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 南缺孙城青

    浩天在坟场中与幽灵鬼府中的四个红衣阎罗展开一场殊死战。场中——


    那条红影蓦地发出了一声低啸，双臂疾抖，红袖狂舞中蓝芒电闪飞射，阴风怒啸而出。同时——其他三条红影亦怒啸连声地分由三面挟着惊天骇地的怒涛阴风压撞而到。“蓬”一声大响传出，沙石漫天飞卷。


    浩天身形微微一晃，倏然化成一道曲扭的淡烟，从自背后袭来的阴风怒涛中的极细空隙中疾射而去。


    面对浩天的那红衣阎罗硬挡了浩天一掌，抛手射出的“蓝什金芒”又全数被两股罡风一激，失去了准头，只觉心中气血翻腾，脚下不稳，踉踉跄跄地连退了三大步，才身形站稳，缓过气来。


    尚幸其他三人救援迅速，如果浩天再追击一下，他就无力招架了。浩天身形暴退而出，撞然落地，立不动，苍白而冷峭的脸上，隐隐罩上了一层杀机。


    冷风，拂拍起了他那满沾血债的白衫，更添增了冷傲与惨厉约气氛。四个红衣阎罗这时又散布成了一个半圆形，将浩天圈住。在他们的脸上，死寂一片，根本看不出什么表情来。


    但是——从他们惨厉毒狠的眼光中，可以看出他们是准备全力一拼了。一步步地，他们向傲立不动的浩天逼了过去。浩天的双眼，这时缓缓闭上，似乎不胜负荷，要在这激斗发生以前，偷空休息一下似的。


    但是，在那紧抿着形成一道优笑弧的唇角上，浮漾着一丝残酷与阴森的笑容。


    苍白的面颊上，渐渐升起了两片红晕，将这本已高傲华贵，英俊无比的翩翩公子，衬得更形英俊源洒了！紧张！在这一小块战场上，如拉紧了弦的弓似地紧张！空气好象凝结了一般！


    只有四个红衣阎罗，沉稳而迅捷地移动着。浩天的双目渐渐闭下，只剩下一条线了。就在他双目才一闭上的当儿，一四条红影握住了这千钩一发的时机暴射而起，八臂同伸之下，寒逾玄冰的阴风，如山崩地裂般地狂拥而上。


    阴风中，锐风嘶号，掌影如山，闲闲鬼火，无声无嗅地疾飘跳掷着。周围十丈以内，充满了奇寒澈骨的阴风鬼火。


    倏然——浩天双目一睁！两道寒森森的冷电，自他眼中暴射而出。


    同时——双掌在胸前其疾无伦的划出了两个半圆，疾翻而出。刹那间——整个地面都在向下沉去。圈圈闪身的银光层层叠拥而出。


    闪闪发亮的星影，逞交叉状抛掷飞舞。四个红衣阎罗同时出现在眼前，一个个地屈伸了一只晰白的手掌飘舞着向他胸前拂拍下来。


    四声凑厉已极的鬼号，倏告响起。一声低呼：


    “银圈飞星，天魔手！”


    四红衣阎罗，同时蓄足了全身真力，奋全力向外封击——


    “波波波！”


    三声大响，阴风狂卷，地上的的泥土，“刷”地一声，被卷扫去了半尺多厚，化作尘屑，弥漫空中！浩天似喝醉了酒般地连晃了几晃，脚步踉跄地退了三大步！


    在他那俊俏的脸上，浮起了两团病态的艳红却射出了骇人的杀气。


    脚下微微一动，浮飘前行，双掌立胸，一正一反疾翻而出。两团光影，一缓一疾飘舞疾射向正在错愕中的四红衣阎罗。同时-掌起处，狂风大起，呼啸疾拥着，随着那两团光影，以千军万马般的威势，拥向四红衣阎罗。一招“天风浩荡”紧随在“平湖飞月”之后猝然出手。


