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图穷匕现
3个月前 作者: 忆文
卫擎宇这时内心的懊恼和焦急,以及对银装少女的怒气和恨意,决非笔墨可以形容的。
一阵喘息之后,立即凝神静听,他依然不敢放松大意,因为银装少女的心眼儿太多了,他自觉实在斗不过她。
凝神侧耳一听,石后似乎没有“——”的脱衣响声。
卫擎宇心中一惊,脱口急声问:“姑娘?”
石后依然没有银装少女的回应。
卫擎宇心中渐渐不安起来,同时,心里总觉不妙,但又不敢再贸然过去。
因为,这一次再过去,如果银装少女仍在石后的话,情形就又自不同了。
心念及此,更加焦急,总不能问话任由她不答,而又不能过去察看或监视,照这样下去,她逃出了邙山山区,他卫擎宇恐怕仍呆呆地等在此地。
于是,为了察看她是否仍在石后,他突然想起了一个既不需要过去察看,也不需要对方回答的上上妙计,那就是,每隔一会儿丢一块小石头在岩石后,如果她不在石后,当然不说,如果她在的话,即使不说话,也会闪躲,甚或将小石头愤愤地掷回来。
心念已定,暗暗窃喜,俯身捡起一块小石头,立即小心翼翼地丢向岩石后!
只听“沙”的一响,接着“叭嚏”一声!卫擎宇知道小石穿过荒草坠在地上。
但是,他听了听,岩石后依然没有动静。
卫擎宇内心的窃喜刹那没有了,因为他已开始有些担心起来。
于是,他急忙又捡了一个大如鹅卵的石块,他认为这么大的一块石头掷过去,以银装少女的武功,绝对砸不着她的头,何况他已先掷了一块小石头。
但是,这么大的石头掷过去,必会激得银装少女大发娇嗔,只要对方一开口,他就放心了。
卫擎宇想的虽然不错,但在掷出之前却又迟疑了。
因为,他觉得这样做不但失礼,也有些近乎恶作剧,对一个正在换湿衣的少女来说,实在太不应该了。
是以,他忍不住低声问:“姑娘,好了没有?”
但是,岩石后依然没有声音。
卫擎宇不由焦急地道:“你若再不回答,我可就要过去了!”
结果同前,丝毫没有一丝反应!
卫擎宇心中一惊,突然悟通了,不由脱口叫了声:“不好!”
急喝声中,急忙奔至岩石前,飞身纵上了石巅。
低头向下一看,哪里还有银装少女的踪影?
游目一看,深山寂寂。
再看七八丈外,即是被山洪冲击过的数道山隙!
卫擎宇看了这情形,知道银装少女早已走远了,不由气得将手中大石猛地掷向石下,只听“咚”的一声,砂石溅起老高。
他不由气得跺脚恨声道:“下次再让我碰见,绝不饶她!”
她字出口,倏然转身,展开身法,直向山外驰去。
卫擎宇这时满腹怒火,可以说恨透银装少女,因为,他觉得自己对她太诚实,因而也处处受到她的愚弄。
他一面疯狂地向山外疾驰,一面在检讨自己,他认为自己还是没有多用头脑,以致浪掷了自己的智慧。
但是凭心而论,他又觉得银装少女实在是个既聪明,又刁钻,既机智又敏捷善变的女孩子,如果根据她的智慧和武功来论,她较之黄清芬只有过之而无不及,也就是说,她不可能是黄清芬的部属。
渐渐,他也想通了银装少女是何时离去的,那就是趁他第一次登上大石,发现她仍在石下,慌急间转身纵回的一刹那,她也趁势飞身纵下山隙,展开轻功,直奔山外。
想到那当时的一刹那,他心慌意乱,狂跳怦怦,莫说向回飞纵之时无法察觉对方离去的快速身法,就是落地之后,耳力也大大地打了折扣。
这时想来,觉得银装少女,把每件事都处理得恰到好处,往往使你事后才发觉上当,但是,令你已悔之不及。
现在,唯一令他焦急的是,如何尽快找到银装少女,无论如何也要*问出兰梦君现在何处,否则,还有何面目回去见三位怪杰和三位奶奶?
