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暑假中1

    青阳学院到郊区的贫民区坐磁悬浮电车只要10分钟，公交车也就40分钟的样子，可程木白不想坐车回去，他想要好好看看这个城市，于是他开着11路走了将近2个小时才从市区走到郊区。


    周围的一切跟他记忆里的样子并没有什么变化，从小学到初二他走了整整八年，这里的一草一木他在熟悉不过。


    热闹的街道慢慢变的破烂，高楼大厦都被他甩在身后，破旧的楼房，五颜六色的棚户区，不知道盖了多少年的小四合院小平房逐渐映入眼帘，这片破败的房区小白并没有住很久，他大多数时间都住学校里，但他感觉这里虽然肮脏但比那个冰冷的程家大院不知道要好多少。


    走在熟悉的街道上，不时有人跟小白打招呼，他也礼貌的回应。在这里小白整个人变的轻松起来，他的邻居们虽然贫穷但大家关系都很好，他记的刚搬来的时候家里连只老鼠都能饿死，是他周围的那些邻居们东家一勺西家一口让他和爸爸勉强度日。


    后来程和出去找了一份体力活，小白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才算过去。


    终于晃悠回家，他从脖子上摸出钥匙打开四合院黑乎乎的大门。


    四合院并不大三间正房左右各两间厢房，后面带一个巴掌大的小花园，长久没有人打扫修缮小院里到处都是杂草。生命力顽强的杂草甚至已经长上屋顶，那些灰色的瓦片下一撮一撮的碧绿很是扎眼。


    程木白愣愣的盯着屋顶上的那抹碧绿，心里千回百转，杂草都能如此顽强的活着，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自暴自弃呢？


    天还早程和并没有回来，小白放下书包把屋子里的被子抱到院子里晾晒。顺便把正房收拾一下。程和并不是一个会做家务的男人，曾经他也是个少爷，十指不沾阳春水，这一年的时间他几乎就住在狗窝里，如果不是小白偶尔收拾一下房间洗一洗衣服估计程和现在身上穿的衣服都好臭了。


    三间正房并不大，小白把所用窗户都打开，所有脏衣服全都被他丢到院子里的水泥小池子里。他打了一盆水，把屋内里里外外全抹了一遍，灰蒙蒙的玻璃也被他擦的干干净净。


    打扫完屋内的卫生小白已经一头汗，刚活动了一会身上的瘀伤隐隐作痛，小白也不管他看了看时间还早，马不停蹄的开始洗不知道攒了多久的衣服。他家只有一个塑料盆，放不下那么多衣服，他把小水泥池子堵上把衣服全泡在里面，整个人挑到池子里用双脚不停的踩。


    一个13岁的男孩那里会洗什么衣服，这一招还是隔壁老奶奶教给他的，他手小搓洗衣服也搓不干净，还不如用脚踩一踩洗的干净。


    程木白脚下踩着衣服，手上也不闲着，不停的比划着他爸爸交给他的青瑶拳。青瑶拳讲究的以柔克刚，虽然是拳法但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柔美之意，但这拳法绝对不只是花拳绣腿，小白曾经见程和练过，一拳下去一人粗的巨树硬生生被打出一个碗口大的窟窿出来。


    青瑶拳在程家本应该是高阶功法，但因招式太过华丽好看，除了几个女孩修炼以外，几乎没有男人修炼。但女孩在力量爆发上根本不如男人，真正能把青瑶拳练出其真髓的就更加少了。


    当年程和修炼这青瑶拳还是为了追小白的妈妈白锦特意去练的，自从白锦失踪后程和经常练这套拳法，久而久之小白也就跟着学会了。


    “太柔和了，看起来好像只小猫在挠人，一点力道都没有。”不知道何时程和已经回来。


    将近40岁的男人就算头发很长，衣服很脏，但那胡子拉扎的脸看起来还是极为英俊，甚至他那颓废的气息让他更为引人注目。


    “爸你回来了。”小白欣喜的看着自己的爸爸，赤着脚整个人扑了上去，紧紧的抱着程和的腰。


    程和一愣转而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笑着说道“都多大了还撒娇。”


    “爸我好想你。”心中隐藏了几年的思念一下子涌出来，小白带着浓重的鼻音开心的直掉眼泪。


    “怎么就哭了，好了别哭了，今天是不是学校测试灵根了，你的灵根怎么样，还在继续往下掉吗？”程和揉了揉儿子的脑袋，帮他把眼泪擦干净。


    小白看着程和脸色有些僵硬，小声的说道“对不起爸爸。”


    “好了，既然已成定局，等开学的时候你就转系吧，我回去找找程祥看能不能让你转到炼器系，炼器系虽然比不上武学系但毕业后程家也不会亏待你。”程和好像对小白废灵根的事情并不在意，早已经帮他想好了退路。


