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一节 草原血战（一）

    就在步度根的使刚刚走出汉军大营的同时，轲比能所率领的主力大军已经将大巴山团团的围住，准备在汉军出兵以前一举而下大巴山，最终将草原完全的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就在步度跟在自己的大帐中忧急的来回走动的时候，他派往汉军中的使终于回来了，他给正在困境中的步度跟带来了好消息，幽州军已经接受了他们议和的条件，准备出兵并且由幽州军大都督周瑜亲自率领，总兵力达十几万之众，其实真实情况并不是这样的，不过使并不知道。


    幽州军即将到来的消息如同一剂强心剂让步度跟兴奋不已。他立刻将这一消息通报全军，全军上下欢声雷动，他们彷佛看到了胜利的希望。


    步度跟原本打算离开巴山北撤，但他现在改变了主意，他决定以大巴山为中心固守，等候幽州军大军的到来。


    在接下来的两天的时间里他们所期盼的离自己仅有几百里的汉军为什么没有出现，两天下来，双方大军在巴山山麓血战数场，损失非常惨重，轲比能好像知道自己的日子不多了，命令自己的部下疯狂的进攻占据了地理之便的步度根，他们一方在两天的不休的攻击中付出了伤亡五万余的代价；而步度跟也付出了伤亡近两万人的代价，加上之前伤亡的数字，步度跟目前只剩下三万多人马了。


    经过两天的血战步度跟及全军上下已经绝望了，他们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更不知道传说中的幽州军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来到，此时的步度跟不禁有了同轲比能谈和的打算。而与此同时与步度跟的心境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轲比能，轲比能此刻正在王帐之中同众将商议最后一击的策略，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兴奋的神情。


    “单于，步度跟这个叛徒已经山穷水尽了！咱们只要在加一把力便能消灭他们！”说话的是轲比能麾下最威猛的一个将军豕猛，此刻他跃跃欲试，就如同一头现猎物的野兽般。


    一旁的贡杨接着道：“咱们可派一使上巴山劝降。在现在这种情况之下，我相信步度跟也愿意谈和。”


    “这怎么行？”声音沉闷，透着一股凌厉的气势，不在鲜卑最威猛的将军之下。这个人叫狼贲，也是鲜卑有名的勇士，身形比刚才那个将军更加彪悍魁伟，除了刚才那个叫虎云和狼贲外，还有一名勇士叫鹰喙，他并不在大帐之中，因为他是步度跟的部下。


    狼贲不满地看了贡杨一眼，然后对轲比能说道：“两天以来，我们双方勇士损失惨重，已经结下了不解的仇怨，即便步度跟现在重新向单于俯称臣，但难保他们不会伺机叛乱，我们应该趁此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不留后患！”


    轲比能本来是打算按照自己叔叔贡杨的提议办的，但此刻听了狼贲的一番话，不禁又犹豫起来。思忖片刻，抬头问其他将领。众将互望了一眼，然后轲比能的弟弟直罗候代表众将出列道：“单于，我们均认为狼贲大人说得对，我们应该趁此机会将步度跟一网打尽！”


    贡杨见此情景不由得心头大急，他觉得在幽州军这个强敌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在自己的背后，鲜卑人内部的问题最好能尽快平息。


    “单于，……”但是贡杨的话一出口，便被轲比能阻止了。


    “你要说什么我明白，我还要想一想。”轲比能说道。


    大帐内顿时安静了下来，众人注视着轲比能，等待他的决断。


    片刻后，轲比能抬头扫视了帐下众人一眼，他似乎已经有决定了。


    “诸位，……”


    然而轲比能的话还没说完，几个人突然闯进了王帐。一个样貌面色煞白的小将被几名护帐亲兵抬了进来。


    “怎么回事？”轲比能皱眉问道。


    那个面色煞白的小将滚倒在地，断断续续地朝轲比能道：“单，单于，我，我是欧耶大人麾下。”


