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殁了

    温家因着二少爷温泽要娶媳妇了,全家上上下下忙碌得很,便是在宫内的阿婉，即便挺着个六月大的肚子,也欢欢喜喜的开了库房，要亲自细细挑选二哥的新婚贺礼,况且那新进门的二嫂还是自己的好友，这贺礼更是马虎不得。


    看着阿婉这样挺着大肚子来来回回的走动,一旁盯着的齐衍之心里是一颤一颤的,这肚子是不是太大了一点？不过太医也并未说是双胎。


    眼看阿婉就要踮脚自己去拿高架上的檀木盒子，皇上急忙出言阻止，“等等！让李福满去拿！”说着,赶紧将阿婉领到椅子处坐着，“你现在可不是自己一个人,还这般毛毛躁躁的怎么行！便是再高兴也要想想孩子。”


    阿婉原本听了还挺高兴，可孕妇的脾气就是古怪，听到最后一句时，莫名的就委屈起来，“皇上是担心我还是担心孩子呀？”


    自阿婉的肚子能感受到胎动之后，皇上除了上朝及会见大臣之外，便是时刻跟在阿婉身边等着孩子什么时候动一下，好跟孩子打招呼，有时候那傻样子实在是让阿婉忍俊不禁。


    而皇上陪着阿婉这些时日，对于阿婉莫名的情绪已经习以为常，安慰道，“自然是担心你了，也担心孩子，不过主要还是担心你，担心孩子不就是担心你么？”


    阿婉被皇上这话绕晕了，可她却不知道，她腹中的孩子对皇上来说却是不同的，这是皇上亲眼看着在一点点长大的孩子，皇上自然是更期待些，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孩子的生母是她。


    最终阿婉还是敲定了二哥与新嫂子的新婚贺礼，便是一小匣子的玉石榴，个数极多，石榴寓意多子，这贺礼也是祝福二哥二嫂多子多孙，虽不是最名贵的，但意头倒是极好。


    温蒋两家结亲是皇上的赐婚，这婚礼自然是要办的热热闹闹的，因着济王爷的婚礼要到三月后才办，是以温泽娶亲时，是济王爷陪着一块儿上蒋家去接亲的，这可是莫大的荣耀，便是婚礼过去了，街头巷尾不少人谈论起来还是要啧啧羡慕呢。


    比起温家这边喜气洋洋，承恩侯府是愈发不太平，自那锦鲤一夜之间死了之后，府里的水井的水突然就变成了血一样的红色，怪事儿也不止这一桩，一场雨后，承恩侯府的花园内竟是爬满了蛇，可吓晕了不少胆小的奴仆。


    这怪事儿接二连三的发生，一时间承恩侯府内可谓是人心惶惶，而承恩侯夫人还没来得及管呢，没多久竟是病重而亡，承恩侯府还为这夫人大办了丧礼。


    纸毕竟是包不住火的，宫里的皇后还沉浸在丧母的哀痛中时，竞得了消息说朱夫人并不是病重而亡，而是被那外室之子用刀刺死的，空口白牙的皇后也不敢相信，可母亲素来康健，也未有病重的消息传入宫中，皇后也不禁起了疑心，便是派了心腹出去查探，发现承恩侯府内伺候朱夫人的奴仆们不是被发卖了就是毫无音信，就连自己的弟弟都被送到了乡下的庄子里。


    这般反常的情况让皇后也不得慎重起来，费尽周折终于找到了曾经近身伺候朱夫人的奴婢，只是这奴婢已经被割去舌头说不了话了，且跟在侯夫人身边伺候的奴婢多少也识几个字，但这奴婢竟是手筋脚筋全部被挑断，可见事情的确有蹊跷。


    虽说这这奴婢不会讲话，但问话时点头摇头总是会的，原是承恩侯根本没有将那外室送走，只是在府内换了个偏僻些的院子住，说要送走外室不过是面儿上骗骗皇后罢了。


    至于那外室之子养在了朱夫人膝下，朱夫人对他岂会有好脸色？这外室子在朱夫人院中不堪受欺辱，便是趁朱夫人毫无防备的时候，举刀将朱夫人刺死了，而这般庶子弑母的事情，承恩侯怎么敢外传，便是以重病而亡的理由厚葬了朱夫人。


    皇后得了信后，当即吐了一口污血昏了过去，原本皇后上回重病太医就说了，不可再受刺激，这一回皇后的身子是病来如山倒，彻底的垮了。


    过了好些日子，皇后才醒了过来，虚弱无比的皇后醒来第一件事儿便着了莲月去将皇上请来，二人在殿中谈了许久，可无人知道他们究竟谈了什么，只是再回到殿中伺候时，皇后却是比先前精神更不好了，隐约还能看出脸上的泪痕。


    第二日清晨，济王爷便是带着自己的精锐部队将承恩侯府团团围住，同时，京城官宅云集之处，也有好几家被重兵包围，济王爷领着一干禁军直接入了承恩侯府，压根儿没有给承恩侯反应的时间。


    承恩侯府内也是养了看见护院的护卫的，可哪里敌得过人多势众的禁军，是以承恩侯便被济王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捉拿了，与之同时，那些被重兵保卫的府邸亦是如此，济王爷便是将这些大臣们押上了议政殿，而留下来的将领们则是将一概家眷奴仆全都关押在一处，而后便直接开始抄家。


