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神童施巧计 妙语闯关 女侠洗尘心 杜门谢客

3个月前 作者: 丁剑霞
    六朝人有道是:“暮春三月,江南草长,杂花满树,群莺乱飞。”


    如今正将届这个季节。


    但在黄山,却不仅如此,如谈景色,最少还要加上“海腾碧落,雪舞春风”这八个字,才能形容其万一。


    也许有人要说,你添这八个字,简直不通之至,海怎会飞上天空?江南气候温和,非比塞北,暮春那能还有雪舞呢?


    其实黄山之奇,就奇在这里,不但有海,而且还有东、西、后、北、中五海,高铺半山之巅,波涛汹涌,起伏万千,不过平常的海中,到处为水,它特别是云罢了。


    再说雪,别说春天,即使是盛夏,假如你爬上天都峰过夜,若无御寒衣物,不冻死才怪呢!


    谓予不信,读者将来不妨于春秋佳日,身入其境,看看有没有海和雪好了。


    大约亦因此之故,日来入山的人颇多。


    有的由前海往文殊院,有的从北海去始信峰。


    看神情装束,大多类似江湖道人,却不像游客。


    因此远近纷传,都说必是武林盛举,黄山第二次论剑期届了。


    这时,刚刚才日出不久,云蒸霞蔚,四山隐约,满目清新。


    但见通达天都和文殊院分歧点的渡仙桥头,正趺坐一位浓眉大眼,满脸煞气的胖大和尚。


    膝上横放一柄寒光耀眼的方便铲,不时睁目向山下展望。


    如说他是朝山,文殊院便在不远,又舍佛不拜。


    如说此僧在此是赏玩景色,他却常常瞑目不看。


    加上天光太早,等待游客化缘,也不是时候。


    这和尚行藏,端的十分古怪!


    不一刻,山下忽然连续有人出现。


    在前的,竟是一个唇红齿白,面如傅粉,十一二岁雄赳赳小童。


    后随两个,一身劲装,背扫长剑,豆蔻年华,极为美秀的青衣少女。


    他们个个一跃数丈,登山如履平地,不用问,准都是武林世家子女无疑。


    本来这三个童男女,是一路说笑,快快乐乐的而来。


    可是不想尚未接近桥头。


    倏地那趺坐的和尚,竟陡睁双目,亮起破锣似的口音,高问道:“阿弥陀佛!娃儿们何去?”


    那前行的小童,闻声陡然止步,微翻两只黑白分明大眼,不住的向对方打量。半晌,才一撇嘴答道:“哼!你管的着?”


    分明他们双方都不相识。


    且桥不甚宽,恰好和尚钢铲高横,如同设了一道栏栅,封住去路,两旁涧深千尺,别无途径,无法飞越。


    这时胖和尚,一听小童不肯正面回答,也二目灼灼,不转瞬的直视,彷佛正在搜索枯肠,要认出乃是谁家的儿郎。


    良久,浓眉一扬又问道:“敢情你这三个娃儿,都是天都门下?”


    听口气,他仍是猜测之辞。


    不料这小童,竟十分机伶刁钻,更马上嗤之以鼻,不着边际的答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并小眼一瞪,叱道:“快拿开你的哭丧棒,少爷可不施舍呢!”


    别看他人小,话可顶老气。


    是以胖和尚,立被激恼,倏的磔磔一笑,然后*视喝道:“你们若果不报出姓名门派,这座渡仙桥,就休想通过!”


    小童也秀眉一扬,接口冷冷的答道:“只怕不见得!”


    随又噗嗤一笑道:“咱们打个赌如何?”


    好像这和尚,在此是专一查探过往之人身份,也被引起兴趣。


    闻言登时一抬脸,缓缓答道:“也罢!你就出个题目好了。”


    更凶睛一翻续道:“输了你们可要据实报出门派,不准撒赖!”


    他似乎满有把握,认定必胜。


    不过那小童,却摇摇头冷笑道:“哼!撒赖的恐怕不是少爷呢!”


    并又胸膛一挺,像个大人似的高声道:“是文赌?是武赌!咱们接不住亮字号,你输了又如何?