    听到这话，轲比能一惊，连忙快步来到小将跟前，急声道：“你为何会来此？难道南面出现了问题？”


    小将点了点头，他想说话，但是极度的疲累和翻腾的内息让他现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轲比能见状，立刻命人取来羊奶酒，极渴的小将抱着酒壶猛灌了起来。


    片刻，小将便将一壶酒喝了个干净。此刻小将终于缓过气来了，立刻朝轲比能禀报道：“单于，幽州军已经冲破了我们的防线，现在正在朝这里攻过来！”


    众人虽然有点预料，但听到小将亲口说来，仍然不禁猛吃了一惊。


    轲比能皱着眉头，低沉着声音问道：“幽州军出动了多少军马？”


    小将的脸上顿时露出惊恐的神情，“好多！起码不下十五万，而且全是骑兵，而且看他们的旗帜应该是幽州上三卫的兵马！”


    “什么！？”轲比能惊叫了出来，他根本就没想到幽州军会出动这么多的军队，而且会是精锐部队，不是说曹操等人已经将幽州军的主力给拦住了吗？


    大惊之下的他一把抓住小将的衣襟，吼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小人怎敢谎报军情，幽州军确实出动了这么多军队。他们现在正在追杀我们的人，绝不会错的！”


    轲比能猛地转头对贡杨喝问道：“你的人不是一直潜伏在幽州军中吗？怎么到现在还没现他们的动向？”


    贡杨神情惶恐，他也不明白为何会如此。


    轲比能回到主位上坐下，扫视了帐下众人一眼，语气阴沉地问道：“幽州军大举来犯，我们该如何应对？”


    狼贲立刻道：“请单于给我五万大军，我定能将幽州军阻截住！”。一向喜欢和狼贲抢功的豕猛此刻却没有说一句话，他的神情中竟然带着一丝恐惧。


    轲比能当然不会相信狼贲有这样的本事，褒奖狼奔一番后，转头问贡杨，“你可有何计策？”


    贡杨一直在思忖着，这时见轲比能问起，于是回答道：“幽州军此时出兵已然知道我们的实力受损，而且是极度疲惫，以幽州军兵锋之强盛所以我们不能硬拼，为今之计只能北撤！”


    贡杨这话一出，立刻引起了诸将的强烈反应，一直看贡杨不顺眼的狼贲更是抽出佩刀，说要斩了贡杨。


    轲比能看着吵吵嚷嚷的众人，面色极度阴沉难看。


    “够了！！”


    众人不禁心头一凛，连忙安静了下来，狼贲悻悻然地收刀入壳。


    轲比能顿了顿，继续道：“幽州军此来就是要毁灭我们！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但是我也不会离开这片生养我们的草原！我就不相信，在这片草原上，我们还赢不了汉人！”


    贡杨猛然一惊，“单于！……”


    “好了！我意已决，众人听令！”


    “在！”


    “立刻派出使劝降步度跟。全军停止对大巴山的攻击，迅速集结到大巴山以南。暂时封锁幽州军已经北上的消息。派人通知南面的子民，要他们向北迁移。”


    随着轲比能一系列命令的下达，鲜卑人开始运作起来。


    十几万大军集结在巴山以南，伺机出击。随着传令快马在草原上穿梭，草原各处的牧民开始收拾家当向北迁移。


    虽然轲比能试图封锁消息，但汉人出兵的消息仍然像长了翅膀似的在草原上飞速传开，所有人都非常惊恐，他们不知道汉军的到来会给他们带来什么。是不是会像上次那样展开血腥屠戮。


    步度跟非常奇怪轲比能的使这么急着招揽他们，为此，他甚至不惜许下诸多之前都没想到的好处。


    敷衍了轲比能的使后，步度根又找人来商议。


    “轲比能好像很急啊！”谋士说道。


    “我看一定是幽州大军已经动进攻了！”步度跟的神情显得有点激动。


    “单于，那我们该怎么办？”