一阵急急飞驰,不觉已到了山口,而他落脚的那片大镇甸,一片漆黑,问而有一两声犬吠,就在山口的不远。
一出山口,卫擎宇的目光一亮,神色一惊,急忙刹住了身势。
因为,他突然想起了一身绿缎劲衣,背插长剑,那位老花子说,可能也来了邙山的柳鸣蝉。
他认为柳鸣蝉也来了邙山,为何一直未再发现她的踪迹,也未听到她的消息?
他认为柳鸣蝉前来邙山,必是为拯救兰梦君的事,可是这一夜之间,为何未见她在山区出现?
心念及此,他不自觉地回头看了看山口以内。
但是,他知道,他不可能再回山区到处找一找柳鸣蝉,如今,至少也该先回店整理整理衣衫宝剑再作进一步打算。
他深信柳鸣蝉已经到了东麓、南麓和东南麓的这几座大镇上,否则,风月仙姑几人便不可能谈到她。
但是,东南麓的镇甸村落这么多,要想一个镇一个镇,一个店一个店地去找谈何容易?
最后,他决定请丐帮协助,只要柳鸣蝉确实来了邙山东南麓,不消半日,便会有她的消息传来。
其次,到达邙山之后发生的事情经过,以及崆峒邛崃两派暗中协助掳人的事,也该尽快设法通知三位怪杰和三位奶奶知道。
心念已定,展开轻功,直向大镇上驰去。
回至客栈,叫开店门,因为四更已过,店中已有灯火,而且,部分店伙已开始起来为赶早路的客人准备车马东西了。
卫擎宇沐浴完毕,换上了新衣,交代好店伙应该整理的事情,立即进入内室就寝。
一觉醒来,辰时已过,匆匆进过早饭,打听好镇上花子头的住所,迳自走出店来。
按照店伙说的路线找到了那座小破庙。
只见那座小庙,山门半塌,早已没有了匾额,由于围墙早已坍倒,四面八方都有人践踏走过的痕迹。
中间的大殿尚称完整,殿门紧闭,有一个声音洪亮的人正在殿内吆喝,似乎杆儿头正在呵叱他的小花子。
卫擎宇不便直接闯进去,就在墙外运功和声问:“请问贵分舵当家的在吗?”
话声甫落,殿内立时静下来。
想是里面的花子头武功根基不赖,“呀”的一声殿门开了。
只见一个四十余岁的中年花子,神情惊异地采出头来向外张望察看。
当他看到站在残垣外的卫擎宇时,先是一愣,接着恍然含笑地走出门外,急步向着卫擎宇立身之处走来。
卫擎宇一见,立即拱手含笑道:“敢问当家的……”
中年花子见问,急忙加速步子,含笑抱拳恭声道:“小的冯铁七,敢问您可是卫岛主卫少侠?”
卫擎宇依然拱手谦和地笑着道:“不敢,在下正是卫擎宇!”
说话之间,中年花子冯铁七已到了近前,只见他再度抱拳恭声道:“卫岛主来得正好,方才半个时辰前,还有一位柳姑娘来打听您落脚的客栈!”
卫擎宇听得精神一振,心中大喜,脱口急声问:“她怎么说?”
中年花子恭声道:“柳姑娘找到小的,先述说了一下岛主您的衣着相貌,以及年岁佩剑,然后才问小的们可曾看到……”
卫擎宇一听,不由急切地问:“你们可曾告诉她?”
中年花子神情一阵尴尬,十分抱歉地道:“小的方才正在责骂,那些无用的东西……”
卫擎宇见殿内立着十数个,二十五六岁至十三四岁的少年花子,知道是指的那些人,只得解释道:“昨天在下到的很晚,所以贵属都不知道……”
中年花子赶紧道:“这是您卫岛主抬爱!”
卫擎宇继续关切地问:“她还说了些什么?”
