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神州三杰
3个月前 作者: 曹若冰
老和尚用以气传声导音入密的上乘功夫,向无名说完话之后,便又以同样的方式,向白衣追魂粉面书生赛潘安传说了几句话。
老和尚向白衣追魂传说的些什么?只有白衣追魂知道,别人当然无法得知,不过,老和尚的这几句话,却听得白衣追魂俊面泛红,心中骇异不已!
须知白衣追魂自出道江湖年多,虽已名满武林,令人闻名震骇,但却从无一人知道他的真正身份来历,可是这老和尚,不但知道他的身份,似乎还知道他的来历,这怎不令他心中十分骇异呢?
这老和尚究竟是谁呢?他心底在暗暗地思忖着。
这时,无名正眉峰紧锁地愣立在当地,-双俊目似惊异似迷惘地望着老和尚飘然而去的方向出神。
无名此际的心情复杂,充满着一片矛盾,乱极了,乱得有如一团无法整理的麻絮,剪不断,-理还乱。
仇恨与宽容在他的心底激烈地交战着,正与邪,在紧张地拚斗,它们都在争取着明朗的分野。
正与邪,当然前者是对的,但是,仇恨与宽容呢?他能予仇恨以宽容,饶恕杀害他父母的仇人?让父母海样深的血仇,永远沉埋在海底吗?
不!不能!当然应该,也是决对的不能呵!
可是……
因此,他犹豫,他怅惘,怔仲着,不知道应该如何决断。
白衣追魂粉面书生赛潘安,两只星目柔和而又关怀无限地,悄悄地望了无名一眼,他心里在暗想:老和尚要我帮助他,尽量设法阻止他,不让他枉造杀孽,我能帮助他什么呢?
他武功那么高,我怎么能阻止他呢?
他想着想着,忽然想起老和尚另两句话中的含意,忖道:难道老和尚要我用情……他刚想到情字,俊脸立即感觉一阵臊热,又微微泛起红晕,暗自骂道:呸!你疯了,你想到哪儿去了?
吴娟娟见无名和白衣追魂二人,启老和尚走后,都怔立着,好像在想什么,心思,久久不言不语。她不由秀眉微微一皱,娇声说道:“喂!你们都在想什么呀?准备在这里站到天亮么!”
无名和白衣追魂闻听吴娟辑这么娇声一说,二人都不禁发出了一声轻呵。
白衣追魂走前一步,望着无名拱手笑道:“吴兄武学高深,小弟心中实在钦佩之极!”
无名微微一笑,拱手谦逊地说道:“兄台太过谬奖了,小弟初出江湖,一切阅历经验毫无,以后尚祈兄台不弃,多予提挈指教呢!”
白衣追魂朗声一笑道:“吴兄太客气了,小弟实在愧不敢当。”
吴娟娟在旁忽地娇声说道:“好啦!你们两人不要客气啦,既然认识了,以后便是朋友,朋友就和兄弟一样,还客气个什么呢!”
白衣追魂一听吴娟娟这话,心念不由忽地一动,遂即哈哈一声大笑道:“还是吴姑娘说得对,相逢何必曾相识,虽是萍水相逢,便也是朋友,朋友就和兄弟一样,是不应该虚伪客套的。”
说罢,又是一声哈哈大笑,笑声爽朗、真挚!笑声落后,他便即正容望着无名说道:“吴兄,小弟有句话,不知吴兄会嫌冒昧不?”
无名说道:“兄台有话,尽请直言,何必徒作客套。”
白衣追魂道:“小弟对吴兄极是钦佩,意欲与吴兄结为金兰之交,不知吴兄……”说着,倏他停声,目注无名,静待无名答言。
无名闻言,心中不由大喜,连忙点头说道:“好极了!承兄台如此看得起小弟,敢不从命!”
吴娟娟兴奋地娇笑着道:“真太好了,也太巧了,我们正好三个人,桃园结义也是三个人。”
无名和白衣追魂二人一听,都不由得高兴爽朗地笑了。
于是,三人便就在当地撮土为香,一齐跪下,对天为盟,誓同生死,患难相共,欢乐齐享!
三人跪地誓盟毕,便即一齐起身站立,各叙年庚,白衣追魂二十岁为长,吴娟娟十八为次,无名十七岁最小。
吴娟娟水汪汪的一双妙目,望了望无名,又望了望白衣追魂,忽然甜甜地娇声喊道:“大哥!三弟!”
无名和白衣追魂二人口中应了一声,两双星目一齐望向她。
吴娟娟向二人甜甜地一笑,两只玉手忽地一伸,拉着二人的手儿,天真地娇笑着说道:“这真是太好了,一下子的工夫,我有了一个哥哥,也有了一个弟弟,从今而后,我再不会觉得孤单了,我真高兴死了!”
说时,双足还不停地蹦跳着,显示着她芳心底喜悦与高兴,天真的娇靥上,放射着纯洁的光辉。
无名也是真情洋溢,笑容满面地说道:“小弟自幼孤零,今天有了哥哥姊姊,心里也高兴极了!”
白衣追魂笑道:“愚兄和你们一样,心中也是兴奋万分!”
他说着,一双星目望望天真娇憨的二妹,望望英俊飘逸出尘的三弟,意兴飞扬,朗声笑了。
无名也朗声笑了,吴娟娟更是娇笑格格,宛如响着一连串的银铃声,激荡在夜空,音韵清脆悦耳,甜极。
三人笑声既落,白衣追魂忽地望着无名说道:“三弟,对于刚才那位老和尚的话,你有何感想?”
无名摇了摇头道:“小弟心中颇感为难。”
“怎样为难?”
“生为男子汉,对父母之血仇,施予宽容,不能慰父母泉下英灵,是不孝,父母泉下有知,必不瞑目矣!”
白衣追魂双眉微蹙地说道:“老和尚说,当年参加杀害叔父母的仇家,数以百计呢。”
无名剑眉微轩地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就是数以千计,小弟亦必得向他们索还这笔海样深的血债!”
白衣追魂心头陡地一震,说道:“那么你是决定要大肆屠杀,替叔父母报仇了?”
无名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小弟也不知道。”说着剑眉微蹙地轻叹了口气,又道:“这些事,只有到时看情形而定了!”
白衣追魂一听无名这种口气,知道若要他宽恕仇敌,阻止他报仇,是绝不可能,但,如在暗地里设法遏止他,少造些儿杀孽,并非绝对无望!因是,无名话完后,他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只点了点头。
吴娟娟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妙目盈盈地望着白衣追魂说道:“大哥!这么半天了,小妹和三弟还不知道大哥的名姓师承门派呢?做妹妹弟弟的,不知道哥哥的姓名师承门派,这岂不是个大笑话吗!”
白衣追魂笑道:“二妹!要不是你提起,愚兄还真的忘记告诉你和三弟了,愚兄姓段单名一个彬字,恩师讳号冰魄夫人。”
说着,略略顿了顿,星目微闪地望了无名一眼,又道:“三弟的姓名承师,愚兄已经知道了。二妹,你呢?”
吴娟娟闻问,立即肃容说道:“小妹乃是雪山圣尼门下。”
“哦!”白衣追魂段彬顿时面现惊容,俊目掠视了吴娟娟背上的宝剑一眼,望着吴娟娟的粉脸说道:“愚兄闻听传说,圣尼当年仗着一柄雷音神剑,四十八招雷音剑法,和一身神奇莫测的武学,诛魔卫道,威震武林,二妹背上的宝剑,想必定是那枝仙兵了!”
