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八回 小公主强解纠纷 憨牛郎忘记旧事

3个月前 作者: 推窗看云
    绝世仙姝天上希,殊‘色’憾杀无‘花’枝;轻舞曼转绝尘去,空留少年做憨痴。[]-


    随着声音,从一群仙子后面转出一个小仙子来,一袭雪白衣装,纤尘不染,个子不及众人肩头,脸儿却是清丽绝伦,好似雪‘花’团成,又像冰‘玉’雕就,是白‘花’的‘精’灵聚成,冰雪不及其温润可喜,繁‘花’怎比她峭拔,把一大群绝‘色’殊颜的仙子全部比了下去,就是许飞琼和织‘女’也多有不如。牛郎呆愣愣的看着这小仙子,才有了世上真有神仙之感!


    许飞琼和众仙子齐声叫道:“见过小公主!”


    牵牛姐虽然大喇喇的,也不敢放肆了,退后几步,织‘女’早就和众人一般躬身施礼。中甲乙眼中火炽,他觉得自己终于见到了意中人了!这才是他中甲乙应该得到的‘女’人!跨步上前,微笑道:“小公主,在下中原中甲乙!我……”


    小公主却看也没看他一眼,两个公主‘侍’婢已经夹着他,公主过去了,来到牵牛姐和织‘女’中间:“怎么?现如今宫中大‘乱’,你们要趁机造反不成?”她人清丽,说话也严峻,一开口就给两人按上了“造反”的帽子。


    织‘女’面红耳赤,不敢声言,牵牛姐却仗着王母的宠爱,怒叫道:“老娘怎么样,还轮不到你丫头子管!什么造反?你诬陷别人还行,诬陷老娘起来,老娘是可以随意让人诬陷的?”


    许飞琼皱眉,她不值牵牛姐的跋扈,却也觉得小公主一开口就说造反什么的。也有点过分了。


    小公主冷冷的看着她。“怎么样。你还敢跟我动手么?”


    牵牛姐冷笑:“有什么不敢的?难道有人要杀我的头,我还要歌功颂德不成?”“唰”的拔出一把剑来,也不知她赤身‘露’体的只是披着一条牛皮,这把剑是藏在什么地方了。


    许飞琼在场中地位较高,急忙叫道:“牵牛姐,住手!”


    牵牛姐不理她,手中宝剑晃动,万点繁星闪耀。众仙子心下叹服,哦!这才是牵牛姐的本事,我就是再练三十年,也赶不上!但,她只是晃动宝剑,却不敢真刺向小公主。


    小公主却浑不在意,身子轻移,众人还以为她要亮剑,没想到她居然已经走进了牵牛姐的万千剑影中了!众人大骇,牵牛姐也心中巨震。心说:大伙都看着呢,不是我以大欺小。而是你少不更事,来……,还在寻思之时,只觉手一轻,宝剑已经易手!她的剑耍的不说天下无双,也是世间难寻的,她觉得就是不能伤了所有来犯之敌,也可以轻松自保。但,就怎么突然宝剑进了小公主手中了呢?牵牛姐百思不得其解,许飞琼和众仙子也是震骇莫名。


    中甲乙高叫:“好!好本领!剑舞得密不透风,变化万端;小公主的空手入白刃功夫,更是……啊,更是妙不可言!妙不可言!”却只能说出妙不可言几字,却说不出怎么妙不可言。许飞琼等人人同此心,大伙都觉得牵牛姐的剑法,可以勤加修炼,说不定假以时日,自己能够达到,但小公主的,只能说是神乎其神的奇技了,想也想不来的!


    牵牛姐面如死灰,眼也不眨的看着这个小丫头,还是不敢置信,“你……你是怎么做到的?这……哦!哦!哦!这是不是……是不是碧宫舞月?你找到了碧宫舞月!炼成了碧宫舞月!”“噗通”跪倒地上,“昆仑山有幸!碧霄宫有幸!”声音带着哭声,却满是欣悦,非复伤心‘欲’绝感觉了。


    许飞琼脸上也满是惊喜,急问:“小公主,真的是碧宫舞月?”


    小公主微微点头,不发一言的转身离去了。众人紧随其后,牵牛姐不知小公主的意思,竟然跪着不敢动。许飞琼走到公主身旁,微笑道:“牵牛姐也是一时冲动,就免了对她的责罚吧。”


    “我也没有说罚她。让她回来吧。”许飞琼急忙回身,“赶快!小公主已经原谅你了。”


    牵牛姐这才起身,跪着公主一行,回到碧霄宫。牛郎惊讶地张大了嘴,他离开时已经成了废墟的宫殿,重新伫立眼前,而且好似更加的明丽堂皇!他疑‘惑’的对中甲乙说:“就这么一两天功夫,你就起了这么一座大宫殿,兄弟实在佩服,佩服!”


