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听周方说完这些情况，**张元程胜三个人再一次相互看了看。


    薛春宝笑了笑：“怎么？你们怕了？”


    程胜啐了一口：“呸！我们会怕他？笑话！”


    周方的脸上带着笑意：“说得好！程老弟说得好！不过我就是有点儿纳闷，你们怎么和他们结下梁子了？”


    **并没有回答周方的提问：“周兄，你们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和黑龙会兄弟会有关联的呢？”


    周方犹豫了一下，就在他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一旁的薛春宝又开了口：“我说韩老弟，你们怎么忘了，周大哥是什么人？他和张特派员那都是官面上的，像打听这点小事情那还不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吗！”


    周方看了一眼薛春宝，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看在眼里，心里一动，嘴巴微微动了动，一些话又咽了下去。


    胖子一旁见缝插针：“周老兄，你要是知道的话就说给我们弟兄听听，这藏着掖着可不太好吧！”


    周方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张老弟，话可不能这么说，他们的矛头那可是对着你们弟兄，这里面的弯弯绕儿你们弟兄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


    **微微点了点头：“周兄，我们弟兄在江湖上闯荡惯了，保不齐什么地方就会得罪人，可是我想问周兄一句，周兄到底是怎么知道他们是冲着我们弟兄来的呢？”


    周方听**不软不硬这么一说，觉得自己踢出去的皮球又被踢了回来，他打了一个哈哈：“韩老弟，你不要多心，完全没有别的意思。”说着，周方对薛春宝使了一个眼色，于是两个人一起站了起来，周方略一抱拳：“韩老弟，今天咱们就说到这儿，你还是慢慢养伤，其他的事情咱们以后再说，不过你最好别让这两位弟兄到处乱走，以免再发生什么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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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午饭，杨锋和姚郎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可能是昨天没有休息好，姚郎很快就睡着了。


    杨锋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想着自己的心事，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杨锋噌的一下坐了起来，他的手立刻抄起了身边的枪：“谁？”


    夏哙在门外低声说道：“二爷，外面有一个姓刘的老头要找您和四爷！”


    “姓刘的老头？”杨锋有些奇怪，他想了一下，但是实在是想不出是谁，于是杨锋勉强答应了一声：“好吧，我去看看！”


    等杨锋和姚郎见到那个老人的时候，两个人都忍不住暗暗吃惊：剃头刘。


    剃头刘呵呵一笑：“怎么？到了你们门口就不请我进去坐坐？”


    杨锋嘬了一下牙花，心里寻思：这个老家伙他怎么能找到这儿来呢？看来四爷那个人在天津这一带也有自己的势力。


    姚郎偷眼看了看杨锋，发现杨锋有些犹豫，他赶紧伸出手来做了一个请的架势：“刘老前辈，您里面请！”


    剃头刘却摆了摆手：“用不着啦！四爷让我带你们弟兄过去趟，说是有事儿，咱们这就走吧！”


    杨锋听了这话，又犹豫了一下：“那----我们回去带上行李总可以吧？”


    剃头刘微微一笑：“用不着，四爷早就给你们准备好了，咱们这就走吧！”说着，剃头刘向前走了一步：“怎么？还有别的事情？”


    姚郎连连摆手：“没了没了，咱们这就走吧！”说着，姚郎看了看杨锋，“二哥，咱们就啥也不带了，那个夏老兄，我和二哥的东西你先收起来，说不准什么时候我们回来取啊！”


    杨锋转回身看了看夏哙，只是略一迟疑，什么也没有说，然后转身和姚郎跟着剃头刘出了胡同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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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位于天津英租界的主干道天津维多利亚道和中央绿地维多利亚花园（今解放北园）东侧的天津利顺德饭店是天津最高的建筑物，它始建于公元一八八六年，是由天津怡和洋行买办梁炎卿与德国人德璀琳、英国人殷森德等共同集资修建的。饭店建成后，慈禧太后很高兴，曾表彰颁赠一品大员顶戴给此旅馆之英籍创办人，因此利顺德饭店在天津影响很大，许多名人来天津时都在此下榻，如孙中山、李鸿章、宋教仁、黄兴、蔡锷、袁世凯、段祺瑞、梁启超、张学良及赵四女士，而且还有一些世界名人也曾入住在这里，饭店内并辟有居住名人照片、留字展览厅。


    利顺德饭店的招牌出自孟子的格言“利顺以德”，不过这个地方可不是一般平常百姓们能来的地方，不仅里面的饭菜贵得吓人，而且没有点儿身份的人想订桌酒席都很难。（..info无弹窗广告）


    姚郎去过的地方很多，可是像这种洋人开的大饭店他也从泥鳅叔嘴里知道一些，可是自己从来没能进去过，自从他走进了这里，一路上的忐忑不安立刻就被好奇占据了，两只眼睛到处打量，好像都不够用的。杨锋瞟了姚朗一眼，微微皱了一下眉，轻轻用手背一打姚郎的胳膊，姚郎这才回过神来。


    侍者推开一间房门，杨锋立刻看到了两个熟人。


    狄松和陈老水。


    剃头刘也不客气，大刺刺的拉开一把椅子坐在了上首。


    陈老水一反以往的嬉皮笑脸，今天只是客气的冲杨锋和姚郎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两个人坐下。


    杨锋扫了一眼桌子上的饭菜和餐具，那些还冒着热气散发着香味的饭菜此刻已经勾不起杨锋的任何食欲，他只是注意到桌子上还保留着几套摆放的整整齐齐的餐具。


    陈老水又摆了一下手，只说了一句“随便吃吧”就再也没有下文。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动筷子，房间里面的气氛让杨锋和姚郎觉得很压抑。