中年花子道:“当时柳姑娘听说小的们都不知道,她就快快地走了!”
卫擎宇听得心头一沉,不同焦急地问:“可知她去了哪个方向?”
中年花子道:“柳姑娘说过,她要到镇上的每家客栈去找一找,午前不会离开……”
卫擎宇听得精神一振,立即急切地道:“好,那我马上回到镇上去找她。”
说话之间,转身就待离去。
中年花子急忙解释道:“柳姑娘说,如果她在镇上找不到您,就到东麓的几个镇上去找,并叮嘱小的们,如果在午后看到了您,立即给她去送消息!”
卫擎宇一面转身举步,一面连连颔首应着,但是听到送消息时,突然想起了赏钱。
于是,恍然“哦”了一声,急忙停身,立即在怀里掏出一叠银票。
中年花子一见,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慌得急忙解释道:“卫岛主,不必了,柳姑娘已赏给了小的一张麟凤钱庄的银票!”
说话之间,也由怀里掏出一张银票来,同时,满面含笑地向着卫擎宇一晃,愉快地道:
“喏!这不是,纹银五十两!”
但是,卫擎宇仍然将一张银票塞在他的手上,同时和声道:“给兄弟们买壶酒喝!”
说罢转身,匆匆向镇街上走去。
中年花子仍在那里热心地大声道:“柳姑娘穿一身柳条绿,背绿丝剑穗宝剑,拉着匹花马,二十一二岁年纪,人长的很美……”
说到最后美字时,特别加重了语气!
卫擎宇急急前进,知道中年花子有意向他讨好,希望博得他的欢心,是以,急忙回头挥了个手势,并愉快地道:“我知道!”
其实卫擎宇心里明白,他连那位柳家老妹子的什么模样儿都没见过,怎会知道她长得胖瘦美丑?
他匆匆走进镇街,立即游目寻找,他真担心柳鸣蝉已经真的往别的镇上去了。
这时,他是多么急切地想看到柳鸣蝉,他希望由柳鸣蝉来制服那位银装少女,因为,女子对付女子,总是方便得多。
再说,柳鸣蝉与麟凤宫的渊源密切,认识的人也较多,说不定一见他的面,她就会说出那个银装少女的姓氏和来历。
假设柳鸣蝉也不认识那个银装少女,那一定是黄清芬派出的心腹密友,那他就决定去一趟天坤帮的岘山总坛,亲自找黄清芬要人。
街上行人很少,因而也显得十分冷清,他一眼就可以看清楚,街上并没有柳鸣蝉拉马找人的倩影芳踪。
看看天空红日,距离正午尚早,如照中年花子冯铁七说的情形,柳鸣蝉仍该停留在镇上。
他计算一下行程日期,柳鸣蝉最迟应该在昨天晚上的三更以前赶达。
现在看来,她昨夜可能宿在其他镇上,由于没有发现他卫擎宇,所以才到这个镇上来找他。
但是,想到柳鸣蝉到达麟凤宫都没有和他卫擎宇照上一面,她这时为何却要来找他呢?
果真像风月仙姑说的那样,她应该始终不见他卫擎宇才对。
现在既然她亲自到处找他,必是发现了什么棘手难题,她一个人无力支撑,所以才找他卫擎宇求援协助……
心念未完,蓦见自己客栈门口的店伙,望着他目光一亮,神情惊喜,急步向他奔来。
卫擎宇看得神色一喜,心知有异,也急忙加速步子向前迎去。
只见那位伙店尚未到达近前,已迫不及待地道:“爷,您可是卫岛主,有位柳姑娘正在找您……”
卫擎宇心情激动,大喜过望,脱口急声问:“那位柳姑娘现在哪里?”
店伙急声道:“她正在您房里等您!”
