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彻底分家

    约定子时答复许墨后，苏雪涵便带着苏宇去找苏老太太了。


    也许是今日闹的事情有点乱，有点多，一路过去，小厮和丫环都少了许多，苏雪涵顺利地来到了苏老太太的院子。苏老太太还没有睡觉，似乎在等着苏雪涵一样。当苏雪涵带着苏宇进来时，一点也不奇怪，甚至还主动打起了招呼，“雪涵丫头，你来啦。”感受到老太太的情绪有点低落，苏雪涵便乖巧地应道，“奶奶，我带小宇来看看你。”


    苏老太太看着苏雪涵慈祥地说道，“今天许家少爷房间里发生的事我知道了。哼，没想到雪婷和雪玲两个丫头这么大胆。雪涵，你跟着许少爷去许家可好？这样，你的婚事便不用再担心了。自立门户，你们姐弟会很辛苦，而且咱们苏家的名声便毁了。我不能对不起苏家的列祖列宗啊。”


    听了苏老太太的话，苏雪涵很是惊讶，虽然平日里苏老太太对自家姐弟颇为喜爱，但是对于其他孙子孙女也都不错，除了男孩子更喜欢点，女孩子并没有多少区别。苏老太太这提议其实还是考虑了苏雪涵的情况的。


    想到许墨的提议，苏雪涵便壮着胆子，硬挤了点眼泪，问道，“奶奶，分家可好？我们二房与苏家分家，我跟着许少爷去许家。分了家还是一家人，我是姑娘家，分家也不过是得些嫁妆。这些我都不要，把分家的银子全给小宇，让小宇跟着许老爷去书院读书，日后考个功名，既能振兴我苏家，又能告蔚爹娘的在天之灵。现如今，大伯娘就算是有心送小宇去读书也是无能为力的，芙香园毁了，家里没了进项，还有那么多人等着吃饭。几个姐妹的嫁妆，还有苏柏的束修，这些都要钱。我不能让小宇就这样毁了，他是我爹娘在这世上的希望。分家的话，让许伯父当个见证，分家文书偷偷去官府备案就行，也不用担心对苏家的名声有影响。”


    说完悄悄碰了碰苏宇，小家伙立马哭着道，“奶奶，我要和姐姐在一起。爹娘不在了，大伯和小叔都不喜欢我们，我要和姐姐一起。”


    听了苏雪涵的话，看着哭泣地苏宇，苏老太太陷入了沉思，眉头一会儿皱，一会儿松的，看的苏雪涵的心也跟着上上下下。良久，苏老太太才缓缓说道，“雪涵，你是个有心的。这些年，咱们苏家也多亏了你爹娘。奶奶心疼你小叔，是因为生他的时候，他差点死了。这些年却纵容着他败了不少财产。既然你已经想清楚，那就按你说的做吧，明天奶奶便让你们分家。但苏家到底还是有这么多人在，能分到的东西肯定就少了。你去了许家，便是寄人篱下，要好好照顾自己和小宇。分家得到的东西，你也要留下一些给自己傍身，姑娘家没有嫁妆是会被婆家瞧不起的。另外，分了家你和小宇也都是苏家人，这是不可改变的。”


    看着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想起前世自己的奶奶，不管怎么样都还是疼爱自己的，苏雪涵便哭着点头，“我会好好照顾自己和小宇的。奶奶你以后也要自己保重身体。”


    子时，许墨如约敲了敲窗户，苏雪涵便来到窗子旁，轻声道，“奶奶见我们两姐弟可怜已经答应了。明天分家。”得到答复的许墨，便悄然离去了。


    第二天早饭，苏老太太便出现在餐桌前。众人默默吃过饭后便端坐在大厅里，老太太瞧了一眼大伙后，说道，“这些天家里闹的事，我也都知道了，实在是太荒唐。我思量了许久，觉得还是让咱苏家分家吧。分了家也是一家人，以后你们也要互相帮衬。”


    苏老太太的话对于苏文河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因此还未等老太太把话说完，便大声说道，“分家？好好的怎么突然要分家啊？我不分。”


    “是啊，娘，怎么突然要分家啊？”苏张氏也不满地问道。想着自己才刚掌权几天，这苏家要是马上就分家了，自己想要出气的打算岂不是落空了。


    “芙香园没了，雪涵和小宇没了爹娘。不分家，你想怎么处置他们姐弟两个？让雪涵和许少爷解除婚约？让雪婷她们厚着脸皮爬床？”苏老太太气愤地责问道，“我老了，不中用了，你们也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趁着我还有一口气在，分了家，你们就在各自家中折腾吧。”


