了曲僵痛的双腿我叫苦不迭。这几天都是这样吃饭没吃到一半就得跟着他办公然后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了我还在睡。不过看我偷懒他居然没有脾气这对于那个睚眦必报的男人来说太过希奇肯定不是个好兆头。


    也不知道睡觉的时候有没有丢脸。我跨出门槛阳光很足刺得我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前出现岳成歌的身影吓了我好大一跳。


    “岳将军?”敢怒不敢言的我抚了抚起伏不定的胸口强自镇定“有事?”


    “白姑娘王爷让我告诉你很喜欢你的服侍希望你能随他入京条件随你开。”岳成歌看着面前的女子。他不是第一次打量她可是除了姿色平庸身材娇小胆子稍大也不很大这几个形容词外就没有其他的了。真不知道王爷为何如此介意她?悄悄将手并指如刀准备一旦她提出条件就将其立毙掌下。


    “我知道了。辛苦岳将军了我这就收拾行李随时可以出。”我咬牙宗政澄渊我和你势不两立。


    “白姑娘的条件呢?”岳成歌一愣她不是准备放弃如此好的机会吧。


    “白剑秋只是一介平民蒙王爷错爱不弃已是万幸岂敢再多做条件?那不是折了自己的福寿吗?”


    我状似感激涕淋地说泪眼婆娑地看了岳成歌一眼从他身边飘然而过准备回房去拿枕头泄愤。


    岳成歌并着的手渐渐松开看着她不断抖动双肩看似激动无比的背影不知怎么的心头泛起一丝非常诡异的感觉。


    或者真像王爷所说这个女人真是笑不归。不过他皱眉如果一切都是假象那么能将假象做到如此真实地步的女子留在王爷身边好吗?


    风吹过园子一片叶子从岳成歌眼前飘落他抬起手然后又放下。没看见从树梢上一闪而没的身影。


    回到房间我马上收起眼泪铺到床上一把抓起枕头向紧闭的房门扔去然后将自己埋在枕头里。


    开什么玩笑和他回京?那不是把我这只披着羊皮的狼送进老虎口里去吗?还提条件?和当今护国摄政王提条件我又不是不要命了。看今天岳成歌的表情我要是真的提出来肯定见不到晚上的月亮。


    鬼才不知道他打的如意算盘。摆明了他就是不相信我要把我带回去慢慢拷问他以为到了他的地盘我就一定得听他的吗?


    翻身坐起将被抱在怀里我咬牙切齿地在心里说:宗政澄渊我们走着瞧。


    是夜我躺在被窝里翻来覆去睡不着不得已披衣起身推开窗看着天上的新月。以前只知道月亮从古照到今不知是否能照到另一个时空?这里的月亮和曾经的月亮会是同一弯吗?


    或者我是幸运的曾经是一个孤儿的我来到这里并没有太多的不适应还有比以前更多的人关心我反而觉得有如鱼得水之感。


    想起他们的脸我情不自禁地漾起微笑。我知道我在宗政澄渊的身边让他们担心了。所以我得想个办法想一个从容脱身的办法。


    想着背后徒然刮来一阵凉风窗户在一股劲气的震荡之下砰然关闭。我未及惊叫便被来人掩住了嘴腰也圈入那人的手臂中。


    “是我。”


    “白凡!”熟悉的声音在低低地回荡在我耳边我欣喜非常急忙回身将来人仔仔细细地看个清楚一身蓝衫的他站在月色中说不出的俊逸。


    我拉着他的袖子有点委屈地说:“你说说你都多久没回来看我了。你和苏尔一样出去就不想回家。是不是?”


    白凡也正细细地打量我神色很温暖声音却冷酷已极说:“事多忙。”


    “那现在忙完了?”我早就习惯了他口不对心的表达方式反正我拿他没办法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没。大哥说你出事了派人叫我回来。”


    派人叫你回来?鬼才信你。八卦消息楼的楼主若是被人叫才知道自家主子被人软禁干脆找根面条上吊算了。再说消息楼坐落在曲中雅乐以东离凌溪不说万里也有千里若不是连夜兼程他是不可能赶得回来的。


    不过白凡向来面子薄我也不点破只笑道:“怎么不走密道?”


    “怕人看见。”


    我一笑不错想我就是在密室中被现的若是再多抓到几个这样的事保不住宗政澄渊会把整个水园拆了重盖。想了想又问:“清肃让你来见我?有事?”


    “我来带你走。”白凡冷冷道。


    “我不能走。”我惊讶地看着他。不可能是清肃让他来带我走恐怕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想到这我问:“生了什么事?”


    “这里很危险。白日你若是说错一句那个岳成歌早就将你杀了。”


    我愣了一下原来他早到了看来他比我想象中的还早动身那就说明他非常非常的担心我。想到这我高兴得眉飞色舞“不会有事的我已经想到办法对付他了。”


    “什么办法?”


    “拖。”我轻轻吐出一个字。


    “哼。”白凡也回我一个字用鼻子。


    “你听我说。他肯定已经猜到我是谁但是却没有证据。原本我想只要我死不承认他无奈之下也只得把我放了。不过现在看来是不可能的。而且一个弄不好可能直接将我杀了。”我拍拍他的手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所以我必须要让他知道我是谁而且要让他知道我很有用是那种就算死也要扯掉他半根胳膊的有用。”


    “那如何让他知道?”


    “当然不能在他眼皮低下那样我太被动。我猜他也不会就这么拖下去到了京城那边局势正混乱他不可能一直把心思放在我身上。到时一定有所行动我见招拆招也就是了。”


    “这就是你说的办法?”白凡嗤笑一声抓住我的胳膊说:“跟我走。”


    “我说了现在不行的嘛。”我跺脚白凡哪都好就是一到与我性命相关的事情就强硬得像根木头。


    “你……”


    “抓刺客!”


    白凡刚要说什么却被外面的喊声打断水园里一片骚乱刹那间火光冲天照亮了半个凌溪城。


    我和白凡对视一眼心顿时提了到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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