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八 章 兵败山倒

3个月前 作者: 李凉
    力天神知道时间不多,喝向所有人:“醒来吧!跟那脓包去送死-?,一见那怒断海狂速冲来,不逃不行,喝向姬水仙,砸去毒箭筒,道:“拚命轰他片甲不留!”没命便往後山奔掠逃去。


    怒断海喝道:“还想逃!”强劲猛追。


    姬水仙抓住毒箭筒,这可好了,已憋得一晚,猛地冲出,见人便轰,一连三筒又轰得敌军四散逃去。


    龙在天见状喝道:“反轰啊!她只剩一两支,怕什么!”


    那群暗器手早被力天神吓-,一时忘了手中仍有利器,如今被喝及,纵有发射,亦觉胆寒,射得准头尽失,让敌军较易躲过。


    龙在天看不下去,抢来数筒猛轰,这才将人再逼回厅中,他怒喝:“火箭手快射!”


    後头一排火箭张满弓便要射击。


    易天龙却掠切过来,双掌暴打,天龙漩功无比强烈,打得弓箭手招架乏力,个个落荒闪躲,纵有几支射中厅门,立即被扑灭。


    敌方军心大乱,似已无心再战。


    龙在天却不肯认输,强迫手下攻击,然能发动者寥寥可数。


    这还事小,只闻得外头突又见数人掠杀过来,正是前总堂主任满江以及手下三大战将寒-、铁羽、洪岳。虽然任满江身上毒素只解去六七成,然在闻及九尊盟大事出兵之下,当然得赶来救助。


    四人杀至,简直对九尊盟弟兄打击甚重,这无异旧派势力完全到齐,新派势力却强弩之末,相对比照之下,哪还有心再战?


    後头有人惊喝快逃,前头跟著心慌,转头瞧去,後者全数逃难,他们留著何用,竟也拚命抢逃不断,演变成东拉西扯,前推後践局面。


    兵败如山倒莫过於如此。


    不只是帮兵逃离,那闻战宇见情势不奸,哪还敢恋战,混入人群中,第一个开溜,端的是投机阴险分子。


    剩下闪雷堂主和于万城、金牙赤西横等人,除了于万城已知大势已去,弃剑束手,剩下者赶忙追向楞悲当场的龙在天,喝道:“快走啊!留下来被人剥皮么?”拖著龙在天拚命逃离九龙城。


    任满江突地掠向城顶,高呼道:“不必逃!凡是认错者,一律从轻发落,毕竟你们只是听令行事,盟主应会网开一面,踏出一步,将永远回下了头!”


    此话一出又喝住不少人,然他们多少仍怕遭到报复。


    任满江道:“我何时言而无信?何况九尊盟分舵逼天下,要逮你们也非难事。”


    一群人终於不敢抗命,纷纷弃械投降。


    纵有人逃走,几乎全是龙在天、闻战宇等心腹,且使用过冰血魔箭者。


    任满江见喊回三分之二人马,总算不会落个亡帮命运,终对盟主有得交代,赶忙令请寒-、铁羽、洪岳三人整队以安定军心。


    至於九龙城弟兄则在易天龙调度下,赶忙先治伤,无伤者清理现场。


    还好,几乎所有较弱者全数撤离,留下则是精兵,折损不及十人,实是不幸中之大幸。


    後事由手下料理。


    重要人员则齐聚一堂。


    龙氏兄妹首先拜礼道谢易天龙帮忙,得以除强敌。易天龙表示只尽本分,该谢的是天帝帮和幻影派,尤其是力天神,他贡献应是最大。


    想及力天神,姬水仙乱了方寸,道:“他可不知被追杀何处,我得去瞧瞧!”


    易晶华道:“我也去!”


    易天龙道:“多人去吧,能引回来最好,否则也要帮他脱困,我料理後也将赶去处理此事。”


    於是朱光玄、白月霜由於不便待下,正可藉此理由离去,胡不空亦然,易晶华、姬水仙全部告别而去。


    厅堂只剩龙氏兄妹、任满江和易天龙。


    任满江拱手道:“当时属下受困於地牢,功力又受制,实是无法替盟主牺牲,实是罪该万死,後经寒-、铁羽等人救离方能保命,此次又来迟,实有失职责。”


    龙腾海道:“别说了,总堂主心意我们皆知,还好本门并未全面瓦解,实是不幸中之大幸,接下来重整工作可要麻烦你了。”


    任满江道:“属下尽力而为,只是有关于万城之事,不知该如何处置?”


