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大结局(上)

3个月前 作者: 林思缘
    梁薇一声令下,无人再敢反抗,都抬步跟在她身后,往城门方向走去。


    “钟傲天,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梁薇心里冷酷地想着,自从钟离毓脱离东陵皇室以后,她对于自己生擒钟傲天,一直都是信心满满,今日,就让他看看,她在他面前,撕碎他在乎的一切,让他为了当年侮辱她,付出应有的代价。


    一刻钟后,梁薇来到城门前,守城的士兵们看到来了那么人马,不禁心里一惊,他们还没得及做出反应,梁薇投射过来的飞刀,就刺穿了他们的咽喉。


    梁薇用力挥出一掌,把钢铁铸造的城门劈开了,然后回头对着的人道:“冲进去。”


    说完,直接飞身而起,往皇宫方向奔去。她并不知道,在她得人全部进入以后,那扇被她劈开的城门,缓缓关上了。


    钟离毓听到城门的响动,睁开了双眼,温柔地道:“颜儿,那人终于行动了。”


    展颜一早就睁开了眼睛,道:“嗯,你赶紧去吧,别把大鱼放跑了。”


    钟离毓点点头,他优雅地起身,不紧不慢地穿戴着,穿戴整齐后,转头对展颜道:“颜儿,你接着睡,有无理爷爷在,不会有人伤得了你,我已经跟爷爷说好了,让他一听到动静,就马上赶过来,估计,他很快就来了。”


    “嗯,知道了,你快去吧。”展颜低声道,如果这种时候,她还能睡得着,那只能说明,她的道行实在太高,明显,她的道行还不够,所以,她只得坐起身,静静聆听着外面的动静。


    钟离毓走出房间,用了自己最快的轻功,瞬间消失在梨香院,往皇宫方向奔去。


    离魂等人见钟离毓离开了,赶紧在后面跟着,可惜,无论他们怎么努力,都追不上瞬间化作黑点远去的钟离毓,不过好在他们目的明确,知道钟离毓要去哪里,才没有掉队。


    晴云等人自然留下来伺候展颜,谷岩武功最高,从数万人马进城门的那一刻起,他就坐起身,细心留意着展颜这边的动静,知道钟离毓离开后,才往梨香院走来。


    城里的人都听到了不同寻常的声响,所有人均是吃惊,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会有那么大的动静,人们都不敢再睡,坐起身静静听着外面的一切,只听到人们快跑的声音,还有嗒嗒的马蹄声。


    来到皇宫门口,梁薇停了下来,等着手下们的靠近,待人数到齐了以后,她出掌劈向厚重的宫门,宫门应声而开。然后声音洪亮地道:“杀。”


    一瞬间,喊杀声四起。


    钟离毓早就先他们一步,赶到了皇宫,他一身淡蓝色锦袍,毅然立于金銮殿门前,金銮殿屋檐下,挂着的特大号灯笼,把他的脸映照得格外清晰。东陵王钟傲天正坐在金椅上,看着外面的动静。


    梁薇看见钟离毓,不由得一惊,吃惊地道:“钟离毓?”


    钟离毓淡淡地看了梁薇一眼,然后看向杨裕雄,淡淡地道:“杨裕雄,你带着自己的女人,夜闯我东陵皇宫,算是什么事儿?是觉得西垣不需要存在了么?”钟离毓虽然声音淡淡,但是其中隐含的霸气,却不容人忽视。


    众人一惊,原来站在那个女人身边的男子,就是西垣王么?原来西垣王退位是假,来侵犯东陵才是真的?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放在杨裕雄身上,只见他表情呆滞,根本像是没有听见钟离毓的话,众人才发现,杨裕雄似乎有些不对劲。


    梁薇懊恼地看着钟离毓,冷笑着道:“钟离毓,你倒是忠厚,东陵王不是都把你的官职削掉了么?你如今还出现在这里。心胸真是宽广啊。”不知道东陵王和钟离毓约定的她,还在试图挑拨离间。


    钟离毓无奈的把目光转向她,懒懒地道:“我心胸是否宽广,貌似不需要你来关心,你一个女人家家,你儿子都当了西垣王了,你不好好待在西垣当你的皇太后,跑来东陵干什么?”


