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一道光芒

3个月前 作者: 窈窕眉黛
    戚南不在意地拨了拨额头前的碎发,为什么,这个问题其实说起来也很简单,理由其实真的很直白,“很简单,因为钱。”


    戚南会缺钱,听上去是个笑话。


    陆天唯听得戚南清清楚楚地将他自己的事情铺开,“当年带着夏薇到j国之后,却恰逢经济转变,当时亏得一塌糊涂,那种节骨眼上我不可能回来赖着脸同你们借钱渡过难关,就是那时候我遇上了一个人,一个改变我人生的人。”


    “谁?”


    “冯无度。”


    又是冯无度,是巧合,还是当真有人如此安排的。同他车上关系的人,家底怕是不会清白的。


    “他帮了我,而条件则是我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我不是你们认识的那个戚南了,你预备如何?”


    戚南之静待着陆天唯的答案,他说的的确是实话,不过那时候却是母亲让他去接近冯无度的。既可以了解对手的实力,又能得到冯无度的庇佑。


    “针对于陆家的事情,岂不是二哥也有份。”


    戚南眼中有些闪烁,“那个……我只能说我知道冯无度的计划,却不能去阻止他,但这件事情并未参与,能说的也只有这个。”


    “我明白,可我不懂的是冯无度的目的,陆家同他没有丝毫瓜葛。”


    “这一点我倒是可以告诉你,冯无度的目的在于那块玉佩,他想要那枚玉佩,你知道的,卿缘。”


    卿缘玉佩,冯无度要用玉佩做什么用处,他又不是陆家的人。


    “三哥的人手我会让他撤回的。”再跟着戚南意义就不大了,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打草总归惊蛇。


    “谢谢。”


    戚南只留下了一个背影,难怪他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回来之后,那些聚会之中,分明和以往不是同一个人,戚南在j国经历过什么。


    他说的,恐怕只是部分而已。


    冯无度想要的除了卿缘当然还有别的,陆祥器比他还要迫切。


    “冯先生,我们还要等什么,你有人,我们大可以胁迫陆天唯交出那玉佩。”


    “你心急什么,正因为你心急,才会有牢狱之灾,我冯无度虽然不怕,可也不想不明不白地断送了自己。”他当然不能用强,怎么说陆天唯是盛寰歌的丈夫,所以不能轻易动手。


    “哼,您当真想要那枚玉佩吗?”陆祥器看向冯无度,当初他说他想要那玉佩,所以自己才把那个秘密告诉他的,如今不着急的人却也是他。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冯无度其实最讨厌的就是有人来干涉他,“会所的生意怎么样?”


    “好得很,这个月可是捞了一大笔。”对于贪婪的人来说,钱永远不会觉得多。“只要弄到那枚玉佩,我告诉你,冯先生,还什么会所,那里的财宝您当真想都想不到。”


    “陆家怎么有这么多钱?”


    “这哪是陆家的,应当说是当年皇家的东西,只不过陆家老太爷救了一个人,而后就得到了这玉佩,可陆老太爷古板,非得等着那个人的后人来拿,且不说他不知道那个人的来头,就算是知道,那后人死没死说得准吗。”


    冯无度要得到卿缘,是为了确认一些东西,而利用陆祥器,不仅仅是可以确认这一件事情,反倒是能解开他多年的心结,“还有上次我问你的那件事,到底想没想起来?”


    “时隔多年,谁还记得那么清楚,加上那时候人那么多,我已经在帮您查了,分身乏术的,恐怕还要些日子。”陆祥器一直不明白,冯无度为什么要查二十二年前的那个酒会,可他做事从来都很少人能懂,所以陆祥器也就照做便是。


    他要让自己死,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还何必要大费周章地将自己从牢里提前给弄出来,然后又将地位名誉从新给自己呢,所以每每有所怀疑,陆祥器也想不通,就作罢了。


    反正可以确定的是,冯无度还需要他,只要那件事情一天没有明白,冯无度就不会动他。


    ……


    在圣天大学参加了一些课程,整整一周,盛寰歌踩着点去上课,比在家里的时候都生活得规律。


    而最近流行于整个设计界的盛事即将拉开大幕,三年一次的设计大赛初赛,不设门槛,任何设计师都可以报名,只是设计的主题让盛寰歌却步,以亲情为题,viki也劝过她,其实可以报名一试,但初选的设计稿她一直设计不出来,亲情对于她来说,此刻有些模糊,先前也许还有灵感,如今想想,只觉得一阵落寞。


    下午回去的时候,有个人背对着她,和viki面对面坐在一起,那人回头,带着笑看着归来的盛寰歌。


    “休斯先生?”