吴娟娟秀眉儿一扬,点点头,嫣然一笑,说道:“大哥真是见闻广博,小妹背上的正是恩师当年威震武林、群魔闻名丧胆的雷音神剑!”
白衣追魂段彬闻听吴娟娟背上的,果是雷音神剑后,不由扬起双眉,神情极是高兴地发出一阵哈哈朗笑。
吴娟娟见状,不禁睁大着一双秀目,望着他问道:“大哥,你笑什么?”
白衣追魂段彬道:“愚兄太高兴了。”说着略顿一下又道:“三弟的兵刃是辟毒追魂旗,你的是雷音神剑,这两样不但皆是昔年威震武林,群魔闻名丧胆之物,而且都是武林至宝,愚兄焉得不替你和三弟高兴呢!”
说罢,又是一声哈哈朗笑,神采飞扬,高兴极点。
白衣追魂段彬朗笑方落,忽闻十数丈外,林木暗影之处,响起一阵极其刺耳、令人心悸的森然厉笑!
笑声凄厉,有如鬼哭狼嚎,使人听来不但刺耳心悸,而且毛发竖然,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无名剑眉陡地一皱,朗声喝道:“什么人?鬼哭鬼嚎的!”
随着无名的朗喝,林木暗影之中,人影疾闪,飘身现出七人。
这七人身形好快!人影一闪,便已并肩齐立在无名等三人对面丈余左右,真是快似风飘,疾如电闪。
好难看!这七个人,一个个皆是骨瘦如柴,但却偏都穿着一件极不相称、又肥又宽的麻布长袍。长脸尖嘴,两腮无肉,头发乱糟糟的,像一窝乱草,双眼内陷,碧光闪灼,有如冷电,真是难看到了极点。
那副形象,那里像是人,活像是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七具尸骸!不!刚活过来的尸骸,也许比他们还要好看些呢。
无名和吴娟娟一见七人这副形似尸骸的形象,都不禁眉峰微皱,正想出声喝问之际,陡闻白衣追魂段彬一声朗笑道:“我当是什么东西鬼哭鬼嚎的,原来是白骨七魔。”说着,星目神光电射地扫视了白骨七魔一眼,冷冷地说道:“闻说七位足迹不履江湖已经多年,想不到今天竟会在这里相遇,我们神州三杰真是荣幸万分!”
白骨七魔乃十多年前,武林中凶名极盛的魔头,老大剑魔杜兴,老二哭魔魏星,老三笑魔朱龙,老四阴魔刘荣,老五阳魔胡宜海,老六凶魔孟刚,老七鬼魔毛攸生。
七魔皆有一身阴毒功夫,性情凶残,手底狠辣,因其所使兵刃,都是一枝白骨丧门剑,故江湖上人均以白骨七魔称呼之。
白衣追魂段彬话声才落,剑魔杜兴立即哈哈一声怪笑道:“好个无知小鬼,你们三个刚磕过头,就自称神州三杰,这口气真狂!”说着,两只凶睛一瞪碧芒电射地喝道:“既知老夫弟兄名号,你们就赶快把辟毒追魂旗、雷音神剑献出来吧!”
白骨七魔现身,那副形似僵尸鬼魅的形状,无名和吴娟娟看着,本就已眉峰紧皱,心中厌恶,这时一听剑魔一开口,竟狂妄到要他们献出宝旗和神剑,立即秀眉上挑,剑眉陡轩!
无名剑眉陡地一轩,口中重重地哼了一声,冷冷地说道:“看你们七个,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的样子,居然也想夺取宝旗、神剑,我看你们还是别做梦了吧!”
剑魔杜兴闻言,脸色阴沉地嘿嘿一声冷笑,喝道:“小鬼!
休得出口伤人,是识相的,快将宝旗、神剑献出,老夫不但不难为你们,并且还帮助你们,使你们神州三杰在江湖上成名露脸!”
白衣追魂段彬陡地哈哈一声朗笑道:“这倒不错,以一枝宝旗和一柄神剑,换取神州三杰成名露脸江湖的报酬,我倒是很愿意,不过,宝旗和神剑乃是三弟二妹所有,我这个做大哥的虽然愿意,可不知道他们二人愿意否?”
剑魔杜兴阴恻恻地一声冷笑道:“小鬼!你不要兜着圈子说话,愿意不愿意,反正都是一样,我看你们还是识相点,乖乖地拿出来,免得老夫动手,那时,不但宝旗神剑依然得拿出来,并且还得饶上你们三条小命!”
无名忽地微微一笑,神态从容地说道:“照你这么一说,是非给你们不可了?”
“当然!”
“如果不呢?”
“你们三个就别想活命!”
“有那么严重吗?”
“白骨七魔手底从无活命之人!”
无名忽地望着白衣追魂段彬说道:“大哥!你看该是给不给他们呢?”
段彬道:“三弟!宝旗是你的东西,给不给是你的主权,愚兄焉能替你做主,还是你自己决定吧。”
无名做出无可奈何地样子,说道:“看来只好给他们了。”
白衣追魂段彬已经亲眼目睹过,这位新结拜的三弟,一身武学功力已到了高深莫测的境界,岂有那么好说话,将师传兵刃、武林至宝辟毒追魂旗轻易给人?知道他这样说,必是借题发挥,先戏弄白骨七魔一阵,然后再与七魔动手,施展绝学,惩治七魔!
于是,段彬便即向无名微微一笑,淡淡地说道:“随你!”
创魔杜兴以为眼前这三个少年男女因震慑自己兄弟的威名,甚是畏惧,心中不由暗暗得意,很是高兴!他又怎料到,眼前这三个少年男女,年纪虽轻,却皆是身怀奇学,功力极高的武林后起之秀,一代俊彦!
尤其是无名,一身承受了武林三绝整个儿的武学功力,可以说是身具三家之长,更是不久将来,震撼武林的煞星!
剑魔杜兴心里一暗暗得意高兴,便即语气转变温和地说道:“小娃儿!只要你们将宝旗、神剑拿出来给老夫,老夫不但负责帮助你们在江湖上成名露脸,并且还答应你们一个要求!”
无名像是很高兴地问道:“你这话可是真的?”
剑魔杜兴点头道:“老夫已经七八十岁的年纪了,岂会骗你们小娃儿家?”
无名故意沉吟了一阵,好像下着决心似地说道:“好吧!
不过……”
无名本是存心戏弄白骨七魔一番,是以说了不过两字,便即故意住口不说,望着剑魔杜兴,面现犹豫沉吟之色。
剑魔杜兴一听无名话未说完,忽地住口不说,还以为他想出了什么条件要求,心念不禁一动,紧接着催促说:“不过什么?你有什么条件要求,尽管直接说出来好了,老夫弟兄必不令你失望就是!”
无名存心戏弄七魔,哪里会有什么条件要求,闻言不由微微一笑,依旧神态从容、慢吞吞地说道:“要求是没有,条件倒有一个,只是……”
话仍是半句不完,拖着一个尾巴,吊足胃口,真令人急煞!
白衣追魂段彬和吴娟娟二人,见三弟说话这副慢吞吞吊足胃口的样子,心中暗暗窃笑。
剑魔杜兴见还是没有下文,急问道:“什么条件?别再吞吞吐吐的了,干脆爽快地说吧!”
