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约法三章 灵霄剑阁之行

    屋内一室风光，屋外阳光明媚！


    炫天抓住若菲的手，把她的小手放在唇边，嘻笑，“你该不会是嫌身上的烙印太少了吧，可是，你也太为难我了，再盖下去，我怕我真的就会控制不住自己。”


    他居然能够笑得那样暖心，他的那些冰寒，冷酷，在这一刻早已消散的无影无踪。那双眼睛，黑得纯粹，如同深谭一般，没有半丝异色，黑得深不见底。


    “我想给你最好的一个双修大典！到时候一定会踩着五彩祥云迎你过门。”


    “我不能和你一起去。”若菲猛然抬头，她有她的坚持。


    天知道她多想现在就去，多想搞清楚这身体的父亲身在何方，多想再见娘一面……


    可是，她现在该死的清醒，她的肩上还有重任，东方一家的恩，雨骆的情，小荡山的仇，若是不能了结这一切，她不会离开清灵大陆。


    “为什么，难道你的心里还有那个童养夫？”炫天眼中满是嫉恨的怒火，一点即着。


    若菲娓娓的把这些年，自己的事都大略的和炫天讲了一遍。当然，也谈了她的想法，更是谈了她那一套关于灰姑娘的理论。


    关于她所有的一切一切，她憋得太久了。只是，关于她重生的秘密，关于她异度空间的秘密，她却是只字未提。不管有多亲近，不管有多爱，人与人之间，总要保留一些秘密。


    炫天也给她讲了很多关于神兽山的事情，讲了关于若月界的事。


    他给她讲了神兽山的由来，讲了神兽山的责任，更讲了很多有关神神兽山的传奇。


    赠她极品灵石，为她把葫芦中的三个灵力攻击填满，更为她讲了很多修仙一路的道法和心得。


    他说，他会等她！


    他说，他会陪着她一件一件的去了结，如果她不愿意，他可以不出手，不干涩，只在一旁陪着。


    他不会推翻她的任何决定，更不会强迫她。


    这一刻的炫天，霸气全消，眼中只剩下一抺似水柔情，一抺化不开的宠溺。只要她心中有他，他便是满足。


    一个睥睨天下，傲绝无双的人，居然会如此迁就于她。


    若菲没来由的鼻子一酸，泪意就要掉下来。


    炫天宠溺的伸手刮了刮若菲的鼻子，擦干她的泪眼，一把拥她入怀竟是他活了上千年都没有的满足。


    他不会告诉若菲，那天她赶他走，他心痛成一片一片，灵力高强的他居然从空中直线跌入深谷。


    他不会告诉若菲，因为她的负气，在秘境之中他差点就在林思慕的霹雳弹下丧生。


    他不会告诉她，为了找她，他提前恢复了功力，使得那秘法之力只开启了一半便止住，此次化神有可能又会功亏一篑。


    他更不会告诉她，这极品灵石是他拼着性命换回来的。


    他更更不会告诉她，当他看到那个林思慕拥着她时，他当时就要疯了，疯得差点想焚毁整个灵药山城，想焚毁整个云生城，想焚毁整个清灵大陆，想焚毁这方天地。


    若不是为了她的安危，他决不会容许林思慕这个人存活在这个世上。以他的个性，早就把这林思慕抽魂炼魄。


    他才不会管是哪一个老家伙护着那个烂桃花。他想做什么事情，从来就不需要别人的允许。可是，他能走，他能抗住，若菲能抗得住么？她还很弱，她还有师门，她……


    所以，那一刻，他选择了沉默，只留下一指便让药祖带走了那个烂桃花。


    只几天的时间，两人不管是从精神，还是心理，都不知道亲近了多少倍。


    **


    一只不知从哪里飞来的玉简，悬在当空，炫天眉头一皱。


    这玉简来的真不是时候，打破了这样的美好。


    玉简消，炫天脸色却已是大变。


    半响，才歉意的对上若菲疑惑的眼神。


    “这是神兽山里的万里传音玉符，神兽山一定有大事发生，不然，老家伙不会用上它！丫头，我不能留在这里陪你了。不过，你也不用这么担心，等办完这件事，我就会过来找你。”


    她没有担心好不好，他们大神通之间的事，哪是她一个还是筑基的小修士能够担心的来的。


    她明媚一笑，炫天却觉得很是不妙。


    果然——


    “不用这么急，我们订一个君子之约如何。”


    “什么协议？”炫天有一种入坑的感觉。


    “三十年！三十年我解决好这里的一切，三十年你进阶化神，在神兽山等我去找你。”