卫擎宇一听,连连会意地应了两声,大步向店门前走去。
进入客栈,心情有些激动,难抑惊喜,兼而也有些怯意,因为,他还不知道这位曾经为他洗过旧蓝衫的柳家妹子,长相如何,赋性是否温和,千万可别像昨夜银装少女那样的刁钻多智的女孩子。
心念间已进了后店,发现走时掩好的门已有一扇开了。
店伙也极识趣,一看卫擎宇的惊喜神情,便知是什么人到了。
卫擎宇的心跳得有些厉害,在这一刹那他还没想起见了柳鸣蝉的第一句话应该说什么。
也许是因为听了风月仙姑的话,知道柳鸣蝉一直暗中记恨他的关系吧!
推门进入房内,卫擎宇的心头猛地一震!
因为,两问明室椅凳空空,根本没有任何人影。
就在他心头一震的同时,深垂布帘的内室已传出一个清脆少女声音,问:“是哪一位?”
卫擎宇一听,骤然大吃一惊,当时有如焦雷贯顶,心中猛地呼了声“不好”,拨开室帘,急步奔进了室内。
进入内室一看,立时愣在那儿,他完全呆了。
因为,一位俏生生的美丽绿衣少女,正站立在床边的小桌前,美目含情地望着他,鲜红的樱唇绽着娇笑,一张人见人爱的娇美面庞,就像红透的大蜜桃。
这位美丽动人,含情脉脉的绿衣少女,不是他想像中的那位赋性娴静的柳鸣蝉妹子,而正是他卫擎宇最感头痛的银装少女,只是这时她已换了一身柳条绿的劲衣而已。
只见美目含情的柳鸣蝉,露齿一笑,轻柔地问:“怎么,我换了一套衣服就不认识我啦?”
卫擎宇急忙一定心神,既激动又兴奋地急步向柳鸣蝉身前走去,同时,微红着俊面,笑着道:“我……我……我真没想到……”
话未说完,已到了柳鸣蝉的面前。
柳鸣蝉并没有闪避,只是微仰着羞红娇靥,深情脉脉地含笑问道:“没想到什么?”
卫擎宇不安搓着双手,期期艾艾地道:“没想到……没想到你就是柳姑娘!”
柳鸣蝉一听,不由含笑刁钻地问:“可是因为我没有先喊你宇哥,你就不敢呼我蝉妹妹?”
说着,极自然地把一双纤纤柔荑伸出来。
卫擎宇激动地展着欢笑,紧紧地将柳鸣蝉的一双玉手握住,他感觉得出,柳鸣蝉的双手冰凉,微微颤抖,她内心的激动也就可想而知了,只是她女孩子的矜持力较之他卫擎宇强罢了。
一双圆润柔荑入手,卫擎宇的心坎里立即升起一股暖流,他不自觉地道:“蝉妹……
我……我对你真有些……”
柳鸣蝉立即含笑问:“有些怕了是不是?”
卫擎宇当然不能承认,忙不迭地连声道:“不不不……”
柳鸣蝉继续刁钻地道:“不是怕就是恨!”
卫擎宇赶紧正色道:“不不,我对你实在服了……”
柳鸣蝉笑着问:“服我什么?”
卫擎宇感慨地笑着道:“你的心眼儿太多了,我自觉斗不过你……”
柳鸣蝉一听,不由低头“噗哧”笑了,旋即抬头笑着道:“那是因为你太仁厚了,事后我觉得很不安,不该那么捉弄你,一个人静下来,想想你的傻相,又忍不住一个人失声笑起来!”
说着,两手晃一晃,望着一直憨笑的卫擎宇,深情有趣地问:“宇哥哥,说一说昨晚我离开后的经过,好不好?”
卫擎宇一听,俊面顿时通红,不由佯装生气地将柳鸣蝉抱进怀内,同时沉声地道:“想起这件事来我就光火,你还好意思问?”
柳鸣蝉一阵“格格”娇笑,顺势偎依在卫擎宇怀里,并紧紧地将卫擎宇抱住,同时娇声道:“只此一次,下次不敢了!”
卫擎宇内心一阵快慰,立即把昨夜用大石丢向石后的经过说了一遍。
柳鸣蝉自卫擎宇述说开始,娇笑就没有停过。
一俟卫擎宇说完,立即仰起娇靥,笑着问:“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处处占上风吗?”