无名俊面陡地一寒,冷冷地说道:“条件很简单便宜,只要你们拿脑袋来交换就行!”
白衣追魂段彬和吴娟娟一听这话,都忍不住地卟哧一声笑了。
剑魔杜兴万想不到无名吞吞吐吐,装腔做势,说了这半天,竟说出这么个根本无法办得到的条件来,这才知道受了对方的戏弄。本来就是一张青惨惨的死人面孔,刹时变成铁青,更加难看怕人。
白骨七魔素以凶残狠毒著称江湖,一生纵横,自负极高,狂傲颇甚,几曾受人这等戏弄过,想不到今夜阴沟里翻了船,竟被一个毛头小娃儿耍弄上了,心中哪得不怒。
只见他凶睛遽瞪,碧光电射,一声狞笑,喝道:“好个孺口小子,竟敢耍弄老夫,你是想找死么!”
无名剑眉双轩,哈哈一声朗笑道:“天山四剑曾说我要找死,结果四人一死一伤,狼狈逃去,霍山六恶也说我要找死,结果如何?你们自己看吧,他们的尸体还没有埋呢!”
白骨七魔虽然一生狂傲,自负极高,武学功力也比霍山六恶、天山四剑高出一筹,但,一听这话,心中微惊!十四只鬼眼,立时碧光齐射地,朝霍山六恶横在地上的尸体掠了一眼。
一瞥之后,白骨七魔心中忽然生了怀疑,暗暗思忖道:“霍山六恶武功虽然不如自己弟兄,但也是成名江湖多年的高手,岂能那么不济,死于这三个乳臭娃儿之手?况且六恶死状,双睛突瞪,口角溢血,显然是被一种内家绝顶的功力罡气震毙!眼前这两男一女,两个男的虽都生得丰神俊逸,气宇英挺不凡,却看不出身负绝顶功力的异状,六恶决不会是死于他三人之手,至于那个女娃儿,她虽然出自雪山老尼姑门下,双眸精光灼灼,内功看来颇为不凡,但也决无如是功力!难道另有高人……”
剑魔杜兴心中这样一想,觉得很对,霍山六恶决不是死于这三个乳臭小娃儿之手,必是刚才曾有功力绝世的高手来过,帮了三个小鬼的忙。
剑魔杜兴心中忖罢,立即嘿嘿一声冷笑道:“小鬼!你以为老夫会相信你这种信口开河的大话么!”
无名一声冷笑道:“你不相信就算了。”
“小鬼!你真要老夫动手吗?”
无名朗声说道:“别说宝旗是武林至宝,不能给你,何况又是恩师所赐!”
“你师父是谁?”
无名冷冷地说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武林三绝?”
“武林中难道还有第二枝辟毒追魂旗?”
剑魔杜兴陡地纵声一阵怪笑道:“小鬼!你乳齿未脱,竟也谎言欺人?”
无名剑眉陡轩,喝道:“老鬼!休得胡言伤人,小爷说了什么谎了?”
剑魔杜兴嘿嘿一声冷笑道:“武林三绝已埋尸荒山二十多年,你才多大一点年纪,不要说你没有见过武林三绝,只怕连三绝的样子相貌都不知道,竟自说是武林三绝的弟子,这不是说谎是什么!”
无名闻听,哈哈一笑道:“老鬼!你既是这么说,小爷也不愿和你多费唇舌解释,反正宝旗在我身上,你想要,尽管拿本领来抢好了,不过……”
“怎样?”剑魔杜兴问。
无名沉声说道:“我劝你们最好打消这种贪念,不要妄想抢夺,否则,拳脚无情,一动上手必然立判生死,谅来你决不是我的对手,免得枉送性命。”
七魔中以老二哭魔魏星脾性最坏最躁,无名话声甫落,他章即一跃而出,拉开鬼嗓门一声狂嚎,凶睛陡瞪,碧光电射,望着无名厉声喝道:“好个狂妄无知的小鬼,我大哥因你们都是年轻晚辈,不忍向你们施展辣手,才和你们客客气气,只要你们将宝旗神剑献出,不但帮助你们扬名江湖,还答应任由你们选择一个要求,这已经是特别破格了,想不到你这小鬼,竟然不识好歹,口发狂言,目中无人,今夜要不教训教训你,白骨七魔还能再见江湖同道吗?”说着,立掌当胸,猛地一声暴喝道:“小鬼!你且接老夫一掌试试!”
喝声中,双掌已经平胸推出,一股阴柔劲风,直朝无名当胸撞来。
白衣追魂段彬一见,心中大吃一惊!他唯恐无名不知白骨七魔的白骨阴风掌力的厉害,硬接吃亏,连忙大声喊道:“三弟!当心他的白骨阴功!”
白衣追魂段彬喊声未落,无名已是剑眉倏挑,口中一声冷哼,双掌一翻,掌心外吐,疾推而出。
掌才推出,顿见狂飙骤起,热气灼人,劲势有如排山倒海,迎着哭魔魏星推来的阴柔掌力撞去。
要知无名自承受武林三绝一身苦修七八十年的内功真元后,一路行来,虽已和阴阳双剑覃子超、天山四剑、霍山六恶等江湖高手动过手,但与人对掌,尚还是第一次。
他的掌力有多大,他自己也弄不清楚,是以他这一掌推出,竟是使用了全力,劲道之强,威力之猛,实为武林罕见。
白骨七魔虽都是成名江湖四五十年的魔头,魔道中的一流高手,武学功力均有极精湛的火候,但如与武林三绝相比,差距仍远。
无名身系三绝的全部武功与其内家真元,哭魔魏星内功再深厚,亦不可能是无名之敌,何况无名又是全力施为,哭魔魏星不敌,乃是理所当然。
说来太慢,两股掌劲甫一接触,只听得山崩地裂般轰的一声震天大震声中,夹着一声令人悚栗的惨吼!
无名伫立原地,身形未曾稍晃,依旧气静神闲,稳如山岳。
哭魔魏星的一个身躯,却已被震得离地飞起,去势有如箭矢,直飞至五丈余外,方始势尽,啪的一声摔在地上,口中血如泉涌急喷,心脏碎裂,浑身焦黑,一缕恶魂,径往阴司地府报到去了。
无名这种掌力威势,实在太骇人了。
白骨七魔虽都是纵横武林、素性狂傲自负、内功深厚的一流高手,但,几曾见过这等威猛绝伦的掌力,一时之间,老大、老三、老四、老五、老六、老七,都不禁被惊震得愕立在当地,呆住了。
无名一掌推出,就将哭魔魏星击毙,他自己也不禁微微一呆!暗忖道:这家伙看来气势汹汹,似乎功力不弱,怎竟是这么没用,不堪一击的……
其实他又怎知道,并不是哭魔魏星没用,而是他自己的功力太高,太猛了!举目当今武林,能够经得起他这全力一击之人,恐怕是没有呢。
吴娟娟忽地一声格格娇笑,吐语如珠说道:“三弟!你这一掌真干脆,真爽快!”
剑魔杜兴陡地从呆怔中惊觉,两只凶睛霍地猛瞪,碧光暴射,口中发出一阵极其刺耳的厉笑,厉笑声中,右臂倏地反探,寒光一闪,背上的白骨丧门剑已经出鞘,持在手中。
白骨丧门剑拔出,他立即厉声暴喝道:“胆大小鬼!竟敢伤我二弟性命,今天老夫要不将你毙于丧门剑下,誓不为人,接招!”