    炫天化神在即，她不想拖他后腿，化神的机遇和感悟不是说有就有的。她更不想一个婴变巅峰的修士天天的守在自己的跟前。两者之间巨大的悬殊，她会有压力，她会想要逃离。


    她现在才二十多，已然筑基巅峰。有异度空间的存在！三十年！三十年，她有信心可以凝结元婴。虽然，实力的差别是巨大的，可是，总算还是有了很大的缩小。


    这样的落差，勉强还在她的接受范围之内。


    窗外暖风轻送，竹影婆娑，窗内两人，亦笑亦嗔。不知名的花香弥漫在屋中，欲说还休的喜悦萦绕在两人眉梢唇边。


    心绪摇摇颤颤，酥酥麻麻，在这一刻一圈圈漾开，又一圈圈悠回，如丝如缕，缠绵不绝。眼波轻角处，若有情，似无意。


    沉醉，沉醉，只因这醉极的喜悦实在来得太过难得，所以两人的心都不管不顾地沉了下去。


    **


    只是可惜这样的日子太短，只短短的相聚了几日，炫天就踏上了回神兽山的征程。


    炫天并没有忽略她眼神中对天机小屋的向往，临走时非得把那个天机小屋送给她。她欢喜的受了，有便宜不占是傻子。更何况是这样一个宝贝！一个女修，有个随身小屋，也方便得多不是。


    炫天走后，若菲心底一阵失落。但是，她只允许自己失神，眷恋了片刻，便从相思中拔了出来，进入她的异度空间。


    空间的阵法之中，安装好极品灵石之后。


    奇怪的事情就发生了。


    一直万年不变脸的红鹤，居然笑开了花。不是她的眼花了，是真的，那鹤居然还会笑。她当时就抽了。


    灵植生长的速度虽然没有再次的增加，还是一比一百的速度，但是空间之中，却滋生了很多天生天养的奇花异草。


    天生天养的奇花异草，是没有种子，也不可移植的。


    这些花花草草，如果到了千年的年份，不管是哪一种拿到外面都会让人争得打破头脑。


    在外面要长到千年，可是在这里，却只要十年足矣。


    然宇又呆了，现在这个空间的所有药草基本上都是他在打理。这么一大批的奇花异草出现，他怎么会没有感觉，每看一样，他便惊一次，看到后面，他的嘴早已不能合拢。


    可是永远没有最兴奋，只有更兴奋的！


    所有的圣灵蟠桃树，没生长开的生长开了，没开花的瞬间开了花，没结果的瞬间结了果，结果没成熟的瞬间成熟了。


    这圣灵蟠桃，可是一大宝贝。


    首次服用，修士服用能突破修行中的一切瓶颈，并增寿三百年。日后服用，却只能增强灵力，精纯灵力，不再有增加寿元的功效，那突破瓶颈之效用却只降到有一到二层的功效。


    就算只剩下一到二层，也是别的修士梦寐以求。


    只是桃子太少了，坑爹的，成熟的那几颗树上都只有九颗果子。一百颗树，也只有四五颗桃树结果成熟。


    她在那里埋怨，可是却不知，几千年前，为了一颗桃子，引发多大的血案。


    就这几天的功夫，然宇真人，已经为她炼制了好多适合她现在修为服用的二到三阶的极品丹药。只是她并不是太需要而已，正好拿去给雨骆用。他现在才筑基，如果不下点狠药，何时才能结丹？


    然宇现在虽然还是五品的炼丹师了，但是他现在对她这个主子，那可是毕恭毕敬。


    那么多想像不到的万年灵药，他随手可得，若不是眼前的，自已亲自炼成的丹药，到现在为止，他还怀疑自己身处幻境之中。


    他现在炼制的丹药，那都是极品丹药，用万年灵草炼制二到三阶的灵药，如果他还炼不出极品丹，那他就会想去死。


    此处灵气旺盛，相信过不了多久，他不但能成为六品的炼丹师，也能很快的凝结元婴。


    他在金丹巅峰这个阶段已呆了一百多年了，原以为此生凝婴无望了。


    可是，当他看到，那圣灵蟠桃树，他知道，他，还有希望。


    当然，主子没有允许，他也不敢私自去采摘。


    他的心从来没有这么的火热过，现在，他不但有希望凝婴，还有希望化神。那悟道茶树在山顶上，虽然主人不许他去那里，但是，只要他完成主人交待的事情，好好的多炼丹药，主人一高兴，说不定就能赏他点。


