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小痴》故事背景：导演篇 （2）

    《言小痴》故事背景：导演篇


    导演是这样描述他当时的状态的：一瞬间，我仿佛置身于一个空旷的舞台上，台下没有一个观众，台上没有一个配角，没有灯光，没有布景，那是一个空旷得让人感到窒息的舞台，阴暗，悲凉，阴风飕飕地吹拂着。（..info好看的小说）我觉得冷，我想要温暖，可是没人给我。天地旋转着，舞台与观众席交错，时空与现实交错。我随着舞台的空间旋转而旋转、颤栗。突然，舞台变成了一头巨大的怪兽，怒张着巨大的口，狰狞的目光，锋利的牙齿，冷森的笑容，将我一点一点地撕裂，吞咽。我想反抗，可是我没有一丝丝力气，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血肉和灵魂一起在怪兽的肠子里像蛔虫那样蠕动，然后，我就看到我儿子站在了我刚才站过的空旷的舞台上……


    导演不愧是学艺术的，他的描述很有电影蒙太奇的意味，那种突然的残酷现实带来的灵魂的冷寂，让他没有昏迷却思想僵化身体脱力了。当时只有他的老父母在身边。两个老人听到孙子成了植物人的消息时，一前一后昏厥在地，而导演，却吐出了两个字：报应。


    电话里，我问导演：你说的是报应两个字吗？


    他说：是的，我能想到的，就是那两个字。我不是佛教徒，我原本从来不信因果循环的说法，我一直坚信人生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可是现实让我突然醒悟了。


    导演说，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所做的事是违背良心叛逆道德的，但是，他都以各种借口给自己的行为冠上正面的形象。第一，他不欺骗那些女人；第二，他不占有那些女人；第三，他让她们自己做出决定；第四，他保障她们的身体健康和人身安全；第五，他给她们正面形象去面对家人（比如平颜死后，她的家人拿到了平颜被某大公司聘请工作的聘书）。


    导演给我打电话的目的，是想让我帮他做一个决定：他该怎么办？


    导演之所以给我打电话，是因为嘉晴和小痴对他说了我。


    导演接受不了儿子成为植物人的事实，但他是个成熟男人，他经历了太多的坎坷，他知道自己必须接受这个现实。看着儿子毫无知觉地躺在病床上，他第一次感到彷徨无助，感到来自灵魂深处的凄冷阄。


    这些年来，导演一直在外地做事，家人只知道他在做生意，但并不知道他具体在做什么生意，导演也从来不许家人到他做事的地方。导演每次回到家里，他都会给兄弟姐妹钱，接济他们的生活。他的亲戚很多都想依靠他出去工作，但是他一个也没有答应。导演把自己放置在一个孤单寂寞的环境里，专心地做着自己的事，正如他手下的那些女人，没有一个女人的家人知道她们在从事那样的职业。


    导演那个时候已经和嘉晴有了感情，所以他彷徨的时候就叫去了嘉晴和小痴。小痴是他最器重最信任的下属，他像一个痴呆的老人那样坐在两个女人面前，询问他该怎么做。当时，小痴和嘉晴都被他那副苍老的模样给感染得只是哭，根本就拿不出主意。她们经过商量，最后跟导演说到了我。


    我在写这部小说的事，对当时一身苍老感的导演来说，应该是一支强心针吧。他突然挺起了佝偻的身子，吃惊地看着她们。


    导演惊问：我们的秘密怎么能告诉一个陌生的作家？那些作家最会编造了，我们的秘密在她笔下会变成什么样子？公开了，我们还能生存下去吗？你们真是胡闹。


    小痴和嘉晴都非常认真地讲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并且保证我这个作者是一个可以信赖的人。她们建议导演找我来给他进行一下分析。


    导演在电话里说：我的确震惊，我们的事一直是很秘密进行的，当初为了保护这个组织，才注册经营起了酒吧，虽然后来我很认真地经营着酒吧，并且让酒吧正常纳税，但是，那毕竟是掩盖我们组织的地方。就是我们的客户，也多半不知道我们有这样一个组织。八年多了，我一直很小心地保护着组织的秘密，想也没想过她们会那么大胆将秘密暴露给你，并且竟然还同意你写成小说。现在，我……我不知道是该怪她们还是怎么样哦。


    我说，我接触到你们这个群体是偶然的，接触到以后，我也是很矛盾的。从社会准则来说，我应该举报你们。但是我没有。从道德准则来说，我应该疏远你们。可是我也没有。


    我又说：你是男人，虽然你把她们带上了那条路，但是她们的内心深处是如何想，她们心底里的渴望，你不一定清楚。我是女人，我更懂她们隐藏在灵魂里的渴望，我更能解开连她们自己都不大清楚的各种渴求。因此，当她们都同意我来写她们的故事的时候，我的心就越发沉甸甸起来了。


    我还说：我不对她们做任何的评判，我把她们真实的内心世界写出来，让更多的陌生人去评价，是是非非，对对错错，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标准和衡量的尺度。


    然后，导演问：你能告诉我，我现在该怎么做吗？


    我说：你的人生属于你，我不能给你做决定，但是我能帮你分析你潜藏在灵魂里的希望。不过，这必须你将你所有的思想和经历都展现给我，让我对你这个人，对你的生活经历，尤其是对你的思想和心态有个全面的了解。


    导演沉默了几秒钟，然后说：我的经历和思想以及心态，我从来没有向任何人敞开过，就是小痴她们，都不知道。比如我是如何想到要经营这样一个组织，比如那些规定是如何制定出来的，比如在我心中，小痴她们到底占有一个什么样的地位。你想了解的，不就是这些吗？


    我说：你是学导演出身的，我是学心理学和中文出身的，在某些方面，我们的看法是能相通的。我想了解那些，是因为你这个人太有了解的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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