    要是想占便宜,那可不成!”


    同时后立的少女,也插口开腔道:“彩头就是那钢铲好了,咱们锄花耕地,多少还可以派些用场嘛!”


    这种话,直听得胖和尚啼笑皆非。


    请看他,霍地一跃而起,怪眼一瞪小童喝道:“好!就这么看,不论文赌武赌,洒家一体全接,小鬼头快说!”


    小童亦立刻眼珠儿微转,向左旁一指道:“咱们赌一场轻功怎样?能平步青云,直登这岩顶的算赢。”


    那和尚本以为对方人小鬼大,定有难题,正暗暗耽心。


    如今一听竟然这般容易,不由呵呵一笑连声道:“好极了,好极了!洒家索兴让你占先好了。”


    小童也不再言语,仿佛已在运气行功。


    好半晌,才挫下腰身,猛然吐声开气向上一拔。宛如一枝疾箭,冲天直上,恰妤落在适才所指之处。


    自然这种工夫,在武林高手,是并不为奇,但人家年仅十一二岁,有此成就,还能说差吗?


    刹时又飘身而下,目视对手,傲然一笑道:“你能吓?”


    凶僧也不置辩,仅点点头,缓缓放下钢铲,从容离开桥头,抬脸微一向上打量,大袖略扬,身形起处,便已升高五丈有奇,轻功造诣倒是十分精湛。


    不想正当他,心拟鹞子翻身,向岩顶下降之际。


    却耳闻银铃一笑道:“贼秃驴你看,少爷们这不就过桥了么?”


    且入目男女三人,不仅果竟乘机全已到达了对岸,更是那小童,浑不似适才模样,身形捷疾如电,俐落得出奇,连自己方便铲,都被他顺手携去了。


    这真是阴沟里翻船,直气得凶僧一佛出世,二佛-盘,慌不迭,凌空一个转侧,斜掠而下,飞身赶去,嘴里更厉声大喝道:“洒家今天不把你这小鬼擒住,好好的消遣一顿,也不再叫笑面佛了!”


    原来他就是金家寨的法空贼和尚啊!


    只是尽管他如此,人家却半点不惧。


    并手横钢铲,卓立峰腰以待,笑嘻嘻的扮鬼脸道:“别不害臊啦,输了不算,撒赖了是不是?”


    直至相距极近,才转身一连几纵,飞上一座危崖,又笑骂道:“贼秃驴!你不叫笑面佛叫什么?快说个字号,少爷可不杀无名之辈呢!”


    这时笑面佛法空,胸中火冒三丈,也不再打话,只一味向前紧迫。


    本来嘛!一个黑道上响当当人物,今天连成名兵刃都被人家一位娃见家夺去,这个筋斗那能栽的起哩!


    但那知一追数里,却因云气飞扬,顿失对方踪影。


    更一抬眼,突见身前不远,岸立一位短衣赤足,满脸落腮胡须,二目隐蕴精光,后随两只巨猿的中年人,威棱棱,面带不屑之容喝道:“贼秃,擅敢犯我天都峰,胆子不小!”


    笑面佛法空,也闻言暗中一惊!心想:“自己怎的这样糊涂!又睁眼上了小鬼圈套,这可糟了!”


    尤其一眼就认出来者,乃是黄山四杰中的苍海客彭春,不禁肚里叫苦。


    可是当场认栽,又输不下这副脸面。


    因此马上一横心,亦昂然反唇相讥冷笑道:“哼!天都峰是十方游人赏玩之地,佛爷怎不能来?”


    随又二目一翻喝道:“彼此原是河水不犯井水,晓事的就快把你们那三个行骗的小鬼唤出,向佛爷认罪,万事皆休,否则……。”


    “否则如何?彭三爷倒不信邪,凭你这等狗贼,还不配向我叫阵呢!”


