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三章 再见

    “南离曦是入不了轮回的。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你就知道了。毁灭之火下，业障就此了，永不入轮回，这是应有的代价。如果，一定要找回南离曦的回忆，没有白家鲜血的奉养，我就会变成白城雪所说的那样的怪物，魂魄被上百个残魂分食，只知道杀戮和疯狂，没有神智。”


    她伸出手，温柔地掰开他紧握的手指，‘露’出那颗黄‘色’的记忆之石。


    她知道，顾予南此刻的心里应该有着惊涛骇‘浪’，但是，她却不能安抚他，不敢问他现在是怎么看自己。


    拿住那颗记忆之石，将它递给白城雪，小陶道：“记忆之石给你，你可以放开顾予南了。”


    白城雪看了眼小陶，接过记忆之石，将架在顾予南脖子上的刀收了起来。而方宜生和秦皓，也默默地放下了枪。


    “对不起，大家。”小陶鞠了个躬，“以前我虽然是个鬼，但一直以为自己就是一个普通的鬼，没想到，居然是那么不讨喜的一个鬼。关于这些，并不是我想刻意隐瞒，只是很‘私’心地希望，在大家心里，我只是没用的小陶，不是南离曦。”


    “小陶。。。。。。”阮悦唤了她一声，想说点话安慰她，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知道你也是命运的受害者，但是对不起，与其同情别人，我更愿意为自己争取幸福。”白城雪握着那颗记忆之石，有些愧疚地说。


    小陶点点头道：“没错，你说的对，换了我，我也会做一样的选择。每个人都有他的命运，有些也许可以改变，有些却不是我们的力量可以改变。我唯一遗憾的事，我未曾有机会好好体会一次在人世界做为人而存在的感觉。”


    “小陶。”顾予南伸出手想握住她的手，小陶微晃着身体后退了两步避开。顾予南看着落空的手，火气也上来了，一个大跨步上前，直接将她的手紧紧包裹在自己掌心。


    小陶的嘴角勾起一抹笑。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这样的他，真的让她很开心。


    白城雪看着手中的那颗记忆之石，喃喃道：“我不会放弃自己的幸福，所以，再见，记忆之石！”


    白城雪话音一落，手中的记忆之石化做一道黄‘色’的光，被投掷到墙壁上。


    “啪！”


    随着一声响，记忆之石在墙壁上撞得四分五裂，而随着破碎的声音响起，忽然有无数黑‘色’的烟雾从空中出现，直冲白城雪而去。


    没有人来得及反应，白城雪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那些黑‘色’烟雾已经穿进她的身体里，然后，“嘭”的一声，白城雪的身体爆裂成了无数‘肉’块。


    “小姨！”阮悦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


    整个石塔的三层溅满了白城雪的血和‘肉’块内脏，那画面直叫人作呕。


    “快跑！”秦皓大喊一声，但是来不及了，那些黑‘色’的烟雾重新出现在空中，这次不是一起冲向某人，而是化作几道分别冲向每个人。


    “小心！”


    眼见一道黑气就要撞进小陶身体里，而此刻正虚弱的她根本无法避开，顾予南侧身将她抱住，用自己的背帮她挡下那道黑气。


    “以我之魂，覆你之魄。”


    小陶的心中，突然想起这一句。


    这是，她的父亲曾经对她的母亲所做的决定，何尝不是这一刻，顾予南为她所做的决定。


    不要！不要死！


    小陶紧紧抱住他，仿佛这样就可以避开接下来将可能发生的恐怖的结果。她的心中无限恐慌和害怕。害怕下一刻，他就像白城雪那样爆裂成一堆碎‘肉’。


    黑‘色’烟雾毫不犹豫地冲进顾予南的身体里，接着，一声凄厉又难听的叫声响起，一道带着金光的符从顾予南身上出现。那黑‘色’烟雾从他身体里仓惶地退了出来，接着被那金符的光穿了无数个窟窿。


    不只是顾予南身上的黑‘色’烟雾，刚刚冲进其他人身体里的那些黑烟也尖叫着退了出来，在空中四下躲避着不让那道金符照到。


    倒在地上的‘门’无鬼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笑了起来：“白奕辰啊白奕辰，你还真是白奕辰。你这小子还是那么爱出风头啊，不过我又怎么能让你独自威风呢。”


