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一九六章 天尊归位

    “花媚娘！”罗玉国马家的一名灵修，惊骇地喊出声来。怎么可能？那个仅是化神期的女灵修，那个死在了前几天的战斗中的女灵修，怎么可能达到现在这种让人仰视的境界？为什么曾经只是娇好的面容，如今看起来却那么妖娆妩媚、勾人心魄？


    毛升天的心中疑惑重重。她就是魔神吗？这个曾经陪在马玉兰身边的女灵修，他自然也是认识的。如果她能潜伏在人间界，为什么不直接杀了自己？


    “你是魔神？”毛升天沉声问道。


    “我不是。”花媚娘浅笑，轻启朱唇开口道。


    “那你是谁？”毛升天心头一动，除了魔神，又多了一个难缠的对手吗？


    “该你知道时，你便会知道的！”花媚娘娇笑道，妩媚众生的魅惑力席卷天地，看到的人无不被她的笑容迷得神魂颠倒。


    “那你为何来此？”毛升天闷哼一声，震醒被迷惑的灵修。如此轻易的被摄走心魂，众灵修骇然至极，再看向花媚娘时，便多了深深的忌惮。


    “哎……你果然还是忽略最关心你的人，好不叫人伤心啊？我来，自然是陪她来见你……”花媚娘娇笑着将身旁的慕容小玉推到了前边。


    “师父。”慕容小玉害羞地低头唤道，随即再次抬头，一双眼中充满了爱慕，痴痴地凝视着毛升天。


    看着天际，小女儿作态的慕容小玉，毛升天沉吟良久。“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慕容小玉回头看了看花媚娘，低声问道：“我真的可以吗？”花媚娘笑着点了点头。于是，慕容小玉深吸了一口气，当着所有人的面，开口了，说出了埋藏在她心底的秘密。


    “师父，我爱你。所以，我要你也爱我。”


    众人哗然，这个丫头，竟然爱上了自己的师父，这可是不伦之恋啊！


    说出了最难堪的话，慕容小玉的心都快跳出来了，但是既然已经开头，那就索性说完吧，如今总算迈出了第一步。


    “升天师父，你知道吗？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爱上了你。可是，我们却成为了师徒，我不想成为你的徒弟，我想成为你的伴侣。我本以为，等我有了足够的力量就能冲破世俗的观念和你在一起，可是，可是她们先我一步占有了你。你是我的，怎么可以让给别人！”


    “混账。你说的什么荒唐话！”毛升天飞上了天际，他没有想到自己最乖巧的徒弟，竟然有这个心思。回想以往种种痕迹，曾经的亲昵如今都变了味道，怪只怪自己没有看出端倪，及时扼杀慕容小玉的念头。


    “你对她做了什么？”如果不是花媚娘从中作梗，慕容小玉不可能突破伦理纲常，在众目睽睽下说出这么臊人的话。毛升天怒视着花媚娘！


    “我什么也没做？我仅仅是告诉她，她可以爱你，她可以和你在一起！”花媚娘浪荡的笑了起来。


    “师父，你就这么不在乎我吗？”慕容小玉眼中现出了蒙蒙水雾。“我守护着你所在乎的一切，我愿意放弃一切追随你，你都不知道吗？师父，你真的感觉不到吗？”


    “小玉，你清醒一点！不要受她的蛊惑！”毛升天又急又臊，他真想一掌毙了慕容小玉，更想一掌毙了那花媚娘。


    “我很清醒！不懂的是你！媚娘姐姐说的很对，你这么骄傲的男人，只有靠自己去争取，才能俘获你的心。”慕容小玉痴痴地看着毛升天：“师父，没有了她们，你会爱我吗？没有这些视我们为不伦之恋的人，你会爱我吗？”


