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要什么自行车
3个月前 作者: 诸葛晓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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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人儿,你这是上哪儿啊?”
乐乐正哼着小曲儿,自由自在的在道路上蹦蹦哒哒地飘飘欲仙着,冷不防身后传来陌生男子的异样声音。
回过头来,就看到这个确认不曾相识过的男人,冲着她咧开猥亵的笑容。
眼前的小女子正值豆蔻年华,水漾的肌肤、纤秀的身姿、清澈灵动的双眸。穿着一身特色浓郁的骑马装,包裹着最窈窕的身段。她的美貌绝不等同于寻常女子的俗丽,却足以令任何男人遐想连篇,移不开目光,美丽惊人。
“不如,跟我玩玩吧!”还未等乐乐开口说话,男人便不由分说地倾身向前,轻而易举地捂住乐乐的嘴,将她的身体拉向驿道边,小姑娘勇敢地挣扎着反抗着,手刨脚蹬地使出了所有的力气。怎奈体力悬殊太大,抵抗的气力根本无法抵御陌生男子的蛮力,挣扎了一会儿就没劲儿了,很快被男人拽进了距离驿道不远处的一个山洞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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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万火急。
护军副长官荣信,却一把拉住了毫不迟疑地准备上前去救援的下属。
兵士非常着急:“将军,您看到了吗,小郡主被一个地痞抓到山洞里面去了,十万火急呀!”
小郡主的安全意识太差了。一路上溜溜达达,距离热闹的市集越来越远,虽然依旧行走在驿道上,但这里已相对偏僻,往往过段时间才会看到人。这个地痞早就动了邪念,从市集上开始一直尾随在小郡主的后面,结果小姑娘对此一无所知。
这下可好,看准了此时四下无人,这个心怀歹意的男人立刻采取了行动。更可气的是,他对于这附近的地形,显然甚是熟悉,是个本地人。要不然,距离驿道不远处的一个那么浅的小山洞,根本不宜被人发现。
那个男人尖嘴猴腮,青面獠牙的,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小郡主是科尔沁名副其实的明珠宝贝,怎能任他欺凌?兵士心里都想好了,敢这么公然调戏我们家最尊贵的女孩儿,待到他冲进洞里去,就不由分说给那个男人来个万把刀的,剁成肉泥,为小郡主出气。
可是荣信却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小郡主也不是吃素的。”
“您是说……”兵士听得摸不着头脑。
出乎兵士的意料,荣信竟然笑意盎然:“我是说,那不是一般的小姑娘。不信的话,我们两个在洞口守着,但千万不要被里面的人发现。”
“小郡主不会武功啊!”兵士一百万个不放心。
“危机,不一定只靠武功来解决。”荣信轻松一笑,他指指自己的脑袋瓜,调侃兵士的一根筋。
将军特别嘱咐过,不能让小郡主出现一丝一毫的危险,但若非万一,也不要轻易现身,要让小女孩儿学会保护自己的本领,尽量自己解决她遇到的一切问题。
跟随小郡主多年,荣信对她的了解,自认为并不在护她如眼珠的将军之下。区区一个地痞无赖,要是小郡主都搞不定,她怎么敢堂而皇之地宣称要单身匹马闯荡天下?
跟随小郡主多年,荣信对她的了解,自认为并不在护她如眼珠的将军之下。区区一个地痞无赖,要是小郡主都搞不定,她怎么敢堂而皇之地宣称要单身匹马闯荡天下?
这一次的难题,她要是成功解决了就最好;如若不能,反正有他在,小郡主也不会受到伤害,也正好趁此机会让被宠坏了的小女娃领略一下民间疾苦,下次就不会再不管不顾地跑出来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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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男人其实长得不赖,不属于獐头鼠目的男人,只不过是衣冠禽兽而已。不难看的嘴角挂着淫笑,一双原本长得不错的眼睛却露着邪恶的光,在山洞里异常微弱的光线下,异常狭窄的环境中,与她保持着过度密切的距离,不怀好意地用眼神凌迟着她娇美的身体曲线,闪烁着最淫邪的光芒。
连木真是没有想到,自己今天的运气竟然这么好。走到大街上,还未来得及到达青楼,就遇到了这么漂亮的姑娘,光是那双出奇水灵的大眼睛,就已经勾走了他的三魂七魄。
所以进了山洞,他就立刻变了急色鬼。一边淫邪地笑着,一边迫不及待地就要以饿虎扑羊的姿态,疯狂地向小羊羔扑过去。
一只顷刻间被猎狗逼到了绝境的小鹿,对此没有一丝一毫的心理准备,但乐乐的眼睛里却未曾泛出一丝惊恐,一双精灵大眼眨巴眨巴,一丝妩媚的笑意娇俏地展现。
“这位公子,不知道你把我拉到这山洞里面来,是想干什么?”
