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错失的机会

    听着耳边那虚伪的言语，凌雪颜苦笑，胸口的疼痛越发犀利，冷不防听得凌倾颜轻声询问，“姐姐，你没事吧，这脸色怎么这么的苍白。”脸上倒是一片关切之色。


    她这一关心，众人的目光又再次回到凌雪颜身上，凌倾颜先自家姐姐有了孩子，底下各人心思各异，有的担心凌雪颜有的则抱了看戏的态度。


    南煜风眉头一皱，似乎便要过去，南雨涵却上前一把扶住了凌雪颜，“凌姐姐，你没事吧？”


    南煜风这才停下动作。


    “我没事，丫头。”凌雪颜淡声言道。


    看向南煜风和凌倾颜，“呵呵，雪颜要好好祝贺妹妹你了，想必这对爷来说，是最好的生辰礼物了，他怎么会生气呢？要气也该是气妹妹你没早些让他知晓吧。”一脸的笑意，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生气，或者不高兴。


    看着那笑颜，她居然不在乎？南煜风一时有些微的怒意。


    南煜风还没来得及发作，凌倾颜却上前一步，单手支开了南雨涵扶住凌雪颜的肩膀。


    “不用了，你让开。”凌雪颜赶紧退让，胸口却遽然大痛，熟悉的甜腥倏的连续涌上喉，她心道不好，情急之下，微一用力推开了凌倾颜。


    凌倾颜一声惊呼，踉跄数步，已摔倒在地。


    这一声，让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


    在旁看热闹的竹心和菊蕊，眼底浮现一抹精光，“姐姐，你没事吧？孩子要不要紧啊？”


    凌倾颜捂上肚腹，看向南煜风，蹙眉低道：“爷。”


    南煜风脸色大变，凌倾颜心内暗喜，微微伸出手去，南煜风却从她身边径自而过，那衣摆轻轻擦过她的，竟迅速得近乎决绝。


    她正疑惑不解，数滴热液飞溅到脸颈，她一惊，伸手一摸，失声叫了出来，“啊，血。”


    四周突然变得寂静，她猛然意识到什么，往前看去，只见南煜风已把凌雪颜搂进怀中。（..info无弹窗广告）


    她怔怔的与着厅中众人的目光一起落到了南煜风和凌雪颜身上。


    在认识这个男人之前，她从未看到过那么深邃的眼睛，正如此刻她从没看到过他这样沉痛的眉眼。


    他紧紧抱着凌雪颜，厉声道：“南五，让大夫立刻到和风居。”


    他话音未毕，南五的身影已在数米之外。


    伸手攥上男子的衣袍，凌雪颜疼痛难忍，只觉得一颗心被人生生捏在手里，好像在用尖锐的刀刃一刀一刀的切割着，她的眼睛已半阖上，却犹自用尽力气道：“我不......不是有意推她的，我不会害......你的孩子。”


    那种巨大的疼痛深沉绝望的感觉从南煜风的心底再次涌了出来。上一次，在石洞，看到她与沈云赤身裸~体拥在一起，再上一次，在大街上，她拿着剑直直刺进他胸口，再往前一次，她在他面前，毫不犹豫的跳下高崖......


    所有的人，四周慌乱惶恐，凌乱又响亮的声音......他统统视而不见，眼前只剩下她唇上，嘴角的一片血红。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别说话，会没事的！”狂乱的擦着她嘴边不断涌出的鲜血。


    “煜，我......痛，好难受！”凌雪颜的意识开始模糊，只是循着本能低喃着。


    她常常受伤，身上几乎没有多少处完好的地方，那晚，他替她擦洗身~体，看到她身上丑陋的伤痕，竟生生呆愣了很久。


    只是，她这人性子顽，执拗，很少在他面前说过一句痛字。如果她说痛，那必是很痛了！


    他突然记起，石洞里，她满脸悲伤的凝着他。


    是的，他从来没有问过她一句害不害怕，受伤了吗，哪里痛。


    这个念头把他逼压得无法喘气，他一把横抱起她，施展轻功便往和风居而去。


    哪怕背后彻底震惊紊乱成一团，不再去理会厅中那些人，更加忘了那个倒在地上的凌倾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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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风居。


    所有人都被隔绝在门外。


    夜影紧皱着眉，侍立在一旁，南雨涵颤栗的看着南五小声哭道：“南五，怎么办？凌姐姐会不会死？她会不会死啊？”


    “南雨涵！”夜影咬牙言道：“少夫人她要是死了，也是给你害死的！你与她共乘一辆马车，你怎会觉察不出她的状况？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手从南五臂上滑落，南雨涵缓缓跌坐到地上，喃喃言道：“凌姐姐在马车里吐过几次血，但她说那是服药后的正常反应，只是在排除体内的毒血！再说凌姐姐说她不想看见大哥，她想清静几天，我便以为她是因为她的脸没有恢复，所以才……我……是，我是笨蛋！”


