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3个月前 作者: 倒霉的疯子
    把子看着面前的剃头刘,心里面暗暗打着自己的小算盘:白老四手下有剃头刘这样的高手说明了什么,说明了白老四还是有实力的,自己要是能和他合作成功的话恐怕自己也不是白老四的对手,再说回来,万一不成功,他白老四完全可以把责任一股脑推到自己的头上,到时候自己还是吃不了兜着走。想到这里,把子忍不住轻轻打了一个寒战,他开始暗自后悔:自己聪明一世,怎么现在泛起糊涂来了?自己犯得那点儿事现在已经搽干净了,为什么还要一步一步往死路上走呢?自己现在站在老爷子那边也不算晚,怎么就非要想起找白老四来了呢?


    把子越想越怕,觉得自己的后脊背一阵阵冒凉风,手心里直冒冷汗,他忍不住捧起面前的茶杯连喝了几口。


    剃头刘眯着眼睛坐在他对面,好像有些似睡非睡,把子忽然有一种冲动,他想拔出枪来一枪把面前的这个剃头老刘干掉,然后自己就可以一走了之,可是把子控制住了自己,因为把子心里很清楚,自己虽然号称是快枪,但是自己的准头却不怎么样,一旦不能一枪毙命,就凭剃头刘的功夫完全可以要了自己这条命。


    把子再一次瞟了剃头刘一眼,他忽然意识到为什么白老四会安排剃头刘带自己来的目的了,想到这里,把子忽然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继续低着头喝那杯茶水。


    “巴三爷这是怎么啦?好好地为什么要叹气呢?”剃头刘微微睁开眼看了一眼把子。


    “没什么!没什么!”把子刻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我就是觉得咱们一晃儿十年没见,再见面的时候都已经老啦,嗨,这岁月不饶人呐!”


    剃头刘不屑一顾,他轻轻哼了一声:“什么时候三爷也学会文绉绉起来啦?”


    把子摇了摇头:“我说老刘,你能不能不这么尖酸刻薄?眼下我可是你们四爷请回来的客人,你这可不像是待客之道啊!”


    “客人?”剃头刘想了想,然后微微点了点头,拖着腔儿说道:“对啊!你巴三爷就算是四爷的客人吧!”


    ??????


    姚郎犹豫了半天,迟迟疑疑的说道:“二哥,你是说这个白四爷会对咱们老掌柜的不利?”


    杨锋摸了摸已经擦拭锃亮的手枪:“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姚郎摇了摇头,口气里透着怀疑:“二哥,你就爱瞎琢磨!老掌柜的既然让我们找这个白四爷,那就说明咱们老掌柜的信得过白四爷,再说,白四爷要是没有两下子,咱们老掌柜的会让咱们找他当援手?”


    杨锋摆弄了一下手枪:“老四,你说的我也考虑过,可是陈老水刚才说的那些话你听到了没有?”


    姚郎点点头:“听到了!不就是白四爷他们抢了日本人和日本人那些手下人的宝贝吗,这有什么呀?”说着,姚郎把手放在那个布口袋上拍了拍,“这种事情多了去!再说,白四爷他们抢回来那些东西可都是咱们中国的东西,这有什么不对?”


    杨锋忽然抬起头看了一眼姚郎:“老四,我的意思你没有听明白!白四爷是什么人你我弟兄索然不清楚,可是在老刀把子里面我多少也有点耳闻。瘸叔以前说过,这个白四爷当年是咱们三位掌柜的的结拜弟兄,后来老掌柜的要开山立柜,白四爷人家没有和咱们三位掌柜的掺和,人家走了,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事儿,可是也说不清是什么事儿,一来二去,这事儿也就搁下了。眼下老掌柜的觉得老刀把子要出事,一来老掌柜的身体不行,二来瘸叔和黑叔都没了,老掌柜的让咱们哥俩找白四爷那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说到这儿,杨锋站起身仔细听了听门窗外面,确认没有什么动静之后这才继续和姚郎说:“剃头刘的儿子能够进到这儿找咱们弟兄,摆明了他们爷俩可能是白四爷的人,也可能是白四爷请来的人,老四,你别忘了,剃头刘可是十来年没在江湖上露面了,白四爷能把他请来或者拉到自己身边来说明什么,说明他白四爷也想在江湖上扬名立万,他会放过到老刀把子里边浑水摸鱼的机会吗?”


