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她是我娘

3个月前 作者: 筑梦者
    乔维来看乔蓁的时候,止不住地又是一番抱头痛哭。


    “让姐好好看看你。”乔蓁仔细地打量着这弟弟,手指摩挲着他的五官。


    与当初穿越而来时相比,现在的他成熟又稳重,五官极清秀,有着文人的儒雅之余又有几分干练,可见当年江南所谓义军横行时,他是得到了极大的锻炼。


    乔维静静地任由她看着,在这十年当中,他也时常有来看过昏睡中的她,与她说着他生活中发生的大小事情,无论是开心的还是痛苦的,就像她仍然生活在他的身边,犹如每一次病发时,她都会睁着晶亮的眼睛看着他,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顶,柔声道:“维哥儿,好点了吗?”


    一旁的宝妹抹了抹泪水,她对乔蓁的感情也很深刻,毕竟她是她与母亲的恩人。两个孩子一个六岁,一个三岁,他们都紧紧地巴着母亲,睁着一双神似父母的眼睛好奇地的打量着乔蓁,不敢明目张胆地看着,只是那属于孩童偷看又藏不住的眼神很是勾人。


    半晌,乔蓁收回手,“你长大了。”


    “十年了,还能长不大吗?”乔维笑道。


    乔蓁莞尔,确实是十年了,感慨之余偏头见到两个小人儿,招招手,“过来给姑母瞧瞧?”


    宝妹轻拍长子与小女儿的屁股,催他们上前去,俩孩子对视一眼,这才放开母亲的衣襟,上前去,齐齐甜甜地唤了声“姑母”。


    乔蓁听闻,心都醉了,一手搂紧一个,感觉眼眶热热的,看到弟弟这双儿女,令她想起小时候的年凛与年凝,那时候他们的嗓音也是糯糯的,好听得很。


    一大早匆匆赶来看望母亲的年凛,看着母亲那副感慨的样子,母子连心,似知道她在想什么,笑着揽住乔蓁的肩膀,“娘,我们长大了也还是您的子女,等您见到小宝那臭丫头,就会知道她由小到大都没有变过。”


    乔蓁早就释怀了,不再纠结曾经错过的时光,拍了拍儿子握住她肩膀的手,这才低头问两人小家伙叫什么。


    两个小娃抢着自曝家门,一个说他叫乔涟,家里人人都唤他涟哥儿,另一个则说自己叫乔忆锦,是锦姐儿,吵吵闹闹的好不热闹。


    乔蓁一听小女娃儿的名字,她的表字叫锦绣,不由地看了眼弟弟,乔维不太好意思地道:“当时她一出生,就想到了这个名字。”


    宝妹笑笑,“现在娘娘醒了过来,这名儿就改了去。”


    “那倒不用,孩子也嫌麻烦,就这么着吧,是不是,锦姐儿?”乔蓁逗着小女娃,抬头看向宝妹,“在我面前不用这么拘束,跟着维弟唤我一声姐就是了。”


    小女娃歪着头看她,露出一个大笑容。


    宝妹却是一怔,随后欣然点头,她仍没有忘记那一年初到乔家的时候,见到乔蓁时的怯生生,那会儿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还会有今天,时光一转带去了逝水流年,如今她也是别人的亲娘了。


    年彻过来的时候,看到这大大小小欢乐的样子,因国事而紧绷的面容也带上了几许笑容。


    “陛下。”乔维与宝妹起身行礼。


    “都起来吧。”年彻道,看了眼乔维,“你岳母的丧事办得如何了?”