    梁薇面色一冷,道:“废话少说,今天,我一定要钟傲天的命。”


    钟离毓一挑眉,不解地道:“吾皇跟你有仇?”


    “是,有仇。”


    坐在金銮殿里的钟傲天莫名其妙,他怎么就跟这个女人有仇了?


    他正想走出来问个明白,梁薇就下令了:“给我杀,活捉钟傲天者,赏黄金万两。”


    众人一片惊呼,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如今,为了万两黄金,哪怕让他们抓的是一国的皇帝,他们也禁不住心动了,如今,他们有数万人,难道还抓不了一个钟傲天么?


    梁薇带来的人,马上拔出刀剑,正想往金銮殿冲去。


    钟离毓大喝一声:“慢着。”


    他声音响亮,一时之间,他这一声“慢着”,几乎传遍整个京城。他威风凛凛地站立在金銮殿门前,他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贵气,令人不敢直视。


    他透过数万的人群,目光落在武林中的各门派掌门人身上,沉声道:“各位掌门,难道你们就这么忍心。让存留了数百年的门派,就在此覆灭么?”


    各位掌门心里皆是一惊,他们没想到,他们就这样不起眼地站在人群中,钟离毓也能认出他们,他们惊讶地看着钟离毓,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个人似乎似曾相识。


    可不就是曾经相识么?还记得在仙云山上竞选武林盟主的那一次,他们其中的一些人,在仙云山上,差点被莫清害死,当时,还是钟离毓解的为,只不过,那时候,他说他叫风悠然,是悠然阁的阁主,这些人一直记着,他们欠了悠然阁阁主一个人情,如今,他们也是身不由己。


    “你是悠然阁阁主?”一个老道率先认出了他。


    钟离毓点点头,并没有否认。


    “风阁主,我们也是身不由己啊,千毒教的教主,逼我们服用了一种毒药,如果不听从他的命令,我们只能等死啊。”一个门派的掌门人忍不住说出实情。


    “你们就为了活命,就能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么?”钟离毓沉声质问,他对这些人,不禁有些失望,都是男子汉大丈夫,纵横江湖几十载,到最后,竟然为了活命,甘愿受人威胁,不惜出卖自己的良心。


    “风阁主,我们……”那些稍微有的骨气的掌门人,听了钟离毓的话,羞愧地低下了头。


    “掌门人,你们……”各门派的弟子都震惊地看着自家的掌门,原来,掌门是被人下毒了,此时,他们内心很纠结,到底是看着自己的掌门人就这么死去,还是为了让他们活命,而盲目地听从那个女人的指示。


    “弟兄们,本座为了活命,差点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如今,总算是幡然醒悟了,我们就算是死,也不能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青城派的掌门首先发话,他把手中的长剑指向天空,道:“弟兄们,今日,谁都不要帮助西垣贼寇,伤我东陵弟兄分毫,否则,我在死之前,也会把他一同带走。”


    “掌门人……”


    青城派的弟子难过地看着自家掌门,心里很不是滋味,此刻,他们对梁薇,更是充满了怨恨,他们气愤地道:“掌门人,我们要杀了这个妖女,为你报仇。”


    “杀了这个妖女,报仇……”一时之间,所有的武林人士,都愤恨地举剑对着梁薇。这一刻,梁薇带来的人,已经分成了两个队,一队人马,是杨裕雄的隐卫和千毒教的教中人。另一队人马,则是杜飞鹰带来的武林人士。


    他们听了钟离毓的话,都意志坚决地站在了一起,再不愿意听从梁薇的安排。只有杜飞鹰,还在犹豫不决,他如今是进退两难,如果他不帮着梁薇,万一莫清揭穿他谋害兄长的事实,他同样活不成,而且,他每个月所需要的解药,还在莫清手上,如果他不帮着梁薇,真的必死无疑了。如果他帮了梁薇,那么,他的这些手下,一定不再拥戴他,甚至可能还会要了他的命,但是,他起码还有这个拥有着数万人马的女人当靠山,而且,这个女人的身后,还有一个很强大的靠山,就是西垣王,前任西垣王是她的丈夫,现任西垣王是她的儿子,跟着她,应该吃不了亏。最后,他还是选择站在梁薇这一边,他的属下都厌恶地看着他,但是并没有说话。