卫擎宇愉快地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柳鸣蝉略微敛笑道:“那是因为我了解你的个性,和自你离开太湖以后的每一举和每一动!”
卫擎宇一听,不由惊异地问:“你一直都在跟踪着我呀?”
柳鸣蝉不由得意地道:“那是当然,要不然,怎么能‘洞烛机先,如掌在握’呢?”
卫擎宇听得心中一动,不由又恍然问:“这么说,今天早上你到镇外的破庙里找杆儿头冯铁七,也是故意设好了圈套来捉弄我了?”
柳鸣蝉立即得意地含笑点了点头,同时娇柔地“嗯”了一声!
卫擎宇一看,故意佯装生气地道:“好哇,你故意处处捉弄我……”
柳鸣蝉立即羞涩委屈地道:“不这样人家怎么好意思自己来嘛!”
卫擎宇一听,不由认真地赞声道:“唉,你的确是一个聪慧多智的女孩子,我自叹不如你……”
柳鸣蝉立即刁钻地问:“这么说,你自己承认你自己傻了?”
卫擎宇只得风趣地道:“碰上你这位女诸葛,-明人也变成呆瓜了,何况是我?”
我字出口,微微俯首,轻轻亲吻了一下她的前额。
柳鸣蝉娇躯一颤,粉面通红,急忙肃容正色地道:“现在我们该谈一些正经事了!”
说罢,自然地离开了卫擎宇的怀抱,就近坐在茶几旁的一张漆椅上。
显然,她在强自平抑内心的激动和紧张。
卫擎宇一听“正经事”,顿时想起了兰梦君,因而也正色关切地问:“对了,君妹呢?
她为什么没有和你一起来?”
柳鸣蝉立即正色道:“你真的以为风月仙姑,会把君妹妹掳到此地来呀?”
卫擎宇听得心中一惊,不由急切地问:“那么,君妹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
柳鸣蝉不答反而问道:“我问你,在你和君妹举行婚礼的那天晚上,湖上船艇穿梭,岛上英豪云集,风月仙姑除非有登天入地的本事,她能将活生生的一个人劫离麟凤宫吗?”
卫擎宇神色一惊,脱口急声问:“你是说风月仙姑仍把君妹藏在麟凤岛上?”
柳鸣蝉立即加重语气道:“不是麟凤岛上,而是麟凤宫内!”
卫擎宇一听,的确大感意外,不由焦急地问:“君妹仍藏在麟凤宫内,而风月仙姑等人却来了此地,那君妹的衣食起居生活谁来照顾?”
柳鸣蝉毫不迟疑地淡然道:“当然是由麟凤宫的人来照顾!”
卫擎宇一听,俊面顿时大变,他突然想起了黄清芬当初在伪装担任后宫女管家时和晋天雄埋下的二十几名暗桩。
心念及此,不自觉地震惊急声问:“你是说,麟凤宫里有了内奸?”
柳鸣蝉见问立即冷冷一笑,讥声道:“这就要问你最最心爱的芬姊姊了!”
卫擎宇一听,怒恨懊恼,不自觉地怒声道:“胡说,她绝对不会做这种事!”
柳鸣蝉听得娇靥一变,立罩寒霜,不由护恨交集地道:“什么?你敢骂我是胡说?”
卫擎宇一看,心知要糟,知道自己的话说的太欠考虑了,因而急忙放缓声音,解释道:
“我是说,清芬姊姊决不会这么做……”
话未说完,柳鸣蝉已哼一声,继续道:“你就这么信任她呀?我说的话都是胡说……”
卫擎宇赶紧解释道:“蝉妹,你完全误会了,我是说……”
柳鸣蝉一挥手,突然怒声道:“你不要说了,话不投机半句多,咱们没有什么好谈的!”
说话之间,迳向室外走去。
卫擎宇一看,大吃一惊,顿时慌了,急忙闪身挡在室门口,同时惊急地问:“你要去哪里?”
