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绝望试炼场

    时光流逝为历史，真相永远隐藏在尘埃后面。黑暗时代的一切，根本没有明确资料记载，那一段黑暗与光明、衰落与崛起的故事成了后世嘴里的谣言，而谣言总是被人类的舌头染上了浪漫的底色，可信度究竟有多少，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据王将所说，黑暗时代是一个纷争的大世，人类的崛起非常缓慢而艰难。黑暗时代究竟有多长？五百年还是一千年他根本不知道。


    秦缺反驳道，五百年和一千年相差一倍之多，不能随便乱盖。王将一笑，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只是提了一个让人下巴都要惊掉的猜测。也许人类的历史是扭曲的，人们都以为人类文明史曾经在西元时代毁于一旦，或许不只这样被毁过两次也说不定。


    看看这个地方，绝对是一个人类基地无疑，以人类的当时的科技力量根本无法建造出这样的地方。


    秦缺有些不以为然，也未见得这个地方有多了不起。


    王将直接了给了他一记凿栗，虽然根本打不疼他。年轻人要有敬畏之心。


    这里有天地间最强的九种力量，号称天地九绝，无论得到哪一种都足以傲视天下，俯视天下苍生，这是源自恶魔的伟力，被人类所利用。据王将推测，六魔其实也是人类中的杰出人物。他们得到了其中的六种力量，想要为黑暗时代的人类带来光明，但是以他们的实力根本不能掌控这超越人类极限的实力，最终化身为魔。而王将身为再生族最后的血脉，天生的使命就是为了得到天地九绝，消灭六魔。结束这六人的悲剧。


    秦缺想到一个令人惊悚的问题，那么我呢，我能掌控这超越极限的实力吗？


    王将一笑，四分之一的血脉无论如何也掌控不了这种实力。但是作为人类有的时候是没有太多选择的，既然被接引到了这里，那就是命运的安排，除非你准备被命运所唾弃。


    秦缺沉吟了半响才无奈冒出一句，你很臭屁！


    秦缺发现自己现在的处境尴尬的很，对最强力量的渴望虽然强烈，可是那意味着要付出生命或者化身为魔的代价。关键是就算你不想要这种力量，结果也不会差太多，骷髅骑士作为接引者和监督者，绝对会将不接受命运的弃儿抹杀之。这一辈子，也别想踏出这里半步。


    生命的历程本来就是一个慢性自杀的过程，这是一个无法改变的结果。但是过程却可以变的更精彩，为什么不试试呢？秦缺这样安慰自己，他可不想再一次被人追的像野狗似的到处跑，头颅被人踩在泥土里。


    秦缺再一次来到了硕大无匹的广场。脸色发青，手执武器的雕像，静静屹立，看上去风平浪静。但是秦缺知道，只要随便往前踏上几步，这些雕像会眉开目张、杀气腾腾将自己剁成十八截。当然他是不会死的，虽然他只有四分之一的再生族血统，但是加上那一池超具恢复效果的泉水，足以保全他的性命。


    秦缺捏着手掌，手心冒着汗神色又点发虚。但是会很痛的耶，而且这一切都是王将想当然的经验，万一这四分之一的血统不管用，或者是那一池水经过几百年的沉淀已经变质了，岂不是要彻底死翘翘。


    广场末端，九根大柱，傲然耸立。天地九绝的奥秘就藏在这九根大柱子里面。


    秦缺一咬牙，死就死吧。


    八步而已，这次他调动了全身精力，调整到最佳状态也就走了八步而已，然后就又凄惨的死掉了。而从这里距离九根大柱目测至少有两千步。秦缺临死前凄然想到，究竟要死多少次，才能得到天地九绝。


    这世界上只有一种人会去找死，那就是不想活的人。但是很可惜秦缺并不是这种人。他虽然不怕死，但是也不会无耻到去找死。很可惜找死现在成了他的必修课。


    有很多嗜好，无论是良性还是不良的，如果经历多次了都会成为习惯。但是死亡例外，无论经历多少次，永远都不会成为一种习惯。这是秦缺的出来的结论。


    这既是一场噩梦，也是一场劫难。每次秦缺从那个池子里醒来，就作一个记号。当六十个记号过去了，这就表明两个月过去了，他死了整整六十次。死亡纪年法，也只有在这种地方才会有。


    两个月的生死轮回当然不是没有效果。从死亡中诞生出来生生不息的力量，淬炼他的身体，泉水神奇的功效，让修补后的身体更加强健，柔韧性和灵活性大幅度上升。身体的感知也上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在这里他忘记了黑夜和白天，取代的是重生和死亡。进食早已成为睡梦里的影像，泉水完全可以取代进食补充能量。


    两个月内秦缺前进了两百步，在这个杀阵里，他不再是一盘随意切割的青菜了。一开始他的视力都无法顾及各个雕像的动作，但是现在，他的身体已经勉强可以跟随这些雕像的动作，时不时的还可以还个一拳两腿。


    如果这时风祝在场的话，肯定要惊奇不已。这样的身手，速度堪比凶兽，爆发力犹如山洪星火。单以身手而论，四级猎人都要俯首称臣。


    第六十一天，这是一个特别的日子。因为这一次，秦缺没有死，而是全身而退。而且他也看出来了，两百步以后，雕像的动作有所不同，他所碰到的凶险和阻力将会上升到一个质的变化。


    秦缺没有泡那冷冰冰的泉水，无论多么滋养身体，他也已经泡了两个月，看着都想吐，如果不是性命攸关的时刻，他绝对不想躺进去，而现在恰巧不是那种时刻。


    秦缺跟在小白后面，东拐西拐出了这片废墟。路途中，有些岔道竟然传出了吼声，莫非这里里面还有奇怪的生物。但是秦缺并不想去探索。天地九绝已经让他够烦的了。


    这是秦缺自从与风祝分别后第一次呼吸新鲜空气。


    天空有一片橙色的光华笼罩了这片区域，透过这个橙色的光罩可以感知。今天的阳光并不热烈，淡淡的夕阳正要沉到山巅下去了。


    秦缺随意坐到地上，摩挲着小白柔软的颈毛。小白舒服发出低沉的吼叫声。心底忽然兴起的寂寞，让他有些心情难以自抑。


    这两个月一直在死亡中轮回，他都忘记了寂寞这两个字该如何写。


    这只叫做寂寞的小野兽躲藏在他的心底，现在终于跑出来啦，啃啮他自以为坚强的心脏。


    蕾雅还好吗？纪儿的病该修养的差不多了吧。秦缺在脑海里尽力回想起她们的模样。在这片废墟呆的太久，他怕有一天会忘记她们的模样。


    夕阳渐渐黯淡下去，朦朦的烟气开始弥漫。远处一道模糊的影子开始清晰。


    白色的骷髅，提着一把类似巨斧的奇形武器，骷髅马沉沉吞吐着黑火。


    秦缺盯着它看了一阵，想起了王将说的话。


    在王将刚来这里的时候，那时他还是一个人，他也是九绝的能力者之一，王将称呼他为大师兄。


    可惜他终究没有逃脱恶魔之力的反噬，灵魂承受着地狱的业火。化作了这片地狱的死亡守护。


    秦缺反问自己，有一天自己会不会也变成恶魔？


    大师兄一提武器，马踏虚空，消失在秦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