话落招出,震腕抖剑,剑尖幻起剑花朵朵,身随剑走,龙行一式,冷森森、寒光疾闪、剑势凌厉、快捷绝伦,直奔无名胸前刺去。
的确不愧为成名多年的魔头,一派高手,手中白骨丧门剑,确有不同凡响的火候,精湛的造诣。
一出手,剑势不但凌厉快捷,剑尖竟指罩着无名胸前数处大穴要害。
如果在数天之前,无名初遇这种剑势招式,定然难逃命毙剑下的厄运。
可是,在今天情形就完全不同了,接连数番相搏,他的经验阅历已是大增,招式也已越来越是纯熟精娴。
剑魔杜兴白骨丧门剑招式疾厉攻出,无名竟是静如山岳,卓立不动,直到剑尖距离胸前五六寸许,只才一声冷笑,脚下踩九九,身形微闪,避剑招,伸右掌,疾如电光火石,扣向鬼魔右手腕脉穴。
剑魔杜兴心头微微一震,连忙沉腕撤招,白骨丧门剑变式疾挥,寒光暴闪,剑推千层浪,发招再攻。
无名一声朗笑,展开身形,双掌挥舞,与剑魔斗了起来。
真大胆!竟敢凭着一双肉掌,敌斗一枝威震江湖数十年的白骨丧门剑,真可说是大胆透顶!不仅是大胆透顶,简直是欺人!显然没把鬼魔放在眼内。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在这种情形下,剑魔杜兴哪还不明白,对方年岁虽轻,一身武学功力却是高不可测,当下也就不敢稍稍大意怠慢。
白骨丧门剑展开,立即尽出绝学奇招,一轮猛攻,一口气竟攻了七八招之多。
这七八招,招招精奇,着着狠辣,出手不但快捷,而且沉稳,威势劲疾,凌厉无匹,不愧是威震江湖数十年的老魔头,丧门剑招确有不凡的造诣火候。
无名是存心要看看剑魔杜兴的剑招造诣,所以一上来并未展全力还攻,只凭刚练习纯熟的九宫、七星、五行八卦那种综合复杂、玄妙无比、使人无法揣摸方位的步法,在丧门剑疾刺中闪避着身形,只偶尔出手攻出一两招。
虽只是偶尔出手攻出一两招,但招式奇诡、快捷,每一出手,必将剑魔逼得退避不迭。
这时,旁观的笑魔朱龙、阴魔刘荣、阳魔胡宜海、凶魔孟刚、鬼魔毛攸生五个魔头均看得神情紧张,心中凛骇之极。
晃眼二十余招,无名已将丧门剑招看得了然于胸,便不想再和他游斗,多作纠缠。
只听他口中陡地一声朗啸,啸声宛若龙吟,响彻长空,震得人耳膜嗡嗡,丈外树叶簌簌坠落。
啸声中,身形步法倏地加快,双掌挥舞翻飞,已展开了一套奇绝无伦的掌法。
这是什么掌法,无人能看得清楚,也无人识得。
其实,这套掌法,不但别人无法识得,即连无名自己,也说不上一个名称来,如果硬要他说出一个名称的话,他只好说它叫做旋风惊电掌法。因为他是以旋风八式旗招和惊电十二招笛招,混合起来变化施为的。
这套旋风惊电掌法才一施展开来,顿见劲风呼呼,掌影纵横如山,威势凌厉,快捷无与伦比。
真是每一招每一式,均含有难以窥测的玄机、无穷的变化、绝伦的奥妙。
刹那之间,剑魔杜兴立被无名这种奇诡无比的掌招包围,手中空有一枝白骨丧门剑,但却被劲道绝强的掌风所逼,重如千斤,竟是无法施展剑招攻敌,只剩了闪避腾挪的份儿,换句话说,简直的只有挨打的份儿。
剑魔杜兴虽为白骨七魔之首,生平纵横武林,骄狂无比,但,到了这种境地,心中也不由得凛骇之极,胆落魂飞。
此际,旁观的白衣追魂段彬和吴娟娟与及白骨五魔都看得眼花缭乱,瞠目结舌。
剑魔杜兴被迫得节节后退,险象环生。
转眼间又是三五招,陡闻无名一声朗喝道:“撒手!”
剑魔杜兴连看也没有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只觉得眼前人影蓦地一花,右手虎口一阵剧终,白骨丧门剑便不觉脱手飞去。
丧门剑脱手飞去,剑魔心中不禁大骇,正要倒身暴退,一股绝强无比的灼热掌劲,已快如电闪地击在胸口上。
这一击,重如千斤巨锤猛撞!杜兴一声惨吼,喷出一道血箭,身躯直被震飞三丈以外跌落地上,顿时气断,赶赴鬼门关与哭魔见面去了。
三魔、四魔、五魔、六魔、七魔闻听得老大的惨吼,心中均猛然一惊,立时从呆怔中惊觉。
阳魔胡宜海首先一声暴喝道:“小鬼!你敢伤我大哥二哥,白骨七魔今天与你拚了!”
喝声中,身形已飘风般跃出,寒光一闪,白骨丧门剑招出笑指天南,直刺无名喉结、左右肩井三大穴。
阳魔飘身跃出,笑魔朱龙、阴魔刘荣、凶魔孟刚、鬼魔毛攸生也就各拔丧门剑,晃身形,分左右齐朝无名要害疾攻。
白衣追魂段彬和吴娟娟二人一见,同时一声喝叱,掠身跃起,分向笑魔、阴魔两人截去。
忽闻无名一边与阳魔动手,一边口中喊道:“大哥!二姊!
请不要出手拦阻,就让他们联手齐上好了,小弟要拿他们试试玉笛招式的威力呢。”
段彬和吴娟娟二人,虽然并不知道无名身上还怀有什么玉笛,但闻听无名这么一喊,便即各自飘身后退。
段彬和吴娟娟二人身形一退,笑魔、阴魔立即各挥丧门剑,劲疾凌厉地猛向无名攻刺。
此际,凶魔、鬼魔已与阳魔三人联手,猛朝无名疾攻,无名一见笑魔、阴魔二人也已挥剑攻来,左手一挥,一股灼热的掌风劲气,硬将阳魔、凶魔、鬼魔三人的身形逼得后退三尺,跟着身形微闪,已飘移在六尺开外。
无名飘身六尺之外,不用说,笑魔、阴魔二人同时攻刺来的两枝白骨丧门剑招式,也就双双走空。
二魔剑招走空,立即一声怒叱,晃身形,挥剑跟踪再攻。
阳魔等三人身形被无名掌风逼退,却是略退即进,剑招再发,迅逾飘风电掣,又朝无名劲疾攻去。
这些动作,写来似乎极为缓慢,事实上却是快捷无与伦比,直如电光火石陡闪,只不过是刹那间的工夫。
也就在这瞬间,五魔陡见眼前碧光暴闪,无名的手里已握着一根长不足尺,碧光闪闪的玉笛。
五魔早年均曾见过这根碧玉笛,焉有不认识之理,一见之下,心中立时齐吃一惊!他们猛地硬将攻出的身形剑势收住,脱口惊道:“碧玉笛!”