    乔蓁清醒那会儿,乔维还在岳母绣娘的故乡办丧事,那个命运坎坷的女人在去年染上了风寒,虽随女儿过了几年好日子,但最后还是撑不过去,她去时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回乡安葬,所以乔维请了假与宝妹一道回乡奔丧,从而没能第一时间赶来探望乔蓁。


    “都妥了的。”乔维神色仍有几分黯然,毕竟这些年来,绣娘对他照顾颇多,又是岳母,彼此之间的感情也不下于母子亲情了。


    “节哀顺变才是。”乔蓁握住仍想要哭泣的宝妹。


    “我都晓得的。”宝妹破啼为笑,母亲走时很放心,她能嫁得好夫婿又生有一双子女,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年彻拍拍乔维这小舅子的肩膀,然后留他们一家子用午膳。


    乔蓁看了看,没见到年徽,诧异道:“徽哥儿呢?”


    “他去接祖父祖母了,算算路程,估计明儿就能进京。”年凛一边吃东西一边回答。


    “没规没矩。”年彻板着脸当严父。


    年凛立即坐正身子,两眼不斜视。


    乔蓁护短,“孩子还小……”


    “爹,听着没有,我还小呢。”年凛一把巴住乔蓁,故意在母亲身上蹭了蹭去气他爹。


    年彻的脸彻底地冷了下来,这些年来他身居高位,这脸一板能吓唬不少人,只可惜现在要被吓唬的人是他儿子,这似乎又不太管用。


    年凛才不管老爹发怒,以前只要一抬出娘来,老爹就会熄下火,更何况现在这么大一把保护伞活生生的在这儿,只要有娘在,一切好办。


    乔蓁这两天与儿子相处,渐渐从不熟悉到熟悉,母子亲情是割舍不断的,回头看向丈夫,“彻之,别吓着孩子。”


    “爹,您听到了?”娘果然最疼他,年凛万分得意。


    年彻的脸彻底黑下来,儿子这是明晃晃的挑衅,不过姜还是老的辣,当着乔蓁的面,他不会说什么,可当妻子转过头去,小子哟,你就自求多福吧。


    “锦绣,你尝尝这菜?”他给妻子挟了筷她爱吃的菜,希冀着能将乔蓁喂胖点。


    年凛却是感到背部一凉,老爹似乎被他惹毛了,这回终于老实了许多。


    乔维看着姐姐与姐夫伉俪情深,不由得暗地里松了口气,他也是男人,知道年彻守了乔蓁十年,当属不易。乔蓁沉睡这十年,他暗地里也防得很,就怕有一天他姐醒来,看到变了心的姐夫,该有多伤心?好在这第十个年头,他姐姐终于醒来了。


    乔蓁感受着这幸福的味道,心中挂念着小女儿,“小宝什么时候会回来?”


    “就快了,信使出发有一段时间了,她接到信后会赶回来的。”年彻安抚她道,知道她想女儿,其实他也想那个丫头,只是她肩上的担子与儿子差不多,一年当中,将近有一半的时间会在东陵国或者昔日的北冥神殿。


    那场战争过去后,西凉国与北冥国不复存在,西凉的国土被晋国与东陵瓜分,原北冥国让出五座城池给东陵国,让其打通与西凉新增国土的通道,至于三分之二的北冥国土自然落入了神殿的手中,发展了十年,神殿越发神秘,它成为了很特殊的一个地理位置。


    这是燕飞的地盘,她也早早就说了,传女不传男,甭说年凛,包括她与百里翼生的幼子在内都不能继承,乔蓁不醒,年凝很自然被她当成继承人来栽培。


    “那位南融皇子最后什么时候回去了?”夜里,乔蓁窝在年彻的怀里问道,她记得那位韩逸皇子在大魏以及后来的晋国一住将近六七年的光阴,战争爆发的时候,他也没走。


    年彻搂着她靠在床柱上,“你昏睡后的第二年,南融国君主死了,父亲兑现承诺助他登基,他在那一年就回了国,南融内战打了三年多时间,他扫平障碍登基为帝,如今与我们的关系也不错。”


