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自卫大队

    约摸着快要到早上的时候，枪炮声渐渐稀落了下来，李天姬知道国军守城部队的战斗力，敢守着城池跟鬼子干的就不错了，像这样能跟鬼子真刀真枪打了一夜的，也该算是国军的精锐了吧。


    赵四猛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侧着耳朵听了听，叹息道：“唉，看来这怀瑜县城，终于还是要守不住了。他娘的，要是把老子放出去，再给老子来杆枪，干死一个够本，干死俩老子还赚一个。唉。。。”语气中充满了遗憾。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苍听见了赵四猛的抱怨，这时候门外传来开锁的声音，门一打开进来个人，李天姬倒也认识就是昨天打自己的狱警王二，“传县长手谕，所有犯人，速到外面广场集合，有紧急军务，违令者就地枪决。”说完也不等李天姬和赵四猛反应过来，就又直奔下一间牢房了。


    “嘿，县长不是跑了吗，怎么又来一个县长！”赵四猛一番话说的李天姬一头雾水，不过还是跟着他的身后，向王二口中的广场奔去。


    来到广场之上，只见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了，众人或两两一队，或三五成群，都在七嘴八舌的议论着什么，正前方搭着一个大台子，上面挂着横幅标语：怀瑜县监狱抗日总动员大会。


    赵四猛不认字，看李天姬眼盯着那大字标语，便问道：“哟，还认字儿呢？快跟老子说说，上面写的什么。”李天姬于是便照着念了一遍。


    “什么，抗日总动员大会？难不成真的要给老子一个打鬼子的机会？哈哈，哈哈哈！”赵四猛没来由的大声笑了起来，看得李天姬一阵恶寒。


    这时候人已经集合的差不多了，广场上黑压压的挤满了人，足足能有三百多。这时候有人通过扩音器喊道：“有请新任周县长给大家做战前动员。”紧接着一名身穿中山装的男子走上主席台，应该就是那个新任周县长。只见他个头不高，看上去甚至有些瘦弱，但是白净的脸上威严中透着一股书卷气，高高的鼻梁上驾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梳着三七开的头型。


    “天哪，果然跟电视上的县长长的一样，看来这点编剧倒没有杜撰，真的带着金丝边的眼镜，恩，少了根文明杖！”李天姬嘟囔道。


    赵四猛似乎已经习惯了李天姬的胡言乱语，也不以为意，伸长了脖子，盯着主席台上的周县长。


    “鄙人周爱楚，忝居怀瑜县现任县长，废话我就不多说了，就在昨天，小鬼子打到了我们家门口了，守城的国军六三一团一营和我们怀瑜县保安团的将士们跟他们整整打了一夜，到如今小鬼子都没能再往前踏上一步，可是六三一团一营的弟兄们已经伤亡过半了，保安团的弟兄们伤亡更大，照这样打下去，恐怕等不到援军到来，就得城破了啊，到时候鬼子进了城，必定是生灵涂炭啊。”


    周爱楚稳定了一下情绪，又接着说道：“所以，作为怀瑜县的父母官，我决定，将你们全部释放，并且发放武器弹药。现在日寇压境，我们就要杀敌流血了，你们如果良知未泯，就拿起武器跟我抗日，加入到守城的队伍里来！我知道，这样无疑是九死一生的事情，所以我不会勉强你们，愿意留下来打鬼子的，我欢迎，不愿意的，你也可以自由离开，我也不会说一个不字。但是有一条，如果你们留下来拿了武器，反而再去祸害乡里，则必将严惩不贷！”


    “我愿意，他姥姥的，反正这条命是捡回来的，没说的，跟鬼子干了！”人群里一个矮瘦的汉子喊道。


    “矮冬瓜说的好，老子也愿意跟着周县长你打鬼子！”这人显然认识刚刚说话的矮瘦汉子。


    “算我一个！”“也算我一个”。。。。人群中喊声此起彼伏，纷纷表示愿赴国难。


    周爱楚显然很愿意看到这样的场面，对着众人说道：“既然如此，想要离开的人请自便，其他人整编之后，再发放武器弹药。”


    周爱楚这番话说完之后，大伙儿都盯着监狱大门，半天也没有人敢走出去，有的人唯唯诺诺的，似乎有些犹豫。周爱楚看不下去了，大声道：“我周爱楚强迫大家守城，再说一遍，有谁不愿意留下来的，现在就离开，我以人格担保，绝不会为难你们。”


    听完周爱楚这番话之后，终于有人提心吊胆的往大门外走过去，一处大门立即撒腿就跑，转眼就不见了踪影。有了人带头之后，刚刚还在犹豫的人们，竞相往大门外跑去，一下子就跑了五十多人。


    周爱楚看着逃命似地往外跑的那些人，叹了口气，可是转眼又看到仍立在广场里的两百多汉子，眼睛里饱含着泪水，冲他们道：“你们，都是自愿留下来跟小鬼子死战到底的吗？大声的告诉我！”


    “我们愿意！”人群里响起了这样的声音，虽然不怎么整齐，可仍是声震霄汉。


    “好！有股子气势，孙上尉，这两百多人就交给你了，拜托了！”又向着台下众人道：“我周爱楚拜托各位了！”说完一个一身戎装的汉子走上台来，先冲台下敬了一个军礼，“在下孙朗，国民革命军第七十五军102师六三一团一营一连上尉连长，奉命整编各位。下面宣布命令：命令怀瑜县监狱狱囚，即日起整编为怀瑜县抗日自卫大队，任命县长周爱楚代理大队长。此令，国民革命第七十五军102师六三一团团部。”


    念完命令之后，孙朗拿双眼扫了一遍站在下面的囚犯，大声说道：“说实话，我不想要你们这些兵，你们是些什么人，土匪、恶霸，全是些下流胚子，可是我又不能不要你们，因为我的弟兄们快要打光了，我必须再次集合起一支队伍才能坚持到援军到来。所以，你们要明白，虽然我不得不用你们，可是我打心底看不起你们，因为我也不指望你们能有什么战斗力。”


    一番话说得下面马上有人破口大骂起来，接着就是一阵骚乱，孙朗一见，立马掏出腰间的盒子炮，朝着天“啪啪”就是两枪。这一招果然奏效，下面立马就安静了下来。“再他妈吵吵，老子先毙了你们。一群乌合之众！”


    此时下面已经有不少人心中都是一个念头――等老子拿到家伙，第一个就崩了你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