    钟离毓满意地看着做出抉择的武林人士,眼里闪过一丝欣慰。仿佛为了报答他们一般,接下来,他说出的话,让所有武林人士振奋不已,只见他看了梁薇一眼,沉声道:“各位掌门人,你们放心,你们上次拿到的解药,已经把你们体内的毒都解了,所以,你们再也不会受药物控制了。”


    “风阁主,你说的是真的?”众人不敢置信地问道。


    钟离毓点点头,道:“我何须骗你们?”


    大家一听,觉得有道理,他何须骗自己,他们死不死,对他来说根本就没多大影响。


    “钟离毓,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梁薇狠狠地道,她根本不相信,这些人会有解药,那药是她的师兄亲自研制的,连她师兄都没有解药,他怎么可能会有?


    钟离毓瞥了她一眼,依旧神色淡淡地道:“梁贵妃,你还不知道吧?你的师兄,也就是千毒门的门主周澜,在一个多月以前,曾经在我的宅院,跟着孟神医一起,研制出了千依百顺的解药,上次他还特意跑到西垣皇宫,把解药送给你,让你分发给他们服用,说来,你还做了件好事,你是让人把解药给他们服下的。”钟离毓看着她,讽刺一笑。


    “不可能,师兄不会这么做的。”梁薇气得声音颤抖,这么爱她的师兄,怎么可能背判她?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周门主已经醒悟了,他不想再帮着你害人,所以,他把解药制作出来了,还通过你的手,把解药送给了他们。”钟离毓不把她的怒气看在眼里,继续说道。


    梁薇气得浑身颤抖,她恨不得撕碎了钟离毓,而她,也确实这么做了,她气得拔出随身宝剑,对着钟离毓刺去。


    一时之间,两个人就交上手了,人们第一次看到这么厉害的高手过招,一时之间,忘记了他们的使命,都定定地看着他们,梁薇趁大家都不注意,用密音之功,传话给王雪茹:“小茹,去把东陵王给我抓来。”


    “是,小姐。”王雪茹趁大家不注意,使用轻功,直直飞向金銮殿。


    金銮殿的侍卫齐齐围在门口,正在看着钟离毓和梁薇交手,但是并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见有人进来,赶紧拔刀迎了上去。


    钟傲天看见来人,惊讶地道:“镇南王妃?”以前严宽假冒展天毅的时候,经常带着王雪茹进宫参加宴会,所以钟傲天能认出她来。


    此时,王雪茹的剑正刺穿一个侍卫肩膀,听到钟傲天的话,她拔出剑,冷冷地看着钟傲天道:“你认错人了。”


    钟傲天点点头,道:“也是,你是严宽的妻子,不是我东陵镇南王的妻子,我东陵镇南王,是不会喜欢你这种女子的。”


    王雪茹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没想到,她都已经杀进来了,东陵王还能这么镇定。于是,她避开侍卫的攻击,出剑直直向东陵王刺去,她的剑法相当的快,她以为,她这一剑,怎样都会让东陵王挂彩,侍卫们紧张地喊了一声皇上,但是也来不及上前阻止,眼看着王雪茹的剑就要碰上东陵王的脖子,只见东陵王轻轻一闪,巧妙地避开了王雪茹的攻击。


    钟傲天离开了金椅,拔出随身携带的软剑,随即与王雪茹交起手来。钟傲天很少动武,但是,并不意味着他的武功就弱,侍卫们都震惊地看着他,他们都没有想到,原来皇上的武功竟然这么厉害。


    王雪茹见钟傲天的招式快、准、狠,不由得暗暗吃惊,看来东陵皇室,真是令人不容小觑,一个帝皇的武功都那么厉害,王雪茹不敢掉以轻心,打起十二分精神对敌,由于两人武功太高,侍卫们根本插不上手,只得紧张地注视着两人的动作,一旦皇上有危险,他们就算拼死,也会为他挡住的。