“我们干点我爱干的事情。”他一边说着,表情更淫邪,笑得更阴毒,像头流着口水的豺,一步步地朝猎物逼近。
“你爱干的呀?那你怎么不问问,我想不想啊?”半点不紧张,女孩儿笑得极尽魅惑,似乎一点也没有因为他的靠近而不开心。
“小美人,我管你怎么想呢,不过我保证,过一会儿,我会让你欲仙欲死。”男人眼角眉梢全都挂着令人作呕的笑意。人高马大的他,一点也不担心她会玩什么花样,对付一个弱女子,无论来软的还是来硬的,都轻而易举。
“是吗,您还有这样的本事啊?”乐乐嘻嘻一笑,娇声说道。
“我的本事多着呢,你要不要都尝尝?”男人说着,亟不可待地就要靠过来。
“等等!我话还没说完呢!”女孩儿轻轻拍他一下,又迅速向后退了一步,保持足够安全的距离。
“小美人,你还想说什么,我陪你就是了。”男人有耐性得很。反正在这闭塞的山洞之中,她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叫天不应叫地不灵,除了顺从还能怎样?
乐乐嘟着唇,一本正经地烦恼着:“我可是正经人家的姑娘,你要是看中我了,哪能这样在野地苟合,怎么着也得三媒六聘才行啊!”
“你想嫁给我?”男人笑得险些喷饭。
乐乐又叹息一声:“我倒是有点想呢,可是您是哪位,总得让我先知道啊!”
听了这个问题,男人一脸的优越感藏都藏不住:“连我都不认得?说起我们家,在这风敕县城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乐乐的声音娇滴滴的:“我就不知,我也不晓啊!人家是从外地来的呢!”
男人洋洋得意:“你知道大勍王朝的皇宫里面,皇上最信任的人是谁吗?”
乐乐一想,这个我应该知道。你们这一家獐头鼠辈我是不认得,你们家皇帝老子岦煦我最熟了。皇宫里面他最信任的人呀,那除了尽心尽力保护他的释韪之外呢,恐怕就要算老太监德顺了。要不,还能有谁啊?她姐姐?这家伙不会真跟她科尔沁有什么关系吧?拜托,倒血霉也不是这样的。
见她不做声,男人放声大笑:“就知道美人儿你猜不到啊!我告诉你吧,就是皇上身边的德顺公公啊!”
圆眼瞪得更圆。德顺?
“他是你什么人?”
男人掩饰不了心中的傲娇,毫不遮掩地说道:“说起来那可就近的不能再近了,德顺公公,那是我大爷。”
乐乐心说:你大爷的。
这还真是狗仗人势,你们这一家,竟然仗着一个太监,耀武扬威。
乐乐表情万分惊讶地补充提问:“亲大爷呀?”
男人点头:“亲大爷呀!”
“小美人儿,既然你有意,我可以跟我爹说一声,让你给我做个小妾。一辈子荣华富贵,怎么样?”这小女子甚是主动,看来今天你情我愿,又是一次人间的极乐享受。想到这儿,男人心中更是急切,急欲用花言巧语哄骗她上钩。
“好是好,”乐乐忸怩着,似乎很是情愿,却又有些犹豫不决:“那咱们可说定了,你可不能事后反悔。”
男人连忙点头:“没问题,只要你把我伺候得舒舒服服的,我一定答应你。”
“好吧!”
美人儿竟然一口答应了。男人得意得五迷三道,更加迫不及待,眼看就要扑上来。
“等等!”女孩儿又换上了小鹿般楚楚可怜的表情:“人家好紧张啊,我可是第一次呢!”