    “爸让我在想想。”程木白真不想让程和去求他三叔，他要凭借自己的努力转系，就算念不成武学系，他也会在别的系混的风生水起，他绝不会让那些人嘲笑他第二次。


    “好，不着急，暑假一个多月的时间够你慢慢想的。”程和注意到小白身上的瘀痕有些不满的说道“今天是不是又打架了，赢了没有？”


    “被群殴了。”小白有些懊恼的说道。


    “打不过不会跑吗？”程和仔细查看了一下儿子身上的瘀痕吧嗒着嘴继续说道“你这一身的瘀伤估计好几天都消不了，这痛不痛。”他戳了戳一处青紫，小白发出一声惊呼，那些人下手不是一般的黑能不痛吗？


    按照程和放养式的教育方式，这男孩打架没什么，怕的是一脚踹不出个屁来，那样的男孩可就养废了。


    但这次自己儿子伤这么厉害，程和有些看不过去念叨小白几句，他也知道自从他们家衰落以后，在学校里小白怕是受不少委屈，但男孩子吃点苦没事，这也算是成长的路上的历练。


    “你小子以后悠着点，别个死脑筋，打不过还跟人家死磕”程和看儿子焉焉的，把手里的鲫鱼拿到小白眼前晃了晃，话题一转笑着说道“今天爸爸买了鲫鱼，晚上的时候爸爸给你做鲫鱼汤吃。我家小白要多喝鲫鱼汤赶紧长个，要不这豆芽菜身板，以后估计都找不到女朋友。”


    小白大囧，鲫鱼汤不是给孕妇喝的吗？还有他怎么不记的自己小时候喜欢喝鲫鱼汤啊。


    “愣着干吗？去，把我抽屉里的祛瘀膏找出来，一会做好饭我帮你揉揉”


    早晨天刚蒙蒙亮，贫民区被淡淡的薄雾笼罩，小白穿了一身单薄的短衣，身上青紫的淤痕比前些天淡了很多。他紧抿着唇，双手费力的拎着一桶水摇摇晃晃的往四合院走。


    一桶水倒入水缸，小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贫民区里的自来水经常断水，他只能走两公里路去有井的人家借水。走了那么远的路他胳膊有些酸痛，揉揉胳膊，也不休息转身就去生炉子。


    别看他年纪小但生炉子的手法很是熟练，不消片刻炉子里的松塔就烧起来。


    “爸，你起了吗？”小白把锅放到炉子上，朝正房紧闭的门喊了一嗓子。


    四合院年代久远，房子门窗上的漆都已经脱落，小白见房间内没有动静，敲了敲已经看不出原来颜色的木门。


    等了一会里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他推开门走进昏暗的房间，一股淡淡的霉味扑面而来。前些天他刚收拾过可这房子太旧了，很快就又开始返潮气，估计用不了多久屋里就长蘑菇了。


    程和昨晚喝了个烂醉，他不喜欢早起，可是最近他这个儿子老是跟他过不去，每天天蒙蒙亮就叫他起床，让他带他练拳。刚开始他还凶过儿子，谁知道他儿子不知道吃错了药还是撞坏了头，只要他不起，他绝对不肯罢休。一次两次，时间长了他只要一听儿子早晨那一嗓子立马就醒了，比多少个闹钟都管用。


    程和就纳闷了他们父子都是爱睡懒觉的主，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宝贝儿子转性了，开始喜欢早起了。


    “我说儿子你放暑假就多休息多玩玩，我怎么感觉你比上学那会还忙呢？”程和睡的迷迷糊糊，一边接过小白递过来凉冰冰的毛巾擦脸，一边“啪”的一声把卧室内的电视打开“爸你少喝点酒，对身体不好。”小心酒精中毒啊，小白看电视不出影像，顺手在电话后盖上拍了几把掌。


    不知道从哪个垃圾站捡来的电视机缓了半天才慢慢显出影像来，早晨正是播报早间新闻的时候“市城区的蛇血藤越来越多，我们的环境受到严重破坏，很多环保人士纷纷建议市城区内的工厂全都搬到近郊去，如果在继续下去木岚市早晚被蛇血藤包围。”


    电视上闪过几个画面，一根根红色带满尖刺的藤蔓爬满工厂的墙壁，这藤蔓很是妖异，藤身光滑如镜，没有一片叶子，整片整片的藤蔓把一家化工厂几乎整个包裹过来，远远看去倒是有些像被施了咒语的城堡，不过这里可没有睡美人。


    “tmd这蛇血藤多少关我屁事。”程和拿着遥控器啪啪的换台。


    程木白看了一眼被换台的电视，手脚麻利的把早饭端进屋，脸上略有欣喜的说道“爸，现在灵气越来越多，你是不是继续修炼，也许你的手能好。”


    “灵气是比以前多了一些，但想要靠修炼治好我的手怕是要等个几百年”程和心安理得的拿过儿子递过来的粥，开始他浑浑噩噩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