    太子钟逸飞带着禁卫军,把梁薇带来的人团团围住,他此时,正认真的注意着钟离毓和梁薇的动向,禁卫军手里拿着弓弩,一旦钟离毓有危险,他们会把梁薇射成蜂窝。


    鈡逸岚带着三十万皇家精兵,把皇宫围得水泄不通,无数士兵站在城楼上,随时注意着西垣隐卫的动向。


    可是,杨裕雄的隐卫,一直没有接收到动手的命令,所以,他们静静地看着梁薇跟钟离毓对打,并没有动手。


    梁薇分神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手下,恼怒地道:“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动手?”


    隐卫们和千毒教的人接收到梁薇的指示,都齐齐拔剑,跟钟逸飞带来的禁卫军打起来。


    鈡逸岚见杨裕雄的隐卫,个个身手矫健,武艺高强,比起东陵的禁卫军,有过之而无不及,不禁有些担忧,正想命令皇家精兵出手,就听到那边的武林人士发出一声呐喊:“兄弟们,给我上,打死这些西垣贼子。”


    一时之间,喊杀声四起,武林人士,大多都是武功比较厉害的,有了他们的加入,杨裕雄的隐卫,并没占到便宜。那些知道自己不再被毒药控制的掌门,看见梁薇的人杀死东陵的禁卫军,心里更是恼怒,他们本就个个武功高强,之前被药物控制,发作不得,如今,知道自己死里逃生,恨不得把梁薇碎尸万段,对着梁薇的人,就不会手下留情了。


    喊杀声不绝于耳,传入京城百姓的耳中,不禁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他们从来没经历过这种情形,人们惊慌地听着皇宫里传来的喊杀声,不明白怎么回事儿,个个都是紧张地听着远处传来的动静。


    打了将近一个时辰,杨裕雄的隐卫和千毒教的人,已经倒下了一大半,但是,东陵的援兵源源不断地增多,看来,今夜,他们要死在这里了,杨裕雄的隐卫和千毒教的人,悲哀地想着。果然,半个时辰以后,梁薇带来的人,全部倒下了,死的死,伤的伤,无一完好,当然,东陵也死了不少人,浓重的血腥味在京都里回荡。


    杨裕雄从开战开始,一直像个木偶一样呆站着,一动不动,两目无神,此刻,东陵士兵和东陵武林人士把他的人都解决了,他还是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钟逸飞不解地看着杨裕雄,发现他似乎不对劲,于是命人看管着他。


    士兵们都停止了战斗,静静地看着还在和梁薇对打的钟离毓,梁薇使出的六月飞霜,已经让皇宫覆上了白茫茫的一片霜雪,人们都震惊地看着那个女子,不知道她练的究竟是什么武功,竟然这么厉害。


    参加了望城之战的皇家精兵,看到了梁薇的武功,并没有多惊讶,因为,他们曾经见识过展颜使出的梨花满天,那威力,比这个女人的武功还要厉害得多。


    尽管梁薇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但是还是被钟离毓打败了。她软软地倒在地上,眼里划过一丝不甘,为什么,每次都是钟离毓坏她得事,她本来可以抓住钟傲天报仇的,她自认为,这里除了钟离毓,没有一个人是她的对手,可是,偏偏就有个钟离毓,为什么?为什么?她仰头看天,天空一片漆黑。


    她撑起沉重的身子,往金銮殿看去,此时,正好看到王雪茹被钟傲天打飞出来,狠狠摔在地上。


    她颓败地闭了下眼睛,当她再次睁开,映入眼帘的,是钟傲天那张依旧英俊非凡的脸,岁月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多少痕迹,相比较当年,如今更是多了一份成熟,此时的他,让她觉得更加迷人,看见他的那一刻,她的心,还在狂跳。


    又看见他了,她苦涩地想着,哪怕恨了他二十几年,如今看见他,她的心还是狂跳不止,她到底是着了什么魔?


    钟傲天走到她得面前,她近距离地看着他,看到的,还是他神色淡淡的脸。


    梁薇痴痴地看着他,道:“钟傲天,你还记得我么?”