    中甲乙叫道:“什么一两天功夫?我可是费了几个月、大半年的劲,才带着人起造的!你脑子没有‘毛’病吧?”


    牛郎更加吃惊,他只觉得跟着大骨转了几个地方,怎么就已经过了好几个月啦!“我还没有问你呢,这大半年你跑哪儿去了?大伙都以为你被狼吃了!我就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怎么可能死了呢!”虽然是戏谑,却满是欣慰。


    牛郎听出了他的关切,微笑道:“我是遇见了一个好朋友,他留我盘桓、游览了几个地方。”他经历了这么多事,也慢慢明白了这仙宫透着一股子神秘莫测的气氛,这里的人也都是神神忽忽的,看不出人家的深浅,那就藏拙吧。


    中甲乙此时一心都在小公主身上了,牛郎的重现,他当然高兴,但更加兴奋的还是见到了小公主!“唉,我说,这小公主什么来历,你知道吗?”


    牛郎摇头,“你要是不知道,我就更是不知道了。”


    中甲乙回头瞅见了清莲,“嗨!过来。”清莲乖乖的走过来,“怎么啦?”


    “你们那个美到极致的小公主,是怎么回事?能不能给我引见引见?她竟然不理我!嘿!”清莲笑了:“敢情你老也有感觉啊!你老人家不是什么都不在乎么?眼面前的美人,弃之如敝履,怎么?那一个长着俩脑袋,七个鼻子、八个眼?就吸引住你了!”


    “你不懂!和她比起来,所有人。啊。不包括你。就都成了庸脂俗粉了!”


    “不包括她?那我呢?”一个人从后面捶了他一拳,却是麻姑到了身后,他也没有发现。


    他尴尬一笑:“你怎么能……嗯怎么能拿你跟别人比较!你是我心中最要紧的一个,好不好?小公主是怎么样的人,跟我说说。”


    麻姑眼睛‘迷’离,“小公主?你想都不用想!她是个有极大抱负的,视天下苍生福报为己任。你省省吧。”


    “我就是天下苍生啊!她应该先想想我,如果我有了福气。天下人也会跟着有福的。我没了福气,天下人,不是我说,就不知多少人会死于非命!”


    “不要跟他瞎扯!”清莲说,“他就会满嘴跑马,以为他如何的了不得,以为天下没有了他,就好像人会绝种一般!你以为你是谁啊,汉天子还是大单于,还是王母?”


    麻姑却知道他的来历。如果他真想扰动天下,还真有办法和能力。“唉,我劝你真的不要在小公主身上费心!不可能的,她要和天底下最有权有势的人在一起的。这一次她突然现身,是因为王母伤重,才回山了。不然,你根本没机会见到。”


    “对嘛!这就是缘分,我们两个的缘分!我恰好来到昆仑山,她正好回到山上,不是天作之合又是什么?我不管,谁也不能阻止我和她在一起!老子就要和天下最美的‘女’人睡觉!”他的眼睛里面充满了狂热和不羁,看的麻姑和清莲心头狂跳,他要是对我这样,就是死了也心甘啊!牛郎却觉得不可思议,小公主当然是‘挺’美的,但也不用这么心急火燎的吧!


    众人进了大殿,分列两旁,顶端却坐着王母,她的面‘色’还有些苍白,身子却笔‘挺’,很是‘精’神,牛郎没想到她受了那么重的伤,已然大好了!王母正对他点头微笑:“先生,这些日子不见,对我昆仑山了解的更透了吧。”


    “哦,在下、小人是遇见了一个老朋友,就盘桓了几天,没想到就……”他不惯说话,说谎更是平生头一遭,不知怎么说大骨的事,觉得其中一定有什么隐秘的,不足为外人道的事。


    “先生遇见的奇事,怎么想的?有功夫咱们再谈论。牵牛姐,你怎么还是火爆脾气不改,自己姐妹打了起来?觉得我不问事了吗?”


    牵牛姐出班跪倒,“通通通”磕了几个头,“王母恕罪。我以后再不敢了。”


    王母没想到她居然老老实实地磕头认罪,这在她可是破天荒头一遭,“咦?太阳打西面出来了!你竟然会认罪,你竟然知道认罪了!好,值得我们喝一大瓶‘玉’液琼浆!”