    来的人就是古然休斯,“我等你很久了。”


    “等我?”


    “这家伙邀你到他的古堡住一阵子。”viki直接将所有的话都推给了古然,分明是他眼见着自己的话盛寰歌听不进去,而又想劝盛寰歌参加这次的比赛,所以才拉下脸来,打了电话让古然过来。


    古然并未戳破,“对啊,我的古堡在郊外,也许更加适合创作。”


    “可是这里也挺好的。”


    “相信我,到了那里你一定会有不同的感受。”


    不知是不是因为古然说得诚恳,盛寰歌不是一直想有个机会和古然这样的设计近距离接触吗,上次比赛后,她对于古然的敬重又多了几分,“好。”


    “明日我在那里恭候你们。”


    “休斯先生言重了,应该是我的荣幸。”对于viki和古然本就有交情,古然肯这样请她过去,的确是盛寰歌的幸运。


    第二天一大早,viki驱车前往古然的古堡,而裴季听闻,也没有反对,只不过在就近的地方部署了人手。春日里天朗气清,一路上绿油油的,盛寰歌神清气爽。


    古然的古堡之前,有一条蜿蜒的河流,绵长无尽头,河上有座中古世纪的桥,住在这样的人间绝景之中,难怪他会说也许会有不同寻常的感受。


    进入古堡内部,盛寰歌更加惊讶,从楼梯处蜿蜒而上的是古然从事设计领域后的所有作品,按着年份以此展开。


    古然见他们进来,viki很熟悉地就坐在沙发上,反倒是盛寰歌眼睛一直看着那些手稿,那就是古然最初的手稿,很珍贵。


    似乎也能够理解她的反应,古然索性问了盛寰歌,“想仔细看看吗?”


    盛寰歌点头,古然领着她往楼上走去,二楼楼梯口的一幅画,她在一副设计图面前停下,“这是……你唯一一次击败wing的时候的作品。”盛寰歌紧盯着那幅手稿,古然曾经和wing有过三次的对决,几乎可以称得上是设计大赛的经典之战。


    wing,她提及那个名字,古然有种特别的感受,好像很久没有听到,又好像她存在于自己的脑海中很久了。


    如同她的名字,她的面容鲜少为人所知,是因为她从未像自己一样狂妄地将自己放于人前,反倒是一直默默地创作,直到再也无法创作。


    三次设计大赛的对决,成就了一卷史诗。“你知道我这幅设计稿凭什么能打败她吗?”


    盛寰歌摇头,“因为那时候正是我人生最痛苦的时候,最低落的阶段。”


    古然靠在二楼的扶手上,看向楼下,百无聊赖的viki随手拿起身旁的物件把玩,“他说你似乎也走到这样的境况之中了,无法静下自己的心思,盛寰歌,你的破镜,其实让我很惊艳,我知道viki的感觉,他好像觉得又一次看到了wing,但你一定要比wing强,因为她就是走到瓶颈之中,才放弃了自己的事业的。”


    “瓶颈?”


