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回 再探养晦庄
3个月前 作者: 公孙梦
四人躲过养晦山庄的耳目,顺利下山来。
刚走到城外不远,便见林麟、匡信德和两个家丁模样的人骑马走来。
一见他们,林麟便道:“咦,你们怎么回来了?”
两个家丁大惊,起手一鞭,赶着马儿就往前冲。
光灿笑道:“让他们去吧,回到客店再说话。”
回到客店,光灿把经过讲了。
云雁问他:“解药你藏在哪儿?”
光灿道:“我把塞子拔了,用力吸了两次,以内力将茶粉吸进鼻子,要不然……”
匡老笑道:“亏你想出此法,临机应变,不然,岂不是大糟糕?”
飞燕十分懊恼,道:“金龙剑也被他们拿去了,这便怎生是好?我手头一件兵刃也没有了。”
光灿道:“燕妹不必担心,愚兄今夜将它取回就是。”
费礼书道:“吃了这么大的亏,不找他们算账岂能甘心?”
匡老道:“不必性急,慢慢商议。”
礼书道:“匡老又怎知我们在养晦山庄?”
匡老道:“我和林麟转了一阵回来,就有人在客店等我们。说是奉你四人之命来请。我虽觉疑点甚多,但抱着试试看的心理,便和林麟跟随他们前往。”
云雁道:“他们熟知我们形貌,又知我们的行踪,这真是怪事,连‘鸿雁班’要来,他们也知道!”
林麟脸一红,道:“这都怪我,胡慧玲问起过,我照直说了。”
云雁冷哼一声:“原来如此!”
林麟心里像针扎一般,难受已极。
光灿忙道:“这不能怪林兄,其实,林兄不说,人家也照样知道,不是还有个张婉玉和他们在一起吗?”
匡老道:“旧事不必再提,说说我们该怎么办吧。‘鸿雁班’即将到来,人数又多,怎能瞒得了人家?那申世诚的‘醉香雾’果然厉害,防不胜防,该想出个对付的法儿才好。”
光灿道:“五位今日离开县城,藏起行踪,我今夜往山庄一探,伺机盗取解药,拿回金龙剑。”
飞燕道:“要去大家去,人多好有个照应,何必孤身去闯?”
光灿道:“人多易被发现,惊动他们就麻烦了。”
匡老道:“养晦山庄是绝不止申世诚、慕容恒两人,说不定慕容彪也在呢,不可不小心。
就让光贤侄辛苦一趟,我们也马上离开往回走,掩藏起行迹。”
光灿道:“明日我到何处找你们?”
匡老道:“杭州人多热闹,易于混迹,明日你到‘丰乐园’找我们吧。”
云雁道:“丰乐园是什么地方?”
匡老道:“在清河坊,是一家带花园的大客店,往来富商都住那儿。”
礼书道:“事不宜迟,这就动身吧。”
光灿和五人一块出城,待他们走后,他又回城来,找了间小客栈,包了间房,再也不出门来。
晚饭后,他便往“养晦山庄”行去。
天一黑,他便施展轻功,一更过后便上了山。
在半山腰的三岔道口,他停住了,白天走的是左边小道,今夜走中间小路去看看。
借着夜色和树林的掩护,他快若清风,没多时便见到了一片灯火,房屋比白日所见还多。
离灯火八九丈外,他立在一株大树下,运起天耳通神功,附近方圆二十丈的动静便可了如指掌。
他查觉到三丈外有四个人伏在树后,离这四人五丈外,又有四人站哨。
他想了想,双臂一振,跃到了树冠上,他轻如雀鸟,左树冠上两个纵跃,已到了一幢房子跟前另一棵树上。
他立在树冠上,凝目向前看去,只见这里的房屋和左边的一样,中间有一幢大瓦屋,其余房屋有规则地分散在四周,拱卫着它。
此时幢幢房子都有灯光,人声嘈杂,不时有人出进。中间的瓦房一共有五间,灯火最是明亮,如果此刻潜进去,容易被人发觉。
他干脆在树冠上躺了下来,像个纸扎人儿般轻巧。这时,树底下的岗哨说话了。
“喂,你听说了吗,左庄白天抓的那两男二女,不知怎么弄的,居然跑掉了。”
“知道了,说来令人难以相信,申老爷子的醉香雾厉害无比,怎会制不住人呢?”