“哼!”无名冷冷地说道:“怎么样!是不是害怕了?”
笑魔朱龙陡地一阵厉笑道:“小鬼!碧玉笛虽是玉笛郎君当年威震武林之物,但老夫弟兄岂舍因它在你手里,便怕了你!”
无名望着五魔一声冷笑道:“既是不怕,你们就试试它惊电十二招的威力看!”
阳魔胡宜海猛地一声暴喝道:“好!小狗接招!”
手中丧门剑一挺,寒光闪闪,挟冷风劲势,直向无名左肋扎到。
阳魔挺剑出招,笑魔、阴魔、凶魔、鬼魔四人,也就立即一声吼喝,各挺丧门剑,疾若电闪,劲势凌厉地猛向无名身上要害刺去。
无名一声朗朗长笑,震腕抖笛,陡见碧光绕空,一根碧玉笛,忽地化起一片笛影,真勾难测地指着五人的面门点去。
出手招就是惊电十二招的精粹之学,电闪长空。
这一招最奇的是,不管敌方人数多寡,都宛若置身在笛光笼罩之下,笛端指向各人要害。
五魔当年虽曾见过玉笛郎君,也曾见过这根碧玉笛,但,对惊电十二招笛招,却只是闻名,未曾见过。
无名这一招电闪长空出手,五魔心中均不禁大是凛骇,慌不迭撤剑收招,飘身暴退数尺。
五魔身形暴退,无名不由哈哈一声朗笑道:“我还以为你们白骨五魔有多高武学,原来也只不过如此,连这一招电闪长空都挡不住,也敢那么狂傲称能!来来来,这才不过是个起手式,刚刚开始,怕个什么呢,再试两招看看。”
五魔只攻出一招,便即被无名施展笛招,一式电闪长空奇学迫退,不由得怯意顿生,从心底往上直冒凉气。
心底怯意一生,当然也就不敢轻妄出招躁进,十只,凶睛,碧光灼灼,齐注着无名,凝神戒备。
但是,无名的这几句话实在太损,也太过逼人,就是泥菩萨也要被激出火气,何况是人,又是素性骄狂凶横,自负极高的魔头,哪还能忍受得了!
只听得一阵暴吼喝叱连声,五魔立时掠身一拥齐上,成梅花形将无名围住,各自挺剑猛往无名身上刺扎疾攻。
这一出手,五魔是毫不留余力,展开了生平绝学。
只见五枝丧门剑,寒光闪闪,有如寒涛掠地,又若怒潮卷空,威势劲疾凌厉,招招恶毒,式式狠辣,攻的均是要害。
不愧是为江湖一流高手,成名数十年的老魔头,剑术造诣火候,高深惊人,不同凡响。
无名见五魔均已展开绝招,猛力狂攻,他一声朗笑道:“对呵!这才是呵。”
口中说着,身形已自展开,有若行云流水,在五枝丧门剑劲疾凌厉的剑影中,避攻还攻。
只见他挥舞着碧玉笛,封前挡后,架左拦右,攻招诡异,神出鬼没之极。
晃眼七八个照面,忽见无名手中碧玉笛疾挥,突化碧浪千层,宛若碧雨飞洒,笛招一变再变,越变越奇,越变越快,越变越狠。
刹那间,顿见碧玉笛指东划西,点南戮北,出招神速,真是迅若奔雷,捷似掣电,招连招,式藏式,诡异奇奥无比。
须知当年玉笛郎君凭着这根碧玉笛,纵横武林,被誉为武林三绝之一,称号笛绝,岂是侥幸!如没有奇绝的威力,焉得享名如是。
别看五魔功力极高,手中丧门剑造诣精湛,招式诡异狠辣绝伦,但,在这套绝倒武林的笛招之下,却是相形见绌之极。
起初五人还能出招攻刺,沉着应付,但是,当无名将这套笛招精粹之学施展开来时,非但被逼得出招困难,且满眼尽是碧光笛影,宛如千百根碧玉笛,漫天盖地,围绕着五人的身形。
最令五人骇异的,是五人的丧门剑,只要一触近碧光,立即被一股无形绝大的劲力反弹回来!而这反弹的力量,也因他们攻出力量的大小而异,攻出力量越大,反弹的力量也就越强,强得丧门剑几乎把持不住。
转瞬又是三五个照面,无名的笛招越来越神妙,越演越离奇,渐渐,笛身发出了一种轻脆的嗡嗡之声,在嗡嗡声中似乎含有一种绝大无形的吸力。
五人的丧门剑递出,只要无名出笛一引,他们手中剑便会不自主地被引往旁边,有几次,几乎和自己人的剑撞击上。
五魔不由得越打越心惊,愈斗愈胆寒,简直摸不透无名的武学功力,究有多高?高到了如何的程度?
武学一道,讲究的是精、气、神凝合一致,手眼身法,不容有丝毫差错疏忽,否则,必被对方乘隙猛击,纵令武学功力均皆高过对方,亦必被迫落下风,弄得手忙脚乱。
五魔既已心惊胆寒,精、气、神当然就不能凝合一致,精、气、神不能凝合一致,手眼身法,也就自然松懈散乱,疏漏渐露。
陡听叮当一声脆响,跟着便是一声惨叫,阴魔刘荣手中的丧门剑,已被碧玉笛磕上,脱手震飞,右肩挨了一笛。
须知无名已将真力贯注笛身,这一笛,阴魔刘荣如何能受得了,肩骨顿时全碎,身形摇晃,踉跄疾退数尺,痛得昏倒地上。
笑魔朱龙一声怒吼道:“小狗,老夫弟兄今夜和你拚了!”
丧门剑疾如狂风骤雨,直朝无名浑身要害狂攻猛扎。
无名依旧气定神闲地挥舞着碧玉笛,同时口中冷笑着喝道:“你们这几个桀傲不驯的恶贼,小爷今天要叫你们开开眼界,什么才是真正的武学,免得你们自负狂妄,横行为恶!”
说着,陡又一声朗喝道:“撒手!”
又是一声叮挡脆响,笑魔刘荣手中的丧门剑,顿时脱手震飞,碧光闪处,笑魔闷哼了一声,身形仰地栽倒,昏死了过去。
顷刻间,五人已躺下二人,只剩下阳魔胡宜海、凶魔孟刚、鬼魔毛攸生三人,围住无名拼命狂攻。
五人尚且不敌,三人如何能行?未及走上三招,便已是手忙脚乱,危机频频。
碧玉笛招实在太过奇诡、神奥,威力太大,太骇人了。
白骨七魔已死伤四人,余下三人心中有数,这样再斗下去,必然全得送命,万无幸理。
三人有心想就此停手退走,以后再谋报仇打算,无奈却被无名的碧光笛影圈住,实在是欲罢不能。
白骨七魔成名江湖数十年,威震武林,从来无人敢惹,蛮以为隐迹十年,苦练武学,功力大增的今天,重出江湖,必能领袖武林,无人能敌,想不到竟碰上了这么一个小煞星,一上来,就将老大老二毙杀掌下,五人联手,非但没有将他收拾下来,老三老四反而又都伤在他的碧玉笛下,白骨七魔的威名,今夜不但已经全毁,连想就此罢手都不可能。
退既无望,只得作那狗急跳墙,以命换命的拚命打法。
三魔心中好像有着默契似地,念动意转,一声暴吼,剑招顿时加紧,寒光飞洒,呼呼风生,威力大增,三枝丧门剑,状似疯虎般猛朝无名狂攻刺扎。
一人拚命,万夫难挡!何况三魔均是武林一流高手,无名虽是武学奇绝,功力高绝,也禁不起三魔这种以命换命,不顾自己性命的拚命招式。
虽然,无名一招奇学展出,必能将其中一魔毙杀笛下,但,他自己定也难逃血溅丧门剑下之厄。
面对三魔这种两败俱伤的拚命打法,无名心中暗道:我本不想要你们的性命,只是拿你们试试笛招的威力,最多使你们受点伤,借以煞煞你们桀傲不驯的恶性,灭灭你们的凶焰,想不到你们竟起了两败俱伤的念头,与我拚命,真是恶毒之至……
无名心中怒火一生,也就杀机陡起,倏地一声喝道:“恶贼!你们真要找死!”