    他们双方,一个是以为适才那小童在本山追失,必是天都门人。


    一个是另有想法,恍疑对方有意来此借口出事,大大不快。


    最是苍海客彭春,生性火暴,嫉恶如仇,本就对连日大批黑道上人马云集对峰文殊院,看不顺眼,只为恪守掌门令谕,不便干预。


    请想如今人家竟找上天都峰,上门寻衅,那能再忍。


    是以不待对方说完,就打断加以斥责。


    并一指笑面佛法空,侧顾二猿一呶嘴喝道:“大黑二黑,快把这贼秃留下耳记,赶下本山!”


    好像那两头巨兽,善解人语,已经通灵,闻言立刻双双前跃,红眼怒张,长臂陡起,利爪宛如几十只乌黑钢钩,纵身便向敌人扑去。


    腥风四溢,快捷如电,好不凶猛!


    笑面佛法空见状,也一声厉吼,马上挫腰疾闪,双掌齐出。顿时便人兽接上手,斗作一团。


    论功力,凶僧颇不等闲。


    但觑他,人如疯虎,膂力雄浑,忽拳忽掌,呼呼作响,极见火候,打的有声有色。


    似乎初上手,还并不把这两头巨猿放在心上。


    不料幌眼几十个来回过去,依然被灵兽左右环攻,紧紧迫定,渐觉对手不仅天生异禀,纵跳俐落,勇不可当,而且竟也懂得招式,腾挪闪让,有攻有守,满场飞舞,飘忽如风,毫不比人逊色。


    于是凶僧不由暗中一寒!


    加上目睹苍海客在侧,虎视眈眈,更生怯意。


    本来照他艺业,还能支撑个二三十回合。


    可是这一来,马上就无形大打了折扣。


    刹时一招用老,立被双猿得手。


    不仅一对招风大耳,顿为灵兽硬生生撕下,痛得二目金星乱爆,鲜血淋漓。


    更是陡觉身形一震,立刻如同一只肉球,直滚到峰下。


    并听苍海客,呵呵一笑道:“今天暂饶你这秃贼活命,可寄语同党,如妄犯本山,这便是榜样!”


    不过彭春正感如此处置笑面佛法空,甚是快意之际。


    偶然一展目,却又蓦见轻云浮沉间,似有几条小身影,从鳘鱼背向天都禁地飞去。


    虽然他尚不知是敌是友。


    但自己守在此地,竟未察觉有人深入,若是贼人,脸面将何以堪!


    是以赶忙一招二猿,回身便如一缕轻烟,急急赶去。


    且亮声高喝道:“前行的何人,快快止步!”


    彷佛对方也如言停身。


    一过鳘鱼背,入目竟是一男二女,三个娃儿。


    除认得其中一人,乃是始信峰冷家孙女外,余皆不识。


    也恍悟凶僧所说,果然不假,立刻面色一沉叱道:“本门禁地,是你们能闯的么?姑念尔等年幼,暂饶一次,快由来路回去!”


    不料他虽是这般呵斥。


    但那前立的小男童,却一点不惧。


    并顿时十分有礼的,躬身高答道:“晚辈是我燕凌云大哥的盟弟,名叫诸葛玉,现奉家母之命,随同两位姊妒;有要事前往飞云洞,求见凌云燕姊姊。”


    更一抬脸,大眼珠一转,天真的续道:“晚辈正不知从那里去,你老家想必就是人称大海客的彭三叔,带带我们好不好嘛!”


    他既生得美秀活泼,话又说的亲切和婉,不但不走,还缠着要对方携带呢!


    一时反使苍海客彭春,板不起脸孔。


    一则是小神童诸葛玉,着实讨人喜欢。


    再则如今天都派上下,正在暗中设法争取燕凌云,怎好得罪人家盟弟哩!


    加上彭春,恰好中年无子,最爱灵慧幼童,于是闻言,马上改颜笑骂道:“你这小鬼头,既然有事,就该明来怎能偷偷摸摸的,连贼人都引上天都峰呢!”


    这时小神童,一见苍海客消了怒容,心知已有活动余地,立刻不熟装熟,打蛇随棍上,三步两步跑到对方身前,笑问道:“彭三叔!您老人家可是说那胖和尚呀?”