“小美人儿,放心,爷会对你好的。”女孩儿的娇俏让男人的心都化成了一汪水。
“这样吧,你先把衣服脱了吧!”乐乐一边说着,一边对着男人微微一笑。
那妩媚多姿的笑容,笑得他三魂丢了七魄,登时热血沸腾。
“好,我先脱。”
三下五除二,男人就把自己剥了个精光。方才过于急切,他不得已选择的这个山洞很浅,他索性把脱下来的衣服一件件都扔到了山洞口的位置。
面对一个不着寸缕的男人,女孩儿一点也不紧张,而是捂着小嘴儿,柔柔地一笑,体贴地说道:“少爷,您这么好的衣服,怎么能这样扔着呢!待小女子去给您整理一下,您先别急啊!”
说着就站起来走到洞口边捡衣服。
见眼前的小女子如此体贴,男人的脸上浮现最自得的笑容。
乐乐在山洞边,把衣服一件一件地捡拾起来,就连最贴身的内衣裤也没有放过,然后她站在洞口,举着手中的衣服向洞里晃了晃,笑眯眯地说:“少爷,再见。”
“站住!”直到女孩儿跑远了,再也看不见,男人方才反应过来。他站起身来,拔腿要追,一出山洞,立时全身冷飕飕,他才突然意识到,自己一丝不挂,他破口大骂着,又钻回了山洞。
——
“乐乐!”乌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小郡主真的履行了当初两人的约定,来到巴图任职的县城来看他们了。
两人紧紧熊抱在一起。乌云激动得又笑又哭的。如果说嫁人之后的日子,有什么事情是让她不开心的,无疑就是与乐乐的分别。自小在一起长大,早已经习惯了时时刻刻在乐乐的身边照料,她离开之后,女孩的起居有谁料理,生活可曾舒适,她每天都要放在心中,惦念一遍,并默默祈祷,小郡主始终快乐平安。如今见到本尊,依旧娇俏可人,巧笑倩兮之间,独一无二的光彩依旧。乌云别提多开心了。
可是,紧搂住乐乐的她四下一看,顿时紧张兮兮。怎么从科尔沁来到这么远的小县城,小郡主竟然是只身一人?
“卫队呢?”她连忙扶住乐乐的肩,催问道。
“当然没有带。”女孩儿脆生生地回答她。
没有带?还是当然?“侍奉的丫头呢?”
“当然也不带。”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出这句话。乐乐对于乌云的贴心和了解甚是受用,这是最佳捧哏的节奏啊,她嘻嘻地笑。
乌云却气得板起脸来,指着女孩儿的鼻子数落她:“只身一人?你想吓死我吗?遇到了紧急情况怎么办?你以为你是沃尔衮,你是吉朗,你是巴图?你有那个本事保护自己吗?要是出点什么问题,你还让不让我活?”
乐乐嘟起嘴来,看着她从前的小丫鬟,跳着高地说她。心中不觉想到,出嫁的女人都叫什么来着,娘们儿?不怪乎这称呼这么难听,看看从前那个好脾气又有些木讷的小姑娘,这脾气这架势,典型地将泼辣进行到底啊!
“行了行了,这位少奶奶,您看我不是好得很吗?”
乌云还没唠叨完呢,听乐乐一说,又上上下下细细打量一番,也有道理。小姑娘看起来欢蹦乱跳的,而且干干净净,利利索索,脸色红润着呢,好的不得了。这终于让她放下心来。既然安全到了就好。反正乐乐想要从她这里离开,她一定要让她带上足够多的人手同行,前呼后拥着,才能放心。
拉着乐乐的手,乌云忙着让她坐下来,连忙端茶倒水拿好吃的果子给她品尝,又是一阵问寒问暖。
乐乐来者不拒,连吃带喝,但她并没有忘记始终放在心里的一件事情。心满意足地打着饱嗝,她问乌云:“听说,德顺公公的亲弟弟,他们一家就住在巴图管辖的县城里面?”
“可不是!”提起这个人,乌云刚想生气,猛然想到了什么,顿时又紧张起来:“乐乐,你怎么知道他的?你不是遇到坏人了吧?”坏了,如果让那个男人的儿子遇到孤身一人的小郡主,他又根本不知道女孩儿尊贵的身份,以为只是普通人家的姑娘,那后果……乌云都不敢往下想。
乐乐撇撇嘴,又是大惊小怪:“放心吧姑奶奶,瞧把您紧张的,我好着呢!”
乌云放心地点头,小郡主冰雪聪明,不像她那么笨,即便遇到问题,也自然有解决的办法。“乐乐,不能提起这个人,提到他,我都觉得气死了。”
“怎么呢?”