柳鸣蝉立即剔眉嗔目,怒声道:“我要去天坤帮的岘山总坛,找黄清芬理论去……”
卫擎宇一听,更是暗吃一惊,不由焦急地道:“蝉妹,我再向你说一次,她绝对不会参与劫掳君妹妹的……”
话未说完,柳鸣蝉突然提高了声音,怒声道:“我不是找她追问劫掳君妹妹的事,我是去责问她为什么霸着你的蓝衫不还,偷学我们柳家祖传的剑法!”
卫擎宇一听,的确慌了,不由连连摇着双手,惊急地道:“不行,这更不能去!”
柳鸣蝉立即剔眉怒声问:“我为什么不能去?”
卫擎宇无可奈何地道:“因为没有任何人可以肯定,芬姊姊正在苦练岳母大人生前仗以成名的奇诡剑法。”
柳鸣蝉毫不迟疑地正色道:“我敢肯定!”
卫擎宇神色一惊,不由迷惑地问:“你可是已经去过了岘山总坛?”
柳鸣蝉正色道:“我虽然没去岘山总坛,但我却认定,她正在苦练蓝衫上的剑法!”
卫擎宇不由有些生气地道:“臆测、联想,都不能算数,这得要眼见为实。”
柳鸣蝉立即正色问:“我问你,睹目当今武林,有哪一个剑派敢夸下海口,要在今秋黄山论剑大会上,尽屠群雄?”
卫擎宇一听,不由无可奈何地道:“哎呀,那只不过是一句气话罢了……”
柳鸣蝉立即道:“不,我认为她必有所恃!”
说此一顿,特地又正色问:“我问你,你留在她那儿的蓝衫,她为什么不派人给你送去?”
卫擎宇立即毫不为意地道:“那只不过是一件旧衣衫,又不是……”
话未说完,柳鸣蝉已焦急地道:“你知道吗?我姑母的成名剑法秘笈,就在那件蓝衫上呀?”
卫擎宇听得心中一动,故意不以为然地道:“绝对不会……”
柳鸣蝉一顿,顿时大怒,不自觉地脱口而怒声道:“什么不会,是我亲手洗的……”
话刚开口,神情一惊,急忙住口不说了。
卫擎宇见果然被他料中,立即追问了句:“可是你已发现了上面的秘笈?”
柳鸣蝉见问,神情懊恼,理也不理,转身走回椅前坐了下去。
卫擎宇急忙跟了过去,同时迷惑地不解地问:“奶奶不是说,放在锅里煮,蓝衫上也不会现出字迹来的吗?”
柳鸣蝉却蹙眉懊恼地道:“可是我一洗,上面的字迹图形就现出来了!”
卫擎宇一面在柳鸣蝉旁边的一张漆椅上坐下来,一面关切地问:“你是怎么发现的,快说说看?”
柳鸣蝉对自己说溜了嘴似乎非常懊恼,这时见问,不由不高兴地道:“那天晚上,贼僧丐道瞌睡仙三位前辈把你的蓝衫送进来,当时我一看,又脏又臭,满是油污……”
说的卫擎宇双颊一热,不自觉地道:“哪里会有那么严重?”
柳鸣蝉立即嗔声道:“你闭上眼眼想一想,我可会言过其实?”
宇卫擎无心和她争论,只得拉回话题,道:“以后呢?”
柳鸣蝉继续道:“我当时一看你的蓝衫,晚饭几乎呕出来,这么脏的衣服怎好给丫头们洗?她们不一边洗一边嘟囔才怪呢?!”
宇卫擎只觉双颊似火,浑身发热,他自觉不好意思插嘴,只有听的份了。
只见柳鸣蝉依然满脸不高兴地道:“我立即命令丫头们烧了一大锅碱水,等水一沸,立即将蓝衫放了进去。”
说此一顿,特地望着卫擎宇,一整脸色,仍有些惊异地道:“岂知,不多久蓝衫的里布上便发现了许多纹路和字迹……”
卫擎宇神情早已有些激动,因而关切地问:“当时都有哪些人在场?”