    “如今终于是太平盛世了。”乔蓁颇为感慨,不过还是庆幸居多,只是很可惜圣琴再也不存在了。


    她看过那两半的残骸,知道再也没有修复的可能性,只是可惜了一把好琴,更何况这把琴也算得上是她与年彻的媒人。


    年彻低头在她额上落下一吻,更是将她揽得紧紧的,“岳父岳母今儿个有回信来,他们得知你醒了,欣喜若狂,只怕现在都在赶来的路上。”


    乔蓁可以想象到这一世的父母那种急不可待的心情,在现代的父母离去了,她回来后还能享受到亲情,这是上天的恩赐,自然会格外的珍惜。


    “怎么了?”年彻感觉到她片刻的低落。


    “没什么。”乔蓁不想过多地提自己在另一世的生活,有些东西无须说出口,“我想安堂兄必定又要叫苦连天。”


    百里安当了皇帝,也娶了皇后,却一直是苦逼的命,只能看着伯父带着妻儿逍遥过日子,自己却只能苦哈哈地在皇宫里处理大小事务,对于权力欲不重的他来说,这日子越发过得没滋没味。


    现在他一心一意只盼着那小堂弟快点长大,他把这担子撂给他挑,自己就能带着妻女也去游历山川湖泊。


    年彻听到她这话,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


    东陵国现在与晋国相安无事,至少在儿孙几代人中都会维持这状况,将来纵使有摩擦,也会有与两家血脉相连的神殿做为干预,也能推迟反目成仇的时间,给更多的平民百姓带来长久一点的和平。


    这也是燕飞一定要由女性后代来继承神殿的原因所在,女性大多没有那么强的雄心壮志,又比男性有更多的母性与坚韧,对于将来充当和事佬这一角色是比较适当的。


    “对了,你今儿个饭后与儿子聊什么了?”乔蓁想到儿子下午时那一脸的苦相,不由得好奇一问。


    “这是我们男人间的事情,你少搀和。”年彻抱着她躺到床上,心想着儿子的教训还不够深刻,还须要好好地再教育才行。


    乔蓁轻抚他的脸,知道父子二人的秘密不想给她知道,无非是老子暗地里教训儿子罢了,“别太过了,他还没长大。”


    “快十五,不小了。”年彻抓过她的手亲了一下,“等你身子好些了,再公开亮相吧。”


    乔蓁不太在乎这个,只要有他有儿女在,哪儿都是天堂,低头挑逗地咬了一下他的喉结,立刻感觉到他身体的紧绷。


    她醒来这十来天,他都没有与她有过多的亲密举动,她怕自己老了不再吸引他,现在看他的反应,她不由得低低笑了出来。


    年彻喘着粗气,一个反身压她在身下,将她的双手举高,暗哑着声音看她,“别在这时候招惹我,锦绣,你承受不住的。”


    他空旷了十年,容易吗?若不是担心她的身子还没恢复好,他早就化身为狼扑上去去了,还会死忍着?


    乔蓁也感觉自己撩拨他有点不厚道,“彻之,你放开我,我保证不乱动……”


    年彻看她半晌,最后松开她的手,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努力平息体内的躁动。


    乔蓁也乖乖地窝在他的怀里,鼻端里面尽是他熟悉的气息,心渐渐安定下来,最后闭上眼睛时动情地道:“彻之,谢谢你等我回来。”


    年彻抱她更紧。


    “都老夫老妻了还谢什么谢,睡觉。”


    海上的风浪渐大,一名年约十四五岁的少女披着纯白纱巾站在船头,风浪吹得她的纱巾“哧哧”作响,她的双眼眺望着不远处的故乡,眼底一片森寒。


    “就快到家了,你还担心什么?”一旁同样年纪的少年将一件披风搭在她肩上,然后圈着双手挨靠在大船上。


    “我倒要看看是谁敢靠近色诱我老爹,我把她杀了。”少女杀气腾腾地道。


    “还没见着是谁,先别听王荞心乱嚷嚷,她那人同样也有野心……”


    “我当然知道她有野心,可是我不能常久待在宫里,培养她当亲信也不坏,反正我老爹看她不上,她想上我老爹的床那是痴人说梦。”


    “好女孩不说那么粗鲁的话……”少年皱紧眉头。


    少女一个手刀劈过去,少年利落地避开。


    “别一言不合就动手嘛……”


    “老娘高兴。”


    少年又皱了皱眉,“我听我娘说,百里皇后很是温柔,怎么你半点也不像她?”