    四个红衣阎罗暴起突袭之下蓦见圈圈银影，漫天寒星如怒涛般地拥来，不禁骇叹一声，四人八掌立即狂推迎上。狂飘怒卷，暗劲如潮中，他们虽然尽了最大的力量，但是一只晰白的手掌，却紧紧地挖住了他们胸前的死穴。从这只晰白而细腻的手掌中——


    他们嗅到了死亡的气息！他们体会到了孤立无助的感觉就好象一叶扁角，在一望无际的汪洋上，骤遇狂风暴雨般地孤立与绝望！于是-惊骇之下，所有的力量都由双掌中暴推出去。一阵狂震暴响之后——


    四人心头狂震，衣衫飘扬，各自退了两大步，才勉强稳住心神！但是——每一个人都喘了一口气，心中暗忖道：


    “还好，总算搪过这一招了！”


    同时，在他们的心底，不自而然地生出了一丝骄傲的感觉。因为，他们在“魔手冰心冰雄潘”的“天魔手”下，并未曾折败！但是，正当他们的这一丝念头才升起来的时候，漫天灰尘中陡然出现了一条淡白色的人影，如闪电般地穿射了过来。


    而——两团硕大的光影，已一缓一急地飘舞疾射了过来。在这两团光影之后——天崩天裂，翻江倒海般的狂飙，如千军万马冲锋陷般地冲了过来。一种新的恐怖，立即迅快无比地中转下他们的心头！他们实在想不透，以他们那等掌力的威势，竟未能将孟浩天击伤！


    甚至于没有将他击退！他又已经以鬼魅幽灵般的身法出现了！而且-这次的出现，更猛厉无比地发出了“天魔手”中的“平湖飞月”及“天风浩荡”两招。从这风声掌力的威势上看来，只有比上次更强，内力更浑厚！


    但是——已经没有时间给他们去惊骇与疑虑！两团人影已经到达了他们的面前！猛地一收神，红衣阎罗中的一光厉吼道：


    “合力拒敌！”


    言甫出口，八道曲扭不定，色作暗黑的光气，已经知八条千年巨蟒般地疾射而出。向那两团光影缠去。


    同时——四条火红的人影，闪电般地腾身而起，朝后电闪退去。他们退得虽快，但是劲疾无俦的狂风，却在人们意识感觉之先，已经从四面八方一拥而到。呼号锐啸着的狂风掌影，拥着两团光影，挟着万千掌影，好像天塌了一般地压下来……四个红衣阎罗的心中，立即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悲哀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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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好像一片枯叶，在狂舞着的西风中，仿徨无助，孤独绝望，他们每个人的心中，都闪现出一丝狂喊：


    “不，我不能死，我还要活下去……”


    提足了十二成的真力，四人几乎在同一时候，全力封迎了出去！“轰隆！”


    “波！波！波！波！波！”


    一声大震后，紧接着的是一连串闷雷也似的大响！


    人影翻飞狂舞中，沙石暴射疾而而起。浩天身形不稳，猛然一阵急颤，身子在空中连打了两个转，才飘落一丈以外。


    方一落地，眼前一黑，张嘴喷出一股血箭来。以这四个红衣阎罗的武功来说，每一个都足可震惊武林，为一派宗主，合力之下，纵是天罗金仙再世，恐也难以抵挡他们的合力一击！


    浩天以力战疾备之身，连出“天魔手”中的重招，真元内力方面，已经感到枯竭，大有力不从心之感！但他的心中，却有一丝声音在警告他：盂浩天，继续，继续一举将他们歼灭，否则你再也没有机会了！


    所以——在他脚尖方一沾地的时候，顾不了本身的内伤，身形稍定即起，以“魔幢幻影”身法，如天际流光般地穿进漫天沙石之中，双掌微扬——


    “哗喇喇！”