    龙腾海道:“他只是愚忠,方才战斗多少未尽全力,给他一个机会,降个两级,鞭他十板也就了事,待以後风平浪静再复职便是。”


    任满江颔首:“如此甚是合理,至於所有帮兵……”


    龙腾海道:“你处理便可,从轻发落,毕竟他们也只是听令行事。”


    任满江拱手应是,随即问道:“少盟主所中软功散之毒可解得如何?属下在地牢发现力天神拚命喝水之说,试了十几天,果然解去六七成,少盟主可试试!”纵使喝多尿多,能解奇毒,他倒觉力天神尿得甚有天分。


    龙腾海欣喜:“当真?”已想试试。


    龙英如呵呵笑起:“他怎发明此方法?我若学了,不就时时跑厕所了?”


    任满江道:“只要有效,自是值得。”


    两人决心一试。


    易天龙道:“此事已了,该可告知令尊了吧?”


    龙腾海自想引见任满江。


    四人於是步入医疗房,里头已布满四大护卫,那是易天龙安排最後防线,可见其与龙九尊交情之深。


    见及四人进门,龙九耸立即挤出感激笑容,两眼含泪:“老友多谢了!”方才杀声震天,他自知一切。


    易天龙直道不必客气,将战况说明并引见任满江。


    主从见面,相视而泣,场面感人。


    任满江道:“一切终於过去,盟主可以好好养伤。”


    龙九尊叹道:“我老了,该退休了,盟主一职便由你担任吧。”


    任满江赶忙拜礼:“千万不可!以属下武功才智根本无法掌理如此大帮。”


    龙九尊道:“你行的,我已数年未管事,你还是料理有模有样。”


    任满江道:“还是别说了,盟主一职若是武功不能出群,必定压不住天下各分舵,属下比起盟主仍差一截,我看还是由少盟主暂代,属下辅佐便是,少盟主已习得紫云神功,盟主又大力栽培,应是可造之材,而且全帮都如此默认,怎可随意更换。”


    龙九尊叹息道:“也许就是此默认害了龙家啊……”


    想及大儿子,他心痛如绞,故才有传位他人之想法。


    易天龙道:“龙兄毋需为此自责,人之走偏多半自行走极端,你已给予在天应得者,他仍不知足,若掌权,岂非如今夜,随时杀伐不断?愚弟以为仍以二少爷接掌为佳。”


    龙九尊轻叹:“随你意见吧……”转向二儿子,道:“海儿可别忘了长辈一场期望。”


    龙腾海道:“腾海毕竟还小,恐怕无法胜任,若有适合者,爹传他便是。”


    易天龙道:“目前传谁都不妥,你且暂代,有任总堂主帮忙,一切应可顺利,你爹已老,你可要随时有接掌之准备,客套话只会损及帮威。”


    龙九尊道:“海儿便照易大叔指示吧,今後他即若我,仍应听其敦诲。”


    龙腾海应是,不再多言。


    龙九尊轻叹:“至於在天……唉……”不知该如何处理。


    易天龙道:“论帮规他该处死,然论亲情又於心不忍,这是头疼问题,照我想来,逮捕令仍得要发出,至於是否捉得到他,且等以後再说,现在考量,徒增困扰。”


    这已是判死刑中唯一能拖延之方式。


    龙九尊颔首:“就这么办吧。”


    任满江应是,他将发出逮捕令,不发追杀令,总让龙在天仍有喘息活命机会。


    亲情之无奈莫过於此。


    父子女三人暗叹不已。


    易天龙道:“还有一事相告,那怒断海已和力天神卯上,随时准备决斗,此事恐怕得龙兄出面方能摆平,故愚弟已请人引来,届时你见他一面可好?”


    龙九尊目光一亮:“力天神连老怪都斗上了?可出乎我意料之外,若在此,我理当阻止双方拚杀。”又问:“他当真能跟老怪斗?”