    许飞琼笑道:“现在就上酒吗?”


    “上!怎么不上?只要我们仙族姐妹同心协力,我们就大有希望!”


    一群粉衣仙子络绎不绝的端来了酒浆、瓜果,一时间异香满室,一个‘玉’面长身青年从王母后面的帐幔里面走了出来,坐在王母身边,王母倚在他身上,状甚亲昵。牛郎环目四顾,发觉殿上竟然还有几个男子,只是杂在人群中,一时间分辨不出来,这时候坐下喝酒,都说起了话,才发现有汉有胡,与身边的仙子都亲昵非常,不由疑‘惑’。中甲乙见他东张西望的,以为他在找织‘女’,笑道:“怎么,这么多美‘色’,还不能满足?”


    “不是。我觉得这么别扭啊,我听说达官显贵家中,美‘女’如云,这里也是如云美‘女’,却好像……好像是……”他说不出其中的感觉。


    “中华的大官家里,是大官为主,这里变了,是‘女’人为主。是不是?原本是‘女’人伺候男子,现在是男子‘侍’奉‘女’人。想不到你老兄还有这么高的理想,要让仙子们‘侍’奉你!”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一个,王母身边的,听说王母就是靠了他们几个兄弟的助力,才迅速地治愈了伤痛。几个小子叫什么‘三星’,听说在长城两边很威风,现在有了王母的支持,更是嚣张!那几个,看到了吗?现如今不敢在中原了,跑到匈奴和匈奴联手,进犯中原!妈的,老子有机会要好好收拾他们。”


    牛郎奇怪:“你自己也跑出了中原。管他们怎么样呢!你还是大汉的孝子贤孙么?”


    中甲乙一滞。他也分不清自己的情绪是怎么回事。“三星”和匈奴海上三山的人物,对他都‘挺’客气,他也没有觉得他们可恶,可是今天不知怎么了,突然觉得他们面目可憎起来!就想打他们一顿,却知道那几个没有一个好对付的,自己孤身一人,说不定被人算计了。鬼都不知道!


    “你干什么哪?”他见牛郎拿着酒杯只是瞧,不喝。


    “这什么酒?怎么这么冰凉?清碧香浓?”


    “乡巴佬!这是琼浆‘玉’液,真正的琼浆‘玉’液!‘玉’髓所酿,万古寒冰‘混’合了冰峰上千年一开‘花’的雪莲,加上碧霄宫最珍异的瓜果‘精’髓,历经百年才制出的!珍贵无比,喝了一杯延年益寿,喝了三杯,陆地飞仙,喝了五杯。哈哈!你就长生不死了!天子梦想着的遇不上的好事,你还不赶紧好好享受!”他俨然已经成了昆仑山碧霄宫的主人一般。


    牛郎吃惊不小。小心地抿了一小口,一条极细的冰凉的线从嘴入喉,沿喉到了体内,‘精’神为之一振,再喝了剩下的酒,冰凉的细线慢慢扩散开来,胃里的凉气转变了,热了起来,热变作了火辣辣的,好像有大火在体内升腾、燃烧!这一惊,他头上、身上汗就出来了,觉得肚内刀搅一样,又好像有人撕扯着肠胃、五脏六腑!他捂着肚子,强自忍耐,不敢发声呼叫。中甲乙奇怪的看着他痛苦的表情,直到他终于倒地,翻滚着,失去了知觉。


    等到他再次睁开眼,眼前一张明丽动人的俏脸,高兴地叫道:“你醒了!谢天谢地,谢谢王母娘娘!是她救了你的‘性’命!不然,你早死了。”


    “你是谁?我这是在哪里?”他虚弱的问。


    那丽人泫然‘欲’涕,“你……你竟然不记得我了?我是织‘女’。织‘女’,想起来了吗?”


    他还是摇头,“我是谁?我为什么在这里?”


    丽人已经不是悲伤了,而是惊疑不已,叫道:“中甲乙,中甲乙!快来!”


    一个人冲进来:“怎么了?哟!你醒了!哎呦,谢天谢地,谢谢王母娘娘!还要谢谢小织‘女’,是她衣不解带的‘侍’奉你,你才能活下来!你倒是可以满足了,让仙子‘侍’奉你,我就不明白了,你一个农夫,凭什么让仙子‘侍’奉你,你应该顶礼膜拜仙子才是!”他喋喋不休,还想说下去,织‘女’已经止住了他,“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记得我,不记得自己是谁!”