    天惊石破的一声巨响，倏然划空而过！怒号着的狂风，如同暴怒的海潮般，起自半空中，向四个分散而立，狼狈不堪的红衣阎罗狂卷而去！“天魔手”第四招“立浪如山”倏告出手。


    蓦地——一条红影，挟着卷地怒号的阴风鬼火，向浩天背后扑到。浩天一招“立浪如山”出手后，身形微蹲，苍白而俊俏的脸上，倏然露出一片圣辉。


    “天魔手”第五招——“魔佛同参”已经准备出手。


    蓦然——背后一阵寒风疾拂而到，他不由得感到一阵冷嗖嗖的寒颤，知道自己一时大意之下，已遭了敌人的暗算！


    当下冷哼一声，倏然将发出去的真力收回三成，左臀狂颤，向背后反拍而出。


    刹那间——一阵如泣如诉的凄号，蓦然响超。一道劲疾无俦的掌风怒涛，中挟千万扭曲不定的掌爪，如狂风暴雨，崩海啸般地向身后迎击。


    “魔佛同参”出手半招。他身前的四个红衣阎罗，奋力接下一招“天风浩荡”后，只觉心头一阵空虚，好像全身都脱力了一般。


    身子，也如同断了线的风第，倒飞而去。但四人到底不傀武林第一高手，在空中几个翻滚，各各优美已极地飘然落在三丈以外。


    身子方一落地，禁不住几个踉跄，连退了几步才站稳身形！他们的脸色，他们的脸色，并未表示出来他们是受伤。但是——


    从他们那疾卷丽惨厉的眼色中看来，已知他们是到了山穷水尽，力竭精疲的境地了！大红的华丽锦袍，已被狂烈如涛的罡风，吹得撕碎破烂，随风飘摇！每人的嘴角上，都些些许许地挂着缕缕血迹。在他们的心中，不约而同地浮起了一个可怖的念头！


    孟浩天，难道是魔杀星降世？难道他真是恶魔化身？念头没转完，真力方再度提起，一股翻江倒海般的狂风怒涛，已随着一声霹雷大响之后，暴卷面来！当下骇得他们亡魂皆冒，惊喊了一声：“又来了……”


    四人各自为政，分别狼狈地飞射疾退。身形疾退中，勉强将全身的残余真力提起，孤注一掷般地猛推而出。恰于此时——


    一阵如泣如诉的惨厉凄号，倏然响起，紧接着轰轰两声大震！血雨凌空飞洒中，六条人影分向四方翻飞射出。


    “叭叭”连声，人影疾晃，五个红衣阎罗中的三个，已经身浴血地倒卧在血泊之中！其他两个，亦是心祝不属，衣衫破碎滥褛，痴痴呆呆地站在地上，不知所措！


    浩天，则心头狂震，神智突然一阵迷糊，恍恍惚惚中，只觉得自己身上如同中了两下千斤大铁锤般地，凌空飞起。


    喉头一甜，眼中片片金星飞舞，张口喷出一股鲜红的血箭！胸腹内脏，如同碎裂了一般地绞痛难当！一会儿——“叭！”


    一声大震，他的身子感到一陈骤痛，口一张，又喷出一股三尺来高的血箭，洒得他胸前腹上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他知道，他已经摔倒在地上了！迷迷糊糊中，似乎听到一丝语声传人了他的耳鼓，“别怕！他已经身受重伤，再也动不了！”


    声音，似乎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但他心中明白，一旦落人对方的手中，那就不堪设想了！全身一阵阵的抽痛，使得他哼出声！他勉力提集了身上仅余的一点真力，由“丹田”缓缓上升，流遍全身备大穴脉。同时——摇摇晃晃地，他站了起来。苍白的面颊，这时惨白的吓人。


    身上的白衣，已被斯碎多处，而且还沾满着淋漓的鲜血！英俊的双目中，已显得黯然无光，失去了往日的光采！


    但是——他的嘴唇，抿得更紧了！惨白得毫无一丝血色的脸上，露出无比的坚毅与高傲！他一面缓缓站起，一面暗运“吸元固丹”，极吃力地恢复着自己的真力。


    鬼影连闪，在他的四周，已经迅捷无俦地围近了十几个面目死板，鬼气侵人的锦衣大汉！


    突然——一条人影，迅捷无俦地欺了近来，扬手就向他的“志堂”穴点去。浩天双目蓦然大睁，嘶哑地怒喝了一声：


    “回去！”


