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明鼠爷的往事

3个月前 作者: 不语老人
    地下室幽暗的灯光中,我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沙发由于年岁过长已经露出里面的弹簧和黄色的海绵,脚底下的烟头已经洒落一地。我仍旧大口大口的抽着手中的香烟,我紧紧的盯着手中的香烟,眼睛的目光不敢移向地下室的任何地方。


    许是烟抽的过多,一阵强烈的恶心感让我把头低下干呕了起来。我用颤抖的手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大耳光子。这才让我颤抖的身体有了些许的冷静。然后开始把头慢慢的转向地下室的一张大床上,我以一种说不清是苍凉隔世还是胆颤心惊的目光望着躺在床上熟睡的老人。一切都是由于老人最后临死之前跟我说的一句话:“小湘,听完这个故事后,你就一只脚从阳间迈入了阴间!!”


    三个小时之前,我从退伍的火车上回到这片生我养我,赋予我童年的城市――北京。而故事的一切竟然要从九十多年以前说起!


    我叫明湘,地气以明的明,沅芷湘兰的湘。而躺在床上的老人,则是我的养父,琉璃厂鼎鼎有名的明鼠爷。小的时候偷偷从琉璃厂中的老一辈倒爷口中知道,我的养父明鼠爷以前是赫赫有名的国民政府军事委员调查统计局一员。说起国民政府军事委员调查统计局可能大家都不知道。但是说起“军统”二字,相信大家一定会耳熟能详。军统主要负责的就是,暗杀,逮捕,绑架,监视等一些特务工作。在抗日时期军统的主要任务就是暗杀汉奸和日本鬼子的军官特务为主要任务。但是到了后来就变成了蒋总统手中迫害的利器。


    至于我的养父明鼠爷,到底是不是军统的特务我从小就没敢把这个问题当成一件事情来问他。而我,则是被明鼠爷捡来的,明鼠爷一生没娶也没有任何的子嗣,我从开始记事起明鼠爷总是拉着我稚嫩的小手行走于熙攘的琉璃厂步行街中。逢人便笑眯眯的打着招呼讨论着一些老北京时下的新闻,或者一些陈年旧事。经常一讨论就是两三个钟头。然后我就从随身的小布袋里面,掏出一个油纸包着的冰糖一口一口的舔了起来。呆呆的望着街上的街景,或者听着他们口中的谈话,什么倒斗,冥器,大粽子之类的陌生词汇听得我小脑袋瓜子一阵头疼。


    等我舔完手中的冰糖,也就在街上蹲不住了。开始站起身来摇晃他的胳膊。嘴里不满的喊着:“鼠爷,你看日头都上咱头顶上,你要是再不带我去吃饭把我饿死,你老了可就没人给你送终了。”这个时候的明鼠爷会弯下腰用布满老茧的手捏住我的小脸儿笑眯眯的道:“你这个小吃货,老子迟早有一天会被你吃垮。”一旁与鼠爷谈事情的人赶紧堆起一脸灿烂的笑,恭维的对着明鼠爷道:“这说哪儿的话啊,这要是能把您给吃穷了,我们这种泥腿子可早就饿死一大片了。”说完还不忘恭敬的对着明鼠爷弯弯身子,目送我们离开。


    明鼠爷从不让我叫他父亲,或者干爹。总说这些东西虚头巴脑,咱不论这些,你小子就跟着别人叫我一声鼠爷就成。


    直到那年我十八岁,明鼠爷通过他的关系把我给安排在了中国武警部队。这一当兵就是十年。直到我在部队中接到明鼠爷的电话,他说他自己身体不行了,让我这个小王八蛋回来给他送终。而且强制性的安排了我退伍的事情。


    踏入地下室的那一刻,明鼠爷就在他现在躺的床上睁着浑浊的双眼对着我招手。“小湘子,你鼠爷我要不行了,这么急把你叫回来是有点事情一定要跟你说清楚,这是你鼠爷我一生中最重要的秘密,也是我最不愿意向别人提及的秘密。这个秘密是一件事情,你听完之后一定得给我把这件事情给我了了。等你做完之后就去我的坟上说给我听。到时候你小子可得给我带上王二瘸子酒馆酿的桂花酿。”说到这里鼠爷扯起嘴角微微一笑,嘴巴因为牙齿全部掉光的缘故而变得干瘪。我扶住明鼠爷的身体,让他的后背靠在床上的枕头上对着他说:“鼠爷,虽然你从小就不让我喊你爹,但是我小湘子是什么人,你这个从小养育我的肯定知道。我一直在心里面把你当自己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要是没有你我小湘子早就在二十多年前就变成北京冬天里的一块儿硬冰块儿了,鼠爷您现在就算是让我陪着您去地底下接着给您送终,我皱一下眉头,说一个不愿意我就是个畜生。”


    明鼠爷用浑浊的双眼紧紧盯着我,让我感到一阵冰寒。我感到明鼠爷浑浊发黄的双眼像是一把刀子一样要把我给刺穿,我不禁突的一下打了个寒颤。我把他的身体又向后面的枕头扶了一下,把身后的背囊随地一扔,对着明鼠爷就“扑通”一下跪了下去。低着头一言不发。


    良久,让我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一样的漫长,在回来的火车中我就一直担心老人的身体,毕竟老人是我在这个狗娘养的的社会中唯一的牵挂。


    明鼠爷在床上幽幽一叹对着我道:“小湘子,鼠爷这辈子就信过自己的爹妈和你。要是我连你都不相信可就真的是老无所依了。你起来吧,鼠爷相信你,只是这件事情比让你陪着我“下去”还要恐怖。你去把我的编织袋拿过来。”鼠爷对我吩咐道。