“这一下害苦了守洞的弟兄,他们都被大少爷下令砍了。”
“啊哟,我的天,不干弟兄们的事呀!”
“老弟,听上头说,过几天‘鸿雁班’的要上门找麻烦,得多加小心才是,有了差错,这颈上的人头,只怕保不住了!”
“老兄,.我听说人家厉害着呢,那个幻影侠光灿,像个鬼影一样,说不定什么时候摸上出来,捅你一刀见了阎王,还不知是怎么死的呢,你说可怕不可怕?”
“嘿,白天抓的四个人中,就有这小子!”
“说来也怪,养晦山庄素来无人上门找麻烦,几位老爷子功深无比,试看天下各大门派有哪一派是神龙派的对手?照理该高枕无忧了吧,偏偏又出了个光灿,还有东方木东野骧两个老儿,竟然在神火帮把兴师问罪的弟兄们一网打尽,难怪老爷子大发雷霆,誓将‘鸿雁班’的人碎尸万段,方能出得了这口恶气。”
“这不应了一句话吗?强中自有强中手。神龙派出师不利,不知以后情形如何。”
“你不必担忧,几位老爷子只要亲自出手,那个什么光灿,还不是只有引颈就戳,就是少林武当掌门亲来,也不是几位老人家的对手!”
“这道理我也明白,只是总觉得心里有些发怵,也不知怎么回事。”
“大少爷已到右庄去了,老爷子们有什么指令,明日就会得知。我们只要小心谨慎,保住一条命大概总还可以。”
光灿心想原来三条道通三个地方,左边的是左庄,右边的是右庄,这中间的大概叫做中庄了吧?那么,老家伙们住右庄,这右庄该是更为机密之地,该不该一探呢?
这时,树下的岗哨继续交谈。
“听说,老爷子这次下了决心,要把鸿雁班的人一网打尽!”
“少林那边呢?不是说先收拾少林吗?”
“怎么,你还不知道?少林潜伏的暗桩,已被秃驴们收拾掉了。”
“啊呀,这班和尚竟如此厉害!”
“少林派执天下武林之牛耳,岂是好惹的?”
“怪不得老爷子这几天火气那么大!”
“哼,岂止老爷子火气大,那位姑老爷和姑太太更是招惹不得,一不小心就会送了命,你我二人还算运气,没在右庄当差。”
“得了吧,中庄的几位爷们又是好侍候的吗?特别是那位公仲大爷,动不动就吼,跑慢了一步说不定就送命,唉,我们这些当下人的,日子过得艰难哪!”
“真是的,三百六十行,怎么干上这一行呢?”
“说这些无益,干也干上了,听天由命吧!”
“听说紫晶白玉马已被二少爷弄来了。”
“那么老太爷……”
“嘘,别提这件事,做下人的,最好什么也别问。”
两人沉默了,光灿心想,少林之危已解,用不着再去操心,听两人所说,独眼魔公仲昌就在中庄,其余人大半在右庄,看来非去右庄一趟不可。
他不识路径,猜想三个庄之间一定有路相通,便认准方向,朝右庄奔去。
他在树梢上飞跃,估计已过了百丈距离,方才看见前面一片灯火。
来到近前,发现右庄与中庄左庄不同,地势似乎更为斜些,房屋一幢比一幢位置高,依山势地形建造,屋前栽有花卉,道路也修得整齐。
他从树梢闪电般跃向第一幢房屋,在瓦上俯伏着,仔细观察周围情形。
这里的房屋更为分散,仿佛一个大花园一般,楼台亭阁,比比皆是,比左庄中庄讲究得多,不可同日而语。
从气派上看,右庄该是“养晦”庄的主要部分,重要人物当居于此。
他见中间一楼屋前,一些使女模样的年轻姑娘托着托盘进进出出,似乎里面正举行酒宴。
这幢楼高两层,十分宽大,比别的楼雄伟得多,烛光照耀如白昼,远远听得见人声喧哗,热闹非凡。
光灿估量了一下距离,从藏身地到那楼房,有二十丈光景。
那座楼有五六级台阶,台阶下有石铺小道,如蛛网般通向前后左右。
道与道间的空地植满了花草,楼前还有几棵参天巨树。
他可以藏在花草丛中向前移,然后藏到大树上,从树叶缝中探查屋中情形。
主意打定,正要窜到一蓬花丛里,忽然两队武士从楼房两侧的小道上绕上正门,彼此交错而过,又绕向房后。
每队六人,兵刃都拿在手上。
他静伏瓦上不动,等了片刻,两队武士又从两侧道上出来,彼此又在楼前正门处交错而过,绕向两侧。
光灿这才明白,两支巡逻队只绕这主楼,别的地方就不管。
他不再犹豫,轻轻落在一蓬花草中,然后奋力一跃,双脚点地后再向上飞起,落在一株大树枝丫上,此树离楼不过七八丈光景。
这时,两支巡逻队已在楼两侧出现。
他定了定神,确信自己未被发现,便从枝干上朝大厅瞧去,把里面的情形瞧得清清楚楚,不禁吃了一惊,这不是一场群魔宴吗?