    钟傲天一脸茫然地看着面前的女子,这个女子不是西垣王的妃子么?他怎么会认识她?他沉声道:“我应该认识你么?”


    梁薇惨淡一笑,幽怨地道:“果然,你的眼里,永远容不下我,更别说是你的心了。”


    钟傲天大窘,怎么这个女子说出的话,说得好像他是个负心汉似的?“朕真的不认识你啊,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好吧,此刻看她的脸,似乎有些似曾相识。


    梁薇眼角滑下两行清泪,她恨了二十几年的男人,根本连她是谁都不知道,还有谁,比她更悲哀么?


    “钟傲天,你可知道,二十几年了,我一直恨着你?”


    钟傲天不解地问:“朕做了什么?让你如此恨我?”


    梁薇看着他,悠悠地道:“呵呵,原来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二十二年前的选秀礼上,你对我不屑一顾。哪怕后来,我去到你的寝宫,脱光了站在你面前,你还是对我不屑一顾,你可知,我第一次看见你,就爱上了你?我到底哪里不好,让你一直看不见我?”


    梁薇的声音及轻,但是离得近的的都听得清清楚楚,他们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惨淡的女子,她嘴里说出的话,让听的人不禁脸红。


    钟傲天轻咳了一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他沉声道:“就算你爱我,也不应该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啊,你知道今夜有多少人因为你而死么?”钟傲天看着倒在地上的东陵士兵,对这个女子的那一丝同情,也消失不见了。


    “呵呵,可是我恨你啊,所以,我想把你挫骨扬灰,谁叫你当年让我受尽屈辱?”梁薇哈哈大笑,爱么?她还怎么爱,她从来就没入他的眼,她恨了二十几年的人,连她是谁都没有印象,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笑的笑话么?


    钟傲天仔细在脑中回想了一遍,当年,似乎真的有那么一个女子,私自闯入他的寝宫,妄图勾引他,不过后来被他赶出去了,他没有命人处罚她,已经是宽宏大量了,何来的侮辱?


    “朕没有侮辱你,朕甚至没有处罚你,何来侮辱之说?”钟离毓不满地道。


    “呵呵,你是没有侮辱,你直接把我扔出去,害我受尽别人的侮辱吗,难道,这种错误,不应该由你承担么?”


    钟傲天怒了,这个女人简直不可理喻,自己勾引人不成,还要怪到他的头上,还好当年自己没有看上她,否则,后宫还不知道被她搞成什么样呢,他沉声道:“一派胡言,来人啊,送她上路。”这个女人已经罪无可恕,哪怕她口口声声说爱着自己,可是这种爱,他要不起,这种不顾他人死活的女人,不应该再存活在这个世上。


    梁薇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很凄厉,她拼尽自己的内力,使得她的笑声传出好远,听到的人,不禁觉得毛骨悚然。“你好……好……好……”梁薇一脸说了三个好字,这就是自己一见钟情的男人,自己恨了二十几年的男人,他对她,从来不会有一丝怜惜。如今,还要让人杀了她。想到这些,她心里的恨意更加膨胀,她突然使出全身仅剩的力气,向东陵王扑去,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已经伤得无力动弹的女人,还能使出这么大的力气,人们想要阻止已来不及……


    “皇上……”离得近的人都发出一声呐喊,这一喊声响起后,所有人的目光都定在钟傲天身上,只见此时,他已经被梁薇扣住了咽喉,只要梁薇一用力,就会扭断他的脖子。


    钟傲天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女人,她到底是有多恨自己啊,都伤成这样了,还想拼着最后一口气杀了他么?


