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回 御守陈仓

    夏侯玄与郝昭立于第二城墙上，指挥大局，张雄自告奋勇，领兵守卫低矮城墙。


    上午时分，蜀军前方哨骑开始环城巡视，寻找薄弱点，这便是攻击的前兆，夏侯玄令张雄以脚弩射之，中其三人，余者散去。


    夏侯玄环绕城墙而走，激励士气，叮嘱将领用心防守。


    过了半刻，蜀军开始出现，因为见陈仓城墙矮小，蜀军并没有建造土山，二十直接在远方架设百余架霹雳车往城内倾洒巨大的石块半响，却因为城墙经过郝昭改造，城墙皆分段，且密布城垛，士兵藏于其内，巨石不能伤之。


    如此攻击半响，蜀军自以为火力已将城头覆盖，便在军官的命令下，前方是盾牌手防御魏兵于城垛上放箭，后面却跟着许多士兵，分为三种，最前方的士兵抬着许多沙袋之类，其后便是许多士兵抬着简易的长梯，最后才是主攻的步卒。


    郝昭于城头观察半响，对夏侯玄道：“将军，蜀军这是想先通过士兵用沙袋将战壕填满，然后再竖起长梯，直接攻上城墙。”


    夏侯玄笑道：“这不正是中了将军所布下的圈套么？”


    郝昭点点头，道：“将军，吩咐您手下的军官，叫在蜀兵填战壕时，攻击是必要的，却不要太过激烈。”


    “这是为何？”夏侯玄疑惑问道。


    郝昭笑道：“如果攻击过猛，蜀军便会知难而退，到时候便不会冲上矮墙，而是用云梯，木栏等，与我军在远方对射，而我军势小，蜀军势大，这样我军倚仗城池的优势便丧失了。”


    夏侯玄点点头，向张雄传达了命令，后者虽然疑惑，可还是无条件遵循，并无将箭矢一股脑倾斜下去。


    蜀军在盾牌手的掩护下，也得以站稳阵脚，士兵将沙袋一个个扔入城池前的战壕，眼见得就要满了，后面抬着长梯的士兵蠢蠢欲试，张雄急道：“将军，是否加强攻击！”


    “不急”。夏侯玄一笑，有顶级参谋在身边，只觉得连自己的心性也稳了许多，道：“待蜀军将梯搭上城墙，往上攀爬到一半时，你们再用尽全力攻击。”


    张雄领命，紧张的注视着眼前的人，见战壕已经被填满，而蜀兵为此付出的代价便是约百人的损失，后面的抬着梯的士兵一声喊，呐喊着往城墙冲去，张雄谨遵夏侯玄命令，却不命令射击，直到蜀兵将长梯搭在城墙上，蜀兵左手持小盾，右手抽出环首刀，爬到长梯中部时，张雄一声令下，攻击全开，顿时，城墙上所有的弓弩手齐齐将劲弩对准了近在眼前的蜀军，即便是最差的射手，也能准备的命令，而不浪费一支箭矢。


    蜀军纷纷坠落，损失惨重，稍缓攻势，而后方的霹雳车开始发力，巨大的石块如猛虎一般，呼啸着往城头上飞来，郝昭急道：“将军，快令士兵入城垛。等蜀兵一爬上来，便令三面围而射之。”


    夏侯玄依言而做，魏兵早就被巨石砸的苦不堪言，听到命令，哪有不从之理。


    当下，蜀兵得势，一声喊，趁此机会爬上城楼，却惊奇的发现这里的城墙与他处的似有不同，前方不远处还有一座新的城墙，虽然不够宽阔，不够坚固，看样子时临时建成，可是一时间也攻不破，却又见这原本矮小的城墙被分割成了无数的区段，在城下望时，只见这段城墙城垛极多，却不料这些城垛竟将行动的道路全部阻隔。


    魏兵一声令下，各自从城垛中的射击孔发出无数支弩箭，蜀兵并无遮拦，损失惨重。在远处指挥的蜀将急鸣金收兵，在城墙上，墙角下丢下大约五百人的尸体后，如蚂蚁般来，又如潮水般退。


    见蜀兵退去，夏侯玄脸上无不欣喜，向郝昭问道：“郝将军，你预测接下来蜀军将如何动作？”


