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数据异常和内幕

    “主任。”将近百坪的透明圆球状工作室中，悬浮着n多个可触摸光板，密密麻麻的数据在上面的不断的刷过去，圆弧状的宽屏屏显示仪挂在透明墙壁的前端，数百名工作人员在房间中来回穿梭着，每个人都处于繁忙的工作状态。直到一个穿着白色长褂的高挑女人从分开的拟真门走了进来，才有人陆续低声的问好。


    女人点了点头，精致的白大褂带着银色螺丝纹线，竖起来的高领上夹着纤巧的空间描线笔，左侧别着工作证上显示着“天域总工程师。秦九素。”


    “主任。”女人走到房间中最大的主屏幕前站定，身旁黑色常服金属皮扣的男子微微垂首，女人摆了摆手专注的看着那些刷过的数据，然后缓慢皱起眉头。


    “怎么回事？皇？”秦九素声音清冷，带着长居高位的威严，年轻的脸庞上却带着生人勿近的寒霜。


    “可控数据正在以不易让人发觉的速度，慢慢变少。”男子柔软的黑发垂落眼前，严肃的脸上也透露着无奈：“主脑的问题终究是个隐患……”看到秦九素的脸色陡然变差，男子将后半句话咽了回去，修长的手指快速的敲击着虚拟键盘，在空中调出了一个小型的虚拟面板，一连串的数据中最明显的是一条缓慢攀升的线，红色的刺眼线条让两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秦九素抿了抿唇，有些生硬的别开眼神，然后伸手关掉了虚拟屏幕，转向身旁的男子神色严肃：“夏夜皇，我现在以总工程师的名义，命令你不得将这个消息向任何人透露。”


    “是！”男子愣了下，随即低声应道。看着秦九素转身离开的背影，却是微微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话没让任何人听到。


    “九，你何时能走出来……”


    转身离开把自己关进独立办公室的秦九素靠着墙壁缓缓的吐了口气，明亮的眸子却渐渐暗了，带着些许的湿润，望着办公桌上一张浮在半空中的虚拟相框，而在那照片上却是明显稍显稚嫩的秦九素和一个更加可爱的少女。（..info无弹窗广告）那少女笑得一脸灿烂，无忧无虑的黑色双眸满满的阳光，可爱的小酒窝，粉嫩粉嫩的小脸上挂着甜美的笑，黑色的柔软发丝刚刚及肩。


    “无忧……”有些低哑的声音带着破碎的强调，秦九素缓缓直起身来，走到宽大的办公桌前面，熟练的调出了刚刚在外面看到的数据控制图，然后经过了近百道程序掉出来了一张更加详细周密的图标，时间显示的却是三年之前。


    缓慢的逐帧对比着，然后秦九素颓然的倒坐在了宽大的高背老板椅中，揉了揉眉心：“还是不行么……终究还是，无法逃脱么……”


    “大小姐。”从办公室后面的墙壁上突然裂开了一道圆形门，白发苍苍却精神健烁穿着一身管家服的老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手臂上托着一个托盘，英国伯爵茶的香气弥漫开来，慢慢走到了办公桌前。


    “龙爷爷。”秦九素一愣，然后勉强的笑了笑。


    “大小姐，到时间可以去看二小姐了。”老人正是秦家的管家，无人知道身份，只知道他姓龙。


    “……龙爷爷，如果三年前的悲剧，再次发生，该如何是好。”秦九素双手捂在脸上，沉闷的声音传了出来。


    正在倒茶的老管家动作微微一顿，然后继续着动作：“大小姐，不要为了无能为力的事情忧心，或许终极世界内测的悲剧还会发生，可是谁又知道这不是重新将二小姐救回现实世界的契机呢？”


    “这么说……！”秦九素豁然站了起来，带着整个椅子都向后倒转出去：“无忧还有机会回到现实里来？！”


    “万事皆有可能。”老管家微笑着拿起托盘：“大小姐先用茶吧，然后去游戏中看望一下二小姐。”


    秦九素点头，慢慢的抿了茶，情绪也调整了过来，直接躺进了角落用特殊银蓝色材质制作的流线型游戏仓，要是顾习蝶在这里一定会惊讶，因为那型号竟然是她重生之前都未曾出现过的款式。


    熟悉的白色光芒散去，出现在秦九素眼前的却是纯黑色的大厅，大理石的地面，高耸入云的穹顶带着尖锐的外形，幽黑色的大厅中没有任何的其他颜色，纯粹的压抑情绪却并没有影响到她。


    只见她的头上闪烁着从来没有在游戏中出现的灰色标志“九曜”，熟练至极地快步走向一旁的侧殿，然后推开殿门的瞬间身影迅速向后一闪，一道黑色的箭矢迅速的从她脸侧划了过去。