    闻言，苏文通一家憋红了脸，苏文河也懦懦地不敢再说话。大厅里顿时安静了下来。苏老太太看着一旁的许子然问道，“亲家老爷，分家后，你带着雪涵回去可好？这样也让我儿与儿媳在地下少了个牵挂。”


    许子然爽快地点头，“理应如此，文海他们不在了，我就应该照顾好他们。雪涵是个好姑娘，迟早也是我们许家的人，等三年孝期一过，雪涵及笄，便让她正式嫁入我们许家。我们许家虽然落魄了，但是雪涵分家所得，我们许家分文不取，全由雪涵自己做主。小宇也到了识文断字的年龄了，我想带他去书院读书，日后若是博个功名也算是我报了苏二弟的大恩了。”


    得到许子然肯定的回答，苏老太太更是肯定了这分家的做法。又开口说道，“所有家产，分成五份。二房和三房各占一份半，大房将来还要养着我，占两份。房子按现在各自住的就这样分了，大房人多，雪涵不在苏家，这二房的房子给大房，大房适当地给出补贴。田地按人头分，咱们苏家人少，之前主要是开酒楼，田地不多，只有十五亩。良田就一人一亩，剩下的四亩，三房各一亩，我占一亩养老。各房的丫环和小厮，也都归各房所有。其余各房的东西也归自家所有。”


    苏李氏听了，急忙道，“娘，雪涵和小宇才两个人，分的东西是不是多了？”


    苏老太太厉声道，“你摸着良心问你自己，过去这么多年，老二家是不是付出了最多，这是他们应得的。况且，这样分家，雪涵和小宇得到的东西最少，你还有什么话说？”


    话落，苏李氏不敢再答话。苏家两兄弟似乎也想起了苏老二临终的誓言，也都没有开口说些什么。苏张氏见状便老老实实地将东西拿了出来，心中暗自得意幸好这些年让当家的捞了不少油水，不然这样分家还真得不到什么，苏家现在也就是个空架子。不过自家是大房，怎么分都占了便宜了。况且有一半的菜谱已经到手，剩下的一半，苏老三也折腾不出什么花样，到最后肯定还是会落入自家手中。有了菜谱，将来有数不尽的银子等着去赚，苏家也会在自家手里振兴，现在就在娘和众人面前博个好名声。


    苏家所有的家产只剩下三百两，对于这个数目，苏雪涵心里也是不意外的，芙香园里烧毁的银票估计也有不少，更何况大伯家和小叔家肯定都藏有私房钱。拿了自己应得的九十两，便默默地坐在一旁，看着苏李氏在那耍泼。不过屋子里没人理她，想必众人也都清楚这苏家早已空了。


    田地分到三亩，还有房子，这些都是不动产，苏雪涵也带不走，便想着将这些都折成现银比较好。房子给了大房，在苏老太太的坚持下，苏张氏不情不愿地给了苏雪涵一百三十两，说到底，她还是赚了。这云县县城的房子，一百三十两很难盘下一间临街的小铺子，更何况是苏雪涵家里的大院子，市价起码要三百多两。同时，苏老太太也允诺，日后苏宇回到苏家，依然可以原价买回。此外，苏雪涵和苏宇若是回苏家，这院子里两人先前的房间也是可以使用的，这两点也都写进了文书。三亩良田，卖给了三房，市价是二十二两一亩，三房给了十八两一亩，苏雪涵也不想磨叽什么，卖到外面苏家人肯定不会同意，便宜点也是没办法的事。


    最后，苏雪涵手里还捏着三张卖身契，是丫环小翠、小蝶和小厮小顺三人的。这去了许家，自然是用不上下人的，再说了留着他们还得给月钱，苏雪涵便将小蝶和小顺转卖给了大房，每人十五两，比市价又便宜了三四两一人。


    许墨在一旁立好文书，记录的颇为详细，三房的人各自在上面按了手印，一户一份，还有一份留着给官府备案。到此，分家算是结束了，苏雪涵姐弟二人，一共得到三百零四两，加上之前苏雪涵找到的银子，现在两人有三百二十三两银子。这笔银子便是姐弟二人今后的全部依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