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情殇

    待二人走后，阁楼上正有两名男子准备起身，其中一名气宇轩昂，衣着不凡，笑问道一旁的侍从道：“这就是你说的青离罢？”


    方毅应允道：“正是，她的父母是虞教教中的圣司，而虞辰自小便授她武功，可谓是亲密无间，如今在他心窝子上的人便是这青离。”男子恨道：“不错，有了她，本王不信拿不下那虞辰，走！跟上。”


    青离本已行至家门前，却想起自己命人打造的剑正巧是今日铸成，便唤了莲夜一同回去取，这一转首，便是无尽噩梦的开始。


    “阿夜，咱们得快些，天色很晚了，我有些心慌，不知是怎么了。”


    青离说道，莲夜拍拍青离的背，边走边道：“小姐定是昨日穿得少，怕是着了凉，奴婢回去给小姐熬上一碗热热的姜汤驱驱寒。”


    说罢二人也加快了步伐，待行至府前，门边本应挂着的灯笼却熄灭了，院内听不见丁点声音，青离心中不由得一悸，使劲推开了大门，身前的景象却让她半步也动弹不得。


    遍地横尸，而主厅前放了一把琴，一名男子坐于案前，正谱了一曲柔情无限的曲子，边道：“青姑娘，你可算回来了，本王已在此恭候多时，怎么样，这份见面礼，你可还满意？”


    说罢，嘴角漾起了绝美的笑容，莲夜捂了自己的嘴，受了惊吓泪水不断的落下，发不出声响只得瞪大自己的双眸，青离此时面无表情，只淡淡问了句：“我爹娘，在哪？”


    莫蜃的双手并未停下，曲调转为了忧伤悲戚之音，徘徊于青离耳旁，他笑道：“是了，本王倒给忘了，来人，将青姑娘的父母请上来。”


    说罢只见两名暗卫模样的人一人拖了一具尸体，鲜血顺着行迹源源不断的流淌着直至放于莫蜃身前，此时青离的父母就像两条濒死的鱼儿，一动不动，青离慢慢走上前来，蹲下身子，抬手抚上二人的双颊。


    双手止不住的颤抖，缓缓合上了双亲的眼，待其起了身来，只望向莫蜃的眼，两行清泪滑落，眼里毫无光彩，只幽幽道：“为何.....”只简单的两个字，再无多言，莫蜃抬头看向青离，竟有一瞬的呆愣，面前的女子容颜清冷，纯净的像那山涧里的泉水。


    莫蜃停下抚琴的双手，站起身来，叹道：“自然是为了本王呐，不除圣司，又怎么能请到青姑娘你呢？”


    莫蜃逼近身来，青离只得不停的后退，突然转首冲早已瘫坐在地的莲夜喊道：“阿夜你快走！去告诉阿辰，你快走！走啊！”


    莲夜似是回过些神来，颤颤悠悠的起了身，嘴里含糊不清的念道：“奴婢去找公子，小姐，等我，你等我......”


    说罢便跑了出去，莫蜃一旁的李毅急道：“王爷，手下去追她回来。”莫蜃摆摆手道：“不必，让她去，也省的本王还要亲自跑一趟。”


    转首望向青离，只见她面如死灰，怨恨不已的看着自己道：“你会遭天谴的，就算我死了，也会日日出现在你梦里，扰你不得安生！”莫蜃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般，道：“我怎会让你死呢，你若死了，本王还拿什么去要挟莫蜃，是不是，青姑娘？”


    青离气急攻心，还未来得及说上话便眼前一黑，不省人事了。


    莫王府内


    青离头痛欲裂，正想唤莲夜来，却想起这并不是自己家中，睁了双眸，缓缓起了身子，忆起双亲惨死的模样，心中不由得一恸。


    只听得门吱呀一声开了，莫蜃负手而立，身后还跟着本以为再也不会相见的莲夜，青离看着发丝蓬乱，满脸血迹的莲夜，抑制不住的哽咽道：“阿夜，阿夜.....”


    莲夜越过莫蜃颤着身子行至青离面前，青离忙伸手搀住她，道：“是谁，谁将你打成这样，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不该让你走的。”


    莲夜摇了摇头，抚上青离的手，哀恸不已，泣道：“小姐，公子，不再是公子了，奴婢去找他，他却说什么不认识奴婢，还让人将奴婢打了出来。”


    莲夜深喘了口气，继续说道：“后来奴婢又说起小姐，公子竟然，说不识得什么青离，他眼里，全是浓郁的杀气，奴婢害怕，只能再回来寻小姐。”


    青离满眼的不可置信，只不停地道：“不可能，阿辰，是不是青殇，他怎么能，怎能......”


    莫蜃叹道：“唉，看来你在他心里已经什么都不是了，可惜啊，可惜啊。”青离眼中只剩一片死寂，嘴里却还在念叨：“他不记得了，阿夜，我该怎么办才好。”


    莫蜃拍了拍手，上前一把提起莲夜扔给了门外的暗卫，道：“把这小丫鬟带下去疗伤，要不然呐，青姑娘的心会痛的。呵呵”


    青离恨声道：“你别假慈悲，像你这样的人，根本就是没有心的！”


    莫蜃上前掐住青离的颈项，手上使足了力气，青离泪水不断落下，一颗颗砸在莫蜃的双手上，他犹豫了，本该让这毫无用处的女人就这样死去的，此时却慢慢松开了手，青离忙抚着自己的胸口，不停喘息，莫蜃怒道：“你给本王安分点!”


    青离口中只不断的唤着虞辰的名字，一声又一声，早已泪流满面的她，此时正艰难地想往屋外爬去，莫蜃蹲在她身前，捏住她的下颚，道：“若不想你那小丫鬟死的太快，就好好待在这，别想觅死！”


    说罢，一挥衣袖出了屋，待行至正厅，见李毅已在此恭候，便道：“是时候行动了，你那边安排的怎么样？”


    李毅垂了首，道：“是属下的失职，昨夜派了暗卫去刺探，不料全部死于虞教教中，今晨听闻，那虞辰似是发了狂，竟屠了教中人，不在少数，或许，他忆起了青姑娘？”


    莫蜃抿了口茶水，道：“那正好，本王之前还在想要如何处置那女人，现在倒有了用处，你且去布置妥当，看来，要拿下虞辰的项上人头，并不算难，哈哈！”


    而此时的笑声却另一旁的下人都不禁打了个颤，一个人的可怕之处无关乎手段，性格，而是这人，本无心。


    此时的青离倒在屋内冰凉的地板上，似一具不会动的木雕，双眼望向屋外，湛蓝的天空却似无尽的黑暗，清风拂过树枝，发出阵阵声响，绿叶缓缓飘落进屋子，停留在青离发上，她闭了双眼。


    既然望不到那天，那云，只愿与尘土为伴，蒙了心，便不会再有悲伤，静静回忆那明朗的笑靥，都已悄然逝去，哀莫大于心死，且让这风带走一切，包括，所有的爱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