    “你把她们怎么了？”毛升天终于喊出了心底最担忧的担忧。


    “昨天兵临城下，破城在即。魔神说，带走她们，玲珑城之围才能解。那里有你的回忆，有你在乎的人，没有了她们，你还有我，所以，师父，为了你，我将她们交给了魔神，你的心血、在乎和回忆还在，还在玲珑城，还在茅山宗。师父，你不爱她们，我知道，你的婚礼是被你外公逼迫的，你根本不爱她们。她们也配不上你！只有我，只有我配和你在一起。你是我的！”慕容小玉双眸中流着泪水，凄惨又间或幸福地哭笑着：“师父，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一切。只要你和我在一起，这一切就会结束。媚娘姐姐答应了我，魔神也答应了我，只要你爱上我，这一切都会结束！你要的一切，我都可以给你，你为什么不给我机会，师父，我爱你有错吗？”


    毛升天的眼中已经喷出了火，他紧握拳头，指尖入肉，杀意宛若成为了实体，直刺花媚娘眉心。是她，一定是她在教唆，魔神用阴谋和武力企图征服自己，而花媚娘用的是人的七情六欲，一剑诛心。


    “媚娘姐姐为我们营造了一个独立的次空间，在那里，你可以放心的爱我，没有人会再用异样的眼神看待我们，只有你和我。你要战胜的魔神，消失不见。你维护的人间界，从此不会再有任何纷扰。你在乎的人都会重回玲珑城，平安终老一生。只要你和我在一起，一切一切，我都可以给你……”慕容小玉入魔一般呢喃着，她缓缓伸出双手，期待着毛升天给她一个热烈的拥抱。


    “我拒绝！”毛升天直视花媚娘，咬牙切齿说出了自己的决定。慕容小玉依然痴痴地看着毛升天，痴痴地伸着双手。


    “你无法拒绝！”花媚娘娇笑：“你拒绝的后果，你承担不起。你以为你跟魔神同归于尽，人间浩劫就结束了吗？天真。你以为你拒绝，我就拿你没有办法了吗？天真。黑暗降临的瞬间，魔神会摧毁整个人间界，我将杀光你在乎的所有人和与你相关的所有人。包括，董家姐妹和慕容小玉。嘿嘿，你心中对小玉还是有感情的，为什么要压抑自己？接受这一切，接受这美好的结局，多好！好好考虑一下吧，人间界的英雄，这不是你个人的情感问题，你的决定关乎到人间界的生死存亡，甚至还包括了四界异族的命运！”


    毛升天被花媚娘一语点中心底的真实想法，此刻胸口就像中了一箭一般，疼得无以复加。纵使自己死了，也不能不愿不会接受慕容小玉的爱慕，但是，当魔神和花媚娘两者联手，这人间界所有生灵都要受到牵连和自己一同毁灭。能杀了一人，还有一个，留下一个，这个世界都会不得安生。


    委屈，是的，深深的委屈。为什么把五个世界的生死，全部压在自己肩头，而天平的另一端，却是自己的本心。大英雄，心中苦涩难耐，无奈至极，委屈至极。


    泯灭自己的本心接受这个结果，五界生灵得以存活，而且较之以往，所有人生活的会更幸福更美满，而自己则会因为失了本心而沦为行尸走肉！


    坚持本心最真挚的情感不接受！那随之而来的便是，五界随着自己的决绝而毁灭！


    就在这一瞬间，毛升天站在了两难的境地，内心中两个险些将自己撕裂成两个人。殷红的血液从毛升天嘴角缓缓流了出来，抉择权衡之间，毛升天心神受创，伤了心脉。她缓缓地抬头看着苍穹。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问天天无语，毛升天愣在了天上。


    所有人都将目光聚焦在那道苍白的身影上，等待着他的决定。纵使生死都掌握在他一人手中，但是所有人都没有资格说些什么。因为此刻的他正在经历最激烈的战斗，在心中的战场里，只有他一个人。纵使生，纵使死，仅能是他一个人。


    砰然间，一轮浓黑色的漩涡出现在天空中，大日魔焰为边，勾勒出一个浑圆的轮廓。这道空间裂缝出现时，所有异族都下意识地跪倒在地，隐隐约约间露出了一个坐在寒冰王座上的三头六臂的魔族男子。而这一切，毛升天浑然未觉，他呆呆地看着天际，思索着最终的答案。


