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3个月前 作者: 紫东流
    番邦吃了败仗,警觉性大增,放手炮竹的军营处,里外好几层重兵把守,以防敌军故技重施。


    哪怕上官凤翔使出了一招声东击西,都没能第二次成功的将炮竹破坏。一计不成,另想他法。上官凤翔挑选数名弓箭好手,专以对付从敌军处投来的炮竹,使之不得靠近城墙,便在空中炸开,减少我方战力的孙氏。


    双方僵持不下,导致战局越演越烈,劳民伤财自是不必多说了。


    就在百姓们以为此战还将持续下去时,一声声震耳欲聋的轰轰声响破天际,大地仿佛都在晃动。人人惶恐不已,生怕是老天发怒,降下什么祸事。


    如此一天天过去,忐忑不安活着的老百姓们,等来的却是意想不到的天大喜讯。


    大周国胜了,而且赢的漂亮。


    一身银白铠甲,稳坐垮下高大骏马,英伟不凡的英姿在凯旋而归的军队中尤为醒目,百姓们夹道欢呼,热泪盈眶。趾高气昂回归的士兵们,一个个无不精神抖擞,骄傲的挺胸抬头,热血澎湃。


    百姓们的热情水涨船高,一路行一路皆受到了百姓们尊敬的目光,和高涨的热情。


    威严的皇城上,一个娇小的人影探出脑袋,望着数万人马驶来的阵仗,心里一阵激动,浑然不觉自己攥紧的拳头李满是汗水。


    是不是他?会不会是他?魂牵梦萦的名字,多日来使她夜不成寐的身影,纠缠着她魂不守舍的一天天目光呆滞的望着北方。


    那天,当她听孟子章念出这个名字时,惊讶了片刻,马上冷静下来,拜托孟子章去河口村看看百里是不是安生的呆在家里。


    孟子章没见过百里,从桃花没有丝毫隐瞒的过往里,他听到桃花提及最多的名字里,便是百里。他安抚的拍拍桃花的肩膀,连夜出城赶赴河口村打探消息。


    结果却是……


    那年张百里在李虎子的陪同下回到河口村不久,自己竟离家出走了,几年下来音讯全无。


    越不想将两件事联系在一起,桃花的心越是往一处纠。


    如今日盼夜盼终于等来的胜仗,等来了她心心念念的人,她要知道,同名同姓的那人,究竟是不是他。


    以少胜多的数万雄狮汇聚在北门前,列队整齐,齐呼高喊。


    场面宏大,震撼动天,让人不禁心潮澎湃,连远在墙头上躲着的桃花,都能感受到这种气氛。


    然而桃花再好的眼力也无法从几万人力找到熟悉的面孔,禁不住抓耳挠腮的干着急。


    周阳帝容光焕发的亲自出来迎接,对着面前的将领士兵,一顿激昂的演说。桃花却一个字也没有听清,赶在周阳帝率领有功的将领头目回城前,不甘心的赶紧溜了回去。总之是白来了一趟。


    桃花独自一人来,再偷摸回去,幸运的没有被任何人发现,却被月华斋里的老嬷嬷堵个正着。悻悻然的先是甜美笑之,热脸贴个冷屁股。老嬷嬷好歹也是皇太后委派下来美其名曰照顾桃花的人,不堪僧面,看佛面,她不能在老嬷嬷面前端着公主的架子蒙混过去。


    老嬷嬷对桃花哄人的笑容已经习以为常,冷着一张脸,一条条上诉她的罪状。


    桃花好脾气的笑着应是,听到u自后,脚下却是一顿。


    “今晚的宴席?”


    老嬷嬷不急不慌,眼皮未抬,将最后一句复述道:“皇上传来口谕,要公主盛装出席,陪同皇上一起言情凯旋而归的将领。”


    恍惚的眼神停顿了片刻,桃花禁不住喜上眉梢,那个同名同姓的张百里据说是被提升了校尉,应属将领之内,宴请席上他应该也在。


    心不在焉的打扮了一下,在宫女嬷嬷的陪同下,桃花按时来到摆设宴席的御花园。之间六品以上的大员们早已就坐两旁,窃窃私语的相谈着什么。


    见公主们陆陆续续的前来,恭敬的起身施礼。


    桃花微笑回礼,亲疏有别的仪态大方,让人寻不到半丝错处。目光看似平和的一一扫向众人,视线忽地一顿,连带着脚步也是一滞。


    公主停,随身伺候的人便也要停下,疑惑不解的小声问来,“公主?”