    梁薇看着往她这边靠近的人,怒吼一声,道:“都别过来,要不然,我立刻就杀了他。”


    正在向前的人,马上顿住脚步,惊慌地看着她。


    梁薇笑了,笑得很得意,她看着钟傲天道:“钟傲天,既然今生你没有看到我,那今日我们就一起死了吧,我们在同一刻死去,也许来世还能碰上呢。”


    钟傲天无奈地看着她,道:“你真是个疯子。”


    梁薇笑:“是啊,我是疯了,自从二十二年前第一次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疯了。”


    钟傲天感觉到她扣住他脖子的手,力道越来越弱,他把全身的内力凝聚在颈部,用力一震,梁薇就被他震了出去,由于他凝聚了太多的内力,所以梁薇被震飞的时候,先是被高高抛起,然后重重落下,落下地的时候,还发出一声巨响,她惊愕地瞪大眼睛,然后眼睛再也没有合起来,就这样没了气息。


    众人见钟傲天脱险了,不禁松了一口气。


    梁薇死了,杨欲雄的眼睛似乎动了一下,即使他服用了忘情,但是,他爱了梁薇二十多年,如今梁薇死了,不知道是不是心灵感应,他像是感觉到什么不对劲一样,他看着梁薇坠落的地方,心里闪过一丝痛楚。


    人们看见那个罪魁祸首死了,都松了一口气,这个女人的武功实在太厉害了,如果不是钟离毓,估计在这里没有人能制服她。


    王雪茹被钟傲天打伤了,如今也是动弹不得,她看见梁薇死了,绝望地闭上了双眼,她知道,她今日,是要葬身在这里了,可惜,她死之前,连自己的孩子都没有看到。钟傲天命人把王雪茹抓起来,行刺一国之君,是死罪,王雪茹也算是活到头了。


    莫清在混战中被愤怒的武林人士打死了,杜飞鹰同样死在乱剑下,一场大战,就这样落下帷幕。


    钟傲天见事情已经落幕,看着钟离毓道:“毓儿,这两个人怎么处理。”


    钟离毓刚才与梁薇交战了许久,有些疲惫,见钟傲天问到他,他急忙掩去自己的疲态,认真地道:“皇上,不如写封信给如今的西垣王,告诉他,他们的太上皇和皇太后都在这里,看看他能拿出什么筹码来换回去。”


    钟傲天道:“毓儿,你这注意极好,就这么办吧。”


    钟傲天再看看那些各门各派的掌门人,看着钟离毓道:“毓儿,虽然他们擅闯皇宫,但是后来他们也帮了我们,我看,他们就算是功过相抵了吧。”


    钟离毓拱手道:“皇上英明。”


    众多武林人士见皇上没有怪罪他们,不禁一喜,齐齐向钟傲天跪下,齐声道:“谢皇上不杀之恩。”


    钟傲天挥挥手让他们起来,但是他们并没有起来,而是把身子转向钟离毓,恭敬地道:“谢谢淳王救了我们。”他们是指解药的事情,还有钟离毓之前对他们的劝说。


    钟离毓淡淡地道:“你们都起来吧,以后,多多行侠仗义,造福黎民,就是对吾皇最好的报答。”


    “淳王说的极是,我等一定谨遵教诲。”


    钟离毓挥手,让侍卫放他们走出宫门,人群浩浩荡荡地离开,他们脚步轻快,没有了来时的沉重。


    钟傲天见天已经蒙蒙亮了,对着守在宫门的侍卫道:“来人,击鼓,通知百官上朝。”


    众人看看天色,天才刚蒙蒙亮,皇上就让人上朝了,会不会早了点?不过,他们可不敢有异议,只能执行命令。


    官员们早就听到了宫里的动静,他们早就来到了宫门口,可是宫门紧闭,他们无法进入,只得等在宫门口,此时钟声响起,宫门打开,他们马上就走进来了。皇宫里面,横七竖八地躺着无数的尸体,浓重的血腥味还在空气中回荡。官员们看着这一切,都心惊不已,他们在宫门外,虽然听到里面杀气冲天,但是如今亲眼看到这种场面,还是忍不住颤抖了一下,有些人当了几十年的官,还没有上过战场,何时见过这种阵仗了?如今亲眼所见,才真正地见识到了什么叫血流成河。从此,东陵的文官再也不敢鄙视五官,因为,他们知道了,国家的强大,安宁,是战士们用血肉之躯拼搏出来的,无数人为了保护家国,牺牲了性命。