    姚郎还是摇头:“二哥,你总说白四爷到咱们老刀把子里面有鬼,可人家现在还没有到咱们老刀把子不是?再说了,老掌柜的虽然身体不好,可是还有其他的梁柱呢,难道他们就不能帮着老掌柜的把那个内鬼找出来吗?再说,咱么查到现在,谁是内鬼到现在也说不清,就算白四爷到了咱们老刀把子,他一个外人就能查出谁是内鬼来啦?我看有点悬!”


    杨锋点点头:“老四,你说的也不算错,可是我琢磨着,老掌柜的一定知道谁是那个内鬼,只是现在动不了那个内鬼,要不然老掌柜的他也不会让咱们出来找白四爷这个援手!话又说回来,白四爷非得到咱们老刀把子里面才能剜除那个内鬼吗?我看不一定。凭白四爷现在的实力,只要他和咱们老掌柜的能搭上话,那个内鬼自然而然也就完了!”


    姚郎一笑:“那不更好吗!二哥,白四爷要真要那个能力帮咱们老掌柜的,你还怕什么呢?”


    杨锋长出一口气,他的脸色变得越发凝重:“老四,这个白四爷今天晚上干什么事你我应该很清楚,他一定是找那个姓麦的西洋鬼子出货去了!从日本人手里抢来的货白四爷不会让它再到日本人手里,而且像这么硬的货,三五个通天的走头子怕是也吃不下,即便勉强能吃下恐怕也不会太好受,所以四爷才把他手里的这些货交给那个姓麦的西洋鬼子,只有那样才能保证自己的手脚干净!你也看到了,他们在沧州那个窝子里面藏了多少枪,吃土行的有几个有这么多家伙的?还有那个九狐帮的红狐狸,看样子白四爷和他之间的关系也很密切,有哪一个吃土行的瓢把子能和九狐帮扯上关系?再说,他们和九狐帮扯上关系有什么用呢?”


    杨锋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说得姚郎心头一紧:“二哥,要真像你说的那样,咱们弟兄该怎么办呢?”


    杨锋忽然眉峰一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怎么办?凉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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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软磨硬泡终于起了效果,他见到了他的弟兄。


    张元腿上被子弹贴着骨头钻了一个眼儿,程胜则是摔伤了一条胳膊,现在这两个人已经恢复了一些,起码脸上身上那些肿胀的地方已经消退了。


    薛春宝和周方坐在一边并不说话。


    **忍住伤痛勉强一抱拳:“多谢二位!”


    周方只是淡淡一笑,薛春宝却把手一摆:“韩大哥,咱们弟兄用不着这么客气!对了,那天是怎么回事呀?”


    **看了看薛春宝和周方,又看了看张元和程胜,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薛春宝还想追问,周方打断了他的话头:“我说薛老弟,你就不能不说话吗?韩老弟不想说就有人家韩老弟不想说的道理,你就别问东问西啦!”


    **听周方这么一说有些不好意思,他轻轻摆了摆手:“周老兄,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嘴里一边客气心里一边盘算着到底怎么解释这件事情。


    薛春宝看了一眼周方:“你瞧瞧,人家韩大哥不是不说,而是不知道怎么说!”薛春宝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坐到**床前:“那我就替你说说吧!你们几个一定是练家子,保不齐就是那些在江湖上保暗镖的,你们在雾灵山那边保着马帮走镖,道上一定是遇到土匪了,你们打不过人家,还被人家一路子追,要不是周大哥和我从那儿路过,你们三人就算是完了,你说是不是呀?”


