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能让妈妈伤心

    “亦雅，他好不好我没兴趣，总之，从现在起，我决定讨厌他。”她不会忘了他眼中的厌恶与冰冷，所以，她不要再自讨苦吃。


    看着说完，便不再理她的乔芮，沈亦雅不解的耸耸肩。


    下午上完课，乔芮没有回家，而是在街上游走到深夜。


    她知道，母亲今晚和朋友约好一起搓麻将，而她，也不想那么回去面对那个孤寂的家。


    黑暗很快笼罩了整个天空，街道两旁，昏黄的路灯，一排排亮起。


    沿着林荫小道，乔芮像蜗牛在爬行。


    “嗯……啊……”


    突然，女人的娇喘声从林荫小道里传出，乔芮吓了一大跳，加快脚步往别墅赶的同时，脑海中又浮现地昨晚的情景。


    脸颊上飘起两片红霞，捂着脸，乔芮甩甩头，强行让自己忘却不该忆起的事。


    “芮芮！”回到别墅，刚掏出钥匙，准备开门，门便被人从里拉开。


    见冷安居在家，乔芮有片刻怔愣。


    他今晚不是有应酬吗？


    尽管心中有疑问，但乔芮没有问出来。


    开门后，冷安居一直盯着乔芮看，乔芮有些不自在的问，“冷叔叔，有事吗？”


    “芮芮，吃完晚餐后，来我书房，叔叔有话要问你。”不待乔芮应答，冷安居便转身上楼。


    乔芮有些不明所以，平时冷叔叔对她们母女三人，都很温和亲切，但刚刚，他却一改往日作风，既严肃又冷沉。


    虽然不情愿和冷叔叔单独呆在一起，但是没有办法，她不想让母亲往后为难，放下书包后，敲响了书房的门。


    听到允许她进门的声音后，乔芮缓缓走了进去。


    但一进屋，乔芮便羞得面红耳赤。


    灯火通明的书房里，雪白的墙壁上，挂满了画着女人**着身子的油画，平时乔芮听母亲说过，冷叔叔闲暇时爱画画，但是，乔芮没想到，他画的居然是这些不堪入眼的人体。


    心里对冷叔叔的反感，不自觉的又加深了一分。


    忽视掉乔芮的尴尬，冷安居让乔芮坐到他对面，笑了笑，“芮芮，这是艺术，并没有任何不妥之处。”


    乔芮局促不安的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叉放膝上，她不明白，冷叔叔为什么要跟她谈这些。


    她只是个十四岁的小女生，她不懂这些所谓的艺术背后，掩藏的是人最本性的欲望，她只觉得，那些很肮脏。


    “冷叔叔，您找我有什么事？”乔芮一直是个聪明的孩子，她不会天真的以为，冷安居是想单纯的和她谈谈心。


    对于乔芮的直接，冷安居眼中划过一丝赞赏，“芮芮，你和莹莹现在都是我的好女儿，子宸就像你们的哥哥一样，我希望你们能一辈子做好兄妹……”


    乔芮隐隐听出来冷安居的话中含义，耳根悄然飘起红晕，她不确定，冷叔叔是否知道姐姐和冷子宸之间的事了？


    “最近我听到一些关于莹莹和子宸的谣言，我没有告诉过你妈妈，我想，如果她知道了，应该会很伤心……”


    “不能让妈妈知道！”她不能让妈妈伤心，不能！


    “芮芮，你知道莹莹和子宸之间的事？”趁乔芮情绪激动起来，冷安居趁热打铁的追问。


    看着迫不急待想从她嘴里套出真相的冷安居，乔芮捂住嘴，摇头。


    “芮芮，如果子宸真的和莹莹在交往，我必须先提前阻止子宸，以免铸成大错，到时你妈妈恐怕会伤心欲绝。”知道乔芮的软肋骨后，冷安居半威胁半关心的道。


    毕竟年龄还小，被冷安居一吓，乔芮不得不乖乖将所知道的实情道出来。


    听完乔芮的诉说后，冷安居气得直拍桌。


    那晚，是乔芮第一次看到冷安居怒火冲天的样子。


    从书房出来时，冷安居告诉乔芮，他一定好好处理这件事。


    乔芮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冲完凉后，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半夜，雷声大作，暴雨骤降。


