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七章 身世

    茜尔盯着那个女人半晌，才终于能够确认，对方的的确确就是当年那个风光无限的乔娜儿。


    她心里头还是很惊讶的，当初乔娜儿那么美丽动人，追求者诸多，如今竟然沦落到这个下场，不过也是，乔娜儿做了太多过分的事情败露出来，名声早已被毁，但也没想到会混的这么惨，让乔娜儿这个摩根家族的天才大小姐做这种事情，以乔娜儿高傲的性子，还不如死了算了。


    想到这里，茜尔只叹人生变化多端，实际上只要你活得久，你就是胜利者，因为没有谁会一直一帆风顺下去，只有做好自己，才能够有朝一日过得比别人更好。


    乔娜儿仰着头，看着茜尔，对方的裙摆是那样柔软华美，层层叠叠的蕾丝用上好的布料缝制而成，是现在的她想都不敢想的，穿也穿不了的。


    指甲掐进了肉里头，乔娜儿只觉得嫉妒和难堪在心里疯狂的叫嚣。


    她当初被红衣教主以及多人给玷污以后，奄奄一息，身上伤痕累累，幸亏她用花言巧语欺骗了一个侍卫，那个愚蠢的侍卫还妄想着她能够成为他的妻子，后来，乔娜儿再趁着夜黑风高之下逃走。


    红衣教主的城堡周边人烟寥少，白骨森森地在荒地里埋着，没有水也没有吃食，乔娜儿竟也凭着自己顽强的精神给活了下去，并且跑到了达利公爵的城堡里做下人。


    这中间，她失去了曾经的荣华富贵，整个人像是老了十岁，再加上在逃跑过程中被野狗撕咬追赶，她脸上都留下了伤痕。


    她的一辈子，还有最引以为荣的脸都被毁了，在每夜，乔娜儿都疯狂地嫉恨着茜尔，如果不是她，她又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茜尔，你竟然还活着？”


    乔娜儿发出干涩的声音，眼里满满的都是忌恨：“你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你拥有了那么多，你为什么还不满足还要出现在我的面前耀武扬威？！”


    茜尔提着裙摆，看着乔娜儿的眼神都是怜悯，连话都不屑于多说。


    她也不是小鸡肚肠的人，怎么可能为了乔娜儿专门跑过来，她又不是很闲，更何况也不知道乔娜儿在这里。


    如今，乔娜儿落得这样的下场是她自作自受，没想到过了几年后，她还是这个样子，跟她说话也不过浪费口水罢了。


    “如果不是你，我早就成了预言大祭司的妻子了，我应该是那高高在上的女主人，我是摩根家族的大小姐，可是那一切都没了，这都是你造成的！”


    乔娜儿忽的如同疯了一般指责着，她因为情绪激动而导致胸口大幅度地起伏，一边叫嚣着，一边发狂地冲了过来。


    “放肆！你竟然敢对茜尔小姐如此无礼！她可是达利公爵请来的贵客！”


    只听茜尔身旁的女佣大喝一声，当时就提起脚狠狠上去给乔娜儿来了一下子！


    城堡之中的女佣们也并非等闲之辈，而且还是茜尔身旁的那位，已经是魔导师级别的魔法师，而乔娜儿早就被红衣教主废了魔法无法修炼，被女佣这么一脚踢过去，连茜尔的一根汗毛都没有碰到，直接被踢飞，最后撞在了墙上。


    乔娜儿脸色惨白地剧烈地咳嗽着，眼神阴冷地盯着茜尔：“你不要嚣张，你以为你真的能够一直这样好过？茜尔，你已经被圣殿盯上了，红衣教主早晚会铲除你！你的父亲根本就不是所谓的战死沙场，你的母亲也不是因为身体虚弱而死的，你不过是一个懦弱者罢了，连双亲的深仇大恨都不敢去解决……”


    果然，这话引起了茜尔的注意。


    她挑挑眉，分析了一下乔娜儿的话，大概能猜到她的双亲之死和圣光教廷有关。


    说起来，她在地下室之中遇到茜尔的母亲留下的影像，那女人确实有提到一些只言片语，只是因为她毫无线索，所以也就没有去调查，但是对于自己霸占人家身体这件事，她还是心有几分愧疚。


    但并不代表她会任由乔娜儿摆布。


    茜尔冷冷地眯起眼，冷嘲道：“乔娜儿，你不要以为你用一些话来挑唆，我就会中计。如你所说，我现在的生活很好，我何必让死去的人来影响我的现在？”


    果然，茜尔这话让乔娜儿脸色是变了又变！


    “你简直是太狼心狗肺了！你让你在天之灵的母亲茜微娅怎么看你？”


    乔娜儿瞪着眼，企图激起茜尔的怒火，道：“当年红衣教主看上你的母亲，你母亲不但不从，还怀了你父亲的孩子，后来，红衣教主直接将她肚子里的孩子打掉，你那懦弱的母亲不敢将这件事说出去，让一心盼子的长辈误以为是她自己不小心弄掉的，还责骂冷落了她很久，后面，如果不是怀上你，估计她都要被我父亲唆使着休掉了！”