    桃花身子微晃,慌张的垂下眼帘,柔弱的抚上额头,虚弱道:“本宫突感不适,宴会怕是无法出席。”


    身边的老嬷嬷只微蹙了下眉心,旋即恢复如常,“公主要回去吗?可需传唤太医为公主针织一番?”


    “不必了,劳烦嬷嬷跑个腿,跟李公公说一声,本宫回去休息了。”说完,桃花几乎是迈开落荒而逃的脚步,急促的撤出大家的视线。


    权臣们对桃花的印象都是极好,在攻里的时间虽短,可言谈举止绝不落于其他几位公主,难能可贵的是看起来高高在上,言语间又平易近人,没有高不可攀的公主架子。这会儿看到桃花不像往常那边落座,不免都将注意力投到桃花的身上。


    不管有多少双眼睛看着自己,桃花都感觉到一股不一样的视线投注在自己的后背,瞬间渗出了一层细汗。


    出了皇帝外,常年看不到男人味浓郁的男人,今天难得有机会见见英雄般的人物,跟随桃花的宫女们即便再不舍不愿,也得尾随其后。


    桃花的心怎么都无法平静,步子越显得烦乱,走至一处僻静的的凉亭处,索性坐下,屏退了身边的人,肚子望着高悬的月亮发呆,浑然不觉夜晚的凉气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越加阴冷,湿气浓重。


    “平康公主,怎肚子一人在此赏月?”一个背着月光高大的人影突然而至,将坐在凉亭处的桃花罩个严实。


    桃花猛一哆嗦,抬头看向眼前看不清面容的男子,强作起勇气,喝道:“大胆,扰本宫清静,你可知犯了冒犯之罪?”说着尤觉得气势不够压人,扶着桌面上的手掌就要拍下,来个拍案而起。哪知对方似看透了她的心思,大掌早她一步的垫在了她的掌下,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你……”桃花羞红着脸赶紧缩回手,起身倒退了几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他却得寸进尺,向前大跨而进,反手扯□上的披风,披在了她防备的肩膀上,细心的系在了一起。


    “我已经请求皇上赐婚了,这次你休想再抛下我。”熟悉的声音如记忆那般没有丝毫的改变。桃花在御花园看到他的那一眼,和此刻近在咫尺的面容生生重叠,再也无法让她逃避,也逃避不了。


    桃花抓紧了披风,上头还留着他的体温,暖暖传来。她迟疑看向他,多年不见,俊容更胜从前,脱去了稚嫩,换上了成熟和风霜,眸子里迸射出的坚毅,早已不是当年纯纯的傻劲,她犹豫的伸出手,踌躇不前的停在他的面前。


    “你……”不傻?


    他轻笑一声,擒住她的手碰触在自己的脸颊处,自在她的掌心来回磨蹭了两下,“我变成了常人,你倒不认识我了吗?”


    “百里,你不傻了。”桃花确定的喃喃着,终究是说出了心里的震撼。


    他的嘴角溢出浅显的笑痕,眼睛里全是她犹自没完全回身的墨阳,刮了刮她的鼻梁,“真好,还是我的桃花,没有变。”说完,再也控制不住情绪,顾不得其他,将人抱个满怀,好似要将多年来的思念全都化在眼前,融进他的怀里。


    只听他低低的声音回荡在她的耳际,“在御花园里,明明看见我了,为什么又急着离开?是躲着我吗?不想见我吗?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你呢?你想我吗?我好不容易等到今天,我再也不会放手了。桃花,你逃不掉的。”


    百里的声线略显激动而不稳,有些语无伦次,听在桃花的心上,恰巧拉回了她所有神游的理智。


    “你先放开我,皇宫里人多嘴杂,出了事,我也保不了你。看样子,你也是找藉口溜出来的吧,别回去晚了,遭人话柄。”见到百里完好无损,又变成正常人,桃花心里比谁都高兴,可是实际不对,场合不对,不是说话的地儿。尽管她有很多话想问,很多话想说,


    对了,他刚才说,请皇上赐婚……是答应了?