    “幽州军此来必是雷霆万钧之势，轲比能他根本就无暇他顾，咱们可以伺机在轲比能的后面捅上一刀！”


    “那我这就去将轲比能的使杀掉！”


    “慢！留着他，说不定有用！”


    幽州军十几万大军于鲜卑内战正在紧要关头的时候突然出兵，离开自己的驻地后不久便被自己对面一直注意自己的鲜卑人的斥候现了。这是无法避免的，毕竟十几万大军这么庞大的数量不可能做到完全的无声无息，何况鲜卑人即便是在此刻，放在南方的斥候仍然不少。


    不过鲜卑人这时才现已经晚了。


    轲比能布置在南面的几万大军在还没做好准备的情况之下便被幽州军给冲垮了，接下来的战斗毫无悬念。在十几万铁骑如同山崩海啸般的攻击下，三万鲜卑骑兵在顷刻间土崩瓦解，领军大将欧耶被赵云阵斩。


    不过这场战斗虽然打得很顺，但却有一点稍稍出乎周瑜的预料，鲜卑人表现出了很强的战斗意志，这三万鲜卑骑兵几乎全部阵亡，他们败得很悲壮。


    周瑜让人将鲜卑人的勇士就地安葬，随即率领大军继续北上。大军分成三路，左路由赵云率领，右路由关羽率领，周瑜则率领张绣的天雄卫军和张辽的天狼卫军走中路，三路大军齐头并进向北推去。


    一日后，大军到达双方交战的地方，而此时这里早就没有一人了，留下的只有大战后留下的痕迹。


    此刻，正密切关注幽州军动向的鲜卑人紧张得不得了，因为征北大军虽然分成三路，但相互间只相隔一百里，衔接紧密，鲜卑人根本就找不到出击的机会。


    贡杨趁机再一次提出全族北撤至漠北的提议，这一次轲比能动心了。


    经过深思熟虑，轲比能最终做了痛苦的抉择，全族北撤。虽然部将们强烈反对，但轲比能仍然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然而这个命令刚一下达，一个对轲比能来说天大的好消息便被斥候送来了。幽州军右翼孤军冒进，现在这支大军已经同幽州军主力拉开了将近两百里的距离，这绝对是一个机会。


    轲比能立刻收回刚才下达的命令，召集众将议事。


    “刚才收到消息，幽州军的右翼三万大军贪功冒进，已经与他们的主力拉开了近两百里的距离，距离我们仅两百余里！我决定尽起大军出击！”轲比能兴奋地说道。只要能够歼灭这一路幽州军，那么他们鲜卑人便有可能扭转目前的局面。


    狼贲立刻请命道：“单于，我愿为先锋！”


    “好！我给你五万骑兵，立刻出击，迎头痛击这支敢于孤军冒进的幽州军，并且要将这支幽州军给我牢牢地缠住，不能让他们跑了！”


    狼贲兴奋地领命，随即退出大帐。


    然后轲比能继续道：“其余各将随我左右，务必要全歼这支幽州军！”


    “是！”


    鲜卑人的二十万主力终于开始行动了。狼贲率领五万骑兵先行，轲比能亲率十五万大军紧随在后。


    此刻正在急进的关羽并不知道，对手已经尽起二十万大军冲着他过来了。


    “快！再快一点！”关羽骑着神骏的红色战马之上，不停地催促着从身边经过的将士。


    此刻鹰扬卫军的行进速度已经很快了，几乎是在小跑，但关羽似乎仍不满足。


    “将军，咱们已经同大都脱节了，是不是将速度放下来？”副将不无担忧地说道。


    关羽双眼一瞪，“轲比能就在前面，你难道不想抓住轲比能吗？”