    右手迅快地扬了起来……那条人影大吃一惊之下，空中一个疾翻身，斜退一丈多远，才站住身形！浩天办因这一妄动真力，牵动伤势，浑身一阵奇痛彻骨！


    但他还是威风凛察的站着！他自己也知道，若这批锦衣汉中的任何一人动手，自己都难于抵抗了！


    可是——只要他不倒下，别说这些“鬼府”中的锦衣使者了，就算是“红衣阎罗”，也不敢妄自出手！场中——除了啾啾鬼语及滚滚磷火外，又归于寂静！


    而“白面神乞”那边，则陷入了如火如荼的苦斗之中。


    “铁扇书生”易德武力战“浮尘子”，两人功力悉敌，各自尽出全力，互相扑击着。若以平日来说，“铁扇书生”的功力较之“浮尘子”是要高出半筹的，但在今天，苦战之后，伤势未复的情况下，与“浮尘子”战来，还是感到吃力。


    这时——“浮尘子”正以一招“笑指天南”，长剑洒出点点银光，陷挟极劲声，分刺易德武胸前诸大穴。


    “铁扇书生”冷笑一声，自金折扇倏然“刷”的一声，张了开来，一招“孔雀开屏”，扇点如涛，陡地反刺出去。”孔雀开屏”方一出手.立即扇势一收，倏化一道银龙，蜿蜓曲折地暴射而出。一阵金铁交鸣之声传出，火星四射，人影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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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浮尘子”面色铁青，干咳一声，冷冷笑道：


    “小子，你既非丐帮中人，又不是孟浩天的爪牙，何必如此执迷不悟？要知道，今天大局已完，丐帮复亡，孟浩天被擒，已成定局。你若不速自罢手回头，难免玉石俱焚，届时已后悔不及矣！”


    “铁扇书生”仰天一阵狂笑道：


    “哈哈哈哈……我易德武虽不是什么英雄豪杰，但是比起阁下这种人来，还是算得上明是非、辩黑白的人！要我易德武卖友求荣，那你是在做梦！”


    “浮尘子”不禁一阵脸红，冷森阴沉的脸上突然掠过一片杀机，沉声道：


    “小子，你若即刻退出这场是非，我不再与你为难，否则的话……”


    话还没说完——背后突然传出一个沉厚苍老的声音：


    “否则就怎样？哼！”


    “浮尘子”不禁大吃一惊，身形闪电般地一闪，回首望去——只见身后五尺外，站着一个白发萧萧的高大威猛老人。


    老人满面通红，自发直垂至腰际，右目已瞎，右臂已折，只剩下一条空袖随风飘舞，更增威猛的气态！他心中不禁暗自嘀咕，不知道这老怪物怎会突然出现场中！来人竟是“中州二绝”中的“南缺”孙城青！


    “南缺”那左半边的独目中，闪出了炯炯逼人的精光，盯视着惊愕怔立的“浮尘子”。“浮尘子”心中暗道：


    “这老怪物怎样突破了鬼府的监视进来的？”


    口中却自干笑一声，道：


    “孙老怎的也来这儿了？”


    “南缺”孙城青重重地哼了一声，独目中闪出了一片慈祥怜惜的光芒，望了满目惊吓的“铁扇书生”易德武一眼！


    易德武一见久别的师兄竟在自己最需要人帮助的时候出现了，心中不禁激动不已，眼中充满了泪水，哽声叫道：


    “师兄……”


    眼泪已象断了线的珍珠般滚了下来，渗入了满面血污之中，身上也因为过度的惊吓而起了一阵轻微的颤抖！孙城青一生行事怪异莫测，每每凭自己心中好恶而行！


    若他高兴时，随便什么大不了的事，他都不会介意！但是——若逢上他不高兴时，鸡毛蒜皮般大的小事，他都会将你剖腹挖心，聚下杀手！此时一见他最心的小师弟竟给弄成了这个样子，不禁心头怒火三丈，独目中的寒芒顿时变得阴森残毒，怪笑一声道：


