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一份掌声

    第二章第一份掌声


    当陈天凌唱响第一声时，整个地下通道的行人们都不自觉放缓了脚步。而在他唱到“我在这里欢笑，我在这里哭泣。”时，来往的行人大多已经彻底停了下来。位于陈天凌身前的行人们更是干脆转过身来看着这个微微仰起头颅。紧闭双眼自弹自唱的16岁男孩。


    “这首歌。。。？”


    “这是什么歌。。。。？”


    “我怎么感觉好像这首歌就是在唱着我每天的经历一般？”


    这是此时地下通道内绝大多数人心里的想法。


    陈天凌不知道这些。此时的他正紧闭双眼。唱着这首前世著名的摇滚歌曲《北京北京》


    咖啡馆与广场有三个街区


    就像霓虹灯和月亮的距离


    人们在挣扎中相互告慰和拥抱


    寻找着追逐着奄奄一息的碎梦


    我们在这儿欢笑我们在这儿哭泣


    我们在这儿活着也在这儿死去


    我们在这儿祈祷我们在这迷惘


    我们在这儿寻找也在这儿失去


    北京北京


    当第二段歌声响起时，人们已经聚拢在陈天凌的身前。不知道为什么，听着这首歌。很多人心里莫名的感觉到一丝伤感以及。。。悲伤。。。


    这首歌里包含了太多太多的东西，悲凉，矛盾，沧桑，无助，挣扎，痛苦，欢笑。这是生活在京城中绝大多数北漂一族最真实的写照。包括陈天凌。在他准备唱这首歌时，他仅仅只是觉得在这里，在这个时候唱这首歌非常应景。而且这首歌的确是一首非常经典的摇滚歌曲。


    然而唱着唱着，陈天凌却是已经泪流满面。因为他想起了自己。前世自己同样是个北漂一族。为了音乐的梦想孤身一人来到京城。在地下通道唱过歌，当过酒吧驻场。也在啤酒广场给人唱过歌。混了整整三年终于被一家音乐公司给签了。结果说好的三年内出唱片结果等了足足五年都没有半点消息。这五年来最多只是给一些商场做活动时唱过几首歌。自己甚至连个专门的经纪人都没有。他至今任然非常清楚的记得。前世自己在某大型视频网站公司等了足足三个小时。就只为了在其采访某人气作者的中场时唱一首歌。露脸三分半钟。就这还是自己辛辛苦苦求爷爷告奶奶跑下来的结果。全程自己一个人。没有经纪人，没有助理。


    在哪个全名苹果手机的年代，自己用的是诺基亚5230。穿的是地摊上买来的衬衫牛仔裤和帆布鞋。人们只看到了那些人气明星的光鲜。有谁看到我这样的不入流小明星的悲凉？


    但就因为自己心中唱歌的梦想。陈天凌同样说过：“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这里！”


    如果有一天我不得不离去


    我希望人们把我埋在这里


    在这儿我能感觉到我的存在


    在这儿有太多让我眷恋的东西


    我在这里欢笑我在这里哭泣


    我在这里活着也在这儿死去


    我在这里祈祷我在这里迷惘


    我在这里寻找也在这儿失去


    北京北京北京北京


    京城是整个华夏人口最多的城市，没有之一。即便是明珠市和深海市也没法比拟。拥有三千万人口的京城。实际上本地人不足其十分之一。由此可见有多少北漂一族聚集于此。尽管很多人在这里混出了头。他们成为了人们心目中的上等人。有豪车别墅。家财万贯。但没有一个人，他的成功不是靠自己一点一滴的血和泪熬出来的。当然，那些二代三代们不在此列。


    所以此时的西单地下通道内。从陈天凌歌声唱响。到现在第一遍的结束。几乎每一个听到的人都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纷纷聚拢在这里。到现在整个通道内已经聚集了至少数百人。


    或许刚开始他们听到这首歌时只是觉得好听，每一句歌词都好像是在描述自己的北漂经历。让他们忍不住的想要停下听完这首歌。但当陈天凌被歌声引起了自己的回忆。自然而然的将自己的所有感情都融入到这首歌里以后。不止是他。几乎所有人都忍不住的流下了眼泪。


    咖啡馆与广场有三个街区，就像霓虹灯与月亮的距离。是啊，多少人混在京城。拿着外人看似丰厚的薪水。可实际上呢？在京城就连地下室都要700的月租。加上吃饭等日常消费。一个月至少2000。这还仅仅是必须要花费的。想要在这里生活的惬意。看似容易，实际上呢？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多么遥不可及。


    欢笑，哭泣。活着，死去。祈祷，迷茫。寻找，失去。


    每一样，都有过相同的想法和经历。就像陈天凌自己，前世因为苦熬三年，终于被签约时的欢笑喜悦。然而当自己成为歌手后。发现大多数明星并不像人们所看到的那样光鲜耀眼。自己混的想有机会在镜头前唱首歌都需要不断的四处苦求才有机会时，多少次痛苦的在夜深人静时哭泣？


    多少次祈祷过，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够出头。如那些天王巨星般闪耀。可浑浑噩噩一直到三十多岁，依旧是个不入流小歌手时的迷茫。


    有时候陈天凌自己也在问自己，真的值得么？他付出了多少，真的只有自己知道。很多次，陈天凌都自嘲的对自己说。或许自己真辈子真的只能这样默默无闻的活着，然后在默默无闻的死去。


    北京北京！！！


    陈天凌一直没有去擦拭自己脸上的泪水。紧闭着双眼。他喃喃的唱响着最后一句歌词。缓慢而低沉的声音在地下通道中不断飘荡着。让每一个听到这首歌的人都止不住的伤感。许多女孩子甚至忍不住哭出了声来，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先是一个人带头鼓掌，慢慢的稀稀拉拉的掌声不断响起。待到最后，如轰鸣般的掌声淹没了所有声音。响彻整个通道。没有人去擦自己脸上的泪。他们只是不断的，仿佛用尽自己身上所有的力量般。不断的给予陈天凌最热烈的掌声。


    这一刻，人们忽略了陈天凌的年龄。没有人去思考为什么一个16岁的孩子能够唱出这么一首充满矛盾和悲凉的歌曲。而且将它演唱的这么好，这么感人。他们只是不断的卖力鼓掌，非如此不足以发泄他们心中的感受。


    震耳欲聋的掌声响起后，陈天凌才睁开双眼。他看了一眼身周聚满的人群。伤感迅速消散。随之而来的是满满的喜悦。他擦干了泪水。真诚的对着所有人深深鞠躬。只有经历过前世那暗淡的歌手生涯，才能明白这诚挚而发自内心的掌声对他来说究竟有多么重要。这一刻，陈天凌忘了他唱歌的初衷。剩下的只有感动。


    好一会儿，陈天凌才直起身来。这时候掌声也渐渐停下。陈天凌看着眼前陌生的人们。笑着说道：“谢谢，谢谢大家。真的，这是第一次。在我唱歌的时候能有这么多人给予我掌声，谢谢大家。真的很感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