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蜚短流长

3个月前 作者: 也顾偕
    “你散了什么出去?”


    “私以为,尊上现今在我怀内,势必要关注的不是这些。(..info无弹窗广告)”宫归艳的手缓缓移至我的腰部,用力一搂住,我暗自恼之余,被迫往前一贴,抵在温软的胸前,十分纠结地正对上他斜来的眼,“只不过是小小的见面礼而已。”


    像是为了印证他的见面里有多小似的。


    客栈里顿时响起一片兵器掉落的声音。


    这些武林之人一个个倚在桌旁,脸色惨白,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甚至有些强忍着封闭穴道。


    我就说他好端端的,干甚要戏弄我。


    戏弄不够,还出手攻击,没道理啊没道理。


    原来早就打好了算盘。想借此分散众人的注意力,趁一个不留神,投毒害人于无形。


    这个为达目的,用尽手段的方式倒和某人很相像。


    我似笑非笑。


    宫归艳的手轻挑地逗过我的下巴,“生气了么?”


    “你这玩笑开过头了。”


    “我可不是在说笑。难道尊上分辨不出我半点真心么?”


    “方丈,宫归艳这魔头就在里面。这次我们定要将他就地正法。”门外1ou出了一角道袍。原来不久前趁混乱之际溜出去的道长,竟是去搬救兵了。


    “阿弥陀佛,出家人慈悲为怀。”听这声音像是少林寺的释慈方丈。与此同时,进来的除了少林方丈与前任武林盟主萧何,萧前辈外,还有一拨名门正派。


    宫归艳带着我往后退了几步,嘴边弯起,挂着笑意,“人倒是全都来齐了,甚好。”


    释慈方丈大惊,上前去探那些中毒者的鼻息,大概是人老眼花,诊了半天也没诊出个脉来,最终,只好放弃了,沉痛地说了句,“宫施主,莫再执迷不悟了。”


    “这话原本是要送给你们的,偏巧被你们先说了。”宫归艳此番像是听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儿,艳唇说不出的冷笑。“待‘群雄’攻入暗宫的那一日,我等你。”


    剩下那三个字,


    却是看着我的。


    “堵住,他要逃了。”不知谁呼了一声。


    但闻银铃铛乍响,那原本环住我的手掌往下一挪移,在臀部上一握。我惊得寒毛炸开,宫归艳便坏笑着,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伴随着圣铃,紫纱幻化成烟雾,他身子轻旋,上房梁,不见了。


    唔……


    临走前,还被他爪了一屁股,


    真是晚节不保。


    忒凄凉。


    我一张脸很是悲怆,遂捋整袍子朝自己那桌走了过来。如今没了桌子显得甚为空荡。百绫的气色看起来很好,而一旁的辛召正抱着凳腿儿歪坐在地上。玄砚的样子似乎很严重,脸紫青,呼吸困难,似乎随时都会毒身亡,看得我小心肝一颤一颤的。


    “这是由赭丹蛇毒汁炼的毒粉。按道理只有白灵峰上才有这种毒蛇。是我大意了。”白少鹫蹙起眉,“上次我牧蛇,引了些宠儿围攻暗宫,想是被他取了蛇毒。”


    看来有救……


    我悬起的心,总算是稳了地。


    不过既然是白少鹫的宠儿蛇,他也自然有解药。宫归艳这般下作施阴招,讨不来半点好处啊。我眉头微紧,想了想,觉这位邪主儿脑子里究竟塞了些啥,还真叫人猜不透。


    “莫耽搁,快些给他服药。”我低头,揉了一把蹲地上的白少鹫,催促着。


    白少鹫被推得趔趄了一下,回头看了我一眼,脸微红,别开头掏出玉瓶倒出红丸递给了玄砚,“莫运功,三日之后,麻痹感退了就没事了。”


    玄砚气喘如牛,忙点头。


    “赭丹蛇在白灵峰一个山谷内随处可见,它的毒汁对寻常百姓来说并不可怕,谷内的樵夫猎户被它咬伤了,充其量只是伤处愈合得比较慢,只要敷几帖普通的伤药便成了。只不过学武之人就得小心了,武功内力越深厚,中毒机会就越大,擅自运功,说不定会武功尽废。”


    话刚落,附近几个盘膝而坐,正想运功的壮士一脸惊痛,中途停手,咳得肺都要出来了。


    白少鹫理也不理他们,帮着玄砚抚了抚背后,眉头一松看了辛召和薛凰寐一眼,想了想。


    又倒出两粒,“虽然你们没武功,还是各吃粒,万事留个心眼总是要的,以防蛇毒来中原生异变。”


    薛凰寐与辛召,乖乖地吞了。


    白少鹫此举让我十分的安慰。


    “白公子。”九华派的李副掌门自己不好出面,派来弟子又是鞠躬又是作揖地,一脸讨笑地看着白少鹫,顺势眼巴巴地盯着他手里的药瓶。


    “啊……”白少鹫1ou出很不凑巧的表情,略微尴尬地握着瓷瓶。


    百绫嚼咬馒头,“师兄,你不要说现在才记起来,瓶子里原本就只有三粒。”


    “可不是。”白少鹫倒了倒,“空了。”


    众人皆抖,1ou出绝望的神色。


    我甚觉身寒。


    这鹫郎,明知道药少,还分给两个不相干的人吃。


    真浪费。


    唔,他是故意的。


    “白公子可否回去拿药。当然,我派上下定会报答公子的恩情。”


    白少鹫突然笑了,“你到让我想起来了,你们九华派的报恩,别有一番风情。”说完若有似无地瞟了一眼躯体倍受双重创伤,一脸死灰的李前辈。


    后者隐忍不敢作。


    “江湖告急,白公子不能见死不救。”九华弟子仍在劝说。


    “我少鹫谨记家师的嘱托,白灵峰弟子不过问江湖之事,不卷入江湖恩怨。”


    “可这蛇是白灵峰的蛇。”


    “毒却不是白灵峰的弟子下的,而是另有其人。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宫归艳既然捉了整条蛇,蛇牙有毒,蛇血是解药。我当初带来的蛇全都死在他的暗宫内,我就算是吹笛吹箫吹死了,也牧不来一条蛇,又怎能救你们一命?”


    “阿弥陀佛”少林方丈自肺腑,感叹一声,“罪过,罪过。”


    我看得一阵正兴起。


    敬仰白少之余又打心底佩服宫归兄。


    他虽说不上料事如神,却显而把白少鹫的清冷又扭曲的性子摸得很通透。


    此药,下得妙哉。


    没有解药是一会儿事。


    明明有解药,却眼睁睁地看着他落入别人之口,又是另外一回事。


    人生何其悲痛。


    一直很安静的薛凰寐突然轻声说,“回房吧,如今既然没药。就怕哪个桌缝隙还残着点儿余毒,若让你沾上一星半点就遭了。”


    听得我一阵感动。忙诚惶诚恐地应了,然后扶薛凰寐。


    白少鹫跟在我身后转悠,又是搀扶人,又是嘘寒问暖,忙得小媳妇一样。


    百绫哼了一声,斜眼看着我们一眼,跺脚上楼了。


    客栈内诸位中过毒的与侥幸没中毒的侠义之士,各个皆是一副若有所思。我只觉背脊处仿若被寒冰冻过一般,寒冬腊月都没这般凉爽。想必经此之后,江湖上又是一番腥风血雨,蜚短流长。


    我暗暗地以清白之躯,再次承受了jian情。


    人生,何其悲痛。


    aaaa


    赶稿的人生,何其悲痛。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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