这是一间宽大的厅堂,厅中支着两张大圆桌,宾主正杯觥交错,酒酣耳热。
他见过的有神眼兽黄霖、铁腿曹钧、追命三郎申世诚、天狮道君、白虎真人、青龙真人、独眼魔公仲昌、独眼龙孙赞。
这些人和两三个不认识的人坐在一桌,另一桌他只认识四海魔枭令狐宣、慕容恒、慕容毅、令狐慧、巫山姥姥。
正中还坐着一个中年书生,看来不过五十上下,品貌端正,温文尔雅,坐在他旁边的也是一位五十上下的中年儒士,旁边则是位五十岁左右的妇女。
这时,只见慕容恒倏地站起,双手捧出飞燕的金龙剑,笑道:
“各位前辈,这把金龙剑乃削金断玉的宝物,呈请各位观赏。”
宝剑从一人手中传到另一人手中,从这一桌又传到另一桌。
人们议论着,试验着,赞赏着,俱皆兴高采烈。
那五十来岁的书生笑道:
“有此神器,天助慕容贤侄雪耻,此乃天意也。”
慕容恒收回宝剑,踌躇满志地坐下。
接着慕容毅,也就是那个喻戎墨站起来,从怀中掏出个绸包,绸包打开,赫然露出了紫晶白玉马。
“各位前辈,晚辈同表姊昨日才回到养晦山庄,此行得回紫晶白玉马,请各位前辈观赏,以辨真假。”
此言一出,举座哗然。
人们都以贪婪的眼光,盯视着这稀世奇珍,武林至宝。
慕容毅先将紫晶白玉马送到了中年儒士手上,中年儒士用手摸了摸,便立即双手递呈给中年书生道:“此马是真,请师叔鉴别。”
中年书生微笑着接过紫晶白玉马,略一端详,道:
“果是师兄当年这物,先让各位一饱眼福,老夫再细说此物来历。”
紫晶白玉马从一人手中传到另一人手中,看过的没有看过的,两眼都不离它。
光灿从他们脸上看出,人人都想占有它,将它攫为已有,贪婪之情毕现。
他还注意到,众人对紫晶白玉马的赞扬,远远超过了金龙宝剑。
此刻,紫晶白玉马传到了天狮道君手上。
天狮道君双手捧住白玉马,将它转来转去,仔细端详一番,道:
“白玉马通体微温,不像一般玉石那样冰凉,果然是真的。”
说着将白玉马递到白虎真人手上,白虎真人也将它捧在手上,道:
“假的已经见过,若不是白玉马通体温暖,真不敢相信是真的呢!请教慕容庄主,这马真能治好慕容前辈的伤吗?”
中年儒士笑道:“只要白玉马在手,至多不过一年半载,家父就能恢复功力。”
慕容恒道:“爹爹,只要爷爷恢复了功力,何愁不能将天下武林各大派一扫而光?”