    地下室的摆设和我当兵之前根本没有动过,我在走廊门后面把编织袋拿了起来,转身递给床上的鼠爷。


    鼠爷对着我一边打开了这个我从小以为是“冰糖藏匿宝地”的编织袋,一边对着我说:“小湘子,你还记得我不让你动我这个编织袋吗?”我对着鼠爷尴尬一笑,摸了摸后脑勺道:“鼠爷,这我哪能不记得,七岁那年我贪嘴,乘着您晚上睡觉以为袋子里全部藏的冰糖偷偷的想把袋子打开,结果被您好一通抽,我长这么大您就打过我一次,红过一次脸,我哪能不记得。”


    “是啊,也就那么一次。”鼠爷在床上慢慢的拉开编织袋的绳子,从里面掏出了一个鞋盒大小的塑料盒子对着我缓缓打开,竟然是三盘老式录像带!!!


    你去把外面杂物间架子上的录像机拿过来连电视上,你先看完这三盘录像带,然后我再说我的事情。说道这里鼠爷身体向后靠了靠,像是体力用尽需要休息般的闭上了眼睛。


    我匆匆的快步走到杂物间,找到一个被油纸包的录像机。心里面像是被一只野猫抓一样的着急万分,同时还万分好奇,鼠爷以前难道真的是军统特务?老式录像带又和鼠爷要吩咐我的事情有什么关系?什么样的事情竟然要比让我陪他一块死还恐怖?我强压下心中的各种念头,抱起录像机就向屋里的电视走去,先不管那么多我先看了再说。


    录像机是松下小日本的牌子,还别说小日本电子方面的本事就是比较不错,已经被时下的社会所淘汰竟然还能用。我将录像机连在电视机上放入第一盘录像带。


    录像机响起嗤啦的声响,慢慢的电视机上开始浮现出黑白的画面。画面中我一眼就认出了鼠爷,他身着国民党时期的军官服,正在指挥着一帮大头兵刨地,看四周的画面应该是在一座山上,看来我儿时所听是真的。明鼠爷当真是一名军统特务。看当时鼠爷的样子级别不是很低。电视机中的黑白画面不一会儿就变成了雪花,我又放入了第二盘录像带。


    第二盘录像带,应该是在黑暗中拍的。黑白画面一出现就让我的头皮一阵发麻,身体止不住的打了一个寒颤。画面中是一具已经长有绿色毛发的尸体。看尸体上的装扮应该像是古时候的衣服,具体我也看不明白是哪个朝代的。鼠爷他们去刨尸体干嘛?紧接着电视中的画面开始颤抖起来,我知道那是拿着录像机的人正在移动。录像机的视线开始慢慢的从发着绿毛上的尸体移开照向一边的角落,看的出来当时的墓室一定非常的巨大,因为我看到角落处的一座石头灯竟然有一个人那么高,而那个作为我参照物的人正在向一个特制的背囊中放着各种砖块一样的东西。我摁了一下暂停,仔细看去那竟然是一块块金砖!!鼠爷他们竟然在盗墓!!我慌乱的从口袋中掏出一根香烟点上,颤抖着用双手点燃。然后摁下了播放,画面中的那个人不一会儿就把地上的金砖全部装入地上放置的特制背囊中。对着一旁打着手电看墙上壁画的军官说着什么。军官随意的点了点头,对着那个人挥了挥手继续望向墙上的壁画。


    时间仿佛就在此刻定格,看壁画的那名军官背着双手仔细的看着墙上的每一寸壁画,还时不时的用手敲打着墙壁。就在这个时候,画面突然一抖,只见从屏幕中的棺材之中窜出来一团黑影扑向了一名正在倚着棺材抽烟的士兵,那个士兵似是发出一声惨嚎。一旁一些负责警戒的士兵竟然没管地上被黑影扑倒在地的士兵,迅速的端起手中的机关枪向着黑影射击。电视中的光线变得忽明忽暗,不一会儿画面中的机关枪光芒不再闪烁。那团黑影在录像机中一动不动,这时候录像机开始缓缓的向着黑影处拉近距离。那团黑影竟然是刚才棺材中长有绿毛的尸体!尸体此时已经被机关枪打的四分五裂,身上流着的也不知道是黑色的血液还是汁水。让我的胃部一阵恶心,我赶紧狠狠的抽了一口手中的烟,压下了这种感觉。画面中的尸体一下子让我想起来小时候听故事中的绿毛僵尸。


    一旁的一名士兵端着手中的机关枪走到绿毛僵尸面前,用随身携带的军用水壶向着僵尸的身上撒着什么东西。然后对着先前被僵尸扑倒咬中的士兵扣动了扳机,便对周围的士兵打了一个手势。


    画面又一下子转到那名背着众人,背负双手的军官身上。这名国民党军官还是像刚才一样对着画有壁画的墙上不时的用手击打着,难道墙上有什么机关?


    好像是为了验证我的猜想一般,这名国民党军官像是终于解开了壁画中的谜团,又开始对着画有壁画的墙上敲了几下,便转头向着刚才盛放绿毛僵尸的棺材中走去,直到这名军官转身,我才发现这名军官的的眼睛中竟然散发着诡异的绿色光芒!一张脸就像是一只狐狸,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只成了精的老狐狸穿着国民党的军服,处处透露着妖异!


    我强压下心中要把电视机关掉的冲动,继续紧张的望向地下室内的电视,这名军官走到棺材旁,棺材中的头部位置果然出现了一个暗格,盛放着一个卷状的物品。这名军官用带着白颜色手套的手轻轻的把这件卷状物品拿起,然后对着一旁的士兵打了一个撤退的手势。电视机也在此刻开始泛起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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