    “你这几日给我好生的等着,不要乱跑,等我向皇上求个恩典,就去找你。:软香在怀,实在舍不得放手,百里磨蹭了好一会,才松开她,看着没人,趁桃花又发傻的空挡偷了个香,满足的噙着笑,飞快的跑走了。


    桃花怔怔的站在原地,抚着发烫的唇角,直到她的身影淹没在黑暗中,才悠悠的嗲了一声,”臭小子。“面色也潮红的发热。


    迈着步子,裹着他忘拿走的披风,心情没来由的有点起起伏伏的不知所措。


    原本放他走,就是怕将来有危险牵连到他。结果没想到她会发生这么大的巨变,脱胎换骨的让桃花开始有点陌生,可是却又不得不说,这种陌生,她还有点喜欢。


    啊!


    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回了月华斋,她的心情便开始不消停了。


    战事虽平息了,可欧阳尚那个老狐狸还好端端的该吃吃,该睡睡,没有表现出丁点的不安。令旁人很难将他和番邦的勾结联系到一起,根本看不出丝毫蛛丝马迹。


    要不是孟子章以身犯险深入虎穴,查出确实是欧阳家分支所谓,和番邦又了私通,不然欧阳家制作出的炮竹怎么会出现在番邦人手里。


    没解决了欧阳尚那个定时炸弹前,桃花是怎么都无法安心整理自己的心事。


    可张百里哪里知道她的心思,一等到皇帝的应允,马不停蹄赶到工会总,将惶惶的桃花接了出来。美其名曰是看山看水看风景,实际上是把她整个人拐到了他仓促购置的大宅子里,任她睁着一双大眼,等着眼前这张异常灿烂的笑脸,听着他兴高采烈的介绍说这里以后就是他们的家了。


    “张百里,你够了,我可都打听的清清楚楚,皇上那儿可都没答应将我指给你呢,再者说,求皇上指婚的也不止你一个人。不过你恢复正常了,以前的事也记得,那你应该不会忘记我送你走时跟你说过的话。”桃花神色肃然,不加任何情绪的眼,淡淡的看着张百里由幸福一路降到愣怔,再降至恼怒。


    “我记得,我通通记得。”说着他一把擒住了她的手臂,拉近两人的距离。


    “那年,你以死逼我离开,和我断了关系。但是我不明白,更不明白你将藏了多年的秘密为什么一股脑的告诉我,以我那时尚未开窍的智商,我想不明白,哪怕躺进棺材那天,也不会懂。回到村子之后,府衙来招兵,我就想到以前那些欺负过你的人,我想要自己变强,强盗不再让你伤心流泪。所以我偷偷跟着那些招兵的人走了。”说道这里,百里已然全部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表情缓缓的松懈下来,露出若有若无的苦笑。


    桃花的心上一紧,咬牙一声不吭的别过头,不去探究他眼底的深意,可握紧的拳头却止不住的轻颤,努力克制着不要去环住令她想一头扎进去的胸怀。


    “刚去的时候,有些不适应,得了风寒,病了几天。迷迷糊糊醒来我才知道原来被人扔进了马房里。他们说我命大,脑子也烧好使了,将来定是个有福的。”


    听他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实际上桃花可以想象,当时他是命悬一线,要不是真真的命大,现在和她说话的就是他的牌位了。


    桃花泪湿了双眼,再也抑制不住的扑进他的怀里,一句句的说着:“对不起。”


    百里轻抚安慰,一遍遍的轻声回应,“小傻瓜。”


    不知哭了多久,两人不厌其烦的重复着相同的话,直到桃花的哭声变得嘤嘤凄凄,却猛然推开他。


    决绝的话从她的齿缝间硬生生的挤了出来,“欠你的,我下辈子还。这辈子,我……”


    话还未说完,就淹没在对方的唇齿之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她睁圆了眼睛看清了他眼眸中的霸道。


    “对付你就不能来软的。”旋即传来他好似喉间的低吼。


    这话是什么意思?


    桃花的脑中顿时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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