陡见笛影纵横,碧光暴涌,若怒涛澎湃,威力骤增,碧玉笛连演精粹绝学,身形飘忽如风,避开阳魔胡宜海、鬼魔毛攸生的两枝丧门剑,碧玉笛圈定凶魔孟刚身形,当头落下。
眼看凶魔孟刚已经无法躲闪,势必难逃一笛之危。
就在此千钧一发之际,惊闻白衣追魂段彬一声喊道:“三弟笛下留情!”
无名闻喊,连忙撤招飘身后退。
凶魔孟刚身形被无名碧玉笛奇学圈定,自料难逃厄运,这一逃得活命,忙不迭地飘身暴退丈外,就这样,已是骇得浑身冷汗淋漓。
三魔本是欲罢不能,逼不得已,情急拚命,无名撤招后退,阳魔胡宜海、鬼魔毛攸生二人,亦即连忙飘身疾退,和凶魔孟刚并肩而立。
无名收招退后,不禁微感诧异地望着白衣追魂段彬问道:“大哥,为何喊阻小弟?”
白衣追魂段彬俊目微闪,掠视了三魔一眼,望着无名微微一笑,说道:“白骨七魔一生横行江湖,虽然作恶多端,但今夜已是二死二伤,足使他们有所警惕,姑念他们成名不易,放他们一条悔过自新之路,让他们去吧。”
无名虽因生长环境使然,造成他一副冷傲狠辣的性情,但他本性并非是凶狠冷酷好杀之人,闻言之后,便点点头答道:“大哥之命,小弟谨遵!”说着,星目紫光电射,扫视了三魔一眼,沉声喝道:“武林三绝乃我授艺恩师,辟毒追魂宝旗乃师傅兵刃,凭你们白骨七魔的武功,要想从我手中夺取宝旗,今生休想!我大哥心怀仁慈,放你们生路,希望你们能够回头向善,如仍怙恶不悛,下次碰上必不轻饶!”
蝼蚁尚且贪生,人岂有不畏死的?这时三魔早巳心胆俱寒,知道与对方功力相差太远,就是以命换命的拚命力斗,亦不见得能够伤得了对方。
在这种情形之下,如何还敢哼一句,自己找死,只好忍气吞声,瞪着三双凶睛,望着无名一声不响。
他们虽是一声不响,内心底却在打着主意,暗骂道:小狗!今天且由你卖狂,君子报仇,十年不迟,今天这笔血仇,不但势在必报,辟毒追魂旗,也誓必夺取到手,并且还连你这小狗的狗命,一齐算上,连本带利算还……
无名见三魔虽未出声,但却都是瞪着两只凶睛,凶光闪闪,知道三魔心中恨毒极深,将来寻仇报复,定然不免,当下便发着狠心,暗道:只要你们这几个恶贼,果真不知死活,找你小爷寻仇纠缠,小爷定必叫你们一个个都命毙宝旗之下!
狠心一下,便即嘿的一声冷笑道:“如要报仇,江湖道上尽管找你小爷就是!”
吴娟娟忽地一声娇笑,插口说道:“喂!你们要找我三弟,就找神州三杰好了!”
吴娟娟话声刚落,忽闻五丈余外的一株大树上,响起一声哈哈朗笑道:“好一个神州三杰!”
朗笑声清越划空,语音铿锵,宛如金石撞击,显见其人,中气充沛,内家功力之深,已臻上乘绝境。
话声方落,便见树顶上腾起一条人影,袍袂飘飘,飘然下落,轻如飞絮坠地,点尘不惊,只凭这份轻功,就足以使人骇然震惊。
身形落地,原来是个中年书生,身着一件灰布儒衫,虽然补缀着十多块补钉,但却洗得十分洁净。
中年书生身形一现,三魔脸色均不禁微微一变,互相望了一眼,走到二死二伤的四人身旁,伸手扶起四人的尸身,一声不吭地腾身奔跃而去!
中年书生目光沉凝地扫视了白衣追魂段彬和吴娟娟一眼,注视着无名的俊面缓缓地说道:“小娃儿!你武功已得武林三绝真传,确卖不凡,只是手底下太过狠辣了。”
无名见这中年书生一开口就是老气横秋,完全是一副长辈教训晚辈的口吻,心中不禁颇不高兴,当下剑眉微轩,才要发话时,忽见白影一闪,大哥已抢步走到中年书生面前,朝中年书生拱手一揖道:“桑师叔!这不能怪三弟手辣。”
中年书生不禁一怔,目注着白衣追魂段彬问道:“咦,你是谁?”
白衣追魂段彬一见中年书生望着他怔然的神情,不由微微一笑道:“桑师叔,你不认识蓉儿了吗?”
“呵!原来是你……”中年书生说着,拉起段彬的一只手,无限慈爱温和地望着段彬的玉面,笑说道:“你这样一打扮,师叔几乎不认识你了。”
白衣追魂段彬微微一笑,说道:“师叔不认识我,我可认识师叔呀。”
说着便指着无名和吴娟娟二人说道:“师叔,他们是我新结拜的二妹和三弟!”
中年书生望了无名和吴娟娟一眼,笑说道:“所以你们便自称神州三杰。”
“师叔,你说我们这个称号好不好?”
中年书生目光再度望了无名一眼,用意深长地笑说道:“好是很好,不过,希望你们好好地爱惜这名号,不要被武林中传为神州三恶,那就不好了。”
白衣追魂段彬聪明绝世,一听中年书生这话,似乎已明白其心意,正容点头答道:“师叔,你老人家尽管放心好了,我和二妹三弟,凡事必然遵守武林信条,决不会违背武林道义的!”
中年书生点点头道:“只要你们能够谨记着武林道义信条,不作悖情背理之事,就好了。”
白衣追魂段彬点了点头,转向无名和吴娟娟二人说道:“二妹,三弟,你们赶快过来拜见桑师叔吧,桑师叔便是威震江湖数十年,人称风尘二友的铁笔穷儒。”
无名和吴娟娟闻言,二人连忙上前以晚辈之礼拜见,铁笔穷儒也以半礼相还。
铁笔穷儒一眼瞥见吴娟娟姑娘背上的雷音神剑,微感惊异地望着姑娘问道:“姑娘是雪山圣尼高足么?”
吴娟娟见问,连忙肃容恭敬地答道:“晚辈正是雪山门下。”
铁笔穷儒点了点头,望着无名问道:“闻说令师等三位早已仙逝,此话是真的吗?”