    且秀眉微扬;一撇嘴续道:“哼!这贼秃好不要脸!输了一把破铁铲就撒赖。”


    并一本正经的,把适才打赌之事说出。


    最后又仰起小脸,大睁着两眼,稚气的向苍海客问道:“请您老人家评评理看,这贼和尚该不该追来嘛?”


    此际,彭春已对小神童由衷的喜爱,闻言不禁一把紧握诸葛玉小手,乐得呵呵大笑,连声道:“不该,不该!是娃儿你有理。”


    小神童也就势神态亲昵的,依在苍海客身侧,噗嗤一笑道:“可惜那破铁铲太沉,不好携带扔到绝壑,要不然送给您老人家锄花种树,您为作见面之礼,那该多好嘛!”


    随又将乃姊玉罗刹诸葛倩霞,和冷碧梅,为彭春相介。


    二人亦各敛-为礼。


    如此一来,天都派虽有山规,不欢迎非有交往之人,苍海客也就不好执行了。


    因此不由看了二女一眼,然后向诸葛玉微叹道:“娃儿!我虽是可以暂时耽代让你们前往本门重地一行,只怕我那师侄女燕儿,仍是难以见到啊!”


    这种话,立时听得小神童一愕,马上急急问道:“敢情凌姊姊已离黄山了呀?”


    彭春摇摇答头道:“娃儿!我不妨实告你,她如今已一心向佛,断绝尘寰,不但拒见任何人,连堂上双亲晨昏定省,都不肯走动,试想你们那能见到?”


    原来女侠凌云燕,自离九宫山,便一迳亲携红绫女遗体,日夜兼程回到家门。


    并在天都峰,自己所居的琅环小筑附近,一所风景绝佳处,安葬葛飞琼。


    接着匆匆又禀明父母,立意要独往浙东,为钟葛二女报仇,和接应魔女阙寒香。


    在她,乃是因为情场失意,已心灰意冷,准备了却这两桩私愿,就从此遁入空门,所以急如星火,迫不及待。


    不过在乃父乃母,却看法不同,也旁观则清。


    既因要恪遵天都仙客坐关时谕示,在第二次黄山论剑前,必须守约,不能和群魔生隙启衅,以免牵一发而动全身,危及整个武林大局。


    而且深知爱女气量欠宏,只是一时挫折,婚事并未绝望。


    于是严加阻止,不准出山。


    是以凌云燕,在无可奈何之下,除了把无情剑优昙神尼,求往普陀暗助千手观音外,便一气杜门谢客,任何人不见,终日伴看葛飞琼香冢,焚香礼佛。


    加上乃父青萍剑客凌渊,乃母慈心仙子孟无双,都已年过半百,仅此独生爱女,从小骄纵已惯,悉皆不忍过责,只好任之。也因此之故。


    凌家二老,才开始关心燕凌云行止,希望设法促成爱女心愿,只不过日来因见黑道中人纷纷前来黄山,为了要严加戒备,尚未采取行动罢了。


    这些话,当然苍海客彭春,都不便说出。


    因此小神童诸葛玉,颇不置信的,立忙抢看答道:“您老人家休要推脱,晚辈无论如何非去一趟不可?”


    更神秘的向苍海客一挤眼笑道:“彭三叔!您老人冢可别忘了晚辈是我燕大哥的盟弟呢!”


    彭春也闻言胸中一动,陪忖:“这娃儿说的不错,八成他们是带有那姓燕的什么信息。”


    故而登时点头一笑道:“也罢!就让你试试看好啦!”


    随即转身朝侍立的二猿嘴皮微动,大约是嘱令守山。


    然后才手携小神童,命二女紧紧相阵,纵步向前进发。


    此际已是日上三竿。


    他们迹山越涧,不时在浮沉如絮的云海间摸索。


    好半晌,方抵达一处浅谷,也就是目的地。


    但见周绕苍松翠柏,怪石如林。


    其间姹红嫣紫,绿草如茵,清风徐来幽香扑鼻,果然是洞天福地。


    不过苍海客彭春,却不入内。仅微笑指看一座朝阳的洞口,向小神童略使眼色,便返身隐去。


    同时诸葛倩霞,更发现洞侧有一座新冢,满奠奇花,心知乃是何人!立刻忍不住飞步扑去。


    果然入目碑石上大书:


    “东海女侠葛飞琼之墓”九个大字。


    且傍刻“义妹凌云燕敬立”。


    是以玉罗刹,顿忘此来何事,马上泪如涌泉,痛哭失声。


    小神童诸葛玉,也相继到达,悲伤不已,连素不相识的冷碧梅,都为之恻然。


    想不到一年前的多情红绫女,如今竟桐棺三尺,黄土一坯,魂归离恨天了。


    有道是“红颜多薄命”,岂其然乎?