    易天龙道:“不但斗,似乎还占上风。”


    龙英如笑道:“上次在长白山若非他斗了怒断海,女儿和二哥早没命啦!”


    龙九尊道:“这小子透著神奇,倒是不可多得,腾海得跟他多多学习。”


    龙腾海拱手应是,却不知该学他鬼混还是被追杀功夫?不管如何,他仍以力天神为荣,一笑於心。


    龙在天、金牙、赤西横、闪雷堂主黑云逃去无名山区。


    想及唾手可得江山一夜变色,三人简直心如刀割。


    三人开始後悔、抱怨,以至於怀恨。


    龙在天恨父亲偏心,恨力天神从中作梗,恨时运不济,更恨闻战宇竟然先行落跑,此对他打击最大。


    他几乎把所有前程交予对方手中,结果对方竟然不能同甘共苦,大难临头更开溜,那以前所作所为岂非全部是假的,全部建立於相互利用?


    他痛恨被出卖及利用之感觉。


    “我非宰了你不可!”龙在天怒不可遏,双手捏得青筋暴胀。


    黑云虽恨,可是他仍关心自己未来命运,叛帮之罪准是难以活命,九尊盟弟子又遍天下,他几乎已无藏身之地,哪还怪得谁背叛离,急如热锅蚂蚁:“少盟主可有地方可去?若没有,我老黑可要自行谋生路了。”


    龙在天听不进去,目搜四处。


    金牙赤西横道:“我可是来帮忙,结果赔了老弟,也是够惨,少盟主也真是,这是什么计划?漏洞百出,竟骗我们干掉老盟主,结果可把自个干掉了,一路想来实在後悔莫及,还好我有个祖师爷可靠,这便回长白山躲他十年八载,否则被抓回总坛,连我祖师爷都保不了我!”


    黑云突有去路,欣笑道:“赤兄,我跟你一起去!”


    赤西横道:“长白山之冷适合你这花猪么?”


    黑云道:“只要有栖身处便去了!”


    赤西横道:“那自随便,反正你躲到任何山区,只要不被发现,还不是相安无事!”


    黑云道:“有了怒前辈挡著,他们多半较不敢来犯。”转向龙在天:“少盟主可要一起去?”


    龙在天怒道:“别再唤我少盟主!命都快没了,还当什么盟主!”


    黑云噤若寒蝉:“我只是提供一下意见,若你不去,我们可要走人了。”


    龙在天喝道:“滚吧!”两眼含泪,天下之大似乎已无容身之处。


    黑云也莫可奈何,正待拜礼离去,忽见左林钻来云青色衣著家伙,正是闻战宇。


    他远远即向赤西横招手,笑道:“赤兄果然没事,可好了,我想了许久,仍觉长白山是最好藏身处,咱一并同行,有个好照应。”


    赤西横虽和他无怨,却也不悦临阵脱逃,冷道:“你回来干啥?平日说得好听,却第一个开溜,还好意思回来!”


    闻战宇道:“我哪是逃?当时情况甚乱,我得先找藏身处,再引你们去,结果只是没找著,被你们误会了!”目光触及龙在天,倒是冷目瞄著:“龙兄可就不适合同行,全天下都在追杀你,最好另觅地方躲藏,免得拖累大家。”


    龙在天暗自冷笑,这家伙果然全为自己盘算,被他害得如此惨,竟然见风转舵,还怪自己将拖累他?且待他靠近,一剑捅死他,方消心头之恨。冷笑道:“你不是要找藏身处?我待看你找啥鬼地方让我藏身!”


    闻战宇冷道:“怎么,怪起我了?我还未怪你,当初为何不一剑杀了你爹,拖到後来,连我们都害了,如今你不是什么少盟主,我也不是堂主,各自已不相干,只顾逃命,和你说话则是念著旧情,否则我早懒得理你!”


    龙在天冷笑:“我却很想理你!”