    当那些被药物控制的官员,看见莫清的尸体是,心里都是一惊,莫清死了,那么,谁还来给他们送解药?看来,他们只能等死,死就死了罢,只要不连累家人就好,他们默默地想着。


    钟傲天看了官员们的神情一眼,转身进入金銮殿,官员们马上跟在他身后,进到殿内,按照平日里上朝的样子,整齐地按官阶不同排成两列。


    钟离毓最后一个进入,人们看到他,都不由得惊讶,心想,淳王不是被夺爵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待官员们行了礼,钟傲天看了殿内的官员一眼,拿出一份名单,念了起来:“刘长文,林柏崇,黄兵年……”他一连念了十来个官员的名字,然后,就静静地等着官员们的反应,他们发现,被念到名字的官员,都是当初极力让东陵王防备钟离毓的官员。


    那些被念到名字的官员,心里不禁颤了一下,心虚地低下头,他们齐齐走到殿中央,跪了下来。


    钟傲天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沉声道:“你们可知罪?”


    那些官员心里一惊,齐声道:“臣等知罪,臣当初不该让皇上防范淳王。”


    钟傲天冷哼一声,道:“原来,你们认为你们的罪过,只是这些么?你们做了什么,别以为别人都不知道。”


    那些官员脸色瞬间变白,原来,皇上什么都知道了。自从莫清用药物控制他们以后,暗地里做了不少损害朝廷的事情,以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谁曾想,这些,都没有瞒过皇上的眼睛。


    “皇上,臣有罪,臣愿意一死。”刘长文首先开口,他看到了莫清的尸体,莫清死了,没有人给他解药,过不了多久,自己也是会死的,怪只能怪自己命苦,无缘无故被人威胁。


    其他官员见刘长文率先求死,他们也跟着附和,总之,个个都是求死,因为,他们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服用了解药,此时,他们只求一死,不要连累家人。


    钟傲天看着官员,道:“朕给你们一个申辩的机会,希望你们有说服镇的理由,否则,你们知道后果。”


    “皇上,我们无需申辩,只求一死。”官员们绝望地道,没有了解药,就算皇上留他们不死,过不了多久,还是一样会痛苦地死去。


    “你们真的不打算把事情的原委说出来么?现在,朕命令你们说出来,否则,朕就灭你们九族。”钟傲天沉声道。


    忠勇侯首先站出来,他之所以受莫清威胁,不是因为他怕死,而是因为他怕莫清加害他的女儿,此时,皇上都说了,不解释清楚,皇上就会灭他九族,他哪里还敢隐瞒?忠勇侯想到当初被威胁的情景,不惊悲从中来,他伤心地道:“皇上,是那千毒教的莫清,他逼臣服用了一种毒药,如果臣不停他的差遣,他不但让臣死,还威胁臣,要对臣的女儿不利,莫清武功高强,臣无奈,只能听从他的吩咐。”


    “说说,他都让你做了什么?”


    “他让臣在皇上面前谏言,叫皇上防着淳王,让皇上对淳王心存怀疑,从来剥夺淳王的爵位。”


    忠勇侯话落,金銮殿内一片哇然,他们没想到,竟然还用这种事情,当初,他们极力反对皇上的决定,而这些人,一直在劝皇上防着钟离毓,原来是这个原因。


    忠勇侯说完以后,剩下的那些官员,也如实回答了,大体都是跟忠勇侯说的差不多,都是被莫清威胁的。


    钟傲天听了他们的回答,久久不言,其实,他此刻很伤心,这些官员,都是他精挑细选的,每个人都是凭着自己的真才实学上任的,在他的治理下,从来没有买官卖官的现象,这么些年来,大家共同治理着东陵,然后,当个人利益和国家利益出现冲突时,这些人,却选择了自己,这让他如何能不难过。


    百官见钟离毓久久不语,内心都坎坷不已,他们定定的站着,不敢乱动一下,此时,金殿内,静得连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得见。


    在众人屏住呼吸,感觉就要窒息的时候,钟傲天开口了,他缓缓道:“你们说,要怎么处置这些人为好?”


    “皇上,此事非同小可,应当严惩。”一个正直的官员率先出列。


    “皇上,他们也是被逼无奈,实则情有可原,请皇上从新发落。”心软一点的大臣,赶忙开口。


    “皇上,臣以为他们虽然有错,但罪不至死,请皇上三思。”


    “……”


    官员们各抒己见,都有自己的理由。


    钟傲天无奈的叹了口气,看向静静站立在一旁的钟离毓,道:“毓儿,你说呢?”