    过了一会儿，门又开了，剃头刘的那个儿子走了进来。他扫了一眼杨锋和姚朗，然后微微对着自己的父亲笑了笑，点了一下头，一声不吭的坐在了杨锋和姚朗的身边。


    剃头刘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只是略一点头，一句话也没有说。


    屋子里的气氛让姚朗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摇晃了一下肩膀。


    杨锋轻轻用自己的腿碰了一下姚朗，示意他继续坐下去。


    屋子里再一次安静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再一次被人推开。


    白识荆带着郝宽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自从杨锋见到白四爷的那一天起，白四爷始终是一个老郎中的形象，可是今天杨锋从白四爷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杀气。


    白四爷坐在正座，他的目光逐一在每个人的脸上扫过：“在座的除了这三个年轻人之外都是我的好弟兄，可今天我白某人要说的可能会损伤咱们弟兄的情分。”


    在座的几个人没有人说话。


    白四爷看了看大家：“今天把弟兄们请到这儿来我白某实在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说白了以前咱们在一起是为了钱，可是今天白某要说的却是情。你们几个可能有知道我白某底细，也有不知道我白某底细的，今天我白识荆明人不说暗话，弟兄们愿意就愿意，不愿意也不用怕，咱们一拍两散，只要你不坏我白某的事情，我白某决不为难弟兄们，以后见了面咱们还是好兄弟！”


    陈老水把嘴一咧：“四爷，我们哥几个跟你也不是三五年，咱们之间还有什么藏着掖着的，四爷您有什么事就只管说，上刀山下火海绝不含糊。”


    白识荆摇了摇头，看了陈老水一眼：“老水，你闭上嘴，现在还轮不到你说话！”


    陈老水瘪了瘪嘴，不敢再多说。


    白识荆继续说道：“你们都知道老刀把子吧，不瞒你们，那里面的三位掌柜的和我是八拜之交的生死弟兄，现在我大哥，也就是老刀把子头一把金交椅，江湖上人称老爷子的那一位，他托杨锋和姚郎这两位给我带来消息，说是有难在身，我这个不成器的老四当然要伸手帮他一把。”说到这儿，白识荆的话头停了下来，两只眼睛环视了一下在座的每一个人。


    剃头刘轻轻咳了一声：“四爷，当年我们父子的命就是四爷救回来的，现在四爷有事我们父子说什么也要帮一把，大不了把我们爷俩儿这两条命再还给四爷就是了！”


    狄松嘬了一下牙花：“四爷，不是我多嘴，在这一片地皮上谁不知道老刀把子，您既然和他们是把兄弟，当年怎么没和他们在一起开山立柜呢？我狄松不是说不帮四爷，可是我就是想问一下四爷，您现在这么去帮他们，值不值呀？”


    白四爷似乎愣了一下：“狄松，我知道，你是吃土行的出身，现在让你抄起刀把子在刀头上舔血的确干不来，我看这么着，咱们的货已经出了，钱呢我已经都拿到手了，按照咱们的规矩都已经分好了，你要是觉得不合适完全可以拿钱随便找个地方过日子，估计十年八年你打着滚儿花也花不完，只要你不把我这事捅出去咱们以后见面的时候还是好兄弟！”


    狄松的脸色变得白一阵红一阵，他喘了一口粗气：“四爷，我狄松虽说就会掏个窟窿打个洞没有什么能耐，可是我狄松不是那个不讲义气的人，四爷，我就是不明白，你四爷的那几位兄弟都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就凭老刀把子的势力，跺一脚只怕地皮都要颤三颤，他们怎么会沦落到让我们这些外人出手相助呢？”


    白四爷点点头：“狄松，你问得好！”说着，白四爷把目光落在了杨锋额姚郎身上：“杨锋，姚郎，你们说说吧！”


    杨锋和姚郎压根儿也没有想到白识荆会把自己推出来，现在猛不丁这么一问，两个人张口结舌有话都说不出来了。


    郝宽的眼睛盯着高脚杯里面呈现着琥珀色的酒，说话的声音里面多少有些不悦：“我说老耗子，你去就是去，不去就是不去，费这么多话干什么！当年你有事的时候四爷什么时候刨根问底来着，那不还是拼了命的替你出头，要不然你能活到今天！”


    狄松被郝宽呛了这么几句有些不服气：“我说郝宽，话可不能这么说，这事儿要是四爷自己的事情，我狄松二话没有，可这事儿是老刀把子的事情，他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他，我凭什么替他们出头！”


    郝宽斜了狄松一眼，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然后慢慢把目光转向了白识荆：“四爷，我这个人的毛病四爷你最清楚，只能占便宜不能吃亏，我今天就想问四爷一句，我去帮老刀把子那些人有什么好处没有？”


    白识荆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什么好处也没有，我刚才说得很明白，这件事你们愿意帮就帮，不愿意我白某人也不强求，只要弟兄们嘴巴严一点儿就可以！”


    郝宽歪着脑袋看了看白识荆，忽然一拍大腿：“妥了！有四爷这句话，我郝宽说什么也得帮四爷！不为别的，就为四爷您这份义气！”


    陈老水一旁附和：“就是就是，黑老鸹说的对！我陈老水这次也帮四爷卖把子力气，上刀山下火海咱绝不含糊！”


    狄松翻了翻小眼睛，他看了看郝宽陈老水，又看了看剃头刘父子，咬了咬嘴唇：“四爷，我狄松跟四爷混了这么些年，就冲四爷您的面子，今天我狄松豁出去了，四爷您说啥就是啥，我狄松绝没有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