    郝昭道：“属下曾闻：诸葛亮喜爱火攻，且军中多云梯。方才一波进攻，他是见我城墙矮小，而架立云梯所耗时间过多，过于繁琐，才选择了最为简单的填壑长梯之法；因此，属下断定，接下来的进攻，诸葛亮必定会使用自己最得意的老本行——云梯加火攻，将军可早做准备。”


    夏侯玄面红耳赤，道：“玄对于这防守之事，近乎无知，还请郝将军赐教。”


    郝昭笑道：“即便将军什么都不知，可是有千里追击蜀军的豪气与现在虚心向下属请教的谦虚，便足以令将军扬名立万了。”


    夏侯玄讪讪一笑，却不作答，只是问到：“请将军教我防御之法。”


    郝昭正色道：“对于蜀军火攻，将军可令士兵多备防水之物，待城头火起，以水浇灭，这极是好办。只是这云梯之法，破解之法也简单。”


    夏侯玄眼前一亮，想起小时跟随父、舅前往江陵之战攻打东吴时，舅舅也曾以云梯之法攻打江陵城，却被江陵守将以火箭之法轻易破解。便道：“郝将军，是不是以火箭之法破解？”


    郝昭点头，道：“此破解之法，只要稍懂行军之道便知晓，只是这易燃之物，不知将军军中…….”


    夏侯玄笑道：“多，这东西，我备着好多。”


    郝昭大喜，道：“那便着士兵快快准备，属下估摸着，蜀军的攻势很快就要来了。”


    夏侯玄忙令张雄下去准备，半响后，蜀军阵中果然推出几十架云梯，没数十个士兵吆喝着推着往前走，夏侯玄先令士兵以普通之箭射之，却有木板阻挡，虽然时不时有几个士兵中箭倒下，可是未伤根本，阻挡不了云梯如怪兽一般往城中扑来。


    当云梯至城墙百步时，夏侯玄先令盾牌手前方护卫，后面则是部下精心挑选的善射之士，各执火箭，一声令下，千余条火蛇呼啸而出，直取云梯，瞬间便如水蛭一般狠狠地钻了进去，登时，云梯燃烧起来，梯上并无防火之物，梯上的人尽皆被烧死，或惨叫着跌落云梯，死状极惨。


    蜀军见城内魏兵早有准备，急令云梯军速退，却下，不等魏兵缓过一口气，又推出百余辆冲车。


    郝昭惊道：“诸葛亮果然计谋多端，手段多样，这云梯才毁，他又出冲车之计。”


    夏侯玄眼见得那冲车一步步进了，而冲车，因为面对天上的面积较小，相对而言，需要防卫城墙方面攻击的面积也较小，因此，里面至铁皮，外面蒙牛皮，火不能烧之。


    前方的冲车已经到达城下，已经朝着城门猛*撞，饶是连站在第二层城墙上的夏侯玄都能够感觉得到大地及城墙微微的震动。


    夏侯玄先令城们便藏兵洞里面的兵马准备好，若是蜀军破城，便可迅速杀出来，将蜀军截为两段，使其首尾难顾。却又向郝昭请教破解冲车之法，郝昭镇定自若，道：“将军可以绳子系上石磨，掷击蜀军的冲车，如此可破。”


    夏侯玄模糊记起后世看过的史书中有这么一招，便急令诸军实行。果然，冲车都为木制，哪里能经受石磨的冲击，因此，皆被击毁，城门得以保全。


    蜀军见计策接连失败，一时间难以攻克，便下令军马急退。


    此时，双方从上午交战，至此时结束，已有三个时辰之久，双方士兵皆疲累不堪，各自停战。


    夏侯玄站立城楼，从高处眺望，可见远远的还有许多青烟在燃烧，那是还没有烧尽的云梯仍在冒烟，陈仓城与蜀兵营寨之中，满满的，都铺满了蜀兵的尸体，混合着远处苍凉的高山，尽显悲壮。


    夏侯玄一声长叹，对郝昭道：“郝将军，你猜测蜀军接下来有何进攻手段？”


    郝昭道：“诸葛亮之机，神鬼莫测，只能看一步走一步了。”


    —————


    米有激情了，米有激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