    中甲乙不相信:“你不知道我是谁?不知道她是哪个?你小子欠揍吧,打你个三五百鞭子,你小子就什么都记起来了!”


    牛郎摇头,“阁下是哪个?我真的记不得了!我的头疼死了,就是不知道自己是谁!你们告诉我,告诉我!”他的声音嘶哑,眼睛充血,痛苦异常。


    织‘女’和中甲乙面面相觑,突然中甲乙拍头叫道:“我知道了!小子,你认命吧,你能留下一条命,是不幸中的大幸!王母,王母故意让你失去记忆!你那一段日子失踪了,见到了不该见到的人、还有事情,王母是不会让你说出去的。嗯,一定是这样!一定!”


    织‘女’也明白了一些,那一日酒筵上牛郎突然发病,王母给了异样的关切,不要说他只是个外人,就是宫中地位甚高的执事仙子,她也没有如此的关切过。当时都觉得奇怪,却没有人往别处想,也没有人敢往别处想。那么,牛郎当初的失踪,一定和他的突然发病有关系了。只是,既然他已经忘记了一切,那也就无从查出原因了。织‘女’暗自庆幸,王母没有直接要了他的‘性’命。


    牛郎慢慢恢复了身体,这一天正和织‘女’说话,因为两人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中甲乙了,他也通过织‘女’的提醒慢慢记起了自己的过往,只要不想起初到昆仑山地动那些天,头就不疼,只要想起那几个月,甚至只要刚刚要往那些日子想,头就如同被铁箍箍住了一般,血管暴涨,眼睛凸起,耳朵嗡鸣!经了几次之后,吓得他和织‘女’都不敢再想了。中甲乙这些天一直想方设法打听小公主的去向,但小公主自打那一天织‘女’和牵牛姐打架时现身了一次之后。碧霄宫竟然再也没有人见到她了。中甲乙有些恼怒。说是牛郎那一天突然发病。光顾着照顾他了,使得他没了机会找小公主献殷勤!


    一个粉衣仙子来了,织‘女’急忙起身,她们这个小房子,僻静得很,很少有人来的,牛郎也知道粉衣仙子和青衣仙子是碧霄宫专传递信息的,也是最低级的仙子。再下面就是各族派来的奴隶了。“姐姐,有什么指使?”来者身形矮小,状若少年,嘻嘻一笑,没有看织‘女’,对着牛郎道:“牛郎哥身子已经完全好了吗?”牛郎也急忙施礼,“好了。谢阿姐关心。”


    她这才对织‘女’说:“飞琼姐让问问,看织‘女’姐是不是能回于阗一趟。还有牛郎哥如果身子好了,还有事情相烦。”


    两人对视一眼,知道于阗一定出了大事。两人急忙跟着那仙子来见许飞琼。许飞琼的殿阁在碧霄宫西南角。几个青衣、粉衣仙子在‘门’前守着,见了几人。一个青衣的把牛郎和织‘女’领进屋内,牛郎还是第一次进碧霄宫执事的宫殿,看到许飞琼的室内有几只‘玉’瓶,‘插’着几束‘花’,‘花’香清淡,想起外面飘着的雪‘花’,嗅到室内的‘花’香,牛郎感叹,这仙宫和凡间到底不同!也没心思再留意室内别的陈设了,许飞琼却已经拉着织‘女’的手,笑道:“妹妹,现在的风采更胜往昔了!”织‘女’知道她是在打趣自己,虽然她们并没有严格的官级品格,但还是约定俗成的对执事人等,要尊敬的,微笑道:“哪里有阿姐的丰神俊逸的万一!阿姐叫妹妹来,有什么吩咐?”


    许飞琼挥手让青衣退去,低声说:“于阗那里,中甲乙那小子带着那些汉子,打死了狮部、狼部的长老!双方都死了不少人,你父于阗王也无计可施。但好在小公主恰巧路过,把中甲乙招走了,现在那些汉子群龙无首,被围困起来,马上要聚歼了!”牛郎大吃一惊,那些人都是他的兄弟、朋友,如果他们有个什么长短,他可是百死莫赎了!


    织‘女’问:“是让我们两个回去劝解吗?”


