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群雄寻仇 邪宫生变

3个月前 作者: 丹云
    时约三更初。


    “菊花宫”的顶层阁楼内,“风月双娇”姊妹两人已是刻意打扮的并坐客室中。


    只见两人神色焦急的不时张望窗外夜空,且不时的聆耳细听楼外有何声响?是不是沙弟弟来了?


    然而时光逐渐消逝,转眼已至五更初,令“风月双娇”姊妹两人面含悲凄之色泪水盈眶的相对默然无语。


    倏然只见一道迅疾如幻的黑影由花窗外射入房内,并听熟悉的声音低声笑道:


    “两位姊姊!恕小弟来晚了。”


    “风月双桥”闻声知人,霎时喜极而泣的扑纵至来人怀内,手脚恍如八爪鱼般的紧紧缠搂且频频献吻。


    “哦……沙弟弟你总算来了,等得姊姊好心酸哪!”


    “泣……泣……沙弟弟!好人……”


    激情的缠绵片刻後,“桃花仙子”才轻端著哀怨说道:


    “沙弟弟!你怎么现在才来?害得姊姊两人心酸悲叹的等你将近两个时辰,是不是那小贱……云倩缠著你?”


    “菊花仙子”屈秋菊闻言立时接口说道:“姊姊!那还用说?沙弟弟对我们情意深重,要不是那仗着年轻的浪蹄子缠住沙弟弟,否则怎会拖延至现在才来?是吗?


    沙弟弟!”


    “丑魂”沙剑仁双手不停的在她俩衣衫内揉捏,并叹声说道:“唉!两位姊姊可知道今晨议事之後,小弟可是吃了多少苦头?她不但颐指气使的责骂小弟,甚而怒言……唉!小弟可是赔尽了不是,且任由她斥骂,好不容易让她气消,并且刻意在床第上令她享受满足,待她疲累休歇後点她睡穴才得空赶来。”


    “风月双娇”闻一言後顿时心疼的呵护安慰,早忘了刚才痴心等候的心酸。


    而此时享受著“风月双娇”娇语安慰的“丑魂”沙剑仁,已然续又叹声说道:


    “唉!两位姊姊!小弟……小弟……其实自两位姊姊率四位堂主与崔总护法出坛後,门主便令申堂主召见小弟,可是尚未见到门主时却见到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美人儿……”


    说到此处,面上已显现出羞惭懊恼的神情,并又续声说道:


    “两位姊姊也知小弟本是……本是见不得美人儿的,因此惊艳之下忘了门主召见为何?并在申堂主的怂恿中,也未曾细思她们是何意?于是便在当夜强暴了云倩。


    就在春风一度之後,门主竟现身叱喝小弟的淫行并欲问罪,尚幸申堂主的美言及拉拢,才使门主勉强同意云倩嫁给小弟以免淫行之罪,但要小弟以後服从她的令谕……”


    说到此处已听“菊花仙子”屈秋菊惊呼道:“啊?是门主设的‘美人计’,沙弟弟你中计了!”


    “丑魂”沙剑仁闻言顿时恨声著续道:“哼!她们……她们管得小弟好紧,不可以这样,不许那样,而且还要小弟在众人之前装出欣喜的模样,认为小弟与云倩两情相悦,可是……小弟内心好苦哇!


    本想狠心的杀了她们後离此至江湖闯荡一番,但是又舍不得两位姊姊,因此才忍受云倩的泼辣及不可理喻之盛气,好不容易才熬到两位姊姊回来了。”


    “风月双娇”耳听沙弟弟诉说过後,和姊妹俩从一些心腹手下传诉的大致不差,其中虽有些出人,但是却无心详思的搂著心爱的沙弟弟柔声安慰。


    “沙弟弟,姊姊和菊妹已知是门主有意色诱你离开姊姊两人,如此便可削减我们的实力,也可使门主增强一个股肱,更易於控制门中大权,恐怕门主她……”


    “菊花仙子”屈秋菊耳听“桃花仙子”之言,也忧心的接口说道:“大姊,看来门主恐怕计不及此,说不定尚有何阴谋诡计正在密行中,大姊……”


    “丑魂”沙剑仁耳听两女之言,立时又抢道:


    “对了,记得有一次云倩口不择言的叱骂小弟时,曾脱口说出要小弟别迷恋两位姊姊了,因为门主要待掌握住门中强势时,便要寻找藉口除掉两位姊姊,你们可要小心喔?喀!好啦!别说这些烦人之事了,良宵夜短莫再浪费时光了,快嘛!”


    然而“风月双娇”已被刚才所看口忧颂得那有心情享乐?虽在沙弟弟的强行淫乐下也毫无兴致的强颜应付。


    “丑魂”沙剑仁似乎毫不顾忌俩女的神色,恣意强行淫乐中甚而有些残虐心态,在“风月双桥”柔嫩的身躯上纵横不疲。


    约莫半个时辰。


    “丑魂”沙剑仁才似乎尽兴的停止淫乐,望著柔白娇躯青紫片片的“风月双娇”,道:“时辰不早了,我得早些回楼以免云倩醒……啊……不好了,她来了!”


    说完後立时急匆匆的胡乱穿上衣衫,也不待“风月双娇”吭声便急掠出窗,眨眼间身形已然消逝在暗夜之中。


    “风月双娇”眼见心爱的沙弟弟匆忙离去後,也已听见搂下响起少门主云倩的怒斥使女声,并听衣衫拂响之声迅疾的停在房门外。


    “江姨……屈姨……侄女有事找您们!”


    尚不待回应,匆忙的披上衣衫,却听房门疾震而开,神色怒极的少门主云倩已掠身入室,美目疾转睁望房内情景,似在寻找什麽?


    “咦?怎么不在?”


    “风月双桥”早已心知她此来之意,双双互望一眼後,立听“菊花仙子”屈秋菊娇声笑道:“哟……少门主”大清早的便怒气冲天跑来屈姨搂里,有何急事呀?”


    “这……屈姨!江姨!侄女是来……来找那死鬼的!”


    “菊花仙子”屈秋菊闻言顿时面色一沉,沉声说道:“少门主!你说话可得注意些,你找汉子怎么开到屈姨楼内了?要找汉子那还不容易?坛内香主、武士众多,你要找多少都有,总不能让屈姨帮你找吧?”


    “你……哼!屈姨你也不必羞辱侄女了,看你两人身上及床上淫秽之物狼藉,想必刚才曾和野男人淫乐吧?”


    “桃花仙子”江香桃闻言顿时嗤笑道:


    “唷!少门主眼可真尖哪!不过门内并不限制男女淫乐之事,便是少门主你……


    嗤!嗤!你也是未曾出阁的闺女,不也是会抢人汉子且夜夜春宵吗?


    然而阿姨两人的汉子被你抢去後独守空闺寂寞难挨,因此双双相互抚慰解馋,莫非你也想和阿姨两人学学此中功夫吗?”


    “咯!咯!大姊你可说对了,少门主大概是怕以後缠不住汉子时,便可随便找个同好或使女解解淫欲,咱们当姨的人怎能不好好的教导她?乾脆把咱们勾搭男人以及拢络汉子的淫技绝活皆教给她,让她以後能享受如登仙境的淫乐,让她夜夜春宵夜夜欢乐,无日不可无男人。”


    云倩闻言柳眉怒挑咬牙切齿的正欲叱声,忽而心思疾转的咯咯笑道:“咯!咯!


    两位姨可真懂得侄女心意哪?不过侄女数年前也曾在青楼中待过一阵子,也曾学过一些素女九法及洞玄子三十式。


    另外也在青楼姊妹中习得别走蹊径的三大绝招,便是一些淫具也皆尝试过,真不知侄女尚有何种未曾见识过?


    既然两位姨有、心要指教侄女,那侄女便坐在榻前看看俩位姨将各种奇招异学一一施出,让侄女见识见识尚有那些奇招未曾学过吧!”


    “风月双娇”耳闻云倩之言顿时一愕,没想到眼前的云倩竟然与昔日大相迳庭,似乎全然换了个人似的,不但刁嘴利舌且对淫乐之事毫不羞涩的大谈阔论,因此使两人惊愕得无以以对。


    云倩眼望两人之态後,顿时面显不屑之色的续又说道:“哼!女人天生的本钱皆相同,只要敢放荡肆淫享受欢乐,还有什麽不敢做的?你们那几套功夫算得了什麽?那死鬼那一种没在全女身上享受过?加上侄女的年轻、美貌,以及即将成为姊妹的琴姊她们八人,想从我们九人口中抢食?哼!门都没有!”


    云倩说完後再也不理会“风月双娇”的惊怒神色,转身便出房而去。


    “风月双娇”四目瞪望著人影已杳的房门,久久未曾出声。


    倏然听“菊花仙子”屈秋菊阴森林的咬牙恨声说道:“我非杀了这小浪蹄子不可,否则怎消我心头之恨?”


    “桃花仙子”江香桃此时则是神色变幻不定,默默沉思著。


    片刻後才沉声说道:“菊妹!你我两人之性命已然逐渐捏在门主掌心了,看来再不早做准备……恐怕即将尸骨无存,因此须尽早与、心腹密商以备有变!”


    “风月双娇”经由云倩的不屑及低视,已然发觉即将来临的危机,因此已兴起了保身护命之意识,并也开始密谋应变且有先下手为强的心机萌生。


    而另一方的“藏玉楼”内,“丑魂”沙剑仁坐在一凉榻上,拥楼著坐在腿上的云倩,笑道:


    “嗤!彩霞你刚才说的话我都听了有些脸红,而且还真怕她俩老羞成怒的出手害你,真让我担心呢!”


    “咯!咯!生郎你想不到我竟敢说出那些羞死人的话?那时我自己也是心跳如雷,但却不敢稍露羞怯之意,否则必让那狡如狐狸的‘风月双桥’看出一丝疑虑,不过……嗤!嗤!我将那些羞人的话说出後,却彷佛内心中有种被压抑束缚感豁然松泄而出,觉得甚为坦荡,再也不会畏惧别人的怪异目光了。”


    “喔!哈!哈哈!我知道你言下之意,是指说出那番被世人视为淫荡无耻的话後,恍如内心有种解脱无拘束的豁然感是吗?


    其实这便是世俗礼教中对人性的压抑,处处皆要顾忌他人的目光及思想,而使得自身受缚不敢违反世俗,但在无顾忌的渲泄而出後立觉有股莫名的快意及舒畅,你说是不是这种感觉?”


    云倩闻云口顿时怔愕的望著心上人丑容,不自觉的连连颔首,接而才惊奇的说道:“咦!生郎你怎会如此清楚贱妾难以解说之意?”


    “哈!哈!哈!说来话长……唉!其实总而言之,便是我早已看透了人世间百态,深知只有善良之人才循守公里正义,反之邪恶之人则我行我素毫无顾忌。


    因此反倒是善良之人忧劳之心只增无减,而邪恶之人则无此忧心,只追求心之所欲,如果看穿俗礼之约东後便能自我解脱,不过却又会遭严守礼教之人视为自甘堕落败坏世俗的罪人。


    因此,我以後不愿再处身尘世,宁肯隐居於山川大地中,享受著朗朗乾坤中自然宁静与世无争的悠然生活。”


    云倩静听心上人有感而发的内心之言,轻柔的呢喃说道:“郎!只要你不嫌弃贱妾,贱妾愿伴即深居山峦自耕自织,再也不要为尘世间的阴险、狡诈、仇恨、恩怨所左右,让我们过著与世无争无忧无虑的日子,那说有多好?”


