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一九四章 阴阳中和

    午夜，昨日与今晨递变的一瞬间，天际那道黑影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嘶吼。(..info)一股股嗜人心神的魔气从那道黑影中发出，月失去了光芒，星辰不敢再闪光。


    所有战斗的人，全部凝实向暗道浑身黑气喷涌，双目血红的身影。连异族的妖魔鬼怪，也在这道身影的气息下法子本能的颤抖了起来。


    “迷失了吗？小天天……”凤神握紧勒手中的长枪，心中冰冷到了极点。


    “大哥。”毛毅和罗通玄冲天而起，飞向了那道黑影。


    碰——碰——


    两股无形的黑浪如手似锤，重击在二人身上，瞬间将他们打成了重伤。两人如同离弦箭一般，撞入远处两座山峰。在那巨大的冲击波下，两座山峰瞬间崩塌，毛毅、罗通玄生死不知。


    退守一处的四界异族下意识地缩了缩步子，连他们也畏惧了。这是大人的力量吗？四界王族仰望天际，深深地恐惧着。


    魔神耗费数亿异族人的血肉灵魂凝聚的戾气，和战魔携带的他的魔力，完成了最后的使命，全部融入了阵眼中。一个崭新、强大、迷失自我的，终于诞生了。


    那黑影仰天嘶吼，胸口爆裂开来，一刻心脏裸露在外，随着那心脏的跳动，所有人的心全都有了一种被人攥在手中的怪异感觉。纵使龙神、凤神、玄武神般的存在，也未能幸免。


    吼——


    黑影飞向了人群，那需要鲜血来熄灭内心深处的怒火，他需要用生命来祭奠他的诞生。漫天黑色的魔爪，无差别地刺向了所有人，所有还能呼吸的生灵。


    三万异族、四万灵修、两万灵兽全部被魔爪锁定，谁也无法逃离。心脏停止了跳动，灵力停止了流转，连神识都不能离体。这一下所有人就要神魂俱灭了吗？


    砰——


    在所有人等待死亡降临的一瞬间，这恶魔竟被从他体内爆出的七彩灵光挡了回去，砰然间，那道身影被弹飞了千丈高。


    一个白衣白发白须的老人从那团七彩灵光中走了出来，漫步在月光之中，缓缓走向天际的那道黑色的身影。他每一步迈得很慢，而他的身子却离毛升天越来越近。


    突然人群中，有一个参加过玲珑阁开宗大典的灵修，惊喜地喊出了声：“玲珑老人！是玲珑老人。我们有救了，阁主有救了！”


    生死变化的太快，很多灵修喜极而泣。


    看着天际滚滚雷云，塔神笑了笑：“别急，我需要一点时间。先别来烦我。呵呵”


    那毛升天所化黑影的怒火全部锁定在了眼前这个老头身上，他嘶吼，他蜕变，再一次依靠滔天魔力提升攻击力，狠狠地拍向塔神。


    “真是欠收拾！”塔神一甩衣袖，把那瞬间闪现的黑影轮了一个趔趄，随即，他飞起一脚狠狠地踢在了黑影的屁股上。“好怀念啊！”塔神笑呵呵地看着飞远的黑影。


    吼——


    黑影生出了双翼，撕裂空间，探出三丈巨爪杀了回来。


    “小子，为师能有你这个徒弟，我很开心，谢谢你！谢谢你来帮助为师完成夙愿。已经亿万年了，本神终于完成了与你师娘的约定，纵使不是因为你，我也会来完成约定，所以，等你清醒的时候，不要为我伤心。”塔神仅用一方小小的结界，便牢牢地锁住了化身魔神的毛升天。


    塔神说这话，伸出了闪烁玉白光芒的右手，如同月华一般的光芒，缓缓旋转开来。


    那漩涡扣在了毛升天的额头，如同战甲的黑暗魔衣不断扭曲起来，缓缓地变形，融入那洁白如月华的漩涡中。


    “等你清醒了你会恨我骗了你，嘿嘿，怪我之前没有出手帮过你，让你一个人抗下所有危难。(..info)小子，本塔神没有骗你，我能出来，便是做好了去找你师娘的准备。嘿嘿，仅此一次，你不要跟你师娘争啊，她等了我太久。”塔神对着已经扭曲变形的黑影絮絮叨叨地说着，满脸的愉悦。


    地上的人自然看不真切天上发生的一切，但是他们能看到那浓重的黑气像硬壳子一般融化掉、被抽离，逐渐露出毛升天的一身白衣。那黑与白代表着什么，谁都知道，一旦黑色尽退，毛升天便回来了。


    “……小子，这二十年，难为你了。”塔神看着此刻紧锁双眸的毛升天，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整了整他的衣衫。“接下来还有一段路需要你自己走，师父就不跟着你玩了。凭你小子的本事，足够了。千万别给本神丢人，嘿嘿，小心我踢你屁股！”


