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爱情射线（11）

    从位于校园东北角的莫夏捷所在的初二教室，到位于校园西南角的余俊贤老师的住室兼卧室所在地，正好处在一个正方形的对角线上！


    应该说，这是沙窝中学整个校园里最远的距离了！但是，诚如有人所说的那样――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天涯海角，而是我站在你的对面，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你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我爱你，却不敢轻易说出口！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爱你，不敢轻易说出口，而是我说出口了，却不知道：你对我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态度汊！


    其实，用这几句话，来形容和概括余俊贤和莫夏捷眼下的这场旷日持久的师生恋，那是再恰当不过的了！因为他们两个，现在正处在这样一种欲说还休、欲罢不能的尴尬境地！


    余俊贤照例会在这一年的冬春时节，有太阳暖暖照着的整个上午和下午，在备完课、又上罢课之后的空余时间里，常常将自己那把当时在全学校里最古老、最笨重的办公靠背坐椅，搬到太阳地里，拿出一本即将参加的高等教育汉语言文学专业自学考试的复习教材，或者是备考复习资料，面向校园坐下来，貌似在专心致志、聚精会神、全神贯注的读书。.info[]


    其实，他那种心不在焉、心猿意马、有心没肺，少心没肝的模样，明眼人一看便知！只见他有一搭没一搭的看上两眼，再抬起头来，向校园里四下里望一望，看看有没有什么稀奇事发生，有没有什么古怪人从校园里走过朕。


    他这是典型的俊贤之意不在书，在乎校园那个人――莫夏捷！


    因为他看得最多、最勤的，还是校园东北角的那个教室！那里有他的魂魄――莫夏捷在那里出没！


    自从莫夏捷去年夏天升到了初二，远离了今年任教五年级语文的余俊贤老师之后，每天站或坐在校园西侧的二层平台上，深情凝望他曾经的学生，现在的恋人，几乎成了余俊贤老师每天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件事！


    由于两人之间的距离相对远些，彼此只能看到对方的人，却不太容易看清彼此的表情，――当然，在这时候，你遥望着我，我遥望着你，彼此也就无从感受得到各自的内心世界。(..info)


    但即便是这样，余俊贤心里已经非常满足了！因为，毕竟，现在的他，和前几年的时候比较起来，他已经不知道要比以往幸福多少倍了！


    余俊贤当然不会忘记：自己过早地结束了学生时代，回乡务农那几年，自己的心里，每天有多么的灰暗、多么的郁闷和多么的绝望！


    从岁那年春天，他的那位叔伯妗子在一个春天的早晨风风火火的走进他们家，来给他提媒，到四年之后的春天，余俊贤走进自己的母校，成了一名代课教师，――那几年，余俊贤度过的每一天，都可以说是暗无天日，欲哭无泪！


    他每天只知道没完没了的上山拾柴、杀梢；下地担粪、耕耘、播种、收获；回家喂牛，喂猪，干家务，读书，写作！循环往复，周而复始。


    既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希望和转机，更看不到未来的人生路上，有哪怕是一丝一毫的亮光和成功！


    而现实往往又是那样的残酷，那样的不近人情，那样的不如人意！


    一方面，随着时间的推移，余俊贤年龄渐长，个子渐高，眼看着自己已由一个不谙人情世故的懵懂少年长成了大人，长成了青年，长成了成人。（..info好看的小说）而作为男人身体的青春期的第二性征，也已经非常明显的，在脸上，在脖子，在腋下，在下体等等地方，明显的突出出来了！


    那越来越浓，越来越密的胡须，腋毛和阴－毛，已经象韩愈在《早春》里所描绘的那样，属于“草色近看遥却无”了！


    而伴随着越来越突出、越来越明显的喉结的变化，他的声音，也异常分明的有了改变：不再像以前那样的尖细，那样的单纯；随之而来的，是渐渐地浑厚了起来，似乎鼻音也越来越浓重了！