    他盘膝坐在地上，手上不停地变换着手印，接着一声大喝，身上就像突然被人拧开开关的蓬蓬头，无数道细小的血箭喷‘射’出来。


    ‘门’无鬼脸‘色’不变，以指做引将那些血箭汇在一起，画成和那金符一样。


    “叠！”


    随着‘门’无鬼一声叱喝，那道血符和金符重叠在一起，金符的光一下暴涨，那光让人无法睁眼直视。待到光弱了下去，已经看不到那些黑‘色’烟雾的东西了，只有满地满墙的血和碎‘肉’证实刚才所发生的事。


    见‘门’无鬼满身是血的倒在地上，阮悦忙将他扶了起来：“无鬼叔叔，你没事吧？”


    ‘门’无鬼摇摇头。


    “他刚才强行使用法术加强金符的效果，没废了他这身道行算不错了，死倒死不了，就是要受段时间的罪。”顾予南说。


    话音一落，不只阮悦觉得诧异，顾予南自己也吃了一惊。刚才他的身上莫名其妙的出现了金符，现在又莫名其妙的说出这种话，这也太奇怪了。


    “难得再合作一次，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不客气。”‘门’无鬼撇了撇嘴，半死不活的咳了两声。


    难得再合作一次？这算什么意思，他不会真当自己是那个白奕辰吧？顾予南有些好笑，就算是，那也是前世不是这一世了。


    “我们能不能先离开这里再说话？”秦皓呻‘吟’了一声，就算是他，也受不了这到处的碎‘肉’和血迹。


    阮悦看着这些血迹和碎‘肉’，心中悲痛难忍，但还是咬着嘴‘唇’任由眼泪滚落却没有哭出声来。‘门’无鬼知道她心里难受，也只能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继续往上走。”小陶被顾予南扶着，指了指角落一个狭窄的楼梯。


    虽然这石塔看起来只有三层，但是不知道为何，她的心底就是觉得，再往上还有路，也许还是他们要找的路。


    小陶的感觉没有错，沿着楼梯往上确实还有其他的路，不过不是通往石塔的塔顶，而是通向山壁中。


    虽然犹豫了下，不过最终大家还是向里继续走。现在外面到处是迦陵频伽，回走已经是不可能了，无论前路是凶是吉，都只能走下去了。


    所幸，这次等待他们的不是凶。


    路的尽头是一个向外伸出的平台，站在平台向外看，外面是灰‘蒙’‘蒙’的雾，而平台底下，散落着一些看不清是人还是动物的骸骨。


    这是死人谷，贺兰山的死人谷。


    看着这并不美好的景‘色’，再想想在那个地底世界的种种，众人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要下道死人谷底，还是有几米高的距离的。


    方宜生几个将外套脱了下来，用刀割成布条，绑成长带系在平台边的棱石上，抓着布条往死人谷底滑下去。


    轮到小陶的时候，她摇了摇头，道：“我还是没什么力气，你们先下去，万一我等下没抓紧摔下去了，才好有人接住我。”


    虽然顾予南觉得可以将布条绑在她身上先将她吊下去，但是小陶执意不肯，顾予南也只能好答应了，心想大不了她一会还是没力气下去，他再爬上来一次好了。


    到顾予南下去的时候，他不放心地叮嘱了下小陶，见小陶点头，才抓着布条往死人谷下去。刚一落地，他冲上面的小陶挥了挥手，示意自己安全着陆了。


    小陶也冲着他挥了挥手，就在顾予南以为她要下来的时候，小陶解开了绑在棱石山的布带。


    长长的布带跌落进死人谷底，落在顾予南面前。


    顾予南愣住了。他抬起头，看到小陶在上面向他们挥了挥手，然后转身从来路走了进去。


    原来，挥手是道别。


    “小陶，你他妈的在搞什么！”


    死人谷底传来顾予南的怒吼。小陶笑了，这家伙，也说粗话了啊。


    此刻他很生气吧？可是没办法，她没办法离开这里的。也许，呆在那个幻觉的世界里，才是她拥有的最好的归宿吧。


    起码，在那里，她不会变得癫狂，也不会变成游魂，还能继续和顾予南他们在一起。


    这是她所能拥有的，最好的结果了吧。


    小陶闭上眼，默念着那个红衣‘女’人的名字，再睁开眼，眼前已是那片‘花’海。


    看着不远处向自己走来的顾予南，他的身后跟着‘门’无鬼他们。


    小陶回首看向身后空‘荡’的某处，轻轻地道：“再见，顾予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