柳鸣蝉道:“除了一个烧火的丫头,就是我了!”
卫擎宇继续道:“你当时的感觉是怎样?”
柳鸣蝉正色道:“我当时也大吃一惊,急忙用木条挑起来一看,上面竟然有字迹和人像图形……”
卫擎宇更形激动地问:“那个烧火的丫头,可曾有看到?”
柳鸣蝉道:“她虽然看到了我用木条挑蓝衫,但没有发现蓝衫上的剑籍图形,我借机命她出去办事,迅即将蓝衫放入清水中洗净!”
说此一顿,突然望着卫擎宇,惊异地问:“放进清水里你猜怎么着?”
卫擎宇恍然道:“可是字迹人图不见了?”
柳鸣蝉立即瞪了卫擎宇一眼,同时含笑道:“哪有那么快?”
卫擎宇立即迷惑地问:“后来怎样?”
柳鸣蝉继续道:“后来放进清水内,越漂字迹越模糊,不一会儿,连字迹也看不到了!”
卫擎宇惊异地噢了一声,不自觉地问:“后来呢?”
柳鸣蝉也以惊异的表情道:“后来我又急又惊,急忙又将蓝衫,放进碱水锅里……”
卫擎宇急忙关切地问:“可是字迹人形又重现了?”
柳鸣蝉颔首道:“一点儿也不错,蓝衫一进碱水,字迹图形又都清楚地现出来!”
说此一顿,特地又叹了口气道:“这样一来,也就被赶回来的丫头看见了……”
卫擎宇心中一惊,急声问:“她怎么说?我认为这些事,最好不要让丫头们知道。”
柳鸣蝉立即无可奈何地道:“可是她已经看到了,不让她知道也不行啊!”
卫擎宇急切地问:“她怎么表示?”
柳鸣蝉绷着娇美的面庞,正邑道:“她进门时正看到我将蓝衫又放进锅里,她立即惊异地问:‘小姐,可是蓝衫上的油垢太厚了?刚才小玲她们给那位卫公子洗澡的时候,发现他身上的油垢比蓝衫上的还厚呢!’”
卫擎宇先是俊面通红,继而发现柳鸣蝉的娇靥上忍笑的表情,突然似有所悟,不由起身将她的娇躯抱住,同时佯装生气地笑着道:“原来你又捉弄我?”
柳鸣蝉见被卫擎宇识破,也不由将娇躯缩在一起格格地笑了。
卫擎宇一看这情形,知道柳鸣蝉是个最怕痒的女孩子,因而含笑吓唬道:“蝉妹,我先警告你,你今后若再捉弄我,当心我挠你的痒!”
柳鸣蝉一听,将娇躯缩得更小了,同时笑着央求道:“好好,下次不敢了,下次不敢了!”
卫擎宇见柳鸣蝉快笑出了眼泪,立即将手松开,因为一个怕痒的人,一旦想到别人会突然挠他的痒,在你未离开前,他绝对不敢将肌肉放松下来。
是以,卫擎宇松开了柳鸣蝉,立即走回椅前坐下,同时也了解了柳鸣蝉,实在是一个性情爽直,心地善良的女孩子,只是脾气倔强,受不得委屈罢了。
柳鸣蝉一面拭泪,一面含情瞪视着卫擎宇,笑着埋怨道:“以后可不要这个样子,万一被别人看到了或听了去,你不害臊人家还害臊呢!”
卫擎宇笑一笑,拉回正题问:“后来你对蓝衫上的剑籍怎么描绘下来的?”
柳鸣蝉一愣,问:“你怎么知道我把蓝衫上的剑籍已描下来了?”
卫擎宇淡然一笑,有些得意地道:“那天晚上你在东光镇外施展杀人的剑法,我就觉得与我父亲的剑法有许多异曲同工之处……”
话未说完,柳鸣蝉已惊异地道:“不对呀,可是蓝衫上的剑式人像却都是女子呀!”