无名恭敬地答道:“江湖传说失实,三位恩师都健在,直到晚辈离开前夕,才真正的仙逝!”
“哦!”铁笔穷儒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望着三人问道:“最近江湖上盛传着一个什么白衣追魂粉面书生赛潘安的少年人,听说他一身武功极高,手底狠辣,你们知道这人是谁呢?”
无名和吴娟娟二人闻问,都不觉一怔,两双眼睛诧异地齐朝大哥望去。只见大哥朝他们微微一笑,向铁笔穷儒说道:“师叔问他有事吗?”
“没有,我很想见见他。”
白衣追魂段彬笑道:“师叔见到他,恐怕很觉失望呢。”
铁笔穷儒诧异地问道:“为什么?”
“因为……因为……”
吴娟娟在旁忍不住噗哧一笑道:“因为就是我大哥嘛。”
铁笔穷儒极感意外,又惊又喜地望着段彬说道:“呵!原来就是你。”
段彬俏皮地点点头说道:“怎么样?师叔!你老人家很失望吧。”
铁笔穷儒纵声哈哈一阵大笑,道:“想不到你才出江湖不久,就闯出了这大的名头,实在难得,师叔也实在替你高兴,不过,树大招风,船大招忌,你锋芒稍嫌太露了,还有……”
“还有什么?师叔。”
铁笔穷儒双目凝视着段彬,正容说道:“江湖传说,你手底毒辣非常!”
“师叔,你老人家相信这种传说是真的吗?”
“唔。”铁笔穷儒不置可否。
“师叔!”
“唔。”
白衣追魂段彬缓缓地说道:“蓉儿承认,手下也许确是狠辣了一点,不过,蓉儿自以为并没有什么不对,更没有违背武林道义!”
“嗯!但愿确情如此!”铁笔穷儒说着,忽地双眼邃张,神光直似电芒激射,凝视着白衣追魂段彬,凝重地说:“蓉儿!
你可知道,你的名头虽已足令一般江湖恶徒闻名丧胆,但也已树下了不少的强仇劲敌,而这些强仇劲敌,都正在到处找你,必欲获得你而甘心呢。”
“哦!”白衣追魂段彬略一沉吟:“师叔知道都是些什么人吗?”
铁笔穷儒面色沉凝的说道:“人数太多,我也无法说得清楚,但其中最强者乃是青城、邛崃两派。”
白衣追魂段彬一身武功虽是极高,为人也极沉着,但闻听青城、邛崃两派都在找他寻仇时,心中也不禁一惊,剑眉微蹙。
无名在旁忽地望着铁笔穷儒问道:“请问师叔,青城、邛崃两派之人,善恶如何?”
铁笔穷儒略一沉吟道:“乏善可述。”
无名星目紫光陡地电闪倏逝,杀机隐现朗声说道:“既然乏善可述,想来当不是什么好人,只要他们真敢来向我大哥寻仇,我无名必叫他们一个个尽皆魂断辟毒追魂旗下!”
铁笔穷儒刚才隐身树顶,已经目睹过他的功力、笛招威力,闻言心头不由猛地一震!他暗忖道:不得了!听这小鬼头的口气,分明是个武林煞星,看他一身武学功力,已尽得武林三绝真传,如不及时予以制止,武林中必将被他闹得一片腥风血雨……心念一动,他立即面色一沉,说道:“青城、邛崃两派之人,虽是乏善可述,但却非江湖恶徒,纵是,而恶迹未彰,你年纪甚轻,刚出江湖,怎可就存如此好杀之心!”
说到这里,略微一顿,语声稍转温和,“青城、邛蛛两派武学,虽不如武当、少林两派渊博高深,但门下弟子遍布江湖,人数之多,势力之庞大,当今武林最强,你们神州三杰,初出江湖,年纪都还很轻,这种强仇大敌,最好还是不要树结为宜。”
无名道:“师叔训谕,弟子等焉敢不遵,只是弟子等虽不欲与他们为敌,他们却偏要向弟子等寻仇,如何呢?”
“冤家宜解不宜结,不妨相机行事。”
“如果他们一定不肯干休,弟子等迫不得已而出手呢?”
“后果将难以设想。”
“怎样难以设想!”
“你们三人在江湖上将是步步危机,寸步难行,永无一日安宁。”
无名豪气凌云地一声朗笑道:“不瞒师叔说,目前弟子在江湖上,就已经是步步危机,无一日安宁了。”
铁笔穷儒闻言一惊,诧异地望着无名问道:“为什么?”
无名缓缓地说道:“弟子身怀师门宝旗,武林中人人皆欲抢夺,这还不在话下,弟子身负血海奇仇,而且仇家均是当代武林高手,数以百计,正邪两道都有!”
“呵!”铁笔穷儒闻听,心中不禁骇然,双目倏地一睁,精芒电射地望着无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无名,有无的无,姓名的名。”
“你没有姓名?”
“没有。”
“你也不知道你父母是谁了?”
“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的仇家都是谁吗?”
“不知道。”
“你怎知均是当今武林高手,数以百计的呢?”
“是一个老和尚说的。”
“怎样的老和尚?”
无名便把老和尚的形容相貌,向铁笔穷儒说了一遍,接着问道:“你老人家知道这位老和尚是谁吗?”
铁笔穷儒沉思了一阵,说道:“如果我猜得不错,可能是天龙禅师。”
无名又问道:“师叔!你老人家在江湖中见闻广博,可曾听说过十五六年前,有一家武功高绝的武林夫妇,被百余好手围攻杀害的事情吗?”
铁笔穷儒闻问,已经断定了这个少年人是谁,他神色惨变,目蕴泪光,猛地一把抱住无名说道:“这么说来,你果是我义弟之子,欧阳贤侄了!”说着,泪光闪闪,簌簌下落。是悲痛,也是惊喜之泪。
铁笔穷儒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无名不禁一怔,但旋即一把抱住铁笔穷儒,口中只喊出了一声:“伯父!”跟着,也就哽咽着哭了。
铁笔穷儒和无名二人这么相拥着哽咽流泪,旁立的段彬和吴娟娟二人,立时便也受了感染,眼睛湿润,流下了两行情泪。
伯侄二人相拥哽咽了一阵,无名忽地抬起头来,眼含痛泪地望着铁笔穷儒,悲声问道:“伯父!当年围攻杀害侄儿父母的,究竟都是些什么人?你老人家知道他们的姓名么?”
铁笔穷儒长长地叹了口气,沉痛地说道:“因当时愚伯远在海外,故对事情发生的真相,也不大清楚,待闻讯赶回来时,你父母已遭杀害,虽暗中多方探听,无奈武林中人对这件事情,俱都守口如瓶,不肯泄露实情,故愚伯也只知道此事牵涉极广,据说武林各大门派中,除武当、少林、穷家帮天魔教,未曾有人参与外,其他各派均曾派人参与,不过,究竟是些什么人,却无法得知……”
“哦!”无名很感失望,剑眉紧蹙地望着铁笔穷儒问道:“伯父!侄儿父母的姓名呢?”
铁笔穷儒说道:“你父亲名叫欧阳丹,外号人称神剑震八荒,你母亲孙婉萍,外号南海玄女。”铁笔穷儒说到这里,略微顿了顿,又道:“你父母一身武学功力高不可测,三十年前,武林三绝就是因与你父印证武学,三绝联手,与你父苦斗三日夜,结果仍以一招之差,败在你父亲剑下,结果隐退江湖,遁迹荒山不出。”
“呵!那么我父母武功之高,天下无人能敌了!”