    若菲是主，他是仆，他现在早就没有了金丹修士的觉悟。


    白金和黑金，现在相安无事。偶尔，黑金会调皮一些，白金也能包容。


    白金俨然一副老大的样子，它修为最高，身份又是若菲的契约兽，只要若菲不在，这里的一切都唯它马首是噡。


    异度空间之中，一片祥和，宁静，说实话，这里真的就好像她许久之前，还在地球上时，理想的生活空间。


    鸟语花香，溪流和高山，一大群的精灵……


    **


    灵霄剑阁。


    一个蓝衣少女正站在山门之下。


    伊人如冰，从眉目到身姿都宛如冰做成。冰清玉洁，冰肌玉骨……冰之洁，冰之净，冰之清，冰之灵秀，全都汇集在她的身上，在阳光的晕照之下，那一抺幽蓝让她宛如一座绝美冰雕，惊人的美。


    路过之修士无不侧目，却又不敢靠近。


    “若菲，怎么来得这样急？”雨骆飞奔而来。


    接到若菲正在山门之下，他早已激动不能自己。若菲主动来看他，真的让他羞愧不安，本来应该是他去看若菲的。


    可是，最近他才筑基不久，刚刚拜师，师父交待下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了，哪里能得闲离山，就连那沸沸扬扬的秘境之地，他也是去收集完门派任务即回。


    “雨骆。”若菲一个转身，很是自然的躲过了雨骆飞奔过来的一个拥抱。


    雨骆并未在意，他的若菲一直如此矜持。


    雨骆的小院和他的人一样，大大咧咧。他现在专修的是剑，屋前只有一大片的空地，并没有什么药园之类。


    看来，这家伙是彻底的放弃了炼丹了。


    若菲今日来找雨骆并不是来谈情情爱爱，更不是来打击他或是拒绝婚事的。


    现在，还不是时候。如果现在她就说出那样绝情的话，有可能会影响到雨骆生出心魔，结丹失利。


    小荡山的仇，是他们三个人的事。现在东方决已经结丹在即，她自己走完这一趟也会回山闭关，结丹也不是很久远的事情。


    只有雨骆，现在的修为偏低。她，必须要帮他。


    只有他们都结丹成功，才会同回小荡山，去了结那一桩恩恩怨怨。


    这件事，越快越好，三十年，对于修仙者来说，一晃就过去了，多不筑基修士筑基之后再无进展，多少筑基修士一生都停在筑基这一个门坎之上。


    她不能赌。她要在三十年之内了却心结，她要在三十年之后踏上神兽山的土地。不止是为了炫天，更为了她答应原主融魂时的请求。


    所以，她来了


    该说的事说完，该叮嘱的事也叮嘱了，若菲一边喝着茶，一边在想如何告辞。


    雨骆并没有喝茶，他定定的看着若菲。


    若菲变了！


    几年不见，她比从前更美了，更有韵味了，那韵味之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是高傲，是睥睨，是脱俗，是远不可及。


    如冰，如雾，让他有些看不清。


    那感觉让他极其不安，情不自禁的伸手去抚她额前的秀发。


    若菲一退，却又怔住。停在那里，让他为她理了理额前的那一缕碎发。


    雨骆是真的长大了，再也不是那个满山遍野里找小东西讨好她的小男孩，也不是那个整天嬉笑不安，斗气浓烈的少年。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眼神之中也有了忧愁，他的神态间也有了一丝淡然。