    “嗯!彩霞!只要我大仇得报再无牵挂时,我便带你找一处深山荒泽之地隐居……”


    “生郎!可是生郎尚有身世未明,以及……以及霍姊姊她……”


    “彩霞!其实当年‘落魂崖’事件後,我已不在乎我的身世了,只待此处大仇已报後,往昔之一切将尽埋於此,再也不愿昔日恩仇永缠我心,璇玑她……想必早已改嫁了,而那三位……也早已尸归尘土,因此我尚有何留恋?”


    说到此处,“丑魂”沙剑仁已是神色黯然,星目含雾,嘴角抽搐的摇头叹息。


    山明水秀的“四明山”山脚下的“四明山庄”内,已然群雄云集四百馀人而将整个山庄挤得满满的,到处可见三三两两或围聚一团的人群。


    在原本甚为宽敞的客堂内,被六十馀人站坐中已显得窄小拥挤,除了有座的二十馀人皆属德高望重名声显赫的前重高人及一方之主外,围立四周的也皆属各地名门侠义地方豪侠之首。


    在座居於首位的并非庄主“归元神剑”霍天行,他只陪坐右侧下首,而首位竟是道、佛两家泰斗,左侧首位的是当代道门“茅山上清派”祖师“正清道长”。


    (在唐代时道门共分茅山上清派、龙虎山天师道、阁皂山灵宝宗,各地道门分支十之七八皆属三宗分支。)


    另一位是“嵩山少林寺”的住持“普光大师”。


    此时削瘦矍铄仙风道骨,身穿鹅黄八卦道衣,手执云白长尾拂尘的“正清道长”


    单掌竖立说道:


    “善哉!善哉!贫道与‘普光大师’此来并非是相助诸位施主,而是经由一位道友之托前来以便化解一桩怨恨,因此诸位施主,但凭心意商议诸事,不必顾虑贫道在此而有所不便之处。”


    “阿弥陀佛!‘正清道长’所言极是,贫僧为免诸位施主顾虑,因此暂先告辞离去,众位施主出发剿魔之时只需派人通知贫僧或‘正清道长’便可。”


    “正清道长”闻言望了望“普光大师”後,似有同感的起座笑道:“善哉!善哉!贫道心意已由‘普光大师’代言,因此诸位施主讲恕贫道先行告退!”


    堂中众人闻言也忙起身抱拳送行,望著霍庄主及几位道长将两位道、释两门泰斗恭送出堂,才议论纷纷的不知江湖武林中尚有那位名高望重的高人能请得动这两位泰斗?而且还是托办一件怨恨之事?


    议论猜测中无人能知道这两位方外之人所来为何?於是再转向商讨剿攻“天台山天柱峰”的“复仇门”总坛之事。


    此时只见“中州一剑”柴松柏立身笑道:


    “诸位同道!本江北一路自汴州起,已沿途剿攻汴州、荆山、琅岈山、金陵、苏州、杭州及会稽等复仇门七个分坛。


    在各地同道相助之下,除了汴州分坛曾与坛主商邱鬼驼激战较烈外,其实六处分坛皆属高手甚少的残败分坛。


    因此轻而易举的剿歼,各坛低下武士除了伤亡遭擒者外,其实的皆散逃一空难以为恶了,而众同道除了为义捐躯五人外,尚有十馀人身受轻伤,馀者皆安然无恙。”


    “中州一剑”柴松柏话落後,“天星们”门主“七星剑”夏候宏也起身说道:


    “诸位同道!本中路群雄沿途广邀同道仗义相助,并得水道好汉急传讯息,因此声援者众,不但将复仇门的鄂州、浔阳,九江、贵池、黄山、天目山等五处分坛尽数歼除,并且擒下黄山分坛坛主黄山一怪,以及废了鄂州分坛坛主吊睛鬼的功力,馀者全然尽歼,不过同道中有二十七人丧生,另有三十馀人轻重伤,另外尚救出一些遭掳妇女十馀人。”


    已返回堂内的霍庄主,此时已商请身材魁梧、肤色古铜的“洞庭七十二寨”二寨主“滚江龙”代为发一言。


    在推托之後已见“滚江龙”谢天恩起身环望群雄,且声如宏钟的说道:“嘿!


    嘿!嘿!诸位在场同道,老汉是个粗人不太会说话,简直比老汉生孩子还难……”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一阵哄堂大笑,但“滚江龙”依然面不改色的急说道:“咳……


    咳!这可是真心话你们可别笑……”


    然而耳听众人笑声更骤,也不知自己说错了什麽?


    於是他斜首皱眉细思,接而似是想到错处便高兴的解释道:


    “嘿!嘿!老汉的意思是老汉不是不会生,而是老汉至今尚是孤家寡人,所以不会生,你们也知道一个大男人怎会生孩子?又不是娘们有眼可生……


    嘿!嘿!老汉指的不是屁眼,那生出来有多熏人哪?老汉说的是聚宝洞,咦……


    喂!喂!你们怎麽笑个不停哪?老汉这次可没说错什么呀?……”


    “滚江龙”谢天恩乡音极重且宏亮,加上他粗楞表情及憨直个性,令人望之更是使众人忍噤不住的嗤笑不止。


    “滚江龙”谢天恩似也知道自己时常会惹人大笑,因此也甚为习惯的笑说道:


    “嘿!嘿!嘿!你们也真奇怪?老汉也才说了几句话便都笑成这个样子,如果再多话几句你们出且不是要对人直呵腰的掉眼泪?真是笑死我了……”


    “归元神剑”霍天行没想到自己受一位前辈所托,再三叮咛自己要让徒孙多见见世面结交好友,但却在此关头造成此等局面?


    因此又愕又急的立时朗声说道:


    “诸位同道想必已在笑声中轻松不少了吧?果然武林前辈老龙神的门徒不同凡响,短短几句话便能令大家哈哈一笑的精神振奋,现在便请谢兄言归正传告诉大家南路同道的英勇事迹!”


    “滚江龙”谢天恩耳听师祖严嘱听从霍老弟开口说话,顿时顺从的又开口说道:


    “喂!喂!你们可不许再笑罗!嗯……本南路武林同道沿途加入义举者共计两百四十馀人,大家同心协力义无反顾的攻剿贼巢,历经江陵、岳州、滨州、鄱阳湖、武夷、活苍等六处分坛之战役,已然将六处分坛歼除。除了武夷一战因分坛主不在坛中而未能诛除外,共诛杀昔日黑道邪魔及罪恶深重的护法计二十一人,香主、武士计六百馀人,弃械投降及伤者也有三百馀人,馀者皆已散逃。这些背一背熟记在心,改日便烦谢兄出面禀告同道本路人马的战绩。”


    堂中众群雄听完最後一句後,倏然又是满堂暴笑,无人能忍,便是初时怔愕随後也摇头叹气的“归元神剑”霍天行也忍噤不住的笑出声来。


    於是就在“滚江龙”的疑惑面色以及众群雄的暴笑声中,对三路群雄的战绩皆有了了解,不禁全都欢欣鼓舞。


    接著又开始研商该如何进剿位於“天台山天柱峰”的“复仇门总坛”?要以何种方式使江湖妖孽尽除的不再危及江湖武林?


    而在此同一些劫後馀生的“复仇门”徒众,也已将分坛遭劫之事急传,使“天台山”总坛得到了部份传讯,但却无法知晓各处分坛所发生的惊变内中详情。


    分坛遭武林群雄攻陷摧毁之事尚无法全盘了解,更何况是现今江湖武林之情势?


    因此更不知江湖武林群雄已遵循决议定在十月十五日,也就是三天後分四路急赶至“天台山天柱峰”,欲围攻“复仇门总坛”之事了。


    而此时的“天柱峰”总坛内,在得到数只信鸽所传至的信息後,俱皆惊异震骇得怦然不安,气氛沉闷。


    在议事大堂中,“复仇门”门主手拿著四张纸片。


    只见她双目闪射出凛人的目光,恨声地说道:


    “……你们说!又是四处分坛遭大江两岸武林攻毁,连同以前遭毁的已有十处了,而近来其他分坛也无讯息定时传报,如此下去本们岂不是成了无睛虎?以後尚要如何成就一番大业?”


    门主两侧的两位副门主“风月双桥”默不吭声,端坐在椅上。


    次层右侧的“丑魂”沙剑仁,也就是新任的“总巡查”,眼望堂下的五位堂主皆默然无语,因此立时起身说道:


    “门主!如今本门各地分坛似乎皆遭不测,因此还须派人出坛了解情况才是,否则我等因於总坛却无法得知江湖大事,实对本门之扩展甚为不利。


    因此属下认为身为‘总巡察’之职自应负有巡察之责,不如就由属下出坛巡本江湖情况以禀告门主,使门主能有筹略之依据。”


    “复仇门”门主闻言甚为佳许的颔首笑说道:“嗯!‘总巡察’之言甚合本门主之意,不过……出坛探查江湖情势尚不须‘总巡察’担任,因本门主已有腹案重责交你执行,放你暂且留於总坛,致於出坛打探江湖情势之重任……吴堂主!”


    “日堂”堂主“毒拐煞”吴道成闻言立时起身应道:“属下在!”


    “吴堂主!本门主细思之後觉得吴堂主你较为适任,因你甚少在江湖走动,故而识你者不多,出坛後较易打探消息,而甘堂主往昔作案累累仇家也多,恐怕出坛不久便将泄露行藏,因此出坛打探之责便交由你执行,尽快在旬日之内回坛覆命!”


    “是,属下立刻准备出坛,恕属下告退了。”


    “毒拐煞”吴道成施礼拜辞後,立时出堂返回住所收拾行囊,不到半个时辰便已出坛赶往峰下。


    大堂中,“复仇门”门主已另行交待各堂堂主严嘱下属不得浪费米粮,节约渡过库存有限的食用米粮肉脯。


    而此时在门主居後的石室内,云倩正与门主的八位贴身使女谈论陪嫁之事,但没想到却遭到数女的冷嘲热讽,认为她怎能拖累别人败坏名节?


    云倩也早已知道“琴剑诗书、莉苹桃菊”八女,早在五年馀前便已被迫将处子之身毁於地穴孤雏身上,也就是自己的心上人生郎,之後八女便同为师父使女,再也未曾对任何男子好颜相向过,也因此被门中下属统称为“寒冰八使”。


    因而云倩心思疾转下,顿时故意嗤笑道:


    “哟……八位姊姊何必嘛?天下男人多的是又何要死守一个尸骨无存的人?再说八位姊姊当初也和小妹一样是奉命与人苟合,根本无一丝情感,如果有幸遇到一位理想伴侣为何不为自己後半辈子好好打算?就算八位姊姊不愿与小妹共事一夫,但也可另寻伴侣呀?否则岂不孤寂的渡过一生?”