    利剑猝地刺出。他愤怒一击,气势不凡,一剑强冲过来,闻战宇不查,惊诧中赶忙缩头,蓬地一闪,发髻被斩下来,差半寸便头皮飞起。


    他气怒不已:“想杀我么?我还想杀你人头去将功赎罪呢?”铁骨扇一刷,拚劲扑杀过去。


    双方登时混战,只见扇影剑光冲来噬去,浑杀於三丈方圆,早不见身形。


    一旁黑云直叫别打啦。双方却数不尽新仇旧怨,一时发泄出来,无法收拾。


    闻战宇数招攻之不下,终知龙形九斩绝学终究有看头,要一时胜他并不容易,得耍些手段才行。


    猝见他凌空一扇劈来,罩住敌方上三路,待敌方反剑回挡之际,铁骨扇猝地化作支支利刀散射对方要害,那势又快又急,迫得龙在天怔叫不好,赶忙落地打滚。


    “叭”“叭”两响,龙在天肩背各吃一刀,疼得冷汗直冒,他不禁大喝:“黑云还不过来帮忙!”


    黑云怔楞,不知该不该出手。


    闻战宇道:“帮这死人作啥!你还是留在一边看结果,三招之内他便没命!”


    手一按,铁骨扇又刷出扇骨,完好如初杀来。


    龙战天冷喝:“要我命还早!”


    身形滚出七八尺,猝地翻手,一支黑筒置于左手,正是冰血魔箭。


    闻战宇见状大骇,赶忙暴退七八丈。


    冰血魔箭射出,满天银光。


    闻战宇猛坠地面,银光飞冲头顶而过。


    好险!


    龙在天手不留情,利剑突然脱手飞出。


    那剑泛光如斩刀,霸劲无比斩向猎物,正是龙行九斩绝学。


    斩刀看似停留不动,实际快速逾闪电,猛一斩来,闻战宇躲避不及,猛刷铁骨扇挡前。


    “叭”!


    铁骨扇断裂,剑光斩过,闻战宇一阵闷呃,胸口连带左右肩臂全被斩出伤口,幸得铁骨扇挡去大量劲道,否则必身首异处。


    他虽疼,却见龙在天兵刃已空,自己手中却有半截铁扇在手,猛怒喝叫,欺扑过来,铁扇再砍,硬想取人性命。


    龙在天怒无比,已生同归於尽之心,竟然不闪下避,猛冲反扑,任那铁扇刺入胸口,他却将对方扑倒,一口咬向耳朵,闻战宇厉叫如杀猪,龙在天仍不止,双拳猛捣再捣,打得对方口吐狂血,终难逃毒手,奄奄一息,瘫软下来。


    一旁黑云、赤西横瞧得沭目惊心,没想到两人原是难兄难弟,到头来却自相残杀,实让人所料未及。


    龙在天好不容易收拾闻战宇,张口将血耳吐掉,爬身而起,抽出胸口铁扇,唯见伤口,却因铁扇过短,只伤及浅处,得以保命。此乃闻战宇始料未及,因而赔上一命,结束罪恶一生。


    黑云急忙拿出金创药送过去,道:“少盟主您快治伤!”


    龙在天接过手,往伤口倒去,手一伸突想杀他,然已筋疲力尽,喝道:“方才要你帮忙,怎袖手不管!”伸手放手之间,黑云已经过生死关卡。


    黑云怔悚道:“属下以为你们只是随便发泄而已,一时也不便帮手……”


    龙在天怒斥:“杀得这模样,只是打打而已?”


    黑云惧道:“後来便明白了,还好少盟主无恙!”


    龙在天斥道:“别叫我少盟主!”转向赤西横:“你们都滚!无情无义家伙!”为方才不肯帮忙之事大为恼火。


    事已至此,留此无用,赤西横乃拱手,道:“我可非无情无义,只是你已疯了,如此时刻还自相残杀,实不应该!若走投无路,到长白山或可一混!”


    龙在天又飙吼:“滚谁要你们同情!”


    赤西横、黑云不敢再停留,否则这疯虎若乱咬,性命可不保,立即转身退去。


    龙在天暴吼一阵,终於掩面恸哭。


    堂堂一个少盟主本应享尽荣华富贵,谁知却搞得众叛亲离,形单影只,天下之大已无容身之处。


    “天啊!我到底在搞什么?”


    悲叹、怨恨、後悔中,逐著夜色,终见孤伶背影渐渐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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