“他和他儿子,根本就是一对儿畜生。呸!”乌云恨恨地说道:“用畜生形容他们,都是侮辱了畜生这两个字。”
“怎么回事呢,你跟我说说。”
“他们仗着自己有德顺公公这个挡箭牌,无恶不作。德顺公公的弟弟,叫做德椽;德椽的儿子,叫做连木。德椽仗着有他哥哥德顺的庇护,在县城里胡作非为,伤天害理残害百姓,称王称霸,是个名副其实的”土皇帝“。平日里,任意谩骂、鱼肉欺凌的罪恶行径,就不说了。他还勾结官府,横行乡里;拥兵自重,滥杀无辜;私设刑房和监狱,草菅人命;广蓄奴婢,霸占田产,囤积粮食……哎呀,总之,这家人就是一群恶贯满盈的大混蛋。”
乌云义愤填膺,乐乐却听得呵呵笑。她觉得出嫁后的乌云,跟着巴图真的学到了不少的知识,就现在的这个水平来说,当个师爷或者是当个状师,看起来都不成问题了。可是,说别的她都认可,就连木当天的表现来说,这些恶事,他那一家人肯定都做得出来。可是,单单有一条:勾结官府?这里的官府,管事的不正是巴图吗,这乌云怎么把自己的老公都连带着骂了?
“那你家相公在干什么?助纣为虐,还是敢怒不敢言啊?”
“巴图怎么不想管,可是,他敢管,人家也不在意呀!他只是一个区区七品,连那个德椽的面都见不着。有百姓告状,巴图还未等将德椽传唤到堂,那边知府的命令就下来了,说关于德椽老爷的一切事宜全权交由他秉公审理。秉公个屁!”乌云气得骂人:“他全给压下去,敢于状告的百姓,不是发配就是坐牢,还要负担诬告的罪名,倾家荡产的赔偿德椽,谁还敢再说什么?”
乐乐不吱声,心里在盘算着怎么样惩治一下这对父子。太不是东西了。“不要face啊!”
“小郡主,您说什么?”乌云倒是听清了,但是听不懂。
“哦,我说他不要脸。”
乌云连连点头:“可不就是吗!官官相护,巴图也只能敢怒却不能言。”
“你家巴图就是太温了。这次,我给他们来个辣的。”乐乐哼笑一声:“平行宇宙超强辣妹子,辣不死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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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秀气气的女子,勇敢地走到了最繁华热闹的大街上,走到了被县衙的差役们聚集在这里的众多百姓面前,她正义感十足,心情激动,对于今天这样的机会,似乎已经等待了太久。
“大家好。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风敕县城的县令巴图的夫人,我叫乌云。”
小郡主说过,她行,她肯定就行。只要乐乐认为是对的,为了她,乌云就选择一往无前。
啊?我的妈呀!
乌云刚介绍完自己,围观的老百姓们,发出一片惊异之音。
合着眼前的这个看着有几分姿色的女子,是县令夫人?那不管怎么说也是官太太啊,而且还是本地最尊贵的太太。竟然就这样抛头露面,大庭广众之下担任县令大人的代言之人?
见过胆子大的女子,没见过胆子这么大的。
“德椽和他的儿子连木,已经被我们老爷抓了。我知道,他多年来欺压百姓,鱼肉乡里,横行霸道,作恶多端。大家都吃过他的苦头。所以现在,我代表老爷来跟大家说一声,你们可以把你们的苦处,写成状纸,递到县衙来,我们老爷都会受理大家的冤屈,替大伙做主。”
乌云的话一说完,这下子,大街上更热闹了。
百姓们不是不相信她的诚意,毕竟,县大老爷的夫人都亲自来劝说了,那还能有假,可是,大家有太多的顾虑不能不提:“姑奶奶,那德椽老爷是什么人啊,他可是皇帝最亲近的人--德顺公公的亲弟弟呀!您让我们写他的状纸,那我们哪敢,我们不想死啊!”
百姓们的话,早在乌云的意料之中。只见她小心翼翼地自袖子之中,取出了一件光闪闪的金黄色物品:“大家看看,这是什么?”
有胆大的凑过去看,不看不要紧,一看险些吓尿了裤子。“妈呀,是金牌!”
“金什么牌?”旁边的人听不懂。
“如……如……如……如……”看懂了的人,吓得语无伦次,却还想要说。
他的头上立时挨了好几个人的爆炒栗子:“如你个头啊?到底如什么呀?”
别急呀,他很想说的呀,只不过舌头打结正在恢复中吗!“如……如……如……如朕亲临!”