    四界妖魔鬼怪四王头顶的王冠，滴溜溜地旋转着飞上天去，飞入那轮空间裂缝时，这四大王冠变成了魔神手上的四枚戒指。他面对花媚娘而坐，也不急着说话，安静地看着两人之间那艰难的做着决定的毛升天，眼中魔焰幽幽闪烁。


    花媚娘隐隐有些期待，一双眼中流淌着桃色的妖异光芒。


    许久之后，毛升天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擦掉嘴角已经干枯的血迹。


    “我……拒绝！”我做不到塔神的洒脱，但是我能做到塔神的决绝。我遵从自己的内心，因为我的道便是逆天而上，便是遵从自己内心的最真实的想法。在刚才的那一刻，他想到了那个自己觉醒的那个雨夜，那个他指天怒骂的雨夜！


    我接受，便不再是我自己。我接受，便不再是毛升天。我接受，便不再是人间界的英雄！我反抗，是因为，人，定要逆天而上！纵使我失败了，也会有第二个毛升天领着人类逆天而上，格杀所有阻挡人类前行的障碍！没有试过，怎会知道自己不能格杀两个强敌，没有试过怎知自己不能逆天！


    魔神和花媚娘长长地叹了口气，似是很失望又好像如释重负。再看向毛升天时，两人已经失去了所有耐心，他们明白了自己要做什么，于是，天空中魔焰流动，妖邪之力肆虐，狂暴的灵力风暴在酝酿，在堆积，等待爆发。


    在这天地惊变的瞬间，灵修们在毛毅和罗通玄的带动下，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这才是人间界的大英雄！大丈夫！无论毛升天如何选择，他们都支持，因为，毛升天无论怎么选择，都代表了所有人的意志。这是他所负担的责任，赋予他的荣耀。


    毛升天体内涌现出无尽的玉白色神力，他纵身一跃，冲天而起，带着决绝和超然，直射向苍穹。


    魔神带着魔焰海，花媚娘引着孽障河，盘旋着追去。漫天灵光遮天蔽日，似是在天上勾勒了一个华丽的罗盖，为之加冕，送他升天。


    道生阴阳，阴阳化五行。现世中，道源勾勒玲珑界域，天穹之上。毛升天以一界之主的身份，张开了云之玲珑界的大门。


    魔神，花媚娘，与疯狂的能量风暴。轰然冲入那方七彩斑斓的世界。


    没有声息，战斗在另一个世界打响……


    滚滚祥云从玲珑界中涌出，遮挡了魔焰海，遮挡了孽障河，遮挡了三头六臂的魔神，遮挡了风情万种的玉狐花媚娘，遮挡了毛升天……


    砰――


    极芒在天际绚烂的绽放，七彩祥云被极芒推着飘散世界的各个角落。绚烂了整个世界，落定了所有尘埃――


    罗通玄，毛毅泪流满面，跪在了地上，这便是他要的最好结果了吧。所有灵修，古兽三族，四界王者，四界异族，面对空灵的天际，缓缓地跪在了地上，这一切都结束了吧……结束了……


    华夏三千六百二十三年，人间浩劫尘埃落定。四界异族退走，饿狼民兵退走，人间界再无一个异族。四界通道在异族离开之后，彻底归于虚无。


    人间界回归亿万年前的原始仙境，凡成灵修者，皆有一登大道的机会，天地制约消失，飞升壁垒消失。灵力浓度较之浩劫前，浓厚了十倍不知，各种灵物如雨后春笋，遍布人间界各方各处。


    玲珑城，被尊为人间圣地。人间界所有灵修合为一宗，名为玲珑。汇聚万千修炼之法，传于后人。


    慕容小玉在花媚娘发动攻击之时，失踪。董家姐妹，失踪。毛升天，于最后一战中陨落，被尊为人间战神。


    没有人知道魔神与花媚娘来自哪里，这般强大的存在为什么都将目光锁定在毛升天身上？这些都成了最神秘的传说，附加在战神背后，将玲珑城主的神话衬托的玄之又玄，神之又神。千万年后，这传说中的人物，依旧有人膜拜他的雕塑，传唱他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