    她说着，浑身一震，只见南煜风猛然转身，看了她一眼，这一眼又冰冷阴寒，眸中竟然竟隐约抹过一丝杀伐之意。


    南雨涵掩面啜泣，脑里闪过一个念头：若这次凌姐姐无法治好，大哥恐怕会杀了她！杀了她抵命也是应当的，只是，凌姐姐到底染上了什么病？能不能治？


    南煜风也不放下凌雪颜，抱紧她坐在床~上。


    他以为他会愤怒会恨她，但只有一股痛苦死死压在他心头。


    她突然说不去凌府，跟他直接回南府，不是为了与他一起过生辰，她该是早已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极糟。


    所以，她去搽胭脂水粉遮掩自己的苍白。


    她不告诉他，甚至，她骗了他！


    那天自己明明为她把过脉的，却没有任何异常，只是体虚而已。


    而他竟也如此大意，忽略那些不正常，只沉浸在她的笑容中。而她，竟要用这种方式来惩罚他吗？与他一起把生辰过完，然后就这样死去？


    她在怀中，呓语般重重复复说着凌倾颜孩子的事。


    他知道，她想告诉他，她不是故意的，因为......那是他的孩子。


    她虚弱地喘着气，嘴角的血，艳红若盛开的鲜花。


    只是，花会败，越是娇美，败落得越快。


    因为，芳华霎那，但凡是美好的东西，都要付出极大的代价，甚至包括生命！也许，就像他们之间，她倾尽所有来待他。


    一直在爱着他，明明有那么多重来的机会，他却不断的错失！


    明明，这一次，她随他回南府，他想，他们确实可以重新再来。他会用心来带她，更会用时间告诉她，她的爱会有结果，不会再错付，可是，似乎已经再也没有这个可能了。


    她倒进他怀中一刹，他已立刻判断出，她这场病，来得不寻常。虽然，脉象无任何异常只是虚弱，他还不知道她的身子出了什么事，但眼前一切，她眉眼里的灰败，他有种感觉，这一次，她确实无法再撑下去。


    她一直坚强，让他生了一种错觉，她......一直都会在，忘记了再坚强，也有用尽的时候。


    他突然想起她的孩子。


    她的孩子是因为他，才会没有，他还不曾体会过，就消失了……


    眼睛是刀刺的痛，南煜风却淡淡的笑出声，捏紧凌雪颜的肩，每一声笑，便有一道尖锐在心房上狠狠的刺下。


    轻轻吻上她的耳垂。


    “除了你，谁的孩子我都不要，所以你要坚强，你要快点好起来，好不好？”手指揩抹着她嘴角的脏污，他凝着她，轻轻的笑。


    或者，他早已忘记泪水的滋味。又或者，凄凉到极点，连泪也不会有。


    也许是他的话，也许她确实已经有些清醒过来，她没有再说孩子的事，凝上他的眼睛，轻轻笑着。


    “南煜风，是不是我要死了，你对我有点愧疚，所以你要这样来骗我？别忘记这是你亲口说的。”


    凌雪颜笑着，闭了闭眼，这一次，竟然没有眼泪！既然无泪那便笑吧！反正也没人规定人死的时候必须哭！


    “我不需要你的可怜和施舍，你说过要给她一个位份和一个孩子，若我没猜错，那孩子才会是你唯一的子嗣吧！因为你不爱凌倾颜，你爱她......”


    其他人的孩子，在他眼里不值一提，有的只是利用的价值！


    为什么明明在笑，还会觉得浑身冰凉颤抖，凌雪颜笑得不可抑扬，嘴角又有鲜红溢出。


    南煜风紧紧抱住了她，忽略了她的痛，只想紧紧拥有，他怕一松手，就会……


    果然，凌雪颜因痛楚蹙紧眉眼，看着让人心疼。


    他从来没有想过会爱上她，可是却……“除了她谁都不要”他没有骗她，这是他现在心里唯一想到的，也许，在很早之前，便有了这个想法。


    心里有个天平，一边是她，一边是夏慕青。这个天平，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倾斜了。也许是在她落崖那一刻，也许在更早之前。


    只是，他一直不愿承认，不相信有人可以左右他的心，会让他惆怅若失！会左右他的情绪，会让他一再的忽略她是仇人之女，会让他把尽十年的情谊看成云烟，会让他……


    若有一个人能把他的情绪也左右了，那绝不是一件好事。


    在她以前，他以为他是爱夏慕青的，后来他明白，原来确实不过是以为！若真要寻一个最直接的区别，那么，他对夏慕青没有欲~望，也一直不曾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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