    八女之首的小琴闻言後,立时冷漠的说道:“少门主,过去之事我姊妹八人早已忘怀,也不愿再提起,而且我姊妹八人也早已立誓同进同出,只要有一人不同意所为之事便作罢,少门主能另寻良伴我姊妹只能祝福少门主,至於要我姊妹八人陪嫁,那就莫要再提起。”


    “嗤!嗤!大姊!念我九人的贞节皆同丧一人之身,算那死鬼上辈子烧了好香,但他有何德何能让我们怀念?小妹也早已忘了他长得什麽样子了,也希望八位姊姊能与小妹一样找个终身依靠才是。”


    云倩话声刚止,却听小苹有些气愤的说道:


    “少门主!你我九人当初皆是门主买来的穷苦人家子女,你虽因资质较佳而被门主列为门徒,但皆与我们一样先後受命将处子之身丧於……他身上,因此皆属同命相怜的姊妹.也因此之故你被门主禁锢时,我八人也极力照顾你,不使你太过委屈及受苦。


    可是你今日竟敢如此不顾情分的说出此话?你也不想想,你虽是受命勾引他,但是据此们所知,你已得到他的真情相对,并且为了你饮食无着竟日夜奔波疲累不堪,而且为了你才在‘落魄崖’受制,你……你难道毫无一丝怀念吗?且无动於衷吗?”


    小苹说到此处已然甚为激动的目含泪光,接而又听小莉沉声说道:“少门主!


    我姊妹人自知命苦,也不想强求什麽,但只希望少门主莫要再提起陪嫁之事,让我们安静的度过余生岁月吧!”


    云倩耳闻两人之言後,立时不屑的说道:“哼!好哇!到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你们八竟然是爱上了那个死鬼是吗?怪不得惧是一个鼻孔出气,哼!你们也不想想那死鬼如今早尸骨无存了,你们尚有何希望?哼!看我不告诉师父才怪!”


    “你……”


    “呸!无情无义的……”


    “哼!你以为我们现在还在乎什麽?大不了一死而已,但总比你这淫贱之人,要好得多了……”


    “去说呀?你当我怕呀?”


    “哼!我们就是要为他守寡又怎麽样?……”


    八女被云倩之言气得怒叱连连,已然将心意表现无疑,反倒使得云倩甚为惊讶,不知她们为何对一个毫无情感的孤雏迷恋数年而未曾忘怀?竟然大言不惭的要为他守寡?究竟从何说起?


    其实云倩怎晓得八女当初虽受命肆淫,但是并非天性淫荡,加之每进入地穴时,皆被他所受的屈辱及威武不屈而感动,久而久之对他兴起了同情怜惜之意。


    一个冰心玉洁的处子甚难忘怀一生中初次的男人,再者以当代礼教从一而终的观念所影响,因此更难忘怀那可怜的孤雏。


    八女同处一室时,常有感而发的互谈心思,也有意无意的提起对孤雏的同情,因此相谈之下才发觉姊妹中竟有近半对孤雏产生了畸恋。


    有同情怜惜中也有畸恋,每每相谈中便诉说对他的好感及思念。


    久而久之,姊妹八人逐渐将他的影子深印心田,终於认定他是姊妹八人唯一的男人,也同时立誓非他不嫁。


    当得知他在“落魂崖”被“勾漏鬼婆”逼迫跳崖身亡後,八女也曾悲泣哀伤并憎恨门主及“勾漏鬼婆”害死了姊妹心目中的夫君,然而事情已经发生无能挽回,对人生已不抱著希望了。


    因此也使八女变成了冷漠沉静毫无需求,恍如行尸走肉般的无情之人,而被冠上了“寒冰八使”之名。


    而今天!


    云倩竟然异想天开的要八女陪嫁那又丑又色的丑鬼,顿时勾起了八女心中的隐痛,也因此激动的叱斥云倩而将姊妹八人潜藏内心的隐密渲泄而出。


    云倩得此隐密内情後,虽是惊异难信,但心中却有股窃喜及莫名的酸意,於是故意笑道:“哟……原来八位姊姊如此贞节,如此说来除非那死鬼而复生才会令八位姊姊委身哪?唉……好吧!那小妹就不提了。”


    她放作懊恼的缓缓行至室外欲离,但忽然回身笑问道:“对了,八位姊姊!如果那死鬼当真死而复生的话……那你们是否肯同嫁一夫?”


    姊妹八人闻言倏然怔愕的盯望云倩,不知她为何如此说?莫非有何阴谋要陷害自己姊妹?因此、心疑的相互张望,不知她是何用意?


    而此时小莉则沉声说道:


    “少门主!今日我姊妹心中隐密已被你得知,但我们也毫不畏惧你跟门主说,大不了一死而已,因此也不怕你多知道什麽隐密了,那我就告诉你吧!


    如果天郎果真能复生,只要他肯,我姊妹绝不考虑的立刻答应同时嫁给他,这你可满意了吧?哼!恕我们不送了!”


    姊妹八人此时皆神色凛然无惧以後的生死,俱以鄙视的目光盯望著云倩,并有人以唾弃的声音为她送行。


    然而云倩似无怒意,反倒是嗤笑不止的掠出室外,只留下馀音袅袅回响室中,却使姊妹八人面庞上皆留下了一层阴影。


    “琴姊!你看我们该怎麽办?万一她……”


    “嗯……你们别急,依我看,债丫头不是那种人,且不必太忧虑,真要有什么意外……那也是我们的命了。”


    万里无云。


    皎洁的皓月高挂当空。


    大地蒙上一层银白之色。


    “复仇门”总坛内除了值更巡夜的香主武士外,皆已沉睡在宁静的夜色中。


    而在紧临山壁的“藏玉搂”,倏然由搂後暗隅中窜出一个庞大的黑影,疾掠入楼内。


    “生郎!得手了呀?嗤!嗤……”


    “嗯!你都准备好了吗?你可要注意喔?”


    “嗤!放心啦!贱妾这此一时日经生郎的费心,已然功贯任督的已非往昔了,所以你放、心啦,到时自会给生郎好消息的。”


    “唔!你这是何苦呢?万一……”


    “嗤!好啦!生即你就放心吧!贱妾待会自会给你好消息的,待会贱妾叫你时你可不许反悔喔?”


    声音突然沉寂。


    约莫半个多时辰。


    突然听楼内响起了两声娇脆的惊呼声,接而倏又沉寂,只偶或听见极微的低泣及哽咽声。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


    楼内纸窗上依稀见到人影晃动,并听一声轻笑及低语声:“好姊姊!如今总算相信小妹了吧?他可是令你们满意?嗤!嗤……”


    “死丫头,算你……姊姊欠你一份恩情。”


    “倩丫头讨打!得了便宜还卖乖?小心我们不饶你!”


    “嗤!嗤!怎么?新人刚进门媒人便丢出墙啦?嘻!让他陪你们回去吧,嗨!


    对了,你们要注意别让她们几人将宝贝生吞活咽了喔!”


    “呸!鬼丫头缺德!”


    “郎……你……我们走吧?”


    装璜绮丽荡人心弦的“桃花宫”寝室内,窗帘紧密灯光难泄,而内室中荡哼呓语频频中却有哀怨之声说道:


    “沙弟弟!这几日你怎麽都不来看姊姊?害姊姊两人夜夜枯等到五更,是不是又是倩丫头盯著你不能来?”


    “哼!那死丫头抢了我们的人,还如此无耻的紧缠不松?沙弟弟,她现在尚未过门,凭什麽如此严管你?莫非你真不要姊姊俩了?”


    “唉!姊姊你就不知了!她不但时时刻刻紧缠不松,甚而还叫小茵她俩注意我的进出,除了每日清晨议事时尚能得个清闲,其他时辰……


    唉!小弟也是……有时怒火涌升得要和她争执时,她却又哭哭啼啼的默不吭声,令小弟有气难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菊妹!你别和他说话了,好不容易等到……沙弟弟你别停哪,快动呀……你……


    你躺下,姊姊自己来……”


    就在此时,倏然一声大响传入房内。


    只见一扇花窗已支离破碎的四散坠落,并从窗外疾窜入一个玲珑身影,并怒声喝斥道:“好哇!今日可被我抓到了吧?哼!你们这下尚有何话可说?”


    肌肤白嫩的玲珑身躯正跨坐在雄壮裸躯上扭摇挺坐时的“桃花仙子”江香桃,被此突如其来的惊扰气得柳眉怒挑,美自疾射出骇人的凌厉目光,盯望著掠入房内的云倩。


    只见她咬牙切齿的怒叱道:


    “贱丫头,你竟敢如此闯入本副门主卧房?莫非不把本副门主放在眼里?给我滚,否则莫怪我无情!”


    而“菊花仙子”屈秋菊也怒涌华盖,扭著赤裸的娇躯掠至云倩面前,神色狂怒的指著她咬牙说道:“倩丫头,凭你一个晚辈竟敢如此狂妄的擅闯‘桃花宫’?你当我们两个副门主治不了你的罪吗?”


    “唉……唉……你们……咳!倩倩你怎麽就这样闯来了?你……好吧!我跟你回去就是了,你可别冲撞两位姊姊哦?”


    云倩闻言霎时美目怒瞪的叱叫道:“什麽姊姊、姊姊的?你可叫得真亲热哪?


    哼!你也别想走!我要叫师父来此评评理!”


    淫兴骤消的“桃花仙子”江香桃,此时已显不得全身赤裸胯间淫露狼藉的模样,娇艳的面庞恍如欲择人而噬的罗刹。


    只见她阴森冷酷的掠至云倩面前,阴阴冷笑道:


    “哼!哼!哼!小贱人你也别嚣张了,今日本副门主就豁出去与你争理,你去呀?去请门主过来看看,看看她的好高徒是如何在本桃花宫撒野?”


    “菊花仙子”屈秋菊也抖动著一双玉乳,逼近云倩,并拦挡住她的退路,贝齿紧咬的怒声说道:“大姊!别和她罗嗦了,先拿下她再说!然後再请门主过来评理,我就不相信门主敢因此而包庇她。”


    云倩眼见两人俱是面色铁青神情狂怒之色,大有怒极之下一不作二不休的放手一搏之意,顿时也有些心虚的颤声叫道:“你……你们要干什麽?死鬼!你还躺在那干嘛?快起来跟我回去。”


    “桃花仙子”江香桃闲言立时冷漠的哼道:“哼!小贱人,在桃花宫中尚轮不到你大呼小叫的,沙弟弟也非你什么人,你也没资格喝斥他,你乖乖的住嘴站着,本副门主这就唤使女去请门主来此。”


    云倩闻言神色变幻不定,脱口颤声说道:“哼!师父她早就对你两人不满了,也不会为此责怪我的,到时你俩会自讨没趣的!”


    “菊花仙子”屈秋菊问卖口更是怒火上涌,已然再难忍受遭歧视的眼光,再也不愿苟且偷安的阴森森说道:


    “哼!你别得意,我姊妹早已不再眷恋副门主之位了,大不了一走了之,不过……


    哼!哼!临走之前也要将曾奉献了二十年青春岁月掺澹经营的复仇门捣得天翻地覆,也不让你们轻松的掌握我姊妹付出的心血。”


    云倩闻言似也惊惧,心畏的颤声叫道:“你……你要干什么?你不要乱来喔?


    师父早已知道你们有变节之意,因此早已注意你们的行动了,你们……会遭到门规处置的。”


    “风月双娇”闻言更是怒冲华盖,咬牙切齿的双目泛红,正欲出手击毙这小贱人,然後一不作二不休的找门主算帐。


    就在此时!