    “不是。劝解什么?他们已经完了。你回去,把没死的汉子都带进山。牛郎,你已经无能为力了,他们怎么样就不要想了。这里还有三呛子奴隶,还有别的族人,王母当初让织‘女’带你来,就是要带着这些人,在山中垦荒,这些汉子在这里多年,竟然每年都饿死人!不要说拿粮食出去,还要给他们粮食。”


    牛郎无奈,只得和织‘女’告别了,跟着许飞琼出了碧霄宫,他的秃尾巴狮子还在,竟然日夜不离他身,不管他有没有意识,都守着他,王母也感动了它的忠心,让人好好关照它。他骑上狮子,许飞琼的坐骑却是一头斄牛,长‘毛’击地,金‘色’的细‘毛’闪着金光,两条硕大的角尖利、油汪汪的发着暗光,狮子对这头斄牛竟然不敢正眼相看!许飞琼微笑道:“咱们走。你只管发力,不要管我。”


    牛郎以为她那条牛,看着笨重的样子,一定走不快的,听她这么吩咐,催动狮子,狮子咆哮一声,腾开四蹄,一道烟向着西边的山谷去了。也不知走了多久,狮子停下来,前面是一座山峰,山顶不知多少年的冰雪蓝莹莹的泛着寒光,两只雪豹倏忽闪过,跑远了。身后许飞琼笑道:“哦,这畜生跑起来还‘挺’快。差点撵不上你了。”


    牛郎回头看,许飞琼风姿绰约横坐牛背上,金‘色’的牛身,红‘色’的丽人,看得他心神一阵‘激’‘荡’,赶忙扭头,笑道:“没想到阿姐这头看似笨重的大牛,跑起来也是飞快。我们往哪里走?”


    “就顺着山脊下的沟走。这次我先,怎么样?看你能不能赶上。”


    “好。”牛郎话音刚落,许飞琼的金‘色’斄牛尾巴扬起,也不见四蹄怎么摆动,金‘毛’却霎时间挓挲开了,一眨眼间,金‘色’闪电般划过,“哞”的牛鸣已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了。牛郎不敢怠慢,催动坐下狮子,向前急追,只见前面一道金光在黑‘色’的山坡上划过,远处山巅的雪峰上雄鹰惊飞,兽类绝迹,牛郎骑着狮子。只能远远地看到一点金‘色’。却不能追近半步!心中叹服。对方的牛也是神乎其技了。


    又赶了半天,打在脸上的风没有那么凉了,还有一点暖意,再看周围,山坡上有了一些绿意,前面的金光慢慢变大,许飞琼停住了斄牛,正等着他。牛郎到了她身后。许飞琼正看着不远处,牛郎也望向那里,一群人吵吵嚷嚷的,一大片田地‘裸’‘露’着泥土,只有稀拉拉的不多的绿叶遮盖不了大片的田地。“到了?”


    “是。我们过去看看。”


    两人往前走,牛郎注意到他们已经置身在一个山谷里面了,这里三面环山,只有他们来的一个方向是个出口。山口外面寒风刺骨,这里却是阳‘春’的感觉。几个人迎了过来,为首的是个‘花’白头发。没有戴帽子,头发随便挽成了髻子。一根什么骨头扎住了。脸‘色’黑明,‘精’瘦的脸上没有几根胡子,眼睛浑浊,身上斜披着一条毡子,‘露’出了一条同样黝黑发亮的胳膊。其他几个差不多的打扮,手中都拿着皮鞭,眼神凶悍,却带着疲惫。


    几人远远地跪下,伏在路边,口中念念有词,牛郎也听不出他们说些什么,许飞琼看也不看,昂首跨过几人,她的牛踏下去,溅起的泥土洒落他们头上、脸上,牛郎刚觉得不安,马上就收起了自己的同情,他看到他们眼中的狂热和喜悦,好像许飞琼踏在他们身上才是他们的荣耀!他本想到了几人跟前就下来步行的,想了想,还是学着许飞琼的样子,昂然而去的好。


    两人过去了一会,几个人才爬起来,跑在两人后面,来到大众跟前,所有人都停下了劳作,看着两人,眼中满是惊惧,还‘混’着别的复杂情绪。这些人的眼神,牛郎熟悉得很,当初他在田间劳作时,对不期而至的田主,也是这样的眼神。


    许飞琼对他微笑道:“你看出了他们在干什么吗?”


    牛郎点头,他太熟悉了,一眼就看出大伙在除草,他们没有农具,只是空手,双手、双脚还拴着链子。一个人从远处骑马过来,欣喜地叫道:“牛郎!是你吗?”