    少女一听就抓狂了,一把提起少年的衣领,“章况,你找死啊?”敢说她不像她娘?见过的人都说她们母女十分相像,她与外祖母就像一个饼印印出来的。


    章况一把握住她的手,调侃了一句,“你真的舍得我死……”


    话音未落,他的身子一凌空,这个臭丫头居然一把将他扔到海里。


    “呸!要死趁早。”


    “公主。”


    年凝听到暗卫的声音,不再去看在水中挣扎的男人,反正他自己会上来,“何事?”


    “收到了王女官的密信。”


    年凝伸手接过,打开来看,眉头皱得更紧,父亲每天都有出入那座寝宫,真的在那儿藏了个女人吗?神情越来越严峻。


    从海里爬上船来的章况看到她神情凝重,抹了把脸上的海水,再拧了拧身上的湿衣,“都叫你别太信她的话,再说真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我娘会传信来的。”


    “这次或许有所不同。”年凝将信递过去给他看,小嘴噘得老高,若不是太神密,以王荞心那样的人岂会半点消息也查不到?她才不信,王荞心就像老鼠似的女人,哪儿都能钻得进去,这次可见父亲对那神密女人的维护。此时她握紧拳头,狠捶了一拳船板:“可惜我姑姑正在月子里,不然我就让她去看看。”


    年初晴最近刚生了个大胖小子,这已经是她的第三个孩子了,自然不能时常到宫里走动,所有的注意力都得放在孩子身上。


    章况仍旧不以为然,“其实以陛下的身份真养了个女人,也没什么大不了……”话还没说完,感觉到一股阴森的杀气逼近,他忙后退一步,知道这个姑奶奶不好惹,立即义正辞严地道:“那是绝对不行的,我们要坚持反对。”。


    “哼,”年凝骂了一句,“男人大多都不是好东西,小的时候是小王八蛋,老了就成老王八蛋,一群王八蛋,我得替我娘看紧点。”


    听着她的王八蛋论,章况的眉头皱得更紧,“从哪听来的谬论。”


    “你管我从哪儿听来的。”年凝暴力地在他面前晃了晃秀气的拳头,“你要做那小王八蛋吗?”


    “谁敢啊?”


    “算你了。”


    年凝收回拳头,继续站在船头圈着双手看着远方的景致,她娘一定会醒来,这是她幼时就坚定不移的信念。


    皇宫,养心殿,年彻接过暗卫呈上来的秘报,看了后皱紧眉头,“那丫头不在东陵国了吗?”


    “公主起程的时间与我们信使到达的时间错开了,飞鸽传书要找到她可能得花上些许时日。”


    年彻皱眉,这个小丫头时常都是这样,一个不留神就不知道她跑到哪儿去了,挥挥手示意他先下去,低头处理奏章的时候,这事得斟酌着与乔蓁说,她等女儿都等得脖子长了。


    乔蓁最近一直见到不少老熟人,与公爹婆母见过后,自然轮到刚出月子的小姑子年初晴,抱着她新生出来的小儿子在手,小娃儿真是很可爱。


    年初晴边笑边抹去泪水,“嫂子,你能醒来真的太好了,这些年也苦了大哥,也苦了大宝和小宝。”


    盛宁郡主看了眼女儿,“都过去了,别再提这些,等凝丫头回到来,那时候才是一家团聚的时候。”


    乔蓁点点头,她自然是盼着女儿能快点回来,“小宝怎么许久都还没有回到?路上会不会有危险?”