“啊?”人群响起不约而同的一声惊呼。
捧着金牌,乌云霎时感觉自己如同巨人一般,鹤立鸡群:“没错!大家看好了,这块就是当今皇上钦赐的金牌,是赐给我家小郡主的。”
虽然对于她家的小郡主,她一直都是掏心掏肺地喜欢着,但乌云必须承认,还从来没有这样一刻,乐乐让她这么这么的骄傲。
“小郡主?那她人呢?”
“我家小郡主现在就在县衙之内,等着为大家做主!”乌云的声音清亮亮的,充满了自信:“父老乡亲们,你们就放心地写,大胆地写,多多地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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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乐端坐在主人家的正位上,堂堂县城的父母官巴图,却心甘情愿地坐在下首的位置,注视着翘着二郎腿哼哼着小曲儿、喝着茶优哉游哉的小姑娘,脸上始终挂着纵容的笑。
“怎么样?”见到乌云回来,乐乐连忙问道。
巴图也站起身来,准备听一听妻子此番出战的战果如何。对于堂堂的县令夫人,却在乐乐的怂恿下抛头露面的行为,他也不觉有丝毫不妥。没办法,对于小郡主来说,哪有男女之分?任何男人都不敢做的事情,只要她想,她都会去做。有样学样,乌云怎么可能会落后呢?
乌云站得笔直,自豪感藏都藏不住:“全都在写状纸呢!有些不会写字的,我把县衙里所有能写字的都叫过去了,帮他们写。”
“好!”乐乐竖起大拇指,毫不吝惜地夸奖她:“写得越多越好。”
不过乌云倒有一事不明,乐乐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却不明白是为什么:“乐乐,你让百姓们写这么多的状纸,要用来做什么?告御状吗?”
“我在这里,还需要告什么御状。”小姑娘自信满满。
“那要那么多状纸做什么?有几十个肯作证的百姓,就足以指证德椽父子了。”
小姑娘狡狯一笑,坏人当然得用坏水来对付:“当然有用。我要请他们父子两个,好好地享受一番。”
啊?乌云再次听得糊里糊涂的。不过她早就认了,乐乐的心思,哪是她能够猜得出来的?
原来是她!
德椽与连木被带上堂来,大摇大摆。
说是抓了人,其实巴图只是恭恭敬敬地递了帖子,请了德椽父子到堂的。若是真的派人去抓,德椽家中兵丁众多,如若遭遇这父子反抗,反倒弄巧成拙。
但两人却未有料到,一到县太爷的府中,就被控制起来。
不过老谋深算的德椽,并不紧张,他狂妄之极,根本没有把一个小小的七品知县放在眼里。上有他的兄长德顺,下有知府大人撑腰,谅这个芝麻小官,也奈何他不得。
可是,上得堂来,连木却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县大老爷位置之上的女子,并且一眼就认出了她。他登时气急败坏,一声不吭。
然而乐乐却丝毫不准备装聋作哑,善罢甘休。
只见她巧笑嫣然,娇俏地开口:“这位能让人欲仙欲死的公子,当日,您在那山洞里面一丝不挂的,不知道是怎样回的家呀?”
连木的脸,一片猪肝色。
看热闹的百姓们议论纷纷,大多数人看到眼前女子的绝色丽颜,再看了连木从以往的肆无忌惮到今日的有苦说不出,都聪明地猜出了其中的原委。
有恰好知晓内情的人立刻发言:“小郡主,那天的情形我刚好亲眼看到了。当时啊,我们大伙都在各自忙活着自己的生意呢,天快黑了,大街上没几个人了。突然就看到一道白花花的肉光飞过来啊,把我们都吓坏了,以为是疯子呢!没想到一细看,竟然是连木少爷啊!现在的天气您也知道,白天暖呼呼的,到了傍晚就立马冷下来,这连木少爷身上连块遮羞布都没有,冻得两排牙都青了。还是我好心,借了他一件衣服呢!”
“你好心,是你不敢不给吧?”有人在一旁揶揄道。
“别打岔,”叙述的人正意犹未尽:“我当时还问连木少爷呢,您这是咋啦?”
“他咋说的?”人群好奇心爆棚。
“连木少爷先是说遇上狼了,后来又说被打劫了。我一思想,狼打劫,还扒光了衣服?这明显不是劫财,这是那匹狼看中了连木少爷的美色了呀!”