    “可是将军，鲜卑人还有二十几万大军，如果他们尽起大军冲我们过来，我们的处境将非常危险！”副将显得有些焦急。


    高傲的关羽冲着前面无尽的草原冷冷一笑，“那又何妨，你难道怕了？”


    副将微皱眉头，抱拳道：“末将蒙主公大恩，虽万死也不能报万一！在下不怕死，但却害怕将军将主公的这鹰扬卫军的将士葬送掉！”


    副将原本以为自己这番话一出口，高傲的关羽定然会勃然大怒，却不想关羽竟然展颜一笑。


    关羽伸出蒲扇般的手掌使劲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不愧是我幽州军的好男儿！不愧是主公麾下的将军！”


    “将军，你这是？”副将疑惑地问道。


    关羽转头看向北方，很罕有地露出一个睿智的神情，说道：“是大都督命令我如此做的！”


    “大都督的命令？”副将不禁更疑惑了！


    副将点了点头，然后恭敬地抱拳问道：“还要请教将军！”


    关羽捋了捋颌下的三尺长须笑着晃了晃脑袋，然后对副将道：“大都督的意思就是让我们做诱饵，将轲比能的主力大军给引出来，然后在围而歼之。


    又行进了半天时间，关羽率领的鹰扬卫军已经距离当初的大巴山仅一百五十里了。这里有一大片树林，在树林的左侧有两座不大的山包，一条浅窄的小河绕着树林山包往南流去。


    这时，天色将晚，关羽命令大军就地扎营休息一晚，同时加倍派出斥候四下侦搜。


    正当鹰扬卫军将士安营扎寨之时，有斥候飞驰来报，有鲜卑大军在二十里外出现了！


    关羽冷然的笑了起来，真的被那个孩子给算准了。此时本来就有点看不起周瑜的关羽，此时也被周瑜的计策给震惊了，怪不得主公要他当大都督。


    “李峰！”关羽唤道。


    “末将在！”


    “立刻传令下去命令部队紧急集合！”


    “是！”


    副将李峰应声而去！


    不一会儿，副将李峰来到关羽面前道：“将军，部队已经集合完备？”


    关羽双目中闪动着兴奋的光芒，说道：“鲜卑人这一波来的必是先锋，我要率领骑兵挫一挫他们的锐气！”


    “将军，这是不是太冒险了！”


    关羽挑了挑眉头，“在我眼里，鲜卑人跟我这些年所杀的人没有什么分别！”。语罢，关羽翻身跨上战马，提起亲兵捧过来的青龙偃月刀，策马而出。


    汇合集合起来的鹰扬卫军，掀起漫天尘土向北飞奔而去。


    关羽率领鹰扬卫军骑兵飞驰北上，在半个时辰之后与敌人相遇了。


    月光下，关羽率领鹰扬卫军的骑兵列阵在一处缓坡上，对面的一片荒原上密密麻麻地排列着五万众鲜卑骑兵。


    关羽策马出阵来到两军之间，提起成名兵刃青龙偃月刀指着鲜卑人喝道：“我乃骠骑大将军燕国公麾下大将关羽，谁敢与我一战！”


    月光之下，高据在战马之上的关羽就如同魔神一般威风凛凛，长须在夜风中飘然而起，气势让人不寒而栗。


    关羽原本以为不敢有人出来应战，却不想声音刚落，一个身形同自己相若的鲜卑人便提着狼牙棒策马奔了出来。


    来到二十步前按住战马，那个鲜卑人大喝道：“我是鲜卑三勇士之狼贲，特来取你级！”


    关羽哈哈笑道：“无知小儿，看谁取谁的级！”。语罢，大喝一声，抡起青龙偃月刀朝鲜卑人飞驰而去。


    几乎就在同时，鲜卑大将狼贲也大喝一声，举起狼牙棒迎上关羽。


    两人随即交上了手，一阵阵惊心动魄的大响在场中响起。


    双方将士不由自主地大喊起来，为自己的主将助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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