    良久,诸葛玉忽然止住啼声,霍地起立,大声道:“葛姊姊阴灵有知,小弟今天发誓,不手刃老鬼婆为你报仇,便不为人!”


    诸葛倩霞,也微微一叹道:“只可惜咱们艺素低微,不是姓古的妖婆对手!有本事的,又一味假惺惺不肯仗义,要不然如今就是机会哩!”


    不消说,显然是他们两姊弟,眼见哭声引不出凌云燕,又在一吹一唱,串演双簧,用那激将之计了。


    也确然诸葛玉不愧小神童之名。


    正当玉罗刹语音甫落,便听花丛中有人娇叱道:“何人大胆,擅来我琅环小筑,还不快滚!”


    并猝觉一阵微风飘过,坟后现出一位淡装素口,脂粉不施,满脸憔悴的清丽少女。


    冷碧梅一眼就认出正是凌云燕,立刻起身接口道:“凌姊姊别来无恙!是小妹嘛!”


    这位姑娘,本来也不是下人之辈。今日之所以如此,说穿了乃是奉有使命。


    不料凌云燕,却故作不识,冷冷答道:“那个是你的凌姊姊?来此何干,快说!”


    这种情形,冷碧梅不由气的粉脸通红,暗道:“谁还真怕你这丫头不成?”


    且适当她,忍不住将要发作之际。


    忽然小神童诸葛玉,一抹脸上泪痕,插口答道:“咱们都是葛姊姊的生前好友,难道千里里迢迢,到此祭奠,都不应该么?”


    他人虽小,话可说得在情在理,十分锋利。


    一时凌云燕竟张口结舌,半晌想不出话来驳斥。


    最是诸葛玉,更又一撇嘴淡淡的说道:“听说凌女侠,还并非我葛姊姊生前挚友,如果你嫌别人来此祭奠碍眼,咱们就把坟迁走好啦!”


    此言一出,直听得凌云燕,玉容陡变。


    马上戟指怒叱道:“小鬼利口!谁说我凌云燕不是葛飞琼至交?”


    不过尽管女侠凌云燕如此,但诸葛玉,仍是不肯输口。


    请看他,闻言反胸膛一挺,昂然嘿嘿一声冷笑道:“闻说凌女侠本事极大,我燕大哥现时伤势还未康复,假如真是葛姊姊生死之交,为什么仇人已到本山文殊院,近在咫尺,你连洞都不敢出呢?”


    而且一旁玉罗刹诸葛倩霞,又做另一面文章,插口急道:“凌女侠别见怪,舍弟小娃儿家口没遮拦。其实贼人声势浩大,不仅金家寨与落魂岩遍撒绿林帖,海内黑道上人马齐集于此。而且阴山白骨教,红毛碧眼两个老怪,以及其党徒,不日也将前来会盟。死者已矣,明哲保身也是人之常情嘛!”


    听口气,分明三小之来,乃是现来始信峰的神机妙算,为见三鬼突出主动,料合草泽群雄,和塞北邪教,邀战燕凌云,以图消灭玄阴派正统,惟恐势孤难敌,想激出女侠凌云燕,拉拢天都派,而壮声-了。


    只觑凌云燕,闻言最初神情似颇激动。


    可是不想刹时又立平复。


    并目闪威棱,看了诸葛姊第一眼,冷笑道:“你们戏倒演的不差,只可惜我不受激呢!”


    随又向侧方林中亮声道:“哀莫大于心死!三师叔您老人家,平白又玩什么花样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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