卫擎宇神色一惊,道:“噢?你说说看!”
柳鸣蝉正色道:“我当时发现了用碱水才能现出字迹的奥秘后,立即命丫头们重新烧一盆热碱水送到我的楼上去,我才按着图形字迹抄写了一遍……”
卫擎宇关切地问:“当时你的想法是……”
柳柳凤正色道:“当时我以为是卫伯父玉面神君卫大侠的剑籍,后来描画人形时,才发现每个持剑人都是女子!”
卫擎宇慨然道:“这原来是你们柳家的祖传剑法,由你来学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岂知,柳鸣蝉竟微红着娇靥,腼腆地道:“我姑姑柳馥兰的剑法并非我们柳家祖传……”
卫擎宇神色一惊,“噢”了一声问:“那么是……”
柳鸣蝉继续道:“据我爹说,是我姑姑行道江湖时,在一个深山里发现一位垂死的老尼姑,这套剑法的秘笈,就是由那位老尼姑给的!”
卫擎宇渐渐听出了兴趣,不由关切地问道:“可曾问出那位老师太的法号和来历?”
柳鸣蝉摇摇头道:“如果有人清楚,也只有我姑姑一人知道!”
卫擎宇黯然叹了口气道:“岳母大人郁闷而终,这实在是造化弄人,如果她老人家不是中年早逝,这部剑法,在她老人家的苦研下,必然更能发扬光大!”
说此一顿,突然似有所悟地问:“蝉妹,你抄绘下来的那份秘笈呢?”
柳鸣蝉毫不迟疑地道:“剑法学成后我立即烧了!”
卫擎宇不由认真地问:“真的?”
柳鸣蝉一听,不由嗔声道:“我说的话你为什么一直不肯相信?”
卫擎宇正色道:“我发觉这套剑法,关系着武林的安危祸福,太重大了……”
柳鸣蝉哼了一声道:“我烧秘笈的想法,可跟你不一样。”
卫擎宇迷惑地“噢”了一声,目光一直注视在柳鸣蝉的娇靥上。
柳鸣蝉有些得意地道:“我要承继我姑姑的遗钵,发扬她的绝学,今后除了我柳鸣蝉一个外,再没有人具有这套霸道诡异,玄奥绝伦的神奇剑法了!”
说此一顿,娇靥突沉,竟切齿恨声道:“可是,现在不同了!”
卫擎宇听得心中一惊,面色立变,突然之间升起一丝不祥征兆,而悲剧发生,可能就发生在这套奇诡霸道的剑法上。
是以,不自觉地急声问:“现在有什么不同?”
柳鸣蝉哼了一声道:“现在,具有这种剑法的人,普天底下已不是只我一个人了!”
卫擎宇一听,不由焦急不安地问:“你到现在还认定芬姊姊苦练的剑法,是岳母大人生前仗以成名的剑法呀?”
柳鸣蝉有力地一颔首道:“不错!”
卫擎宇不禁有些生气地问:“那你打算怎样?”
柳鸣蝉毫不迟疑地道:“到天坤帮的岘山总坛找她理论!”
卫擎宇继续问:“如果芬姊姊说,她学的剑法不是蓝衫上的剑法呢?”
柳鸣蝉倔强地道:“光说不是也不行,必须要和我比个高下!”
卫擎宇俊面一沉,不由沉声道:“你这不是太不讲理了吗?”
柳鸣蝉也突然提高声音道:“要不,她就公然宣布,她今秋绝不参加黄山的论剑大会!”
卫擎宇不由气得由椅子上站起来,怒声道:“你这不是越说越不像话了吗?”
柳鸣蝉虽然没由椅上站起来,但却剔眉怒声道:“我为什么越说越不像话?你可知道,今秋论剑大会,她和我两个人中,必须有一人死在天都峰上吗?”
卫擎宇听得脑际“轰”的一声,骤然有如焦雷轰顶,他面色如纸脱口轻“啊”,缓缓地坐在椅上,额角、鼻尖,顿时渗出了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