    回过神来，又觉得有些尴尬，连忙伸手自已抚好，起身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丹药。


    这些都是然宇为了帮若菲结丹炼制的。他哪里知道若菲用不道这些，若菲的体内早已没有了结丹的瓶颈，只想她想，随时都可以结丹。


    但是，她不能这样激进草莽。她要按照凤羽所说，散去一身的功力于骨髓之中。然后，再从头炼起。只有这样，才能达到凤羽所说的精纯凤系冰灵力的极限。


    只有这样，她以后的路才会越走越宽，身体里才不会有任何的隐患。


    东方决此时大概是已经结成金丹了吧。


    所以，这些药只能是给雨骆享用了。当然，她也还有私心，只希望这次的相助，让自己的愧疚少一些。


    “这是？极品丹？”雨骆接过若菲递过来的丹药，只打开瓶盖，闻到瓶里飘出的香味就分辨出了这些丹药的品级。


    “二品极品丹？三品极品丹？”东方家族本就是炼丹世家，虽然地处偏远，但是炼丹一道也是大同小异，雨骆从小耳闻目睹的就是炼丹，他怎么会分辨不会这些丹药的品种。


    “极品育丹丸？极品育丹丸？！”雨骆看到那个瓷瓶中的灵药，再也淡定不起来了。


    “三颗？我的天，若菲，你是抢了哪里的灵药库么？”看到若菲在旁边，一脸的淡笑，他回复了当日的嬉皮笑脸。


    “你想得倒好，我若是进了灵药库，出得来么？”若菲看他回复了儿时的嬉笑，心中一阵轻松，口气也跟着轻快了不少。


    “那你是从哪得来的，我不要，你留着自己用吧。”雨骆推脱着。这育丹丸是极其珍贵的，极品育丹丸对于他们筑基期的修士来说，更是神药一般的存在。


    多少筑基修士终其一生，只因没有这育丹丸，只能停在这个修为之上。


    每次育丹丸一出，多少筑基修士为之疯狂，一时卷起多少腥风血雨。


    “你放心拿着吧，我还有呢，我只是在秘地之中运气好一些而已。”后面的话她没有说，确实是运气好而已，有凤羽，有小天地里所有的灵草。她这样不算说谎，雨骆会不会想偏，就是雨骆的事了。


    “还有？”雨骆又呆了，什么时候极品的育丹丸成了大白菜，如此的廉价。


    若菲确实还留了几颗，然宇真人一炉就炼了六颗，她给了雨骆三颗，还留了三颗。


    丹药这东西又不咬手，留几颗总有大用。


    “阿决，此时大约结果已成，你不想太落后我们两个吧。”若菲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和他纠结，话题一转，随即引到了东方决的身上。


    “什么？你在秘地之中还遇到了阿决，他现在怎么样？”


    若菲从头讲起，说起野人，说起秋玉露，再说到东方决闭关结丹，她被神秘力量吸进了大能的洞府，到最后他们分手。


    最后一项，她只是轻轻的带过，雨骆也没有细问。


    修仙之人讲的是机缘，这就是若菲的机缘，她能把这个机缘与他分享就已经是天大的情分，他何必去追问不休。


    雨骆若是再感受不到若菲身上，比从前更浓的疏离之气，那他就是个傻子。


    但，他并不傻。反而，他是个很聪明的人。但是，再对待感情的这个问题上，他却是单纯的。


    他在想，若菲既然来了，又给他送灵药，又关心他的修为，这就够了。


    她从小就是这样的性子，想必是太久不见所以又疏远了。


    等大仇得报，他便与她大婚。到时形影不离，自然这些隔阂就不会再有。


    **


    夜风轻拂，月色依旧。


    若菲拒绝了雨骆的挽留，唤出白金，行色匆匆从灵霄剑阁疾飞而去。


    她已和雨骆约定：她，雨骆，东方决三人以二十年为期，结丹，凝炼法宝，然后起程回小荡山报灭族之仇，重建东方家族之威，解她多年心结。


    一道身影向灵霄剑阁方向冲来，从她旁边划过，却又回转过来。


    “若菲？”那身影停在白金身后，疑惑的呼着。


    “凌剑晨？”若菲定睛一看，原来是凌剑晨。他不是应该还在灵药山里，好好的修复灵力么，怎么这么快就活灵活现的回了灵霄剑阁？


    “真的是你？你是来找我的么？”凌剑晨的眼中尽是惊喜，总算这女人还有点良心，知道来看他。


    “呃……”谁来找你，可以不要这么自恋么？


    “既然来了，就到舍下一聚，可好？”他眼中的祈求之意，很是明显，


    若菲本想拒绝，可是想到前几天才坑过他，心一软，就要答应。


    臂上的镯子突地一热，炫天的怒视，雨骆的眼神，直击而来，她可不能再摊上这朵烂桃花，面上一冷，答道：“你想多了，我是来看我的未婚夫的。”


    她现在心里是满的，不想再要暧昧，这样只会害人害已。


    她没想到，只这一句，为雨骆带来了多大的麻烦。


    不过，也正是这一句，为雨骆交上了一个性情相近的生死兄弟。


    “曼若菲，你没良心。”凌剑晨神色一呆，好似受伤一般吼了一句。


    “呃……”姐儿是怎么没有良心啦！不可理喻！


    若菲对雨骆有愧疚，可是对凌剑晨可没有。她虽然不再计较，他那一回坑了她，但是，却不代表，她对他有多大的好感，有多少情意。


    “白金，快走！”若菲神识与白金一个交流，白金展翅高飞，金丹巅峰的伪凤，那个速度可不是盖的。


    凌剑晨还在一愣之间，一道华光闪过，若菲已消失在天际之间。


    原地跺跺脚，我凌剑晨找不到你曼若菲，但是能找到你的未婚夫。我倒是要看一下，你的未婚是个什么样了不得的三头六臂。


    想通此节，他一头就扎进了剑霄剑阁的防护阵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