光灿听他们如是说,才知中年儒士就是黑煞凶神慕容彪之子慕容忆仇。
而那个中年书生被慕容忆仇称为师叔,莫非就是慕容彪的师弟无敌邪神魏逸飞吗?天哪,魏逸飞看上去不过五十来岁,难道他的内功竟然如此精纯,能葆容颜不老吗?
不过,也许他与师兄慕容彪年龄悬殊很大,彼此差个二十来岁也是可能的。
但纵使如此吧,此人内功当真不能轻视。
你看他神光已敛,像个普通人,这不正是内功到了返朴归真的最高境界了吗?
拿他与慕容忆仇相比,年龄相仿,慕容忆仇双眼灼灼,一望而知是内功具有相当火候之辈,哪像他如此平常,浑如一个不练功的人。
由此看来无敌邪神魏逸飞才是劲敌。
他一面观看着屋里情形,一面转动着心思,越发不敢疏忽大意。
这时,白虎真人已将紫晶白玉马递出,正要递给坐在他旁边的青龙真人。
可是,一件意外的事竟在此时发生。
天狮道君忽然手一伸,接过了紫晶白玉马,接着只见他从座椅上飞起,连人带椅从离他最近的后窗越窗而出。
那一把太师椅在他出窗的瞬间,“呼”一声向慕容忆仇那一桌电掣般击到。
这真是变生肘腋,突生奇变。
紧接着白虎青龙也跟着窜出后窗。
那张带着极大劲力的太师椅,被坐邻桌的巫山姥姥打出一劈空掌,“砰”一声震得四分五裂。
而坐在主位的无敌邪神魏逸飞,慕容忆仇等人,也在这眨眼间穿窗而出。
一时间,满堂大乱。
吼的叫的骂的响成一片,人们有的从后窗,有的从前窗乱纷纷窜出。
光灿看得目瞪口呆,眼见白虎青龙从树底下一掠而过,后面铁腿曹钧等。人喝斥着追出。
那两队巡逻武士见有奇变,也不知发生何事,十二人挤向大厅去请示主人。
这下正好被刚刚要出门来的慕容恒等人阻住。
光灿灵机一动,从树背后下来,他两足蹲立,猛提一口真气,双手在地下,一按,就这么蜷着双腿有如蹲立,箭一般窜到了十二名武士身后。
只听慕容恒叫道:“你们快去,发出警号封山!”
十二个武士齐齐答应了一声:“是!”
可他们却不向后转,奔去执行少庄主的命令。
“还不赶快滚,呆愣着干什么?”慕容恒大吼,“误了事治你们死罪!”
十二个武士仍然不动身,岂但不动身,连答应一声也懒得了。
“该死!你们反了?”他一掌把与他迎面站立的武士打得口喷鲜血,一个身子飞出丈外,摔倒在地上。
突然,起码有六七个武士出了声,他们个个都拉直了嗓门大叫。
有的说:“动不了啦!少爷饶命!”
有的吼:“暗算,你快……”
有的叫:“点穴……”
这都是半句话,无头无脑,这些人莫非都疯傻了不成?
其实,这也难怪他们。他们的穴道莫名其妙突然被制,紧接着在答应了“是”字后又被点了哑穴。
他们心中一个个直如火燎,说又说不出,动又动不得。
眼睁睁瞧见领头的弟兄被少庄主一掌击死,吓得各人都在大叫大喊,向少庄主申明白己不言不动的理由。
当然,他们说是说了,喊也喊了,可就是没有声音,那份焦急可想而知。
可是突然间哑穴禁制解了,声音便冲了出来,是以都是些无头的话。
这些人突然在沉默中吼了出来,冷不防把慕容恒吓了一跳,他还没骂出声来,肋间一麻,被人制了穴道,这一惊非同小可,紧接着哑穴被一股劲风一撞,话也说不成了。
那十一个武士话声才冲口而出,未说完不知怎的,又出不了声了。
他们直愣愣站着,心急如焚,巴巴地看着少庄主,生怕他大怒之下要了他们的命。
可是事出意外,少庄主不言不动,只有两只眼睛回瞪着他们。
他们哪里敢迎着少庄主犀利愤怒的眼光,个个胆战心惊地等着挨少东家的铁掌,不明白少东家何以迟迟不动手。
他们不禁又拿眼去睃少庄主,少庄主的眼神里透着惊恐愤怒和羞愧,并无动手打他们的意思,甚至连话也不说了。
主仆间就这样互相瞧着,默默无语,至于他们心中在想什么,只有自己知道了。
造成这种状况的,自然是光灿。
他浑水摸鱼,从慕容恒腰间取回了金龙剑,往天狮道君逃窜的方向掠去。
此时,四处人声沸腾,锣声不断。
光灿尽展全身之力,如幻影般在花丛、房屋、树林之间飞窜,不一会已掠过最后一幢屋,但还没有追到天狮道君等人。
他飞身跃到一株大树顶上,运起天耳通神功,默察远处动静。
依稀从前面传出来一两声人声,他立即朝那里奔去。
地势逐渐往下斜,没多时便到了谷底,只见前面有三个黑影晃动,他连忙跃到一棵树后,朝前面窥探。
只听那边的人搭上腔。
“天狮,快把紫晶白玉马交出来,事到如今,还走得了吗?”这是中年书生无敌邪神魏逸飞的声音。
“嘿嘿,道爷既然拿了此物,怎么便便宜宜交给你?”