    睡觉前窗户没关紧，哐哐当当响个不停，昏头昏脑的乔芮被扰醒了，睡眼惺忪的爬起床，正准备去关窗时，突然被站在卧室门边的一道黑影，吓得狠狠一跳。


    还来不及尖叫，右脸突然泛起火辣辣的疼感。


    一道闪电划过，被一巴掌打得嘴角流血的乔芮，终于看清了站到她眼前的黑影。


    “姐姐？”她轻轻开口。


    啪！她这一喊，左脸瞬间又挨了一巴掌。


    这两巴掌，乔莹几乎使尽了全身力气。


    捂着红肿疼痛的两颊，乔芮疼得直掉泪，她知道姐姐为何要她，其实她也在后悔，为什么被冷叔叔一威逼，就要说出真相？


    “姐姐，对不起！”她真的不是故意破坏她和冷子宸的……


    乔莹恨恨的注视着哭得像泪人的乔芮，眸里燃起盛怒的火焰，“乔芮，我恨你！！”一把将乔芮推倒在地上后，乔莹恨恨的离去。


    额角撞到床尾，汩汩鲜红蜿蜒而出，但额角伤口的疼痛，远远比不上她内心的愧疚。


    泪水与鲜血，布满小小的脸颊，乔芮顾不上其它，此刻，她只知道哭泣，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化解她心中无限的悲伤。


    听到雷声，担心乔芮睡不着的沈凤在推开门看到此情此景时，瞬间吓得魂飞魄散。


    “芮芮，你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沈凤将乔芮紧搂入怀，激动的问道。


    听到熟悉的声音，乔芮缓缓抬起泪眼迷朦的双眸，好半响，才启唇，“妈……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离开冷家……”她真的好讨厌这个地方，好讨厌这里的人。


    从柜子里拿出小药箱，替乔芮擦干眼泪，拉着她坐到床边，“芮芮，你告诉妈妈，是谁欺负你了，是不是莹莹？”


    看着心细如发为她清理伤口的母亲，乔芮的心，似乎更难受了，她摇摇头，“妈，是我不小心磕到了。”


    “芮芮，你告诉妈妈，是不是莹莹刚刚打了你？”看着乔芮两颊上鲜红的五指印，沈凤怒道。


    “妈妈，姐姐她没有……”


    不待乔芮将话道完，沈凤便冲出了乔芮的卧房。


    乔芮怕妈妈去质问姐姐，连忙跟了出去。


    “乔莹！你为什么欺负妹妹？”冲进乔莹房间，不管三七二十一，沈凤一进门就连打了也正在哭泣的乔莹两巴掌。


    被打得晕头转向的乔莹反应过来后，没有再流泪，只是用一种很憎恨的眼神看着沈凤和门边默默流泪的乔芮。


    她真的恨透了偏心的母亲和心机很重的妹妹。


    她和子宸，明明是真心相爱，就因为乔芮的告状，让她被迫和子宸分开。


    深更半夜才回到家，冷叔叔就将她喊到书房，警告她，若是继续和子宸交往，他便会想办法送子宸出国，让她再也见不到他。


    她和子宸的事，只有乔芮一人知晓，若不是乔芮告状，冷叔叔怎么会知道？


    “妈，您不是第一次为了乔芮打我，但是我告诉您，若是您再动手，我保证不会再忍气吞生！”多年的怨火，快烧得乔莹体无完肤。


    乔莹个性虽然泼辣要强，但从小对她这个母亲还是敬畏有加，从不敢恶言三分，可今天这一改往的行为，着实让沈凤愣了愣。


    “出去！我要休息了！”指着房门口，乔莹对沈凤吼道。


    沈凤举起手，正准备再往对她不敬的乔莹脸上哐一掌时，乔莹却扣住沈凤的细腕，“妈，您是聋子吗？我说过，若是您再打我，我会毫不客气的还给您！”


    闻言，沈凤捂住突然泛疼的胸口，有点喘不过气的怒道，“你……你这个小畜生……”


    “妈……您怎么了？”见沈凤脸色泛白，乔芮连忙进屋扶住她。


    “没事，芮芮我们走。”


    看着渐渐走远的两道身影，乔莹砰的一声将门关上。


    双拳紧握，她暗暗发誓，总有一天，她要让看起来纯洁如百合的乔芮染上再也洗不掉的黑颜色。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已到沈亦雅哥哥的生日那天。


    这个星期，乔芮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的，姐姐的仇视，母亲的溺爱，她像是活在冰火两重天中，幸好，她最惧怕的冷子宸，一直没有露过面。


    乔芮能想象得到，冷子宸一定在憎恨她。


    毕竟那晚，他说他很爱姐姐。


    但是，她又能怎么办呢，在冷叔叔的威逼利诱下，她不得不说出真相。


    她希望自己能快点长大，再过一个月，她就要满十五了，离她的梦想，又进一步了。


    站在镜子前，看着一袭白色连衣裙的自己，肤如凝脂，五官清丽，一副羸弱的模样，如弱风扶柳，不禁惹人生怜。


    唇角勾起淡淡的笑意，水灵灵的眸子里，写满着坚强，乔芮告诉自己，内心一定要不像她的外表一样，那么的柔弱。


    沈家在德市的军区大院里，出租车未经允许不能驶进，下了车，站在两扇‘威武、结实’铁门前，乔芮深深的吸了口气。


    这不是她第一次接触高干子弟，但是，却是她第一次接触如此气派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