    “紧接着，你的父亲三少爷因为国王的命令外出参与战场，这一切也都是红衣教主怀恨在心，在国王跟前怂恿导致的，后面红衣教主暗中派出圣殿的人在背后偷袭，啧啧，你知道你父亲死的多惨？他的衣服被扒光了暴尸在外，身上也全是伤痕，连下体都被切掉——”


    听到这里，茜尔虽然毫无表情，心里多多少少也有些吃惊——这红衣教主，竟然如此狠毒！


    乔娜儿的语调渐渐转阴冷，她眼神如同蛇一样死死盯着茜尔，企图在对方脸上找到一点点愤怒。


    只可惜，茜尔站在原地，表情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眼神淡淡地看着她，仿佛这一切都是别人身上发生的故事，这让一直激动的乔娜儿竟然生出几分自己是小丑跳梁的感觉。


    不应该这样！自己双亲落得这么悲哀的下场，茜尔竟然丝毫不动怒？！


    乔娜儿的心已经有些发凉，却继续不甘心地说道：“你的母亲得知丈夫死亡的消息，一病不起，那时候已经生下了你，而红衣教主，再一次地找上了她……你知道红衣教主找茜微娅干什么？”


    说到这里，乔娜儿脸上闪过一丝得意：“呵，红衣教主哪里甘心被一个女人拒绝，当然，茜微娅自然不从，那有什么用？我父亲不过是稍微用了点心思，就把你母亲送上了红衣教主的床！第二天她发觉自己被玷污之后，就郁郁寡欢，一病不起了！”


    茜尔居高临下地看着地面上的乔娜儿，道：“还有呢？”


    在对方如此淡漠的气场下，乔娜儿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茜尔用手理了理自己的鬓发，淡淡道：“所以你想说，红衣教主定然不会放过日渐强大的我？于是，你想激怒我，并且让我去找圣光教廷报仇？乔娜儿，你现在这个样子了，都不忘着算计人呐。”


    “难道你要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苟延残喘在你那个领地里？”


    乔娜儿无法相信茜尔到现在都是一副很无所谓的表情，难道茜尔是怕了圣光教廷，故意在她面前逞强？


    乔娜儿冷笑，不过也无妨，她乔娜儿要的就是让茜尔痛不欲生，别看茜尔表面上多么冷静，双亲被辱杀之仇，谁能忍？只怕心里早就咬牙切齿，却不敢在她面前表露吧！


    更何况还是面对那么强大的圣光教廷，茜尔也就只能强忍着了。


    茜尔小姐何其风光高贵，嫁的是人上人的预言大祭司，拥有那神话一般的姆维沃领地，怕是从来都没有受过这种气吧？


    想到这里，乔娜儿就心中一阵快意。


    只见茜尔冷冷地勾着唇角，缓缓弯下腰来，语调慵懒：“你以为我会忍着？乔娜儿，我不得不承认，你告诉我这些事情，的确激起了我的不愉快，但你想着我会被圣光教廷给打败，那你就太小看我了。”


    “你什么意思？”


    “我跟圣光教廷的仇恨已久，不光是红衣教主，包括整个教廷，它们也该到了灭亡的一刻，不需要你挑唆，我也会解决。”


    “你想要挑战圣光教廷？哈哈，真是可笑，你疯了吗？”


    乔娜儿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用嘲讽地眼神看着茜尔，癫狂地大笑起来。


    很明显，她觉得茜尔不自量力！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就算圣光教廷现在不太稳定，你以为你一个小小的领主能够摧毁拥有数百年历史的圣光教廷吗？”


    乔娜儿知道，即使茜尔拥有神一样的领地，但那也只能说防御力好到爆，虽然外人皆崇拜姆维沃领地的强大，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姆维沃领地只不过是因为有那层层坚不可摧的防御性魔法阵，以及多方势力的帮助罢了。


    姆维沃领地确实是无法占领，但同样的，姆维沃领地根本没有侵占外界的能力，现在能够做到自保，已经是勉强。


    即使茜尔再逆天，她身边拥有的人脉再强大，也不可能有人愿意为了她直接杀到圣光教廷送死，即使愿意，也不具备打败圣光教廷的能力。


    乔娜儿认为茜尔的轻狂愚蠢，她嘲讽道：“圣光教廷，是比光辉帝国更要强大悠久的存在，那是真正被神庇佑的教廷，你想要毁灭圣光教廷？简直是白日做梦！”


    “你会见到，下一个神的到来。”


    “哈哈哈，茜尔，你真的是疯了！疯了！不过也好，你最好如同我想要看到的那样，去找圣光教廷算账，我等着你的死讯！真是可惜，现在看不到你死的样子，也没办法听到你因为自大和后悔发出的悲鸣……”


    “呵。”


    茜尔冷笑一声，转过身对早已惊慌不定，已经快吓傻了的女佣说道：“这个女人我很不喜欢，但我不想让她死，告诉达利公爵，让他好好照顾这个女人，我要让她活着听到教廷灭亡的那一天再死！”


    说完，茜尔潇洒转过身，留下一道冷傲的背影。


    身后，乔娜儿依然在疯狂地叫嚣：“你简直是疯了！”


    ……


    茜尔头也不回，她的目光充满了野心勃勃和挑战性，她直视着前方仿佛穿过了墙壁，她勾着唇角，眼神冷漠如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