    “无忧，是我。”九曜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黑色洛可可式的长裙，踏进了侧殿，入眼就是成片的通透黑曜石组成的巨大棱镜阵，而那黑色蓬蓬裙的少女孤单的站在一大片棱镜中央，神色忧郁。


    “无忧，你怎么了？”九曜被阻挡在镜子阵外边，看着那少女惨白的脸色不由得一阵担心，明显比上次冰冷得多的神情，看不出以前的活泼开朗，像一个长着熟悉脸庞的陌生人，此刻那样脆弱迷茫的神色，深深地刺痛了九曜的心。


    “姐姐，我怕我真的会有一天……忘了你，甚至，忘了我自己……”少女声音轻灵，带着通透的清澈质感，没有任何杂质的声音却带着最深沉的忧伤，淡淡的响起。


    “别乱说，怎么会呢。”九曜眼眸中闪过一抹心惊，想要走上前去却被棱镜组成的阵势挡住：“为什么这么说，你感觉到了什么么？告诉我无忧，告诉姐姐。”


    “我的记忆正在逐渐消退，以我都能感觉到的速度。”被唤作无忧的少女张开了双手，看着掌心逐渐淡下去的纹络：“我已经不记得我的童年，已经不记得曾经的朋友，已经不记得那些互相扶持的双手……我怕，我怕终有一天我也会变成那些没有了神智的玩偶，成为他的工具！”


    “不会的，无忧，我会救你，姐姐会救你的！”九曜眼神中一闪而过的疯狂，痛苦的皱紧了眉头，伸出手想要抓住那明明就在眼前，却好像遥隔天边的身影。


    “来不及了，姐姐……”无忧面色忧郁的看向九曜：“他正在加紧控制我们……而我们这些被终极内测禁锢住，没有那些幸存者的逆天运气的玩家，只能在他的控制中，慢慢丧失神智，变成他手中的npc，活生生的npc，哈哈，成为那些没有神智却还有生命的玩偶！”


    九曜看着面露疯狂的无忧不禁心痛如绞，慢慢的跪倒在地上，双手懊悔地捂住脸庞：“都是姐姐的错，不该让你进入内测，不……根本就是不该研究出这个天域游戏！如果没有这个游戏，如果没有让你进内测，你还会是我最亲爱的妹妹！都是我的错！”


    “呵呵，姐姐……你还是没想明白啊……”无忧看向九曜，空茫的黑眸却是完全被瞳孔占据，显得格外诡异：“姐姐，当你发现数据异常的时候，就已经将情况反映给了幕后的那些家伙，而继续运行天域直至导致惨剧发生的原因根本就是那些家伙的固执己见！是他们坚持要继续开展虚拟时空计划！才导致这场游戏，终究要了我们的命。”


    九曜咬紧了唇瓣，脸色一片惨白：“无忧，现在的数据又开始异常了……”


    “是么？呵呵，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加快控制我们黑骑兵部队的进度了。”无忧露出个讥讽的笑意：“姐姐，你是无力制止他的，任何人都无法制止他，在游戏中他就是诸神之父，他是实力通天不可战胜的主宰，除非游戏公司立刻停止运行天域……但是那样的话，我们这些被禁锢的内测玩家，也就再也没有可能回去现实世界了。”


    “姐姐，就让我们看看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吧。”


    “再来一次内测的时空锁链游戏又怎样？


    “让我们重新经历一次生死游戏，让这天域再次重现终极世界内测的悲剧，让这虚拟世界完全封闭隔离于现实世界之外。”


    “来看看，他这个诸神之父――鸿湮，到底要干什么！”


    九曜眼睛中慢慢冒出暗色的火光，缓慢站起的身影带着决绝的狠辣，微微点了点头，唇角边是脆弱而又坚定的细小弧度：“好，我答应你。”


    “但是，无忧，你一定一定要努力的，活下去。”


    “我知道对于你们来说，生命只有一条，不能无限制复活。”


    “所以，请你一定要努力活下去”


    而在游戏之外，紧紧盯着虚拟屏幕的夏夜皇面色剧变，手指颤抖着不断敲击着光感键盘，手速越来越快，但是那虚拟屏幕上夹杂在白色数据中的红色乱码还是更新的越来越快。


    “这样下去……是立即就要崩溃了么？！”夏夜皇紧紧咬住下唇，修长的手指敲击键盘的速度过快，以至于在虚拟键盘上都形成了模糊的光影。


    而就在一个瞬间，红色的乱码突然停止了仅略的脚步，夏夜皇喘着粗气竟然在刚才短短的几秒钟内出了一身冷汗，而看着那好像是逗着猎物玩的捕猎者一样来去如风的红色乱码，眼眸中多个焦虑更加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