“哈哈哈哈……”
人们捧腹大笑。
德椽看了看一边终日沉迷酒色终究自讨苦吃的儿子,脸色铁青,却也无法说什么。
“乌云,你手上拿的是什么?”乐乐明知故问道。
“哦,”乌云将手上的纸张展开来:“是一份证据。德椽和连木父子欺压百姓的确切证据。”
“哦?”乐乐颇感兴趣地挑起眉头:“是怎么说的呀,你挑简要一些的,说给我听。”
需要口才的事情,乌云自然是不灵光的。于是,她示意巴图的师爷上前。
师爷简短扼要地为乐乐介绍这份重要证据的大致内容:“小郡主,这份证据记录了德椽父子如何横行乡里,欺压百姓。有一个张家是做生意的,可是他们向亲戚东借西凑勉强算建好的房子恰好处在德椽家的那条街道上,因为张家没有按照德椽制定的‘规矩’先‘礼’后建,被德椽怀恨在心,将好不容易建起的房子拆得干干净净。可怜之人诉天无语,诉地无言,一家人不吃不喝整日以泪洗脸,苦不堪言。”
乐乐威严点头:“继续!”
“小郡主,这份证据上还有,德椽父子仗势凌人。谁要是敢对他有意见,他就指使奴仆连骂带打,轻者鼻青脸肿,重者葬送性命。凡是敢反抗他的人家几乎都被他打了一遍,还曾经拿王家老爷子的嘴巴当尿壶,致使受辱的老爷子气得当晚就上了吊。可谓是欺压百姓,劣迹斑斑。”
乐乐点头:“继续!”
“这份证据上还说明了,德椽父子大肆敛财,欺压百姓,鱼肉乡里,其恶行种种,不一而足。百姓谈之色变,避之尤恐不及。他父子强行霸占大片百姓赖以生存的土地,令种田的百姓们苦不堪言,李家村民偷偷地在自己的耕地里种植了一些小麦,然而仅隔一天就被全部毁坏。村民们真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证据上还显示了连木欺男霸女的恶行,凡是被他看中的女孩,都要据为己有,大白天的,很多略有姿色的女子,都不敢出门。”
乐乐撇撇嘴,这次终于提出了不同意见:“不能吧,这位师爷,你说了这么多的罪行,可是我看你手里拿的,只是一小张纸片儿啊?”
“小郡主,您说对了。在下手里的,就只是一张纸片。这是德椽老爷亲手写给知府大人的密函,是一份最重要的证据。有了它,足以指证德椽的累累罪行。”
哦,乐乐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青葱一样的手指点指着下面傲然站立的德椽父子:“如果要现在就杀了你们,我想,你们也不敢有什么意见吧?”
德椽始终眉头微皱,细细思忖着眼前的形势。看得出来,堂上端坐的女子非等闲之辈,竟然能够让县令靠边站,还能让平日里畏他如虎的百姓们大放厥词,不过他也不是省油的灯,他有信心,只要她不是皇上,便奈何他不得:“冤枉啊,小郡主。”
“啊?”乐乐满脸惊讶:“你还冤枉?”
德椽无惧无畏地点头:“我原本也是有官职的人,是我大哥希望他的家人莫要踏足官场,而要求我们搬离闹市,来到偏僻宁静小城,本分经商。草民虽解组归来,但蒙圣上恩宠,仍然拥有三级爵位,也就是说,就算草民身犯罪责,理应由刑部判罚。怎能在此小县衙,被草菅人命?”
听了这话,所有的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没了辙。这个老不死的,不就是一直仗着自己家的势力,作威作福的,就算一朝事发,他只需上下打点,便畅行无阻。百姓们无权无位,能奈他何?这要是真的上报了刑部,恐怕还没把他拉到刑部呢,他只需拍拍屁股,就大摇大摆地回家了。
出人意料的,乐乐没有气冲斗牛,也没有显出任何为难,而是连连点头认可:“说的有道理呀!虽然说有金牌在手,我还真是不想草菅人命呢!那既然如此,咱们就逐级上报,等候刑部最终定夺吧!”
唉!人群中,尽是叹息之声。只有巴图不动声色。干打雷不下雨?那岂是乐乐的作风?
“可有一条,实属为难啊!”乐乐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走到师爷面前,拿过了他手里的那份“重要证据”。“你说,如果这份极其重要的物证,被呈送到了皇上面前,由皇上和德顺公公一起看的话,你猜会有神马后果?”