铁笔穷儒点点头道:“当时确是如此!”说着,轻叹了口气,“也正因为你父母武功太高,无人能敌,正邪两道才百余人联合起来,围攻下手!”
无名道:“伯父认为确是这种原因吗?”
铁笔穷儒点点头道:“除此而外,决不可能有其他原因。”
无名说道:“据侄儿所知,却是另有原因。”
“什么原因!”
无名正容说道:“因为我父母手上握有一件关系武林极大的隐秘!”
“什么隐秘?”
无名摇摇头道:“侄儿也不大清楚。”
“你从什么地方听来的?”
“天心庄主卓玉-口中。”
接着,无名便将在天心庄,无意中听到有关他身世的经过说了一遍。
“呵!原来前两个月,天心庄派人四出追寻的逃童阿禄就是你!”
无名点了点头。铁笔穷儒稍一沉吟,说道:“这么说来,当年百余人杀害你父母的内情真相,卓玉-必然知道了。”
无名又点了点头,说道:“所以侄儿才决定前赴天心庄,向卓玉-问个清楚!”
“他恐怕不会告诉你吧。”
无名剑眉忽地一轩,面现杀机的说道:“卓玉-只要胆敢不说,侄儿必叫他命毙掌下!”
铁笔穷儒一听,面色陡地一寒,沉声叱道:“你简直胡闹!”
无名不由一怔,惶急地道:“伯父!你……”
铁笔穷儒摇摇头,叹了口气道:“你一身武学虽然已得武林三绝真传,只是功候尚浅,卓玉望内外功力已臻绝顶,连愚伯也不敢对他轻视,你焉能……”
铁笔穷儒话还未完,无名便即接口道:“伯父怕侄儿不是他敌手么?”
铁笔穷儒点点头。无名一声朗笑道:“伯父以为卓玉-与武林三绝的武功相较如何?”
铁笔穷儒略一沉吟道:“卓玉-可能要略逊一筹!”
无名微微一笑道:“这就是了,侄儿汇集三位恩师的武学功力于一身,何惧一个卓玉-!”
铁笔穷儒不解无名话意,怔然望着他问道:“贤侄这话怎说?”
无名正容说道:“三位恩师为了成全侄儿,要使侄儿成为天下第一人,不但各将全部绝学传给侄儿,并且各将一身苦修的内家功力真元输入了侄儿体内!”说到这里,略微顿了顿,神色黯然悲伤,“三位恩师也就因为这样,才精枯力竭地仙逝!”
“呵!”铁笔穷儒惊骇万分。
这等于说,武林三绝三个人的武学功力,合并成了一个人,这简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果真如此,岂只是追风剑客卓玉-决不是敌手,举目当今武林有谁能敌,当真的是天下第一人了。
无名又道:“伯父!侄儿这样告诉了你老人家,总该放心了吧。”
铁笔穷儒点了点头,沉吟了一阵,缓缓地说道:“但是,愚伯希望你还是谨慎点,不可太过鲁莽,免得……”他望着白衣追魂段彬说道:“你三弟一身武功,虽可说是当世无敌,但他年纪太轻,你身为大哥,一切要多加照顾着他点儿呢。”
白衣追魂段彬闻言,已明白铁笔穷儒的心意,俊面微微一红,点头答道:“蓉儿知道,师叔,你老人家请放心好了。”
铁笔穷儒点点头,又望着无名说道:“贤侄,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为人子者,理当报父母之仇,但因你父母这仇,并非普通江湖仇杀,武林私怨,你最好不要操之过急,必须谋定而后动,方为上策。”
无名肃容答道:“侄儿遵命。”
铁笔穷儒又道:“还有,你从今天起可以恢复姓氏,不要再叫无名了。”
无名点点头道:“请伯父赐名。”
铁笔穷儒想了想道:“你身负血海奇仇,亟待昭雪,你就起名叫欧阳昭好了。”
欧阳昭恭敬地说道:“多谢伯父赐名。伯父,你可知江湖上有个名叫宋士龙的其人么?”
铁笔穷儒闻问,不禁诧异地望着欧阳昭的俊面问道:“他也是当年参予杀害你父母的仇人?”
欧阳昭摇摇头道:“侄儿也不知道。”
“你问你他做什么?”
欧阳昭神情严肃地说道:“奉师命,清理门户!”
“他是你师兄?”
“但是恩师已不承认他是武林三绝门下。”
“为什么?”
“因为他大逆不道,卑鄙凶残!伯父认识他么?”
“不认识。”铁笔穷儒摇摇头,“此人于十多年前,出现江湖之时,就以一身高不可测的武功,阴狠毒辣,威震武林,无人知其师承来历,手底下曾毁去不少当时极负盛名的武林高手,可是,却只如昙花一现,不过五六年的时间,就忽然神秘失踪江湖,从那时起,便不曾有人见过其踪迹下落。”
“哦!”欧阳昭微一沉吟后,说道:“关于宋士龙的踪迹,只有将来慢慢地查访了。”
白衣追魂段彬忽地向铁笔穷儒问道:“师叔,你现在要去哪里?”
铁笔穷儒哈哈一笑道:“你是不是要我这穷酸师叔和你们一起走!”
白衣追魂段彬俊目陡地一翻,道:“谁要和你一起走,和你一起走,要不把我烦死了才怪呢。”
铁笔穷儒又是哈哈一笑:“好呵!你这个小鬼头,才有了个妹妹、弟弟,就嫌我这个穷酸师叔讨厌了,好!我立刻就走……”
口里说着,身形微晃,儒衫飘飘,竟是说走就走。
欧阳昭以为铁笔穷儒生了气,连忙喊道:“伯父……”
铁笔穷儒竟是如同未闻,头也不回地飘然而去,但欧阳昭的耳畔,却响起一股极细的声音说道:“贤侄此行前赴天心庄,千万不要鲁莽从事,望你好好听你大哥的话。”
白衣追魂段彬见铁笔穷儒说走就走,连欧阳昭的喊声理都不理,不由气得一跺脚,道:“瞎!穷师叔真是……”
他话还未完,耳畔已经响着铁笔穷儒的传声,笑说道:“穷师叔怎样?小鬼!穷师叔知道你很喜欢你三弟,放心好了,只要你好好地照顾着他,穷师叔包你称心如意就是了。”
白衣追魂段彬听后,不由又是一跺脚。不过,内心底却是又高兴,又……
吴娟娟秀目微转,望了大哥和三弟一眼,娇声说道:“大哥,三弟,我们回店去吧!”
欧阳昭点点头道:“好!”
白衣追魂段彬望了望地上霍山六恶的尸首,剑眉微微一蹙,说道:“二妹,三弟,我们把六恶的尸首埋了,再走吧。”
“好。”
吴娟娟,欧阳昭二人同声答应了一声,三人便即一齐动手,就地掘了一个大坑,将六恶的尸首埋好,这才向镇上驰返。
此际,时已四更左右,三人返回镇上客店中,各自回房,略事休息了一会,便已五更天亮。
晨曦微露,三人结清店账,动身上路,三匹健马,十二只铁蹄,沿着偏山小道疾驰,直奔鲁山县西南名震江湖的天心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