    “丑魂”沙剑仁已趁机匆忙的穿好衣衫,疾如幻影般的幻化至云倩身前,一手疾伸紧抓住她肩颈之处,怒声喝道:


    “吠!我可受够你了,哼!凭你既无顺夫之心也无妇德之德,只不过是仗恃著年轻美貌便想对本少爷于取于求?哼!你给我滚!”


    云倩耳听“丑魂”沙剑仁之言,顿时气得娇躯乱颤,怒声叱道:“什么?你……


    你……你竟敢骂我?你竟为了这两个骚狐狸对我如此?……我跟你拚了!”


    霎时只见云倩气极败坏的扬掌疾朝他脸上刮拍……


    “哼!大胆!”


    怒喝声中,顿见“丑魂”沙剑仁已然极怒的右手疾抖再震,霎时口八见云倩的身躯已然凌空而起,立往支离破碎的窗外飞出。


    “啊……”


    在云倩的惊恐尖叫声响彻寂静的夜空中时,已然惊动了总坛各处的明桩暗卡,顿时各处惊喝连连哄嚷纷纷,只见人影迅疾的循声掠至,围绕在“桃花宫”四周议论纷纷的不知发生了何事?


    而此时却听搂外响起了云倩凌厉的尖叫声:“你们这些贱人别想逃,我去找师父来。”


    阁楼内的“风月双娇”虽是极怒,大有豁出去的积愤渲泄而出,但眼见事已至此再难平熄冲突,心知已无法与门主一系相安无事了。


    因此,“菊花仙子”屈秋菊已焦急的说道:“沙弟弟……姊姊!事已至此无法挽回了,咱们该怎么办?”


    “丑魂”沙剑仁闻言不由双眉怒挑,双目中闪射出一股阴森森的残狠目光。


    当“风月双娇”与他目光相对时,倏然芳心中涌起了阵阵惊凛颤抖的寒意,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浑身寒毛悚然的不敢相对。


    “菊花仙子”屈秋菊心头寒意迅疾扩散,颤凛的望著“丑魂”沙剑仁嗫嗫说道:


    “沙弟弟……你……我们现在该……该怎麽办?姊姊一切听你的。”


    “哼!乾脆一不作二不休的先下手为强,将她们二铲除,自立为主。”


    “桃花仙子”江香桃闻言,心中一惊,接而新仇旧恨涌升,立时毅然说道:


    “啊……好!沙弟弟,姊姊听你的!”


    “菊花仙子”屈秋菊闲言也急声说道:


    “对!小妹也同意沙弟弟之意,反正咱们已是一条线上的蚱蜢皆难脱身,只有同进同出,趁此行动!”


    “丑魂”沙剑仁闻言後心中大喜,立时颔首喝道:“好!如此两位姊姊快准备,并召集我们的人迅疾行动,小弟则先出去将勾漏鬼婆那些异己歼杀,让门主她势单力孤的无能抗拒,但是你们要快些喔?免得让她们得讯聚合,到时便要多费手脚了。”


    话落後也不待“风月双娇”有所反应,已然身形疾晃化为一道幻影般的飘出窗外。


    “风月双桥”此时已是无退身之路,眼见沙弟弟已付诸行动的穿窗而出,因此已无暇细思,急忙呼唤围聚门外的心腹召唤众同伙。


    当她两人匆忙穿章打扮妥当出房至宫门时,已然围聚了两人所属的心腹“霹雳神君”黄啸天、“飞霜仙子”司徒丽珠,以及护法、香主、武士七十馀人,个个皆是兵器齐备,另有一些人尚不停的赶至。


    “诸位注意!今日我们要立时攻杀门主所属,至於原总护法之所属如肯投效共举便是我们同道,其他如有人弃械旁观也不许伤害。现在大家……”


    就在此时,远处议事堂附近突然响起了数声惨嚎惊叫,“桃花仙子”江香桃立时欣喜的喝叫道:


    “大家听到了吧?现在总巡察已抢先攻入大堂,正在诛杀异己了,大家快冲杀过去接应总巡察。”


    话声刚落,靠近山壁的内宫处也连连响起惊慌尖叫凄厉哀嚎声,顿令众人心神振奋,心知凭功力高绝的“总巡察”也属己方的抢先攻杀,再加上两位副门主以及总坛中大半人手,门主之方的人手必然不堪一击。


    因此立听有人兴奋的高喊道:


    “我们愿跟随两位副门主及总巡察……”


    站立远处观望的门主及总护法所属,没想到他们上见在此时突然变节叛变,顿时惊叫连连的奔散呼喝:“天哪……反了……反了……”


    “快呜锣……快通知申堂主……”


    “甘堂主……甘堂主……有人反了……”


    此时“风月双娇”的心腹手下已迅疾的成扇形逼攻异己之人,顿听惨嚎哀呜之声连连响响起,并有些低下武士惊恐得急忙弃械投降,以免命丧窝里反的激战中。


    门主一系之人此时并无人出面率领,因此俱是各自应战叛变之敌,但却抵挡不住势如潮水有备而来的同侪,以致伤亡惨重,显现一面倒之情势。


    且说“丑魂”沙剑仁穿窗而出後,首先便疾掠“藏玉楼”,见见云倩及“寒冰八使”及使女小茵、小珠皆已神色隹虑的在楼内相候。


    他立时含笑著说道:


    “嗯!你们都到齐了,如此我就放心了,你们记住,除非有人闯入楼内欲害你们时方可出手,否则只要静静的留在楼内,其他的一切则由我自己报仇雪恨了。”


    众文闲言顿时芳心忧虑担心之色浮显娇靥,并听小琴急声说道:“相公!贱妾姊妹从未曾为相公尽过一丝心力,而且今日除了我姊妹外,总坛内俱皆是相公之敌,贱妾实担心相公的安危,不如由贱妾姊妹陪相公同出吧!”


    “丑魂”沙剑仁闻爰昱时深情的伸手抚著小琴娇颜,并转望俱是关怀眼神的“寒冰八使”及云倩,笑道:


    “虽然我们剖心相处只不过短短的三天,但却情深意浓心灵相通,已不须细分彼此了,你们留在此处才能使我放心大胆的尽心复仇,否则你们中有谁万一受伤,那将令我心疼一辈子。


    再说你们自幼便在此受养受教,总是有许多恩情在内,我不希望你们因我之故而做出有违良心恩情之事,因此留在搂内最为恰当,也不会落个忘恩负义之名。


    至於门主也因你们九人之故我绝不会亲手杀她,而风月双娇虽也是大仇,但在总坛将近一年的时光中,唉……我也不忍心无情的诛杀她俩,因此才设计逐虎驱狼,让她们自相残杀。”


    云倩及“寒冰八使”耳听未来夫婿之言後,心中又喜又忧又担心的五味杂陈,但想想他之所三口极为中肯确实,因此皆无言以对,只得关怀的叮咛要一切小心为上,莫让姊妹九人有报恨终生之事发生。


    耳闻远处响起哄乱吵杂的吆喝聚众声,“丑魂”沙剑仁立时说道:“不能再耽误了,否则甚难激起他们的斗志使计策变化,你们要乖乖听话别乱跑喔!”


    说完,身形疾掠出搂,沿途只要遇有奔窜之人立时施煞手重伤,令他们惨叫哀嚎的传出惊变讯息。


    “风月双娇”姊妹俩率心腹攻杀之际,“勾漏鬼婆”申碧花及“灵猴”甘明伦也已惊得消息,立时率所属急忙抵挡叛徒,并且派人通知门主骤变之事。


    “复仇门”门主惊闻恶讯顿时狂怒的立时召唤使女出官应变,但没想到连连呼唤数声,却不见有使女应声前来,因此更是怒火难掩的匆匆掠出内宫。


    刚掠至宫门外,已见宫外战况惨烈,而己方之人除了“勾漏鬼婆”与“霹雳神君”捉对怖杀,“灵猴”甘明伦则被“飞霜仙子”紧缠拦杀激战中。


    其馀之护法、香主、武士五十馀人,正被百馀人追逐逼迫节节败退,眼看即将抵挡不住而遭灭亡,而“风月双娇”则站立远处观战。


    “复仇门”门主匆忙出室时连蒙巾也忘了配挂,因此出宫之时堂主之下的一些护法、香主、武士尚不知她便是门主,皆未曾注意她的动向。


    “住手……”


    一声极怒的喝叱声,骤响而起,在远处并肩观战的“风月双娇”也在此同时望见了门主已现身,因此双双疾掠而至。


    “叱!风月双娇你俩好大胆子,竟然敢勾诱坛中众人逆谋叛变?还不快喝令他们住手?”


    士气如虹的“风月双娇”所属,突听有人大喝住手,除了堂主之外竟无人知道她是谁?因此无人理会的依然激战不止。


    但是“霹雳神君”及“飞霜仙子”两人却是各自心中一颤,心虚害怕的急忙退出数步停手息战,怔怔的望著站立内宫之前的门主。


    “风月双娇”姊妹两人此时也是略有颤意,但眼见己方已即将胜利,因此胆气一壮惧意已消。


    “桃花仙子”江香桃立时大喝一声,道:“黄堂主、司徒堂主别怕!我方所属已然胜券在望,你们只要缠住申、甘两人,门主就由我姊妹接战,待总巡察来时必然令她们毫无还手的馀地。”


    “菊花仙子”屈秋菊此时也急急地叫道:


    “你们看门主的八使女及少门主皆未现身,想必已被总巡察拦阻厮杀中,除了场中之人外,她们已再无可用之人了,大家杀呀!”


    “霹雳神君”及“飞霜仙子”两人眼见四周战况果然如此,因此也心喜的再无畏意,立时续又扑攻“勾漏鬼婆”及“灵猴”两人。


    “复仇门”门主耳听站立两丈外的“风月双娇”对自己之命毫不顺从,顿时狂怒的叱道:“风月双娇!你两人竟敢抗命?本门主待你俩可是不薄,你俩怎可恩将仇报的聚众造反?”


    “哼!令孤美娟!想当年你穷途末路登门造访,求我姊妹助你复仇,我姊妹与你并无深交,但是看在你我祖师同为结拜兄妹的份上才答应助你复仇,否则岂会干冒江湖武林追杀之险而相助於你?


    哼!哼!没想到你藉我姊妹之名广招群魔相助,使得势力渐增,但却又居心不良的左右诋毁分化我姊妹感情,令我姊妹不查之下恶颜相向,以好让你易於操控。


    如此不说,却又恶心再起的欲二除掉我姊妹,而掌握门中大权,尚幸沙弟弟的到来後才使我姊妹重归旧好,可是你又邪心再起的藉故遣走我姊妹,利用任你驱使的倩丫头色诱沙弟弟并为你所用。


    令孤美娟!你自己说说看,如此的种种我姊妹如何不愤恨?但是我姊妹依然顾及同甘共苦的姊妹之情而一忍再忍,未曾与你有何争执,可是你竟认为我姊妹好欺负,任由云倩那小贱人至我姊妹宫内肆虐屈辱我们?且有除我姊妹之意?


    哼!既然你师徒二人不仁不义的不容我姊妹,那我姊妹又何必自损尊严,屈就於你呢?因此……”


    “叱!大姊你还和她感多废话作啥?杀了她不就天下太平了?”