    至于腋下和下体那两个特殊部位的毛发，只有他自己清楚，目前已经蓬蓬勃勃、葱葱茏茏、茂茂盛盛的生长到了何种状态！


    原来到了夏天，和自家几个小兄弟，在吃罢午饭的炎热的午后，常常结伴而行，到大清河滩的背人处，或者是到村子东边的河沟里的一道道大堰下，去洗澡，去冲凉，去戏水。


    可是现在，除了几个到外地求学的自家兄弟外，即便是家里还有两位弟兄，由于自己身体第二性征上的这些变化，他也渐渐羞于呼朋引伴的，将自己的私处，一览无余的示人了！


    更让他不能接受的是，伴随着身体上的第二性征的异军突起，余俊贤的心理，也明显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小时候，由于家里穷，他显得既内向，又自卑。不论是在学校，还是在村子里，他从来都羞于和女孩子说话、交往，更不愿往女孩子跟前凑，怕她们嘲笑自己，讽刺自己，挖苦自己。


    可是现在，他强烈的希望，能有女孩子和他接触、交往；他见了女孩子，也情不自禁的，想凑上前去，主动和她们搭腔，说上几句话。


    在本村的女孩面前是这样，到了村外，他若有幸遇到长得有几分姿色，几分水灵，几分美丽，几分魅力的女孩，虽然不好意思自动上前搭话，凑热闹，套近乎，可在他的骨子里，他总是迫切的希望，人家能有意无意的多看他两眼，甚至能够朝他笑一笑！


    余俊贤自然还记得，那年秋天，他在东疙瘩刨过的红薯地里倒遗漏在地里的红薯，不成想，猛然间一抬头，他发现，邻村那位经他叔伯妗子提过的那个女孩，正远远地站在那里，向自己这边张望呢！


    那一刻，他的两道目光，就像被磁铁牢牢吸住了一般，也在目不转睛的回望着她。四目相对，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很久很久，才极不情愿地各自转移视线，转身离开！


    那真是说不尽的哀怨，道不完的惆怅啊！


    每逢遇到自己中意的女孩，他自己更是自作多情，一厢情愿，天马行空的想象着，能否找个适当的机会，上前和她们说几句话；甚至还会想入非非的，觉得人家是不是多看了他两眼，是不是对他有了点儿意思什么的！


    在这样的心理支配下，那几年，只要邻村有什么说书的、放电影的、或是唱戏的，余俊贤和他这个年龄段的钟情少男、怀春少女一样，一场都不想落下！总想抓住这些机会，尽可能的往人前站，往人群里挤！


    但所有这些，都还在他能够忍受、能够承受之列！最不能忍受的，是他的下体！每当夜间休息时，脱了衣服，躺在床上，余俊贤的下体，总是那么倔强的挺立着，长时间不肯屈服！有时甚至整夜整夜的，余俊贤都在和他较劲！


    以至于有那么好几次，睡梦中，余俊贤似乎和哪个自己中意的女子相遇了，接触了，结合了，了，下体似乎感到异常的舒畅，异常的愉悦！


    一种温热的感觉，伴随着那种一下又一下的喷射，余俊贤觉得，那真是世界上最最奇妙的感觉，最最美好的享受！


    每每这时，他总是忘情的兴奋、激动，浑身一激灵，一觉醒来，这才发觉自己全身都是汗，身下一摊粘粘的、湿湿的液体，还在散发着一种温热，并且有着一股子浓烈的腥臊味！


    联系到自己在学生时代学习到的生理卫生知识，余俊贤这才清晰的意识到，自己这是梦遗、射－精了！


    这意味着，他已脱尽了年少的稚气，成了一个不折不扣、地地道道的大男人了！


    每每这时，在那万籁俱寂，伸手不见五指的无边黑夜里，余俊贤总是好长好长一段时间，难以入睡。他一遍又一遍的思考着自己的前世今生：


    余俊贤啊余俊贤！你到底该怎么办啊？到底该怎么办！


    然而，更让他头疼，几乎就要要了他命的，还不是这些，而是随着和他紧挨肩、只比他小两岁的弟弟的婚事，被性急的父亲无情的提上了议事日程，严重的影响了他这当哥哥的声誉和地位，侵犯了他当哥哥的权利！


    ――于是，一场捍卫自己男人尊严的勇猛的决斗，在这两个情同手足的兄弟之间，无情的、不可避免的、自然而然的展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