    “对,也是生命中的痛楚,而后她销声匿迹,再无人知晓她的行踪,有人说出了意外,去世了,可除却她之后,我再也没有遇上更好的对手,而后自然也就没有灵感,虽然之后也拿了大奖,可是往日那种激动的感觉已经没有了。”


    “我资历尚浅,参加了也不一定有好成绩,更何况是如今根本没有设计欲望的前提之下,我没这个自信。”


    古然却是笑了,“有没有不要急着下定论,也许某一个瞬间,就出现了也说不定。”


    安排好盛寰歌和viki的房间,古然便领着两人去参观他的花园,各色的鸢尾花,是盛寰歌的最爱,却没想到古然也是酷爱鸢尾花的人。


    “走吧,我们进去了。”


    “我可以在在这里留一下吗?”盛寰歌很喜欢那花。


    “好,正好我有事要和他说说。”古然领着viki进屋了。


    不一会儿,盛寰歌进了古堡之内,却没有见到两个人,盛寰歌问了女佣viki在哪里,她指着二楼的一个房间,盛寰歌没有想就上去了,正要敲门,就听得里面传来古然的声音。


    “她是wing的女儿?”古然的声音没有压制,包含着震惊,和不可置信。


    “可能也许是,我并没有见过她的母亲,照片也没见过,除非盛盛能拿给你看,否则我恐怕也不能确定,毕竟见过wing的人不多,而你就是其中之一。”


    盛寰歌推开那扇门,“viki,你说的人是我?”


    没有人料到门外有人,她进去的时候,viki显然是震惊的,好像一不小心,将什么秘密给抖落出来了。


    “你……你怎么上来了,也不做声响的。”


    “你说我是wing的女儿?”


    “那个……没有,你听错了。”其实viki不是在狡辩,而是告诉古然,这件事的确不能让盛寰歌知道。


    盛寰歌果然掏出了手机,“我手机里有我母亲的照片,你说古然他是认识wing的。”打开了照片,找到任佩佩的照片,放在古然面前,“她是wing么?”


    古然仔细端详,时而皱眉,时而紧盯着,viki心里只打鼓。


    古然将手机放下,“不是啊,viki,这个人断然不是wing。”


    他说得斩钉截铁,却仍未打消盛寰歌的疑虑,“您确定吗?”


    “当然,这个人和我记忆中的人重合不起来。”古然的表情就连viki都骗过了,viki望着盛寰歌。


    “我只是怀疑,谁叫你的设计图和当年的wing一样呢,线条都能拼出一个字。”


    原来是这样,“那是我妈教我的,可能她知道我喜欢wing才教我的。”


    古然蹙眉,谁说wing的设计稿都能拼出一个字,早期的时候是没有的。


    “模仿wing的人很多。”viki补充道。


    “先生,请问你们现在需要用餐了吗?”女佣敲了书房的门,在外问道。


    “好,现在就过去。”


    三个人下楼前往饭厅,盛寰歌去洗手间的空当。


    古然看着viki,继续那没有说完的话,“照片上的人是wing,但却和我记忆中不太一样。”最初的时候,她年轻富有朝气,最后一次参赛的时候,却已经判若两人,和照片中的神态很相似,wing可能经历过什么事情,直接导致后来退出了设计圈。


    “你确定?”这回他们两个人的声音都很小,viki甚至紧盯着洗手间的门,有点动静,就准备住口。


    “一定,怎么可能认错她。”


    就连古然都这么说了,viki心里的疑惑也就解开了,但如若盛寰歌是wing的女儿,那么他可就要看看陆总接下来怎么办了,韦兰曾经和他提及过的事情,刚才还好没让盛寰歌知道真相,她要是起了疑心,真调查关于她母亲的事情,那么一定会大吃一惊的吧。


    “为什么不能让她知道呢?”


    “她当然有知情权。”viki皱眉,“只是我不想让她知道的是,她的母亲是如何断送自己的事业的。如果她知道自己的母亲是wing,她一定又会拼命地寻找关于wing的过往,到时候就由不得我们了,这孩子最近不幸的事情一桩接着一桩,暂时还是不要给她再加烦恼才好。”


    古然切了一块牛排放入嘴里,“你让我去教对手的孩子,还真是用心良苦。”


    “就当做是为了她母亲做的吧,我听说wing从小不让她学设计,她以前喜欢画图,别人都画人画花,她却是画各种各样的房子,颇有天赋,可wing似乎不赞成,然后她就偷偷地画。”平时聊天的时候,她告诉viki的,其实viki都记着呢。


    盛寰歌从洗手间出来,viki自然不提那个话题,“古然,你没看见她也许也有一道光芒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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