“天狮,你这个见利忘义的小人,亏你还是武林中叫字号的人物,居然做得出这种丑事来,也不怕遗臭万年吗?”这是慕容忆仇的声音。
天狮道君冷笑道:
“慕容忆仇,你唆使魔棍房玉龙,欺骗道爷杀了三星剑士丁强竹和邯郸七义,房玉龙从七义身上搜出的假白玉马,原来就是你们制造带在他身上的。我问你,这就是慕容家的道义吗?”
慕容忆仇道:“兵不厌诈,在下此举,不过是为了迷惑少林各派,至于房玉龙不向你说明真相,那是他自己的事,我怎知道?”
魏逸飞道:“天狮,我师兄病身在床,急需紫晶白玉马治疗,你抢去了白玉马,慕容家的人岂能与你善罢甘休?今日你就别想走出养晦山庄,识相些交出白玉马,放你一条生路,否则,我就不讲客气了!”
天狮道君哈哈大笑道:
“你的话只能哄三岁娃娃,那黑煞凶神慕容彪,早在十年前见了阎王,这紫晶白玉马要来何用?”
慕容忆仇大惊,喝道:
“天狮!你胡说八道!”
“你住嘴!你那老子明明死在西域鸣沙山,这是本道爷派人去探明了的,你何时又去认了个爹,不妨请出来瞧瞧,让天下武林人都来瞻仰瞻仰!”
光灿听得满头雾水,惊奇已极。
慕容忆仇大怒:“天狮,你妖言惑众,今日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光灿紧张地注视着,只见慕容忆仇已经出手,与天狮道君打做了一团。
中年书生道:“天狮,你背友负盟,罪该万死,老朽只好送你上西天去!”
他还未出手,天狮道君已与慕容忆仇硬对了两掌。
只听“轰轰”两声,谷底掀起了一股气浪,周围草屑乱飞,树叶零落。
光灿离他们五六丈远,满头满脸也落了不少灰草,可见两人内力之强。
紧接着慕容忆仇又扑了上去,不知施用了什么手法,天狮道君突然大叫一声,倏地往后退了三步。
慕容忆仇阴侧侧笑道:
“天狮,你已中了我慕容家的独门暗器九毒连环箭,箭上有剧毒,没有我的解药,你活不过两个时辰,快把紫晶白玉马交出,我便给你解药!”
天狮喘着粗气,身子摇摇晃晃,骂道:
“你这个阴狠小人,施用暗箭伤人,算什么好汉!”
光灿知他中了慕容家的吹箭,这箭又小又巧,黑暗中用口吹出,无声无息,当真难防。
慕容忆仇喝道:“天狮,念你练功不易,快交出白玉马逃生去吧!”
天狮喘了几口气,说道:
“道爷信不过你们,你们从来都借机诈骗人!”
慕容忆仇道:“你不交出来,我自己不会取吗?你顶多再支持一盏茶时间,看你还能跑到哪里去?”