    “臭道士，你敢欺侮我的小师弟……”


    “浮尘子”见状大急，干咳了一声，暗自提聚了全身功力，随时准备一拼，并施礼笑道：“孙老，不知者不知罪，何况令师弟已经先与鬼府中人交手过了……”


    孙城青蓦然怪啸一声，满头白发倏然无风自动，怒喊道：


    “好哇，怪不得老夫的小师弟被欺负成这样子，原来你们群打……”


    脚下一动已欺近了身来，左掌箕张，迅如飘风，猛烈无俦地扬起了一团呼噜噜的旋风，直向“浮尘子”面门抓去。


    “浮尘子”冷笑一声道：


    “我也未必见得怕你！”


    手中长剑起处，带起丝丝剑气，迅如闪电般地布出一道电光剑墙，将自己面前完全封住。


    “南缺”孙城青一声狂笑，笑声中充满了悲愤与激昂，身子猛然疾旋而起，那条仅余的左臂竟然倏然化作十条手臂，衣袖狂扫中，卷起呼唱唱陈阵狂风，朝屏风也似的剑影寒光中暴攫下来，“浮尘子”见状不由不惊！对方既然敢空手夺剑，必有其独到的本领。


    如果自己那支宝剑尚未失去，大可奋力一拼！但是——目前手中所持的，却是一支普通的长剑！当下不由闷嘿一声，硬生生将长剑猛地回收，脚下猛垫，身子倏然腾空而起，其疾无伦地在空中一个盘旋，剑掌同施，化作一道闪目生花的长虹，在缤纷四洒的掌影中，呼啸暴射而下。“南缺”孙城青冷哼一声道：


    “这点鬼技俩也敢来丢人现眼！”


    喝声未毕，身子已经斜飘而起，单臂挥处，卷起一阵声势惊人的狂风，呼噜噜暴响声起处，已经自半空中向“浮尘子”疾迎上去。“啪！”


    三声暴震，人影甫分复合！呼噜噜狂风起处，剑气漫空而起，两条人影以迅捷无伦的身法，在翻腾扑击着。


    “铁扇书生”易德武，在自己的师兄骤然出现时，心中不由激动已极，禁不住流下两行清泪来，渗入了满脸血污之中！继之——“南缺”与“浮尘子”即展开了一场激斗。他知道，以自己师兄的武功与性格，今天“浮尘子”是决讨不了好去的！看了一会儿，他倏然醒觉了过来。“白面神乞”他们不知如何了？闪目望去——不觉大吃了一惊！


    “白面神乞”在“五台真君”与“微尘子”猛烈的攻势之下，已经是守多攻少了。而——“笑面乞”这时亦以重伤之身，在和一个红衣阎罗及三个锦衣使者拼力周旋着，以保护地上的“铁面乞”及两位舵主！他这时，以重伤之身，勉力周旋之下，已被对方裹入一片阴风鬼火之中，看情形随时都可能毁在对方的手下。


    而——在他们的四周，暗影中，随时可以看见飘浮走动的幢幢鬼影！敌方并未出全力，而自己这面已经岌岌可危了！心念甫动之下，身形一动，就欲向“笑面乞”那边扑去。岂知——就在他身形方动的当儿——一股阴寒巳极的掌风，悄无声息地自他背后袭到——


    猝然惊觉之下，描金折扇已经“刷”地一声张开，反手一扇挥去，身形亦美妙已极地斜纵而出，在空中一个影身，弓腰叠背，猛然一弹，扇化翩翩蝴蝶，反朝身后打去。


    身后偷袭的三个锦衣汉子猝然出手之下，还以为手到一定转来。不料——就在他们一出手的当儿，只觉眼前一花，人影已沓，一股狂风疾拥而到，慌迭晃身暴退……翩翩扇形，立己经如穿花蝴蝶般地疾罩而来……


    三人身手本亦不弱，微一定神之下，各各扬掌拍出两股阴寒怒涛，卷拂而上……蓦然——自“笑面乞”那边传出了一声厉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