    此刻,百官都安静地看着钟离毓,静静地等着他的回答,因为,他才是那个受害人。


    只见钟离毓淡淡地道:“皇上,他们也有自己的苦衷,他们为了维护自己的家人,做出了一些违背良心的事情,这也是可以理解的,不如,就对他们从轻发落吧。”


    众人都以钦佩的眼神看着钟离毓,这些人,害得他被革职夺爵了,他还要帮着他们求情,这个男子的心胸,是何等宽广啊?


    钟傲天点点头,道:“你们也许不知道,其实,自始至终,朕都是相信淳王的,朕之前下的圣旨,只是为了蒙蔽敌人罢了,朕从来没有要剥夺淳王的爵位。”


    金殿内又是一阵惊呼,原来,皇上跟淳王是在演戏呢。


    钟傲天待众人安静下来以后,继续缓缓地道:“你们也许不知道,如果这次我听从你这些人的话,真的把淳王革职夺爵了,会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现在,在外面躺着的那个女子,是千毒门的圣姑,相信大家都听说过千毒门吧,千毒门制毒很厉害,千毒门的武功,更是不容小觑。二十二年前,选秀大典上,朕没有选中她,她怀恨在心,带着数万人攻进宫里,试图杀了朕解恨,如果不是淳王武功高强,制服了那个女子,可能,朕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所以,你们可以试想一下,如果我东陵没有淳王,此刻,朕还能活着么?如果我当初听信了你们的谗言,如今,是怎么样的一个后果。”


    钟傲天的这一席话,说得那些官员都抬不起头,确实,他们虽然只是向皇上进谏了几句谗言,可是,如果皇上听信了,后果真的很严重。


    “皇上,臣等甘愿一死,以求赎罪。”他们真的无颜再活在这个世界上了,他们差点就害死了一国之君,还有何颜面活着?


    刚刚还在为他们求请的官员,也不敢再求情了,他们不知道,原来这件事情的后果这么严重,同时,他们也在反思,如果是他们碰到了这种事情,他们是抵死不从,还是为了自己,做出这种危害国家的事情。


    金銮殿内,再次陷入了沉默,钟傲天沉声道:“今日,朕不杀你们,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们这些人,全家全部发配到苦寒之地历练,什么时候把苦寒之地治理得繁荣昌盛了,你们就什么时候回京,官复原职。”


    “谢皇上不杀之恩。”被发配的官员赶紧磕头谢恩。钟傲天这一举措,得到了官员们的好评,这些官员,要是能把苦寒之地治理得繁荣了,那真的是好事一桩,到时候,再让他们回来,也是理所当然了,如果他们去了那里,没有好好地干,那就一辈子待在那里,算是对他们的惩罚了。


    这件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众人以为可以退朝了,谁知道,太监尖细的声音又从金銮殿内传出:“来人,传谢青山上殿。”


    众人都莫名其妙,谢青山是谁?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么个人?


    不多时,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缓缓来到金殿中,只见男子二十来岁出头,长得眉清目秀,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此人,正是钟离毓离开京城的那一日,带着人来皇宫请愿的男子,当时钟傲天没有理会,而是找人把他调查了一遍,知道他是个可造之才,如今,惩罚了这些官员,朝廷官员空缺,准备给他一个官职。


    待谢青山行了礼之后,钟傲天才看着大臣们道:“你们可能不认识这个人,此人是那日淳王离开京城的时候,带着人前来皇宫请愿的男子,朕当时为了把戏演足,没有理会他,但是朕已经把他记在了心里,朝廷需要这种敢于冒死进谏的人,所以,朕打算封他为礼部尚书。”


    谢青山本来坎坷的心,听了这句话以后,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他决定,为了报答东陵王的知遇之恩,以后一定要誓死效忠朝廷。


    一个早朝,整整用了两个时辰,此时,天已经大亮,侍卫们已经把宫里面的尸体清理干净,只留下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气中蔓延……
关闭
最近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