天狮冷笑道:“你敢过来吗?道爷已经将紫晶白玉马拿在手中,只要道爷运起内功将它震碎,你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此言一出,慕容忆仇与中年书生果然不敢再动。
魏逸飞道:“天狮,你这又何苦来,莫非紫晶白玉马比你的命还值钱吗?”
天狮道:“送过解药来:不然我就把白玉马震碎,拼了这条性命!”
形势倒转,天狮反而要挟了慕容忆仇。
“快!扔过来!”天狮吼道。同时举起了左手,手上有团淡淡的白光。
中年书生只好道:“贤侄,给他解药。”
慕容忆仇在怀里摸出个小瓶,道:
“好,解药给你,在伤处敷上一些,内服一些,其毒自解。”
中年书生道:“给了你解药,紫晶白玉马你愿交回吗?”
天狮道:“伤好了再说。”
慕容忆仇扔出小瓶:“接着!”
天狮接过小瓶,当即退后五步,整治自己伤处,片刻间,他忽然大叫起来,其声如狼嚎,声声凄厉。
慕容忆仇狞笑道:“天狮,我给你的是毒药,片刻间你就会毒发攻心,再也无力把白玉马摔坏了!”
天狮大骂道:“你这个天杀的!你……”
骂出一句,人已栽倒,在地下滚了几滚,便僵直在那里,动也不动了。
光灿看得惊心动魄,对慕容忆仇的为人有了极深的印象。
中年书生道:“贤侄,好计,这孽畜总算遭到了报应!”
慕容忆仇道:“师叔,对付此等见利忘义的小人,不能不施出点手段。”
他说着便往天狮道君躺着的地方走去。
中年书生道:“慢着,会不会有诈?”边说边向慕容忆仇走来。
慕容忆仇站下来等他,道:
“不会,小侄的九毒散毒性最烈,只要沾上,决逃不出活命,不会有误。”
中年书生道:“毒药与解药气味不同,这家伙难道一点不懂?”
“师叔放心,小侄的毒药里掺和了不少花粉,闻其味清香淡雅,与解药一般。”
“好,那就放心了,快把紫晶白玉马取回,庄中人还等着消息呢。”
“是,小侄这就去取。”慕容忆仇转身走去。
就在这一刹那间,更令人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中年书生突然一掌按到慕容忆仇的背上,只听一声惨叫,慕容忆仇的身子飞出了四丈外,“巴达”一声摔在草丛里,再也没了声音。
这一幕把个光灿看得更是瞠目结舌,心旌乱摇,脑子里纷乱不堪。
只听中年书生哈哈笑道:
“白玉马呀白玉马,这回你该归我所有了。当年师傅杀人越货,把你抢了回来,不料竟被大师兄慕容彪盗走,我们两个做师弟的,就只见过一眼,嘿嘿,现在好了,这叫物归原主!
二师兄也只好望玉兴叹了!”
他狂喜之余,奔到了天狮道君尸旁,弯下腰去寻找紫晶白玉马。
光灿赶紧从树身后出来,准备拦截中年书生,把紫晶白玉马夺回来。
这时,猛听一声大喝,紧接着一声惨嚎,惨嚎声还未落音,跟着又是一声厉叫,两个摇摇晃晃的黑影互相拉扯着,踉踉跄跄走了两步,相互又是一声气竭力衰的喊叫,一个黑影往后退了五六步栽倒在地。
光灿再一次惊得瞠目结舌,直愣愣立在原地,等一条黑影倒下,另一条黑影摇摇晃晃又往前走去时,他才赶紧飞掠过去,人一走近,就见草丛里一团白光在闪烁,没有倒下的人正要去拾它。
光灿如疾风一般从他身旁掠过,一把抓起紫晶白玉马,头也不回便往前窜去。
他怀着一腔惊恐,一腔厌恶,掠出了峡谷,略略辨别了一下方向,直往山峰上跃去。
显然,天狮道君中毒后以精深的内力逼住毒,慕容忆仇的师叔过来拾取紫晶白玉马时,受了他致命的一击!
他的毒焰掌堪称黑道一绝,任你功力多高,骤不及防之下,也难逃此劫。
光灿跃到山顶,再次校正了方向,如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