    “菊花仙子”屈秋菊转首朝早已歼除对方香主、武士,且已围立身後的数十名护法、香主、武士们喝道:


    “大家上!她们已然大势尽去,只剩下三两人而已,只要再擒下或杀了这贱人便大事底定,到时大家尽情狂欢三日,功名、财宝皆有丰富的奖赏,杀……”


    此时整个总坛之内,门主一系的人手在被歼杀大半时,原属“总护法”一系的人手也看出情势之优劣,於是人往高处爬依附强势。


    因此三十馀名护法、香主、武士皆齐声归附,而使得情势更如雪上加霜的令门主一系,难以抗拒。


    不到片刻,降的降,死的死,只剩下四名堂主的战况未熄,馀者皆已停手围住从未曾见过真面目的门主。


    “复仇门”门主令孤美娟眼见大势已去,但却一直未见视为股肱的“丑魂”沙剑仁,以及徒儿云倩、小琴、小莉八使女等人的身影。


    心中虽惊疑,但此时已无暇详思的尚要对付眼前大敌,因此尚不待变节的众们下围攻而上时,立时怒叱道:“两个贱人找死!”


    喝声中,修见她身形暴纵而起,双掌已然狠猛的连连挥出”十二掌,凌空疾罩并肩而立的“风月双娇”。


    “桃花仙子”江香挑眼见门主飞身攻至,顿时恨声叱道:“哼!怕你不成!”


    “桃花仙子”江香桃原本认为门主的功力与自己姊妹皆相差不多,顶多高出一筹而已,因此眼见掌势疾罩而至却毫不畏惧的扑身迎前,玉掌翻飞中一片掌影也疾施而出的攻向凌空而下的门主。


    但是她却没想到姊妹两人自与沙弟弟相识,尽情淫乐颠狂享受肉欲中的美妙滋味,已然逐渐元阴亏损真气大伤数成,这还是“丑魂”沙剑仁别有用心的未施吸阴大法才使她们亏损难觉,否则早已元阴枯竭的命丧黄泉。


    反之!


    “复仇门”门主令孤美娟经由“丑魂”沙剑仁之处得到了两粒“千年寒莲子”,服用炼化之後,已使得“玄阴神功”已达九成,只稍再有些时日便能臻至大成。


    在此两相增减之中已是功力悬殊,因此在连连掌劲相触震暴声中,突见“桃花仙子”江香桃的身躯已被震出丈馀,踉跄倒退。


    只见她面色苍白嘴角溢血,神色惊疑震骇的盯望著对方,犹自不信。


    “复仇门”门主令孤美娟掌震对方,眼见之下已知“桃花仙子”身负内伤,顿时心中狂喜的咯咯大笑道:“咯!咯!咯……江香桃,你可知道本门主的厉害了吧?


    你就乖乖的纳命来吧!”


    狂笑声中已然身形疾掠而前,右掌似爪非爪的疾伸抓拍“桃花仙子”江香桃的面门。


    就在此时,站立一侧观战的“菊花仙子”屈秋菊,眼见大姊掠身迎战门主,竟然出掌接战之下随即被门主掌劲震出,顿时又惊又骇的难以相信。


    心中虽震惊,但眼见门主又已疾掠攻向大姊,顿时芳心着急的暴掠疾冲迎去,并急喝道:“大姊莫慌,小妹来也!”


    “复仇门”门主令孤美娟扑攻“桃花仙子”时,耳听“菊花仙子”的喝声,并见她身形疾迅的由右侧掠至,一片掌影也疾罩而至。


    顿时,她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哼!凭你也想在本门主面前猖狂?那就一并纳命来吧!”


    “菊妹小心!这贱人不知何时功增如斯?你我两人合力诛除她!”


    “桃花仙子”江香桃喝叫声中,也忍住并不严重的内伤,掠身出掌攻向令孤美娟,顿时姊妹两人左右夹攻反目生仇的“复仇门”门主。


    而此时众护法、香主、武士除了部份人已结伴四处搜寻异己之人歼除。


    另有“鬼秀才”潘明堂、“秋月飞星”南宫豪以及另外两名护法,则散立外圈紧紧盯望着“勾漏鬼婆”申碧花及“灵猴”甘明伦两人,虽未出招围攻,但已使申、甘两人心生警戒,深恐遭四人背後偷袭。


    因此申、甘两人分心戒备之下,顿使已难久战力敌的攻守之间更形功减势弱,已然神色仓惶得捉襟见肘,再难支撑多久了。


    话说另一方,“丑魂”沙剑仁身形恍如幻影般的在总坛内闪掠细查,已然将各处战况了然於心,心知双方虽是一面倒之势,但是在主要仇人的激战中,必然属两败俱伤的结局,因此欣悦的疾返“藏玉楼”会见相候的九位红粉知己。


    “啊?是生郎回来了……”


    “大姊!生郎回来了……”


    “生郎……你辛苦了……战况如何了……”


    “郎……你总算回来了……害我们急死了……”


    “生郎快请坐歇会儿,贱妾给您倒茶……”


    众女芳心大喜的抢身围绕,七嘴八舌的的连连相询,关怀欣喜之色皆浮显於面,令“丑魂”沙剑仁左搂右抱,一一给予温馨之情。


    只见他含笑著说道:“嗯……好……好……你们也放心的歇会吧,嗯……走!


    我们上楼去便可依窗观望内宫之前的战况,待激战结束後再说吧!”


    於是众女拥簇著“丑魂”沙剑仁登至顶楼,由右侧窗外正可俯望内宫之前尸横满地,以及尚在激战的战况。


    “咦?生郎你……你回复原貌啦?真好……”


    “生郎你为何现在……”


    众女此时俱都又惊异又欣喜又迷恋的怔怔望着心爱的生郎。


    只见他此时已然不再是那满面凹凸横肉小眼阔鼻的乌黑丑汉,而是深刻心田的那个剑眉星目,圆翼挺鼻,齿白唇厚,雄伟俊逸的心上人,唯一有所不同的是肤色较以往白致,但神色则较以往更为成熟了。


    “嗤!你们怎么了?这几天又不是没见过,难道还没看够吗?哈!哈!以後让你们天天相对,只要别生厌就好了。”


    嗤笑说罢,大手一伸立时将身侧的小诗、小菊紧搂入怀吮吻,顿时惹来一阵羞笑轻咛及娇嗔之声。


    山峦重重。


    在林木森森杂草丛生时断时显的小道中,鱼贯而行的近百名武林群雄,皆神色凛然沉静无声的迅疾前行。


    条然只听前行引路的群雄中有人大喝道:


    “什麽人?咦……别走……”


    “快追!那人有问题……”


    “别跑!快停身……”


    “吠!站住!我等乃是正道武林,并非赶尽杀绝之辈,快快停身待问,否则便是自寻死路了。”


    只见十馀名在林中飞掠疾追的群雄,正紧紧追赶十馀丈前的一个黑色身影。


    在前疾窜的黑衣人似乎功力高深,纵掠疾迅。


    片刻後,已然将尾追之人远远抛在数十丈之後,被浓密的山林遮挡得难见踪影,只能听到频频吆喝的怒叫声。


    “嘿!嘿!要不是你们人多势众,否则凭你们这些沽名钓誉互捧自视的无能之辈,胆敢在本毒拐煞之前耀武扬威?哼!想不到他们竟然也已深入天台山?莫非总坛之地已然外泄?”


    “毒拐煞”吴道成眼见出山之路已被群雄阻住,心思疾转中便欲插入无路的右侧山林内迂回出山。


    就在此时。


    倏见前方小道中竟然不知何时现出五个衣分五色的蒙面女子,十道目光正逼射出令人心寒的凌厉目光,默不吭声的静立不动盯望著自己。


    “啊?你们……是什麽人?”


    突听清脆悦耳的话声在耳边清晰的响起:


    “这位可是自天柱峰的复仇门总坛下峰之人?我姊妹乃是近年人称仙谷五梅的好姊妹,请这位暂请留步有事相询。”


    “毒拐煞”吴道成耳听眼前五女竟是近年令本门数处分坛毁败,且又令总坛高手齐出尚锻羽而归的仙谷五梅,宝时震惊骇然的暗呼不妙,神色惶惶的急望两侧山林景况,似欲夺路窜逃。


    居中的紫衣蒙面女见状知意,轻笑一声说道:“你别想在我姊妹眼前逃脱了,是号人物便莫损威名的做那鸡鸣鼠盗之辈不敢见人,否则我姊妹便以宵小对之。”


    紫衣左侧的红衣女却不屑的恨声说道:“大姊你何必跟他客气?先拿下他还怕他不从实一一招来?”


    另一位身穿青衣的女子也开口说道:“常言道:人死留名豹死留皮,这位前辈之身手不弱,想必也是武林中享有名声的高人,难道不怕一世威名尽毁一旦吗?如果前辈相信我姊妹,我姊妹必定保证合前辈名声无损,喔!他们追来了,这位前辈快请三思,否则待会群雄一到我姊妹便难以周全了。”


    “毒拐煞”吴道成心中正自思忖该如何脱困,但耳听眼前的“仙谷五梅”之言似另有用意,但随即恍悟必定是要打探总坛之事。


    他正不知该如何应对时,已然依稀听见身後来处人声吵喳,果然如同青衣蒙面女所言,群雄追至而来了。


    “啊?好高的功力,她竟然早我之前便查知追兵将至,可见功力已高出我不少,再依她站定未动来说……那她们的功力……既然她们未待功擒我,想必刚才所言无假……”


    “毒拐煞”吴道成思忖及此,回首转望中,已见二十馀丈外的林木缝隙中人影已现,於是再也难拖延的立时说道:


    “五位姑娘!老夫乃是江湖人称毒拐煞吴道成,也是复仇门八大堂的日堂堂主,五位姑……”


    “在这里……那黑衣人……咦?”


    “啊?是,仙谷五梅……”


    “哈!哈!哈哈……原来是霍姑娘计高一等,竟在我们之前拦到了这个可疑的黑衣人……j


    在紧追而至的群雄言语声中,紫衣的“紫梅”霍璇玑立时跨前数步,娇声说道:


    “诸位伯叔安好,其实诸位误会了,这位前辈乃是应五位侄女之请,前去迎请众位伯叔有事相商,没想到却让诸位误会了。”


    “咦?怎会如此……”


    “什麽?他……他是来迎接我们的?”


    “奇怪?他为什麽见了我们话也不说转身便逃?霍侄女,你……”


    “吠!不对!老夫认识他!他乃是昔日专走甘凉道上的独行邪怪毒拐煞吴道成,十足的一个我行我素翻脸无情的邪怪!霍姑娘你怎说他……”


    群雄正说之际,随後赶至的大批群雄中已抢出数人,其中一位便是“虎掌”姜煌昌。


    “黄梅”姜秀欣眼见爹爹已至,立时急步上前问安,并且忙解释说道:“爹!