    牛郎一怔,牵牛姐怎么在这里?许飞琼笑道:“织‘女’要是知道你到了这儿,一定恨死我了!这里是牵牛姐的地方,所有人都归她,我们吃的、喝的也都靠她。”


    “你们神仙也吃饭吗?”


    许飞琼一愣,“嗷,我们也吃的,不过吃的少。”


    牵牛姐来到近前,她的马高大威猛,站着比田间的奴隶还要高,再昂着头,更加显得神骏非凡,‘毛’‘色’是纯黑的,只有四蹄是白‘色’的,有名叫做踢雪乌龙。见牛郎一直盯着她的马,牵牛姐笑道:“怎么?喜欢了给你骑。”


    牛郎摇头,“我奇怪,飞琼阿姐骑牛,你叫做牵牛姐,却骑着马!”


    许飞琼笑了:“她大方送你马,你干嘛不要!你知道她的是什么马?是天马!你们大汉的天子得了一匹,也视若拱璧的。不过,你们两个谁骑还不一样,说不定两个人骑在一起呢!”


    牵牛姐也笑了,“她那牛,你以为谁都可以得到的?我这天马,一辈子可能得个一匹两匹的,她那金牛可是千百年不一定能遇见一头的!就是遇见了,也不一定能制服了!”


    三人谈笑风生,视周围的人为无物,田间的人乐得趁机歇息一会,直直腰,喘口气;那几个管事的低声下气的垂首而立。牵牛姐拉着牛郎:“你到这里是要跟我一起了吗?我真是太兴奋了!高兴死了!”


    牛郎回过味来,“我来有什么用?你们希望我做什么?织‘女’……”


    牵牛姐截住道:“你不要生气,我没有机会照顾你是因为这些人一直在闹事!我不得不离开你,把你留给她!现在你没事了,自然应该跟我了!是不是,大姐?”


    许飞琼也不明白,王母为什么要这样安排牛郎,为织‘女’有些不平,但她不能说,笑了笑:“牛郎,你们汉地耕作为生,不像塞外游牧自给的,你来看看这些地,能不能种好,怎么样才能种好。如果你能在这里种好田,使得咱们少饿死些人,才叫做善莫大焉!”


    牛郎一‘激’灵,知道自己责任重大了,默默走到田头,弯腰抓起一把土,一半是沙石;伸舌尝尝,咸涩得很,俯身看看枯黄的苗儿,伸手‘摸’‘摸’,粗粝的叶子,像田间这些奴隶一般,无‘精’打采,缺‘肥’少料的。“怎么样?能不能种好?”许飞琼又问。


    “这里的水从哪里来?”他反问。


    牵牛姐说:“这里就是于阗河上游,转个弯一直下去,就是于阗河了!”


    “只要有水,咱们可以慢慢补,把田地补足了、补‘肥’了。不过不能急,要慢慢来。我看这里约莫有几百万亩地,大部分还是荒着,就是耕出来的,也长不出几棵苗儿!只是让奴隶费力干活,也不起作用。”


    牵牛姐、许飞琼点头称是,附近的几个奴隶已经听到了他的话,都不由眼睛放光,一人“嘁”的叫了一声。那个迎候在他们身后的‘花’白头发的低声咕哝着什么,“他在说什么?”牛郎问牵牛姐。


    “他说,就是这些汉子懒惰,才让大地荒了!要不停地鞭打,才能让他们勤快起来!我看也是,这些人除了闹事,就是闹事!没有一个肯安心做事的。”


    奴隶的眼神马上充满了愤恨,瞪视着牵牛姐,牵牛姐也毫不示弱的瞪着他们:“怎么?你们还能用眼睛杀死我吗?飞石,打他们几鞭子!”


    一个‘精’壮的管事手中鞭子在空中炸响了一下,牛郎见到有两个奴隶浑身哆嗦起来,一个奴隶蹲到地上,捂住脸,肩头‘抽’动。牵牛姐和飞石,还有那个老管事都哈哈大笑起来。只有一个奴隶若无其事的仍然站着没动,眼睛望着远处的雪峰,若有所思的样子。飞石的鞭子再次炸响,落向那人的头顶,那人侧头,鞭子掠过,众人看他对鞭稍吹了口气,鞭子突然急转,“唰”的‘抽’在牵牛姐的踢雪乌龙屁股上!踢雪乌龙惊嘶暴跳,踏翻了身边的两个管事,冲了出去。


    仙‘药’百炼九转成,凡间难得济大功;牛郎欢会琼浆饮,不知此生是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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