    “放心好了,那丫头鬼得很,想坑蒙她不容易,再说身边带的人一向足够,所以不会有什么不妥的。”盛宁郡主一向放心这孙女。


    年凝的性子似她也似乔蓁的生母燕飞,颇为硬朗,再说有章家那小子跟着,出不了乱子。


    乔蓁听婆母如是说,这心也只是能放下一半,她这么多年都没见过女儿,自然是记挂得很。


    年初晴到达卫京城是在一个清晨中,弃了船,她没有惊动任何人就骑上马回到了皇宫,途中还非要把章况给遣回家去看望五姨和五姨父,离家这么久,她也知道五姨他们是非常想念儿子的。


    她的突然回来,最先收到消息的自然是王荞心,她一向明白这公主这么做的用意,一看到她到来,她忙趋向前见礼,“公主可算回来了。”


    “什么情况?”她表情凝重地看向这宫廷第一女官。


    王荞心的柳眉紧皱,这些天她也隐隐感觉到那个人的身份不是她所想象的那样,毕竟刘太后与长公主年初晴都进去见过,这让她更加确定那神密女人就是百里皇后。


    “还不赶紧说?”年凝催促道,最不喜欢这女人磨唧的样子。


    王荞心始终想要去证实,正所谓不到黄河心不死,遂把心一横,加油添醋的表示那位神密人物的得宠,最后更是挑拨道:“奴婢听闻宫里有传闻,说是陛下打算封这女人为贵妃……”


    年凝顿时粉拳紧握,不再搭理这个王荞心,是马还是骡子,总得自个儿去瞧瞧才行,正所谓幼时母亲教的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她大踏步往那座寝宫而去,看到守在宫门口的太监,娇喝一声,“给本宫滚开。”


    守门的太监不敢拦,只好让开两边给这圣泰公主。


    王荞心在经过他们的时候,冷冷一哼,一群欺善怕恶的奴才,拦了她这么些日子,碰到厉害的,连吱一声都不敢。


    年凝一路畅通无阻,所有的宫娥太监都不敢随意阻拦她,纷纷让开到两边去。


    她在进去主殿的时候,看到兄长年凛也在,他正扶着一个身穿华服的女子在走路,脸上洋溢着她从未见过的灿烂笑容。


    王荞心上前挑拨道:“公主,殿下似乎对这女人很好,奴婢看他天天都有过来……”


    年凝端着一张脸看着这一幕,那女人背对着她,她能看到的只有她的侧脸,看来似乎与母亲有几分相似,就是这几分相似让所有人都能接受她?不用王荞心多说,她急步上前,皱眉唤了声,“哥。”


    年凛看到小妹回来,脸上的笑容更大,“凝儿,你回来了?快来看看这是谁……”


    年凝却仍是冷着脸,在那个女人转面看她之前,飞快地道:“哥,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这样随便一个女人都能糊弄你?你是不是也像其他人那般忘了娘?”顿了顿,对着那个女人有几分僵硬的背影不客气地道:“你别以为你长得有几分像我娘,就可以代替她当这宫里的女主人,我不会让你如愿的,你给我记着,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我父皇最疼宠我,是绝不会为了你这样的女人不顾我的感受……”


    “小宝,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年凛不悦地唤了妹妹同样不喜欢的小名。


    乔蓁却是真切听着女儿的声音时,抑制不住那喜悦之情,就算听着她那些看似大逆不道的言语,她也只感觉到女儿对她的维护,一颗心被幸福涨得满满的。


    缓缓回过头来,她看到女儿错愕的目光,尝试地唤了一声,“小宝。”


    年凝一时间做不出反应来,眼睛瞪得大大的,这熟悉的面容不用人告诉她,她也知道她是谁?


    半晌,她转头怒看向同样一脸不可思议表情的王荞心,“王荞心,你在搞什么?她是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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