一边说着,她一边拿着那封信笺,走到了连木的近前:“所以呢,在押解刑部之前呢,我觉得应该想出一个主意,能够让证据啊,少一些,再少一些。”
“您说。”连木听进去了,顺利上钩。
“哎呀,”女孩儿嘟起粉嫩嫩的唇,状似烦恼,她将手里的纸张在连木眼前挥来晃去:“我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连木,你看,这个证据该怎么办好呢?这可是指证你和你爹,最重要的证据。看来只有毁灭了,你们才能更安全。”
连木眼珠转了几转,毫不犹豫地抢过乐乐手中的信笺,三下五除二地送进嘴里,嚼一嚼后,费力地吞咽下去。
“哎呀!”大家又是一阵惊呼。心急于证据的失去。老谋深算的德椽却隐隐觉得不对,但已经拦阻不及。
乐乐开心地又蹦又跳的。“这个办法好啊!这叫做毁尸灭迹,一劳永逸。哇,我这句话说得更有水平,还押韵呢!”
她又转过身来,看向她身后的师爷:“那既然如此,师爷,咱们就让他们父子,用同样的方法,把所有的证据都消灭了吧!也免得咱们带着这么累赘的东西进京,累坏了如何是好。”
师爷连连点头赞成:“小郡主说得有理。”
他回身命令道:“把所有的状纸都拿上来。”
这会儿,大家把那些正堆积如山的状纸,从后堂拉到了前堂。
乐乐上一眼下一眼的看了看,似乎意犹未尽:“女孩子们的状纸有吗?”
“有!”师爷立刻来到一边,跟二三个衙役一起,又把另外一些数量惊人短期内很难数得清的状纸呈到乐乐的近前。“由于这些女子不适于抛头露面,所以,我们特意挨家挨户地走访,替她们写好了状纸。小郡主您看看,每一份,都是一个姑娘的血泪呀!这还不算那些羞愤自尽的女子,如果她们有灵,在阴间都要控诉连木的罪行。”
“看到了?”
乐乐高高地挺立在面无血色的德椽父子近前,朗声说道:“你们就利用刚才的方法,慢慢地毁灭证据吧!”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又体贴地说道:“来人,拿些水来,别噎坏了这父子俩个。要是不能成功吃完,让证据还留有痕迹,那就不好了。”
——
“哦呵呵!”
耳畔不断传来女孩儿的欢呼声,打断了释韪的回忆。定目一望,如同小鸟一般的女孩儿已经再次飞回到他的身旁。
“开心吗?”女孩儿额头上的汗珠被他轻轻拭去,她的快乐让他心中无限满足。
“太开心了。相公,以后每天我们都来放风筝。”
“看着风筝,有没有想起什么?”
听到这句话,乐乐开心的表情骤然收起,她的话语也变得尖锐而正式:“相公,你又想让我想起什么?”
感受到她的不快,释韪试图解释:“不是。”
“那是什么?你怎么总是逼着我想这想那?我为什么要想那么多?”
“不是。”
“那是什么?”
“我想知道,陌生的环境对你造成的伤害有多大,我希望,它是最少的。”
“你的意思是:我要是能记起的事情越多,它就是越少的?”
“你当然应该完整的拥有一切记忆。”
“那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我现在的身体有什么问题吗?”
专门请湖生为她诊脉,又让刘叔刘婶熬制湖生为她量身定制的补汤。看了没看一个样,吃了没吃一个样。事实证明,乐乐的身体完全没有任何异样。除了她什么都不记得之外。乐乐连珠炮似的提问,倒让释韪无言以对:“目前为止,没有发现问题。”
乐乐一拍大腿:“那不就得了。我还需要想那些我想不起来的人和事做什么?”
她站在释韪面前,有板有眼地对他说道:“有你就好,我不需要再记起其他。”
对于自己的过去,对于过去的所有人和事都想不起来?在乐乐看来,想不起来,要么就说明过去的事情都太没意思,不值得她记住;要么就说明过去的人她都从未放进心里过。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还要想起他们?在释韪的那些讲述中,过去的故事还真是蛮精彩的,说得比唱得都好听,她还是那句话:你们现在都在哪儿,是骡子是马,干嘛不拉出来溜溜?
日子还在照常过,而且过得还不错,满足现状就好,要什么自行车?
哎,乐乐挠挠脑袋:这句话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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