    **听薛春宝这么一说连连点头,旁边的张元和程胜一看**点头也赶紧含含糊糊嗯嗯啊啊的答应着。


    薛春宝看**他们三个人都表示同意,得意的拍了拍胸脯:“怎么样?周大哥,我猜的没错吧。早就跟你说一定是这样,周大哥你还不信,这回总该信了吧?”


    周方点点头,冲薛春宝笑了笑:“薛老弟,你说对了,我服了!”说完,周方看了看**他们三个人:“韩老弟,你们尽管放心,张特派员已经都给你们安排好啦,你们哥三个只管养病,有什么事情等身体恢复了再说!”周方顿了一顿,俯低了身体低声说道:“你们的家伙我都收起来了,不过你们放心,我不会要的,等韩老弟你们养好伤之后原物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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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子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总从老爷子吐血之后他的身体一直就没有恢复好,总是感觉浑身乏力,稍一运动就直冒冷汗。自从前一段时期老爷子知道有内鬼以后,老爷子开始偷偷地把药倒掉一部分,渐渐地,老爷子觉得自己身体多少有了一点儿力气,于是老爷子开始有意减少自己的药量,虽然每天韩杰都会定时把药熬好之后端进老爷子的房间,但是老爷子最近这段时间几乎已经不再喝药。老爷子知道,一定有人在自己的药里面动了手脚,要不然就凭小神仙安德福开的神仙方,自己的病怎么会拖这么长时间?


    老爷子闭着眼睛,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当年自己的左膀右臂瘸子和老黑眼下都已经不在了,自己留在身边的那些心腹也有相当一批被刀子和把子以各种借口调走,前些日子杨锋和姚郎又被踢出老刀把子,到现在音信皆无,**他们几个也去了河南,韩杰姐弟被变相控制在老营,自己现在是孤立无援,如果不趁机离开老营,只怕自己的这条老命就要葬送在这里,可是离开老营又能去哪里呢?


    想到这里,老爷子站了起来,他双手抱头苦思冥想着,忽然,一个地方勾起了他的心思。


    平顶山。


    平顶山位于抚顺市区南部、西露天矿的东南部,距市区约有四公里。那里原是一座小土山,因为容易挖掘,就在那里取土来充填矿井,天长日久小土山就被挖平,变成了一块荒地。后来由于西露天矿向东延伸,杨柏堡和腰截子这两个村镇的一部分矿工住宅即将拆除,平顶山这块荒地就被利用起来,许多贫苦矿工来此搭盖简易房屋,定居下来,形成一个村庄。因为这个村庄原是小土山被挖平后形成,于是就有了平顶山这个村名。平顶山村有八百多间房屋,五百多户人家,是个大约三千多人口的大村子。村子以南北方向延伸的一条大街为中心,有钟表铺、当铺、饭店等各种店铺十几家,由于当地居民大多是矿工,所以平顶山是当地一个比较繁华热闹的郊区村落。


    老爷子的老家在千金堡,离平顶山只有五里路,当年父母早亡,嗷嗷待哺的他承蒙六合门陆仲年陆老拳师收为弟子才得以长大成人,但自从他最喜欢的女人,也就是他的师姐远嫁他乡之后老爷子就负气离开了师门,可是师父的恩情他始终没有忘记,每年在师父寿诞之日他总会奉上一封厚礼。


    想起这些陈年往事,老爷子忽然落下两行热泪。


    离开师门这么久,老爷子从不敢回去看望师父,尽管每年的寿礼都很丰厚,可是老爷子从不敢回去拜寿,他怕见到师父,就因为自己脑袋上还顶着一个草字头,而这是师父他老人家最不允许弟子门人出现的事情。


    老爷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长出一口大气,等自己心态平服下来,他开始掐着手指算计着:再过些日子就应该是师傅的寿诞之日,自己不如借这个机会去看望一下师父他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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