    诸位伯叔且听侄女道来,这位吴前辈与侄女五人原是旧识,吴前辈他曾在侄女五人大难未死重出江湖之际,因缘结识且相助侄女五人,尔後因各有要事而分手。


    侄女五人也不知吴前辈身为复仇门日堂堂主,而吴前辈也不知侄女化身仙谷五梅,故而未再联络,尚幸今晨侄女五人赶至天柱峰峰脚时才巧遇吴前辈。


    当侄女五人现出本来面目後,吴前辈已然义无反顾的要协助侄女五人潜入复仇门总坛,但侄女因知晓诸位伯叔也将在今日赶至天柱峰,因此商请吴前辈前去迎请。


    但是刚才吴前辈赶返至此时已和侄女解释过,吴前辈他因往昔声名不佳,与诸位伯叔道不同不相为谋,因而相见之下恐生误会,因此才略一现身便走,将诸位伯叔引来与侄女相会。”


    “黄梅”姜秀欣说到此处,已使众群雄面显怔色的不再生怒,且议论纷纷的将信将疑。


    此时“紫梅”霍璇玑也接口道:


    “诸位伯叔年必生疑,其实吴前辈有心避开诸位追赶,只消在林木茂盛的山林内随处一窜,便可脱出诸位的追赶,又何必循善山林小道缓奔留下行踪?诸位伯叔皆是常走江湖门道精湛之人,必可相信侄女等所言无差。”


    尚不待众群雄有何意见,“红梅”燕双双已开口说道:“吴前辈,晚辈承蒙您的爱护屡屡大力相助,今日更难得您要当众讲解复仇门总坛的行径,以及坛内的机关陷阱、人数,晚辈姊妹则代表众群雄谢谢您为武林正义而做的牺牲。”


    “毒拐煞”吴道成初时尚以为五女要如何的捉弄自己?


    然而,耳听五女二出言,不但未曾有任何辱及自己之言语,反而在群雄面前将自己说成她们的友好前辈,甚而还将自己捧成为武林正义而不计名誉的大义之入。


    内心激动之情恍如烈火狂炎般的在胸中燃烧,老眼泪水盈眶鼻头发酸,双唇颤抖的微有抽搐,内心中对五女的感激已是难以用言语表达。


    终於强忍内心的激动,将数十年未曾有过的感伤心境缓缓平复,神色高傲冷漠的怒哼说道:


    “哼!老夫与尔等并无交情,甚而是水火难容的异道之人,老夫并不指望尔等听信老夫之言,但看在仙谷五梅与老夫乃是忘年之交的份上,老夫自是愿将所知一一详说。至於信与不信则由尔等自己琢磨,尔等纵然不信老夫之言,老夫也无意立誓真假,但尔等若敢对五位丫头之义行有所怀疑,那莫怪老夫要以命相拚。”


    “毒拐煞”吴道成言说之际,双目闪射出一股大义凛然无惧生死的目光环望众群雄,接而面上显现出自己都不曾见过,也未曾想像过的慈祥神色。


    只见他望著身周的“仙谷五梅”姊妹笑道:“老夫可真是服了你们五个丫头了,也罢!往後老夫侥幸活命……必定为你们粉身碎骨而在所不惜!好了,现在也不必再说什麽令人浑身不自在的废话了,你们且听老夫详说……”


    约莫一个时辰。


    其它三路群雄已被急讯传召而至,在得知此方获得难能可贵的机密消息後,俱都喜出望外的对“毒拐煞”吴道成诚心相谢,并且不再浪费人力的围困“天柱峰”,而是另作一番调派且有了万全之策。


    山壁陡峭,高耸入云。


    罡风凌冽,寒气袭人。


    “天柱峰”峰壁间,只容一人贴壁而行的狭窄环峰险径中,此时正有五十馀名武林群雄无视强劲罡风吹袭,也无视身临百丈绝崖的险境,俱都默然的贴壁鱼贯而行。


    而在峰脚窄径之处,已被其馀的武林群雄严密防守,不容外来的“复仇门”所属登峰,如遇见必定擒下或歼除,以免群雄行动泄密。


    登峰的五十馀名武林群雄,除了各山门、帮派、世家的首要主脑外,馀者也皆是各地顶尖的侠义白道高手,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百的高功之人,阵容之坚强实令人咋舌。


    在群雄之前引路的“毒拐煞”吴道成,此时朝著身後已换穿男装但尚蒙面的“仙谷五梅”姊妹说道:


    “五个丫头!照你们刚才所说……依老夫判断那梅公子必定大难未死,说不定现时已隐身江湖何处了,因此依老夫拙见你姊妹五人实不应隐名里姓,而应以原有姓名名号展现江湖武林。


    如此方能令梅公子知晓你们的行踪,而能使他循迹与你们姊妹相会,否则他怎知你姊妹五人安然无恙的消息?”


    紧随在後的“紫梅”霍璇玑闻言霎时失声脱口叫道:“唉呀!对呀!这……这真是一言提醒梦中人,是晚辈姊妹失策了,嗯!待今日复仇门仇恨了结後,晚辈姊妹便以原来面目行道江湖,相信必能引出夫君前来相会。”


    後面的四女耳听“毒拐煞”之言后,也是恍然大悟的懊恼不已,心知姊妹五人真是弄巧成拙的凭白浪费了将近一年的时光,再想到如今“仙谷五梅”的身分已然被亲友们知晓,尚何须蒙面隐藏身分?


    “大姊!吴前辈说得对,我们实不该再蒙面隐藏身分了,否则相公便无法得知我们姊妹俱都安然无恙的寻找他呢!”


    “对!二姊,小妹也认为如此……”


    “小妹也同意……”


    “大姊!那我们是否要除掉蒙巾……”


    “紫梅”霍漩玑耳听四位妹妹之言,却摇首叹声说道:


    “四位妹妹!姊姊现也恍悟不应再蒙面隐迹了,可是当初在仙谷时,你我姊妹俱皆立誓除非为夫君报仇,以及为姊妹雪恨後,绝不以真面目行道江湖武林,因此尚不宜除去蒙面。


    不过今日我们上得复仇门总坛,能顺利的报仇雪恨,到时再除去蒙巾也为时不晚,你们认为如何?”


    四女闻言後也知此时实不宜破誓除去面巾,但只要今日报仇後便可如愿,又何差一日呢?因此四女也不再出言违誓了。


    峰壁狭道虽惊险,但却对功高之人无甚大碍,因此半个时辰後,众人已登临峰顶不到二十丈之处。


    “毒拐煞”吴道成熟悉峰道,心知前方折转後已可见到狭道尾端的密门处,於是停身朝後方之人轻声说道:“大家注意,前面便是密门了,可依照计策行事,不要急燥,以免事显败迹。”


    “紫梅”霍璇玑闻言,立时关心的说道:“吴前辈,那您可要小心些,在非必要时切莫贸然动手,以免令守关之人警觉而开启机关陷阱,而使您陷入危境。”


    “毒拐煞”吴道成闻言後立时笑说道:


    “大丫头你放心!老夫自行道江湖至今,勾心斗角之事未曾间断过,相信出不了错,更何况我尚是一位堂主之身分,守关之人职位在我之下,他们也不敢违逆我的命令而拒之在外。j


    “那……那您小心了!”


    “呵!呵!呵!放心吧!那你们就等我的讯号吧!”


    “毒拐煞”吴道成话落後,便又续往前行,转过一处突岩不见身影,而“仙谷五梅”也朝後方之群雄传出讯息,於是众人皆已开始贴壁默立并行功活络筋骨,以备待会即将到来的一场血战。


    不过时已至此,而群雄中尚有人对“毒拐煞”抱有怀疑之心,不相信他竟然肯义助白道群雄攻杀入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复仇门”总坛内。


    倏然一声惨叫由前方响起,并迅疾下落的坠落万丈悬崖之下,接而惊叫喝叱之声也暴然响起。


    “紫梅”霍璇玑闻声骤惊,心知“毒拐煞”必定遭遇了什麽差错,因此不及朝身後四女招呼,已然迅疾的贴壁急行,欲赶往接应。


    刚转过突岩,顿见前方狭径十馀丈处正有一扇石门已逐渐闭合,霎时心知要糟,再也无暇耽误,否则密门一经闭合便难再开,而且必定消息走漏的传入“复仇门”


    总坛内。


    芳心惊急中身形已迅疾的斜身疾窜,待掠至密门前时,密门已只馀尺馀之隙,内里怒喝暴叱声也连连传出门外,不问可知“毒拐煞”吴道成已和内里守关之人激斗中。


    此时“紫梅”霍璇玑身形毫不停顿的从石门隙内窜入,竟然背腹皆已碰触石壁及石门,并在厚有尺馀的沉重石门闭合中,在千钧一发的霎那间,左脚小剑靴尖被石门紧紧夹住,险险差点夹碎她左足。


    “吠!有人闯进来了,有人……啊……”


    “紫梅”霍璇玑左靴尖被石门紧夹住,尚未曾脱出困境时,眼见一个黑衣大汉惊叫中,已高扬手中精光飞闪的大刀朝自己劈砍而至。


    霎时,只见她反手掣出背後宝剑疾抖出四朵剑花,射向那黑衣大汉,立时在他大刀尚未劈落之际而诛杀。


    “天哪!又有一个……快……快围住……”


    “陶关主,有人闯进来了……”


    “大家快挺住,救兵马上就到了……”


    “哇!堂……堂主饶命……”


    数丈方圆的石室内,只见“毒拐煞”吴道成站立在一面有数只铁把手的石壁前,双手各执一柄两尺馀长的乌黑铁拐迎战七个守关之人,但却不肯离开石壁之前。


    “大丫头来得好,老夫守住这些一机关陷阱把手,你快杀了他们,现在总坛内尚未得到此处传出的讯息,因此总坛守关之人也不知此处生变,对我们之行动大为有利!”


    “吴……吴堂主!你怎可引外人闯坛?难道不怕门主知道後你命难保?”


    “紫梅”霍璇玑此时出手毙敌後,已然展剑削断剑靴尖使行动已无束缚,看清石室内情况且听“毒拐煞”吴道成之音口後,顿时毫不怠慢的疾展剑势,并喝道:


    “前辈您放心,这此一人交给晚辈打发!”


    但见剑影精光飞闪如梭,森寒凌厉的剑气在石室内激射四溢,而室内的十一名黑衣人尚未及开口喝问,霎时已被层层剑影制住穴道而动弹不得。


    “噫?大丫头你……你……你的功力……”


    “毒拐煞”吴道成紧紧的守护著石壁上的数支把手不敢远离一步,因此与守关的十馀名门众僵持不下。


    但在“紫梅”霍璇玑惊险的闯入室内後,顿时喜出望外的大放宽心,只要两人互相支援必能二制服守关人。


    然而却没有想到,就在触体生寒的剑气暴涨充斥石室内後,十馀名守关门众竟然个个都成了木雕石塑之人,动弹不得。


    心中又惊又骇得瞠目结舌,此时才知她的功力竟然高绝得难以想像,怪不得凭她姊妹五人便能轻易的毁掉数处分坛,而且连高出自己一辈且在江湖武林少有敌手的“玄冥星君”崔厉雨也丧命她们姊妹剑下。


    “毒拐煞”吴道成想到此处,再回想到自己与她姊妹五人初遇时的情景,她们竟然不曾恃功胁迫自己,反而在武林群雄面前将自己说成旧识长辈,且为正义而反正协助群雄,使自己不但毫发无伤且成为群雄尊敬之人。


    霎时使震惊、骇然、感激、悔恨在胸海中绞缠得五味杂陈。


    半晌,他才老泪浮显的颤声笑道:


    “好……好……大丫头果然功力高超,如此你姊妹五人已遨游江湖武林而难有敌手了,也可令老夫放心了。”


    “紫梅”霍璇玑闻言顿时羞笑道:“嗨!前辈您夸言了,晚辈姊妹那有您口中的高明?啊?对了,前辈可知如何开启石门?晚辈姊妹的众亲长及群雄尚在峰壁狭径上等候呢,是否先开启石门容他们进入石室内?”