    塔神将毛升天推向了大地，让七彩霞光护送他到无涯子怀中，连同罗通玄和毛毅，也被七彩霞光带回，落在了灵修们身边。与此同时，塔神眼中渐渐湿润了，他抬起了右手，一股墨黑色的气团出现在天际，正是从毛升天体内抽离的怨戾魔气。


    在塔神手中，这阴邪之气不断收缩着，是那种本质的压缩，数十息之后，这团滔天魔气变成了至阴至邪的一团精芒！


    “阴极，阳生！回归吧，天地灵气！”塔神高举双手将这团精芒抛向了天际，砰然一声，那精芒化作无数亮点飘散天际，冲散了漫天的雷云，随即天地灵力骤变。


    整个人间界，都因这一点的变化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阴盛阳衰的局面逐渐被扭转，暗淡的灾祸双星慢慢亮了起来。阴阳中和，五行通畅，天地一片祥和。稀薄的灵力的浓度，瞬间提升了三倍不止。连那些异族也感觉到了舒适，贪婪的吸食着五行灵力。


    轰轰轰——


    天际的滚滚雷云再次汇聚，受到了刺激一般激动地盘旋起来。浩淼的天地威压夹带着无数诛杀道光，压了下来，直指天际的塔神。这本就是针对他而设立的刑罚，亿万年过去了，仍旧没有改变，一如他对蓝溪婼的爱恋。


    “以我神魂破除禁制，以我神魂吞噬压制，以我神魂破除诅咒！”塔神周身似是燃烧起赤色火焰一般，释放出无尽灵力。不，那是神力，那是真正的神力。


    “诛灭飞升者的道光，随我消逝而消逝吧。压制灵修进化的规则啊，因我的消逝而消逝吧。稀薄灵力的诅咒啊，还这方天地生生不息吧。”宛若低吟，实则天音，唱响在整个人间界，上至天下至地，无处不在，唤醒了那亿万年间的回忆。


    天地威压凝聚到了前所未有的强度，却只作用在塔神身上，所有生灵都没有感受那重压的资格，纵使是魔神，也经不起这重压的侵袭。他仅是为这威压的释放预留下的一个伏笔。


    轰然间，天地雷云笼罩而来，塔神的身影消失在天际。滚滚雷云静止了一般，天地道光也不再扭动，一切静止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却如阳光下的初雪一般逐渐消融，越来越淡薄……


    大象无形，大音希声。这诛神之击，超出了所有人的认知。


    “小子，即使没有与溪婼的约定，我也会出现在人间界迎接这天地威压的爆发，因为，我失去了一次亲人，不会再失去第二个，我的徒弟。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等你觉醒了，就会明白我说的话。我走了，去见我的溪婼……”这是一个只有毛升天能听到的年轻的声音，听着这最后的告别，昏迷中的毛升天早已泪流满面。


    当天际云淡风轻之后，一个身影从天空中飞向了浩淼的星空，飞向了天空中另一道身影。一袭白衫风流倜傥的慕容白，一席粉色长裙的九天神女蓝溪婼，冥冥中相拥在这天地间，七彩霞芒绽放，万千灵光扩散开来，宛若在人间界的夜空中，出现了无穷无尽的流星雨。


    再美的光芒没有两人眼眸的光美，再美的文字也诠释不了两人嘴角的那抹浅笑。等待了亿万年，终于一对苦命鸳鸯终于完成了亿万年的约定，跨越了亿万年的等待之后，慕容白与蓝溪婼结束了苦苦的思念。


    人间界承载了亿万年的规则结界，在这一刻破除殆尽。一切回归了原先的摸样，回归了亿万年前的摸样。


    所有生灵看到这一幕，都呆住了。那两道神灵一般的身影充满了整个人间界，所有生灵全都仰望着天际双宿双飞的身影，发自内心的萌生着喜悦之情，纵使深陷危险境地的凡人，也忍不住喜极而泣。


    没有来由的为天际的两人高兴，这是怎么样的一种喜悦在感染着万千生灵。


    重游所有故地一般，整个世界瞬间充满了两人的身影。再没有什么留恋之后，慕容白握紧蓝溪婼的手，朝天际飞去，朝这个世界的边际飞去。


    时间在人们失去这对神仙眷侣的身影的瞬间，回归到了毛升天眼角溢出泪水的那一刻。所有生灵都见证了那唯美的须臾，却没有人会记得。也许会有人梦到一对神仙眷侣飞上了九重天，却永远也记不得这一幕曾经在他们眼前出现过。


    灵修们只会记得，毛升天的师父玲珑老人破灭了滔天魔气，恢复了阴阳秩序之后，被天地威压毁灭于天际。从此以后，这天地便因那玲珑老人的逝去，再没有一丝天地道光。


    一尊小巧的玲珑塔，在毛升天的泪水滴落的瞬间，闪在毛升天的手中。逐渐恢复知觉的毛升天，狠狠握紧手中的玲珑塔，心底道了一句：“师父，走好……”


    遥远的虚空中，发出一声苍老的叹息，一个声音自言自语道：“若没有这亿万年的消磨，天神之主的规则结界怎能如此破除，只是苦了灵神之祖和天女，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