    众人被捉拿前还各自喊冤，而聚集到一处之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极有默契的闭口不言。


    议政殿正是早朝的时候，不少官员亦是发现少了几位大臣，直到济王爷将那几位缺席的大臣们押上来后，议政殿内一片惊呼，毕竟这几位都是有权有势的重臣，还颇得皇上的信任。


    皇上倒也不含糊，直接让李得闲将这几人的罪状一一列出，谁也没想到这几人竟是意图谋反、谋害天子、里通外国，比起这几条大罪，而后的什么贪污国库、私扣贡品、欺男霸女、卖官卖爵的，都是不够看的。


    不过他们这谋反，可不是要谋权篡位，而是要将现在在位的渐渐不受他们控制的皇帝齐衍之弄死，而后再拥立年幼的皇子继位，而后他们便可继续控制朝政，既不用背负佞臣的骂名又可继续享受万人之上的富贵，想得倒是极好。


    甚至在济王爷领兵到西北打仗之时，意图谋害济王爷，怕的就是若拥立了年幼的新皇，济王爷作为摄政王阻碍他们的富贵之路。


    可惜多次对皇上刺杀、下毒都并未成功，还未来得及策划新的行动，便是被皇上一网打尽了。


    宣布了一串儿长长的罪名之后，便是要下旨处置这些罪臣了。如此重罪，自然是要株连九族的，特别是其中作为领头的承恩侯，可承恩侯的亲生女儿是皇后，众人莫不是等着看皇上如何下旨。


    只是众人没想到，李得闲宣读完这些罪臣的罪名之后，皇后娘娘竟是送了懿旨过来，其中还点出了承恩侯爷宠妾灭妻，纵容外室之子谋害嫡妻嫡子之事，皇后表示要与承恩侯脱离父女关系，且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是自己父亲呢，请皇上秉公处置。


    现在承恩侯心里是最后一点儿侥幸的火花也被皇后的懿旨浇灭了，虽犯了如此杀头大罪，但承恩侯还指望着女儿能够求情，让自己被流放或是发配边疆，毕竟有皇后这个女儿在，承恩侯是不会过得太差的，谁知女儿竟是不打算帮自己了。


    最后，皇上自然是下旨对这几个罪臣除了抄家外，九族全灭，便是连襁褓中的婴孩都不放过，彻底断了这几族的根，便是有人私下说了皇上如此处置残暴了些，皇上也绝不手软，所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皇上不会留下任何未知的后患。


    而后宫呢，皇后母族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后宫之内不可能不知道，虽说皇后母族犯了大罪已经全族被灭，但皇上并未下旨废了皇后，皇后依旧还是皇后，众人也只是私下议论几句罢了，而不多时，皇后竟是写了陈情书，内容是母族犯了大如此大罪，皇后难辞其咎，无颜面再统领六宫，是以自请退位，求皇上恩准，这一下后宫简直是翻了天了。


    便是阿婉想不到皇后会如此，虽是不愿以恶意度人，但阿婉还是忍不住猜想，皇后到底是真心羞愧而作出这般举动呢，还是以退为进？


    皇上得了皇后亲手所写的陈情书，惊讶程度不亚于后宫众人，大婚十多年，皇上虽是对皇后失望，但皇后的性子皇上还是知道一二的，这可不是皇后能做出来的事情。


    皇后毕竟是自己的发妻，即便是有诸多不是但为自己操、劳多年是不假的，现在这举动与自请下堂有何区别，况且皇后现在缠绵病榻，太医说了也没有多少日子了，皇上还是念着旧情，并没有准许皇后的请求。


    皇后的病越来越重了，昏睡的日子永远比醒着的时候多，太医也说了皇后现在不过是再熬日子罢了，可有一日皇后竟然是神采奕奕，还吩咐了莲月马上去将皇上请来，知道皇后现在是回光返照，当时皇上正在会见朝臣，得了消息后皇上便是立即摆驾坤宁宫。


    皇后的精神看着极好，帝后二人又是在殿内谈了许久，到底，皇上还是准了皇后的请求，当着皇后的面直接下了旨，将皇后降位为贵妃。


    皇后离去时的表情是极为宁静祥和的，还带着一丝微笑的样子，似乎只是睡着了。齐衍之心里却是极为复杂，眼前闪过皇后出嫁与自己时青涩样子，二人新婚时的情境，以及皇后与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陌生的面孔。


    皇后，现在应该称为朱贵妃，朱贵妃殁了之后，皇上还是下旨让礼部按着皇后的礼仪为朱贵妃下葬，只是陵墓并不与皇上在一块儿罢了。


    可阿婉却知道，皇后去了之后，皇上心里不是不难过的，这难过无关于爱情，而是对于陪伴了自己整个青春年少的亲密之人的惋惜、叹怜。


    对于皇上先前并不准许皇后的请求，阿婉并不意外，可而后为何又准了呢？阿婉知晓皇上需要时间平复心情，并不开口问，只是夜间阿婉总能感觉到一只大手温柔细致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或许这对皇上来说是一种慰藉罢。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阿姑凉们~~~作者君一直没有上网昨天没有更新也没有能够告诉大家


    海涵海涵~~~谢谢姑凉们的关系~~~作者君还好啾啾啾~~~(╯3╰)


    还有~~要朕唱自由自在的菇凉朕听了又听无法驾驭阿无法驾驭_(:3∠)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