    “毒拐煞”吴道成闻言,立时转身在背後石壁上的第一支铁把手往下搬动,顿听石壁内机簧绞盘转动之声响起,而那扇厚重石门也已缓缓外移射入日光。


    “啊!开了!开了,大家快冲进去……”


    “紫梅”霍璇玑站立门前尚不待举步便听门外响起二妹的惊喜之声,於是忙喝道:“二妹别急,内里已然控制住了,快请诸位亲长群雄进来吧!”


    “啊?是大姊!大姊你没事吧?吴前辈呢?”


    “呵!呵!二丫头,老夫好得很,你们快进来吧,喔!大丫头,老夫这就先去检查通道陷阱机关,免得待会有何变化那就大大不妙了。”


    “紫梅”霍漩玑耳听“毒拐煞”之言,心知他不想与正道武林多相处,而有种格格不入的心境。


    因此她了解的含笑说道:“嗯!如此甚好,晚辈陪您一起去。”


    “嗨!大丫头你还不放心老夫哪?”


    “嗤!前辈您的心思晚辈了悟,快走吧,他们马上都进来啦!”


    “呵!呵!你这小鬼灵精!”


    已进入室内站立两人身旁的“红梅”燕双双姊妹四人,却不知他们两个打什麽麽哑谜?


    因此“青梅”杨玉珠已好奇的脆声问道:“大姊!你们在说什么哪?要去那里?


    我也要去!”


    “紫梅”霍璇玑眼望四位妹妹,急忙低声说道:


    “你们别嚷嚷,爹爹及众伯叔也已二进入室内了,你们先跟随吴伯伯进入通道,待姊姊和爹爹他们交待此注意之事,再去追寻你们。”


    四女闻言意会的立时颔首示意,默不吭声的与“毒拐煞”进入平整的石通道内。


    而“紫梅”霍璇玑则忙与爹爹及众伯叔见礼,并详述石壁上把手乃是控制石门及陷阱的机关把手,希望能派人严守以免遭人触动而造成大祸,另又说明四位妹妹已与“毒拐煞”先行深入探道之事。


    “归元神剑”霍夭行耳听女儿解说後,立时急道:“傻孩子,此处已属复仇门总坛,内里必然高手众多,你怎能让她们四人轻易涉险?嗯……此地留下十位同道严守,其实之人快随後追入。”


    “紫梅”霍璇玑不待爹爹分派人手妥当,已然超众人不注意时疾掠通道之内,紧追前行的四位妹妹及“毒拐煞”。


    在每隔数丈便有一支火把照明的宽长通道内迅疾纵掠,约莫二十馀丈长的通道中,毫无一丝异状。


    只见前方通道口隐约见到夭光,并且有阵阵狂乱的喊杀声,隐约传至。


    “啊?莫非双妹她们已进入总坛之内与人厮杀?糟了,她们四人及吴伯伯怎是……


    咦?”


    “紫梅”霍璇玑本以为五人尚未待後援赶至使已贸然的冲入敌阵之内,但是刚掠出通道口,竟见“毒拐煞”及四位妹妹皆站立在通道口并未远离。


    眼见立身之处是在峰顶碗形山谷的岩壁脚,在宽广的谷地中,西侧山壁前各有数排木楼,正面岩壁前则有三楝品字形的三层高楼耸立。


    而三楝木楼之间竟有一大群人围立,少说也有两三百人,而且俱都背对通道方向,围望内里,根本无人查觉有外人经由通道闯入。


    在人群处,阵阵怒喝娇叱声以及兵器交呜声不绝於耳,如此情况莫说“仙谷五梅”姊妹了,便是“毒拐煞”吴道成也是惊怔疑惑得不知发生了什麽事?


    且说静立“藏王楼”顶搂隔岸观火的“丑魂”沙剑仁及云倩、“寒冰八使”十人,默望远处楼前的一场激战。


    “寒冰八使”中的小诗突然有些感伤的叹喟道:“生即!此时已然是完全依计实现你的愿望了,大概再过些时刻他们必定两败俱伤得难有作为了,可是……贱妾……


    却好生不忍……”


    小诗有感而发之言传入其馀八女耳中,顿时也使八女心有同感的黯然神伤,并哀怨的望着心上人。


    “丑魂”沙剑仁眼见九女之神色,心中也甚为了悟她们现在的心境,因此安慰着她们,轻声说道:


    “唉!其实……你们师父虽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但因你们之关系所以我也不愿亲手杀她,至於风月双娇两人皆也是仇人之帮凶,固然我是利用她们而达到分化复仇门之计,但在这段时日中……我对她俩只有仇恨而加以淫辱、利用,可是她们却对我……唉……对她们是仇?是孽?是情?我现在已是难以分辨,也难以忍心的杀害她们两人了。


    因此如今最为可行的便是任由她们互相残杀,任其自生自灭,如此才能使我们免背杀师灭祖无情无义的恶名,但不知你们有何高见?”


    九女耳闻心上人的解释後,实也再找不出其它更好的办法可两全其美,因此俱对心上人默默的摇头。


    就在此时,倏听小桃疑叫道:“咦?那些人是……好像不是本门之人,他们怎会通过密门通道的?为何看守密门的人不曾发出警讯?”


    众人循声转望向总坛出入通道之处,果然见到数十个身穿各式衣衫的众女,在通道口前静立,一望可知并非本门之人。


    “啊?是武林中人……糟了,他们怎会寻到总坛的?如此一来,必然坏了我的复仇大计!”


    “丑魂”沙剑仁正自心惊这些突如其来的武林人扰乱了久经密谋的计策,尚不知该如何是好?”


    突听一声宏亮雄厚的嗓音,高声喝道:


    “吠!复仇门之人听真!我等乃是大江两岸武林群雄,今日前来贵门乃是要向贵门追讨数年前计害武林同道,并欲以火、毒残害同道一网打尽之恶毒罪行,如此罪大恶极之仇恨已由贵门总护法亲口承认,并另有数十名贵们所属也一并招供,故而罪证确凿再难否认,尔等还不快弃械投降听候发落?否则我等必将大开杀戒不赦。”


    正自窝里反的“复仇门”双方主从,耳听如此喝声,灵时惊愕震骇得立时罢手休战,俱都聚合己方阵营惊惶的望向出入通道之处的武林群雄。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复仇门”自起内哄激战中已损失了不少人手,现在竟又遭武林群雄侵入总坛,再加上当初只想到总坛设在隐密的峰顶,峰壁狭径又险恶,进出密门通道尚有机关陷阱,可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安隐所在,外人绝难轻易进入。


    但是现在竟出乎意料的被武林群雄反堵在峰谷内,唯一的进出通道一经失守,霎时成了进出无路的困兽,除非全力冲杀过去夺回通道守势方有抗拒或逃生之途,否则只有全力一决死战或弃械投降了。


    “复仇门”的两派人马此时已是人人自危,知晓只凭己方实力难抗群雄。


    因此只听“复仇门”门主令孤美娟冷哼一声後,望著神色惊惶的“风月双娇”,冷声说道:


    “哼!哼……江香桃!此时仇人都已找上门来了,难道你俩尚不知悔悟的续要窝里反吗?哼!到时你我等人皆要遭人个个击破,死无葬身之地了!”


    “桃花仙子”江香桃闻言後立时转望“菊花仙子”屈秋菊,两人心有灵犀的传神示意後,“桃花仙子”江香桃立时朝门主说道:“嗯!此时我们确实不宜再自相残杀了,暂且先合作逼退那些匹夫再说吧!”


    “哼!如此甚好,众所属注意!方才之事本门主已与两位副门主有了沟通,双方不再记仇的自相残杀,往後依然是同门之属不分彼此,现今则要通力合作,驱退入侵之人。众武士杀……”


    众“复仇门”所属耳听门主之言後,心知此时只有通力合作方是自救之道,因此再也无意自相残杀,立即掉转刀锋,形如困兽之斗的呼啸暴冲向入侵的武林群雄。


    而在此时武林群雄才知一行人赶巧的拆开了“复仇门”内哄激斗,因此俱都又欣喜又懊恼的不知来得时机是早或晚?


    而此时乌鸦鸦一片人潮汹涌狂奔而至,群雄眼见之下怎会将他们放在眼内?


    立时散成一扇弧形之阵,跨大步的沉著迎前,就在人潮冲至之时,群雄已各自双手齐扬的施展拳、掌、爪、指攻向黑衣人群。


    低下的香主、武士虽是人多势众,但怎是武林精英的对手?再加上群雄无一肯手下留情,故而初次接触之下,顿听惨嚎悲呜之声频频响起,数十个人影已伤亡倒地,并有重伤之人哀嚎呼救之声,骇人心弦。


    初次交锋已伤亡十堂中的一堂,如此之损失顿令“复仇门”所属震骇得急退丈馀,然而群雄岂会轻易饶过他们?


    因此只见群雄个个面色沉稳的跨步前逼,掌劲拳势也如波涛般的波浪汹涌而出,逼得“复仇门”所属频频退怯,难以抗衡。


    “让开!本堂主来也!”


    众香主、武士退怯中,顿见“霹雳神君”黄啸天越众而入。


    但他尚不及拒挡眼前众群雄时,突见由右侧纵掠至一人,并且豪旷的喝道:


    “黄啸天!上次我俩尚未分出胜负便遭你纵逃,今日我俩单打独斗不死不休!你接招吧!”


    “霹雳神君”黄啸天合声知人,顿时毫不示弱的怒声喝道:“燕老儿!你想找死那还不易?纳命来吧!”


    说话声中已然双掌狂猛的击出四拳,立时与豪气万千的“猛狮”燕霸天以硬碰硬的接战


    两人全是刚猛狂劲,因此拳掌一经相交霎时劲气狂飙怒雷暴轰,飞砂走石尘土震扬,令两侧之人无人愿接近三丈之地。


    此方刚一接触,另一方的“勾魂鬼婆”申碧花也已被“潼城飞鹰”赫天杨舍先接下,并怒声喝道:


    “申婆子!数年未见天幸你尚安在,哈!哈!哈哈!今日老夫要为师弟一家老少报仇了,你纳命来吧!”


    “嘎!嘎!嘎!赫大侠记性还真不差呀,既然如此老婆子就送你去和那陶短命去相会吧,嘎!嘎!嘎……”


    而此时“复仇门”的数名护法也已被群雄二接下厮杀,便是门主令孤美娟及“风月双娇”三人,竟同时被“仙谷五梅”姊妹圈住,再难脱出五女剑势之外。


    而其他群雄在无人力敌之下,已然逐渐将所有的香主及武士围向一处岩壁前,有如剥皮般的层层诛杀。


    使得为数三百馀人的徒众在四十馀名武林高手的圈围中,逐渐伤亡倒地,眼看不用半个时辰便要尽数伤亡了。


    然而在激战的各处却不见“云堂”堂主“灵猴”甘明伦,以及“星堂”堂主“飞霜仙子”司徒丽珠两人,不知是激战中转战他处?或是另有计谋的有何企图?


