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暗杀行动

    吃过早饭后，两人跷课来到世纪大厦踩点。执行任务之前，熟悉周围的环境都是必不可少的一环。商场里到处都是圣诞节的气氛，圣诞帽，雪花，还有铃儿响叮当的歌曲，圣诞节快到了。


    汐七身材高挑，气质出众，一路上引来不少男人回头打望。


    洛雨有些不爽，随手拿起店铺的一顶圣诞帽盖在汐七头上，“你这样貌真不适合当杀手。”当杀手的人当然是长得越普通越平凡才好，混在人群中完全不惹人注目，这才适合于刺杀。


    “不要闹，我们今天不是来玩的。”汐七轻声呵斥，拿下圣诞帽扔到洛雨手上。


    洛雨吐了吐舌头，把圣诞帽戴在了自己头上，相较于汐七的警惕防备，洛雨更像是游手好闲的大小姐，完全是出来游玩买圣诞礼物的。


    杀气，洛雨感觉到了杀气。杀人太多，手上太多血腥的人往往都有浓重的杀气，即便隐藏得再好，也逃不过洛雨的嗅觉。因为她太熟悉这种感觉了，家里一堆的职业杀手，朝夕相处下来，对于这种感觉自然不陌生。


    洛雨刚想回头去看，就被汐七拉到一边，按在墙上。


    “喂，你干什么……”洛雨的话还没有说完，嘴便被堵上了，柔软而冰凉的唇封住了洛雨剩下的话。汐七的唇很凉，带着点绝情的味道，还有一丝丝薄荷的香气。


    等杀气消散，汐七才把洛雨放开。


    “怎么？遇到熟人了？那些追杀你的人？”洛雨可没忘记，初遇汐七的时候，她奄奄一息，重伤昏迷。


    “这件事你不要插手，他们不是你惹得起的人。”汐七和洛雨靠得很近，彼此的呼吸都喷到对方的脸上，洛雨只觉得汐七的呼吸轻轻浅浅的，弄得她的脸有些痒痒的。


    “小七，你要记住，你的命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死。”洛雨抱住汐七的脖子，在她的耳畔轻轻地说道。


    “你放心，他们想要杀我也没那么容易。”汐七目光深幽，望着那些人离去的方向，眼中多了一份狠辣。


    几日后，天气晴朗，商业街的广场上到处都悬挂着五颜六色的气球。


    福东集团的执行董事也如预期一般来到世纪广场给孙子买圣诞礼物，一切都如同洛二十六等人计划好的一般，只是有些东西已经在无声无息中悄然变质。让事务变质的自然是洛雨和汐七两人，此刻的她们，如同躲在丛林中伺机扑出来的猎豹一般，危险而慵懒地眯着眼睛，等待猎物的上钩。


    洛三十三首先出场了，他的怀中揣着消声手枪，一步一步地逼近目标。


    “来了。”洛雨躲在暗处出声提醒道。


    汐七没有出声，只是点了点头，起身，装作路人一般慢慢朝目标接近。


    两人都离目标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突然，洛三十三开枪了，与此同时，汐七闪电般出手，一把推开那个头发半百的老头。


    洛三十三一枪走空，正准备再补一枪，汐七哪准他再次出手，连忙横腿一劈，踢在洛三十三的手腕上，手枪顿时掉落在地。两人也立马搏斗厮杀起来。


    躲在暗处的洛三十五本就是狙击高手，如今躲在高台之上，正准备朝目标的脑袋悄无声息地来一枪。


    谁知洛雨突然起身，朝着火灾报警器猛地一砸，报警系统顿时响彻了整栋大厦，人群也顿时恐慌起来，你推我挤，场面混乱不堪。


    本已瞄准目标的洛三十五顿时失去了目标的身影，在一片混乱之中，想要瞄准狙杀一个人，自然是难于登天。


    洛二十六皱了皱眉头，三人之中他的实力最强，原先以为这趟任务根本无需他出手，岂料如今事情有变，他不能再袖手旁观了。


    洛二十六正准备从二楼跳下去，接近目标，突然，一颗子弹阻断了他的去路。


    开枪的自然是洛雨，此刻她带着白色的面具，对方自然认不出她的身份。


    洛二十六善于使武士刀，此刻两人的距离很近，近身搏斗，武士刀自然比手枪更有优势。洛二十六成名的绝技就是那一手神出鬼没的刀法，当年从日本学成归来，所向披靡，死在他刀下的人也不计其数。


    洛雨感受到了刀锋上的血腥味，浓烈的，死气。


    洛雨之前便知道洛二十六会是自己的对手，也很清楚他那手出神入化的刀法，所以洛雨提前便准备了对付武士刀的武器。


    一条长长的精铁炼制的锁链，锁链的一端绑着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


    交手不到二分钟，洛雨的锁链便紧紧缠住对方锋利的武士刀，匕首也顺着对方的脖子袭去，洛二十六混到今天的位置，实力自然也是不必说的，他微微朝后一仰，便躲过了匕首的袭击。


    洛雨趁对方躲避匕首，无暇他顾的时候，上前一步，出手如刀，正在这时，洛三十五朝着洛雨的脑袋开了一枪。洛雨嗅到了危险的味道，微微侧头，子弹打入了墙壁之中，洛二十六也趁机把武士刀从洛雨的锁链中挣脱出来。


    洛雨心中大骂，这个碍事的家伙，还是先解决你好了。


    另一边，洛三十三已经被汐七抡翻在地，昏迷了过去。


    “汐，这个家伙你来搞定！”洛雨丢下一句话，便追击洛三十五去了。


    洛三十五枪法很强，身手到算不上很厉害，所以洛三十五并不让洛雨靠近自己，因此两人对决的便是枪法的精准。


    洛雨不得不赞叹对方狙击的实力，子弹好几次都擦着她的头皮飞过，惊险万分，不过洛雨也不是吃素的，纠缠了五分钟后，洛雨掏出一面镜子，镜子反射出刺眼的阳光，一瞬间晃花了对方的眼睛。洛雨要的就是这一瞬间，对于杀手而言，一秒钟的失神，就足以致命。


    洛雨一枪打在对方持枪的手腕上，洛三十五闷哼一声，狙击枪顿时摔落在地。


    洛雨解决了这一边，朝汐七的方向望去。果然不出她所料，洛二十六不是汐七的对手，此刻他的大腿上鲜血淋漓，显然受伤不轻。


    “我们走！”洛雨朝汐七吩咐道。警察和消防队马上就要来了，如今目标已经逃离，再纠缠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


    两人迅速地离开了，没有杀一个人，尽管她们明明就有这个实力。


    洛二十六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苦笑不已，他该是庆幸对方没有赶尽杀绝，还是应该痛苦回去之后如何向女王交代的事情。


    失手了。


    等待他们的，会是怎样的结局？


    洛二十六不知道，他不愿去想，更不敢去想。


    ……


    高速公路上，汐七握着方向盘，洛雨则拴着安全带，坐在副驾驶座上。


    外面的阳光暖洋洋的，有些晃眼，照在身上很是舒服。


    冬日暖阳，一切都是那般的平静美好，如同洛雨此时此刻的心情。


    如果说她完全不紧张，那自然是骗人的，昨晚翻来覆去地一直睡不着，如今事情办好了，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洛雨有时候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何好好的洛家少主不做，偏偏要做这样一个费力不讨好的差事。


    洛雨把脸上的面具拿了下来，扔到后排座去。


    “为什么要戴面具，易容不就好了？”汐七开口询问道，易容术是每个杀手的必学技能，毕竟很多时候，戴上面具太过显眼，不易于行动。


    “我只是觉得面具更加万无一失。”洛雨这样考虑也是有原因的，毕竟洛家的杀手都认识她，对于太过熟悉的人，仅仅靠易容，难免有露出破绽的可能。


    “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们，岂不更加干净利落？”汐七抛出了她的第二个问题，对于洛雨的身份，她也不是没有好奇的。


    “我的目的只是保护目标不被杀害，少死人罢了。如果杀了对方，岂不是违背了我的初衷，那我们的行为和那些冷血无情的杀手又有什么区别？”这番话确实是洛雨的真心话，她讨厌死人，讨厌鲜血，上天却偏偏作弄她，让她生在了杀手世家。


    “你要知道，我和那些人一样，也是冷血无情的杀手，死在我手下的人恐怕比那些人更多。”汐七并不是夸大其词，死在她手上的人，她都快记不清了。


    “我明白，”洛雨转过头，望着窗外飞速向后移动的的建筑，“从现在开始，你能不能为了我，不再杀人？”


    一阵沉默。


    耳边只有窗外呼呼的风声。


    汐七没有回答，她似乎，有些迷茫了。


    也许，从遇见你的那一刻起，我就不再是一个合格的杀手了。


    宏大巍峨的建筑，象牙色的圆拱屋顶，洛家的别墅像是一座城堡一般。城堡的左边是一望无际的高尔夫球场，绿色的草坪泛着碎碎的阳光。右边是一个训练场，那里有专门的枪支弹药和训练基地，洛一等人每个月都会在那里待上一段时间。城堡的四周被一条小溪流包围着，时而传来水花声，干净而清脆。


    洛雨来到纯白色的城堡前，一个巨大的天使喷泉竖立在她的面前，两个背插翅膀的天使紧紧依偎在一起，圣洁而纯净。洛雨的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角度，在这种肮脏，黑暗，血腥的地方，摆放这种东西，还真是讽刺。


    “少主，主人吩咐你去训练场一趟。”传话的是洛十三。


    洛雨扶额哀叹，千般不愿地朝训练场踱去。每个月洛寒都会检查洛雨的功课，这个功课自然不是学校的那些功课，而是作为杀手的那些技能。而每到这个时候，洛寒往往都会很不高兴，她一不高兴，手就会发痒，手一发痒，洛雨的皮就会遭殃，所以她在这个时候也往往很不高兴。


    洛雨觉得自己又要遭殃了，刚刚完成任务的喜悦顿时荡然无存，心中愁云惨淡，就连头顶上的暖阳似乎也带了一丝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