    哈!哈!真是多虑了!


    其实两人皆未曾远离,就在正中高楼的“议事堂”内二灵猴”甘明伦正形迹诡异的闪闪躲躲,逐渐的隐往後院岩壁之处。


    而就在此时也见“飞霜仙子”司徒丽珠身背著一个花布包袱,疾快的掠往正中的木楼处


    “噫?甘堂主……”


    “啊?哼!司徒堂主那里去?你身背包袱……莫非是想叛逃不成?”


    “叱!甘明伦你少管闲事,姑奶奶不和你作无谓之战,你也少管姑奶奶之事!”


    “灵猴”甘明伦闻言立时神色惊慌的低声喝道:


    “嗨!小声点!我知道你想趁乱逃出此地,但是前面除了门主及副门主之外,尚有那些自视甚高的匹夫,喂!司徒丽珠,你我都不想逞强的希望能尽快逃离此处,但出入秘道已被那些匹夫紧守著。


    如若想由通道脱逃,势将难比登天,但是你如肯相信我并且与我合作,那么我可带你去一处只有门主、申堂主及我才知道的隐密之处避祸。”


    “飞霜仙子”司徒丽珠闻言顿时惊异的问道:“咦?这麽说……莫非总坛内尚有什麽秘室不成?甘兄,如你肯协助小妹觅地隐藏,小妹一切都听你的。”


    “嘘!小声点,现在总坛内已到处可见武林群雄,尚幸他们注意力皆放在搂前的激战,正好容我们不泄行踪的潜至秘地隐身!”


    “好!好!甘兄!那秘地在何处?你快告诉小妹好吗?”


    “嗯!我告诉你,其实那秘处乃是在西面峰壁,须先登临峰顶岩地,然後垂绳下爬,在十三、四丈之处有一个岩洞,足可供二、三十人藏身,乃是当初建造总坛之前,被一个护法发现的峰外岩洞。


    当时门主本想凿一通道贯穿,但因工程浩巨而作罢,於是在那岩洞内略微整建的可供隐身,并且备有食水以备不时之需。


    如今门主及申堂主皆已被人包围恐难脱困,你我两人如隐身岩洞必可不被人发现,待隐身数日危机已过时便可寻机离去。”


    “飞霜仙子”司徒丽珠此时真是芳心大悦,立时娇媚的她个媚眼,羞笑道:


    “嗯……那我们快走吧!可是你不许欺负小妹喔?”


    “哼!何堂主、甘堂主,你两人在此干啥?”


    正在低语的甘、何两人闻声後,霎时有如被箭矢射中的惊兔,猛然纵身而退,面色惊恐的循声望去。


    “啊……总……巡察,我……我……”


    “哦……吓死我了,沙弟弟原来是你呀?沙弟弟,姊姊刚才听甘堂主说……””身黑且丑陋不堪的“丑魂”沙剑仁,此时正负手站立一株树下,神色严肃且发出阵阵阴森目光,盯望著两人说道:“哼!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两人身背包袱,必是刮卷了一些金银珠宝想远走高飞是吗?”


    “你……”


    “灵猴”甘明伦被他一语说中心意,顿时心中惊畏慌乱双目浮显出警戒之色,怔望着心狠手辣的“总巡察”。


    而此时“飞霜仙子”司徒丽珠芳心内也是畏惧得忐忑心不安,但自恃曾在副门主的安排中与他有数度合体之缘,想必不会绝情的伤害自己。


    因此她连忙娇声笑道:“哟……沙弟弟!姊姊刚才与甘堂主俩正想……正想到前面去支援副门主嘛!”


    “丑魂”沙剑仁神色木然的望著两人,突见“灵猴”甘明伦右手缓缓伸入怀内,似欲取何物。


    “嘿!嘿!嘿!甘堂主你想干什么?莫非想试试本座手段?”


    “飞霜仙子”司徒丽珠侧眼望去,只见“灵猴”右手尚插在怀内,但面色却是有些苍白的渗出污迹,立时施眼色阻止他莫要轻举妄动。


    接著她又转望那“丑魂”沙剑仁,腻声的娇笑道:


    “哟……咯!咯!沙弟弟你干嘛生气嘛!人家只不过是不忍心窝里反的伤害自家人,因此才想脱离这场浑水,寻地隐身,再说……姊姊也曾献身於你,对你也无恶意,你又何必不近人情的拦阻我们?”


    “丑魂”沙剑仁心知两人乃是眼见总坛被武林群雄侵入,竟然自危的一一欲逃毫无眷恋之意,由此可见这些人皆属无情无义之人。


    因此他心有不屑的冷然笑道:“哼!其实我并无意拦阻你俩,只是想看看你们搜刮了些什么宝物金银?”


    “唉哟!那有什麽东西嘛?只不过是一些换洗衣物及私有物件而已,你看看就知姊姊没骗你喔!”


    “飞霜仙子”司徒丽珠笑说中已转首伸手解下背後包袱,但也趁机朝“灵猴”


    甘明伦施以眼色。


    待她解下包袱含笑递至“丑魂”沙剑仁面前,趁他伸手接过包袱时,倏然莲足疾挑的狠狠踢他下阴,右掌也疾拍向他胸口,真是事出突然又疾又狠的立将伤及“丑魂”。


    而在此同时,右侧的“灵猴”甘明伦也右手疾扬,顿见三道乌黑难见的细小暗器已疾射“丑魂”沙剑仁半边身躯,身形也紧随暗器之後疾掠逼近,双掌拍胸的欲阻住他之退路。


    就在这骤然而起又疾又狠的两人夹攻中,突听一声轻笑响起:“嗤!嗤!这就怪不得本座了。”


    笑声中,倏见“丑魂”沙剑仁恍如一道黑烟般的迅疾幻化,好似只见身影尚在,实则身躯已疾如鬼魅般的移至“飞霜仙子”左侧,不但避开了她暴然施展的一招两式,并且双掌如鳗的溜滑而上,疾扣住“飞霜仙子”双腕,顺势一带贴入怀内。


    “哦……沙弟弟……啊?甘明……”


    就在“飞霜仙子”司徒丽珠的惊呼声中,三道细小黑影已”闪而逝的没入她後背。


    “灵猴”甘明伦疾掠逼前时,双掌已猛然劈向“丑魂”沙剑仁右胁右背,但是却觉双掌这身而入,好似击在一个虚空的幻影之上。


    正自心中惊骇时,倏见“飞霜仙子”身躯疾撞而至,尚不及反应闪避竟见她左胁下突穿出一只手掌,倏然在身前疾闪而逝,顿时只觉胸前“天池、神封、腹中”


    三穴被一股暗劲透入,立时全身受制得难以动弹。


    而在这同时,“飞霜仙子”司徒丽珠只觉後背有股麻痒之意四外扩散,全身酸麻得立身不稳倒靠“灵猴”身上,两人也因此同时卧跌倒地。


    “唉哟……”


    “啊……司……徒……你….:”


    “丑魂”沙剑仁眼望倒地的两人,不由叹息的摇头说道:


    “唉!本座原无意管你俩何去何从,可是你们竟敢自不量力的突施毒手害我,若依我以往之心性绝难饶恕你们,可是看在大家相处一场的缘份上,我也不愿出手伤害你们,就任由你们自求多福吧!”


    话落,也不管两人怔愕的表情,转身便行,逐渐没入楼宇暗隅之内。


    “飞霜仙子”司徒丽珠此时娇靥上浮显出灰败之色,精神萎靡的急声叫道:


    “甘……死猴子!你的暗器上有毒,快给我解药。”


    “仙子,你没看到我此时全身动弹不得?你快先帮我解穴,我才有办法拿解药给你呀?快呀……”


    “唉……死猴子!我现在全身都软麻无力,那还提得起真气为你解穴?你解药放在那儿?待我取出服用解毒後再帮你解穴呀!”


    “这……喔,在……在我怀内有一个小黄瓶,一次服三粒……”


    “飞霜仙子”司徒丽珠合言立时伸手在他怀内掏摸,却没有注意他脸上浮显出一丝狡诈之色。


    “啊……有了!”


    “飞霜仙子”司徒丽珠欣喜的急忙拔开手中小黄瓶塞子,倒出一些绿豆大小的淡黄药丸,略一思忖後便一口气服下六粒解药。


    跌坐之後缓缓提气行功,果然发觉全身麻痒酸软之状逐渐消退,已然能提聚真气行功驱毒了,约莫片刻後,“飞霜仙子”司徒丽珠全身毒性果然解消无存了。


    “咯!咯……果然毒性已除了,噫?死猴子,你怀内怎会有……啊?是姹女神功秘笈?这……这不是门主的吗?怎会在你身上?喔!我明白了,咯!咯!原来死猴子刚才潜入门主居室偷得这本秘籍是吗?可惜这秘岌乃是女子方能习陈,你要它又有何用?不如送给我吧!咯!咯……”


    “灵猴”甘明伦此时又急又怒的叫道:“喂,喂!仙子你快帮我解穴呀!”


    “嗤……好……好,我帮你解穴!”


    “飞霜仙子”司徒丽珠面显贪婪之色的望著“姹女神功”秘笈,爱不释手,接而眼珠子咕噜噜一转,面显残狠之色的玉掌疾拍而下。


    “灵猴”甘明伦眼见她神色顿知不妙,神色惊惶的刚张口欲言时已见她手掌疾拍而下,云时惊恐的大叫道:“住手……你不想活……啊……”


    一声惨叫骤响,只见“灵猴”甘明伦双目大睁的口喷数口鲜血,神色震骇眼浮绝望之色,断续叫道:


    “你……你……好……好狠!会……嗤!嗤!你也……逃不……不过……我……


    我的……我的……暗器……”


    “飞霜仙子”司徒丽珠眼见他身躯挺了挺,手脚挣踢数下後已然静止,顿时欣喜的急忙又在他怀内掏摸,又掏出一些珠宝、银票及碎银後,一股脑的塞入自己包袱内。


    兴奋的提起包袱四外张望一会,立时纵身而起的欲掠往他刚才所说的隐密藏身处,突觉脑内一阵恍惚,并觉身躯不稳得晃动欲倒,云时惊异的脱口叫道:“啊?


    怎会如此?不好,莫非……啊!他刚才曾说……”


    神色突变的回想著刚才“灵猴”绝命前之话,芳心大显的叫道:“啊?糟了,死猴子藏私……天哪!又开始麻痒了……解药……解药在那儿?”


    心慌意乱的急忙翻找到刚才那黄瓶倒出数粒解药服入腹内,然而此次却觉毒性毫不消退的迅疾蔓延,使得全身麻痒酸软得逐渐麻痹难以行动。


    “天……天哪!解药不……不对!救……救命哪……”


    “飞霜仙子”司徒丽珠惊恐的大叫著,但此时喉部竟然已麻痹得急呼无声,神智也已恍惚得再难清醒,但蒙胧中好似见有数个女子行近,尚欲开口求救但是已然麻痹得有口难开,心脉也已逐渐静止的芳魂归天。


    不多时,只见十条人影已疾掠西面岩壁之处,迅疾的登上峰壁顶端,并且鱼贯而下没於峰壁之外,但片刻後,又见一疾如鬼魅的黑影翻上峰,迅疾的掠往正搂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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